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辜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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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比帝国舰队上的那些人差吗？”唐狄一笑。
　　“那当然不差！他们那些平日只知道养尊处优的娃娃兵，来多少我保证就能击灭多少！”
　　“那你还担心什么？”
　　“唐将军，可我们的战舰跟人家帝国的战舰比起来，真是有点寒酸啊！”
　　“现在这个世代的战争，靠得是这里。”唐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而不是仅凭蛮力和那点破铜烂铁就可以。”
　　帝国的精锐舰队到了他们唐将军的嘴里不过就是些破铜烂铁，这让大家士气大振，纷纷畅快地大笑了起来。论谋略，论才能，AFAR军上下，可是没人不服这位人人敬仰的唐将军的。
　　远远看着唐将军谈笑风生间就将那小小蔓延的消极情绪驱光散净，秦鸣很是钦佩更加羡慕。
　　“他是个极为优秀的将才！”不知何时，云天啸来到了秦鸣的身边。
　　“唐将军在AFAR军中的威信如此之高，难道您从来都没有担心过吗？”攀比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多少寡浓而已。秦鸣有点好奇。
　　在来到AFAR军之前，秦鸣确实只知道云天啸这个AFAR军的金字招牌；可真的加入到了AFAR军之后，他才发现这个不甚被外界所知的唐狄唐将军，却更像是AFAR军的主心骨。唐狄不但深得云天啸的信任，更在将士中间很有威信。
　　“怕什么！”云天啸是个很坦荡的人，从来不干中央理政会里那群腐朽嫉贤妒能的腌臜事儿，“唐将军与我，同是为了革命理想而并肩战斗，我们之间不存在争权夺利。”
　　秦鸣不禁有些羞赧，觉得自己真是年轻莽撞，他这一问显然是把人家云天啸将军和唐狄将军的格局给看低了。
　　“倒是你，”云天啸瞥了一眼秦鸣，“真的准备好了？就这么上阵跟自家兄长厮杀吗？”
　　“我哥，他是个很好的人，一直也是个很好的皇帝。”秦鸣离家之后，还是成长了不少，如今他对秦轩的处境更多了些体谅和理解，“帝王之位，总会有很多无奈和身不由已。”秦鸣顿了顿，像是在下着某种决心，然后才语意坚定地说道，“所以，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帮助他。”
　　云天啸看着秦鸣熠熠生辉的眼眸，心底里涌起些别样的感受，好像这一刻自己也变得年轻了起来，“你们兄弟，也是有点意思。”
　　天色渐暗。
　　唐狄却睁着双眼躺在床上，心情很是复杂。
　　“阿唐，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天赋强大不是用来欺凌，而是用来保护的。”
　　秦轩低沉醇厚的声音好像又回荡在了唐狄的耳边。
　　“阿唐，你记住，我的能力越大，我的责任自然也就越大。这就是使命，我的使命。”
　　唐狄紧紧闭上了双眼，他有些不愿意再去细细回想秦轩那天说过的话。
　　唐狄返回心月星区前，最后一次接通了与秦轩的亚空间通讯器。
　　“阿唐，真正的较量，现在才真正开始！”
　　唐狄一下子就明白了，大战将至了。
　　“全面开战，迅速结束帝国与AFAR军的对立！”
　　秦轩一直都在审慎权衡。云天啸提出变革以来，一直在倡导一种他理想中的共和制度。但秦轩却很清楚，那并不是解决帝国存在问题的根本途径。当然，云天啸的这一想法跟已明显不能适应形势发展的现行精英帝制来比的话，倒是更具优势。
　　秦轩是在自己的父亲突然身亡的情况下仓促走上帝位的，一直以来，他为了帝位的稳定，都在小心谨慎地暗暗掌控能够给他提供更为强有力支撑的政治资本，只有这样，他才能不愧对帝位所交付给他的责任，带领帝国平稳过渡到更加祥和的阶段。如今，帝国的问题不能再拖，是时候速战速决，结束僵持不进的局面了。秦轩决定，现阶段不妨将云天啸的那个共和进程往前先推进一步了。
　　“具体计划。”
　　“利用帝国与AFAR军战舰的动力差距，将心月星区的那片双星黑洞区域，设计为双方交战的最终战场。”
　　“好，数据推算和模拟实战模型我尽快发给你。”
