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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要被逐出师门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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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害过人,化作一缕青烟,飘往北边了。
  而水镇北边山上,有一座宫庙。
  女孩讲得绘声绘色,描述也有推测也有。她说一句,萧解羽讽一句,直把小姑娘气得眼泪无声地流。
  她扁着嘴哀求:“仙长去宫庙看一看嘛。等除去祸患,我一定年年奉养您。”
  谁稀罕。
  萧解羽暗啐。
  师尊自有他孝敬,区区凡人,少攀扯关系。
  然而话说到这一步,免不得走一遭了。
  师尊答应救人,萧解羽拎起女孩,瞬间抵达宫庙。
  宫庙附近少有人迹。
  不远处矗立一棵巨槐,枝头绑满细条丝带,在寒风捶打中静悄悄下垂。山门沐浴着光耀,庙檐高耸,气势宏伟。
  萧解羽对凡间界信仰不熟,分不清庙宇拜的是哪路神仙,只觉眼前浮雕形态狰狞,说不出的鬼气森森。
  小姑娘挣开钳制,几步跃上石阶,蹦蹦跳跳招呼:“仙长,快些呀。”
  全不似她话中那般惊恐。
  萧解羽盲从师尊,瞧她不对劲也懒得搭理,亦步亦趋跟上。
  走着走着,祠堂上方沁出几缕魔气。
  小姑娘急忙钻到玄微真人身后,扯紧两名仙长的衣袖叫唤:“好可怕好可怕,就是那东西!吓死人啦!”
  萧解羽嫌她聒噪,刚想斥责,小姑娘直挺挺往后倒去:“啊呀!好痛!它要弄死我啦!”
  萧解羽真希望这熊孩子一头撞昏,边腹诽边伸手拉人。不知女孩怎番动作,师徒俩眨眼间正脸相对——他差点儿吻上师尊的唇角。
  温热的气息彼此交缠,魂牵梦萦的脸庞近在咫尺,萧解羽耳膜嗡鸣,同女孩儿一般,腿软倒下石阶。
  玄微面不改色,一手傻徒弟一手熊孩子,冰凉凉的眸光落到小姑娘身上。
  女孩低眉顺眼地笑,努力挤出颊边酒窝,软声说:“多谢仙长。”
  萧解羽回想方才那一幕,舔舔嘴唇,看那熊孩子似乎……
  女孩挨向仙长想蹭,玄微闪身躲过。
  ……嗯,还是很惹人厌烦,早些撞昏过去才好。
  魔气愈加浓郁。
  气息很熟。
  风中掠来一道白影,本来直往玄微真人方向,察觉魔修也在,傻傻愣在半空。
  “啊呀!好可怕的妖兽!我要死啦!”女孩凄声惨叫。
  白影,小貂,也就是魔界妖兽幼崽,狠狠吓了一跳。
  ——凡人真是可怖,面容狰狞,嗓音尖利,那么小一团,音调比娘亲还高。幼崽方生出灵智,此时越想越怕,吓得浑身哆嗦,颤栗难止。
  萧解羽重重给熊孩子一下,恶声说:“闭嘴!打你!”
  凡人停了哭叫。小貂忙不迭跳进魔修怀中,低低哀鸣,姿态亲昵无比。玄微睨它一眼,萧解羽又觉要完。
  这貂不是新下的崽从小长在师尊身边么怎么跟它爹娘一样这么黏着自己?暗戳戳送去哄明恋对象开心的小崽子不听话,会不会被误认为故意炫耀妖兽啊……
  “迟迟。”
  玄微启唇。
  听得呼唤,小貂崽弃了魔界的主子,支起前肢,抻腿往新主子肩头跳。
  这崽子惯会讨宠,窝在主子颈间又蹭又舔。萧解羽看得眼冒红光,嫉恨不已。
  玄微轻抚小貂新褪的绒毛,蹙眉沉吟。他望了望笑嘻嘻的女孩儿,第三次唤道:“小姑娘。”
  女孩乖顺道:“仙长有何吩咐?”
