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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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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的故事。
  宴宁抹了把脸,又拍拍脸颊,长叹一口气道:“只是瞧见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叫我觉着有些事记不大清。”
  看来也就是普通的事情罢,宴宁他触景生情了?我心里头想。
  “既是往前的事了,便不须一直记在心头了。若是有何不痛快的,早早忘了才是。不若改变不得什么,凭添忧苦,”我瞧着他这颓唐模样,又出口劝解道。
  宴宁一手支着脑袋看我,点了点头,道:“也是罢。但我觉着还是搁置不下,须得清楚知晓了才好。”
  “你要去做何事?”我想了遭昨日收拾时瞥见的那几页书,记载的是人间的风物。宴宁说他本就是个凡间修炼成仙的,那如今是思念在凡间时候的日子了么。思及此,我又道:“莫不是想起人界了,偶尔想一想也就罢了,切莫生了凡心。”
  “知晓的,”宴宁又应了声,将酒杯推至了一旁,忽而抬头与我道,“我想去人间一遭,还是去见帝君请示下,妥帖些。”
  宴宁这个喝法竟然未喝醉,还这般清醒,我又生出一些佩服:“我与你一道去罢。”
  “也可,”他应声,又道,“你去与我帮一帮腔。”
  

  ☆、一枕清霜(二)

  走了一段,宴宁仍苦着一张脸,愁眉紧锁,瞧得我也跟着不自主地皱了眉。我用手在他脸前晃了晃,道:“你可想好由头了?这般凭空地说要去凡间,帝君怕是不会应的。”
  “未想好,”宴宁眉头拧得更紧了些,一张脸愈发苦。
  我伸手拉住了他:“那便想好了再去罢,不若待会儿到了临赫殿,你怕是还想不出。”
  宴宁止住了步子,瞅着我道:“一时想不出,这可如何是好。”
  “你方才还说叫我与你帮一帮腔,如今又想不出说辞,我怎给你帮腔?”本仙君简直痛心疾首,“难道要说你思念故乡,欲要去认祖归宗么。”
  宴宁那苦瓜脸变了变颜色,斜我一眼,道:“照着你这个说法说,我怕是可留在人界千秋万代,再不须回冥界了。”
  确然不可如此说,一个神仙去人界认祖归宗,约莫是活得不耐烦了。
  本仙君此时有些想念这冥界的大殿下,若是他能此时出现,宴宁这难题自然便不是难题了。
  “想得了,”宴宁神色一肃,看着我道:“就说是瞧清庙留下的记载时,见得上头说曾留下一物在人界,如今还未取回来。”
  我将这话在脑中过了一过,又道:“若是帝君问起落了何物呢?”
  “一本手纪,”宴宁默了片刻,又是凛然道。
  “许是可以的,”我想了遭冥帝的样子,觉着他当不会太过于计较鸡毛蒜皮的事。
  宴宁也点头:“就如此说罢,届时他细问了,再说道不迟。”
  走至临赫殿外头时,我虚虚地往里瞟了瞟,不曾瞧错的话,里头此时有旁的仙家在,我便站住了。
  “怎的了?”宴宁跟着我停下,问道。
  “里头不止帝君一个罢,”我示意他看道。
  宴宁随意看了一眼,道:“那就再等一等,叫我好好想一想如何将这话说囫囵了。”
  “临赫殿里除却帝君,还有哪几位仙家在?”我顺道问了问门口的仙侍。
  “回司簿,”仙侍冲我拱一拱手,一板一眼道,“是朔令帝后与二殿下在。”
  长辞在,跟他爹和他娘……我脑子里闪过这个消息,赶忙拉了宴宁。
  “做什么,方才不是要等一等么,”宴宁奇怪地看我,又随着我往殿门口迈,“你又有急事了?”
