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妖宅-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的小道，因而迷了路，回不了家。大哥可愿行行好，为小女子引路？”
　　更夫哪碰上过这等好事，忙满脸堆笑道：“愿意愿意！不知小姐家在何处？”锦幽青葱玉手遥指西面，娇声道：“镇西王家。”更夫闻言，忙应了一声，殷勤地引着锦幽往西走去。
　　傅长淮倒是早习惯了锦幽这变脸的神技，萧含誉和离青则看着锦幽弱柳扶风般的背影目瞪口呆……这果然很符合锦幽姐姐女妖的身份……
　　天色不早了，傅长淮拍了拍两个呆愣在原地的妖精说道：“好了别看了，锦幽一会儿就会回来，赶紧把青石撬出来才是。”
　　其实真正干活的也只有傅长淮一人，离青现在只是虚体，无法做这些。而萧含誉，傅长淮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做这些粗重活？于是在两个妖精关切的目光下，傅长淮气喘吁吁地终于把青石给完好无损地撬了出来！
　　傅长淮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将青石抱了起来，对着离青问道：“接下来呢，直接把这个送到方家？”离青感激地点了点头：“嗯！”
　　这会儿，锦幽也骂骂咧咧地回来了：“老流氓！竟然敢调戏老娘！真是活腻了！”萧含誉闻言瞪大了眼睛问道：“锦幽姐姐，你把那更夫怎么了？”锦幽哼了一声：“被我迷晕了，扔进了茅厕！”萧含誉“噗嗤”笑了出来，露出崇拜的眼神。
　　万事俱备，傅长淮便抱着青石，带着三个妖精往巷东的方家走去。方家的大门虚掩着，竟也不怕贼偷？傅长淮一手抱着石板，一手尽量轻缓地推开了大门，将青石放到了方端澄的卧房门口，便带着含誉和锦幽赶紧离开了。
　　离青没舍得走，想要留下来陪一陪方端澄，看看他睡着的样子。可没等离青穿墙而进，屋子的门却被打开了……
　　被外头动静惊醒的方端澄，简单披了外衣，想出来看看情况，可刚一开门，却发现门前地面上多了一块极为熟悉的青石……方端澄连忙四顾，却没有看到那朝思暮想的身影。
　　方端澄颤抖着蹲下身，抱起那块斑驳而亲切的青石，顿时老泪纵横……清冷的月光落在他斑白的鬓发，更是平添几分苍凉。方端澄温柔地抚摸着怀里的青石，几近哽咽：“离青……离青，你终于回来了……”


第34章　与子偕老
　　离青今日已经无法再变成人形，纵然心中心疼酸涩，却也无计可施。方端澄抱着青石呆呆地坐在门口，离青也陪着他一起坐着。
　　夜风吹乱了方端澄鬓边斑白的碎发，离青伸手想帮他拢一拢，却只碰到一片虚空……离青无声地叹了口气，暗下决心要努力修炼，早日借铜铃之力，做到长时间维持人形。
　　方端澄魔怔一般抱着青石在门口坐了两个时辰，丝毫不肯回去休息。离青看着心疼不已，怕他身子吃不消，可又无法让他听到自己说话。
　　离青急得皱紧了眉头，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间，他灵机一动，看了眼被方端澄小心抱着的本体……过了一会儿，青石板上渐渐沁出水渍，隐约凝成了几个字……
　　方端澄感觉到手中的青石突然有些湿润，接着屋子的烛光仔细瞧去，竟发现上头显出了熟悉的字迹，一如当年自己蘸着水在青石板上写的字。方端澄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定了定神念着石板上的字迹：“早些……休息……”
　　离青见方端澄注意到了青石上的字迹，终于舒了口气，继续显现出字迹来。方端澄全神贯注地看着石板，发现上头又变幻了字迹：“我会……心疼……”
　　离青还是不放心，最后又属了名。方端澄一字一顿，念着这个朝思暮想的名字，声音微微发着抖：“离……青……”方端澄紧紧地抱住怀里的青石，坐到床榻上，和衣睡下，声音却早已哽咽：“离青，我们一起睡吧……”
　　纵然方端澄此刻感觉不到自己，可离青还是躺上了床榻，从背后环抱住方端澄，温柔地应了一声：“好……”
　　天蒙蒙亮，方端澄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害怕昨夜的一切只是虚妄，一场失而复得的美梦。可看到怀里的青石，方端澄终于悄然舒了口气，还好，青石还在……