　　AFAR军与帝国舰队军力悬殊，正面交锋绝对不能陷入持久战，借力使力才是上策，这是秦轩和唐狄一直以来的共识。利用只有秦轩和唐狄才知道的双星黑洞，最大限度地消耗掉帝国的强大军力，明显就是这样的上策。只要计算精确、操作得当，人员损失也可以同时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秦轩和唐狄都不是好战分子，他们更在意整个人类的利益。
　　“另外，不要引起云天啸的怀疑，想办法扔一些AFAR军的渗透计划钓傅遇夏上钩。”
　　“明白。”
　　要想最大限度地损耗掉帝国军力，当然要调动尽可能多的帝国精英舰队参战才行。
　　这种调动，需要诱饵，足够诱惑到对方的诱饵。
　　“决战主帅，你准备用谁？”
　　此战非同小可，主帅是关键，而且还要能够与唐狄配合默契，否则一着不慎，很容易满盘皆输。唐狄一时想不出，秦轩身边可有什么人可以堪此大任。
　　“御驾亲征。”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将唐狄轰得直接一懵。
　　“不可以！”唐狄脑子虽然还懵着，却已凭直觉出声反对。
　　毫无疑问，帝王亲征，帝国精英舰队必然大张旗鼓倾巢而出。秦轩又是此战的主策划，测算和模型则出于他的手。若论起配合默契度来，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比得过秦轩和他之间的默契了。
　　“我反对！绝不可以！”
　　可这实在是太冒险了！唐狄不可能同意秦轩亲自涉险。
　　“此事已定。”秦轩却心意已决。
　　“大哥！”唐狄直接发飙了，“以身犯险的事情，我去做就可以了，你，不可以！”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天赋强大不是用来欺凌，而是用来保护的。”秦轩反而很沉静。
　　可唐狄只是执拗地摇头。
　　“阿唐，你记住，我的能力越大，我的责任自然也就越大。这就是使命，我的使命。”秦轩不急不恼，继续说服。
　　这些道理唐狄自然都是懂的，可此刻，他却一点也不想听。
　　“这场战争中，只有你我，才是可以放心地将自己的全部安危交付给对方看顾的人。”秦轩语气更加温和了下来。
　　所以，我视死如归。唐狄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必要时我们可以不惜牺牲自己，必要时我们也可以不惜牺牲对方。”秦轩的话实在有些残忍，可他的眼神很坚毅。
　　唐狄的眼睛终于发了酸，他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终于相视一笑，神情默契。
　　可一股巨大的悲伤沉没在唐狄的心底，深深地，深深地，压在唐狄的心里。
　　同样的夜晚。
　　帝都。
　　月朗星稀。
　　秦轩望着浩瀚的夜空，心情也有些复杂。
　　虽然秦嫄一力反对，可帝国中央理政会依然顺利通过了全面出击彻底剿灭云天啸叛军的决议。
　　秦轩看上去很有些志得意满的样子落在秦嫄的眼里，更加让她郁结不已。
　　“陛下，傅遇夏请战！”傅遇夏期待这一天很久了，此时自然主动请缨。
　　“陛下，戚孟梁请战！”一向有困难就躲见好处就上的戚孟梁竟然也自告奋勇。
　　“各位大臣，意见如何？”秦轩气定神闲，眼神扫过各位大臣。
　　一众大臣原本以为这主帅事宜难免冷场，不成想这傅戚二人争先恐后的样子倒好像更让他们为难一些。
　　傅遇夏身后站着的是强势的整个傅派势力，何况她还头顶皇帝陛下未婚妻的名号。戚孟梁嘛，虽然一直不温不火的，不过几个月时间里他显然上位极快，现在已是皇帝陛下跟前最红的“红人”了，何况还一直手握帝国军警两界大权。
　　左手右手看上去都是皇帝陛下的人，大臣们于是纠结了，一时难以择决。
　　傅遇夏斜睨了戚孟梁一眼，她没想到这个平素胆小的家伙在叔叔去世后，好像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呢。
　　戚孟梁倒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道，“此战战线较长，远征辛苦，傅小姐出身尊贵，这么辛苦的差事，还是由微臣辛苦一趟为陛下和帝国解忧吧。”
　　“遇夏首先是个军人，而且是个指挥经验丰富的军人。戚司令，帝国精英舰队的实战演习，好像遇夏我比你指挥的次数更多一些。”傅遇夏毫不示弱，而且还相当地看不起戚孟梁。
　　“此番宣战非同小可，精英舰队几乎需要悉数出征，戚某论能力自然是不如傅小姐的，不过是觉得这种时候中央星区更需要傅小姐这样的人才来□□。毕竟皇帝陛下……”戚孟梁不急不恼。