  “夜长梦多,未听说过这个理儿么,”我严肃道。
  “扯什么理,走罢走罢,”宴宁摆了摆手,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
  一旁的仙侍早快了几步进去禀报了,我与宴宁进得殿中时,并未有听得殿中谁说话。长辞站在一旁,面上平淡不见甚么情绪,我又稍稍松了心气。朔令帝后也站在一旁,见我与宴宁进来了,倒是看了过来。
  “有何事?”冥帝语气听着如往常一般,只看着我与宴宁道。
  宴宁拱了拱手,却不说话。
  这是作何,心虚么。我眼角使了劲儿瞟他,岂不知越是自个儿心虚,越是容易露馅儿。扯谎这桩事儿,须得先自个儿信了,才好去诓旁人。
  宴宁未瞧我,倒也开口了:“回帝君。近来瞧清庙神君留下的记载,发觉神君提及曾遗落一物于人界,后头也未见有取回来的记录……想是还在人界,小仙想着当去将它取回来才是。”
  宴宁这话说的不带一点磕巴,看来极有扯谎的天赋,我心里赞叹一把。忽而记起,他往前也扯得不带一点磕巴,只不过是扯他那不知到底还健在否的书阁门。
  “遗落了何物,”冥帝看着宴宁,瞧着是信了。
  宴宁又道:“是一本手纪。”
  “你见过那手纪的?”冥帝听了宴宁的话,眼睛落回桌前。
  这是何话,我有些未明白冥帝如此问是甚么意思。若是他下一句便问一问那手纪的名字,倒是麻烦了。
  “未见过,”宴宁十分自然道,“虽不知那其中究竟记了些甚么,但终究不是人间的物件,留在凡间不好。因此想请帝君应允一遭,叫小仙将那手纪取回来。”
  冥帝未说应允与否,反而停了会儿,又看向我:“司簿呢,也是为着此事前来么?”
  “正是如此,”我应声道,心里却有些提心吊胆,若是他叫我去将清庙提的此事的书卷拿来,便糟了,我去哪里给他拿去。
  冥帝果看着我,瞧着要开口了。
  “帝君,帝后,铃央帝姬来了,”门口一道恭敬的声音。
  我松了口气,撇开旁的不说,铃央此时来的很是时候。
  及至她进了殿中,袅袅娜娜地行过来时,我又悠哉了几分。铃央手上拿着一柄精致小巧的扇子,扇面上的羽毛鲜艳美丽,大前天时候还长在一只颇为骄傲的神鸟尾巴上,那神鸟还颇不长眼地冲本仙君吐了个火球。
  她此时来做些什么,我隐约有些期待。看来那魍魉族的少族长倒是很用心,不若铃央绝不会毫不自知地拿着那鸟毛扇子,还面含委屈地走进来。
  有句话怎么说的,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那少族长怕是一颗真心要破灭了。
  “父帝,”铃央低了低头,又道,“帝后,二王兄。”
  她极为有礼地称呼了几个,然只有冥帝回了话:“怎的了,若是无要紧事,回头再来与我说罢。”
  “有事的,”铃央极快地看了长辞一眼,又不说话了。
  想想往前时候,此等场面宴宁怕是要立刻搬出他那修不好的门来,赶紧离了去,此时他竟也未开口,愣神般地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铃央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眼,实则本仙君都瞧见了,冥帝自然也瞧见了。他看了长辞一眼,又道:“何事,不须避讳什么,说罢。”
  朔令帝后只拧了拧眉,眼神落在了铃央手中的羽毛扇上。
  铃央又瞧了长辞一眼,低了头,又抬头,声音有些小心,听着又极为难过,道:“前天,涂山的帝江鸟,死了……”
  “你说什么?”朔令帝后失声,猛地抬头看着铃央。
  冥帝看了看帝后,倒是未说话。
  “听几个姨母说的。帝江的尾巴羽毛毁了,它气性大,因此不过半日,便气绝身亡了。”铃央哽咽道。
  “如何毁的,”冥帝从案后起了身,缓步下来殿中了。
  我想了一想那晚帝江鸟那不屑似的样子。几根羽毛而已,也能叫它气绝而死,当真是有骨气,有尊严,不愧是一只神鸟,宁死不屈。
  “是……涂山的守山神说,曾瞧见……瞧见二王兄与扶霖哥哥……”铃央声音低,但不妨碍那话传进谁的耳朵里。
  我想了一想,觉着那晚好似未注意有甚么山神,自然,这也不妨碍那山神瞧见我与扶霖。
  长辞脸上有些许不可置信,却未开口。
  “帝姬确信,那山神真个未看花眼么,”朔令帝后脸色沉沉,道。
  “未曾看错的,我也非是有意说两位王兄不好,但那帝江确实活不过来了,”铃央又伤心地摇头道。
  我瞧着她的样子,倒觉着今次怨不得她,只能怨得那少族长太热情了些,她那扶霖哥哥太不是东西了些。
  扶霖说长辞前几日不在冥界,去了南海,冥帝是知晓的。那他此时听了铃央的话,为何不反斥,反而看着长辞?莫不会弄巧成拙了才是,若他执意偏着铃央呢……我盯着冥帝,他当不会如此胡来罢。
  冥帝眼神与帝后的脸色一般沉,过了一会儿,冷冷道:“为何不辩解?”
