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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暗黑星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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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密欧与朱丽叶。”鉴于问话的对象是白杨,薛夜来有点拿捏不准回答的语气,“我以前演话剧的剧照。”
  白杨也注意到了画面中间那一道刺眼的划痕,用指尖慢慢捻平。然后瞥一眼右下角的字,询问地抬眼望向薛夜来。
  “那里写的是……小香的朱丽叶。小香是我那时候的外号。”薛夜来解释了一句。以前被同学这么叫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对着白杨说出口却有点窘。大概是因为,不论什么样的玩笑话到了白杨耳中,都会变得一本正经。
  白杨没有对这个绰号发表任何评价,将纸卷一点一点收拢,仿佛不想让画面上的艳色落入其他人眼中。
  美丽是强大者的特权。如果失去了保护的屏障,越是美丽,就越是会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我们先离开这里。”白杨又回手去拉薛夜来。
  这个时候,薛夜来却蓦地做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想到的举动。他的一只手飞快地绕过了白杨的身体,指尖迅捷无伦探进了对方牛仔裤的后腰。
  普通的纹身沉淀在皮肤之下,很难凭借触感来辨识。但贵族的家族徽章纹身不同,它们有点像烙印,会在皮肤表面形成微微的凹痕,可以触摸到。
  潜意识中,他始终对那个纹身耿耿于怀。不再三确认,总是不死心。
  指尖顺着光滑的皮肤下移,碰到了白杨的尾椎。那种电流般微妙的感应随即又出现了。但他仍然没有触到任何凹痕,看来那个纹身藏得很深。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战士经常需要接受身体检查,如果纹身的位置不够隐秘,早就被人发现了。
  还没来得及再做什么,他那只不安分的手已经被对方捉了出来。
  “你干什么?”白杨并没有气恼,只是疑惑地仔细端详薛夜来的表情,“你今天很奇怪。”
  “你的……衣服后面,沾了东西。”薛夜来含糊其辞。白杨的反应已经确凿地表明,他完全不知情。那个纹身应该是在他还很小的时候被纹上去的,或许是婴儿时期。
  苏家当年的婴儿……
  薛夜来的喉头猛地一紧,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被对方扼住脖子的那一刻。的确,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白杨身上奇特的双面气质,以及对薛家强烈的仇恨,全都解释得通了。


第31章 
  白杨稍稍低了头,修长的手指探过来,在薛夜来额头上轻轻触碰一下,试探他的体温。
  “你的烧还没退。”白杨收回了手,“我们回去?”
  经他一提醒,薛夜来才想起自己还生着病。
  “好,回去洗个澡。”薛夜来吁了口气,“身上全是烟味,冲得我头疼。”
  后半句话他没说——两个人一起洗澡,他就可以找机会偷瞄对方的身体。
  天色依旧阴沉,似乎还有一场大雨在酝酿中。
  一边被白杨牵着,在迷宫似的小巷里弯弯绕绕往外面走,薛夜来一边思忖着那张来历不明的照片。
  这个放置照片的跟踪者,和昨夜那一帮袭击者,应该不是同一伙人。袭击者的目标很明确,风格很简约。而今天这个跟踪者的目标却很模糊,就连是恐吓还是警示都难以确定。
  薛夜来尝试着把自己代入对方的立场,揣摩对方这样做的动机。
  白杨走在他前面,衬衫下摆堪堪遮住腰线。随着脚步,一痕白皙的肤色时隐时现。
  薛夜来的视线偶一触及那个地方,脑筋立刻不受控制地自动转了弯,拉都拉不回来。
  既然白杨身上有徽章纹身,那他为什么能逃过苏家灭族的灾难?