　　方端澄昨夜吹了大半宿的风，此刻头有些微微胀痛，他随意揉了揉头上的穴位，准备起身去学堂告个假，他要在家里等离青回来。可还没等他起身，却有一双纤长细腻的手抚上了他头上的穴位，温柔而仔细地按了起来。
　　“离青……”近乡情怯，方端澄颤抖着唤了一声，甚至不敢回过头去验证。离青手上的动作更是温柔了几分，轻声笑了一下：“端澄，我在。”
　　方端澄握住离青的手，缓缓地转过身，眼中闪现出一丝泪光。方端澄小心翼翼地把离青搂在怀里，生怕他又突然不见：“青儿，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数月后，青川书院新来了一位清秀的学子，因其为人温和有礼，深受同门学子们的欢迎，连书院里的先生们都很是照顾他，特别是平时不苟言笑的方先生，见着他也不经意露出一丝笑来。
　　“诶！黎青！昨日方先生让我们回去背诵的诗，你背会了吗？”黎青想到这就有些好笑，何止背会了，简直倒背如流。特别是最后几句，方端澄搂着自己足足念了半宿，愣是不肯撒手让自己休息！
　　黎青随手翻着手中的书页，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声：“嗯，背会了。”坐在黎青前头的学子忙恳求道：“若是方先生抽到我来背诵，黎青你可要偷偷提醒我啊！”
　　黎青想说，你们都不用担心，今天你们那方先生肯定是喊我起来背诵，但他想着这事也没法解释，便随口答应道：“没问题。”
　　突然，原本嘈杂喧闹的学子们突然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黎青抬头看去，果不其然，是方端澄捧着书卷过来了。
　　方端澄威严地扫过一众调皮的学子，神色冷峻，唯有在黎青的方向停留时，目光才会变得温和几分。方端澄有些不舍地收回了目光，翻开书卷，清了清嗓子说道：“昨天教的诗，大家还记得吗？”
　　回去根本没温习的学子们，面面相觑，都有些心慌。幸好方先生没有直接点人起来背诵，而是自己先念了几句：“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于以求之，于林之下……好，接下来的几句……”
　　见先生目光扫过来，下面的学子们纷纷低下了头，生怕被先生点名起来背诵。方端澄却丝毫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而是目光灼灼地望向了黎青，微微显出一丝笑意：“黎青，你来背。”
　　果然……黎青认命地站起身，迎着方端澄热切的目光，嘴角不由地勾起浅浅的笑来，他一字一句认真地念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念完这句，他突然有些晃神，想到了昨晚和方端澄的对话：“为什么给我改名叫黎青呢，原来的名字不好吗？”
　　那时候的方端澄，身体下意识颤了一下，紧紧搂着自己沉声道：“不好！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虽然我已经老了，而你还是这么年轻，但是……黎青，陪我走完这一生，好吗？”
　　站在学堂中背诵着诗句的黎青，突然心底有些发酸，他没有接着背诵下一句，而是深情地望着方端澄的眼睛，喃喃地又念了一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35章　往事如烟
　　酷暑早已过去，天气日渐凉爽。萧含誉站在窗边百无聊赖地听着屋外清脆的鸟叫，突然感慨道：“离青哥……”“嗯？”“咳……离青现在去方先生的学堂念书了，一定很有趣。”
　　傅长淮上前从背后搂住小家伙的腰，把下巴蹭在他的脖子上，好笑地说道：“怎么？你也想去学堂念书？”
　　萧含誉摇了摇头，蔫蔫地说道：“不想，我脑子差，记不住那些东西。”虽然萧含誉说的都是事实，可傅长淮还是昧着良心安慰道：“谁说的，我家宝贝儿聪明着呢！”
　　听到这一本正经的奉承，萧含誉憋不住笑了起来：“你就知道哄我！”萧含誉看了一眼身旁的文房四宝，有些怀念道：“当年，长……陆少爷还教过我念书，但我实在是学不会……”
