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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他在装怂-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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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的衣服小了。”西斯延努力扯了扯林虎的袖子； 依旧有一节细嫩的手腕露在外面； “你给他偷件新的来。”
“你当我是谁？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西斯延用手指抚顺猫儿成结的乱发，“不，我当你是神偷奶爸。”萧栖十分嫌弃林虎白色皮屑一掉一层的小脑袋； 直觉得西斯延敢下手也是心大； “猫儿你是不是从来不洗澡啊，脏得跟猿猴似的。”
“你让他怎么洗？”对比萧栖欺负小孩子的丑恶行为； 西斯延的形象光辉得简直就是慈母，“小孩子新陈代谢快，有头屑正常的。”
林猫儿脸皮薄，被丑陋的萧哥哥挤兑到双颊火烧沸腾； 他推开西斯延的手，快步坐回床上背对二人不再理会他们。
“哈哈，猫儿，哥哥错了。”萧栖嬉皮笑脸地从身后把林虎搂进怀里，“你听到我们和蝴蝶阿姨的谈话了吗？”
猫儿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因为萧栖在同蝴蝶交谈前特意带上了门，好像是不想让他知道的意思。
“对我们的计划你有什么看法？”西斯延问，萧栖抬头与他视线交错，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又将目光落回林虎身上。
“我？”林猫儿惊讶地用手指着自己，他从未如此当过视线的焦点，即便身边是两个熟悉的人，林虎也立刻变得局促又慌张，“没什么看法啊……”
“什么都行，想到什么都可以说。”萧栖低声引导着，“先比如，与胡蝶合作这件事，你怎么想？”
“她不是说随时会叛变么？”林虎露出了憎恶的眼神，“我不喜欢她，哥哥们为什么要找她合作？”
“她是吴寻的身边人，我们想要有回报就必须承担相应的风险。”西斯延说，“难道你指望世上所有人都心地善良，无偿为你提供帮助吗？”
“那也不能……一点信用也不讲吧……”林虎垂下眼眸，“我有个想法——”
他拖长了语调，看起来是对自己极不自信，却又在两位哥哥善意的态度下有了抒发自己想法的冲动。
萧栖自然鼓励林猫儿多开口，比出尽管畅所欲言的手势，但之后会不会嘲笑他想法幼稚暂且按下不表。
“吴寻他们下了战场总会有人受伤的吧，就那个四大护法，还有另一名二次进化者……肯定会去找医生，萧栖哥你不是和丁一杰医生关系很好吗？医生都会戴口罩护目镜，防止病毒通过血液和伤口感染，我们可以全副武装假扮是助手混进去。”
“你怎么就知道神医肯帮忙，”萧栖斜靠在墙壁上看着猫儿，“因为他长得很善良？”
“……”
“我以前在圣光队里待过，对胡蝶有基本的了解，那猫儿你呢？这几天接触下来，你觉得丁一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向他求助，他敢不敢帮，会不会帮，在败露之后又会不会出卖我们？”
谈起识人萧栖确实有些难为林虎，就连成年人乃至中年人也经常会感叹自己认人不清，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又怎么会摸清丁一杰的底细。
他暗想萧栖可能是在提示他什么，越思虑丁一杰的形象在他脑海中便越是丑陋，很快就从冷面冷颜的医术高超的青年神医变成衣冠禽兽吃人不吐骨头的变态毒医。
要不是西斯延及时出声阻止林猫儿继续幻想下去，丁一杰恐怕还得再背上好几个莫须有的罪名。
“其实猫儿讲的可行……如果真的有人受伤的话。”
萧栖看向西斯延，坚毅的双眸平静无晦，“执行难度太高，吴寻不像是会去冲锋陷阵的那种类型。”
“万一呢？”猫儿还在挣扎。
万一——许多人都会怀着这样的侥幸，寄希望于缥缈的运气，犹如咸鱼也要心存梦想，高数还是要看的，指不定就过了呢？
朝阳完全跃出山峦巅峰后，萧栖在约定地点等到了胡蝶的人，是一个长相非常平凡，见过一眼转过身就能忘记他长相的男子，满身硝烟味和腐烂的血腥气。