　　傅遇夏微微一愣，她只当戚孟梁是想与她争功，却不料他说出了这样的情由。想想也是，出征固然重要，但皇帝陛下的安危更加重要。
　　“看来好像倒是我这个皇帝没什么用，还拖累了出征一事！”秦轩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属下不敢。”戚孟梁惶恐道。
　　“遇夏，你做先锋！先替我好好挫挫那个云天啸的威风！”秦轩下令道。
　　“遇夏领命！”
　　“戚司令，你还是做你的司令，就陪我御驾亲征吧！”秦轩意气飞扬。
　　“啊？”戚孟梁大惊。
　　“啊？”傅遇夏大惊。
　　“啊？”众大臣大惊。
　　“不可！”秦嫄直接反对。宣战她已不同意了，何况还是御驾亲征！
　　“怎么？这是信不过我这个皇帝能做这个指挥官吗？”秦轩面似寒霜，语似冷箭。
　　会议厅一时有些沉默。
　　“陛下亲征必将大振士气，无往不利！”戚孟梁如梦方醒般首先表态支持。
　　“陛下亲征必可提振帝国军威，大快人心！” 不少大臣揣测着眼前的形势，自然也明白了其中关窍。帝王亲征，只怕是这位不久之前才摆脱了傅仲达制囿的皇帝陛下要大展君威、一展雄才伟略啊。这种时候怎么好阻拦？于是大家纷纷出言支持起来，可他们心里暗忖的却是这位年轻陛下现在多多少少好像有些急功近利好大喜功了。
　　傅遇夏有些犹豫，她自然不想秦轩涉险，不过想到秦轩御驾亲征，自己更可伴其左右同征共伐，似乎也非坏事。最终，傅遇夏也赞同了。
　　秦嫄的一力反对再次被忽略，今天的帝国中央理政会，她这个经济大臣既奈何不得秦轩更阻止不了秦轩了。
　　在中央理政会上意气风发的秦轩，在家里却遭遇了大姐秦嫄的冷若冰霜。秦家长姐的愤怒、伤心与失望，最终都化作了冷漠。
　　秦轩独立窗前，望着夜色如水，心底有丝丝缕缕的疲惫萦绕。这种时候，只有他的阿唐坚定地与他并肩而战。秦轩不禁有些怀念起那些与唐狄一起度过的日子，那些简单又快乐的日子。


第15章　第十四章　年少相识（上）
　　时间退回到5322年。
　　心月星区。
　　翼宿2号星球。
　　专属于这一星球的铁锈红色天空美得绚烂肆意，令人炫目。
　　这里，吸引着很多游客前来观光。
　　都城中的某一处闹市区。
　　一个约莫十来岁，脏头脏脚、瘦骨嶙峋、破衣烂衫的小男孩正在略显拥挤的人群之中奋力地钻来钻去，他身后紧追着一个骂骂咧咧、貌似还有些醉醺醺的中年男子。那男人追上时就顺势踢上一脚或是给上一拳，而那个男孩既不回嘴，也不还手，只是一味寻找着机会拼命闪避，然后全力逃跑。
　　这样的两个人很快就吸引了闹市区中很多人的目光，可却没有人对这可怜的小男孩伸出援手，反倒不少人十分嫌弃地闪避不及，更有甚者，还好事地给人下绊儿。于是，那个男孩脚下一不留神，就摔倒在了地上。那中年男子喘着粗气追了上来，然后拳脚相加地对那个男孩实施暴力，打累了就继续骂骂咧咧，骂累了则继续接着打。那男孩依旧闷不吭声，只是抱头曲腿，尽量让那些拳脚落在更抗打的身体部位上。
　　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议论纷纷，却依然无人制止。
　　“还不快住手！”终于，一个少年冲进了这围观的人群，他将那中年男人扯了个趔趄，然后手脚利落地将那男孩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再不允许那中年男人靠近。
　　他的目光很冷，这冷冷的目光先是扫过了那个施暴的男人，然后又扫向了那些围观的好事者们。
　　不过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模样，可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非常威严的气息，竟然让那些围观的人们心里生出了些羞愧之意，于是终于三三两两地散了去。
　　可那施暴的男人却并不买账，他稳了稳身体，然后就直直伸出手来，显然是想继续揪扯那躲在少年身后的小男孩。
　　少年的眉头蹙得更加深了起来，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你！停下！走开！立刻！不许再出现！”少年的声音较之前更为冰冷低沉，语气愤怒而严厉，隐隐散发出一种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抗拒他的压迫感。
