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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怼你不成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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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纤长的眼睫颤了颤,慢慢抬了起来,现出那双形状姣好、有点圆润清亮的丹凤眼。
  那双眼在完全抬起的瞬间却是一滞,连带着程思齐口中的话也卡住了。
  他愕然地看着无厌。
  被这眼神一看,无厌心中顿时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微微蹙眉,正要开口,却见程思齐抬手指了指他的脑袋,语气里像是憋着什么一样,慢吞吞道:“你……头发掉光了……”
  无厌刚刚张开的嘴立刻又闭上了。
  他僵了片刻,无奈地抬手摸了下脑袋,果然光秃秃一片,那狗尾巴草变的头发不知何时竟然掉了。应当是他方才给程思齐用灵气梳理时没注意,也抽了狗尾巴草上的灵气,才导致法术失效了。
  无厌叹了口气,将散在一旁的袈裟捡了回来,半披在肩上。
  不能再用法术,便还是做回和尚吧。
  袈裟衣角微荡,被少年抬手攥住。
  程少宗主捏着无厌的袖子,同他对视一会儿,突然一抹嘴上的鲜血,弯起那双清润的丹凤眼笑了起来,“你这样……可真像个妖僧……”
  衣衫不整,血渍斑斓,一副刚从哪只妖精被窝爬起来的模样,可不就是妖僧吗?
  “谁更像妖?”
  无厌笑了声,捏了下那条在榻上轻轻摆动的狐尾,“不怕我了?说说,怎么就成了个小狐狸精?”
  程思齐神色间褪去了许多戒备,被人抓着尾巴也不敢动了,耳朵颤了颤,敛了笑容道:“我也是现下才知道的……我一直以为我是人……”
  他注视着无厌,低声说:“我告诉你,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
  虽然知道程思齐不会仅仅因为这两个字就相信他,说出来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但无厌还是温柔了神色,笑着摸了摸程思齐的发顶,“疼你还来不及呢,况且……狐狸肉难吃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修大纲的一个bug,来晚了!对不起宝贝儿们!明天多更!qaq


第五章 
  脑袋被轻轻一按,有略带薄茧的手指穿过发间,擦着了点毛软软的耳根。
  程思齐垂了垂耳朵,一边从软榻旁的格子柜里扒拉出来无厌要过的一些伤药,一边道:“你认识我,应当知道我的事吧?我爹是淮阳上一任知府,我娘是他唯一的发妻,我是独子……”
  无厌自然不能说半点不知道,便随意“嗯”了声,等下文。
  “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但还是要上药。”程思齐捧着药瓶凑到无厌身边,掀开他的袈裟,看他肩颈上的伤口,脸上闪过一丝疼惜与愧疚。
  他看了无厌一眼,“我给你绞条帕子……”
  用丹药来治这种小伤未免太过大材小用,无厌便没拒绝程少宗主的殷勤,边看他拖着条毛绒绒的白狐尾忙碌,边催促道:“然后如何了?”
  “不是然后。”
  程思齐给无厌清理伤口上药,神情专注,抿了抿唇,道,“是以前。我很小的时候其实只有娘亲。我们住在建陵的一个小山村里,父亲那时还不是知府,而是村子里有名的才子,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进京赶考了。听村里人说,父亲要进京的时候,娘亲已经怀了身孕,路途颠簸,恐有闪失,便没陪父亲上京……”
  耕读之家,听起来倒是不错。
  玄剑宗的剑修虽然很多都是油盐不进的铁疙瘩,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难得的靠谱,绝不可能给他们的少宗主选个糟心的出身。
  那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无厌手指敲了敲膝盖,听着少年近在咫尺的微哑悦耳的声音,静静思索着。
  “父亲第一次没有考中,便寄读在京城,又过了三年,金榜题名。”
  程思齐的声音顿了顿,低落了一些,“这时候我也四岁了,本来娘亲是想带我一同上京去找父亲,但没想到,离开的前一晚,山里下了暴雨,发了洪水……村子全被淹了,娘亲带着我一路逃难,为了让我吃饱一顿饭,跪到人家摊前磕头……”
  无厌微眯起眼。
  这程夫人,是个这样的人吗?
