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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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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孩子怨父母的戏码,我愣了一愣,脑子动了动,想道。但此种情形,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转身瞧见一张圆桌上的青花茶瓷壶,捡了一个杯子出来,倾了倾,里面却没了茶。我只好又讪讪地将那瓷壶并玉杯搁在了原处,一撩衣摆坐回了四脚凳上。
迟了好一会儿,约莫是扶霖瞧着我做完这些,浑然未将我方才那尴尬的表情放入眼里。他好似在等我停歇下来一般,又接着道:“我那弟弟,心气极高,便是被冤枉了,也决计要硬扛着一声不吭。我今次若是未去,他在那殿中跪上十天半个月跪残了,我也不惊奇。”
扶霖冷硬的语气听得我精神一凛,照我在人间见着帝后那样,虽说冷淡,但不至于待自己儿子如此严厉罢,下意识就出了口:“帝后也是要顾及威正,殿下言重了,罚上一罚也就罢了。”
扶霖笑了一笑,只没接着说,话语又转个大弯看着我道:“司薄公事可繁忙?”
我还浸在他那句“心气极高”里,未经思索地答出了口:“算不得忙,还有几分闲暇。”说出口了我才反应过来,只好不咸不淡地补了句:“殿下是有事?”
“无甚大事,只是我有些无聊,想叫司薄在此与我说话打发打发时间。”他眼梢挑了挑,眉眼间几分慵懒,看得我心神一晃,赶忙移开了眼睛。本仙君数千年修行,今次难不成要越发倒退了。
“我正巧无事,陪一陪殿下也无妨。”我挪了挪身子,又拢了把衣袖,拂平上面的褶皱。说罢才想起,我送扶霖回来时,长辞还在临赫殿中,倒不知他一个能走回去么。我侧头看扶霖:“二殿下……不妨事罢,只顾着送殿下回来,我倒一时忘记了。”
扶霖脸上有些意外,看我一眼悠然道:“司薄之前说,跪一跪也不妨事,想来当是无事的。”
我木然地扯出个笑:“殿下不是很关心二殿下么,此时又不在意了?”
“他不想叫人看见他站不稳的模样,”扶霖随意道,将手从锦被里拿出来,眼睛瞥了下,越过我看到了我身后。
我便又扯个未有何价值的笑,再让它空荡荡地落下去。
坐着这么一会儿,扶霖虽说让我与他说话打发时间,但话头方才断了一瞬,就没再连上去。扶霖闭着眼睛靠着云母雕花的床头养神,我想了一想,站起了身。
走出两三步,殿门吱呀一声响了,梳着双髻的侍女低头走了进来,见得我吃了一惊,又低下头去:“殿下,帝姬正在门外,说要来探望殿下。”
我回头,扶霖已经睁开了眼睛,半边嘴角弯了弯,微微点了点头:“叫她进来吧。”
侍女应了声,又退了出去。
扶霖在我身后又道:“司薄不愿陪我一陪了?”
“……”,想我虽不至于三寸不烂之舌,然世间文章看得多少,竟至于屡屡叫他呛得说不出话,于我这名头大大的有损。于是我吸了口气,悠悠然转回身子,又悠悠然落座,悠悠然道:“陪殿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想话音离了口还未凉,身后便一声女子娇脆音:“原来司薄也在此。”
粉色衣裙翩然,柳眉细弯,杏眼横波,我起身转头,一脚踢了踢险些将我绊一跤的凳子,点了点头:“铃央帝姬。”
铃央朝我颔首,粉面上显出担忧的神色来,话已向着扶霖说了:“我听闻扶霖哥哥伤势未愈,便去临赫殿中为二王兄求情,怎的这般不顾惜自己身体?”
