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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的捉妖指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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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移舟来了兴致,笑吟吟看着沈泊如:“神君,你能在幻境里给我安排个英雄救美的情节吗?对,就是我当英雄救你的那种。”
  “你还是做梦吧。”沈泊如瞥了他一眼:“这里是通道,本身就是一个大结界,太过复杂的幻象撑不住的。”
  沈泊如看江移舟眉眼间有些失落,心中又笑又气。笑得是江移舟老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气得是麻烦当头的节骨眼,他还有心情胡闹。
  沈泊如盯了江移舟半晌,又觉他怪可怜的,终是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要是真想,我们出去以后再说。”
  江移舟抬手揉了下沈泊如的眉间,他好像看穿沈泊如的心思,狡然笑道:“阿沈你真傻,我说笑的,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那样幼稚?”
  沈泊如:“。。。。。。”
  江移舟见沈泊如不答话,挑起双眉,戏谑道:“我准备好了,神君想做什么就快点,让我这个人事不知的小妖怪见识见识神君的厉害。”这话被江移舟说得十分暧昧,本来正常的语句落到沈泊如耳中就多了几分旖旎味道。
  沈泊如明显是记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张脸瞬间红透,他猛地推开江移舟,起身往旁边去了。江移舟顺势躺在了地上,也不去追沈泊如,而是用长袖遮住脸,低声笑了起来。
  他就喜欢沈泊如这个样子,平日里瞧着温润寡言,特别正经。但稍微一撩,就会显出与往常截然不同的风情,别别扭扭的,越瞧越可爱。
  三宝在旁暗中观察,她听江移舟笑得傻气十足,心说:“这姓江的莫不是被神君推了一把,磕坏了脑子?”
  沈泊如没搭理江移舟,他围绕河伯石像走了两圈,像是在观察它。左手抵在石像身上,浅青色光芒以河伯神像为中心向外散开,恍若涟漪层层。
  几名村民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光芒,他们迟眉钝眼地坐在原地,也不说话,安静得像是木雕泥塑。
  此时,张季朋杀完了鸡,端着一小碟鸡血进门。他跨过门槛:“都弄好了。。。。。。”话音未落,立在河伯石像旁边的沈泊如一打响指,周遭瞬间安静下来,空气都仿佛凝滞。
  河伯庙中灯烛幽暗,一只扑火的飞蛾硬生生定在了半空。张季朋微抬着左腿,扔保持着进门的样子,整个人都像变成了一尊不会活动的石像,看上去愈发傻气了。
  三宝瞧着有趣,伸手在几名村民眼前晃了晃。村民们仿佛没有发现三宝,他们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似看到了十分美好的事物,嘴角缓缓上挑,露出了一个温暖笑容。
  三宝笑道:“神君让他们看见了什么?”
  “一刻美梦而已。”沈泊如走到大舅哥旁边,弯下腰拆开了裹在他身上的草席,露出那道破开胸腹的狭长刀伤。
  沈泊如刚要拆掉手上纱布,才一触到,念起什么,忍不住侧目看向江移舟。他微一用力,把缠在指间的纱布下拉了些许,并没有拆。
  江移舟知道沈泊如想要做什么,他拿来一盏灯烛,替他照亮。
  大舅哥身上的伤口时间已久,再加上各种外力影响,已经很难看出本来面目了。
  但细节处,与沈泊如手上的那道完全一样,秋毫不差。
  大舅哥死于张季朋的刀。
  这一刻,沈泊如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离奇念头,抛开那些怪力乱神的因素,单是张家村村民相继死去的事情,到底是妖鬼作乱还是人祸?
  沈泊如当了许多年神仙,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思绪完全乱了。
  他认真回想关于张家村的事。
  连通异界的通道,失踪的漳河神女,献祭河伯的姑娘,立在巷子口的大舅哥,忽然出现的影妖,疯疯癫癫的未婚夫,以及那把来历不明的短刀。
  这些事情看似毫无联系,细想却又互相关联。暗地里似乎藏着一双手,在悄然推着事情的发展。
  沈泊如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河。。。。。。”这时候,一道极微小的声音将沈泊如唤回了神。蹲在角落里的小哑巴定定地看着他们三人,迟疑开口:“河。”
  三宝一惊,她怀疑自己听错,诧异道:“妈哟,哑巴说话了???”