  气氛过于安静,我也看着长辞。他脸色未如何变,一个呼吸的时间,开了口:“我未去过涂山,也不曾去伤害帝江。”
  若是他知道嫁祸他的是我,不知会作何想法,我突而有些兴致索然。
  铃央又怯怯道:“我非是诬陷二王兄,实是山神瞧见……”
  冥帝瞧着果真动了气性,未等铃央说完,对殿上的侍女道:“去叫大殿下过来。”
  此事不是明摆的了么,二儿子不可能在那处,还要叫大儿子做什么。我更为意兴阑珊。
  侍女应了声,低头要出去。
  “慢着,”朔令帝后脸色极为不好,她一步步地行至殿中,直直看着冥帝,“叫霖儿做什么。前日时,长辞与我在南海,方才刚刚回来,帝君也忘了么。难道帝君觉得是霖儿一个变作了两个去涂山故意害了帝江么?”
  你儿子当然没有一个变作两个,只是拉着本仙君又变了一个。
  “前日,你不是与大殿下在一处的吗,”宴宁不知何时醒过神来,突然与我道,声音还有些大。
  霎时殿中几道目光投来,我忙回了声:“正是的,那日与大殿下在他那处的。”
  铃央疑惑地看着我与宴宁,我只做不解地也回看她。
  “且帝姬手中拿的是何物?帝江是涂山神物,帝姬连它的羽毛也不识得么,”朔令帝后走近铃央身旁,讽刺道。
  冥帝脸色终于难看了起来。
  铃央睁大了眼睛,慌忙低头看手里的羽毛扇子,连忙摇头:“不是的,这不是……”
  “它在涂山那般久,帝姬竟不知晓它什么样子,”朔令帝后眼里有火般看着那羽毛扇子,一字一顿。
  “我认得,这不是……”铃央眼瞧着又落下泪来。
  一时间又是沉闷。
  “方才宴宁说去人界一事,瞧着何时得空便去了罢,”冥帝挥了挥手,却捡起了话头,“司簿也一道去。”
  “谢帝君,”宴宁躬身,又极快道,“既是无旁的吩咐,小仙便与司簿先去了。”
  冥帝点了点头。
  我有些失望,还未见着那一场栽赃如何了结,就叫宴宁不懂事地将我拖了出去。但再执意留着,只能不知本分,且很是可疑,也只好作罢。
  

  ☆、一枕清霜(三)

  宴宁得了应允,却没了往临赫殿时的那般急迫,说着要再缓上一两日,想一想那时自己的故乡是在何处,再去人间。我自是不急,想不着冥帝倒是看重此事,还叫我一道与宴宁去。
  那桩本仙君做了大功劳的栽赃事也未掀起甚么大风波,即便那日瞧着冥帝确然是动气不小,最终也只叫铃央与她两个哥哥道了遭歉,又自个儿回去反思了一个月,但这闭门思过没过几日,便又不了了之。我后头与扶霖说起此事,只唏嘘着不想冥帝对铃央偏爱至此,已是明明白白的诬陷了,还能轻轻揭过。
  扶霖瞧着竟也不在意,只说道:“你从父帝那厢瞧,便知为何只叫铃央与我和长辞道个歉,再思一思过,便算作完。铃央说此事未当着冥界众仙家说,且后来你与宴宁不是离了临赫殿么。此事便成了一桩闹误会的小事,父帝至多斥责几句,也不会真个将铃央如何了。”
  原是这么个道理,关起门来便算得是冥帝的家务事,女儿误听了话便指责两个哥哥,做父亲的自然只觉着女儿年纪小不懂事,何曾能当做诬陷来一般处置。
  “帝君不该叫铃央与你们道这声歉的,”我倒也非要见得铃央得着甚么惩处,但觉着冥帝多此一举。既是不愿意为难女儿,叫她自个儿关起门来静心岂不是更好,这声歉意,铃央怕是要记在心里头了。平日里不受待见的哥哥,还要叫她去低下声气道歉,往后又是麻烦。
  “若是她不道这一声歉,难道便能消停些么,”扶霖漫不经心道,“总不会有甚么不同。我知你如何想着,但今次你可是想错了。”
  我有些吃惊,只问个为何想错了,难不成铃央道歉道地极为高兴么。
  扶霖便与我说道:“帝江鸟其实未形神俱灭,终归是气绝,不是受了甚么伤害。且它还未修成什么气候,神力也算不得深厚。后来,便活了。铃央与父帝说是自己又救活了那帝江鸟,自然先前那桩事便一笔勾销。铃央此时道一声歉,你觉着她乐意不乐意?”
