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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寻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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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晋仇扎针的动作还是慢了下来。
  唇间一片柔软。
  “等下再扎。”,晋仇吻着殷王道。
  此后他每扎一针都吻殷王片刻,殷王的唇很软,咬在嘴里让人不忍心停下来。
  只是这般分散殷王的注意,扎完后殷王的身上却还是湿透了。
  晋仇施着清洁术,侧躺在榻上,虚抱住殷王,“还要继续吗?孩子可以以后再说,我并不是太急,这法子太凶险了,不如再等些年,等个好方子。”
  “没有好方子,逆天而行总要受苦,早受苦比晚受苦强,以后不定有什么变数。”,殷王的头跟晋仇贴在一起,他们靠得很近,仿佛这样心意便可相通。
  “不如让我来。”,晋仇轻声说了句。
  殷王皱着眉,“我修为比你高,你来承受的只会比我更多,此事万不要再提了,既做到今日这个地步,便再无反悔的可能。”,他做此事的确要比晋仇容易些,在修仙界,为一个修为比自己高的人生子要比为修为低于自己的人生子难得多。
  殷王从不曾放弃过自己决定做的事,他忍着体内的疼痛,开始跟晋仇谈论前些日子看到过的阵法。
  晋仇看他的意思,便也不再说,或许他真正要问殷王的,不是殷王疼不疼,而是殷王哪里来的信心,相信只要为自己生了孩子,自己便会原谅他灭满门的仇。
  可能这些年他们相处得的确太和谐,也可能是做错事的人永远比被伤害的人要更容易忽视自己的错误。
  晋仇一点不想要两人的孩子,他只是找个能让殷王变虚弱的方法以进行自己的计划。
  一个由仇人生的孩子,他不会抹平两人的仇恨,只会让仇恨以更扭曲更盘根交错的姿态长下去。
  晋仇不希望那样,但殷王的确很有毅力。
  将殷王身上的那些针都拔去,殷王的疼痛并未因此而缩减,相反,他体内似乎一阵翻滚,终是忍不住吐了起来,晋仇扶着他。
  发现殷王什么都未吐过,本来这几日就未吃喝过,现在连酸水都没有,只是殷王似乎受不住,他的手扒住塌旁,将晋仇推开,自己弯着腰,发出痛苦的喘息声。
  但还是什么都没有,似乎一切都只有动作没有其他,殷王累了,他连眼都睁不开,但还是重复着呕吐的动作。
  他的体内并不平静,肠胃像是被人揪着,冷汗从脸边滑落到地上,打湿了一片。
  一个字都发不出来,身体颤抖着,意识越来越模糊却昏不过去。
  像是觉得不能任由殷王这般,晋仇将殷王抱到了床上,要是平时,殷王绝不会让他抱,晋仇初抱起殷王时还有些陌生。
  “吐不出来就在榻上躺着吧,不会弄脏的。”,他抱住殷王,手放在殷王腹部。
  那里的确在躁动着,他不用细摸便能感觉出来。
  殷王的冷汗打湿了床铺,身体的痉挛时剧时缓,但从不曾停过。晋仇紧紧抱着他,他与殷王说着一些能让人开心的事,并不时施几个清洁术。
  那一晚过得很慢,晋仇第一次见殷王眼圈发红的样子,剧烈的疼痛加恶心使殷王说不出话来,他更没有力气握住晋仇的手。
  清晨的光起来时,殷王还在发着抖,却说出了话。
  “准备药浴。”,那声音很轻,晋仇险些错过,他握着殷王的手。
  “是不是好点儿了,能睡便睡,今日不泡药浴了。”,药浴也会刺激身体,晋仇虽然不在意殷王的身体,但着实没必要连番折腾。
  殷王却不听他的话,正准备挣扎着起来,但他手上根本没什么力气。
  那书上的确写了扎针后的五个时辰要进行药浴,可晋仇觉得殷王没必要这般折腾,再缓些时刻去也不会酿成大害。
  “晋仇”,殷王颤抖着开口,似乎想说什么,晋仇贴近他的嘴边,有些想听清,但下一刻,一大股湿热的东西喷在了晋仇脸上,使晋仇的脸一片血红。
  殷王撑不住般地摊在床上,嘴角边是不断涌出的鲜红。