  “我师叔的意思是,”萧解羽恶声恶气,“把小心思收一收。再敢扯谎,给你腿打断。”
  女孩抽动鼻翼,欲语泪先流:“我……没有……”
  “你先挑,左腿还是右腿?”
  “我说的句句属实,天地为鉴!”
  “你才十来岁,正是抽节的年纪。腿断了不要紧,长歪可就麻烦了。以后腿脚有长有短,走路一瘸一拐,肯定不堪入目。”
  “腿可断,心不可乱!我好生生诚实勇敢的凡间人,凭什么泼我脏水!”
  女孩完全抛却怯意,同萧解羽打起嘴仗。
  两人吵干涎水,中场休整,玄微说道:“鬼修。”
  声音轻微而沉稳,甫一入耳,女孩面容一僵,随后笑道:“仙长……说的话,我……听不懂……”
  “知道是说予你听的?”萧解羽冷笑,毫不留情戳穿她的身份,“小鬼?”
  女孩沉默下去,良晌,哽咽道:“求仙长救我。”
  萧解羽不耐道:“有没有新词了?”
  女孩以头触地,再三叩首:“求仙长救我!”
  小姑娘不是人。萧解羽一眼便看出了。
  不仅她不是人,她那位早逝的阿爹,也不是人。那具尸首没有生气亦没有死气,少说已身故三年。
  女孩魂魄带着一股子墓土味,八成是鬼修。
  冥界盛产阴气,便宜妖修、鬼修修炼。而凡间界阳气重,最不适合鬼修生存。鬼修占据血肉之躯,简直是慢性自刎。
  玄微问道:“你这具壳子,是自己生前的,还是夺舍来的?”
  小姑娘彻底安分:“夺舍来的。前身八岁高烧不退,当夜便去了。”
  “为何夺舍?”
  “冥界,呆不下去了。三十年前,冥界阴气告罄。我和几名同伴法力低微,没法单靠日精月华存活,鬼气一日弱过一日,实在没法子,才潜入凡间界……白日混迹街市,夜晚到乱葬岗修炼。”她辩解一句,“我从未伤过凡人。”
  “这座宫庙,可有蹊跷?”
  “我也不知。”女鬼犹犹豫豫,咬牙说道,“上月开始,凡间鬼修……接连魂飞魄散。我怕得很,不知道如何是好……传说吸凡人精气可以续命,可我胆子小,不敢害人……昨夜,镇上来了一位神仙……真的是神仙,跳起舞来可好看了……他说,他知道谁可以救我的命。”
  说起跳舞,萧解羽立马想到那位秧歌大队长,重复道:“神仙?”
  “嗯!神仙!现身时瑞气千条,美不胜收!”
  萧解羽嗫嚅,终是闭了口。
  ……这妮子莫非眼神不好使,把水袖当做仙气了?
  女鬼说:“他说,今日镇上会来两位道修,长得好看的那个,能救我的命。”
  萧解羽直觉不好:“他还说了什么?”
  “还说,痴汉的那个不能惹。花痴,不要脸,最爱占我这样可爱惹人怜的小姑娘便宜。”
  萧解羽阴森森一笑:“继续。”
  “他让我一定带你们来宫庙。还说,”女鬼学凌波仙君的语气扭捏道,“神君大人,您心系人间。冥界的事,只有您能了结,赶紧救救这可怜的孩子吧。”
  “还有么?”
  “没了!”女鬼目光炯炯,伏地再拜,“仙长,求您救冥界千万鬼修性命!”
  玄微叫她起身,问道:“还有呢?”
  女鬼低头拍拍衣摆:“没有了……”
  “实话。”
  女鬼红了眼眶:“仙长,其余的话,我答应了那位神仙,决不能出口。”
  “多大脸。”萧解羽横臂抱胸,斜眼睨她,“要我师叔为你奔波,连真话都不敢说?”
