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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神谈恋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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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两步,发现客厅的角落处有一个猫爬架,最底下的那一层是一个猫窝。
已步入老年的小黑抬起眼皮看着他,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客人。
一神一猫对视片刻,小黑才极度微弱的“喵”了一声。
它早已该死去,可灵魂却被困在了身体里,挣脱不得。
终于,打雷了。
天际一声炸雷打响,整座庭院的灯光都瞬间熄灭了。
“哥哥。”池嘉言的声音在走廊口响起,“怎么忽然停电了?”
死神回过头,看见客厅的墙边,倚着一个白皙修长的光…裸身影。
闪电在此时划破天空,亮若白昼的瞬间也照亮了那一双清澈又无辜的眼睛。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防水贴是不是没贴好?我觉得伤口好像沾水了。”池嘉言平静道。
第19章
漆黑的客厅里,那具躯体白的刺眼。
不知是不是因为忽然的停电没找到浴巾,池嘉言身为男生,面对另一个男性袒露身体,也并不觉得害臊。
他大大方方的这么说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死神顺手脱下自己的黑袍往他身上一裹:“过来。”
那黑袍是说不出的质地,冰凉滑腻,像是上好的丝绸却有很是沉重有分量。
池嘉言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曾经亲手洗过这么一件。
一开始打不湿,后来又是拧不干,很是费力。
被这样一件衣服包裹着并不暖和,最多能起到蔽体的作用。
可是等池嘉言靠近了过来,却让死神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一股的热气。
池嘉言表面镇定,脸却像是偷偷被蒸熟的包子,正在发热发烫,却在黑夜中悄无声息。
死神不知道这是一种名为“勾…引”的行为。
他只觉得一丝异样从心里淌过。
两人坐到了宽大又松软的沙发上,死神腾起一股掌心焰,光线便照亮了客厅一隅。
同时,池嘉言那双乌黑又溜圆的眸子也呈现在火光中。
“低头,我看看。”死神道。
“哦……”池嘉言半咬着唇,两人目光相撞瞬间他就慌忙看向了别处,好像正在为什么而感到懊恼。
颈部的伤口缝了线,伤口不太深,也没沾到水。
死神揭下防水贴,又找来纱布重新替他包好。
冰凉的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令池嘉言忍不住打了个颤,耳尖也以极快的速度染上了一层绯红:“好凉啊。”
死神稍微收敛了寒气:“好了。”
“哥哥。”池嘉言忽然问,“你谈过恋爱吗?”
死神怔住,道:“应该没有。”
“为什么是应该……没有?”池嘉言回头看着他,“你都不确定吗?”
死神活得太久,早已忘记了千百年前的事,不过近百年的事情他倒是可以确认:“那就是没有。怎么了?”
“我也没谈过恋爱。”池嘉言小声说,“其实我临死的时候什么都不后悔,就是后悔这个。”
死神:“……你还小。”
“我不小了!”池嘉言道,“我都成年了!要不是我是言灵,我早就——”
说到这里话头便戛然而止。
要不是他是言灵天生就会给亲近的人带来灾祸,他早就会谈一场懵懂青涩的初恋了。
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很好奇,恋爱到底是什么感觉。”池嘉言重新说道,“接吻到底是什么感觉,那个……是什么感觉。”
死神即使坐着也比池嘉言高上一截。
他居高临下的看了眼池嘉言,内心毫无波澜。
他不太清楚人类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悸动,也不懂人类为什么会有发自内心的原始渴望。
旧时代里,死神一直以为人类的性…行为是为了繁衍生息,后来又以为是男女之间那名为“爱”的东西在作祟,再后来到了近代,社会开放,许多隐藏属性的人类渐渐变得大胆,死神才知道同性之间也能产生这种情愫。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他还真的答不上来。
他只知道爱使人脆弱,使人无能,使人癫狂迷失自我。
总之不是个好东西。
死神:“……我不好奇,也没有兴趣。”
池嘉言笑了笑,梨涡若隐若现:“我啊,有一个喜欢人,喜欢了很多很多年了,所以才会好奇,会后悔。我知道你为什么没兴趣啦,你应该是还没遇到喜欢的人吧。哥哥你都是无欲无求的对吗?”
