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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暗黑星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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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中那些天他曾打过电话给父亲,半吐半露地询问,家里以前是否有过一个后园。
  “哦,有啊,后来改建成了人工湖。”父亲的神色和音调都没有显露出异状。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薛夜来小心翼翼掩饰着不安。
  “不记得了。——问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父亲忽然脸色一沉,“你知道现在每天家里有多少事需要我应付吗?”
  薛夜来的心也为之一沉。从小他就知道,父亲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如果他莫名发火,那多半是为了强硬地转移话题。
  看来,梦里那个被岁月尘封的谜团,是不太可能从父亲这里得到解答了。
  正对着天花板想得出神,突地感觉到两道冷冷的视线。
  有人在房间里!
  薛夜来惊得纵身而起,一边后悔自己太过大意。白杨不在身边,放任自己陷入沉思真是太危险了。


第38章 
  几步开外的门边,曹戈正带着玩味的神色盯着他。
  薛夜来稍稍安了心,至少这一回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
  “你要出去?还是刚回来?”曹戈的视线下移到他的衣服上,又缓缓抬起,对上他的眼睛。
  薛夜来外出时穿的黑色正装已经脱下,但衬衫还没更换。衬衫浆洗得雪白硬挺,显然是出席正式场合才需要穿着的。
  想起白杨说曹戈上一次擅闯卧室,薛夜来心头发恶,从容地理了理散在肩上的红发,微微一笑:“不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些不知什么人随便闯进来,我只好随时穿着正装。毕竟我从小就被教导,任何场合都要彬彬如仪。”
  “……”曹戈被噎得微微收窄了眼睛。但他很快就把这颗不软不硬的钉子吐了出来:“薛家的家教果然不同凡响,让我想起一个笑话:贵族在房子失火时也不能逃跑,因为逃跑不合乎礼仪,只有端庄地被烧死才是优雅的做派。薛家是不是把这样的范例当作教材呢?”
  薛夜来又把这颗钉子重新喂给对方:“礼仪是礼仪,聪明是聪明,这是两回事。有的人就算学过礼仪,也不会让自己的举止变得聪明一点。你觉得呢?”
  曹戈不想再打嘴仗,向前迈了一步。相比薛夜来偏于纤细的身材,曹戈更为高大一些,气势上略占优势。
  上一次他来到这里,是因为听说薛夜来病了,而且病得极为古怪。曹戈感觉好奇,于是过来探视。故意连个招呼也不打便直接闯入卧室,就是想亲眼瞧一瞧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形。
  结果,他没瞧出薛夜来的病态有多古怪,倒是觉得自己似乎变得古怪起来了。
  当时他走进屋子,正看见白杨用被子把薛夜来的身体裹得严严密密。只有右手还垂在床沿,因为生病而显得苍白无力。手背殷红的纹身宛如血迹蜿蜒在皮肤上,一刹那令人有种错觉,仿佛会有血珠顺着指尖滴落下来。
  随即,那只手也被白杨塞进了被子里。
  白杨假装没看见曹戈,连眼角也不转过来,这让曹戈很尴尬。但他又不好发作,是他自己无声无息潜入进来的,无法斥责别人拿他当空气。
  讨了个没趣,曹戈悻悻地准备离开。转身时,目光越过白杨的肩头,看到了薛夜来的脸。
  薛夜来的脸侧向另一边,从他的角度,只看得到对方睫毛和脸颊的轮廓,以及线条精巧的下颔。还有那一大把散乱在枕头上的长发,灯光下,红得夺目,艳得动人。
  曹戈鬼使神差地想起两句咏海棠的诗——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记得以前在学校,他的一个室友曾经对着那幅“小香的朱丽叶”看了又看,咂着嘴说:“啧啧,这小子要真是个女的,绝对是个尤物。不说这眼神和身段,光是这头发就够香|艳。”
  的确。仅仅露出一把头发就能显得香|艳的,除了薛夜来,没有第二个人了。
  今天的薛夜来和那一天自然不同,褪去了那种病态的苍白无力。曹戈觉得很遗憾。垂在枝头恹恹睡去的花才是最娇艳的,没有防备,无法抵抗,只要稍稍施加一点外力,就会被揉碎成一地落红。那样的场景太迷人了,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人兴奋。
