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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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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猜出他的真实想法。
  “走了捷径,获得了本不该获得的力量,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我明白这个道理,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小池的声音有些沙哑,“只是失去神志……这还是头一遭,下次我会更注意。”
  沐北熙沉静的看着他,那目光似乎在评判这位合作伙伴,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是否依然值得信赖。
  小池默默的领悟到了沐北熙未曾选之于口的意思,再次保证道:“我们还需要再等待时机,江北这边,我依然是你最意想不到的一招暗棋。”
  “那你该如何保证,像刚才那种情况不会出现?”
  小池便沉默了,因为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做出保证,刚刚的情况他也是头一遭经历,而当时那种自己仿佛中了邪,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经历实在恐怖,他没有信心能做出任何保证。
  “我在你晕倒后的这段时间里,仔细检验了你体内的这套武功,真气在你经脉间也行得极为奇怪,若不是你失控,我恐怕都不知道你偷偷练了武功,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在你身边的庄衍,反而毫无所觉的原因吧。”
  沐北熙冷静的分析道:“但听你的意思,在这之前你并未出现过类似状况,是吗?所以是哪些特定的促因,会让你失控,你要好好去想想。”
  小池默然不语,沐北熙倒是劝了他一句,“不过你有一句话说的对,这种不符合常理的力量,若是获得,就必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你的力量在消耗着你的身体,这无异于是饮鸩止渴。我建议你最好趁早便废了这套邪功,否则再过一段时间,你想废了它都不太可能,它会把你耗到死才算解脱。”
  小池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沐北熙也没有多劝,他见小池指了指墙角的女人,抱歉道:“对不住了,要麻烦沐侯来替我背这个黑锅了。”
  沐北熙知道他什么意思,挥手催促他离开,“天快亮了。”
  小池谨慎的走出房间,见附近确实没人,才迅速离开。
  许久后,沐北熙看着空空的房间,喃喃自语道:“让他练这种武功的人,无非就是想让他油尽灯枯,让一切起因经过都符合常理,合乎逻辑……我甚至都不用去查,就能知道这样神乎其神的武学秘籍,大概是托谁之手送到他面前的了。”
  在昨晚的酒宴上,庄衍饮了不少酒,又能与心爱之人亲近一番,是以这一晚睡得十分沉。早上醒来时,也比平常略晚了一些,可是当他睁开眼后,看见还在同一个被窝里睡着的小池,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安慰。
  大概是他昨晚累到了自己的小夫人,才会如此昏睡不醒,庄衍不做声的欣赏了一会他的睡颜,才轻柔的翻身下榻。
  他动作已经很轻,却还是惊醒了小池,小池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庄衍便亲了亲他,叫人送进热水更衣,却没想到进来的下人,同时带来了一个令他意外的消息。
  “你说,我昨晚收下那舞女,沐侯今天早上抱着她从房间里出来的?”这个消息并没有令庄严恼怒,但却令他想了一会,才点头道,“……有点意思。”
  “怎么了?”小池下了床,亲自接过了庄衍的衣服,温柔的替他穿上,“见他收用了你的人,就不开心了?”
  “我怎会因为这点小事与他生罅隙?”庄衍微笑着摇摇头,“只是从没听说过沐侯居然也好起女色了……算了,一会把人顺水推舟送给他就是了,那女人被沐北熙下了手,你可也放心了?”
  小池一笑,并没有回答这句话,走到他身后替他束好腰带。庄衍看不到他的脸,却听到他说:“少爷,你也合该时候,多寻个人接进后院了……你知道的,我究竟不能替你绵延子嗣。”
  庄衍没立刻说什么,反而是拉了他的手,找出他挂在身上那块玉佩,“这上面的五种药材,可都认全了?”
  小池低着头没去看他,庄衍以为他这是难过了,便拉着他走到镜前,取过木梳,将他的长发一点点顺好。
  “白蝶花、首乌藤、不凋木、相思藤和离魂杏。这五位药材,合起来就是一句‘白首不相离’。这是我娘传给我的,她一生对我最大的期望,便是让我不要成为庄侯那样的人,所以这辈子,我有你就够了,有没有孩子,其实并不重要。”
  庄衍语出惊人:“我甚至不希望有孩子。”
  镜中模糊,看不清庄衍的模样,但听到这句话的小池,却很想回头看看他这句话时的神色,是不是发自真心,亦或是敷衍来哄他?