  河。
  他们刚进入通道时遇到的那个游魂,说的也是这个字。
  小哑巴身在沈泊如的幻象之中,按理说看见的应该是美好的东西。但他却满脸惊恐,瞪大了眼惊叫一声,慌慌张张地跑出了河伯庙。
  小哑巴跑得极快,沈泊如顾不得多想,忙道:“张季朋可能有问题,移舟你留下看着他,以免再出什么乱子。我去追那个小孩子!”
  就在沈泊如冲出门的刹那,他听见江移舟唤了一声:“阿沈!”
  语气不同往常那般不着调,满是急切与担忧。
  沈泊如不禁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江移舟向前走了几步,看样子是想与沈泊如一起,但看到门口立着的张季朋,仔细思考片刻,还是忍住了。
  江移舟右手握着一盏荧荧明灯,停在沈泊如身前,注视着他,神色郑重,轻轻道:“当心。”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发现被灌了营养液,是那位小天使啊,谢谢谢谢!我心里觉得好甜,晚饭还多吃了半碗。


第16章 洛水石(7)
  沈泊如一直追着小哑巴跑到了漳河岸边,他们眼前的雾气很大,犹如一重重密不透风的白纱帘,将人眼前的景物皆虚化了。
  小哑巴一直往前面跑着,速度还越来越快。沈泊如清楚听见小哑巴急促地换气声,他看小哑巴慌慌张张的样子,恍惚觉得自己像什么洪水猛兽,要吃他一样。
  沈泊如忍不住唤了声:“等一下!”
  小哑巴置若罔闻,继续向前跑着,一直跑到漳河边才停下。
  雾气浓重,沈泊如已然看不见漳河的位置,只能听到淙淙的流水声。他来到小哑巴身前,那孩子的眼神还是呆呆的,没有焦距,张着嘴喃喃道:“不拜神女,只拜河伯。”
  不拜神女,只拜河伯。
  沈泊如心头一紧,小哑巴的话分明是在告诉他,张家村的村民,知道漳河的神是名神女。
  那么他们参拜的河伯,到底是谁?!
  沈泊如正要询问的时候,小哑巴却纵身前跃,听得“扑通”一声水花响,他跳入了漳河,倏尔不见。
  沈泊如来不及多想,随着小哑巴一起跳了进去。方一入水,冰冷的河水若质地上等的丝绸,层层包裹过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画面。
  这些是张家村的过去。
  就算那些村民故意忘却了曾经,隐瞒着不愿去回忆。但万物皆有灵,这片土地上的草木还记得,流淌村中的河水也记得。
  它们将这些事情转化为画面,逐一呈现在沈泊如这个外人的脑海之中。
  他看见了很久之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漳河自古水患频发,世代都有供奉河神的习俗。他们在河边建起神庙,祈求神能够保佑村子,不再受水患侵扰。
  不知何时,这片土地上兴起了活人为祭的风俗。村民们会挑选出一位品貌皆优的女孩子,作为“河伯之妻”,投入漳河河底。
  被选中的女孩子自然是不愿意的。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对未来充满畅想的时候。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们会遇到一名意中人,然后快快乐乐地度完一生。
  而这些美好幻想,却因一个所谓的“河伯”,没入了河底泥沙之中。
  那些被选中的女孩子们会哭喊,会跪在地上哀求,说不愿意伺候河伯。这时候,以巫师为首的村民们就会跳出来,指责女孩不遵规矩,不顾村子安危,并说:“能被选中伺候河伯仙人是你的福气,别不知道好歹。”
  他们这副嘴脸落在沈泊如眼中,可谓是十分恬不知耻了。
  女孩子会下意识向双亲求助。然而她们会发现,自己家里面站满了来“劝导”的村民。母亲被他们挤在角落里一声声抽噎着,父亲则远远蹲在门台上,背对众人低头叹气,一言不发。
