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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美丽[重生]-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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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雪逢:“切云,对……”
  他还没将道歉的话说完,切云垂下头,轻飘飘打断他的话:“虽然方才那几句话是气话,但是‘我本就不是人’这句话却是真的,易雪逢,我只是一把剑,在这三界中什么都缺,就是剑不缺,你没有必要对一把剑这么好。”
  易雪逢的话哽在喉中,被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腾的燃烧起来,只是看到切云讽刺又悲伤的脸,却怎么都发不出来了。
  他看了切云许久,才有些颓然地喃喃道:“我说了无数遍,我不在意你是什么,就算你是魔修,我也不会疏远你。”
  易雪逢深吸一口气,缓慢上前想要去抓切云的手腕,却被切云一甩手躲开了。
  易雪逢只好讷讷收回手,又道:“当年我入魔时,你不是也未曾离弃我吗,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你还要觉得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切云听到这里,似乎冷笑了一声,大概是已经将最恶劣的一面给易雪逢看了,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在意易雪逢的看法了。
  他转过身,血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易雪逢,沉声道:“易雪逢,已经一百年过去了,莫非你真的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对世事一窍不通的小剑灵?”
  切云一身黑袍,猩红魔瞳仿佛微微一眯就要溢出血泪来,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每个魔修都有的魔息和邪性。
  易雪逢愕然地看着他,这才恍然发觉,切云已经不是他印象中那个顽皮跳脱,身高只到他眉心的小小少年了,他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身形变得高大,连身高都比易雪逢高了半头,那少年面容的稚气也在不知不觉间退去,只留下满满的冷厉和阴鸷。
  “你睡了一百年,并不是一年,也不是十年。”切云宽袖如幕,轻轻一抬手,一股黑色魔息从他袖中飘出,呼啸一声擦过易雪逢的耳畔,直直落在了脚下的水中。
  一圈涟漪波荡开来,易雪逢只觉得呼吸一窒,再次抬起头时,虚无的天边开始落下了片片雪花。
  “百年光阴,白驹过隙,爹,没有什么人是会永远留在原地的。”切云轻声道,“在这百年中,临樊得道飞升,宁虞破道入魔,就连秋满溪也都逐渐将你逝去的悲伤忘却,重新收了个徒弟,将对你的所有宠爱都转移给了其他人,而我……”
  他几乎是有些悲伤地看着易雪逢,声音轻缓到几乎带着点气音:“……这么多人都变了,你还指望我会一成不变吗?”
  易雪逢喃喃道:“我说过……我从来不在意。”
  “你在意。”切云打断他的话,“你一直都在意,只是因为性子使然,从不会主动说出来去伤别人的心。”
  易雪逢一下呆住了。
  “秋满溪收了秋将行为徒,你心中难道不会觉得芥蒂和悲伤吗?”
  “宁虞破道入了魔,你难道不会觉得难以接受吗?”
  “我……”切云抬手,黑色的袖子顺着他的手腕垂下去,层层褶皱叠在手肘中,他抓着易雪逢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轻轻蹭了蹭,眸子微微垂下,有些悲伤地道,“而我变成现在这副连我都觉得厌恶的模样,你难道真的不在意吗?”
  易雪逢怔然听着,许久后才轻声呢喃着:“你是我的切云……这就足够了。”
  切云愣了一下,才终于忍不住轻笑出来,只是那笑容却落寞得令人难受。
  他将易雪逢的手轻轻放下,深吸一口气才轻声道:“宁虞……在百年前入魔后,心魔一直未除。”
  易雪逢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又转到了宁虞身上,他几乎是本能地顺着切云的话,问道:“什么心魔?”
  切云苦笑了一声,道:“能让他这个人清醒着发狂的心魔,或者往直白了说,那个心魔是你。”
  易雪逢听不懂:“什么?”