  女鬼偏头望他:“哦,漏了一句。神仙说,那痴汉虽然花痴,对仙长倒是一片真心。要我多多牵线,让你有可乘之机亲近仙长。”
  萧解羽一口涎水咽不下去,狠呛一通,脸颊烧得通红:“谁要你牵线!”说罢偷瞧师尊脸色。
  无动于衷。
  他胸口发疼,咧嘴笑了笑:“师叔,咱们还去不去冥界?”
  “不急。”
  玄微远眺峰顶,好似在梳理女鬼所言。
  萧解羽耐心等候,低头看师尊半掩于袖中的手。
  山间雾气蒸腾,青草逸出点点清香。残余的山雨和晨露凝在叶脉上,微风徐徐,隔几息便坠下星点水滴。
  玄微捋顺衣襟,回身道:“山脚火硝味很重。”
  傻徒弟满脸茫然:“啊?”
  “我猜,你小时候没有放过爆竹。”玄微掸去弟子袖袍沾染的尘土,“师叔陪你?”

  第26章 欲

  宫庙噼里啪啦响起爆竹声,浓烟白光袅袅而起。
  名唤迟迟的妖兽幼崽胆子小,刚听个响儿,飞快蹿上山腰。玄微随它去了。这只妖兽玩性大,又粘人的很,在外晃荡几天便忍不住寻主,不必太费心神。
  其实,焰火放在夜里才算好看。
  再其实,修士平常对个招,擦出的光火往往比烟花更为绚丽。
  总而言之,山下那位忙着点火放炮的小弟子,此时笑得合不拢嘴,大约不是因为爆竹。
  放完一袋子烟火,萧解羽还有些不舍。
  白烟飘在眼前绕啊绕,师尊屏息陪在一旁,问道:“好了?”
  萧解羽点头。玄微并指捏诀,傻徒弟忽然唤道:“师……叔。”
  玄微停下动作,以眼神问询。
  萧解羽直视师尊的眼瞳,一字一句说:“我小时候,很讨厌雪。”
  “下了雪,冬天冷得厉害。三九天雪深丈余,常有人冻饿至死。开春雪化了,又要泛洪灾。
  “后来,我遇见一个人,从那以后,便没有挨饿受冻。
  “但我还是讨厌雪。
  “直到有一年,雪积满山,有人……同我一起玩雪。
  “那个人……不喜尘灰,不喜水渍,却任由我砸了满身雪籽。
  “那天很冷,化雪天总是很冷。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突然不怕冷了,也不怕雪了。
  “那一天,”他缓缓抿开笑意,音调渐低,轻不可闻,“我一直……都记得。”
  “您说,那个人,记不记得?”
  玄微眸光转暗,似有动容。他张口,尚未吐露只字片语,蓦然间神魂惊悸难忍,躯壳心跳欲厥。
  宫庙之中,凌波仙君施设的威压展露无遗。
  萧解羽惴惴然等待答话,却见师尊神色剧变。
  玄微阖眼,再睁开时,寒光凛然。他步入冥界,语调平缓而无一丝波澜。
  “等你活上千万年,便不会事事都记着了。”
  师尊的背影消失于法阵中。萧解羽怔在原地,百味杂陈。
  不对劲。萧解羽心说。
  他好像,有些失常。
  从踏足凡间界开始,到听见刚才那句话,翻腾的情绪逐渐攀至顶峰。
  失望,哀怨,嫉恨,痛楚……
  还有……羞于启齿的欲望。
  他在心底叫嚣。
  不能想,不该想。
  可是控制不住。
  他捂紧胸膛大口喘息,想甩开绮思,阴暗的念头却无孔不入。
  很难受,神魂失控般难受。
  他茫茫然往四周看。
  天光昏沉。
  身后有人唤他:“解羽?”