  这个问题刚一冒出来,就被薛夜来自己解答了。要是他想的没错,白杨应该是在苏家灭族之后才出生的。否则,那枚纹身的位置就太奇怪了。
  家族纹身的位置并没有定规,但有一点是共通的:必须可藏可露。藏,是为了低调,不以势压人。露,是为了威慑,让寻衅者知难而退。
  薛夜来双手插兜的习惯便是由此而起。
  他读的是男校,身边全是荷尔蒙过剩的青春期少年,每天打架事件层出不穷。每当遇到新人在他面前挑事,他便慢悠悠把手抽出来,露出徽章纹身给对方看,就再也没人敢动他。
  其他贵族子弟的纹身,有的在手臂内侧,有的在锁骨下方,少数比较另类的在脚踝处,不一而足。
  但不管是多么恶趣味的人,也绝不会把徽章纹在私|处,总不能一言不合就脱裤子给别人看。
  白杨的纹身会在那个地方,只能表明一件事:当初给他纹身的那个人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他的身份永远也不能见光。这个徽章所代表的不再是家族的力量和荣耀,而是仅仅属于一个人的隐秘记忆。
  那个人是谁?
  是白杨心底那个模糊的影子么?
  冷不防,一个意念顺着精神链路传了过来。
  ——有人跟着我们。
  薛夜来一个激灵,猛地从沉思中警醒,抬眼去看白杨。
  传递了这个信息的白杨并没有回头,依然若无其事地保持着步调。
  以最小的幅度转动眼睛四下一打量,薛夜来这才发觉,他们此时走到了不知什么地方。目力所及,都是高高低低的古旧屋檐,一扇扇斑驳腐朽的漆黑窗口像神色叵测的眼睛,仿佛随时都会从里面飘出散发着霉味的幽灵。
  薛夜来急忙调动感知,在100米半径内搜寻。贤者的精神能力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当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某一件事上的时候,就会觉察不到除此之外的情况。他刚才全心沉浸在思考当中,忽略了周围的环境。
  这一搜寻,薛夜来暗自一惊。有一个人与他们保持着50米开外的固定距离,看样子已经尾随了一段时间。
  从体格来判断,那是一个普通人,但似乎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半径50米是贤者通常的警戒范围,如果超出这个限度,精神力损耗太大,支撑不了很久。
  对方计算到了这一点,选择了安全的跟踪距离,只是没计算到黑暗战士异常发达的五感。
  薛夜来的神经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骤然绷紧。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做出应激反应,而他的大脑却对这种反应迷惑不解。
  明明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完全不必为此过度紧张。可身体却仿佛自有记忆,每一个细胞都在顷刻之间警报大作。
  高高低低的古旧屋檐,斑驳腐朽的漆黑窗口,所有这一切开始绕着他旋转。脑中某个地方有个声音:他来过这个地方。他来过这个地方!
  白杨只觉得手上的重量骤然增加,回头一看,薛夜来扯着他的手臂,半个身子都绵软了,一滩泥似的向着地面滑倒下去。
  白杨急速转身,一把将薛夜来抱起。远处那个跟踪者意识到这边情况有异,身形飞快地闪入一排老屋之间的甬道,不见了踪迹。
  显然,对方对这一带的地形极为熟悉。白杨原本想把对方引出这片错综复杂的巷道,到外面地形简单的地方再动手。不料出口就在眼前,薛夜来却出了意外状况,给了对方脱身之机。
  白杨顾不上去追,把薛夜来横过来。薛夜来全身痉挛似地微颤,意识已不清醒,眼神骇然盯着虚空中的一个方向,仿佛那里正在呈现某种可怖的景象。
  “夜来?”白杨轻拍薛夜来的脸,一边观察他的瞳孔,一边呼叫他的名字。薛夜来没有任何反应,额头烫得惊人。
  一直到飞行器把他们带回行馆,薛夜来还是没有恢复意识,甚至变得更加严重,开始出现谵妄症状。
  “这是怎么回事?”医生眉头紧锁,“昨天晚上不是还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受了什么惊吓?”
  曹家派来的跟班也被吓住了,连声问白杨:“你们今天不是往老城区那一带去了么,那边很乱的,是不是遇到流氓了?”又一想觉得这种假设不能成立,“不对不对,哪怕你们跑到流氓窝里了,有你在,他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啊!”
  一位看护看着白杨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那个……该不会是‘撞客’了吧?我听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说……”
  各种各样的议论中,白杨只对医生简短地说了说情况,就不再发一言。


第32章 
  无休无止的梦境如同黑色的漩涡,拖曳着身体沉沉下坠。
  即将坠到底部的时候,身体猛然一震。心跳在胸膛里重重撞击,一下又一下,将薛夜来撞进现实。
  和前一夜一样,窗外依然下着雨,床边也依然是安静坐着的白杨。薛夜来一时分不清楚,他是真的醒了,还是在梦里回到了昨夜。
  “你在那条小巷子里晕倒了。还记得么?”白杨似乎看出了他的迷惘,替他给出了答案,“我把你抱回来,你睡了一天。”
  薛夜来目光黯然,点了点头。
  “医生问原因的时候,我没有说你当时的反应。”白杨犹豫了一下,“你当时,情绪变化得很剧烈。出了什么事吗?”