  切云道:“当年你身死诛魔阵后,宁虞堪堪赶到,许是亲眼看见了你陨落的场景,心魔一瞬而成,将他硬生生逼入魔道。”
  易雪逢心尖一疼。
  “而直到现在,那个心魔依然在他心中。”切云望着易雪逢的脸,道,“所以我不明白他对你这般执着到底是因为真的爱你,还是那个求而不得的心魔在作祟。”
  切云从未对易雪逢说过宁虞有心魔这件事,一是不想让易雪逢对宁虞再多一些心疼导致越陷越深,二则是怕易雪逢觉得宁虞爱慕他仅仅只是因为那该死的心魔。
  若是宁虞因为那心魔之故,对易雪逢一直都是师兄弟之情切云倒是管不着,只是宁虞那魔头竟然异想天开到想要同易雪逢合籍双修,知晓这个后,切云便再也维持不了伪装了。
  切云轻声道:“你可以接受他只是因为一个一念而成的心魔而同你在一起吗?若是有朝一日,他心魔顿消,一切恢复如初了,他会如何,你又该如何?”
  易雪逢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之所以让宁虞去思考他对自己的真情,便是因为易雪逢跟着宁虞一起长大,他怕宁虞分不清楚何为亲情何为爱情,若是因一时冲动认错了,到时难以收场。
  现在切云一个心魔说出来,易雪逢更加懵了。
  “心魔……”易雪逢喃喃道,“他……也会有心魔啊。”
  突然,易雪逢脑海中响起了当年在云胡城时,宁虞见到那个假冒的“易雪逢”时,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我记得你。你是那个被毁了半张脸的丑八怪,雪逢的心魔里有你。”
  心魔……
  雪逢的心魔……
  易雪逢突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宁虞是如何知道他当年的心魔的?
  许是有了这个念头作为牵引,他的脑海中突然又闪现了几个隐约的画面,瞧着不太明显,但是却能隐约瞥见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以及耳畔那若隐若现的金铃声。
  易雪逢猛地按住了发疼的额头,再想去看却只能瞥见一片空白。
  切云见易雪逢的身体摇摇欲坠,本能地想要去扶他,但是在他刚触碰到易雪逢的的手腕,在那一刹那,一道剑光突然从虚空中传来,呼啸一声从切云的手腕处直直穿过。
  切云瞳孔一缩,一瞬间手臂化为剑刃,锵锵两声猛地将那道剑光击碎震开。
  不远处的虚空中,似乎有涟漪轻轻荡开,接着一只手倏地从半空伸出来,一声闷响后,竟然直直将虚空撕开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口子。
  切云脸色沉了下来。
  在那□□的虚空处,宁虞一脚踏进来,脚下平静的水面仿佛被狂风搅着,一圈圈荡着巨大的涟漪往远处荡漾开来,许久都未见到头。
  宁虞浑身骇人魔息,神色如同索命厉鬼,猩红的魔瞳微微一眨,两滴血泪从他眼睫垂下,落在地上时化为坚硬的血色琉璃融入水面,只是一下,便将脚底下的水面浸得血红一片。
  他手中握着罂粟剑,见到易雪逢时瞳孔狠狠一缩,身上的魔息不减反增。
  他瞥了一眼切云扶住易雪逢的手腕,神色没有半分波动,只是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朝着易雪逢冷冷道:“雪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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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等我
  易雪逢呆滞地看着朝他迎面而来的宁虞; 听到这句话本能地想要抬步过去,只是他一动,切云抓住他的手也跟着晃了晃。
  这一下,易雪逢猛地打个激灵; 彻底清醒了。
  他停住步子; 神色复杂地看着像是厉鬼索命的宁虞; 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宁虞。”
  宁虞赤红的眸子扫了他一眼; 朝着他伸去的手一动不动; 又道:“过来。”
  易雪逢道:“师兄,我们谈一谈。”
  宁虞似乎没听见他的话; 只看见他的唇轻轻动了动; 却没有像少时那样听话地过来,得到这个认知后,宁虞的眼瞳红的更加厉害了,他几乎是按捺住全身的戾气; 再次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易雪逢; 过来。”
  切云见到心魔发作后的宁虞; 并未像之前那样怕他; 反而偏头笑了笑,他淡淡道:“爹,这样的宁虞,你还敢靠近吗?”
  易雪逢抬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道:“他这样也不是办法。”
  切云笑道:“对; 失手杀了你就是办法了。”
  易雪逢有些古怪地看着切云:“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你的本性?”