  明明是人,却冷漠得如同鬼怪。
  接着,村民们会挑选出一个黄道吉日,在漳河边搭起高台,女孩子会被迫换上喜服,打扮好,绑在竹筏上,随水漂流。载着哭闹女孩的小小竹筏,和着高台上的欢欢喜喜的歌吹鼓乐声,在全村人的注视下沉没。
  沈泊如一点点坠入河底,河水在他眼前层层荡漾,显出一个又一个女孩的面孔。她们都很年轻,也很漂亮,但脸上都是一副凄哀的表情,定定地瞧着他,似有话要说。
  沈泊如伸出手,女孩子们的身影瞬间消失了,像融进了漳河河水,化成了碧色的波纹散去。
  画面一转,某年初春河水解冻时,张家村为祈平安,又开始为河伯娶妇。不过这一次于以往不同,载着女孩的竹筏行至水中央,即将倾覆时,却被河水抬了起来。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只见天光破云而出,落在漳河,河面漾起万千涟漪。一袭碧色衣裳的神女,扶起作为祭品的女孩子,踏过重重水波,送女孩回到了岸边。
  她温柔笑笑,说:“我是漳河的神,前几日才到任,不需要什么祭品,让这个女孩回家吧。”
  村民大惊,纷纷跪拜下来,口称神仙保佑,希望漳河不再闹水患。
  漳河神女面露为难神色,因为每年漳河的水量数额都是有规定的,不能擅改。她想了想,隐晦提醒村民要筑高堤坝。
  但是,大部分村民像是没听懂这话。他们盖起一间神女庙,整日上香祈祷。
  结果可想而知,漳河水患,淹得村子里连头猪都不剩。
  鉴于此,漳河神女每年春天都要来提醒村民修一修堤坝。
  日久天长,村民也开了点窍。可是他们很快将全部功劳归于自己的勤奋,不再去祭拜漳河神女。慢慢地,好好的神庙也就无人打扫,半荒废起来。
  偶尔出现一次是神,次数多了,那就变成了人。
  虽是如此,漳河神女还是每年都会上岸来,从来没有中断过,提醒村民像是成了她的职责。
  关于漳河神女,村志上仅留下了一句话:每年春,有神女凌波而来,告众人。
  事情终于在三个月前,发生了变化。
  村里来了一名年轻的算命先生,他问村民们想不想去能让人“长生不死”的地方。
  村民自然不信算命先生的鬼话。算命先生为证实自己所言非虚,在漳河河水大涨之际,以一己之力压下湍急水流,使之归于平静。
  算命先生说,只要去了那“永生之地”,就会变得像仙人那样,长生不老。
  村民被说得心动,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询问算命先生如何到达“永生之地”。
  算命先生说,需要漳河神女帮忙指路。
  如何引出漳河神女?
  再举办一次“河伯娶妇”。
  于是,村民们便找上了伏桃,要求她充当鱼饵,方便大家升仙。
  伏桃当即说道:“就算那算命先生有通天本事,能让大家成仙。但这怎么想都是会害人的事情,我不愿意。”
  画面定格在伏桃的脸上,她满脸倔强神色,整个人像是盛放在冬夜腊梅花。
  继而画面一转,张季朋的脸出现在了沈泊如眼前。夜半时分,他悄悄拉上伏桃,两个人一起来到了漳河,肩并肩地坐到堤岸柳树下。
  长空映水,满河星影。
  张季朋说:“白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理会,就算他们把你绑到了竹筏子上,我也能把你抢回来。我们说好要生生世世做夫妻,这才第一世,我来保护你。”
  说着,他递给了伏桃一只陶瓷娃娃:“今日去集市上看到了,挺好玩的,就想送给你。”
  伏桃接了陶瓷娃娃,她笑笑,靠在张季朋的肩膀上,抬头望向满天繁星:“不如。。。。。。我们私奔吧。离开这儿,去哪里都行。”
  “好。”
  可他们并没有成功,被抓了个正着。
  彼时伏桃跪在地上,知道凭借自己一个人,无法劝住这些鬼迷心窍的村民。她脸上也露出了与之前那些沉河女孩一样绝望哀伤的表情,哀求着,哭喊着。
  村民道:“又不是叫你去死,升仙的大好事,你跑什么?”