  晋仇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发现手上都是血,那些血就在他的眼前喷出,有些烫人。
  来不及细想,晋仇将木桶准备好,放上灵材跟水,用法力加热使其药效快速出来,转而去榻上抱起殷王。
  殷王嘴边的血流个不停,晋仇抱起他时,因为姿势的变化又吐出了一大口,晋仇看着那个场景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试了下水温,将殷王放入桶中,晋仇架起殷王的胳膊,防止他掉下去。
  药效慢慢出来,渗入体内,殷王觉得有些难熬,这些药材他全看过,觉得其中有些东西很是摧残身体,以他的境界都有些受不住。
  听巫祝讲,是根据古书记载,找到了事迹记载中那修士的墓,挖坟寻书得来的。巫祝找书花的时间不算太长,试书的时间却有些长,但总算这书上记载却是有效,他看过那些试药人,为防消息泄露便将他们杀害了,说来都是些罪恶滔天的人,关在牢中,即使是当了试药的人也难以补偿其罪。
  书既然没错,他人能熬过去自己便段没有熬不过去的道理,只是体内像是翻滚着,在药的催发下,感觉更是灵敏,身体变得不像是自己的。
  晋仇只看见殷王一直在吐血,他抱着殷王,控制着水温,发现水全被血染透了。
  “白菘,再等片刻,再等片刻咱们就从水里出来。”,晋仇和殷王说着话,他发现殷王的眼有些睁不开了,倒不是怕殷王死去,只是心中难以平静下来。
  殷王的血终于不再吐了,只是身体似乎没什么好转。
  泡药的时间过去,晋仇将殷王抱出,给他捂好被子。
  说道:“我去外面问问楚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待在屋中静养,回来我给你做菘菜。”
  殷王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他睁眼看晋仇,看样子没打算让晋仇出去,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旁人根本帮不上忙,晋仇与其出去,不如在屋中陪他。
  可晋仇看不懂殷王的意思,他还是出去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番出去不单单是为殷王的身体,更是为了与魏轻愁等人的合谋。
  殷王的身体难得这么弱,不利用好机会便浪费了。

  ☆、何人有悔(五)

  晋仇很不喜欢魏轻愁,但他得承认,魏轻愁的确很有用,最少在他需要魏轻愁的时候,魏轻愁抛出命去也会帮他。
  八十多年前,晋仇与殷王来到魏地,那时晋仇背着殷王交给了魏轻愁与赵射川一份东西,以他们从小研究出的密话写出,看完后便烧了,那上面的内容,晋仇一直觉得很荒唐,看了那话的魏轻愁与赵射川想必也一直觉得很荒唐,但事实上,越是荒唐的事,越可能摆脱殷王的眼。
  “寻出能使男子怀孕的药,真怀或假怀并不重要,只需注意,此药是给殷王用的。”
  “找出释放殷地鬼魂的方法。”
  这两句话一份是给魏轻愁,一份是给赵射川,两人同时看了这两句话,当时晋仇与殷王的关系还未被二人知道,二人也并无多大把握,甚至他们认为晋仇不太正常,但好歹,他们从不曾质疑过晋仇,哪怕是质疑也不曾阻止过他们的行动。
  至于那份药,晋仇跟殷王说出来,但他找的人并不是楚子,也并不是殷地的人,而是魏轻愁,他完全不怕被殷王知道,哪怕殷王问起,他也可说是跟魏轻愁更熟些,殷王那边的人与他一直不大对付,他犯不上去问他们。
  再说久病成医,魏轻愁的医术很好,他虽看上去病弱,却是个敢对自己动手的狠人,一个人敢对自己动手,又有医术,总是能得出些方子来的。
  晋仇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魏地,大泽中的结界在他手下打开。
  顺着记忆走到魏轻愁常在的宫殿,晋仇推门走了进去。
  魏轻愁的住处向来除了他没别人,魏家的侍女虽多,却是给他人看的,对于自己的房间,魏轻愁从不叫外人进来。
  当然,晋仇不是外人。
  “殷王服了药。”,他说。
  魏轻愁听见声音,从榻中爬起,向晋仇的方向走去,看样子有些激动。