  猛然回身,有人噙着轻淡的笑,缓缓朝他伸手。
  于是跌跌撞撞向前,屈膝跪在那人脚边,仰头说:“师尊,难受……”
  幻象一碰即碎。
  萧解羽心神微凛,并起两指狠力击向鸠尾穴。他偏头咳出半口血,凝眸看向山腰宫祠。
  庙宇轰然倾塌。
  玄微真人强忍悸痛踏入冥界,闭目调息。宫庙施设的法阵委实不凡,如今他不仅体内魔气翻涌,修为也跌得厉害,无情道所有弊端全显出来了。
  萧解羽迟来半刻,扬声唤道:“师叔!”
  玄微稍稍压下魔气。萧解羽瞧他脸色不对,状似无意问:“您怎么了?”说着左手拉他的手腕,关切道,“怎么只有筑基期修为?”
  两人越凑越近,玄微不大自在,腕上虎口扣得紧,他一下没挣开,只说:“功法所致。”
  萧解羽握得更紧,掌心不知不觉上移,右臂虚虚环住腰身:“都说修炼不可冒进。您千万当心啊,师……叔。”
  玄微抿紧嘴唇,只待更近一寸,便要推开身前之人。
  萧解羽忽然放开他,唇角扬起轻巧的笑:“咱们要去哪里?”
  玄微退后半步,沉声道:“酆都。”
  酆都地处冥界之南,距他们有万里之遥。
  本来眨眼便至的地界,玄微修为不稳,萧解羽便装聋作哑,两人御剑赶往南地。再然后师尊用尽真气,萧解羽自告奋勇带人御剑。
  共御一剑,慢腾腾晃悠悠,很适合做些不可描述的混账事。能做的不能做的,萧解羽都做了不少。他记得师尊底线,每每在对方动怒前收手,有意无意弯起眼笑。
  玄微却不知该不该动怒。
  要说亲昵之举,四弟子百年前做得比如今更加出格。但默许是一回事,抵触是另一回事。未经允许擅自摸手摸腰摸鬓发,这般行径,跟欺辱凡人有什么差别。
  徒弟在魔界待了一百年还好好的,跟在他身边两天就长歪了。
  很气,不想拯救冥界。
  被神君大人嫌弃的冥界活像断了水的蛙。到处土地干裂,河流枯竭。
  满目疮痍。
  偶尔遇见几个妖修鬼修,很有凡间逃荒大队的风采。
  折腾了三四天,两人终于抵达酆都。
  鬼王坐镇,酆都留了点稀薄阴气,修士稀稀拉拉多聚集于此。依归元宗的名气,玄微真人到来,鬼王肯定要以礼相待。不巧的是,妖神前几日来酆都做客,两人鬼王没见成,先被妖兵“请”了进去。
  妖神也确实担得起“请”字。妖兵劫道时笑容满面,萧解羽这个苦主颇有如沐春风之感。
  妖兵热情待人,玄微受得礼遇,萧解羽继续装作将入门的道修,伴随师尊左右,入了酆都铜锣巷。
  铜锣巷算妖神某处“行宫”,门面残破了点,里头窗明几净,仆从寥寥无几。
  由此可推,冥界掌权者比魔界清廉,与子民同吃同住,没半点奢豪气。
  妖兵一人分作三人用,打劫完毕做仆役,为凡人修士上两陶碗陈茶,拘谨道请二位稍等。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日头从东到西,妖神——杂毛大山鸡醺醺然推门而入。
  山鸡抓抓额发,背对玄微面对墙,满身酒气问:“你们谁,伤了我的灵兽?”
  萧解羽愕然。妖兵赶紧扯扯主子的衣裳,小声提醒说:“人在后面。”
  山鸡摇头晃脑转过身,大喝一声:“灵兽!谁!”随后脚步打飘,哐叽仰面倒地。
  妖兵叹息,麻利地扛人去了内室,安置好主子,又来招待凡人修士。
  拿官话扯了些虚辞,他按捺不住泪意,眨巴眼睛说道:“两位道友,你们行行好,把主子带回冥界的祸害领回去吧。”
  萧解羽心道果然。
  天魔和双修狂魔哪里吃得了亏。
  “……就是这般,我妖宫摆件被顺走七八成,剩下两三成因他整日忽悠主子寻欢作乐,如今也所剩无几了!我妖宫家底本就单薄,冥迟小人来这一遭,不知多少年才养的回来啊!”