  薛夜来呆呆叹了口气,“白杨,我想不起来了。”
  白杨不解地闪了闪眼睛。
  “我想不起来了。”薛夜来沮丧地抬起双手,掩住了脸,“我去过那个地方,在那里看到过很可怕的事。刚才在梦里,我又看到了。可是一清醒过来,我就怎么也想不起,那到底是什么事。”
  醒转的一瞬间,梦中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可是转眼便如退潮般消散得干干净净。
  不止这些,让他困惑的事还有很多。
  明明很早就已经过世,却还出现在他童年记忆中的母亲。
  两个似乎毫不相干却又似乎有关联的女人。
  家里的后园曾经隐藏过的秘密……
  “我们家过去一定发生过什么。怎么办,白杨?我应该都知道,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就不要去想。”白杨握住他的手,“不管是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白杨是在试图安慰他。可是语气中的淡漠,让这句话透出几分言不由衷的意味。
  “已经过去了,所以就不重要了么?”薛夜来苦笑一下看向对方,“你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又何苦拿来劝我。”
  白杨无言地垂下眼睫。的确,他是一个被困在“过去”当中的人,又有什么立场劝说别人放下过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可能是发烧的缘故。”薛夜来虚弱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白杨,我会不会精神崩溃?”
  贤者的心灵负荷着强盛的精神力,需要与之相匹配的坚固肉|体作为容器。如果身体状况不好,精神也会出问题。以前在学校,每年都会出现几名因生病而精神崩溃,最后不得不休学的学生。
  白杨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这一刻的薛夜来是脆弱的,脆弱得他不知道要怎么去保护。
  不懂如何安慰,又无比希望给出安慰。这样的心情之下,他近乎本能地做出了一个动物性的举动:低下头,用嘴唇触碰一下薛夜来的脸。
  说是触碰,但实际并没有真正碰到,只有气息扫过。薛夜来的脸侧沾染上了一丝微凉的湿润,就像来自一只大型犬的舔舐。
  白杨是个不善表露感情的人。当这样一个人偶然流露出不加雕琢的温柔,就有了无法抗拒的魅力。
  薛夜来脑袋一热,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双手已经抱住了白杨的后脑。白杨低头的姿势被他一带,来不及收住,不期然贴上了对方的嘴唇。
  对于两个人来说,这都是不折不扣的初吻。
  然而事情发生的那一刻,薛夜来没觉得这是在接吻,反倒更像是两只小兽在互相啃咬。没觉得很动情,只是啃得很卖力。
  白杨好半天才从他手里挣脱出去,嘴角边印着清晰的齿痕,原本就淡薄的唇色愈发泛白。
  薛夜来愣了一会儿,意识随着氧分子一起回归懵懵的大脑。白杨已经走开了,把整个房间的空气留给他一个人去消化。
  窗外的雨声,反衬得房间里格外寂静。薛夜来揉了揉头,这才完全搞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舌尖缠绕着一缕淡淡的腥甜,是血的味道,不知他们两个人谁的嘴唇被咬破了。
  用指尖在唇舌间抹了一下,拿到眼前细看,似乎可见若有若无的淡红。薛夜来心头莫名滑过一道不可言状的兴奋,像一粒水珠淌过叶片,留下奇妙的颤栗,连空气也跟着泛起了涟漪。
  类似的感觉,他曾经有过一次。
  那是当初排演《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时候,阳台相会那一场戏。扮演罗密欧的少年攀着一棵道具树,他扮演的朱丽叶站在二层楼高的布景小阳台上,说一段长长的独白:
  “O Romeo; wherefore art thou Romeo
  (哦,罗密欧,你为何是罗密欧?)
