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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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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不认识门内大名鼎鼎的流公子,让房流感到了一丝欣慰,至少他们不认得自己的原因是他们入门时间浅,而不是因为自己销魂的黑眼眶。
池罔没管房流,任由房流自己去折腾。
如今兰善堂除了他,再没有别的坐堂大夫,虽然池罔一个的医术能顶几一百个大夫,但有的时候数量也同样重要。
内伤外伤全都落在池罔一个人肩上,能帮上忙的阿淼此时不在,大事小事都要亲力亲为,这让池罔变得异常忙碌。
房流看在眼里,片刻后,他独自一人出门了。
没过太久,房流扛回来一个年轻大夫。一进兰善堂,就把这大夫扔在地上,在大夫惧怕的神色里,霸道地指着池罔道:“这是你池老师,过去帮忙。”
一转头,房流对着池罔,立刻换上了一副面孔,温柔又体贴,“小池哥哥,这城里就一家医馆,所有病人都只靠你一个。你这样忙,累坏了可就叫人心疼了。这一个阿淼姐姐昨天见过,还说他医术还不错,我叫他来给你分忧。”
大夫身材很瘦,像一条竹竿一样趴在地上,闻言顿时哭了出来,“哪有你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大夫,有没有王法了?”
“我昨天分明已经和阿淼大夫说清楚了,我被兰善堂辞退后,现在受聘于萱草堂,萱草堂马上就要开张了,你把我抢过来算什么事!”
房流拔出一把剑,插到他面前的地上,冷漠道:“一朝生是兰善堂的人,死是兰善堂的鬼,你说是吗?”
“妈呀——是是是是!”
“给你开和萱草堂一样的薪金,但是作为一个医者,你背着祖师善娘子的医训长大,怎能把这俗套的黄白之物,看得比医德还重要?”
房流一通教训后,犹觉力度不够,于是把这个大夫的衣领提起来,凑到他的耳边吼道:“最重要的是,你有了和池老师学习的机会——!能跟在我小池哥哥身边,贴身学习他的医术,你这一生都圆满了知道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路过的行人都被房流这发自肺腑的吼生震住了,不禁纷纷扭头观望。
“他是开出了江北瘟疫药方的那个大夫,对,就是皇帝都下旨嘉奖但没找到人的那个!就是他!和他学习——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和荣耀!你居然如此不珍惜!”
那大夫被房流气沉丹田的几声吼,吼得魂魄都差点出窍了,他站起来茫然地原地转了几圈后,居然冲着池罔走了过去,自觉开始打下手。
房流风度翩翩地整理衣服,如果能忽视他那一双熊猫眼,他依然是个精通绣花和会烫直发的贤惠小甜心。
池罔若有所思:“我刚刚想起了一个人,如果把你送去跟他学一阵子的话,你也能去洗脑传教了。”
池罔医术如神,再加上房流清早的宣传,美名一传十,十传百,医馆很快忙碌起来,上门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那竹竿大夫听闻池罔居然救了江北瘟疫,也是肃然起敬,跟在池罔身边,亲眼看他手到病除了几桩疑难杂症后,顿时眼睛都直了,这回是赶都赶不走了,和阿淼两个人拿着小本天天跟在池罔后面学医。
房流虽然不懂医术,也跑前跑后帮了不少忙。
自从他黏到池罔身边后,自觉多了一张保命金牌,终于放下了自己随时会无声无息被干掉的担心,开始通过池罔,试图在门主面前留下一些好印象。
他跟着阿淼也在城内跑了些地方,连将医馆这一套日常流程都熟悉了。
房流博闻强记,五六天的时间,他从完全不懂医术,到连药材都认了两百多味,药店里的常备药材他都记住了,甚至可以独自站在药柜前,按照池罔开出的方子替病人抓药。
这让药童都十分羡慕,当年他跟着师傅都学了好几个月,才把这些药记下来,没想到这位小兄弟脑子如此好使,没几天就弄得明明白白了。
这也让池罔坚定了一个念头。
按照约定的通讯方式,这几日中余余找过他。当他第一次看到房流和池罔在一起时,吃了一惊,但是他很快就明白这其中的意味:“门主,您这是……作出选择了?”