话中关切之意溢于言表,浓厚得要滴出水来,我琢磨着退后一步,扶霖眼神立时看了过来,道:“司薄坐一会儿罢。”
“……我正有……此意,”我面上镇定,对铃央看过来的眼神回了一个微笑。
“铃央有心了。你二王兄惹了母后发怒,实际冤得很,倒不知谁告与母后是他去的人界,无故挨了一顿罚。”扶霖瞧着我坐下,才看向铃央。
铃央眼睛睁大了,眉毛蹙了蹙,口里道:“扶霖哥哥可是怨我了,我只是无心与帝后提了下,竟叫二王兄受了责罚,实属铃央的过错。”
“我知你无心,”扶霖字字咬地清晰,又笑,“那时我因有事去了人界,铃央犯了大糊涂,怎会看成长辞。”
“嗳呀,我也不曾想到我只是说了那么一句,帝后便生了气罚二王兄,还罚得那么重。但若是扶霖哥哥,帝后定然不会如此的,”铃央手绞着衣袖,嘴撅着,含着愧疚道。
我拿起桌上一个玉杯瞧了瞧,觉得甚是有趣,又翻过来看了看那一圈圆的杯底。
扶霖未有言语。
“不若我此时去向二王兄告个罪,”铃央道,又犹犹豫豫的样子,“但二王兄一向不与我亲近,想来是不大待见我。我若贸然前去,会不会惹得他不高兴。”
“我也不知晓,”扶霖身子欠了欠,又靠在了床头,“你可去试试,或许他很是待见你,但未表露出来罢了。”
铃央脸色几不可见地变了变,又含嗔道:“扶霖哥哥又打趣我。二王兄此时定然怨我,我还是等他气消了些再去好些。”
扶霖点了点头,眼皮垂下又抬起,脸上露出些疲懒来。
“铃央先不打搅扶霖哥哥休息了,改日再来探望,”铃央眼睛眨了眨,立时道。
“嗯,”扶霖点了点头,吐出单个字来。
铃央朝我也点一点头,转身撩开一旁的帷幔,袅袅娜娜行了出去。
我再看扶霖,眼神清明,哪里还有疲懒的意思。他眼睛看着殿门的方向,并未看我,口里却道:“司薄在想些什么?”
“想我从前养的一只小兔子,”我抬起胳膊将那玉杯盏搁到了桌上。
“哦?”扶霖语调扬了扬。他看着我,神色好奇。
我认真与他道:“它只爱蹲我院子里一片竹林里,还有些愿意见着一个司文的神仙,除却这两样事,旁的什么也引不起它兴趣。”
扶霖笑起来,映着苍白清晰的眉眼,有些灼眼:“原是只蠢兔子。”
“她也是个姑娘模样,”我话说出口,才觉着奔月确然是个女神仙,兔子仙也是神仙。
一时静默,片刻后,扶霖才挑眉问我:“司薄可是念故了?”
☆、青萍末(四)
“不念故,只不过瞧着铃央帝姬,一时走神想到了那只兔子而已。”我走时叫奔月去尘悬处,想来她应当是去了的。尘悬虽瞧着怪里怪气,但奔月那个天真模样,两个凑在一处想想便又是难得一见的好场面,如此一想便又有些遗憾,瞧见尘悬束手无策的样子,也是一桩舒心事。
“冥界有趣得紧,司薄往后便知晓了,”扶霖眼里带着笑意,缓慢地对我道。
我定定地看他,笑了一声,脑海中倏然闪过那坠着红流苏的玉佩来。如今想来,我在人界命途短夭,必然与冥帝的帝后并那一个身影差不了干系了。他说是他去了人界,如何思虑都觉着有为长辞开脱之意。但在殿中时,长辞也未辩解,难道真是扶霖去的人界?
我捋了捋衣服下摆,做不经意地问道:“那时真个是殿下去的人界吗?”
扶霖面色不变,只眼皮抬起看我一眼:“司薄也对此事感兴趣。”
“只是觉着有些疑问,照我猜着,殿下莫不是心疼二殿下才如此说罢。”我未有顾忌,面上轻淡明明白白地说出了口。
“自然是我去的。长辞性子傲,做过的事绝不会不认,否则在殿上时,他怎不与母后解释。”扶霖偏头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打量,“司薄何以对此事如此关心,难道我去往人界时,引得了司薄的注意么?”