　　那原本嚣张的男人不知是被唬住了还是怎么的，那原本伸向男孩的手立刻就停了下来，嘴里也不再骂骂咧咧，愣怔了似的只看着挡在那男孩身前的少年，先是打了个酒嗝，继而就面无任何表情，眼神也很木然地转了身，然后旁若无人、形似木偶般地走入了闹市区热闹的人群中，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直到那施暴男人的身影彻底走远再也看不到，少年才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复又平静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早已跌坐在地上，惊悸之下一直在瑟瑟发抖的男孩，然后转身蹲下，将声音放得极为柔和了才问道“你，要不要紧？”
　　这柔和的声音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那种令人深感威压的严厉，反而带着一种让人觉得特别安宁又特别安全的力量。可那男孩却明显仍是心有余悸，下意识地就强挪着自己的身体想闪躲，可最后就不过才从少年的身边堪堪避开些。他的两个拳头都攥得紧紧地，看得出来他是在拼命抑制着自己心中的惊恐和紧张，把自己的身体和表情都绷得僵硬来强装镇定。
　　少年没有想到，施恶的男人跑了，自己却好像成了这孩子此时惊恐与紧张的新来源。
　　他嘴角微微翘起，将整个面部的表情都放得更加温柔，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男孩的头顶，继续轻柔地问道，“你，要不要紧？”
　　还是同样的一句话，这一次声音中更多了些极为真切的关心。
　　那男孩终于抬起了头，可目光却依然警惕。
　　“别害怕，相信我。”少年的语气很坚定，笑容很灿烂，眼眸清亮似一汪深潭。
　　终于，那男孩紧攥的双拳缓慢地松了下来，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慢慢地、慢慢地松弛了下来。人才稍一放松，一波紧过一波的酸痛便开始在他的身上游走流窜。那男孩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就想硬撑着站起来，可人还没有站直，却不料一阵眩晕袭来，眼前直接就发了黑。
　　少年及时出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男孩，伸手在他额上探了下，立刻就发力将男孩拦腰抱起，快步离去。
　　“你醒了？”
　　刚刚恢复意识的男孩，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蜷着身体缩在了宽大的床铺角落里，眼神里依然还是满满的防备。
　　“不要害怕。”少年扬了扬手上的便携式医疗扫描仪，“我只是帮你做了个简单的身体检查而已。幸好，你身上的伤并无什么大碍，我也已经帮你上过药了，休息个三两天，你身上的伤应该就会全好了。”
　　不过他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可你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要想彻底将身体调养过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依他的查看，这个孩子应该长期遭受着虐打，外加，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过度疲劳。这些发现，让他很介意，也很不快。这一切本不应该发生于这个帝国之内。
　　不过，当目光转向男孩时，他立刻又恢复了温和。
　　“喏，那里有准备好的粥和小菜，你想吃的时候就吃，不过不要一下子吃太多，分几次，慢慢吃。”他朝桌子的方面努了努嘴，那里放着一个很是精致的餐盒，而且，还很大。
　　“为了上药，我大概为你清洗了一下，不过等你有精神了，最好还是彻底洗个澡。”这一次，他指着的是洗澡间的方向，“换洗衣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不过可能有点大，你先将就一下。一会儿我就去给你买些合体的新衣服。”
　　他安排得很是仔细也很是妥当，一一说明停当并确定男孩确实听明白了之后，他面带微笑朝男孩伸出了一只手，“现在，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轩。你呢？”