  切云被噎了一下,只好沉着脸松开手,冷声道:“你去吧,看他到底还认不认你。”
  对面的宁虞已经将手放在罂粟剑柄上了,直到易雪逢甩下切云,快步跑了过去,他的手猛地一僵,这才一点点垂了下去。
  易雪逢跑了过来,刚在宁虞面前站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宁虞单手抓着肩膀,一下拽到了自己怀里。
  宁虞即使疯成这样,心跳却依然平稳,他死死将易雪逢按在怀里,半天后才将他扯开,紧盯着他的眸子,沉声道:“跟我走。”
  易雪逢道:“去哪里?”
  宁虞面无表情道:“我要把你锁起来。”
  易雪逢:“……”
  易雪逢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刚才被吓懵了,要不然怎么会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都有点不懂,他尝试着道:“锁?谁?”
  宁虞:“你。”
  易雪逢见他脸上不似作伪的神色,这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点大了,他抬手想要挣脱宁虞的桎梏,但是这疯子的力气简直大得非人,死死扣着他的肩膀,任由他怎么折腾都纹丝不动。
  易雪逢彻底放弃了,他对上宁虞的魔瞳,道:“宁虞,我们谈谈。”
  宁虞道:“回去谈。”
  回去将他锁住,想怎么谈就怎么谈。
  他说着就要将易雪逢抱着离开,易雪逢见他这副样子哪里敢同他回去,他用力挣扎了两下,感觉到宁虞的手稳如磐石,根本没有把他放开的打算,他灵机一动,眉头突然紧皱,悄无声息地“嘶”了一声。
  只是一声,宁虞的手瞬间松了下来。
  易雪逢趁机往后退了几步,捂着手臂道:“就在这里谈。”
  宁虞见他似乎真的痛极了,唯恐自己没轻没重弄伤了他,只好强行忍着收回了手,他深吸一口气,道:“好,你想谈什么?”
  易雪逢看了他半天,才道:“你是我师兄吗?”
  宁虞眼睛眨也不眨:“是。”
  易雪逢没想到他答得这么简洁,愣了一下才道:“可是我听说你有心魔,现在的你……”
  他还没问完,宁虞便打断他的话:“就算有心魔,我也是宁虞。”
  易雪逢愣了一下,又问:“那你是从哪里知晓我的心魔是牧雪深的?”
  每个魔修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心魔,用来维持入魔的根本,当年易雪逢最畏惧最恨之入骨的人便是将他害成这番模样的牧雪深,在心魔中也一直都是他。
  心魔位于识海最深处,若是没有将灵力探入识海中根本窥不见分毫,易雪逢也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将宁虞的灵力纳入身体过,既然从未接触过,宁虞他到底是怎么瞧见自己心魔的。
  宁虞抿了抿唇,赤红色的眸子倏地一闪,他冷声道:“我告知你了,你就会同我一起走吗?”
  易雪逢道:“会。”
  宁虞又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吐出一口气,道:“你过来。”
  易雪逢半信半疑地再次走上前,这一次宁虞学乖了,他双手环住易雪逢,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依然是那副发疯的模样,但是姿态却十分轻柔,唯恐再弄疼了他。
  宁虞低下头同易雪逢眉心相抵,沉声道:“将灵力扯出来。”
  易雪逢顺着他的话勾出一丝灵力来,被宁虞牵引着缓慢投入自己的识海中。
  被宁虞气息团团包围的易雪逢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接着放在自己背后的两只手狠狠一用力,直接将他揽在了怀里。
  易雪逢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身体被人抱着往旁边一滚,额头似乎撞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将他刺激得浑身一抖,缓慢张开了眼睛。
  那双手依然放在自己背后死死揽着,而他不知何时已经变了姿势,修长的腿张开勾着面前的人滚烫的腰身,衣袍堪堪挂在他的小腿上,随着两人的动作微微动着。
  易雪逢有些茫然,他眼前一阵阵发白,耳畔隐约传来一阵喘息声和若隐若现的金铃声,他艰难地微微偏头,便感觉那个冰凉的东西贴着自己的脸颊动了动,金铃声也随之传来。
  这时易雪逢才反应过来,那个冰凉的东西正是当年玉映殿中被他挂在床边床幔上的金铃。
  他没有在碰那个金铃声,但是铃声却再次细细密密地响着,他缓慢地抬头看去,对上一双满是情欲的双眼。
  宁虞抱着他的背,凑上来亲昵地含着他的唇咬了两下,才沉声道:“好些了吗?”