  Deny thy father and refuse thy name。
  (否认你的父亲,放弃你的姓氏。)
  ……”
  那一瞬间,兴许是入了戏,他看见那个少年费力地从树上爬过来,忽然有些触动:假如真是两个彼此深爱的人,为了爱情而抛弃家族与姓氏的时候,心里会充盈着怎样的勇气和甜蜜?执子之手,虽千万人吾往矣。
  后来那个少年私下里想约会他,还煞费苦心地搬来了话剧里那个布景小阳台。薛夜来远远地看了一眼,蓦地意兴阑珊。他不讨厌对方,演出的时候也可以让自己代入角色。可演戏就是演戏,角色的感情再怎么动人,一出了戏,回头去看,就只馀兴味索然。
  于是他很哥们地用带着纹身的那只手拍了拍少年的肩,半玩笑半认真地拒绝了对方递上来的玫瑰:“我反串一回朱丽叶就够了,可不想当一辈子苦情戏的主角。”
  然后转头就走,不给对方一点遐想的馀地。
  他被许许多多的人喜欢过,内心因此而有些麻木。但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希望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因为当你真的喜欢了一个人的时候,所有对爱情的憧憬和幻想,就都有了真实的依托,而不是一段虚无的独白。
  他现在,是喜欢上白杨了么?
  从回忆中恍然回神,薛夜来忽地意识到,白杨似乎出去了挺久。
  “白杨?”薛夜来对着卧室外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外间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第33章 
  又等了片刻,薛夜来拉开被子下了床。
  起身的时候才发觉,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新的。抬起手臂一嗅,皮肤上带着沐浴液清新的香气。
  薛夜来回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回去洗个澡……身上全是烟味,冲得我头疼。”
  现在这样子,分明是已经被洗过了。
  薛夜来站在原地窘了一会儿,慢慢往外走。
  走廊很暗,尽头的窗户开着,窗帘被带着雨气的夜风吹成了一张饱满的帆。
  白杨就站在那扇窗前,侧头望着外面。被窗外微弱的光映照着,他的身影愈发显得颀长挺拔。
  “白杨?”薛夜来又轻轻叫了一声。
  白杨仍然像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薛夜来简直要担心他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加快脚步走过去。离得近了才看出,他只是在呆呆出神,连薛夜来走到身边都没觉察。
  这对于一个时刻保持高度警觉的战士来说,委实太不寻常。
  白杨身上被雨水打湿了一片。薛夜来看着他鬓边蜿蜒淌下的水痕,不禁抬手替他擦了一下。
  白杨猛地警醒,脚步一旋,闪电般格挡开薛夜来的手腕。被这样爆发性的力道一冲击,薛夜来只觉得自己的腕骨几乎要断掉,失声“嗳哟”出口。
  “……”白杨看清了眼前的人,动作硬生生止住。
  薛夜来看着自己仍被对方攥住的手腕,心惊胆战:“能先放开吗?”
  白杨愣愣的,过了几秒才像刚听懂似地松开了手。
  薛夜来终于为白杨当前的状态找到了最准确的形容词——魂不守舍。
  他这个样子,薛夜来就算想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也很难,只好凑过去,摸了摸对方的嘴唇,“我刚才是不是弄伤你了?到屋里去,我看看。”
  白杨侧过头,脸庞隐匿在暗处。薛夜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感觉得到,精神波动像心跳一样,一波一波沿着链路传导过来。
  话音未落,一阵夹着雨点的风吹进窗户。薛夜来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顿感寒意袭遍全身,不由抱住了肩膀。
  白杨闪身站到窗前挡住风,快速关上了窗户。
  看着那个背影,薛夜来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面前真的是一棵高大的白杨树,坚|挺地矗立,在风雨中为他提供安全的庇护。
  最初的战士与贤者,正是这样的关系。就像一组互利共生的植物,一花一树相互依偎,便是一个不容外人入侵的小小世界。
  想到这些,薛夜来心绪一黯。倘若他和白杨生活在那个时代,该有多么好。如果那样,是否过去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今后的破坏也不会到来?