  庄衍却道:“别动,我正在把你的头发扎起来,差一点就扎好了……不相信,是不是?你可知道,庄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儿子吗?”
  “那是我母亲出手了,她在察觉庄侯真正的本性后,给他下了一种药,让他无论宠幸多少女子,都别指望她们能生出一个孩子来。”庄衍神色淡漠,“一是为了保护我,二是她真心认为,有一些血脉生来就是脏的,本就该断了这传承之人……就像我,曾经以为我与庄侯是截然不同的,可是行至今日,才发现我与他或许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想到了之前的事,庄衍神色转柔,低下头在小池的乌发上轻吻,“刚跟我那会让你受苦了……是少爷的不对。这三年来,我也在努力克制,努力改变,我想与他不同。”
  那一刻,小池心中酸涩,“别说傻话,你本就与他不同。”
  “嗯,你说得对。我与他……不一样。”庄衍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笑开,“我有娘亲,有你,就能压制得住我体内的暴虐之气,平日里更该多读些佛经,修行心平气和之境。但我其实也觉得……就让他的血脉断在我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成亲三年,这还是小池第一次听庄衍这些话,但他知道,这就是少爷的真心话,他说自己不想要孩子,也是在向他做出一个承诺,不需要为这个而感到烦恼忧心。
  小池很久都没说出话来,这一刻,他能感受到庄衍对他的真心爱护。
  他自己呢?
  三年的相处,小池看在眼里,未来的事不好说,至少到现在为止,庄衍都是深爱他的。他心中不是没有动摇过,可是,当他想到那被藏起来的、妹妹亲手绣就的腰带……那瞬间的动摇,也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只是他想,桥归桥,路归路,庄衍总归与庄侯是不一样的。
  仇还是要报的,但他也要把庄衍从这里面摘出来,让自己与他之间,尽可能保持原来干净的模样。他们的身份地位和相处模式终会改变,到最后时会变成什么样,小池现在也猜不到。
  若真有事成的那一天,若他们之间仍有回旋的余地……他想,他要竭尽全力重新挽回庄衍,然后让他永远都跳不出自己手心。
  “想什么呢?”庄衍靠近了他,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小池便露出微笑,“我在想,我从没见过你娘亲,但她的心思真是巧极了,身为医者,就能以这种方式作出这样一块别有意趣的玉佩。”
  庄衍露出怀念的神色,“我母亲是个善恶分明之人,一身医术出神入化,你看这么多年后,江北依然有人在怀念她的恩德,就能知道她当年在江北的名望了。这块玉我贴身戴了好久,便是我娘叫我日后传给夫人的……你是我的夫人,合该你好好收着。”
  小池低下头,抚摸着玉佩上的图案,“这几味药材我都认得,只最后这株离魂杏,我虽然在路上见过一次,却不太晓得它的效用。”
  “大梦三千,魂魄离身,它可以让人永陷沉眠,再不能醒来。这便是这离魂杏的药效。”
  庄衍的回答似有些心不在焉,“我娘亲当年探知了它的用途后,便销毁了她之前亲手所著《江北植物名实图考》上关于‘离魂杏’的记载,不使它流传于世……好了。”
  庄衍放下了梳子,将小池拉了起来,亲自打理妥当他的衣饰,这才拉着他的手往外走,“昨夜累了夫人半宿,你怕是早就饿了,咱们这就去用早饭。”


第110章 
  在灯节过去半个月后; 池罔终于抵达了西雁关。
  在那一晚江边的不期而遇后,池罔便与那和尚分开了,如今也不知他的下落,也不是很想关心。
  池罔骑着马一路行医; 一路向西,便这样慢悠悠的到了西雁关。
  一路上砂石也和池罔有过交谈; “小池,这个我一直搞不懂的挂在你身上的程序; 近日来一直有变化。”
  “我知道; ”池罔点了点头,神色透露着一点轻松随意,“要是我没记错,现在只剩下三百多一点了。”
  “你心里有数; 我就放心了。你是不是每救一个人; 这个数值就会减少一个?”