西斯延站在萧栖的五米外，缓缓朝来人端起了弩。
林虎早在天亮前就已经被悄悄送回了临时医院内，又是翻墙又是爬树，把他折腾得够呛，临到住所还被医生阿姨好一阵念叨，说一晚上没找到你，担心死我了。
“我……昨晚去小亮那边过夜了。”猫儿撒谎的技术还不够熟练，做不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在医生阿姨也不是多疑的人，只当林虎眼瞳下的黑眼圈是受到了惊吓，一夜未眠，心疼率先占据了大部分思绪，见到他全须全尾能跑能跳，并未受到伤害就不再责问林虎，柔声问道饿不饿，去不去吃早饭？
“好。”林猫儿立刻点头，熬过了半夜最困倦的时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困，就是胃里饿得慌。
两人刚出房门，就有人在背后喊住猫儿，“林虎，丁神医找你呢。”“找我？”从被萧栖忽悠上车起丁一杰就忙着自己的实验数据，吃饭都不离笔记本，林虎怀疑他梦话都是各种专业术语，梦中女神在实验室里和他约会。
在他干了一整夜的亏心事之后突然来找他，林虎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女医生也很奇怪，她双手搭在林虎肩上问：“没说错吧？到底是找我还是找小虎？”
“林虎啊，”传达者理所当然地向林虎挥手，“快去吧，听神医口气还挺急的。”听完这句话林虎觉得违和感更重了，找他能有什么急事？女医生关注点则全部倾注在猫儿早饭还没吃上，小跑着给他取了一个白切馒头。
结果在林猫儿满心惴惴不安，一路上想了自己尽百种死法，恨不得叼着馒头转头就跑时，丁一杰不给他犹豫机会打开了一条门缝，反着光的镜片底下，一双阴沉的眸子紧紧勾住他。
“进来吧。”丁一杰侧身让开位置让林虎进来，但小家伙并没有听话地走进去，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很天真地笑着问道：“神医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丁一杰视线转向自己身后，再回过头时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你进来就知道了。”
“我还——”
话音未落，丁一杰腰侧窜出来一只手，扯住林虎的衣领一把将人拽进门里，丁一杰听着屋内衣服摩擦和肢体碰撞的声音，探头左右望望，确认没有异样之后合上了门。
林虎脑子里一片空白，疯狂地挣扎却被牢牢控制住了四肢，他想大叫，却被一只手掌捂住口唇几乎连呼吸都做不到。
“傻猫，要是怀疑有诈，你就连来都不该来。”萧栖玩够了终于舍得松开手，将林虎丢在地上，后者眼眶蓄泪，惊恐地张大了嘴，胸口大肆起伏喘息。
丁一杰真没想到林西对自己弟弟都能下这么狠的手，忍不住心疼地弯腰扶起林虎胳膊，用纸巾拭去他眼角泪水安慰道：“别怕，你哥跟你玩呢。”
“……你们怎么在这儿啊？”林猫儿咬牙恨自己丢人，遇上什么事还是不够冷静，西斯延还算欣赏他刚才并没有什么卵用的警惕心，轻声解释道：“猫儿，被你说中了，吴寻受伤了。”
“唔？”
“安全区里除了我们还有无数的人想杀他。”萧栖压低声音，原马场员工休息室还算隔音，但他依旧谨慎，“有人趁着丧尸潮偷袭吴寻，没有杀死，至死就割破了他一块肉。”
“但胡蝶讲他现在变得更加谨慎，我和斯延想浑水摸鱼恐怕不容易，但你是小孩子，跟着神医进去很难被提防。”萧栖理正林虎揉乱的衣角，“你假装是神医的助手，递刀递镊子的时候随时注意吴寻的视线，他只要稍微分一下神……”
“不，不可能，我做不到的！”林虎不等萧栖说完就快速地摇头，他深吸了一口，期翼地看向丁一杰，“神医你……”
“我只救人，不杀人。”丁一杰摊开自己的双手，“这是我的信仰，无论何时，无论何种情况。”
“可是——”
“猫儿，他只是力量异能，不管多力大无穷，吴寻的反应能力就摆在那里，只要时机把握得精准，你即使还未成年照样可以杀死他。咽喉，颈动脉，腰，也就是肾脏，都是脆弱致命点，还有眼睛，也能让他失去反抗能力。”
林虎见萧栖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心中慌乱更甚，“林西哥哥你到底在想什么……西斯延哥哥你也跟着胡……胡来吗？”
“你西斯延哥哥什么都听我的。”萧栖很得意地瞥西斯延一眼，后者根本懒得分给他半抹视线，丁一杰呵呵了一声死基佬，“既然事情都交代好了那就快准备吧，很快那边就要喊我去了。”丁一杰说着打开了他的手术箱，把一系列医疗用品整齐地摆放进去。