惨白色面具裂开一条缝隙的场景浮现在死神的脑海里。
死神眸色一冷,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先吃饭吧。有没有蜡烛?”
发现他的反感,池嘉言半晌才闷声说:“有的。哥哥你等等。”
*
晚上死神看着窗外的雨帘入睡,他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这条时间线上的事情自然会有另一个自己去处理,而和命盘的失联像是给他从未停歇的脚步一个喘息的机会。他暂时在这条时间线里什么都不用管,放长假般轻松。
奇怪的是,他竟然做梦了。
死神梦见了自己年少的时候。
命运抚着他的脸,慈爱地对他说:“陵霄啊,你是天选之人,注定要引渡另一个世界的亡魂。”
“我怕。”小小的死神道。
“别怕。”命运俯下身子,洁白的长袍衣摆铺满了整个台阶,和满目的积雪融为了一体。
圣器和新神们排了长长的队列,每个人都身着神装。
梦神是穿着五彩长袍,爱神是粉色长袍,生育之神是绿色树叶织就的圣衣。
唯有他得到了一件黑色的长袍,和所有人格格不入。
“只要你无欲无求,无悲无喜,你就不怕。”命运双手奉上一个白色的面具,“你有坚实的面具和黑袍保护,一切邪祟都不入你体,什么也伤害不了你。”
死神接过面具,不知道从哪里又跑来一匹通体墨色的幼狼,围着他打转儿。
“我还能回来吗?”他抬起头问。
命运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慈悲的:“在两个世界未达到平衡之前,不能。”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一问再问。
“你若是心无杂念,那天就很快会到。”命运说,“你总会再回来的。”
死神是被窗外的嘈杂声吵醒的。
苍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化为幼狼形态在玻璃窗前焦躁的走来走去。
见死神醒了脸色不好看,它就发出小声的呜咽声,听起来像是撒娇。
死神还以为又是小黑引得苍风生气。
可他刚往窗外看了一眼,就沉下了脸。
天色大亮,雨早就停了,只剩下满院子的落叶和零落的花草乱七八糟。
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几个不知死活的鬼怪,正一边发着抖一边打扫卫生。
死神带着苍风穿过玻璃,鬼怪们通通扔下了工具扫把跪倒了一片。
“大人饶命啊!”它们大喊着,一个比一个抖得厉害。
其中一个鬼还是个老头子,大概是花甲之年才死的,还穿着中山装,看上去有点道行了,竟然也在其中。
苍风腾地变大了,张口叼住一个鬼怪一口吞下。
其它的几个吓得哇哇乱叫。
死神很多年没睡过觉了,醒来不免有点起床气,看起来更是骇人:“找死?”
老头子鬼哆嗦着说:“不是啊,大人明鉴,都是那个言灵强迫我们的。”
另个鬼也连连附和:“对对对,求大人饶命!”
转眼间苍风又吞了一只。
“怎么回事?”死神冷着脸。
“您不知道,那个言灵很恐怖的 。”鬼怪们七嘴八舌,“他随便到街上走一圈动动嘴皮子,就强迫很多鬼回来替他做事。屋后面的那个泳池就是我们修的,打扫卫生都不算什么,我们还得给他洗衣服呢!”
“更变态的是随叫随到,他弄明白了我们怕他,还强迫我们来陪他聊天!”
“一讲就是一整天,我上辈子可是渴死的!”
“对对对,他除了差遣我们干活就是对他讲话,聊天。”
“谁要是不听他就让谁魂飞魄散!”
“上次我偷偷跑了,这个言灵让我平地摔跤,牙都嗑没了!”
正在说话间,池嘉言的身影在不远处响起:“哥哥,快来,我有东西想问你。”
“全都给我滚。”死神道。
他走过去,见池嘉言拿着一幅画。
“哥哥,这是不是我小时候画的?”池嘉言脸红扑扑地问,“怎么在你的那件黑衣服里?”