  程思齐的话音没停,“后来我们终于进了京,才知道,父亲被派到了很远的地方去做官……娘亲替人家做活儿攒了点钱,我们就又去找父亲了,好多人都劝娘亲不要找了,父亲这样发达,怎么还会要糟糠之妻呢?可娘亲不听,一直找,直到几年前,我们终于找来了淮阳……”
  直起身为无厌缠着纱布,程思齐轻轻眨了下眼,有些莫名的流光从中轻轻划过。
  “父亲见到我们很高兴,那么多年他竟然一直没有再娶,也没有纳妾,而是四处打听我们的消息。我到了淮阳,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知府公子,过得日子堪称锦衣玉食……父母亲爱,阖家完满,我便觉得再无什么可求了。”
  程思齐声音一顿,抬手给无厌肩头的纱布打了一个结,语气沉了下来,“直到那天,我在街上,遇见以前建陵村子的乡邻……”
  逃难出来,流落至此的老乡是曾同他一起玩耍过的邻村伙伴。
  只是经年之后,一个水坑里打过水仗的小娃娃们,一个长成了清俊斐然的知府公子,一个却潦倒成了街头混吃等死的乞儿。
  程思齐见到儿时玩伴的境况,在伙伴的哭诉之下,动了恻隐之念,便随手接济了对方一些银两,却不想,因此就粘上了一个甩不掉的臭虫。
  臭虫得了便宜,不肯放过程小少爷。
  但程思齐也不是什么妇人之仁的烂好人,一毛不再给,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臭虫扒着门框,咬牙切齿地喊:“小杂种!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知府公子不成?你娘分明就是被山里的妖怪睡了,生出你这么个孽种怪物!你出生的时候天雷都把后山烧了一半,身上还带着毛……”
  程思齐一怔,旋即粗暴地撕下一块袍角,塞进了那乞丐的嘴里,沉声道:“扔出去,以后看见一次打一次!”
  乞丐呜呜挣扎着被扔出了后门。
  程思齐气得够呛,直到晚间脸色也不好看。
  他也向来是个憋不住事的,在程夫人问起时,他便一五一十说了。
  “什么怪力乱神,就敢来编排娘亲!”程思齐怒道,“亏我小时候只有他一个同伴肯一起玩,不成想他竟然变成了这样!”
  他的娘亲坐在炕边,垂头绣着荷包,像是被程思齐的怒火吓到了,绣花针不小心扎了手。
  程思齐忙噤声,给程夫人找金疮药:“娘,都是我不好,吓着您了……”
  程夫人抬起一张温婉清丽的脸,柔柔地笑了笑:“没事,齐儿。那些人就是嘴上逞凶罢了,当年我们孤儿寡母,身边没个可靠的,怎么会不被人编排呢?莫要当真,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话说回来,钱家的嫡小姐你看着怎样……”
  “娘,我不想成亲……”
  话音就这样转了。
  然而几日后,程思齐从一些人口中听说了建陵靠山的五个村子被强盗屠村的消息,再去找被他扔出去的乞丐,却再也找不到了。
  建陵离淮阳并不远。
  程思齐开春之后,外出游学,便背着父母回了一趟建陵。
  曾经居住过的山村附近人迹罕至,全是废弃破旧的茅屋,和干涸未尽的暗色血迹。
  荒烟孤冢,寂然悲怆。
  “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妖怪。”
  程思齐深陷回忆的目光转到无厌脸上,他和无厌坐在床沿上,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一双眼却涩涩的,“你见过妖怪吗?”
  话出口,像是想起什么,又补了半句,“不是说我,是真的妖怪。”
  “偶尔见过。”无厌回道。
  每回同妖修魔修大战,可不是要见嘛。
  程思齐低声道:“我见到的是一只狐妖。”
  “他很大,像个小山丘。他看见我,说我和他有血缘。我不相信,他就告诉我他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妖怪,这个世界本来没有妖魔鬼怪才对,他是被人一路追杀,不得已逃到了这里,然后为了疗伤,和一名误入深山的凡人女子交合了……那个女子就是我娘亲。”
  无厌微微挑眉。
  这话若是寻常人听来,绝对没有什么纰漏。但无厌是金丹修士,即便眼下比凡人强不了多少,可他很清楚,程思齐若真是狐妖和程夫人的孩子,那绝不可能神魂不容,还是半人半妖。
  妖修与凡人结合,因其血脉太过强大,生下的绝对会是妖。
  半人半妖……与其实说是降生的,不如说是……孕养的。
  程思齐可能会有隐瞒,但应当不会说谎。所以背后果然有一只黑手,从一开始就瞄上了程少宗主吗?