  如果可能,他希望每日都能看见少主,但殷王的存在明显阻止了他的妄想,魏轻愁很讨厌殷王,从小时便讨厌,就算他足不出户,也知道殷王的存在对于晋家一脉来说是个威胁,如果天下的主人不是殷王而是晋侯,他便可以在晋仇身边,哪怕只是侍读。
  殷王在,他便不能离少主太近,不光是少主,晋侯也不能随意来魏地,否则殷王会猜疑。
  他父因此怨恨殷王,毕竟他父对晋侯的情谊与他对少主的情谊是一样的,如让他只可唤少主为晋侯且十年见不上一次,他也受不了。
  但殷王是修仙界第一人,他们加起来也打不过殷王,那时他便想出了些花招,他父也想过方法。
  殷王再强终究不是天,既然外物无法使其受伤,便用药。
  寻常药必然无用,但世上的药只要肯想,便有不同的效果。
  从魏轻愁的父辈开始,他们便在想那份药了,想了一千多年,魏轻愁身体不好,是天生的,也是后天的。
  一个人总是和药待在一起,他的身体很可能就此垮掉,如他的父辈便以身试药,生下的他便从骨子里就有些病弱。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最少他们成功了。
  魏轻愁知道怎样让一个修为奇高的人衰败,他们家为殷王准备的药,便只对殷王有用,对其他人是无用的。
  而殷王与其他修士的区别是在修为上,作为修仙界唯一一个在八重天境界之上的人,自然与其他修士不同。
  魏家的药也只对八重天以上境界的修士有用,对八重天以下的修士来说不仅不是毒,反而起着滋养作用。
  当时研究出来的药,还未来得及用,晋地便遭了殷王的毒手。
  但所幸,药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在晋仇找魏轻愁说明来意时,他就想到了这方法。
  他们少主既然能诱使殷王怀孕,他便该在男子怀孕的药中加上些其他东西。
  那份奇特的怀孕药方不难找,毕竟书中有记载,魏轻愁看过这世上绝大多数的药方,对此不算陌生。
  花了些时日在那药里掺上对殷王下的毒,再使其被楚子找到。
  他们势必会用很长时间去试药,但试药的人都没有八重天以上的修为,所以药中的那份毒不仅不会起效反而会起滋养作用,让楚子不会觉得其无用而摘除。
  世事总是奇妙的,只要肯等待,以前钻研了许久的东西终究能派上用场。
  “少主,殷王身体如何了。”,他走到晋仇身前,带着抹期待问。
  晋仇却明显没有跟多年老友见面的喜悦,“你从何处知道那怀孕药方?”,殷王现如今身体衰弱,必不能监视他与魏轻愁的话,而除殷王外的人,也无监视他的能力。
  这么多年说话都极其隐晦,有些事问得便不会太详细,如今终有机会,难免想问问。
  魏轻愁只要能和晋仇说话便觉得极为欢喜,“药在书中有记载,但那书早已被禁,男男相恋尚且不被天允许,更何况是生子,据书中记载,那对成功了的修士虽生下了孩子,却被天惩罚,降下天雷将其劈死,一个活口都未留。当时天下的主人还不是殷,而是夏,人虽被劈死,他们的事却被一些人知道了。夏王为避免天的惩罚,将此方封住,并写上了这事,以警醒后世。”
  大约十万年前,修仙界的确是夏王统率众人,但其终不被天所喜,天便降殷,以取代夏。
  夏至今存在,只是多年不曾见世人了。如不出意外,此次无论闹出多大的事来,夏人都不会出手。
  “只是封住方子,而不是彻底消灭,夏果然要被取代。”,晋仇说。他知道混元不喜欢男男孕子一事。
  “殷王的那份方子我改过,只要按着顺序来,他的身体势必会衰弱。”,魏轻愁很希望见到殷王被他们少主取代的样子。
  但晋仇明显不为所动,“他是否真的会有子。”,平心而论,他不想有殷王的孩子,那个孩子也不该出生。
  魏轻愁愣了下,他似乎有些无措,但这些反应被他掩藏地很好。
  “以殷王的修为,应不会有。”,药里被他掺了毒,就算有孩子也活不了。
  “既然没有,如何使殷王放心,总要做出些假象来。”,晋仇的声音有些冷。
  魏轻愁明白了此话的意思,他轻轻地攥紧了自己的手,“那药本身就能起些反应,少主如想让殷王确信自己有子,应不太难。再给我些时日,便能做出对应的药来。”
  他声音有些弱,晋仇看着他的神情,“要多久。”