  妖兵神情悲愤,暗自泪流。
  萧解羽一脸冷漠。
  玄微道:“道友节哀。我们此次前来,原为探查冥界失衡之事。”
  ——换句话说,鄙人业务繁忙,这等琐事你们妖宫自己解决罢。
  “管他失衡不失衡,我妖宫破了产,还要冥界做甚!”妖兵随口一驳,等厘清凡人话中深意,忙说,“您说的是真是假?!只是探查?!有法子养回阴气么?!”
  “尚未可知。”玄微啜口陈茶,慢慢将陶碗推远了些。
  “好好好!您要到哪里查探?尽管告诉我,这冥界还没有我不熟的地方!”妖兵目光狂热,心说哪怕凡人开口要献祭妖神,他也照办不误。
  “劳烦道友递个话,归元宗玄微真人,请见酆都鬼王。”
  此话一出,妖兵脸色立刻变了。
  夭折喔!绑人绑到归元宗头上,主子这是作死未遂一作再作啊!
  他暗骂里头昏醉那妖不知轻重,急匆匆出门去鬼王宫送拜帖。
  玄微滚动喉结,齿颊盈满陈茶的苦涩味。左近没有清水,他口中干涩,只舔了舔嘴唇。
  萧解羽舍不得移开眼,直勾勾看他,目光仿佛越过师尊凝视书架上摆放的残损典籍。玄微抬眸望向内室,余光瞥见弟子侵染情·欲的眼神,肩颈僵了一瞬。
  萧解羽低下头把玩陶碗,听见师尊吩咐道:“抬头。”
  他顺从地抬起头,抿唇笑道:“师叔?”
  玄微神情冷肃,仿佛第一次端详自己的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  掰手指,距离怂怂黑化还有……不知道多少年'趴'

  第27章 动情

  萧解羽依言抬起头,而后垂低眼帘以示顺服。
  疏冷的目光一直停在眉间。师尊掩于广袖的手轻握成拳,微不可察地抖颤。却连最温和的斥责也不曾出口。
  桌案那盏陈茶早已凉透。
  他伸手去够陶杯,殷切道:“我去换杯热茶。”
  师尊按低他的手背,冷声道:“不必。”
  “又忘记了。”萧解羽致歉,“您不喜热饮。”
  师尊没有答话。
  扣按他的两指力道很重,似乎想借此验证什么。
  一室静寂。
  冥界也下起雪了。雪籽细小,清清脆脆敲打屋檐。
  不知过去多久,朱门哐当一声巨响,有人毛毛糙糙闯进来,盈盈笑道:“妖神大人,今夜晚宴您还去不去啦?”
  待得看清室内景象,冥迟差点绊倒右脚:“萧……师兄!?”继而惊喜道,“还有真人,您二位终于来啦!”
  萧解羽一看,眼睛有如吃了半打朝天椒,横眉怒斥:“你这是什么打扮?”
  冥迟低头望粉嫩嫩的广袖流仙裙,委屈道:“不好看吗?冥界顶贵重的材质……”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十分厉害,见萧大人同明恋对象相对无言,再一想出门前窥探此地隐约听到的对答,恍然大悟:“妖神大人太不懂礼数,竟拿这寒碜玩意招待您!”
  他摸摸自己鼓囊囊的小胸脯,从中捎出一只琉璃宝器,再从裙底翻来一包大红袍,利索地泡出一杯热茶:“您请慢用。”
  女装天魔瘪了半边胸,遗憾道:“可惜我只有一件琉璃杯,要不您二位共用一盏?”说罢捂紧右边胸脯藏的古董器皿,对萧大人挤眉弄眼。
  又一波助攻,等夸。
  玄微眼看自家徒弟睨注那位天魔,后者吓得畏畏缩缩。然后四弟子敛去冷嘲,捧起茶盏回望他,人畜无害地笑。
  确实不是……遇事畏怯,只敢躲在他身后的样子了。
  玄微问冥迟说:“你师兄何在?”