池罔看着“兰善堂”这一块百年招牌,回答道:“若是交给那个朱长老,怕是五年内,兰善堂就毁了。”
余余默然无语,良久才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个可塑之才,值得我花心思去教一教。”
池罔神色欣然,不见丝毫勉强,到底是有一点微薄血脉相连的“自己家的孩子”,他待房流确实比常人要上心。
“门主,按照您的吩咐,我将大江南北基本上所有的书局都买了下来,我依次查过……他们印过的书,都没有《醉袖桃》。”
“只除了一家书局,他们在我提出的高价收购后,不仅没有丝毫意动,甚至开始跟踪调查我……门主,我猜您要找的‘桃花公子’,大概就是这个书局的人。这个书局的人,背后看起来很不简单。”
池罔没什么表情的问:“哪一家书局?”
余余认真回答:“云网书局,是云网商会名下的一家产业。”
“继续跟进。”池罔点了点头,却并不着急。他已经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而且还准备了后续手段。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能看到《醉袖桃》第七册 的售卖了,这让他感到十分期待。
他甚至没有去问砂石,那位桃花公子到底是何人。
他觉得,在他找到风云铮这个突破口后,自己离这个答案其实并不远了,而且……这个答案现在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池罔翻阅着无正门内这一月来,在江湖和朝廷搜集的最新情报。
其中有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禅光寺固虚法师失踪数月的弟子,僧人子安回归,却立刻闭关。”
“是。”余余专心回答,“此人闭关的经过有些不同寻常,他特地在禅光寺山下背风的断崖处,找了一处年久失修的茅房居住,闭关期间,不准禅光寺内任何僧人靠近,一应住用、吃食、饮水,只让人用绳索吊着篮子,从断崖边垂下来送给他。”
“他更是与固虚法师做了个十分奇怪的约定,他要独自在断崖下的茅屋里闭关,这也就罢了。可是他不许任何人探望,并在茅屋边插了一根高高的长木,每日酉时都会换一条绑在木头上的布条。”
池罔猜到了什么,眼中暗光一闪,倏然看向余余。
余余没有察觉池罔神色间稍纵即逝的异样,继续道:“这僧人十分坚持,他说如果他一连七日,都不曾更换其他颜色的布条、又不闻任何音讯的话,任何人都不许下去查看他,当即向断崖投入木柴,直接点火焚烧茅屋,直到一切都烧干净,再用艾草捣汁混在苦酒里,倒在灰烬上。”
池罔心中不知为何,突地一跳。
苦酒艾叶,辟风寒涅、瘴疟。
“这和尚很奇怪,这是准备把自己也一起烧死吗?还要人倒酒给他,这是生前守清规戒律不得饮酒,死了反而要在黄泉路上喝几盅?”
“但这其实还不是最奇怪的……”余余看向池罔,神色犹豫,“我还有一条从禅光寺里传出的消息,还不能确定真伪……据说那子安闭关前,提到过门主您的名字。”
一阵心慌来得毫无理由,池罔掩饰得皱起了眉头。
“子安说,如果他没能活着出来……就把他所有的手稿,全部送到兰善堂的小池大夫手里,托您收下。”
池罔蓦然拂袖而起,“你可知我生平最厌恶之事——便是自己死得轻轻松松一了百了,却把所有没做完的事情,直接堆到别人头上!也不去问这接手之人,到底愿不愿意替他做!”
“我最讨厌之人,便是这些出家的秃驴!为了谋求自己的功德福报,便能狠心断下所有尘缘牵绊,如此自私绝情之人,凭什么去积攒功德、普度众生!”
池罔眉目一片冰霜寒意,傲然道:“这秃驴要死便死,与我何干?”