  “可……死了的如何还能活,即便是一只神力微弱的鸟,难不成灌些神力便能活了么,”我又是一惊。若是这般轻易,那从前的神兽又是如何没的。
  扶霖那时听我如此说,只笑了一笑,未立即说什么。
  我心头猝然想得什么。死了的物件还能活,我其实是瞧见过的。譬如那一朵枯萎了的伴月花。
  “……是二殿下么,救活了帝江。可……”我猜疑着与扶霖说,又觉着真是无法言说。
  “许是罢,不若那神鸟怎可复活,倒是与铃央送了一遭便宜,”扶霖只随意地道,“父帝本就忌讳,若是叫他知晓长辞救活了帝江,我也不知晓会发生什么。”
  我站在院子里,瞧着那几竿抽得挺拔修长的翠竹,想起与扶霖说道的那些。眼前的几竿竹子颀秀端雅,青青的竹竿上凸起一个个齐整的竹节,仰了头看,初初成势的竹叶交错着,遮挡了一小块地方。
  本是善意之举,救活了帝江,他母亲当会高兴。但即便叫铃央冒顶了名,也不能如何。长辞不能说是自己救了那帝江,因那甚是奇妙的血液,便是原罪。
  算一算,我来冥界,还不足百年。三百年真个也不能算短。
  我拍了拍眼前竹子光滑的竿子,又记起那时候曾与华颜一棵,叫她栽到召旻宫里头去的。如今我院子里的这般大了,若是她栽下了,长辞院子里的那棵,当也这般大了罢。当然,须是他未将它拔去的情况。
  出得思齐宫时,门口小仙童顺口问了一声:“司簿可是要出去么?”
  “嗯,不出幽都,若是谁来的话你照着以往办,”我回头应了声,又听得小仙童在身后道,“司簿是去大殿下那里罢。”
  我顿住,又转身,道:“非是大殿下那里,……好好守门罢。”
  小仙童赶忙低头,又偷偷吐了吐舌头。
  当我瞧不见么,我无奈地看他一眼,只转身去了。
  华颜瞧见我的时候,眉头一紧,眼角耷拉了下,眼看着有些不乐意。
  我并未做过何得罪过她的事,对着这副算不是欢迎的表情,也只得当做未看见。她虽瞧着不高兴,我却有些暗暗地欣慰。
  召旻宫的院子里,光秃秃地长着一根竹子,翠绿挺拔,与我院中的差不多高,只是仅那么一棵,有些孤零零,算不得与周遭合衬,也算不得相宜。
  然本仙君看着觉得甚是入眼。
  长辞看见我的时候,有些意外,又收敛了神情,道:“司簿来此有事么?”
  我看一眼那茕茕孑立的一根竹子道:“未有什么事,有些闲,忽而想来瞧一瞧殿下院中的竹子,长得好否。”
  “幸好它长得顺利,不若司簿此时要怪罪了,”长辞笑道。
  “可是怕殿下嫌弃,不肯栽才是,”我也回笑,眼角看见华颜撇一撇嘴,连眼神也懒得分与我一瞬。
  虽是不待见看见我的模样,华颜倒也未说什么,还主动地与我倒了茶水来,又主动道:“尝一尝这茶水,可还入得口么。”
  “如何入不得口,”我有些不解,她怕是对我有些偏见。
  低头看那茶水,也是浅淡的碧色,清透澈净,底下浮着细长的绿色叶子,茶盏上笼着一团袅袅的白色水汽。
  华颜转身朝那竿竹子努一努嘴,道:“用那竹叶的嫩芽泡制的。未有日头晾晒,好不容易那时候采了些,定是不如见了日头晒干的好,但是也没法子了。”
  我倒是还未用竹叶子沏过茶,自然也尝不出与那见了日头的沏出来有何不同。喝了半口,我瞧着那茶汤中晃悠的竹叶细末,又看长辞,道:“听闻帝江又活了,可是殿下救得?”