  “你来这里有事吗?”薛夜来的声调里有了警惕。他觉得,今天的曹戈有些奇怪。他从对方的气息里捕捉到了某种危险的东西,像是想要将他毁灭的杀意,却又似乎不完全是。但无论那种东西是什么,都足以让薛夜来竖起后背上的毛。
  “你好像还没搞清状况。”曹戈慢条斯理地说,“这里不是你们薛家的地盘。我来这里,并不需要有任何理由。”
  话虽如此,曹戈仍是略略退后了半步。薛夜来的防备让他产生了不适。如果两个人之间暗暗展开一场精神力较量,他没把握能胜过对方一筹。
  “……”薛夜来眯了眯眼睛,仿佛拳击手透过拳套观察着擂台对面的敌人。他的声音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和:“我知道,我浪费了很多时间做无用的事。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能找到方向。”
  若是在以前,曹戈会顺着这句话往下说。这是他们两人多年养成的默契:不管双方的话题是否带了火|药味,只要一方主动搭出台阶,另一方就会配合着走下台。
  但曹戈今天就是不想再重复这种模式。以前薛家和曹家分庭抗礼,他才会与薛夜来维持着似敌似友的平衡。现在格局既然已被打破,是时候开始让两人之间的天平徐徐倾斜了。
  于是他不但不走薛夜来给他的台阶,反而欺上一步:“时间有的是。不过,给不给你,要看我的耐……”
  最后一个“心”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曹戈忽然被一股力道向后拖去,身体平移了一米远。他和薛夜来之间蓦然出现了另一道身影,刚好将薛夜来遮挡住。
  “抱歉。”白杨清冷但不失礼貌的声音响起,目光淡淡迎向曹戈,不卑不亢,“他的病刚刚好,身体状况还不稳定,承受不住太强的精神力。请退后一些好么?”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曹戈不由自主向后连退了两步,待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不禁又惊又怒——刚才那一瞬间,他竟产生了一种面对尊长者的错觉。
  为什么一个战士身上,会有高等级的贤者才应拥有的气质?


第39章 
  被震慑只有一霎。很快,曹戈就恢复了常态。视线越过白杨的肩头,看向薛夜来:“你让他单独出去?做什么?”
  薛夜来想说“这和你无关”,转念一想,以曹戈的个性,这么说反而会引得对方继续探究。于是改口道:“他替我去买药。”
  “买药?”曹戈眉头一皱,“你的病不是好了么?”
  “我会头疼。”薛夜来摸了摸前额,“也许是后遗症。”
  这是实话。那场突如其来的怪病似乎没有痊愈,薛夜来时常感到脑中有一种钝痛,像有个小锉在一下一下磨着神经,时紧时慢,时轻时重。
  医生没查出什么,薛夜来也没有太在意。他觉得,这可能是遗传了父亲的偏头疼。
  他记忆中,父亲长年忍受着偏头疼之苦,而且起病的年龄也是在二十多岁。父亲说,那时候薛夜来的母亲刚刚过世。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造成的打击太大,造成了神经损伤。
  “你买的药在哪里?”曹戈的视线又转回白杨身上。
  白杨掏出一个小药盒,在他眼前晃了晃。曹戈认得包装,是很常见的一种非处方止痛片。
  “……”曹戈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停顿了几秒钟。
  白杨盯着曹戈的目光毫不放松,“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他该休息了。医生说,这段时间他需要多睡眠。”
  语气还是不卑不亢,曹戈却产生了被对方颐指气使般的不快。正想说些什么来强调自己的身份,忽然脑中念头一转,又和缓了眼神:“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他别有深意地望着白杨,以一种略微有些奇妙的声调说:“你好好照顾他。说不定,将来他唯一可以相依为命的人,就只有你了。”
  薛夜来神色微变,从白杨身后跨出一步:“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随口一说而已。”曹戈潇洒地立起风衣领口,摆摆手转身出门,丢下一句:“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不用担心你会垮。”
  薛夜来看着他的背影,脑中的小锉忽然又开始磨。嚓嚓嚓,像在提醒着他什么。
  大门关闭了。这栋房子又成了二人世界。
  “你在想什么?”一双手臂轻轻围拢,白杨从背后抱住了薛夜来的双肩。自那一夜之后,他仿佛默认了与薛夜来之间的情侣关系。但他并不逾矩,只会通过拥抱或牵手这样简单的肢体触碰给对方温暖,不会索吻,更不会要求更多。
  他的动作让薛夜来肩头的发梢蹭上了脖子。薛夜来怕痒,忍不住咯咯笑着去掰他的手,“你压住我头发了!”