作者有话要说:
池罔发完火,回去不高兴了,蹲在地上画诅咒圈圈。
子安无奈道:那怎么办?上床睡觉,我去梦里哄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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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1。 “辟风寒涅,瘴疟。”引自:
明·张介宾《本草正》
2。 〃苦酒“化用于:
明·李时珍《本草纲目》:”艾叶、苦酒、香附为之使 。”
第44章
忙碌了一天的兰善堂打烊了; 阿淼和燕娘去了朋友家借宿; 房流和池罔则是回到了客栈。
房流明显跃跃欲试,是很想再和池罔联络下感情的,但是池罔今日情绪比以往低落,他直接进了自己房间; 把熊猫流一个人甩在了外面。
夜色如织; 他想起自己这些年,一直说着讨厌方外之人,见到秃头都觉得烦。
……可是他却读了那么多的佛经,那一本一本的经文几乎拓印在脑海里,只为了能稍稍理解庄衍当年做出那个决定时; 有着怎样的心境。
砂石这几日也不见了; 不知去做什么了。白日里与余余的交谈让池罔心中发闷,他蓦然发现; 自己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这一刻; 他突然就想回去了; 始皇帝墓中地底严寒; 最适合沉睡和修炼; 与世隔绝。
等处理完眼前无正门的事; 就回到墓里,隔三差五上去看看,如果房流走偏了; 他就掰一掰; 总不至于错的太离谱。
他想; 等房流把兰善堂重新做好,他就可以离开了。
池罔这一晚没有睡,他坐在床上冥想打坐,心境逐渐重归平和,正是万籁俱寂,虫吟鸟鸣的夜晚,他却听到了不协调的脚步声。
……停在了房流的门外。
隔着一道墙,房流呼吸的声音突然有了细微的改变。
池罔闭着眼睛,却仿佛看见隔壁的房流从睡梦中惊醒,警觉地睁开眼睛,从被窝里缓缓地抽出了双剑。
下一刻,客栈房间都一声剧震,房流破墙而出,从客房二楼一跃而下。
他这一声动静极大,颇有警示之意,料想整个客栈的客人,都被他惊醒了。
可是池罔没有动。
房流落在客栈外的街上,身如游龙与这夜半而至的敌人战作一团。
刀剑相接声从空空的街上传回,池罔没有推窗去看,就听出外面围攻房流之人,是无正门专门用来杀人的刀阵。刀阵中的每个刀手,单打独斗或许都不是房流的对手,可是他们十二个人,就如同一个人一样配合自如默契。
如今这最锋利的夺命刀,指向了房流。
朱长老若是有肆意妄动这把刀的本事,房流早撑不到三月与池罔初见,就被朱长老弄死了。
他必然是拿到了什么关键证据,说服了门中,才请动了刀阵。
外面刀剑声声追魂夺命,在这客栈惊慌失措向外奔逃的脚步声中,却有一双脚拾级而上,带着一种得意和确定的意味,停在了池罔的客房前。
那人不曾敲门,直接震断了池罔插门的木板,把门推得大敞四开,自己悠悠然地走了进来。
他进来便腻腻地笑了起来,“池大夫,这么大动静,你还睡着呢?”
池罔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甚至都不想睁开眼去看。
那人挺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肚子,即使是没点灯,依然能看清那肚子在黑夜中突出的轮廓。
“流流这小贱人惯会讨好人,管你是大姑娘小媳妇,还是六七十的老头子,或者十六七的少年郎,没有他哄不服帖的人……池大夫,你可以不要受这小崽子蒙蔽,掉到他编出来的柔情网里。”
“久闻我兰善堂中的池大夫,算得上是医圣在世,就连众人束手无措的瘟疫,也是一张方子下去,就救了江北千万众生,甚至连朝廷都大加赞赏。你这样的神医怕是百年才出一个,我老朱对池大夫这样的人才,向来都是十分爱惜的,池大夫,你可要看清局势,不要明珠蒙尘……”
朱长老点了池罔屋中的蜡烛,他举着烛台看清了床上的池罔时,那一瞬,彻底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话。
那“蒙尘”的明珠在烛光下,轻轻睁开了眼,眼中流转的微光,顷刻吸走了整个房间里的光亮。
池罔易容的假皮放在妆镜台前,夜半无人时,终于展露出最真实的模样。
朱长老猛地回过神,有些震惊地咋舌道:“这模样长得……真是绝了。窗外一个、窗里一个,两个都是关外长相……旧罗鄂国血脉果然不一样,生出来都是美人。”
“不过你这模样,若是让我那侄女婿看了,估计我侄女又要找我闹了。”朱长老不住打量着池罔全身,眯起了眼睛,“看样子,得把你藏起来啊。”
池罔却慢条斯理道:“刀阵一出,无人生还。看来你有了极有利的条件,才请动门中的刀阵,站在了你这一边。”
没想到面前的大夫,一张口就将无正门内的规矩捋得条理清楚,朱长老意外道:“你也是门中人?还是说外头那小贱货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池罔只是看了看朱长老的肚子,轻声道:“五十岁。”
朱长老:“?”