那张阴柔的脸此时带着些认真之色。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话罢,我愈发觉着自己怕是荒废修行了,扯一扯嘴角,好歹还能吐出几句囫囵话:“如我所想,也属正常。许久未见得亲情和睦,一时大惊小怪还望殿下莫要见笑。”
“那便是无妨着司薄的心事了?”扶霖不知为何又是极正经的神色看我,我便在那一双带着蔼雾般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映在一潭清瞳中,微小明晰。
当不会有读心的仙术罢,他瞧着我又如何知晓我所想。我摇了摇头:“我确然是有些心事。”
扶霖看我,漾出半个笑:“有幸聆听一二,或可与司薄排解。”
“我若在思齐宫中栽些竹子,可能活?”我对着扶霖的眼睛,语气诚恳。
扶霖愣了一瞬,笑意顺着方才的痕迹深了下去:“司薄可以一试。不过,或许冥界并不适合翠竹生存。”
东拉西扯一会儿,方才那梳着双髻的侍女又进来了,瞧见我又是一愣,眼中惊愕之意明显,看来我在此处待不仅连我自己觉着奇异,旁人也觉着奇异,偏偏一旁那位浑然不觉。
“殿下,帝后来了,”侍女低头,声音轻和。
“我知晓了。”扶霖应了声。
好时机。
我揽着衣袖站起身:“打扰了这许久,我也该走了。此时帝后来了,我便不扰殿下了。”
“多谢司薄陪我这大半日。”扶霖声音怠懒,似笑非笑地看我,此时倒未出言惊人。
我虚应了声,走出去刚巧见得帝后进得门来。
她垂着眼睛,见得我只抬起眼皮,略一颔首。
我行出老远了,还觉着那一眼压在我心头,像是澎湃的海子,拍了岸边,仍得退回去。
出了殿门,我照着原先记的路走了走,转过一座假山,又到了花园。
座座交错的假山挡了视线,我却从那一星半点的缝隙里,瞅见了些纯白晃眼的东西,也算不得很高,瞧着是花骨朵的模样,被轻风吹得摇了摇,像是翩跹的碟翅,要挣脱枝头而去。可算是瞧着些养眼的东西了,我扶了把假山凸出来的石块,探头望了望,觉着很是欣慰。我应当过去瞧瞧,这是何物件,若是好看了,也移到我院落中去,也不至于叫我想起那几块花不溜秋的地皮就头疼。
谁知眼看着那花朵算不得远,我转了六七个假山拐角,它仍是在我目光所及处,却偏偏到不得眼前。再转时,瞧着只隔着一个假山石头堆那么远了,然转过去又隔着一个石堆。
这究竟是栽着呢,还是个虚影儿叫人看的?我绕得都出了些薄汗,扶了把假山。老子偏不信了,竟然干巴巴瞧着一朵花摸不着,本仙君这里,还未有得不着这一说。
我忖度着,当是我行在这假山堆中,瞧不清其中的路径去处。也许我瞧着这路子确然是向着那白花的,但身处其中不免迷惑。思及此,我提身纵到了假山头,落脚站稳了,又觉着有些招风,好在只一眼,便瞧到了那白花的所在。
这一瞧也叫我明白了,原不是我走错了路,实是我方才所在之处与那花只隔了一座假山,竟叫我弯弯绕绕许久,定是有什么仙术作怪无疑了。
栽了花便是叫人赏的么,遮遮掩掩的又算哪一回事。我暗自啧声,瞧准那花的所在,掠了过去站稳了。
那花便直直地落入了我眼中,确然是美的。花骨朵含着雪色的苞,披着月色的清辉微微颤动着,修长的枝梗上生了几片细长的叶子,轻轻柔柔的模样,看一眼便忍不住想捧在手心里,又恐弄坏了它。
本以为可移到我院中,现在看着怕是不能了。
我伸手放轻了动作,拂了拂那花苞。
“咦,司薄也在此,”身后传来算不得陌生的女子声音,我回身看去,正是铃央。她露出牙齿笑着,又走上前来,指了指那一朵未绽开的花,“司薄若是也瞧上了这伴月花,可不要与我抢。我便无礼一把,得叫司薄让给我。”
我缩回了手,一点讶然默进了心头,面上挂出笑来:“我只是被它所吸引,故来看看而已,未有与帝姬争抢一说。”
铃央笑得端庄又烂漫,确然是曼妙少女的形容,她摇了摇头,眼睛扑闪着:“非是我不讲理。我惹了二王兄,便只好与他赔个不是,但我若送他什么东西,二王兄……”说到此似是不好意思般讪笑了声,“我招不得他待见,恐他也不会看在眼里。我瞧着这一朵花开得甚美,若是拿给了二王兄,也不会显着俗气罢。”