  “殷王改变身体少说要五年,五年内一定做出,少主放心。”,五年根本不可能做出,但话说到这里,魏轻愁突然知道了自己在想什么,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恐怖,丝毫不敢对他们少主说实话。
  其实他也想叫他们少主为崇修,但只能在表面上叫,背地里他们少主一点不喜欢别人那样称他,或许不是别人,只是单对他和射川存着防备。
  殷王那个药,虽然对身体损伤极大,甚至后期会按魏轻愁预想那般,使殷王法力尽失。但原有的药效应该还在,殷王可能真的会有属于他们少主的孩子,但那个孩子很可能活不下来,到时少主看见,他该怎么解释,从来没有孩子与有个死孩子,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如若他们少主就此愧疚,将殷王记在心里,从而误了大事……
  或是对他愈发不信任。
  魏轻愁没法想那种景象,他只能骗少主说,以殷王那个修为,就算有药也没有孩子,但他会试出新的药,做出迷惑殷王的假象来。
  少主应该会信,就算心中怀疑,那份对殷王的恨意也会迫使他不要多想,毕竟殷王的身体他原是不大在意的。
  真到生子那一天,殷王应已失势,到时拉上射川再进行一层伪造,让少主相信从始至终都没有孩子便可。
  魏轻愁的头有些昏,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恶心,如果可能,就算孩子是殷王的,只要少主想要,他们也会好好待那个孩子,毕竟是少主的子嗣,少主要是能有子嗣,那他们势必会为其献上所有。
  “魏轻愁,你在想什么。”,晋仇泛着冷意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魏轻愁的思考。
  “只是在想药方,少主要坐下休息片刻吗?”,魏轻愁问。
  晋仇审视地打量了他片刻,“魏轻愁,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魏轻愁的确有多余的想法,但晋仇可能没意识到,魏轻愁某些多余的想法全是因他而产生的,如不是他刻意用厌恶的语气问:殷王是否会有子,又强迫魏轻愁做出带假象的药,魏轻愁可能不会想那么多。
  不过他们一开始的计划便有缺陷罢了,晋仇对自己是否想要殷王的孩子拿不定太大主意,表面上又显示出一番极不想要的样子,下面的人便从一开始就不会把孩子的存在当回事儿。
  晋仇还要回去见殷王,不便在魏轻愁这里多待,吩咐给魏轻愁一些事便准备走了。
  殷王的身体还有几年才能衰弱到彻底让他放心的地步,在此之前,他不便动手,不过事情的确快了,十年内,天下必有动荡。
  未在大泽多留,晋仇在大泽的时间不过半个时辰,应不会使人怀疑。
  但他出了大泽,还是见到了熟人,只见过一面的熟人——申无伤及黄无害。
  这两人面色凶凶,看上去知道他在大泽便来了,消息倒是快,恐怕平时就派人在各处盯着了。
  不光是大泽,还有赵地,郑地这些地方,应该全被殷王的人看着。
  殷王平时对他说两人只在晋家,只要晋仇不想便不出晋家的结界,实际上出不出的区别不是很大,殷地的人应时时在向他汇报着各种消息。
  “来大泽做什么,见魏子?有了我们王上还想着见其他人?”,黄无害的脸上满是讥讽。
  这人从初见他开始便没有过好脸色,这些年来因他时时同殷王在一起,使殷王抛下了他们这些近侍,便更为惹他们厌烦。
  “我来见谁没必要和你们讲,殷王尚且不问,你们又为何要我回答。”
  “王上不问是被你迷住了心,也不知你用的什么法子,明明长得仙风道骨,却偏要做勾人的事。心里指不定每每在想什么。”,黄无害一见晋仇便气得要命,想到晋仇每日趴在他们王上身边,心里又怀着其他想法,还暗含反心,便恨不得活刮了这人。
  王上失忆后不大信他们,但晋仇这种人更是信不得。任由两人发展,不定要出什么事。
  黄无害先前一直告诉自己要忍,毕竟晋仇是王上喜欢的人,他就算厌恶也不应动手。
  但王上竟然要给晋仇生子,这事何其险恶,又要受多少苦,晋仇不陪着他们王上却来大泽找魏子!
