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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书-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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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朝着前头,还硬要将脸往后转,脖颈拧着我吞咽口水都有些艰难。
“我好似未说过甚么惹你生气的话?”他侧脸看着我道。
识时务者确然为俊杰,本仙君此时也无比地想当一遭俊杰。然眼里都快憋出泪来,口里却发不出囫囵的声音。即使我想睁眼说瞎话地说一声,“你真个未说过”,也说不出口。
冲动此事,果真祸害不浅。
我正想着是否该破罐子破摔地向后捣他一肘,便听得一个有些哆嗦的声音在廊下院中响起来:“大……大殿下……司司……簿……”
我眼前黑了一黑,浑浑噩噩地想,何时我这思齐宫里有了结巴的神仙。
“无事,你家司簿一时兴头上来,想与我过几招而已,”扶霖信口雌黄的本事在此时又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好歹他松开了,我扶了把柱子,站稳了身形,左右转了转脖子,未顾得上瞧那小仙童的神情。大约他会觉着我打架本事很差,我甩了甩胳膊,有些无奈地想。
“小仙先下去了,”小仙童极为懂事地弯一弯腰,一路小跑地没了身影。
“你究竟是要去做何事,”我拧着手腕,吐了口气静静心,“若是要紧事,耽搁了如此久,还来得及?”
“来得及,再与你过几招也来得及,”他脸上仍有些不可思议地瞧着我,不知是不是觉着我方才的举动宛如一个愣头青。
我只做瞧不见,又拍一拍衣裳,正色道:“若是要去,就快些去。不若白耽误功夫。”
“你既是愿意与我去,那方才是作甚么,”他又道。
“方才,欲迎还拒,不懂么,”我冷笑一声,觉着脖子还未拧巴回来。
扶霖终于收了那瞧傻子一般的神色,欣然道:“此时懂了。”
懂了你老子的!
我也欣然点头,道:“正是这般说。要去何处,莫要磨蹭了,快些去了就是。”
“涂山,”他利落过了头,只吐了两个字出来。
出了幽都时,我方记起来。涂山,那不是他爹二老婆的娘家么……
远处峰峦层层叠嶂,近处树木参天,山林幽静,时不时从深处冒出几声婉转鸟鸣来。一树树红枫叶如火如荼,淋漓尽致,鲜艳明耀地撞入眼帘中。地面上皆是堆积的红叶,倒是与树上的叶子颜色不同,只如凝了霜抹了蜡一般的厚重,铺陈地伸进去了密林中。
我弯腰捡起一片手掌大小的叶子来,上头叶脉清晰,带着干燥草木的气息。脚下碎叶声声脆响,又是与那都广野全然不同的肆意景色。
然本仙君并不是个大条的神仙。
他来他爹二老婆的娘家,难不成只是来瞧景色么?
“此处是狐族的地方,”我随手抛了那片红叶,委婉地提醒道。
“不错,”他若是有觉悟,当是自个儿与我说一说目的。我说得这般明显了,他却只回我两个字。
我只好又道:“若我未记错的话,当是你父亲二夫人一族的地方?”
扶霖又极为没悟性地应声:“是如此。”
“你说有事情,来此所为的何事?”我奇道,“瑟阿夫人的娘家,你当不是替你父亲来探望的罢。”
“来做缺德事,阴谋诡计的事,”他踢了踢地上的红叶,一蓬零散的叶子便轻轻飘起来,又缓缓落了地。他停了一停,又道,“顺道也拖你下水。”
我停住步子,觉着额头青筋嗡嗡地跳,我真是有耐心极了。我瞧着他道:“说得明白些。说不得我用不着拖,自个儿便跟着你跳下去了。”
他又笑起来,道:“真个是缺德事。栽赃陷害,耍心机手腕的事。”
能说得如此自然而然,我倒是还未见过。
但跑到人家的地盘上来,再去栽赃陷害,长眼的不用思索都能瞧出来,这与明目张胆地杀人放火做坏事有何不同?
“你拉着我来此做缺德事,若是栽赃陷害那狐族,好似人家一眼就可看出来,”我凉声道。
“谁说要栽赃陷害那狐族了,”他声音有些懒地回了句。
我讶异道:“你来涂山狐族处,不是要陷害你父亲二……不是要陷害这里头的狐族,那还可陷害谁?”