在扶霖宫中时,这铃央帝姬明明是要说等长辞气消了再去,此时不过大半日便要去赔不是。也或许这确然够不上生大半天气。
我看一眼那仍随着轻风缓动的花,尽力用了折衷的语气道:“帝姬也觉着此花好看,但摘下来离了根茎,怕是持不了多久的。”
“是吗?”铃央疑惑道,随即我眼皮一跳,看着她伸手利落地拦茎从半中撅断了花梗,将那摇摇欲坠的花骨朵拿在了手中,又蹙着眉看我道:“司薄你看,我摘下来了,它还好好的啊。”
我瞧着那朵似是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仍旧幽雅的花,觉着有些肉疼。好好一朵花,便生生给拔下来了,且还是拿了正大光明的由头。小风吹得有些凉,我有些惆怅。
“我去送给二王兄,他就不会生我的气了,”铃央双手握着那断了半枝茎的花,歪着头,笃定道。刚要转身走,又看我,语气有几分小心翼翼:“司薄要与我一起去么,或许有旁人在,二王兄便不会发脾气了。”
我一手负着想了一想,站着瞧瞧那光秃秃的断梗,点了点头:“也好,我与帝姬一道去。”
七绕八拐地走出花园,又走了一段。我瞧着铃央行在我前头的背影,觉着我这一日经历甚是丰富。冥帝此时不在,若是回来时,说不上又是一出好戏,我摸着下巴觉得我这想法甚是有道理。
“二王兄虽然脾气不好,其实我觉着他很可怜的。”铃央不知何时行在了我身侧,一手半挡着嘴,压低了声音对我道,“帝后不喜欢二王兄,父帝也不喜欢二王兄。可他约莫对我有误会,我巴巴地找他时,他总不拿正眼瞧我。”
末了还撇了撇嘴,又好似委屈地叹了口气。
我惊奇地瞧着这帝姬,抬头看了旁边一角飞出去的屋檐,正经道:“帝姬不用放在心上罢。二殿下既是不好与人亲近,帝姬也不去找不痛快就是了,离得远远的,二殿下总不能追过来对帝姬翻白眼。”
铃央噗嗤一声笑了,眼神闪烁了下,才道:“司薄说话真有趣。”
“哪里哪里,”我谦逊道,“听大殿下说,冥界才是有趣之地。”
铃央便只是笑着点头:“扶霖哥哥也爱开玩笑。”
我又生出些后悔来,或许我不该与铃央一道去瞧长辞。我过几日再来瞧他,想来总要比现在好的。
这念头生出片刻,便听得铃央道:“到了。”
她走上前去,未看两边的守卫,便迈了进去。
我迟疑了下,也撩起衣摆跟着进了。
一个绿衣服的女子正立在殿门前,眼睛瞧过来,只匆匆扫我一眼,便看向了铃央。她皱着眉头还强要摆出舒展面色,说话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见过铃央帝姬。”
我拍了拍衣袖,觉着我这司薄存在感着实太弱,不过这小丫头未见过我,倒也正常。
“我来看看二王兄,”铃央声音柔柔道。
绿衣女子站直了身子,立时道:“殿下身体有恙,不见客。”
“那倒是可惜了,”铃央叹了口气,将那枝花在手中转了转,又看着那绿衣女子道:“不若华颜帮我个忙,替我将此花交与王兄,就说铃央与他赔不是了。”
“既是二殿下不便见客,帝姬回去也无妨,”我不合时宜地劝了句,大约为时不晚。还未等我将不晚二字落到脑海中,便瞧着那叫做“华颜”的绿衣女子脸色变了。
她咬着牙瞪着眼睛走上前来,一把拿过了铃央手中的花,气急道:“你……殿下好不容易栽活的伴月花,千百年了就这么一棵,还是清庙大人送的。你怎的如此恶毒,一朵花都不放过!”
我听得一愣,心往下沉了沉。
铃央无辜道:“华颜,你……怎对我如此凶,我不知晓那是伴月花。只见得它开得好看,想来送给王兄赔不是,我怎知那是伴月花……你说我恶毒……”话说到后面,已然带了哭腔。
眉头有些疼,我似乎总能将自己凑到揪扯的事上,此时约莫在那绿衣女子眼中,我是与这铃央帝姬一道无疑的了。
“你怎么会不知晓那是伴月花,”绿衣女子又咬牙切齿道,“那时清庙大人送与殿下时,你分明还向清庙大人讨要了。如今好不容易开了一朵花,你还要将它毁了,我说你恶毒冤枉你了不成!”