池罔下巴轻抬,点了点窗外,平静道:“那个,刚过十六。看不到你和他的差距吗?居然有脸闹到我面前来。”
朱长老一向被人捧惯了,何时被这样毫不留情地呛过?当即恼羞成怒,“你这骚狐狸精,以为爬上了外头那小贱货的床,自己就安全了?我今天不把你……”
池罔打断了他污言秽语,“能请动刀阵,你能给出什么理由呢……你能想到来做些文章的,大概只有房流的身世了。”
朱长老揭开了房流身为皇储的秘密,十分引以为傲,没想到却被池罔如此轻松地说了出来,顿时有些惊疑不定,“你真是门中人?所任何职……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朱长老心中的念头一转,不愿在池罔面前露怯,义愤填膺地指责道:“你也知道他姓房!房流房流,他是新朝的皇储!却打入我无正门中,这是图谋何事?幸亏我发现的早,若是再晚发现一阵子,岂不是整个门派,都被他拱手卖给朝廷了!?到时候我门中上千兄弟,可还有命在?”
池罔淡淡道:“那你可知道,为何无正门在最初创立时,设了不准皇室中人入门的规矩?”
池罔看他的目光中,有一种平淡的怜悯,“那不过是我和北熙商议,为了限制他的权力而打出的一道枷锁罢了。我认为,继北熙后,不该再出现任何一位君主,同时拥有可轻易影响江湖格局、执掌朝廷生杀的权力。因为皇帝若是拥有这样的权力,太容易迷失本心。”
“富贵无尽,天下至权……你喜欢得很,外头的流流也很喜欢。不过这两样东西,北熙不喜欢,我活了七百年,也早就看淡了。”
烛火被夜风吹得几欲熄灭,屋中一片死寂,他听得到池罔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在这夜里分外清晰。
朱长老双脚都软了,他撑着一把木椅,面上露出了极度的恐惧,“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怎么可能有人活了七百年!?”
窗外房流已到生死一线,他刺伤了两个刀手,却依然无法摆脱这杀阵,他迟迟等不来池罔的救援,已是困兽犹斗。
在窗外的兵器碰撞声中,池罔不慌不忙地翻出了自己的药箱,云淡风轻道:“所谓新朝……若没有我授意朝中无正门人集体倒戈,你以为单凭房家的孩子,会那么容易就改朝换代了?”
“告诉你也无妨。”池罔甚至有一丝轻松之意,就像是这些话他想了很久,如今终于可以安全的说出来了。
他看着朱长老的眼神冷淡,语气却略带兴奋之意,“沐北熙让我在他的墓里守了六百多年,而北沐最后一任皇帝,居然别出心裁地想去刨了祖宗的墓……那一刻,我就觉得这龙椅上的人,该换个姓了。”
朱长老脸上的冷汗一滴滴流下,胸口恐惧得剧烈起伏。
池罔笑容有点诡异:“而房家的孩子……我一向都很喜欢,从来都看不得他们被别人欺负。”
池罔一点点走近,朱长老看着他,想起史书记载中尉迟国师的异族长相,和诗书相传的气度容貌。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之事,直觉却告诉他,面前之人没有一字虚言。朱长老肥胖的身子抖如筛糠,口齿不清道:“你、你……是鬼……”
“如今门中人才凋零,实在没有其他可用之人。”池罔面露惋惜,“这门中人不收皇室的规矩,我说改就能改;而新旧朝之别,我又不看重……”
池罔似笑非笑道:“你说,你和流流那个可爱的小人精之间,我会选谁?”
朱长老几乎是瘫在地上,看着池罔拿出了华丽精巧的琉璃半蝶,放在手里把玩。
琉璃半蝶,是从始皇帝沐北熙手中传下来的门主令。此信物传承数十代,杳无音讯二百余年。
而自始皇帝后,尉迟国师成为继任者,七百年里怕是没有任何人能想到,无正门出现过的数任门主,可能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朱长老消化着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实,看着池罔对着他微微笑着的模样,终于明白心中的灭顶恐惧,到底因何而来。
为什么这妖怪会对他说这些秘密?难道就不怕他会转头告诉别人吗?