  白杨松开一条手臂,把薛夜来的长发从自己的臂弯里撩起来,让它们披垂到手臂外侧,然后又一次抱住薛夜来:“现在好了么?”
  薛夜来忽然觉得在哪里看见过类似的场面。仔细想了一想,住在山里的那几天里,紫杉也曾这样帮蔷薇整理过头发。蔷薇的头发很漂亮,缎子似的在夕阳下闪。
  白杨当时抱着胳膊坐在他们两人的帐篷前,似乎只是在望着落日发呆。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那对情侣之间甜蜜的小动作,还记住了。
  “跟我说实话,那时候在山上,看见蔷薇和紫杉每天腻在一起,你是不是很羡慕?”薛夜来侧着头调侃白杨。
  “……”白杨沉默片晌,居然老老实实回答:“嗯。”
  他的坦率让薛夜来措手不及,下意识地问了个傻问题:“为什么?”
  话一出口就觉得很没有技术含量。还能是为什么?他看过白杨内心的意象,无论惊涛骇浪还是风平浪静,色调都清冷沉郁,鲜少出现明艳的色彩。
  薛夜来明白,那是寂寞者的心灵。
  因为寂寞,所以不敢对世界抱有热烈的期待,所以抹去了自己内心的色彩。
  不过说起来,住在山里的那短短三昼夜,白杨很喜欢看鲜艳的东西。夕阳,绿水,花朵。没事的时候,他便经常久久凝视着这些景象。仿佛看的时间长了,那些颜色就会透过眼眸,一点一点晕染到他的心里。
  现在回想起白杨当时的模样,薛夜来的心微微疼痛。他突然就懂得了一件事:当你认为一个人强大得坚不可摧的时候,说明你对他是没有疼惜的。明白一个人的寂寞,和疼惜一个人的寂寞,这之间的距离就是感情。
  蔷薇和紫杉相遇之前,或许也都是各自寂寞的吧。只有寂寞太久的人,才会以那样不顾一切的姿态跳进一段感情里,仿佛不这么做就永远不会得到拯救。
  就像现在的白杨一样。
  薛夜来回身抱住白杨,在对方开口之前封住了他的嘴唇。
  几天前也是在这个房间,他第一次和白杨接吻,没觉得很动情,只是啃得很卖力。
  现在的情形却恰恰相反。唇瓣温柔地轻贴,像依偎在一起的花瓣,没有任何粗暴的侵略。不代表占有,不代表情|欲,只代表爱意和陪伴。
  直到觉得一口气快要憋不住了,薛夜来才从对方嘴上离开。虽然这个吻一点也不激烈,但因为屏住呼吸的时间有些长,还是微微带了些喘息。
  白杨把薛夜来的头揽到肩膀上,掌心顺着他的头顶慢慢摩挲到发梢。“那家伙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猜测吗?”
  “我不知道。”薛夜来懊恼地叹气,“我拿不准,他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威胁。”邮件事件让他意识到,如今他和曹戈的信息量已经完全不对等了。若不是以前在朋友圈里经营的人脉网还派上些用场,他连宪兵队要开始进行搜查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知道。
  可薛夜来也清楚,那些朋友肯帮他,是因为薛家眼下还只是失势,并没有垮台。要是真的呼喇喇大厦倾,那些朋友也会扑棱棱鸟兽散。
  不能责备他们势利,在他们这个以家族权力为基础联结起来的社交网络里,这就是规则。倘若互换位置,薛夜来自认也不会比他的朋友们做得更好。
  “不管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段时间都是非常时期。”薛夜来把手探到白杨后颈,小心翼翼碰了一下,“这个芯片,千万不能动。宪兵队随时可能会搜查,要是他们发现移动过,我们就危险了。”
  “好。”白杨顺从地点头。
  他这样子又让薛夜来一阵心疼,垂下眼睫,“对不起,让你受委屈。”
  白杨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脑,“不是你的错。”


第40章 
  薛夜来的脸贴着白杨的肩,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问道:“你去旧城区那边,有发现吗?”