“多谢神医帮忙。”萧栖打了个哈欠，“有地儿给我睡觉吗？我熬了一宿困得不行。”
“那边。不过不知道多少人睡过了，你别脱衣服。”丁一杰指指里屋，“不用谢我，反正等会又不是我动手，对吧，小虎？”
“……”林虎终于绷不住他那张故作严肃的小脸，绝望地反身拉住西斯延衣摆，“我真的办不到的，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拜个早年！！！（这也太早了？
那还是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吧~~~
第90章 挑衅
不管林虎说了多少次真的真的，最后甚至泣血而歌； 抱着椅子腿不放； 大有你们这么胡来； 干脆我们同归于尽算逑的架势，萧栖仍旧不为所动； 侧身进屋合上木门再也没了动静。
“过来，教你认器材。”丁一杰恢复以往的冷淡神情； 林猫儿最后垂死挣扎性地看一眼西斯延，对方碧绿的眼眸中含着隐隐约约的笑意； 丝毫不在意他求救的目光。
林虎只能深呼吸一口气，认命走到神医身边，垂眸看向桌上一长排锋利倒映着冷光的银色金属器具。
西斯延也跟着站过去偷听； 当看到三种长相几乎无差； 却是不同款式的镊子； 且分别有各自截然不同的名称之后，他觉得自己完全不是当医生的材料，左右看看走进了萧栖休息的房间。
五分钟后； 丁一杰简要讲解完毕； 回头看西斯延从屋内探出了半边身体，“他——”
“睡着了。”西斯延声音放得很轻； 丁一杰也跟着压低嗓子，“我手术服还在里面。”
西斯延些微抬首示意丁一杰尽管进去拿，他走到林虎背后，听着小家伙嘴里不停念叨着各种手术刀、镊子、棉签和缝合线等等的名字以及用处。
“别紧张； 拿错就拿错好了，除了丁一杰没人知道。”“我才不是紧张这件事情！”林虎委屈到脾气都大了起来，“我从来没杀过人，还是二次进化者……你们至少，给我点适应的过程……”
“实战就是最好的锻炼方式，多练几次就会了，Practice makes perfect。（熟能生巧）”西斯延从袖子里弹出一个极不起眼的小磁铁片，不过尾指指甲大小，“透明碳纤线，你可以藏在头发里，用的时候手指轻轻拨开长线。”
“……”林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脖颈，并且深深为自己的身家性命担忧，“你们所有人都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吗？”“不。”西斯延把铁片放进林虎的掌心里，“原来只有我，目前就只有你。”
丁一杰重新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似乎因西斯延的话微不可查地笑了一声，嗓音掩在口罩下显得有些沉闷。
屋外第三次响起敲门的声音，前来喊人的队员口气有些急躁，“丁医生，请问你到底好了没有，吴队在催了。”丁一杰低头用食指关节顶了顶他的细框眼镜，他微微侧身看向林虎，林猫儿看不清他镜片底下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他周身的气势慑得噤若寒蝉，立正拿起口罩和手术帽戴上。
备用的白色褂子纤尘不染，在西斯延躲进里屋后，丁一杰打开房门，在外面两个满脸横肉的糙汉眼皮子底下缓缓收拾手术箱。
“神医你……”
丁一杰瞬间剜了开口的男人一眼，手上动作仍旧慢条斯理，林猫儿在他终于合上箱子的时候主动伸手去抱，被丁一杰奖励性地摸了摸耳垂。
医生做手术的手指指节分明，炙热且有力，指腹带着薄薄的一层茧，虽然林猫儿感觉到他没有用力，自己的耳朵依旧被捏得有些发红。
男人们见丁一杰终于准备好，感激涕零地在前面引路。安全区里神医有个性脾气差这件事人尽皆知，最开始丁一杰还因此遭受了记仇的人好一顿毒打，结果第二周打丁一杰的几个人全都因为负伤落在了他的手里。
再后来，所有人见到神医都夹紧尾巴绕着走。
吴寻的休息室在马场中心接待室的贵宾厅内，林虎抱着沉重的手术箱小跑着才勉强跟上前面人的步伐，等到抵达大厅门前他都已经有些小喘。
接待室坐北朝南，采光极佳，天刚微亮，大厅内就已经亮堂如新，里面明显被专人打扫过，金碧辉煌，崭新得仿若还是末世前。
“什么人？”
“丁一杰医生，队长喊他来看伤的。”
“是吗？”问话的人貌似在圣光队里有些地位，领队的两个男人见到他立刻恭敬地弯下腰，“不是说只要神医一个人吗？”