  无厌抬手摸了摸程思齐的脑袋,见他没有往下说的意思,便也没问他是怎么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被他口中如此孺慕的亲娘卖进这里的。
  而是笑了声,道:“要哭了?敢哭我就要揪耳朵了。”
  有点戏谑,但更多的却是温柔进人心里的声调。
  程思齐僵直的身躯微微一松,垂着眼,慢慢动了动脑袋,把一只狐狸耳朵塞进了无厌的手掌里,轻声道:“你揪吧……就当、就当先报一点救命之恩……但是,揪完能给我揉揉吗?”
  掌心微痒。
  一只细软的毛耳朵无赖地钻了进来,从指缝轻轻扫过,在手心到手腕内侧一线蹭了蹭。
  手指微僵,又有点发麻。
  无厌收回手,心想,狐妖这种东西,果真都是天道派来专克他们这些佛修的吗?毛绒绒又惯会撒娇,实在扰人清修。
  “救命之恩,不是都该以身相许吗?”
  起身倒了杯温茶递过去,无厌似笑非笑看了程少宗主一眼。
  程思齐手一抖,差点没接住茶碗,“你不是出家人吗?怎么好破戒……”
  那你方才还勾人?
  无厌腹诽,好笑地攥着程思齐的手拿稳了茶碗,“逗你的。我们寺庙若是破了戒,我怕等不到你以身相许,就得身死道消了。”
  程思齐漱了口,又喝了口新茶,点头道:“我曾经听过一些能人异士的故事……你之前说是受人所托,我能问是谁吗?”
  “你可以问,但我不能答。”无厌回了一个颇有些无赖的答案。
  但也是实话。
  玄剑宗帮程思齐入凡后就不能再关注,同理,程思齐一日未脱离这凡俗,一日便也不能去关注玄剑宗。
  命数一事虚无缥缈,实在是要处处小心。
  程思齐被噎了一句,盯了无厌一会儿,仿佛从那张笑如春风的脸上扒出了一点臭秃驴黑得冒水的心肝,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水,说:“妖僧。”
  进了头字房,程思齐就再没出去过。
  此后几日,无厌就将他押在了里面,亲自看着护着,不放人走。
  虽说经历这一遭,程少宗主看着与他亲近了不少,没了许多防备,但无厌一问起是不是要跟他离开,还是固执地摇头。
  不过无厌虽然这么问,但却并没有真的想离开。因为他从程思齐的反应中,隐约猜测出了一些事——程思齐的心魔或许就在这些事里。他就算能带走程思齐,但也没法让他修炼,还不如先解决心魔,再去试着联系玄剑宗,看看是否结束这场命途多舛的入凡。
  两人共处一室,倒也相安无事。
  无厌虽吸纳不到什么灵气,但聊胜于无,还是会每日打坐,在程少宗主眼里扮演好一个时而正经时而不正经的能人异士。
  程思齐往往也学他的模样打坐,但无厌不让他修炼,生怕程少宗主真的天资卓绝,给他筑个基,结个妖丹,那可就完了。于是,无厌便找了许多书来,让程思齐打发时间。
  外边儿关于覃老爷之死,并没有发酵出什么事来。
  城里的捕快来过一趟,一看覃老爷那副非人的模样,心里便打了鼓,不敢决断,一层一层报了上去。
  这一报,时候便长了,慢慢没了消息。
  软红阁的头字房成了禁地,没人敢进来赶这位从翩翩贵公子变成秃头俏和尚的怪人,也不敢去寻程思齐,以免触了霉头。
  就高高远远地敬着,一日三餐上着顶好的,热水点心也时常备着,小心谨慎。
  整日闷在房中难免枯燥,无厌修炼多年,已然习惯,但程思齐却是好奇心正盛的少年人。可他自从那日之后,控制不好身形,时常便会露出狐狸尾巴,走到外面非要吓坏人不可。无厌不让他出门,便只好经常外出,替他带些吃的玩的,说些趣闻。
  再后来,无厌就发现,他从玄剑宗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的程少宗主实在太过片面。
  这小少年初见警惕防备,跟只龇着牙的小野豹一般,但近了熟悉了,却实在是蹬鼻子上脸得厉害,每日都要晃着他的狐狸尾巴在他眼前捣乱,让他一张假温柔的皮都有些披不住。
  这日,光秃秃的脑袋突然被摸了一下,无厌早有所料地睁开眼,正对上程思齐微眯的丹凤眼,“无厌,我昨日听见楼下的龟公说,回春街上有个店面卖用细黑线做的头发,逼真得很,你去试试吧?”