  晋仇不想理黄无害,他转身要走,却被申无伤拦住。
  “晋仇,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申无伤身上泛着杀意,要不是顾忌着晋仇的身份,他们必会动手。
  “我来做我的,你们的话我为何要听。”,晋仇扭头,越过申无伤便要走。
  黄无害明显气不过他的样子,这个晋仇平时在他们王上身边连话都不说,不知道还以为什么清疏公子呢,实际上背地里一对着他们,便脸色极臭,像是根本看不起他们,也不愿与他们交谈一般。
  且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晋仇的样子明显是仗着王上的宠爱故意给他们脸色。
  黄无害好歹活了两千多年,虽然性子不好,偶尔冲动,察言观色的本事却还是有的。
  晋仇这样,想说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
  “你诚心想让我们找你麻烦吧,你怎么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除了我们王上还有谁喜欢你,你照照镜子,就你那个长相根本不是什么清冷,也不会激起人们想一探究竟的心。大多数人看见你便没有兴趣。”,晋仇的脸的确让人看了便觉得心中清净,是偏肃穆的。
  就算是有淫心,都不见得会对其感兴趣,哪怕一眼便知其好看,该无趣还是无趣。
  “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起我们王上,你竟然还想着对王上不好。你想想,你除了那张空洞的脸还有什么,你有才情吗?还是修为高?品性好?还是能对殷地有所帮助,你一钱不值,拥有了天下最值得珍惜的,却还不去爱护。活该一无所有。”,黄无害嘴上已经留德了,要不然他应该把晋侯他们的名字都说出来。
  晋仇是真的跟殷王不合适,殷王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晋仇。
  “就算我一钱不值,他爱的也还是我。”,晋仇在黄无害面前说,他故意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而你只是殷王的侍卫。”
  黄无害觉得自己要疯,他知道自己是侍卫,但他也没妄想过其他,对殷王也只是主仆间的感情,今天来找晋仇是担心晋仇对殷王不好。可晋仇竟然讽刺他的身份,他要是不做殷王近侍,也能继承家业,位置虽不比侯,好歹是个子伯。
  热血上涌,黄无害觉得自己有些不受控制,他走到晋仇面前,一拳冲了上去,其实他不可能真的打晋仇,做出这个样子也只是给晋仇看看,叫晋仇下次哪怕是为了安全也要好好陪他们王上。不然他肯定不用拳头而直接用法术。
  拳头快要碰到晋仇的脸时,黄无害就收了劲,但下一刻,他的手还是打到了晋仇。
  晋仇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不应该啊,就算他想打,以晋仇现在的实力,要不是故意想挨一拳,也绝不会受伤。
  “走了。”,晋仇挨了一拳,没再说什么,身影便消失在了黄无害面前。
  黄无害听见申无伤说,“你闯祸了。”
  “你既然知道我闯祸为什么不拦着啊!”
  “因为我也想打晋仇一拳,他要是想被你打,迟早要做出事来,与其日后受气,不如现在就受了他的激将法,打他一拳。而且你那拳挺有力的,我很喜欢。”
  你喜欢什么,那一拳明显是他自己贴上来要害我啊,申无伤你真是傻。

  ☆、何人有悔(六)

  殷王醒来的时候,身体好转了些,他抬眸去寻晋仇,却发现晋仇并不在自己身旁。
  以晋仇现在的修为,哪怕是出去一趟也该回来了,殷王下榻,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股菘菜的香气传来,殷王顺着那地方走去,看到了晋仇的背影,自他认识晋仇以来,便未看见晋仇做过吃食,毕竟是连水都不爱喝的人,又哪里会让自己沾上俗世的饭香。
  但晋仇现在竟然在做饭。
  “我来吧。”,他说。
  晋仇却未转身,只是说道:“快好了,你去躺着吧,勿要再操劳了,我等下便好。”
  殷王皱着眉,走上前去,从后背握住了晋仇的手,“一起。”,他说。
  晋仇默不作声,他的手被殷王握着,似乎是身体还未缓过来,那双手没有平时的暖意,只泛着无限的冰冷。
  但手中的力道却是那么大,握着他,丝毫不准备将他松开,像是用命去呵护般的姿态。
  屋中有些静,只余菘菜翻炒的声音,有鸟鸣响起,菘菜很好炒,晋仇感觉那手在自己手上停留了片刻便松开了,掏出盘子,盛出菜。
  晋仇回头,看向殷王。殷王拿盘的手抖了下,转而放下盘子,走到晋仇面前抚上他的脸。
  “谁打的。”,那声音极低,透着股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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