恰时一片枫叶从上头飘落,他伸手接了,又拈着叶柄在手指间转一转,笑道:“可陷害的多了。比如说你,比如说,我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小霖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打个预防针,当然,司簿跟他狼狈为奸……
☆、已后来(四)
“但我又下不去手陷害你,只好陷害长辞了,”他垂眼看着那片火红的枫叶,松了手。那片红叶便打着旋儿,忽忽悠悠地在空中停转数下,又缓缓落了地,没入地上的枫叶堆里瞧不出踪迹了。
听着仍是悠悠的语气,我分不清究竟是做真的说,还是随口的瞎话。若是陷害,这般直白地与我说,倒是心宽得很。
直觉不可信,我本想再以不变应万变一遭,口里却已然冒了话:“你陷害他作甚么?”
他神情不变地看着我,道:“或许是想不出旁的法子了,只好出此下策。”
“还有你想不出法子的事情?”我已然醒了醒神。若是真个要使什么坏点子,也不须这般冠冕堂皇,大张旗鼓,且唯恐我不知晓他的意图一般。怕是闲着狠了,又要捉弄一把。
“怎的没有,”他看着我,话说得莫名,“有时候你便会知晓,你如何费尽心思地去争一样事,终究也扭转不了。因那后头有无法违逆的,叫做天意的东西。我还不死心,所以想要试上一试罢了。”
想从他脸上瞧出什么,是不大可能的。我心里这般想,还是盯了他的眼睛看:“哦,你想与天意作一作对,陷害了你弟弟,便可与天意作对了。我倒是还未听过这般道理。”
脚下的红叶仍然咯吱脆响,我瞧着这漫无边际似的枫叶林,委实想不出,能如何在这树林子里去陷害一个此时远在冥界的神仙。
“你不记得么,”他也瞧着地上,不紧不慢地走着,“我与你说过,他不懂得提防我,且很是信我。若是做些什么事去陷害他,他也不会想到我头上。说不准哪一日为我害得失了性命,断气时候都不会觉着是我。”
话说得阴险,反而未合着他一贯那股颇为欠打的悠然自得,只透出些冷意。
我瞧着地上叶子缝隙中一只长触须的虫子。它匆匆地爬过一片叶子,又顺着一片翘起来的叶子爬了上去,细长的腿划拉几下,扒住了那尖角的叶面边缘顺着上去了。那虫子刚将黑色的身子也攀上叶尖,那枚枫叶便有些不堪重负,忽而倒了下去。小虫子停在那叶面上一会儿,伸出细长腿扒拉扒拉头上的触须,继而又匆匆地钻进厚叶堆里不见了。
我专心地瞧着那小虫子没了踪影,才抬起眼睛,道:“那时你还说不会教他懂。”
“此时你不是也信了么,信了我真个是要陷害他,”他转过头对我道,神情未有讽刺,只瞧着毫不意外。
我想回他个不是。
但他未说错,有那么一瞬间我心里头确然信了。
一时有些心虚,又觉着不做声默认了不好。回应这般话,其实稍一停顿,便与默认无甚差别了,他怎会不知。
“其实,也未信的,”我面不改色道。
他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停下脚步,与他细数道:“若你要做什么事,陷害他是最为不划算的。你父亲对他有些偏见,你母亲更是对他漠不关心,他对你未有何威胁与妨碍。其实想作难二殿下,甚至用不上想什么手腕。因这冥界里头的帝君,喔,也是他爹,都不会站在他那一厢。随便寻一个什么微不足道的错处,都能叫他万劫不复。”
扶霖脸上的笑收了收,道:“我在你心里麻木不仁至此了么,你这般无所顾忌。”
“听着有些不好听,但我说的确然是事实,”我知晓他心里也清楚,但明明白白地摊开说出来,便是这般冷血的事实。
方才还唯恐旁人不知地张扬自己多么想坑害这个倒霉弟弟。本仙君此时不过是说了一说,便又有些不大高兴起来。想与本仙君耍心思,你还是有些嫩哪,到底差了两百年的不是。
他却缓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或许我所求的事,陷害了他,恰恰是最为划算的。”
“那你便陷害去罢,”我懒得与他辩什么。想也知晓,定是心思为我识穿了又要找些面子回来。何曾见过这般做坏事的?只在嘴上嚣张,实际来这涂山林子里头漫步的。
“所以不是叫你来了么,此事便还得你帮一帮忙才是,”他顺理成章道。
我听得只惊奇地看他。话都说至这个份上了,还要狐假虎威地作甚,以为真个能吓唬着本仙君么。
“那你倒是说一说,我如何帮忙,帮什么忙,”我转回头瞧前头,倒是唬了一跳。只顾着瞧着他惊奇,差一些便撞上了一棵树。
我便在那棵树前止住,等得他再扯个什么出来。
他也在我身旁停住了,笑吟吟道:“变作长辞的模样。不若他不在此处怎好陷害他。”
……他来真的?