“助手。”丁一杰缓慢地开口，声音像是仍旧含在喉咙里，喑哑囫囵，“小孩子。”
林猫儿立刻腼腆地对询问者笑了一下，双颊因为在寒风中快跑冻得潮红，一双杏仁眼亮得出奇，嘴角还噙着两颗小巧的虎牙，可爱又讨喜。
但值守的人不会因为他长得好看就因此放松警惕，他朝身后站列的两个人招手，轻喝道：“搜身！”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粗鲁地上前夺过丁一杰手里的医疗箱，打开摆在地上查看是否藏着什么危险物品，可惜整一个工具箱里林林散散归列的刀具全部都是上好的杀人越货必备良器。
“大哥就是被割了一刀，你带针带线缝一下就好了，刀不许带。”问话人轻佻地取出一把手术刀，刀尖锃亮锋利。
丁一杰伸直了双臂任凭他人在自己身上拍拍打打，闻言他很不屑地开口道：“要不你去治？”
“你——”询问者脾气暴躁一点就着，他立刻攥着刀逼近丁一杰，“你再说一遍？”
检查的人识相地退到两边，只有丁一杰临危不惧地屹立不动，双眸冷静地与之对视，“我是医生，用不着你教我看病。”
刀刃贴上了丁一杰的咽喉，林虎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这个神医是不是脑子有坑，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和一个小喽啰杠上，他立刻大叫一声，不管有没有人盯着他，先楚楚可怜地抱头躲到了一边。
“跪下。”持刀的人猛地抬脚去踹丁一杰膝盖，被轻而易举地闪开，他燃点终于彻底被点着，反手拉开手术刀，瞄准了丁一杰的喉咙。
一道清丽的女声悠扬地打破了这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小严，吵死了，你做什么呢？神医到了没有啊。”
被喊住的男人停下攻击动作，目光不屑又轻佻地看向来者，“蝴蝶姐？他——”
丁一杰背对着众人，对蝴蝶出现的方向轻轻往下拉了拉口罩又恢复原位，蝴蝶看清来者面容后立刻变了一副样貌，温柔又谄媚，声音中似乎能掐出水来，“哟，神医您来了啊，快进来吧，寻哥等你好久了，安全区里都说您医术最好，都能把死人医活~”
小严切了一声，收回手，翻着白眼把手术刀摔回箱子里，“不管怎么说，刀不能带。”
“小严~”蝴蝶嗔怪道，“人家医生缝合前要先割掉坏死的肉，而且寻哥只要神医，就是因为神医信奉永不杀生，况且副队还有我，都在旁边看着呢。”
“呵呵。”小严斜瞥她一眼，不为所动地将刀都挑了出来，蝴蝶有些急了，“小严，我们都知道寻哥受了伤你很自责，但也不能这么草木皆兵……”
“你再说一句！”小严凶狠地瞪向胡蝶，肌肉虬结的小臂上青筋毕露，霎时逼退了胡蝶剩下的话语，丁一杰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的工具箱被拾掇着只剩些棉花球和纱布，小严似乎还怕神医手眼通天，拿棉花棒把吴寻脑浆掏出来，思忖了好久把木签子都尽数折断没收。
良善之人身正不怕影子歪，小人杯弓蛇影疑神疑鬼。
林猫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拾起轻了不少的手术箱，立刻又躲到丁一杰的白褂后面，胡蝶在旁边赔着笑脸劝慰道：“不好意思神医，小严也是好心，东西我们都给您收好，等出来立刻原封不动物归原主。”
口罩底下，丁一杰似乎轻笑一声，没有计较这场闹剧，他对胡蝶点头，示意她带路，胡蝶马上挥开众人，指出去吴寻住处的通道。
站在小严身后的男人用手指着亦步亦趋跟在丁一杰屁股后面，低头不语的林猫儿，小严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放他去吧，给神医擦擦汗，小屁孩一个。”
※
吴寻所在的房间大得像墙壁完全打通了的三室一厅，少说也有上百平方米，门口围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之前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见到有人进来后立刻止住嘴，目光阴冷如攀附缠绕在枝头的毒蛇，探出分叉的蛇信扫视来者全身上下，似乎要盯穿骨髓看透皮肤底下的真相。
再里面些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双手搭在沙发背面，大腿翘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嘴中掐细了腔调正哼着高扬的曲调。