  伏桃见实在没有办法了,浑浑噩噩间,脑子里都是一个“死”字。她脾气上来,挣开人群,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于是,张家村的人们将死去的伏桃绑在小竹筏上,放入了漳河。
  时隔多年,“河伯娶妇”再度举办。高台奏起乐曲,巫师领着众人,唱起了欢快地悦神的歌谣。
  私奔被发现后,张季朋就一直被关在自己家中。他不知道伏桃已经死了,逃出家门赶到漳河时,小竹筏已经飘了很远。
  村民看张季朋过来,纷纷变了脸色,唯恐他破坏好事,赶紧把他按在了地上。
  张季朋眼睁睁看着小竹筏飘到的河中央,他想,桃桃一定害怕极了,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去找她的。能救她回来最好,救不回来也没有关系,他两人做一对水鬼,也算是携手此生了。
  他答应过的。
  张季朋猛地发力,从一众村民里挣脱开来,跳入漳河。初春时河水刚刚解冻,刺骨的冰寒。他极速游向河中央,高声喊着伏桃的名字。
  伏桃没有回应,也不可能回应。
  张季朋才游到水中央,小竹筏便被湍急河流打翻。
  张季朋神色慌急地赶过去,手忙脚乱解下被绑在竹筏上的伏桃。
  他还没有发觉伏桃早就死了,唤了她两声。张季朋心觉奇怪时,一道黑色的人影,破开她的躯体,犹如蝉褪蛹那般,钻了出来。
  张季朋在河里,模模糊糊看见黑影举起了手臂一样的东西,砸向了自己头顶。
  水面泛起赤红。
  画面到此结束。
  沈泊如也落到了漳河河底,他的脚边,有一只陶瓷娃娃。娃娃样子瘦瘦的,眉眼间有股机灵劲儿,五官面目分明就是小哑巴。
  是张季朋送给伏桃的那个。
  他捡起陶瓷娃娃,放入怀中。
  “永生之地”的确存在,指的就是归墟。归墟位于三界交汇的点上,时间在此过得极其缓慢。
  而出现在画面最后的黑影,是一种名为魇妖的怪物。它们诞生在归墟,属于极恶的魔物。
  当初封镇归墟地缝时,有几只趁乱跑了出来。天界也下了追击令,要拿这几只魇妖。
  万万没想到,魇妖想要打通去往归墟的通道。世间没有东西能够成为人间与归墟之间的媒介,但神可以。
  它们想通过漳河神女,打开归墟。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说这文要结束了,你们会不会打死我…_…||
  这篇文一开始只打算写三万的,它是我码旧文时产生的一个脑洞。我在写隔壁苏谢沈询那两口子的主线任务是找息壤,原来的设想是一个事多的神仙给他们寄去一部分,让他们去找。
  后来我就想,这事多的神仙为什么不自己去,非得寄给苏谢,有点牵强。想着想着,妈呀脑补出一个智障夫夫找青土的搞基故事来,一发不可收拾。
  接着给事多的神仙起个名,沈泊如,完美。于是,就想写写这个沈泊如的故事。于是暂时锁了旧文(反正暂时也不写,放在那有骗点击的嫌疑,小天使收藏见我不更新,也会弃坑,还不如先锁上,填了这个短坑再放出来)
  现在想想,我觉得自己是疯了,写着写着正文,跑去写番外了。苣苣都是完结再写,我这个半路跳车,番外写的还比正文长emmm。
  这个脑洞很多地方都是潦草的(冲动是魔鬼,自己挖的坑,含泪也要填完),有些语句设定我都搬得旧文。我这个人脖子不是好,不能写太长时间,写得又急,赶时间,相似的地方就懒得再想词了。不过这些地方我都在文档里标记了,都是要改的,对不起大家了。
  有些小天使对此肯定对我有意见,但自己抄自己,又不好意思骂。没关系,我自己动口:勺吃火龙果,你不要脸,抄袭狗,剽窃果龙火吃勺,呸!垃圾。
  我不是很会起文名,昨晚绞尽脑汁,终于给这两篇都起了完美名字。
  明天见,亲爱的们


第17章 洛水石(8)
  江移舟与三宝守在河伯庙里,周围很静,一丝风声都没有。河伯神像两侧的灯烛闪跃着柔和光芒,有二三飞蛾围在灯火边上扑翅膀。
  张季朋端着一碟鸡血走进门来,他呆笑着跨过门槛,走到大舅哥的身前。他步子迈得很慢,弓着身,如同年过古稀的老者。坐在庙宇各处村民也都站起身,聚向张季朋身后。不知道是不是久坐腿麻的缘故,几名村民脚下无力,看他们的样子,还以为他们踩在棉花上。
  三宝被村民们笨拙的模样逗笑,她悄悄对江移舟道:“我看他们就像刚从地里爬出来的死人,样子像极了晏姑娘。”
  江移舟道:“你这话可以再说大声点,看看那些村民打不打你。”
  三宝翻翻白眼。
  张季朋端着瓷碟的手向下斜倾,看起来是要将鸡血洒在大舅哥身上,但他突然停下动作,看向江移舟和三宝,茫茫然问道:“另一位仙长怎么还没有回来?”
  三宝悚然道:“你说什么?”