第20章
那幅画是池嘉言十三岁的时候,死神从床头上拿起来装进黑袍里面的。
画上用幼稚的线条画着一头狼和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正是死神骑着神兽苍风凌驾腾空的情景。
池嘉言目光炯炯,死神却神色冷淡:“嗯,以前顺手拿的。”
“难怪我一直都找不到!”池嘉言小声又雀跃的感慨,随即笑起来,“原来是哥哥拿走了!哥哥喜欢的话我还可以画的,我现在画得比以前好看多了。”
死神道:“嗯。”
“这个太丑了。”池嘉言看着画上的死神,“我得重新画一幅。”
客厅的玻璃墙后面出现了另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是陵霄。
两个陵霄远远相望,彼此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池嘉言没察觉死神的冷落,也忽视了苍风在院子里把鬼魂追逐得鸡飞狗跳四散而逃,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因为楼道里的高考生鬼魂被吞噬就感觉到不忍的他了。
注意到死神看向了陵霄,池嘉言摸了摸耳朵:“啊,忘了告诉你,另一个哥哥也来了。我还以为他是你,还问他你睡得好不好。”
“他的确是我。”死神迈着步子往客厅走去,“你这句话很矛盾。”
陵霄一夜没有休息,身上的寒气尚未收敛。
不过他也脱去了外袍,和死神一样只着中衣。
死神记得,这个是时间段自己去处理过的死亡事故,应该是高速列车脱轨造成大规模死亡的那次。现场太过惨烈,黑袍被弄上了血污,当时自己是脱去了外袍当场扔掉了。
面对死亡,他早就无动于衷,却仍旧讨厌血腥。
看来陵霄也是如此,至少这一点,在这条时间线上没有变动。
看到两人一起从外面走进来,陵霄看向死神的目光有点微妙。
这不能怪他胡思乱想。
他来的时候正巧碰见池嘉言只穿了一件上衣,下半身连睡裤都没套,就穿了一条短短的内裤,两条腿笔直修长。而且,对方在看见他的时候竟然脸红了,还问他睡得好不好。
想也知道池嘉言是比他当成了谁。
池嘉言好像心情很好,他上了楼去,应该是去找画具了。
陵霄先开口:“你们……”
死神道:“没有。”
陵霄点点头。
他还没说话,死神却直接道:“就算会,那也是你才会做的事。”
“为什么这么说?”陵霄道。
“你的意志不再坚定,让欲望趁虚而入,让你有了变得软弱的理由。”死神冷冷的指出,好像对于过去这条时间线的自己失望至极,“而我还没有。”
陵霄也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呢?”
池嘉言已经从楼上跑了下来,手里拿着一部拍立得,见了两人一愣,又有点分不清了。
“哥哥?”
两个陵霄一起回头。
俱是俊美得有点犀利的五官,冷淡的神色,浑身寒气。
明明宽敞的客厅,因两位死神的伫立而变得逼仄起来。
池嘉言脸红了下:“我们来拍照吧。”
“不要。”两人一同道。
“先不要拒绝啊……”池嘉言赶紧说,“本来我是想画的,可是发现那样就画不了我自己了。我想留一个合照,和你们一起,以后你们要是又走掉,我至少还可以看看。”
两人:“……”
“而且,我还没有和别人拍过合照呢!”池嘉言补充。
他可怜巴巴的,又小声的说:“我……从来都没有朋友,你们不知道吗?没人和我说话,没人和我一起生活,甚至连拍照这种事,都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只是这样,也不可以吗?”
最终照片还是拍了。
除了笑眯眯的心满意足的池嘉言,那两位的脸都很臭。
想必是活了千年,还没再人世间留下过影像的缘故,死神看着照片上的自己,竟然觉得有点陌生。
他很少照镜子,大概知道自己的长相,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抬头一看,陵霄也是如此,神色变得有点凝重。
“完了……我又分不清楚了。”池嘉言拿着照片对比他们,“哪个哥哥是未来的,哪个哥哥是现在的啊?”