  “我在地面上转了一圈,没感觉到什么。不过那边的地形很复杂,地下通道也很多。我对下面的情况不熟悉,没有贸然下去。”
  “那是很难找到了啊。”薛夜来略感失望。但这也在意料之中。那么大的区域,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我摸一摸地形,到下面找找看。”
  薛夜来犹豫一下,旧城区那一带太古怪,地面已是那样诡谲阴森,地下更不知是什么样子。薛夜来觉得,就算有人告诉他那里有非人类的可怕生物出没,他也会相信的。
  “算了。我怕你有危险。”薛夜来抬起头,“再说,那个神秘人没准只是个跟踪狂,我们白白浪费那么大力气找到他,可能什么用也没有。”
  “如果他对你一无所知,干吗要跟踪你?”
  “我漂亮啊。”薛夜来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觉得这样说不通。”白杨居然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个明显带有扯淡性质的回答,“如果只是因为你漂亮,他没必要跟着你。他很熟悉那里的地形,说明他在那里生活了很长时间。他应该很容易看得出,你不是住在那里的人,他不可能跟踪你回家。而且你身边有我,他只有一个人。跟着你,又能做什么?”
  “……”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跟踪狂通常想要做什么。薛夜来艰难地咽下了这句吐槽。既然话题说到了这里,他也只好顺着这样的思路想下去,“那如果是你,你可能会因为什么样的缘故跟踪一个人?”
  白杨思考片刻,“也许……如果我偶然见到一个人,觉得他有些特征符合我以前认识的某个很重要的人,但我又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这种情况下,我有可能会跟着对方,想进一步确认。一个人走路的姿态、习惯的动作,都是有行为特征的,就像指纹一样。如果对方是一个曾经对你很熟悉的人,他可以做到通过观察你的行为判断是不是你本人。”
  这话听来似乎有些道理。
  薛夜来抬手撩一下头发,忽地看到手背上的纹身。对了,那天他戴了一双无指手套,遮住了这个纹身。又因为衣服和他平时常穿的款式不一样,他没有习惯性地将双手插在兜里。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那个神秘人才一直远远地跟着,想等候他脱下手套?50米的距离,视力好的人有可能看清楚他手背上那枚颜色鲜红的纹身。
  这么说来,那幅莫名出现在酒吧前巷子里的“小香的朱丽叶”,莫非也是被那个人放在那里的,想要试探他的反应么?
  似乎也勉强解释得通。照片上的他喉咙处被割了一刀,看到这样的情形,路人和本人的反应应当会有所不同。
  薛夜来回想一下自己那天见到照片后做了什么,似乎挺正常。因为白杨在身边,他很有安全感。尽管看见了那道宣示恶意般的划痕,他的感受也只是惊疑多过惊骇。
  那个人,当时或许就躲在很远的什么地方偷偷观察着他。
  薛夜来摇摇头,摆脱这种令人不快的想象。
  那天回来后,他对那张海报做过检验。那种质地的铜版纸,只要留下过指纹,就很不容易被清理掉。然而结果是,并没有在上面发现他和白杨以外的陌生指纹。把它放在那里的人是戴了手套的。
  “可有件事情很奇怪啊。我们到那个地方去是我临时起意,事先并没有计划,为什么——”
  话音未落,薛夜来的头猛地抽痛了一下。和之前那种小锉似的钝痛迥异,就仿佛有一只手抓住他脑内的某根神经狠狠拉扯了一下。
  “啊哟!”薛夜来痛得叫出了声。
  白杨一惊,急忙扶住他,“怎么了?”