我摸不准头脑,试探道:“你要去做何事?”
“不与你玩笑了,”他顺着那树干扶了一把,又收了笑,正色道,“也不须得去作甚么事,只要在那处等着便好。等得那时辰恰好时候,往那出了乱子的当场站上一站,瞧起来是你我造了那场乱子,便好了。”
往祸端上撞,也叫作陷害?
我拧着眉愣愣地瞧着他一会儿,心里自顾琢磨。他叫我扮作长辞的模样,那便是要装作是他与长辞造了那场乱子。难不成往自己身上揽祸事,有什么好处么。但他既是敢撞上去,便是算准了不会有何不好的结果。如此说来,何必叫我扮作长辞,他喊他弟弟一处来作妖不就可了。
“那为何不叫二殿下来呢。模样能扮,性情怎的扮。若是叫发现了,岂不是弄巧成拙。”我指责道,“再者说,我还未见过主动往自己身上揽事端的。你这阴谋诡计倒也稀罕得很,还要将自己算进去。”
“果然你都不明白,看来我这阴谋诡计确然不错,这样才叫做心机手段不是,”他又笑道。
本仙君确然不明白。
从来阴谋诡计只见叫旁人往祸事上撞,还未见过自个儿迫不及待地往上撞的。
他难得地有觉悟,未及我问出口,便道:“涂山是狐族的地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冥界里头那两位当是最关心的。”
我点头:“你……帝君的二夫人,还有铃央。”
“铃央最想瞧见的,不过是她两个便宜哥哥惹出了什么事端。届时也顺道给我父亲个机会,叫他用那些慈爱来感动感动他自己,”扶霖立在树旁,一手敲了敲树干,又仰头望了望那树顶。
“之后呢,”我反问道。
“之后,若是铃央知晓她两个哥哥真的闯了祸,自会‘无心’地去与父帝说上一说。况且,牵扯上长辞了,铃央怎会错过?”他又道。
我仍是未懂:“你知晓铃央会揪着一点错处不放,如今却要主动给她把柄。帝君当不会一时醒悟过来,对你们两个宽宏大量了罢。”
“他一直都很清醒,但是不妨碍犯糊涂,”他转过来折了树干上一根细小的枝条,无聊地在手里头晃,“长辞这几日都不在冥界,”说到此处漫笑了声,“南海慈航真人下来请帖,邀母后前去赴一个什么道会,指名道姓地叫母后带长辞前去。此事,父帝也是知晓的。我去思齐宫里寻你,宴宁不是瞧见了么,他当会觉着我与你在一处的。如今若是铃央告诉父帝,她两个王兄在涂山惹了祸端,你说,可不可信呢?”
我瞧着他,本能地拎出来一点:“照着帝君对铃央的态度,即使铃央诬陷了你们,也不会有何过于严苛的惩处罢。”
“我本来觉着我已然很缺德了,没想到你比我更缺德,想一次除了铃央这个麻烦。”他倚着那株红枫,四五片叶子在手中的细枝条上左右打转,眼里满是促狭与戏谑。
“不敢当。殿下能想出这等阴谋诡计,我还差得远,”我甚为谦虚地道。
他未理会我这谦虚的回应,又道:“涂山有只神鸟,唤作帝江。但那帝江鸟此前是母后养在身边的,后头丢失了一遭。再寻着时,帝江已然在涂山了,且成了涂山的宝贝物件。帝江鸟有个古怪习惯,每逢月圆夜,便会寻山里头的温泉沐浴,此时也会化出原形,是它神力最为薄弱的时候。”
我只耐心地听他说,靠着那棵树一言不发。
“魍魉族的少族长,前日里头听说了有这么一只神鸟,便打算拔了那神鸟的羽毛给自己的箭镞做装饰,约莫今日便会来了,”他向远处瞥了一眼,又接着缓慢与我道,“那神鸟拔了羽毛定然不能活了,母后知晓了,怕是会伤心愤怒得很……”
“到那时,帝君肯定会觉着是涂山的毁了那神鸟,还欲要栽赃你,”我仔细地理了一遭,才理清楚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心里有些赞叹,真个是阴谋诡计,实至名归。
他听我说此话,又笑道:“非是涂山毁了那神鸟,是铃央毁了。那少族长做了箭镞,是打算送于铃央的。”
我想了一想,觉着是很完整的一个阴谋,细想又少了一处:“帝后为着这神鸟伤心,帝君会……”
“会,”不及我说出来,他就已颔首道,“自然会。我不是与你说了么,父帝其实犯糊涂的时候很多。”
“那你……,”我本是想说出些什么,瞧着他的脸,又忘得干干净净了。
周遭天色有些暗了,但还不到夜里,月头更未升起来。
“你该不会真个想在那九天荒雷落下的时候应我一声罢,”他回过头,身后是怒涛卷雪般的赤色红叶林,“我也不想。自然,我还会叫它永远都落不得。”
☆、已后来(五)
“太不避讳了些,”我瞧着他直摇头,“即便你想做些甚么不能叫旁人知晓的事,也不兴这般与我和盘托出罢。”
他惊奇道:“你见过从犯不知晓主犯欲做何事的么?”