  无厌凉凉看他一眼:“太热,秃着凉快。”
  “我想吃卖头发的隔壁的水晶糯米粥,”程思齐不绕弯子了,蹲到他面前,仰着脑袋看着他,“就上回你买的那个。”
  “我看你不是狐狸精,”无厌边起身出门,边冷冷道,“而是猪精。”
  程思齐面不改色,躺到竹玉凉席对他摆摆手,翻个身,拿屁股对着他,还晃了晃尾巴。
  无厌很想把这个狗东西揪着尾巴怼一顿,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无根天水,才平静下来,反手带上门,印了符箓,去两条街外给程少宗主买冰粥。
  房门被合拢,寂静中只有蝉鸣此起彼伏。
  程思齐闭着眼躺在无厌方才打坐的凉席上,没过多久,听到了克制而轻缓的敲门声。
  他睁开眼盯了那扇门片刻,翻身起来,攥紧了手心里的佛珠,慢慢走向门口,声线压抑而低沉:“今日才初七,还没到……”
  这句话还未说完,门板的另一面便传来了一道熟悉而轻柔的女声。
  “齐儿,是娘亲。”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什么?多更?谁是多更?失忆。jpg


第六章 
  脚步一顿。
  这道熟悉至极的声音令程思齐的脸色陡然一变,眼中漫开一抹似喜似疑的神色。
  他迟疑着抬起手,按在门板上,却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将声音压得更低:“你……你怎么出来了?国师肯放你出来?”
  似乎是听出了这语气中别扭的生疏,外面的女声蓦地一顿,片刻后才道:“齐儿,娘知道你心里还怪娘……你当初得到狐妖修炼功法的事,若不是娘无意中泄露给了师兄,我们家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你爹也不会……”
  这声音一哽,颤巍巍地带出了些悔恨酸楚。
  “我没有怪过你,娘。”
  程思齐闭了闭眼,咬牙道,“但我身上真的没有什么修炼功法……这世上都是凡夫俗子,哪儿会有真让人修炼成仙的法门?那都是无稽之谈!”
  撕裂般的红漫上他的眼眶。
  杀父夺母之仇,这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揭过的?
  一个月前百名官兵和术士闯入程府,近乎血洗满门的一幕幕,还残留在程思齐的脑海中。他怪的从来都不是走投无路不得不委身仇人的母亲,而是自己。
  低低的抽噎声从门缝间传来,伴随着压抑的咳嗽声。
  程夫人那道窈窕的影子走得更近了些,半靠在门上,“为娘相信你……可师兄他不信。这等腌臜地方,娘也不想让你多待上片刻,可你没有有功法,总得要证明……”
  “证明?他想让我怎么证明?”
  程思齐眼底掠过一抹讥讽,“把我关在软红阁逼我卖身,每隔七天找人抽我一次血,验验有没有那传说中的灵气,就是证明了吗?”
  “齐儿……”程夫人哑然,说不出话来。
  母子两人之间静了许久,只留程夫人低低的啜泣声一下一下砸进程思齐心中。
  这到底是他的娘亲。
  程思齐暗叹一声,抿了抿唇道:“娘,我这话不是对你说的。别……别哭了。”他望着门外那道离得极近的身影,心头涩然。
  程夫人的模样比起之前,清瘦了太多,很有些形销骨立的感觉。
  程思齐知道他这位母亲虽然曾有千里寻夫的坚忍,但向来不是个刚强的女子,而恰恰相反,她身体柔弱,很是依赖丈夫儿子,是个多愁善感又优柔寡断的性子。
  之前将他送进软红阁,摆出那副冷酷又痛苦的模样,他也不是不怨的。可她又能怎样?
  能从国师手下保下他一命已经殊为不易了。
  他永远记得寒冬腊月里,她为了让他吃上一口饭,跪在包子摊前磕头求人的背影。她是为了他好的。
  “齐儿……”
  程夫人低泣着拍了拍房门,“齐儿……是娘对不起你,娘这就带你走,这地方我们再也不待了……”
  程思齐复杂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些许,但没有开门,而是问道:“国师……肯放我走了?”
  他知道程夫人绝没有这个胆子私自放他离开。
  果然,程夫人的身子僵了僵,低声道:“师兄他想见见你……齐儿别怕,我劝了他许久,他已相信你身上没有什么劳什子功法了,这回只是想看看你……”
  面对程夫人的话,程思齐不知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只好道:“我不想见。大不了就把我在这儿关一辈子,我……呃!”