  冥迟嗫嚅:“妖宫里勾搭侍卫吧。”
  “你们预备久居冥界?”
  冥迟指地发誓:“不不,我和清淮师兄日日夜夜盼着您能救我们逃出火海!”
  玄微吩咐道:“回妖宫仔细找找,有没有三十年前遗留的废置仙器。”
  冥迟连连答应,顾不上内室那只山鸡,脚下生风溜回妖宫。
  天魔一走,雪敲廊檐的声音又大了。
  师尊闭目调息神魂。先前那事,似乎就此揭过。
  萧解羽忽然想,不论做出什么错事,师尊总不会真心动怒。
  哪怕他明明白白把绮念摆上台面。
  他掩唇轻咳,声调有些颤抖:“师叔……”
  玄微不应。
  咳声渐重,他恹恹道:“冷。”
  玄微睁眼看他。
  萧解羽裹紧外袍直哆嗦,竭力攒出苍白的笑。
  “好冷……”
  师尊起身。
  萧解羽挺直腰背,笑意愈盛。
  玄微走近,越过他踏出门槛。
  “真人,鬼王请您驾临幽冥殿。”
  朱门另一头,妖兵三步并做两步赶回铜锣巷传讯。
  萧解羽紧盯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收起案上茶盏,笑容冷在唇边。
  幽冥殿人丁寥落,破败之象比铜锣巷更甚。
  一名鬼修早早候在殿外,见到归元宗两位道修,匆忙迎上来接待。鬼修容貌稚嫩,颦笑难掩阴寒鬼气;引路时脚步轻快,动作急了,险险一个趔趄。
  玄微劝她稳重些,鬼修擦擦眼角,也不沮丧,小心推开宫门请二位入内。萧解羽与她擦肩而过,鬼修忽而喊道:“真人!”
  玄微回首询问何事。
  鬼修深吸一口气,笑道:“冥界,不会覆灭的,对吧?”神色卑微至极,仿佛眼前之人一句话,冥界当真能走出绝境。
  玄微道:“不会。”
  鬼修咧嘴一笑,躬身下拜。
  鬼殿越往里走,光线越暗。
  萧解羽心不在焉想,上一回在暗处同行,师尊时刻惦念护佑着他。如今他撤开所有护体真气,手背颈项冻得惨白,师尊却再不理会了。
  这条路阴暗而漫长,走到尽头,萧解羽心肺都有些发寒。
  鬼王连日催生阴气安抚酆都鬼修,忙得脚不沾地。今日归元宗真人到访,好容易才抽出空闲相见。
  接连三十年阴气匮乏,鬼修尊者也难免憔悴了。他提起精神招呼二人,玄微开门见山问,冥界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鬼王反问说:“真人何以襄助冥界?”
  萧解羽最烦这类拐弯抹角的试探,冷笑说:“冥界这一团乱象,还怕遭人算计不成?”
  鬼王叹道:“攸关冥界存续,不得不郑重其事。”
  玄微自袖中取出一物置于案前,鬼王斜斜一扫,瞬间瞪大双眼,脸上不知是惊诧多还是喜色多。
  萧解羽看去,只是师尊洞府寻常摆放的玉石。
  鬼王一把握住那物,旋即松开,很快又攥紧不放,到了说一句:“多谢真人。”随后端正姿态,将秘辛和盘托出。
  “不知真人可知,冥界鬼修可修成鬼王,驱使万鬼;妖修可修成妖神,驾驭千妖。而本界至高尊主……只有一位,那便是,冥后。
  “冥后与我们不同,她不需修炼,生来便继承幽冥阴气。”
  萧解羽道:“这可蹊跷,世间有这等不劳而获的好事?”
  鬼王道:“未必是好事。
  “冥后只有千年寿数。千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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