  “应该是,只是……”池罔的声音顿了顿; 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将目光眺望远方的田园风光。
  西雁关外无数沃土良田; 虽然这里的城市远远比不上皇都和元港城的繁华热闹,却也足以让一方天地的百姓,在此无忧无虑的安居乐业。
  越往西走,便越能看到更多高鼻深目特征的人; 这些都是罗鄂国迁到关外的后裔; 世世代代延续下来的血脉; 让他们的身上依然带着过去族人的影子。就连池罔的容貌在这里也不显得特殊异样,更让他心中生出几分亲切。
  “这么多年,我也快做完了,还剩三百个。”池罔叹了口气,本该如释重负的时候,却反而显得有些落寞,“砂石,一直帮我留意着,若是附近有求救之人,就立刻告诉我。”
  “当然没问题了。”砂石爽快的应了下来,随即试探的问道,“不过我有件事想不明白,小池,你为什么要一直救人啊?”
  砂石发出了灵魂的质问:“其实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并不像是那种无私助人、积极行善的大善人,既然如此,你当初怎么会想到去学医的呀?”
  池罔被砂石的耿直噎了一下,觉得关于他这个人,砂石其实看得还挺准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池罔慢慢对他说道:“当年学医的时候,从没想过我真的能成为大夫,一开始看医书,不过是因为当年刚刚和庄衍在一起的时候,能和他有更多的话题。”
  “他母亲是当世医圣,即使他不投身这一行,也耳濡目染的学到了许多医术。他见我学医术很开心,能和我聊一些别人不懂的话题,等过了头前两三年后,我就发现其实我和他之间,自然而然的就有很多能聊的东西,不会轻易冷场,也不需要像一开始那样刻意的投其所好。”
  能听到池罔说自己当年的感情八卦,这种机会实在太难得了,砂石顿时眼睛发光,兴致盎然的问道:“然后你就为了他喜欢,把医术一路学到今天的地步吗?”
  池罔平静的回答:“是也不是,一开始学医,是为了让他更喜欢我。后来继续学医,不过是因为我察觉到了一些线索,另有所图罢了。但庄衍不知道,他以为是我真心学医,我向他讨了善娘子一生的著作,看过她所有不曾公布于世的医案手稿。我学的快,庄衍一直夸我是这方面的料子,后来在紫藤村那老宅住到第四年的时候,他直接拉着我在善娘子遗像前拜了师,就当替他娘收了我这个弟子。”
  ……只是当年庄衍不知道,池罔读了那么多善娘子的书,不是为了救人,却是被他用来杀人的。
  池罔叹了口气,却终是把这句话藏在心里,没有告诉砂石。
  这次来西雁关,池罔是想看一看水渠的修建规划,他对西雁关外地势多有研究,仲朝的朝廷能下定决心、花费财力修建水渠,解决西雁关的干旱,若此事成功,定是一件遗惠百年的大好事,会给他这些故国后裔的生计带来巨大的便利。
  他对水利一事也颇有研究,他想若是看到了不妥之处,也可以及时提点干预。他一路向关外深处赶路,到傍晚时,恰好碰到了一个小镇,正好可以在此歇脚。
  在镇上客栈打尖投宿时,池罔便听到了一个让他留意的消息。
  长公主房薰,居然不声不响的来了西雁关,亲自监督主持修建水渠的大事。算算日子,他们算是前后脚到的,之前不曾聊过却到了相同的目的地,倒也是很有缘分。
  水渠要从西边的雪山湖开源挖渠引流,这将是一件耗时数年的工程。根据地势原因,先行挖掘中段的水渠,再后通首尾。而长公主到来前,这边便已开工挖了一个月有余。
  池罔听到旁边那一桌的食客在闲聊,“你听说了吗?前面那段路挖水渠时,从地底下挖出了一个大墓!”
  “可不是吗?最近大家都在说这事呢,那墓里据说还正经有些值钱宝贝,可是因为长公主就在附近,也没人敢贪墨,只得乖乖的禀报长公主了。”
  邻桌的人显然十分兴奋,“哎,你可听说那里面都有什么宝贝?”