陵霄拿过照片,开口道:“不用分得太清楚。我们两个早晚都只会剩一个。”
“为什么?”池嘉言疑惑。
死神接过话题,看了看陵霄。
继续的却是刚才的话题。
“我只是暂时困在了这里。”死神说,“如果未来不变,他便是这条时间线上的残影,自然会消失。如果未来改变了,那么我将会不复存在。所以,我们早晚都只会剩下一个,但不论哪一个都是真正的我。”
说着,两人同时抬起了自己的手。
在他们手指触碰到对方的一刹那,空气像出现了隐形的漩涡,两人的手指开始渐渐融合。
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试图把他们合并。
可惜他们还没有这种打算。
于是两人都收回了手指,默然不语。
一声狼嗥掠过,原来是苍风化为幼狼的形态,摇头晃脑心满意足的跑了进来。
池嘉言放下照片,一把把它捞了起来:“苍风!你的肚皮好圆啊!”
苍风高兴得去舔他的脸。
死神的表情不佳,毫不留情的把苍风收了回来对它道:“你吃得太多了。”
池嘉言僵了一瞬,反应过来苍风为什么肚皮滚圆,他转头看向窗外,那里只剩下扫成堆的落叶和倒在地上四散的扫帚簸箕。
陵霄本想开口,却听池嘉言小声道:“好可惜啊。”
只见这少年回过头来,眼里一丝怜悯动容也无。
他的唇边噙着一抹笑,像有毒的玫瑰。
“真麻烦。全都死光光就没人去扫地了。”
*
命盘依旧处于失联中。
陵霄没有告知任何人此时世界上同时有两个自己,只是联系了鹿呈回去他们的世界打探消息。作为死神,他被剥夺了返回高维度的权利,一直以来都以冥界为家。
而鹿呈不同,鹿呈还仅仅是辅神,他来去自如,亲自去看看命盘是怎么回事会比较快捷。
在等待指令结果的这段时间,死神暂居于池嘉言家中。
他感觉自己无法长久的和同一个人类共处一室,所以也常常独自戴上面具出去。
有的时候他回来,能看见那少年长久地坐在庭院中,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天。
池嘉言真的变了很多。
鬼怪们被苍风吃光了,他自然能找到下一批。
那位被他强迫而来的小学老师,也仍旧常常来家里做饭。
那位老师会面无表情,却声音温柔的和他说话,会像一个长辈一样抚摸他的脑袋。
有一天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位老师忽然恢复了一点点神智,表情忽然变得十分惊恐。
池嘉言只是神色一凛,就放她走了。
之后他面色阴沉的坐在饭桌前,半晌后又走到角落里去看正在垂死中的小黑,伸手抚摸它的皮毛,似乎有很多话想讲。而小黑实在太老了,病痛缠身,不过是灵魂被言灵强迫着留下而已,连自理都无法做到,又怎么能给予他陪伴?
于是池嘉言一言不发。
直到看见死神回来才又恢复了微笑。
一切都在往他二十七岁的轨迹不断发展。
终于在一天清晨,一位访客的来临打破了这暂时的平静。
那是从论坛上寻路而来的一位生意人,带着司机助理,开着豪车,要来谈一笔生意。
生意人是个土豪,本来财大气粗咋咋呼呼的,见到开门的人之后却不知道为什么背后一凉,不由自主的就产生了一股天生的畏惧。
因为开门的人是陵霄。
“你找哪位?”
土豪只觉得被这极高大的男人看着,气势都不由得矮上几分,再加上对方身上那股天生的掌权者气质,结结巴巴的憋出几个字:“我、我找一下池先生。”
陵霄侧身让过,并不带路,反而皱着眉头。
土豪和助理赶紧一起进去了,越深入这庭院,越觉得诡异。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个院子,却静得可怕,硬生生让人觉得大夏天的头皮发麻。
连带着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看起来都十分神秘。
他们走进了客厅,迎面又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单手抚摸着一头幼狼的高大男人,更是双腿一软。
这、这难道不是刚才在门口见过的那个男人?
他怎么这么快就到屋里来了?!
好在池嘉言从厨房走了出来,还围着一件围裙,唇边两个梨涡若隐若现:“您就是曾总吧?我看到您的预约是今天。”
这少年人身上的人气让土豪他们稍微喘了口气,没再觉得身处某种奇怪的灵异世界。
不过他直接看向了沙发上的男人,露出有点油腻的笑容:“这位……应该是池先生?”