我只作未闻。
地上横着一节圆滚滚的粗糙树干,不知是枯死多久了,褐色的枝上摇着一小片皱巴巴的干枯叶子。底下一大半都埋进了红叶堆里。一侧的横面还能瞧出清晰的一圈圈年轮,中间胡乱夹杂着干裂开的缝隙。
我十分随遇而安地掀开衣摆,坐在了那截横树桩子上。
天色晦暗,月头还未出现,林子里仍亮堂几分。我在此处与扶霖等着那天真勇敢的魍魉族少族长出现。
“一只神鸟,帝后在意,帝君真个在意么,”我胳膊搭在膝盖上,又颠来倒去地将他这一遭算计想了一想。
若是铃央不说什么,这计策便不能成。但这一点倒是不须担心,如扶霖所说,铃央定不会错过。
第二处便是,冥帝真个要在意朔令帝后的心情。他若是不在意,任凭朔令帝后如何悲痛欲绝昏天黑地,也半点用没有。
但照着此前的事来看,我觉着有些玄乎。
扶霖立在木头树干一侧,又负着手来回走了几步,似是在专心地琢磨坏点子,并未听见我的话。
我清了清嗓子,伸手拽了把他的衣袖,又道:“莫要晃悠了。我方才问你,帝君真个在乎帝后的想法么,若是不在乎……”
他为我拽了一把,停住了,也未挣衣袖,只站在我身前,道:“若是不在乎,也不妨事。你就当与我出来瞧了一遭风景,不会有何损害。”
即便我说一声,从冥界跑来涂山瞧风景,是无聊至极之事,但此时已经在此处了,再说什么也无益。
我瞅着他,一时不大想开口说话。
他却又道:“你莫不是想着先前母后去人间轮回一遭的事?”
我仍瞅着他,点一点脑袋。
“我与你说一桩事,你便知晓了。”他一步离了我身前,又在我身侧坐了下来。
“何事,”我挪了挪身子,以示礼貌。
他瞧了瞧我为他礼让出的那块地方,道:“你再往那厢挪一些。”
我已然为他挪了三尺远了,他还嫌挤。这树干算不得长,我看一眼那侧,从我身侧约莫两尺远,也就到头了。
我便一手扶着粗粝的树身,索性直接坐到了那树干尽头。
“如此可行了?”我与他之间隔了数尺远,觉着当是可以了。
“可行,”他应一声,继而毫不客气地紧挨着我坐下,还压着了我一块袍袖。
“……”我偏头看了看那侧,再挪怕是要挪到地上。
本仙君不小气,也懒得为这一点小事计较,他爱坐哪处坐哪处罢。
他自若地开口道:“还要从母后跟父帝的相识说起。早先时候,父帝夜间偶有一梦。梦中红花如火,一只七彩神鸟与一个女子在花海中起舞,舞姿曼妙非言语可形容。父帝醒来仍不能忘怀。后头一日偶至一地,见得开得正盛的赤色钓钟柳,那花丛中,竟也真的有一个仙女在兀自起舞,只是未有那七彩神鸟。父帝为眼前所见震惊,又与梦中契合,便由此与那仙子相识。”
“仙子……是朔令帝后?”我惊叹道。
真个是奇妙的事情,倒像是天生牵线注定一般。
“正是,”他点头,又道,“只不过后头,父帝因事来得涂山。喏,正是眼前这片林子,也是红叶如火。涂山狐王一个叫做瑟阿的女儿与帝江鸟在这林子里头,叫父帝瞧见了。后头便有了一位帝后,又有了一位夫人。”
看来本仙君感叹得早了,这不是天生牵线注定,而是天意弄人。想必冥帝也无从知晓,自己梦里那一个,究竟是哪一个了。
但身为冥帝手下的司簿,我在听他儿子侃侃而谈他爹当年的情史,有些不伦不类。
“帝君这些事,可做一桩佳话。你倒是知晓得很清楚。”我佩服地看他道。
他打量我一眼,道:“非是我记得清楚,是你们做司簿的,记得很清楚。这般事情都要仔仔细细地记下来,倒不知是尽职尽责过了头事无巨细,还是太过于有闲情逸致,要寻一些什么异闻来打发时间。”