  “据说都是些百八上千年前的东西了,金银首饰,珠玉珍宝的倒还在其次,里面有一批失传的字画古籍,据说那可是个个价值连城了。”
  池罔听便听了,也没有对此事太过留意。第二日一早,便启程继续深入西雁关。
  这条路上,他们见到了一片连绵的松树,池罔自然地给砂石介绍道:“这十几亩的地,都是这种树,叫做丧气松。”
  这名字听起来显然不怎么喜庆,砂石便问:“为啥叫丧气松?这树还有让人灰心丧气的效果啊?”
  池罔摇摇头,“只有西雁关外才大片生长这种松树,别处倒是找不找的。过去的人不知道它的特性,见木质好又不贵重,便有附近居民砍下了做成木具家用,用上几年后,就发现这木头对身体有害处,若是常伴左右,便会使人肺气沉重,多痰易咳。若是用得时间更久,染上寻常风寒小病一激,更会转成沉疴。是以这一片的丧气松,虽然木质上佳,但却无人问津。”
  砂石真心诚意的表扬道:“小池,你懂得可真多。”
  但池罔却没什么笑意,在他骑马经过这一片丧气松林时,反而比往常要沉默得多。
  正如当年的他不知离魂杏的全部功用,他也不曾知道,在这遥远的南岸西雁关外,生长着这一片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丧气松。
  当年他与庄衍交谈玉佩上的药材——离魂杏之时,就敏锐的留了心,能让庄衍都避而不谈的东西,那必然有什么了不得的原因。
  离魂杏只生在北边,小池是亲眼见过的,那一片离魂杏靠山而生,在江北东西两边的必经之路上。在庄侯和庄衍两人重新分割江北的版图后,那里便成了兵家必争之处。
  因为地理位置的重要和独特,便注定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值得关注。这一片离魂杏生在大小庄侯势力范围交接处,严格来说,离庄侯的驻军领地更近。
  庄衍的反应,让当年的小池动了心思,他开始学习医术,主动提出整理善娘子的手稿,这些是庄衍不放心交给别人来做的,见小池愿意学习娘亲的医术,自然是非常开心。
  自古医毒不分家,药性、药理相生相克,用一分是救人,错一毫便是杀人,但庄衍不知道的是,小池托名学医,却先于医术,学成了毒。
  整整五年间,他并没有拿到过任何能与庄侯有关的关键信息,与沐北熙的五年之约已接近末尾,而他发誓要手刃的仇人,仍在江北的另一边活得自如无比。
  时间剩的不多了,但他也没有太多的机缘,只能一边练着自己的小羿功,一边沉下心境,沉默的等待时机。
  而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
  他在整理善娘子的手稿中,找到了在《江北植物名实图考》中,被她删去的关于离魂杏的效用。那只是一道简单带过的话,小池却立刻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善娘子只含糊的记了一句,“西雁关外丧气松,与江北离魂杏混用时药效甚异,待我空时再试。”
  这句话惊醒了小池,他立刻写了信给沐北熙,请他务必在西雁关外尽快寻得丧气松,派可靠之人送到江北,亲手交于他。
  想到过往之事,池罔神色难见轻松。
  他在这天宽地广的关外走了整整一日,终于又重新见到了城镇。他进了城便听到街上的百姓在议论,长公主房薰正在这座小城附近,监督水渠修建一事。
  却不知此时房薰所在的营帐里,她听了属下报信后,神采飞扬道:“太好了!我正愁最近在这里挖土挖得无聊呢,熟人就找上门来了……我若是告诉染染,她的小池哥哥就在我附近的话,能把她也勾过来吗?”
  “……难。她现在肯定在生我的气,最近都不回我信了。”房薰自觉无望,便摇了摇头,“我写了信请风大哥过来,希望他能早点收到信,过来陪我玩。”
  她笑了起来,“除了貌美的小池大夫,还有一个意外的老朋友……还有我早就说了,那淫僧绝对小池大夫有想法,按照他现在连觉都顾不上睡了,按照这速度追过来,估计明晚就能到了……嘻嘻,当高僧多没意思,还是红尘美人有滋有味。”
  她走出营帐,大声问道:“兄弟们,咱们白天里看的那个墓,挖好了吗?”