“华颜,”一道沉声,长辞恰时出现在殿门旁,一手扶着门框,看了过来。
“殿下……”绿衣女子转头,声音里带了抽噎,几步走上前去,把那已经有些蔫了的花捧到了长辞眼前,“您栽的伴月花……”
长辞垂目看着那耷拉着的半枝花梗,也未伸手去接。脸色瞧着还是有些白,扶着门框的手清晰地瞧见骨节来。我有心想与他说些什么,但只如下雨天的屋檐,心绪如雨滴滚落了,又溅不起半点声响。
铃央怯怯地绞着衣角,咬着嘴唇:“王兄,我不知晓那是你栽的伴月花。我确然是想拿来与你赔不是的,先前的事,我也不是有意,我不知帝后会罚你……”
长辞缓缓地接过了绿衣女子手中捧着的花。花骨朵已经全然耷拉下去了,本可映照月色的花苞也泛了黄,还未绽开就是枯残破败的样子,花骨朵外围的一小片花瓣随着他拿过去的动作,悠悠地坠下来,轻缓地落了地。
绿衣女子跺了跺脚,恨恨盯着铃央,又看一眼长辞,到底未说出什么来。
“我将它栽错了地方,”长辞终于开了口,轻慢地笑了声,好似并不在意。又抬眼看铃央,语气平平,“帝姬缘何与我赔罪,之前的事与帝姬有何干系,也拿出来提,倒是叫我不解了。”
铃央唰地眼泪流了下来,又不知何故地看向我,随即走到我身边来,抽泣着语气软糯道:“我早知王兄不喜我,此时说非我有意王兄自然也是不信了……”
这哭泣声听得我耳朵嗡嗡,脑中不知哪处冒上来的想法,这铃央帝姬竟未哭得打个喷嚏,如成德星君的妹妹那般。
我揉了把眉心,没顾得上此时在长辞眼里我算是什么角色,拱了拱手道:“今日原是……罄竹来得不巧,叨扰二殿下了,改日殿下得空我再来拜访。”
长辞听我言语,只淡淡地点一点头,没说出什么。
我却大大地松了口气,总算是不用听这铃央帝姬凄凄惨惨戚戚地哭了。女孩子一哭我便脑子疼,实在是要听得灵台混沌,仙性错乱,还是早早离了得好。
☆、青萍末(五)
“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将这些花花草草的除了去呢?”思齐宫中一个叫做宴宁的掌笔仙君蹲在我身边,用手颇为小心地拨弄了拨弄那些花花绿绿缠做一处的东西。
我用了把铲子刨出几根黄泉花来,随手丢到了一旁,没顾上抬头地与他搭话:“瞧着不大好看。你看这些花花草草,若是单独地一种栽这么一院子倒还尚可,但如此杂乱混在一起,便有些不伦不类了。”
宴宁摸着下巴,一手还揽着一卷书,若有所思地道:“也是这么个理。”
我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泥土,也觉着自己说的很是有理。我整饬了半日了,瞧着不怎么大的一片黄泉花还未除完,我站起身来将袖子卷上去,又蹲身接着倒弄。看来没个三五日,我是不能将这院子清理干净了。总归我还未寻着栽何物件合适,先如此收拾着,也不着急。
“但司薄有未想过,这些花草虽不大顺眼,却极是好养活。扔几棵在那,它自己便长大活了。若是其他的,瞧着好看,养起来极是耗费心力的。”宴宁一手捞了把我扔出去的黄泉花,似乎只随口那么一提。
我一铲子扎进土里,还未剜出一块花根,就停住了动作。他说得何其有理,叫我想起了那瞥了一面便凄惨凋了的伴月花,千百年的开一朵,何苦呢。
宴宁凑到跟前来,又捋了把地上的绿叶藤子,语气提了点道:“司薄叹气可是觉着我说对了?”
我摇头,手上铲子用了力扎进去又挑出来,一块黄泉花茎便又抖着泥土落在地上。我拿起它搁在一旁,又去刨下一棵:“我叹气非是因你的话。那些不好养活的花,养活好了是极为好看的,那便也值得费心力去养了。一种叫伴月的花,你可听说过吗?”
宴宁愣了一愣,有些疑惑地看我:“伴月花我自然是知晓的。只是……”
“只是什么?”我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他。
“伴月花极为难活,但却听闻有不为人知的奇效。且那花在清庙神君去了之后便再未见得了。”宴宁皱眉看我,仍带着疑惑,“司薄以往在天界也曾见过么?”
我放下了铲子,擦了擦手,停一停又道:“在天界不曾见过。但不久前见得一朵,可惜叫人弄坏了。你说的清庙神君,是个甚了不起的神仙么,不久前我也曾听过他的名字一次。”
宴宁神情惊讶起来:“司薄在何处见得的?那花虽是好看,但清庙神君去了之后便再未有谁肯花心思去养活它了。啊,忘记了,司薄不知晓。清庙神君是上一任的司薄,原本这院子里栽的也是那伴月花,后来……清庙神君仙逝后,这院子里的花没了打理,便荒废了。”
“喔,原是如此。”我点了点头,又将袖子往胳膊上捋了捋,没在意道,“那既是清庙神君去了,那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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