“原来藏书阁里竟还有这样的书么,”我自个儿倒是还未见过,不知是哪位兢兢业业的记下的。
“自然有,不仅这般无趣的书,”他意味深长地笑,“还有好些有趣的书,你且去瞧一瞧便知晓了。”
月亮不情不愿地从树林缝里投下了清光。我吸了口气,若是抛却待会儿要去撞一遭祸事,或许真个当瞧风景也不错。
站起身又拍了拍衣裳,周遭有些清冷,又让我生出些荒唐感觉,“我扮作二殿下的模样,不会出什么岔子罢。”
“你一句话不说,便是了。他那个样子,你不是也知晓么,”扶霖也起身,慢悠悠道。
“好罢,”我叹了口气。
脑中想了想长辞的样子,我手指掐出个变身诀。闭眼再睁眼,察觉不出任何不同,可惜未有一潭水,来叫我瞧瞧变得成功与否。
我摊了手,唯一可问的只有眼前这位:“可像么?”
他瞧着我,笑意却落了下来,眉头蹙了蹙,只那么一下,我也瞧见了。难不成不像么,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此时那不能算作是我的脸。
“不像么,”我又道。
他眼睛落在了我腰间一处地方。
我也低头瞧下去,本是照着脑海中长辞的样子变的,此时腰上却多缀了块玉佩。殷红流苏,暖黄玉玦,是我心里头熟悉的那个玉佩模样。
“诶,怎的变出来这个,一时失误,”我捋了把那玉佩穗子,有些不解。
我虽是记着那玉佩,但是想着长辞变的,怎也会变出这个物件呢。
扶霖仍看着那一块玉佩,脸上情绪不明,不晓得是在想些什么。
我将那玉佩变没了,才瞧着他脸色和缓了一些。
“不算失误,”他开口道,听着像是还有下一句的样子,却只说了这几个字,未有下文了。
“那我这模样,究竟是像还是不像呢,”我锲而不舍地问。若是不像,露了馅儿,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退了一步,转身道:“像,极像的。莫再废话了,唯恐旁人不知晓你是装扮的一样。”说罢自顾往前走了。
我犹疑地看他的背影,又低头打量打量自己,只好抬步跟上。
山间那一处温泉水波粼粼,正冒着热腾腾的白气。泉水池子周遭还生着一些奇花异草,透过袅袅的水烟看,朦胧迷蒙。
林中扑棱棱响过鸟扑腾翅膀的声音,又遗落下一声鸟鸣。
余下的便是冷淡的月光。
静悄悄的,未有其他活物。
看来那位少族长还未来,那要遭殃的神鸟也还未来。
我走近那温泉池子边,半蹲下去,想对着那水面照一照。然那雾气又蒸腾地我看不分明,正挥了袖子,想叫那水雾散开一些,便听得扶霖在身后出声:“你离那池子那么近做什么。”
淡白色的雾气散开,我低头看见了水里那张脸。长眉薄唇,眉眼疏离,线条冷冽,确然很顺眼,只不过不是本仙君的脸。我左右看了一会儿,道:“瞧一瞧我变的与二殿下是否一模一样。”
眼看着是分毫不差的,我便放心地站起了身。
将起身后背就撞上什么,我趔趄一步,伸手迅疾地向后一捞,想抓住个什么保持平衡。
未抓住什么,却叫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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