  “禀长公主,今天天色已晚,已叫工役收工,待明日天一亮,他们就继续挖。”
  房薰满意道:“写本三年,老西皮至今仍是真爱。却没想到在这边挖出的墓里,会遭遇意外之喜。”
  “七百年了,从没见过尉迟国师的画作传世,如果墓中的记载属实,那主墓室的陪葬里,就会有一卷尉迟国师的画像……啊!他一定是个惊人的绝世大美人,我真是太期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子安:日夜兼程的赶路,只是为了给夫人遮好马甲。


第111章 
  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池罔睁开眼睛,就听到砂石在他的耳边问候道,“早啊小池,今天咱们去哪?”
  “去挖水渠的地方看看; 若是碰到房薰,就和她打个招呼吧。”
  出乎意料的; 砂石却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咱们能往下一个城去吗?听说那边是种葡萄的; 还会把葡萄采下来酿酒; 南边的葡萄酒都是从那边供的,所以我还是挺好奇的。”
  到这个时候,池罔还没发觉异样,“先去看一眼水渠; 这附近土地下面不好挖; 稍微绕一圈,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砂石坚持己见; “去嘛; 去嘛!就看一眼嘛; 我最喜欢吃葡萄了。”
  池罔眉毛微微扬起,“我怎么觉得,你不怎么想让我去看水渠呢?”
  砂石干笑道:“怎么可能呢?你想去就去,我又拦不住你。”
  这三年多的相伴; 砂石鲜少会干预自己的抉择; 池罔觉得这件事有点意思; 更是坚定了去水渠附近验看的心思。
  大概是中午的时候,池罔到了房薰所在的地方,长公主一看见朋友来了,立刻喜上眉梢的热情欢迎,把池罔迎为上宾,请他吃今早上快马加鞭运过来的新鲜葡萄。
  池罔拒绝的十分坚定,“谢谢你的美意,葡萄就算了,我一直吃不惯这个味道。”
  房薰奇怪道:“真的吗?这里土地肥沃,日晒充足,结出来的葡萄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呢,没想到你不喜欢。”
  房薰说话的间隙,砂石也小声加了一句,“我最喜欢吃葡萄了,真想尝尝啊……尤其是酸葡萄,就喜欢那个味。”
  一听到酸葡萄,池罔的眉毛就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喝茶,一言不发。
  “那可真是遗憾。”房薰叹息道,“前朝始皇帝和尉迟国师都喜欢这里的葡萄,据说每当西雁关进献葡萄,始皇帝就一定不会忘了赏一份给国师,还传下了一世君臣和睦的美名。”
  池罔:“……”
  他真的很想告诉房薰,尉迟国师从来不喜欢酸葡萄,沐北熙在知道这件事后,每年都很来劲的给他葡萄吃,个个是酸的,几十年里连一颗甜的都没有。
  还君臣和睦?他一直怀疑沐北熙和他有仇。
  房薰招待了池罔后,就出去继续盯水渠了,池罔如愿以偿的过去看了现场,查验了现场状况,他看到大小事宜处理无一不周全,看来修建水渠的决策不是一时之念,是早就有万全准备的,就连自己也都不需要补充什么,心中便十分安慰,知道这次修水渠的事基本能成了。
  活泼的长公主是不知道池罔这番怀慰的心境的,她指着边上的一处墓,介绍道:“前两日挖水渠时,挖出了一片七百多年前的墓,据说里面的陪葬品,还有当年尉迟国师的画像呢。”
  池罔的神情有点微妙,“……唔,是么?”
  “那个时代的绘像,至今差不多都失传了,也不知道这个是真是假……嗯,以现在速度,到晚上就差不多挖开了,既然这样,我就先带小池大夫附近转一转,过几个时辰再回来看。”
  池罔活了这么久,还有什么没见过?此时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遇到这种情况,他依然很稳得住,神色不露丝毫异样,“如此,便麻烦长公主了。”
  房薰哈哈大笑,“不麻烦,和我客气什么?来,这边请。”
  两人有说有笑的去附近的果园去了一趟,溜达到了傍晚时分,才重新回到水渠处。
  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工役已按照房薰的吩咐。已经挖到了主墓的墓门,一切都很顺利,就等着房薰回来进去一探,房薰很高兴,但更令她高兴的是,水渠边上站着一位不请自来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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