  之前沈泊如布下幻境,张季朋应当看不见沈泊如离开,他应该问:“另一位仙长去哪了?”而不是“为什么还没回来”。
  江移舟站起身,他挡在三宝身前,银白的枪尖指向张季朋,对三宝沉声道:“退后。”
  张季朋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手一翻,碟子中的鸡血尽数洒在地上:“江移舟,说起来咱们也是老乡,何必动刀动枪的?”
  他说着,额头处缓缓裂开一道缝隙。缝隙越来越大,像张被用力撕开的纸片。一个黑黢黢的人影从中挣脱出来,只剩薄薄一层人皮落在黑影脚边。
  三宝目瞪口呆,这一连串的动作,着实让她联想到了正在蜕皮的蝉。她张了张嘴,望向江移舟,指着那个黑影说道:“姓江的,这。。。这是你老乡?”
  江移舟道:“我不承认的,这是魇妖,与我不是一路货色。”
  魇妖道:“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大家一同诞生在归墟,还做了几百年邻居,怎么能不顾念旧情?小白莲你见色忘友,就知道屁颠颠追着沈泊如跑。你可别忘了,沈泊如当年是怎么证道的。”
  证道,每一位先天神祇诞生时,都要证明自己有当神仙的本事。沈泊如证道的方式,是斩杀十万魇妖。
  天界视归墟视为大凶之地,从中深渊中诞生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归于魔物,都不允许存活。
  这件事江移舟一直都记得。
  在江移舟还是芽的时候,他就发现归墟深渊里来了一个年岁不大的男孩子。男孩子是个才诞生不久的小神仙。小神仙拿了一把跟他同长的刀,脸上明明是害怕的样子,刀锋却依然砍向那些魇妖。
  等解决完一波,小神仙会抱着他的刀,躲在角落里呜呜咽咽地哭。
  归墟深渊里没有人陪小神仙说话,等到他哭够了,就会拖起那把长刀,继续向深处走。
  江移舟忽然想抱一抱这个小神仙。
  后来,小神仙长大了,也不哭了,整个人都变得安安静静的。那时候江移舟就在想,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着神仙去归墟之外的地方转一转,带他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黑色之外,还有其它的色彩。
  那样的话,说不定神仙会笑一笑。
  彼时江移舟还没有名字,他知道神仙叫做沈泊如,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移舟泊烟渚”这半句诗。
  他不知道这半句诗是什么意思,只因为“移舟”距离那个“泊”字比较近,就取了它当名字。
  他很喜欢。
  这样过了很长时间,沈泊如发现了江移舟。他走了过去,一手抚上了他的叶片茎杆,似要折断。
  江移舟知道天界的那些狗屁规矩,他生于归墟深渊,自然也是个“可恶魔头”,不能活的。他一个哆嗦,瞬间开花了。
  沈泊如愣了片刻,笑了起来。
  这是江移舟第一次看见沈泊如笑。
  这一记,就是好多年,不曾忘却。
  江移舟回过神,他注视魇妖,轻笑道:“要打就打,咱们不是一路货色,没什么好说的。”
  话音未落,几个魇妖破开村民们的身体,钻了出来。
  魇妖手指捏了个圈,抵至唇边吹响。随着这哨声,他们脚下的发出“簌簌”响动,许许多多的浅灰身影,从他们脚下钻了出来。
  魇妖。
  魇妖没有实质化的身体,狰狞的影子落在地上,扭曲地如同地底钻出来的恶鬼。它们伸着手爪,仿佛想把江移舟和三宝拖入无尽的深渊。
  江移舟握着他的枪,对准为首魇妖的头顶劈去。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如凌日虹霓。
  锋利的枪刃刺穿魇妖的身体,但却像击中了空气。
  魇妖却越聚越多,它们大孔吼一声。黑色光芒霎时冲天跃起,化为数把丈余长的光刃,道道如雷霆暴雨,急急从九天洒落。
  江移舟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三宝。同时左手捏诀,手指间真气氤氲,似灵蛇缠绕。又屈指一弹,千缕银光动如丝线,纵横交织,瞬时化作一堵气墙,挡在背后。
  无数黑刃击打气墙,恰如珠落玉盘,芙蓉泣露,泠泠响声不绝。
  魇妖越发多了,它们一个复制一个,不多时就将河伯庙围了个水泄不通。
  混乱中,江移舟的心脏跳得极快,好像随时随地都可能停止一样,意识也有些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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