  易雪逢迷茫地看了他半晌,才声音沙哑地开口:“难受……”
  两个字说出来,他才恍然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拼命叫了好几日似的。
  宁虞眸光沉沉,双手用力将他平躺在榻上的身体抱起,让他整个人都蜷缩在自己怀里,手一点点抚摸着易雪逢背后优美的蝴蝶骨。
  易雪逢浑身瘫软,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年,只能顺着他的抚摸眯着眸子,喉中发出小兽似的声音。
  又不知过了多久,易雪逢小腿上的衣袍彻底掉落下去,他浑浑噩噩地缩在宁虞怀里,感觉到宁虞似乎将他抱着清洗了一番,整个人身上舒爽不已。
  他昏昏沉沉地张开眼睛,视线中全是宁虞那张冷漠的脸。
  宁虞长发披散着,许是因为无情道被破,他漆黑的墨发已掺杂了些许灰白,瞧着倒是给他又平添了几分清冷。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易雪逢的额头,轻声道:“还热吗?”
  易雪逢摇了摇头,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沙哑的气音,宁虞又弄来一碗药,扶着他喂他喝下,片刻后他才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宁虞无情道刚破,依然不知要如何控制情绪,他保持着之前的冷漠无情,道:“我不来,你认为谁会来这里?”
  易雪逢隐约觉得他在生气,却又不知他为何生气,只好摇摇头:“没有谁,谁来了我就杀了谁。”
  宁虞被他这句轻飘飘的话说的心都疼了,他轻轻吸气,让自己保持镇定,想了半天才抬手捏了捏易雪逢的脸,皱眉道:“我不喜欢你这张脸。”
  易雪逢长相本就极其阴柔,在归鸿山中,宁虞几乎是每隔几日都能瞧见有人在偷偷议论那个归鸿山初长成的美貌小师弟。
  宁虞听一次气一次,但是别人夸易雪逢他又不能上手去打,只能强行忍着差点把自己被气死。
  在他看来,易雪逢美则美矣,就是太过招人,又被他和秋满溪养的没有旁人应有的防备心,哪怕已经入了魔有了魔纹,也依然能招到这么多对他有觊觎之心的人。
  易雪逢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不喜欢这张脸的,他抬手摸了摸脸,疑惑道:“不好看吗?”
  宁虞道:“太好看了。”
  易雪逢:“……”
  易雪逢被噎了一下,才有些脸红地垂下了眸子,他抬起手在自己脖颈出的细微魔纹上轻轻一勾,那漆黑的魔纹宛如黑色藤蔓,快速疯长地爬上他的脸庞,不过瞬间便蔓延了小半张脸。
  易雪逢眨眨眼:“那这样呢?”
  宁虞默默看着,听到他这样问,憋了半天才道:“你怎么样我都觉得好看。”
  易雪逢:“……”
  那我没招了。
  易雪逢不知是不是那魅毒的后遗症,意识虽然清楚,但是脑子根本不怎么会转,他没有发觉宁虞此时和平常的异常,仿佛是顺着本能来应对宁虞说的所有话。
  宁虞看了他半天,皱眉道:“你现在到底是不是还清醒着?”
  易雪逢口齿清晰:“自然醒着。”
  宁虞看了看他手腕上、脖颈上以及小腿上若隐若现的红痕青痕,心想你若是清醒着,为何都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最起码也要羞涩一下不是?
  但是易雪逢就是一口咬定自己还清醒着,怎么都不松口。
  宁虞陪着易雪逢半日,看到他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和之前无异,这才信了他清醒了的鬼话。
  那日深夜,宁虞将易雪逢哄睡着,正在勾着自己肩上已经半白的长发出神,窗边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
  易雪逢几乎是瞬间就张开了眼睛,眸中一派清明。
  宁虞抬手捂住了他的眼,道:“继续睡。”
  易雪逢的羽睫轻轻眨了眨,大概是后知后觉宁虞在自己身边,便再次闭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直到易雪逢的呼吸平稳后,宁虞才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窗边,将窗户打开。
  一只传信纸鹤从缝隙飞过来,缓慢落在宁虞的指尖上。
  宁虞看着那纸鹤上面的山纹,沉默半天才道:“掌教。”
  纸鹤微光一闪,接着归鸿山掌教的声音从中传来:“宁虞,你剑道已破,这是为何?”