  嗓子里的声音被猝然掐断。
  一根细如发丝的线绳竟不知何时钻过门缝,一道道缠上了程思齐的脖子,将他的气息几乎绞死。
  程思齐眼睛倏地大睁,抬手去斩,却又被不知何处的另一根线绳勒住了手腕。
  脚下也是一紧,他整个人都被死死捆住,线绳一收,兜头砸向门板。
  房门上的符箓被这一砸震落,门板应声而开。
  一只手抓住程思齐的脑袋。
  针扎般的剧痛从按在他头顶的五根手指上传来,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程夫人。
  程夫人清丽消瘦的脸庞上泪痕未干,动作却从容狠辣,没有半点程思齐记忆里的温婉亲近。
  她一手抓按着程思齐的天灵盖,一手掐着程思齐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看着少年在半空中挣扎踢打,喉中发出嗬嗬的粗喘,微微一笑:“娘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目光朝旁边一瞟,看到了那张符箓和滚落的佛珠,“听说近日你傍上了一个术士?手段果然不错……这佛珠,可是个好东西。”
  随手捡起那枚佛珠,程夫人端详了下,收进袖内。
  不想让无厌被牵扯进来,程思齐拼命挣扎起来,吸引回程夫人的注意力。
  在他的拼命调动下,狂乱暴怒的气息在体内飞快苏醒。
  程思齐完全控制不住,刺痒在尾椎和头顶蔓延。一声嘶哑微弱的低吼从喉间挤了出来,狐尾和耳朵随之尽数炸开。
  程夫人眼中燃起一簇狂喜:“师兄让你待在软红阁果然有用。那狐妖之前住过这里,留下的气息足以引活你的狐妖血脉……虽然比不上真正的大妖,但好好炼制一番,应当也能延寿几十年,也不枉我养了这么久的便宜儿子。”
  目眦欲裂,耳膜嗡鸣。
  程思齐被窒息与体内气息冲撞的绞痛几乎折磨得失去神智,听见程夫人的话,瞳孔蓦然一缩,闪过一丝狰狞的沉黑。
  “你……你不是……我娘……”
  程夫人取出一套针,一根一根钉入程思齐的身体,手指轻轻转着针头,嗤笑了声:“我自然是你娘,只是生死面前,母子也亦能反目。你傻……怪得了谁?”
  银针钉遍程思齐全身,如刺入骨缝般,疼痛难忍。
  脖颈间的桎梏松开,程思齐摔倒在地。
  他全身的知觉都失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脚躯体都一点一点缩小变化,从头到尾成了一只真正的不足半臂长的小狐狸。
  雪白的狐毛被不断渗出的鲜血一寸寸染红。
  他张了张嘴,只能发出细弱如蚊的哀鸣。
  程夫人弯腰将他提起来,血水滴答落在地上,她随手摸了一把,道:“实话也不瞒你。在你见到那只狐妖之前,我也是想过,忘记当年那件事,忘了你是一头妖怪强迫我生下来的孩子……但你错就错在,背着我去见了他,还拿了他给的东西……”
  将程思齐掐着脖子塞进袖内,程夫人垂着眼笑了笑,神色阴冷而嘲弄:“长生不老啊……对谁不是诱惑呢?尤其是对我们这种……术士。”
  程思齐昏昏沉沉地算着无厌回来的时间,心中生怕那俏和尚也被逮了去,便挣扎着用最后的气力一口咬在了程夫人的手背上。
  “小畜生!”
  程夫人猝不及防一疼,眼睛立起,一巴掌打在程思齐的嘴上,打得小狐狸半张脸血肉模糊。
  血腥味淹没了他的口鼻与视线。
  程思齐咳了几口血,终于抵不住浑身的剧痛,抽搐着昏死了过去。
  程夫人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捡起一件程思齐掉落的衣衫将小狐狸裹得严实了,才复又塞进袖内,半抱半抄着,施施然带上房门,走了。
  下楼的时候遇见软红阁的何妈妈,程夫人悄无声息地收了脸上的冷色,换上了柔弱凄苦的眉眼,何妈妈转眼瞧见了,忐忑又不安地快步过来行礼,试探道:“夫人……可是见过小少爷了?”
  程夫人苦笑一声:“他不愿见我。”
  何妈妈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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