  薛夜来靠在对方肩头,连话也说不出来,只顾咝咝倒抽着凉气。要是再这么来一下,他觉得自己要休克。这种疼痛程度,简直快比得上遭受精神力攻击。
  好在那样的感觉只袭击了他一次,痛楚持续了一阵子,便如沙滩上的水一样缓缓退去。
  “刚才头疼了一下,没事了。——别动,再让我靠一会儿。”
  白杨比他稍高一点点,刚好一侧头就可以倚上对方的肩,满满都是被保护着的感觉。
  但这样的幸福感没有持续太久,薛夜来的心就开始难过。仿佛被人按了一个开关似的,许许多多消极的念头涌进脑海,挡也挡不住。
  本来,本来应该是好的。
  如果,如果没有那些事。
  它们如同道路上遍布的陷阱,黑洞洞地窥伺着,不知是否能跨得过这一个,也不知何时会踩进另一个。
  更让人心灰意懒的是,也许闪避过了所有陷阱,最后发现这条路的尽头是断崖。
  想着这些,薛夜来的心被绝望爬满。有一刹那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最终的结局,所有人都逃不过毁灭,那又何必非要这么辛苦。


第41章 
  入夜后的雨下得更密了。
  薛夜来躺着,听窗户玻璃噼啪作响。白杨躺在他身后; 手臂环着他的腰; 呼吸之间; 起伏的胸膛若即若离贴住他的背脊,有一些痒。他不知道白杨是不是睡着了。这个人醒着和睡着的时候; 气息都没有太大变化。
  从旁人的角度来看,这样相拥的姿态仿佛是刚刚做过一些什么。
  然而并没有。
  薛夜来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让白杨不知所措。白杨没有当恋人的经验,不晓得怎么做才能让他感觉好一些; 最后只好安静地抱着他睡觉。
  结果,这样的做法居然很有效。白杨的安静有着镇静剂一样的作用,慢慢地平复了薛夜来的情绪。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 白杨比贤者更像贤者。他不需要使用精神力; 就可以带给别人一种宗教般的宁静。
  薛夜来甚至感到; 对这样一个人心怀绮念是一种罪孽。因此即使被对方以暧昧的姿态拥抱着; 他也没有做任何事。
  失眠的人对声音格外敏感。薛夜来忽然听到一阵隆隆的闷响; 初听像是雷声; 细听又像飞行器的引擎。声音不大,但绵延不绝; 耳鸣似的惹人心烦。
  忽然又有一些异常的响动从街道上传来,离得很近。薛夜来坐起身,掀开窗帘一角向外探视。不远处有几道雪亮的光束交错扫动,人影幢幢; 脚步间夹杂着短促的言语,听不清说的什么。
  借着一晃而过的电筒光,薛夜来看清了那些人的制服,立即合上窗帘,拍拍白杨的手臂:“你睡到外间屋子去。那些人是皇家宪兵队的,恐怕会到我们这里来检查。”
  白杨立刻起来,收拾了床上躺卧过的痕迹,把自己的枕头拿到外间,假装两个人并不曾同寝。
  做好了这些,门铃果然响起。
  薛夜来抓乱头发,做出睡眼惺忪的样子,叫白杨开了门。前廊的花圃前,十几个身穿宪兵制服的人罗列森严,就连夜雨中的花香也染上了几分杀气。
  一道电筒光迎面直照过来。薛夜来侧过头,抬手挡住眼睛,语气不悦:“你们有事吗?”
  “不许对薛少爷无礼!”一道人影从旁边跨了过来,厉声斥责那名拿着手电的宪兵,继而对薛夜来行了个礼,“少爷,我们在执行特别任务,冒犯之处希望您谅解。”
  薛夜来觉得这声音略有些耳熟,退后一步打量眼前的人:“我是不是见过你?”
  “少爷还记得我,我深感荣幸。”对方谦卑地微微躬身,脱下一只手套,向薛夜来展示手背上鲜红的纹身,“去年家族集会时,我猜中了少爷的谜语,和您有过一面之缘。”
  经他提醒,薛夜来想起,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薛家每年举行一次盛大的集会,是整个家族的庆典。数千位族人齐聚一堂,笙箫达旦,彻夜联欢。
  依照惯例,薛夜来每年都会制作几个灯谜,准备几件奖品。他一向出手阔绰,奖品极为丰厚,大家因此都说,猜中了薛少爷的谜语,胜过中了彩票头等奖。
  薛夜来记得很清楚,去年他刚把谜语发布出去,回到自己房间里休息,管家就进来报告说,有人提交了回答,请少爷过目。
  起初薛夜来连看都不想看。他的谜语从来很刁钻,不可能这么快就被人猜到。然而随意扫了一眼屏幕,他不禁愕然:对方的谜底是正确的。
  更令他意外的是,对方非常礼貌地提出,可以不要奖品,只想亲眼见一见他本人。
  薛夜来同意了。
  当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时隔一年之后,他与对方竟会在这样的情境下重逢。
  “你叫……”薛夜来在记忆中搜索着对方的名字,“薛如衡?”
  “是的。”名叫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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