朱长老遍体生寒,终于明白——死人的嘴巴不会说话,他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朱长老,你说我爬流流的床,你再想一想,我需要爬谁的床?谁能逼我去爬床?”
他靠近朱长老,朱长老惊恐欲绝的喊叫着:“来人、来人!”,同时袖中带毒袖针胡乱射出,希望在这样短的距离里,出其不意的能射中池罔,求得一线生机。
池罔身形微动,居然双指衔住了两根毒针,直接扎到了朱长老的眼球上。
朱长老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池罔眼睛开始发红,他轻轻笑了:“你知道吗,逼过我的人,已经被我一刀刀切成片了。”
池罔一脚踢飞他,从二楼跳了下来。
肉着地的声音,在这空荡的街上显得格外沉闷。
朱长老撕心裂肺惨叫声,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心中发寒。但刀手意志坚定,仍然执行当前的任务,房流则是左支右绌,已无暇分心去看。
那惨叫声戛然而止,池罔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朱长老眼中流出黑血,从喉咙中费力挤出几个字:“门主……饶我一命!”
听到这个称呼,房流心神俱震,终于露出破绽。
池罔提着已经半僵的朱长老,顷刻间冲入刀阵,将朱长老肥胖的身体,扔到了房流没能躲过的刀上。
刀尖入肉的声音,在夜中响起。
这个意外,让刀阵有一瞬间的混乱。
而就在他们手足无措的这一瞬,池罔清朗而平淡的声音,在街上平和的传开,“中行独复,以从道也。”
他肩上挂着一只半蝶,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下,现出不可忽视的琉璃光泽。
池罔眼睛微微发红,语气却镇定:“无正门人,听我号令——收刀。”
片刻后,刀手排成一列,闻言收刀归鞘,动作整齐地屈膝跪地,向池罔无声行礼。
月色下,这空旷的长街上,只有两个人站着。
朱长老死不瞑目的尸体被随意弃在一边,刀阵之人单膝行礼,表露臣服之态。
池罔转身,静静地看向被他护在身后的房流。
空气中响起房流急促呼吸的声音,他的胸膛不住起伏,瞳孔剧烈收缩,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盯着池罔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流云飞掠,云蔽月遮,月光消失了交睫一瞬。
在这无人见证的片刻黑暗里,房流露出了狼一样饥饿的眼神。
当月华重新洒落,房流双剑已扔在地上,单膝跪地行礼。
他低着头,姿态恭敬而臣服:“恭迎门主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房流:啊,是权力的甜美味道。干了这个门主,我替他做老大。
和尚拔刀:你干一个试试?
引用:
“中行独复,以从道也。”引自:
《易经·贰拾肆地雷复卦》
第45章
“什么?今天池老师可能不出诊?”
特地找来客栈的阿淼; 得知了这个消息后; 还不等她表示惊讶,就注意到了这一片狼藉的客栈。
阿淼目瞪口呆道:“这墙是怎么了?”
房流头发扎在脑后,脸色略显苍白,“昨晚发生了一点小事故; 现在已经解决了。”
阿淼像只嗅觉敏锐的小老鼠一样; 听了这话,立刻警觉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受伤了?”
房流看了一眼池罔没打开过的房门,轻轻一笑,“不过是些皮外伤,不打紧; 我自己处理了。”
确实不打紧; 他已明白,只要有池罔在; 他就不会死在这里。
阿淼明显无法理解这里的状况; “这客栈里……怎么回事?你好好的怎么受伤了?池老师没帮你处理一下吗?”
房流站在池罔门前; 摇头道:“我在这里等他; 阿淼姐姐; 今城这家兰善堂现在离不开你; 快过去吧。如有无法处理的病患,就请病人过一阵子再来。”
阿淼离开后,房流抱着双剑; 守在池罔门前。
他身后的房门紧闭。
自从昨晚池罔制止了这一场门内内战; 并昭示了自己的门主身份后;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却一字不言,直接当了甩手掌柜。
他自顾自地回了客栈房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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