　　他来到这个星球之后还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这个名字。可现在，他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
　　那男孩盯着秦轩的手看了很久，久到秦轩觉得自己的手都快举酸了的时候，他才嚅嚅地吐出一个字，“塘。”
　　随即，就又低下了头，用手指轻轻地抠着自己的膝盖。
　　“是姓唐吗？”秦轩非常有耐心地继续问道，“那名字呢？”
　　那男孩却摇了摇头，然后还是吐出了那个单字，“塘。”
　　秦轩还是没能明白他到底是姓唐还是叫唐，可看那男孩紧张的样子，心想算了，左右不过就是一个代号罢了，日后等这孩子恢复好了，再细细询问也不迟。
　　“那，我就暂时先叫你阿唐吧。”秦轩朝那男孩摆了摆手，然后退出了房间。
　　秦轩看得出来，这个叫阿唐的男孩恐怕此时还处于惊恐的状态之中，还是把整个房间都留给他来彻底放松地休息比较好。
　　秦轩出门给那阿唐挑选了几件质地舒适的家居服之后，顺便又去了一个地方。他敲开了城北一栋造型独特的石头房子的房门。
　　“今天上午，我又发作了一次。”
　　“哦？原因是什么呢？”
　　“我生气了，很生气。博士——”秦轩欲言又止。
　　这幢独特的房子里住着一位博士，姓周。
　　一头花白头发的周博士与秦轩的母亲是世交，他是帝国最知名的脑科学专家。这位周博士年轻时性情有点古怪，只一心窝在心月星区的脑科学研究所里专心搞他的人脑研究，退休之后就归隐在了这栋翼宿2号星球上外观怪异的石头房子里，不过他的脾性倒是比年轻时好了许多。起码，秦轩是这么觉得的。
　　周博士是秦轩在这个星球的主治医生。平时会为秦轩进行每周一次的定期检查。如果秦轩有发作症状时，便会第一时间来找他检查。
　　可今天，周博士在听秦轩说完了整个发作过程后，却没有急着给秦轩做检查，而是拿出了一封密信交给秦轩，“你母亲刚刚发来的加密信件，你要不要先看一下？”
　　秦轩立刻就明白，这是他等了很久的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
　　母亲的密信装在一个特制的小黑匣内，他启动开关，母亲的面容便立刻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母亲的密信非常言简意赅，只对秦轩提了两个要求：正视自己具有“特异功能”这一事实；在能够完全掌控自己的超能力前，他不得擅自返回帝都。其他的事情，母亲则全权委托给了周博士向秦轩具体解释。
　　母亲的音容随着秦轩读完这封密信的内容就立刻消失不见，显然是经过了特殊的保密销毁处理，以防被别人窃取。秦轩看完信后，非常沮丧地坐在了沙发上，这样的检查结果，让他有些无措。
　　“现在，我们来正式谈一下关于你的超能力这件事情。”周博士在秦轩的对面也坐了下来。
　　理论上讲，人类能够感知和支配的感官共有6种，大多数人实际可支配的的感官却只有5种。“第六感”，这一神秘的存在，仅有非常少的精英人类才能够略微感知，自如支配“第六感”的人类则亘古罕见。
　　“我们先从你的先祖说起。”基因遗传，对于现在的秦轩来说可能更容易接受一些。
　　在帝国科研史上，记载有两位能够自如支配“第六感”的卓越人类。这些在脑科学历史上异常宝贵的科研数据，帮助帝国在人类大脑功能研究方面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这仅有的两人之中，就有一位是秦轩的先祖。这位帝国开疆先祖在位时曾大力支持脑科学研究的开展，还推动立法禁止使用“第六感”超能力，并直接推动了一项针对防御此类超能力的外置可穿戴设备的研究。
　　但自此之后的470多年间，无论是秦氏家族，还是整个帝国，都没有再发现具有这种自如掌控“第六感”超能力的人。于是，法案逐渐被人遗忘，防御设备研发也早已停止。
　　到了现在，帝国上下已经鲜少再有人知道这种超能力的存在，仅有少数脑科学领域的科研专家接触过少量记载资料。而周博士正是其中的一位。
　　“秦轩，第六感超能力，本身并无善恶对错之分。”周博士语重心长地说道。
　　就目前帝国学校普及的脑科学常识来说，普通人的大脑中都存在着一块“未激发”的区域功能。而秦轩的这一区域，经反复的检测验证，则属于已被“激发”的状态。这一脑区的功能是伴随语言中枢活动而发出一种特殊的脑电波。这种脑电波对绝大多数人的大脑会产生深刻影响，仅有极少数天生免疫的人类大脑不受影响。
　　“通俗地来讲，就是说你的这一第六感超能力可以‘说服’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