林虎从未听过戏剧，他接触过的歌仅限于瘦猴用电脑给他放的上世纪流行歌曲和脍炙人口的广场舞伴奏，他只觉得中年男子拉长的哼唱，诡异得仿若是游魂野鬼在耳边泣怨哭诉。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昆曲牡丹亭中的名句，丁一杰微微垂眸望了中年人一眼，后者并没有作出回应，他垂首阖着双目，身体有节奏地小幅度摇晃，手指也跟着规律性地打在沙发垫上，旁若无人视周围一切为空气，自顾自地开腔亮嗓，咿咿呀呀余音绕梁。
“咳……”最里面的书桌后有人咳嗽一声，唤回了林猫儿的注意力，那是个头发极短的平头男人，眉毛浓密粗厚斜立入鬓，胡蝶就候在他的身边，关切地忙前忙后，换了杯热茶，又招呼丁一杰道：“神医这边，寻哥的右臂——”
吴寻懒散地靠在木椅背上，他的肤色较黑，从脸上看不出半点失血虚弱的模样，双臂粗壮，撑得衣服底下肱二头肌和三头肌的纹路描绘清晰。
“别急胡蝶。”吴寻按住胡蝶的手，紧紧地抓进掌心里，他向面前的男人点点头，开口道：“神医，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你们肯定看得出来——！
第91章 你上我掩护
吴寻右手手臂上的血痕已经渗透了绷带，丁一杰十分熟练地扶起他的胳膊； 脱去半边外套和里衬。
脏污的棉花和绷带缓缓落在地面； 露出底下被横竖两刀砍出的十字刀伤； 轻轻一碰，鲜红的血液复又涌出。
亡者通过狰狞的伤口将他入骨恨意清晰地传递给目睹其的所有人； 只可惜没有伤在要害处，只能祈祷细菌病毒能够早日战胜吴寻； 否则调养一个月他又能活蹦乱跳吃嘛嘛香。
“蝴蝶。”吴寻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摩挲着胡蝶的手背； 颇有兴致地问道：“你想不想成为二次进化者？”
“嗯？”胡蝶微弯着腰婀娜生姿地依在吴寻完好的那只肩膀上，一举一动女人味十足，“怎么问起这个了？”
“你就说想不想吧。”
胡蝶眼睫向上轻扇； 掩唇笑道：“这； 这谁不想啊？可也要有这命啊； 不是谁都像寻哥你这般好运气的。”
“呵呵。”吴寻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不知道背后掩藏着什么涵义。
胡蝶知道他是故意在卖关子，想继续顺着话题探口风； 可脑中对刚才的这段对话毫无头绪； 只好嗔怨地拍了吴寻一把，“坏人； 就知道拿我寻开心~”
“温水。”丁一杰头也未抬，对面前男女的暧昧调情恍若未闻，他用免洗消毒酒精擦过手，利落地戴上橡胶手套； 林虎乖巧地应了，四下环顾却不知道去哪里找温水。
好在胡蝶极有眼色地靠过来，主动询问道：“温水是吗？我来给您拿。”她朝吴寻温柔地笑了一下，起身走至门口又忽然扬声回头对沙发上唱小曲的男人道，“杨哥，您还是喝银针？”
杨明鑫缓缓哼完了嘴边的那个长调，这才慢条斯理地回应：“好……茶叶搁在……”他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太好形容，“我跟你一起去吧。”
书桌后，丁一杰与吴寻不约而同地因为这句话抬起眼眸，前者视线轻飘飘地略过杨明鑫和胡蝶的身上，又故作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后者则是危险地立起粗眉，握紧的左手则泄露了他内心不满的情绪。
同样都是二次进化者，年龄相仿经历相似，凭什么你是正队长我就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副队？诸如此类的想法实在太好理解，提防心重又锱铢必较的吴寻只会想得更多更深入。
丁一杰用棉球沾了碘酒涂抹在伤口边缘，干涸的血液已经凝固成块粘连在皮肤上，稍微用力些擦拭就会重新撕裂，沿着手臂流淌下的血迹很快渗透了大量棉球。
林猫儿怎么看神医的动作怎么觉得不对，不先进行任何止血的步骤，而是不停地擦拭会有用吗？
不过他很快思绪又被自己身上的任务所侵占，无空去置喙神医的医治手段，过长未修剪的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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