  “你如何知晓的?”华颜惊奇地看我,又气鼓鼓道,“你们帝姬可说是她救的,也不知她会不会担心被戳穿,这般脸不红不白地扯谎给自己戴花。”说着不解气一般,又补了一句,“还来道歉,谁稀罕……”
  自然谁都不稀罕,可道歉也是瞧着铃央懂事么。且她当然不会担心被戳穿,若是戳穿了怕是铃央安然无恙,救帝江的还要遭殃。
  “这话倒是当着我的面说了,”我看了华颜一眼道,“我们帝姬若是听着了,可不会觉着是你说她不好,只会觉着是二殿下这般想的。”
  我有几分欣赏华颜这性子,然她在长辞这处,到底也不能完全随了自己意。虽然我说得不算客气,却不是没有道理。照着她前几次顶撞铃央的模样来看,铃央竟未与她过不去,倒是难得。
  华颜一时语塞,瞪我一眼,又不作声了。
  “可为何不叫他们知晓呢,本就不是铃央救的,”华颜又小声嘟囔道。
  “不是什么大事,不知晓反而更好,”长辞道了一句。
  我心里慨叹,何时见得做一桩好事也怕被知晓的,口里又对华颜道:“正是这般说。回头有了麻烦,便会觉着,还不如此时清清静静的好。”
  “也是罢,总之他们不来烦你便好了,”华颜倒也未纠结,支着脑袋,又拍手笑。
  好似为着什么冥冥中的道理一般,华颜这话音将落,便听仙使报了声,说是朔令帝后来了。
  华颜惊讶地张了张口,又往门口望,面上瞧着有几分喜色。
  我只看她往门口望,觉着这小孔雀有些天真。但也许是我想得有些多。又看长辞,他未露什么别的神情,只起了身。
  见了个虚礼,朔令帝后身旁一个仙女也未带,表情跟她儿子未有什么区别。
  静默无声。
  本仙君不打算说些什么。
  “母后前来,可是有事吩咐,”长辞先开了口,眼睛未看帝后。
  朔令帝后看着长辞良久,脸侧紧绷着,半晌,道:“帝江是你救活的么。”
  华颜瞧着有些急切,我皱眉看了她一眼,她瞧见我,瞪我一眼,又低了头。
  朔令帝后说此话,我也分不清,究竟是出于何意。本来么,往前养的神鸟叫儿子救了,当是会有些欣然。可此时她神色瞧着不怎么好,谁知晓呢。
  “不是,”长辞语气平平,仍垂着眼睛。
  华颜脸上显出失望来,好在一言未发。
  朔令帝后一手紧紧攥着袖子边,神情愈发难看,她紧紧盯着长辞,忽而又转过了身去。
  “你……”她吐出一个字,又戛然而止。停了好一瞬,才道,“我还不知晓铃央有将死物复活的本事。”
  长辞抬眼看着朔令帝后的背影,又移开目光,神色不变:“我知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母后若执意以为如此,我也辩解不清。”
  朔令帝后未说出什么来,只那么站着。
  “我去为帝后沏茶来,”华颜小声道。
  “不必了,”朔令帝后仍背对着,吐出三个字,直直地迈步走了。
  “就走了,”朔令帝后的身影瞧不见了,华颜喃喃了一句,听着有些失落。
  长辞回身走近了那竿竹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这般喜欢见帝后么,”我问华颜道,“怎的瞧着很是丧气?”
  华颜闷头不吭声。
  我以为她不屑于理我了,却又听得她低声道:“你懂什么。我……我想见我娘亲还见不着,我娘亲一定……也很想我。帝后能见着殿下,不是应该很开心么,为什么不肯多看一看殿下呢。”
  虽则华颜并不如何待见我,但她说的话,其实我也有些认同。一个个修得如何高深,还不如一个低微的小孔雀。
  “他们不如你这般有悟性,”我诚实地与华颜道,“身在福中不知福么。”
  华颜瞅我一眼,又去端起方才我喝了半口的茶盏,将冷茶泼了。
  我转头看长辞,他仍看着那竿竹子,身影与那颀长的翠竹,倒有几分相衬。
  

  ☆、一枕清霜(四)

  清凌凌的一道细江缓缓流过,江边生着冒了尖尖荷箭的莲叶。岸边杨柳依依,梢头笼着淡黄嫩绿的一团烟雾,和着迷蒙的微雨,轻慢摇动。街上人群不稀也不稠,粉衣的姑娘挎着柳条编的篮子,装了清清亮亮的几枝桃杏,沿着街角小巷一路行来,走走停停。
  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我与宴宁行在青石板的街道上,也感叹一遭人间好风光。
  宴宁思虑了两日,终于思得了他那人间故乡的所在。临来前,还问我道:“你真个要去么,你来人间也未有何要紧事罢,不若便在冥界歇着?”
  宴宁当神仙的日子也有些年头了,再去人间定然也不是自己所记的那个样子,莫不是去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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