  宁虞道:“弟子知错。”
  掌教沉默。
  宁虞这样的性子主动知错一次像是天上下了红水一样罕见,掌教许是在默默消化这句“知错”,半天才道:“先回来再说。”
  宁虞偏头看了一眼睡的正熟的易雪逢,迟疑道:“但是我还有事……”
  掌教道:“无情剑道已破,不过五日你的修为便会毁于一旦,体内生机也要消散,现在都已经几日了你自己数数,不知轻重的小子,你的头发是不是都已经白了?”
  宁虞看了看肩上的灰白发尾,没有回答。
  这样的反应便是默认了,掌教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大约知晓你在何处了,也知道你有什么事,但是宁虞啊,一旦性命没有了,你就算再在意他,又有何用?”
  宁虞眸子轻轻动了动。
  掌教道:“剑道已破,失去的生机和机缘已无法补全,你若晚回来,连我也救不了你。”
  宁虞终于开口了:“那我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掌教:“长则数十年,少则五年吧,你是道破,不是受伤,真当以为无情道是个好走的路?”
  宁虞看了看外面悬挂在天边的血红圆月,沉思半晌才道:“我明日回去。”
  掌教这才没有多说。
  宁虞将纸鹤放在储物戒中,转身走了回去,他坐在床沿盯了易雪逢的睡颜看了许久,直到天蒙蒙亮了,才抬手轻轻晃了晃易雪逢。
  “雪逢。”
  易雪逢被他晃醒,迷迷瞪瞪地看着他:“师兄?”
  宁虞道:“我要走了。”
  易雪逢愣了一下,才道:“去哪里啊?”
  “归鸿山。”
  易雪逢眸子有些黯然:“啊?那……你还回来吗?”
  宁虞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郑重其事道:“我会回来,你等我五年,不,三年,三年后,我定会回来。”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易雪逢垂着眸子,似乎有些难过,但是他的性子本就不是无理取闹的,就算心中再不开心也不会说出来,他点点头:“好,我等你。”
  宁虞道:“到时我回来接你,我们离开蛮荒,好不好?”
  许是这个“到时”给了易雪逢一丝希望,他勾起唇点点头,勉强笑道:“好,那我们去哪里?”
  宁虞道:“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
  易雪逢又点点头。
  宁虞紧盯着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直到瞥见自己肩上垂下来的灰白发已经悉数变成了白发,他才有些不舍地松开手。
  他正想要起身离开,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俯身在易雪逢眉心落下一吻。
  易雪逢呆滞地看着他。
  宁虞道:“一定要等我。”
  他说完,起身将披风落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易雪逢艰难地撑起身体坐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槛,半晌才对着无人的寝殿应了一声。
  “嗯。”看小说,就来! 速度飞快哦,亲!


第96章 铃铛
  宁虞再次出关时; 是整三年。
  他经脉中的灵力已经稳固,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紊乱不堪,无情剑道已破,他所有的情绪悉数回来; 回想当初; 宁虞只觉得自己是个全天下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蠢货; 怎么会为了如此幼稚可笑的理由而去修了那劳什子的无情道。
  若是当年他没有心血来潮去修无情道; 易雪逢今日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宁虞出关后; 第一件事便是御剑往蛮荒赶; 只是他刚出闭关的洞府,归鸿山掌教已经站在外面的树荫下; 不知等了多久。
  三年过去; 宁虞的头发已经全白,气质也比之前沉稳太多,掌教看着他,点了点头; 似乎是比较满意。
  宁虞不情不愿地走上前行礼:“掌教。”
  掌教笑道:“不必多礼; 你师尊临闭关前要我对你们师兄弟多加照料; 若是他出关后知道你们两个; 一个破了无情剑道,一个去修了魔,怕是会把我直接捏死。”
  他说着,半真半假地叹了一口气。
  宁虞道:“此事只是我和雪逢叛逆不服管教,同掌教无关。”
  宁虞八百年难得说一句人话; 掌教笑得更开怀了,他道:“就算你们这样说,你师尊也是不管的,来,同我说说吧,你这次回蛮荒打算如何?”
  宁虞已经想了整整三年了,听到这个问题自然是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将雪逢带出蛮荒。”
  掌教道:“然后呢?”
  宁虞神色有些古怪,片刻才道:“然后……合籍。”
  很快,神色古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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