  然而,眼前的现实却正如一句名句——时代是仓促的,已经在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
  白杨转过身,用一个看似自然的动作揽住薛夜来,推着他回房间。薛夜来半边身子一暖,心里也霎时一热,随口就开了句玩笑:“刚才你那么久不过来,我差点以为你去做一件事了。”
  “什么?”白杨蹙了蹙眉,看起来完全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没有。”薛夜来什么也不想说了。他有点怀疑,白杨会不会真的是在寺庙或者修道院之类的地方长大的,至少是在那里生活过。
  坐在床边,借着床头灯,薛夜来细细察看了白杨的唇。齿痕已经平复了,下唇左侧靠内的位置果然有一处小小的破损。
  薛夜来想起自己右边的虎牙,又想起刚才那一番啃咬,只觉得脸上的温度悄悄升高了几度,讷讷问道:“要不要上点药?”
  虽然自己也觉得这么问很多馀,这么微小的伤口对黑暗战士的体质根本不算什么,但似乎必须说点什么才能化解房间里奇怪的气氛。
  白杨摇了摇头,眼眸依旧低垂。
  薛夜来一看又要冷场,忙说:“对了,你帮我洗了澡?”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在心里暗骂自己笨蛋。居然主动把话题引到这里,气氛不是更怪了么!
  没想到白杨对这个话题却表现得很轻松,没有犹豫便回答了:“嗯。你之前说,不喜欢身上的烟味,我就帮你洗了身子。”
  薛夜来没料到他在这件事上如此落落大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白杨说这些话时,没有一丝绮念,就跟说出“我给我家的猫洗了个澡”一样平静。
  可他对接吻的态度却迥异。
  薛夜来突然间隐隐约约把握到了白杨的“规则”:他是否会对身体接触产生正常人的反应,取决于其中是否包含双方的感情。
  如果没有,哪怕这件事看起来再香|艳,他的内心也毫无触动。
  如果有,哪怕这种感情并不特别强烈,他的内心也会受到冲击。
  这么一想明白,薛夜来释然了,不再为白杨给他洗澡的事感到尴尬。对白杨来说,那可能真的就跟给阿猫阿狗洗澡没什么两样。
  “白杨你……”薛夜来歪了歪头,思考措辞,“真是个诚实的人。”感情和身体都一样诚实。
  “什么?”
  “没有。”薛夜来随口敷衍道,一个念头却忽然无声无息冒了出来。
  “对了,我想到一件事。”他尽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公事公办,“如果你以后经常跟着我到处跑,总是穿作战服不合适。明天我叫人给你做两套合身的衣服好不好?”
  这种无关紧要的琐事,白杨自然没什么意见。
  “那我先帮你量一量尺码。”薛夜来故作平静地走到衣柜前,拉开底部的一个小抽屉。他之前放置换洗衣物时,瞥见过一个放着针线的盒子。
  在里面翻了翻,不费劲就找到了一条软尺。
  “衣服脱掉。”薛夜来拿着软尺嘱咐,暗暗压制住情绪,不让白杨觉出异常。
  白杨显然从来没有过量体裁衣的经验,听薛夜来这么说,便顺从地脱去了衣服。
  薛夜来绕到他背后,装模作样量了肩宽,又量了胸围和腰围,然后蹲下了身子。
  就着这个姿势,薛夜来仰起视线。他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喉咙,脑中乱做一团——要是真的亲眼确认了那个纹身,接下去,他该怎么办?


第34章 
  视线触及的皮肤一片光滑。长年被衣物遮蔽的肤色,苍白得仿若透明。
  然而,薛夜来一心寻找的目标却并没有出现。被这样白皙的肤色衬托,殷红的印记应该很显眼才对。
  一丝难以言喻的欣喜爬上了薛夜来的心头。难道是自己弄错了?
  莫非之前的感应来自于其它原因,而不是纹身?
  白杨久久没有感觉到软尺测量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
  “马上,马上就好。”薛夜来定了定神,左手捏住软尺顶端,贴紧白杨的腰线。带着纹身的右手顺着尺身一寸一寸下移,仿佛要把上面的刻度按平。
  刚移了几寸,指尖触及之处,那种微妙的感应又来了。
  反复确认好了位置,薛夜来的目光投了过去。但那个未知的纹身隐藏得比他想象中更深,即使从这个角度,也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薛夜来稍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敢做出进一步的动作。白杨就算再怎么没有经验,也能分辨出哪些事情超出了测量尺码的范畴。薛夜来之前的那一次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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