陵霄走进来,单手插在裤兜里,神色冷漠。
屋里就有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土豪擦了擦刚才吓出来的冷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迟疑道:“呃……还是说这一位是池先生?我没想到您还是孪生子,请原谅我眼拙。”
陵霄没说话。
死神则道:“不是。”
沙发上的幼狼挣开死神的手跳了下去,直奔向手拿锅铲的池嘉言。
助理赶紧拉了拉土豪的衣服,提醒道:“曾总,这边。”
“噗,我才是池嘉言。”
果然,那个手拿锅铲的单薄少年笑出声来。紧接着,他蹲下身子抱起了那幼狼。
幼狼在他的身上示好般磨蹭,黑色的皮毛衬得他肤色雪白,而那一双眸子像是墨色的宝石,又像是无底的深渊。
第21章
春楠市近几年发展得很快,城市的边缘却还有一片顽固的贫民区。
这片区本是一片出租房,地都是本地土著的,房子也就随便修修,二三十年下来早就破旧不堪。可是这里却是大部分务工人员、社会底层的人们的居所。
土豪和其他公司合作买了这快递要修商业区,无奈那些穷苦的人们顽固得像积年成垢,铲也铲不掉。他们大多数人在此生活了十几年,签订的租约都还有很长的年份,根本赶不走。
他们等得起,地产公司可等不起。
一开始土豪他们想了很多办法来除这块积年成垢,都没有卵用。
后来有人向他们推荐了歪门邪道,说是本地某个黑暗的低下论坛上有位出口成真的高人。
土豪就叫人摸清了事情,发现这位高人真的有两把刷子,这才找上门來。
“不知道您是怎么收费的?”土豪坐在桌旁,一个“您”字面对这少年,还是在喉咙里绕了绕才说出口。
池嘉言长得瘦弱,眉目清澈,脖子上还有一道新鲜的疤痕,倒是看上去没那么不堪一击的精致了。
“不算难。只要能见到人,我就能处理。”他给土豪倒了杯水,“一万吧。”
“一万?”土豪惊讶。
连助理也忍不住眼底闪过一丝蔑视,这也太便宜了。
他们还以为至少要十倍的价格才能请得动这传说中的大神。
价格便宜了不是好事,土豪开始怀疑,这少年是不是没什么本事,才不敢要价太高?
“你确定能处理得了?”土豪忍不住质疑,“我可告诉你,那些人不是你想的那么好打发的。之前我派人去发钱,他们都不走,你这去说几句话他们就能走了?”
池嘉言自己喝了口水:“嗯。放心。办不成不收钱。”
土豪半信半疑,冷不防又听到一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听这少年漫不经心道:“另外,我说的是一户一万。不讲价。”
“一户一万?”土豪震惊了,“你是不是太夸张了?小朋友,你不如去抢。”
那贫民区少说也有几百户人,一户一万,那可就是几百万的价格。就是修楼的时候请的那些著名的风水大师也要不了这个价格,何况眼前这个看上去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那就当我没说吧。”池嘉言也不急,“曾总,慢走不送。”
土豪见他这种态度,觉得自己大老远的跑来像是被耍了一样,十分生气。
他站起来,很没有礼貌的带着助理就走了。
池嘉言只是在背后补了一句:“屋漏偏逢连夜雨,注意安全。堵车又熄火什么的,很常见。”
等他谈完事情,死神才道:“你很缺钱?”
陵霄也同时道:“你现在靠这个为生?”
之前他们谈事情,两个死神都还在这所房子里,池嘉言无时无刻不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他现在已经对自己的需求不加以掩饰,也没有什么罪恶感,云淡风轻的回答了。
“不缺。”池嘉言毫不回避他们的目光,仿佛在说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不会让自己再次过上以前的那种生活。天煞孤星又怎么样,孤独终老又怎么样,钱能带给我旁人没有的生活,也能给我安全感。既然有钱,还需要什么陪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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