　　傅长淮闻言，双眼警觉地一眯，不轻不重地在萧含誉腰间捏了一下，语气很是危险：“陆家少爷还教你念过书？嗯？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萧含誉自知失言，惊慌地回过身，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陆少爷不喜欢我的！”
　　可这番解释非但没让傅长淮放下心来，反而脸色更是黑了几分，他沉下了脸，声音冰冷：“那就是你喜欢他……是吧？”
　　萧含誉暗道一声要糟，连忙主动搂住傅长淮的脖子，软软地叫了一声：“长淮哥哥……”
　　傅长淮依旧面如寒霜，冷哼了一声道：“现在喊哥哥已经没有用了……”萧含誉胆战心惊地睁大着双眼看向他，怯生生地说道：“叫什么都行，长淮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傅长淮心一软，险些就败在小家伙可怜巴巴的语气里，可他还是狠了狠心，冷声说道：“什么都行？”
　　萧含誉见有转机，连忙点头道：“嗯！”傅长淮这才勾起一丝邪笑，凑近含誉的耳畔，舔了下他的耳垂，沉声说道：“那叫声相公我听听。”
　　“什……什么……”萧含誉白皙的脸瞬间染上红晕，结结巴巴连话都不会说了。傅长淮不满地哼了一声：“你自己说的，叫什么都行。”
　　萧含誉害羞地支吾了一会儿，可看着傅长淮紧绷的脸色，顿时下定了决心。萧含誉勾着傅长淮的脖子，踮着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乖巧地喊道：“相公！”
　　可傅长淮还是冷着脸，似乎并没有多少松动。萧含誉这会儿也有点委屈，自己都这样了，长淮还是板着脸……萧含誉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瓮声道：“长淮……你别不理我……”
　　这一下，傅长淮彻底败下阵来，他紧紧地将小家伙搂在怀里，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含誉，你现在是我的，不许再想着别人，知道吗？”
　　萧含誉拿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乖顺地答应道：“知道了！那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嗯……相公！”
　　傅长淮被萧含誉这一声喊得血气上涌，他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小家伙横抱了起来，抱到床榻上。昨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萧含誉忙惊慌地说道：“长……长淮……我们不能白日宣……唔！”
　　该宣不该宣的，也都宣完了。萧含誉累得沉沉陷入了睡眠，而傅长淮则精神满满地看着小家伙的睡颜。
　　在一起这么久了，萧含誉睡觉时的小习惯却始终没有改掉，每次睡着时总会不自觉攥住傅长淮的衣角，如若对方未着一缕，就搂着长淮的腰不肯撒手。
　　傅长淮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很是享受。可看着小家伙这么战战兢兢睡着时候还怕自己跑掉的模样，又是心疼得不得了，忍不住轻柔地抚摸着含誉铺满锦枕的长发，心底一片柔软。
　　萧含誉倒是没有睡上多久，傍晚时分，他便被生生饿醒了……原本作为妖精是不会觉得饿的，可这些日子实在被长淮养得太好，一顿不吃就不自觉地犯饿。萧含誉一手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手摸着瘪瘪的肚子，委屈地噘起了嘴。
　　傅长淮见小家伙这模样，就知道他肚子饿了，宠溺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柔声说道：“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萧含誉这才满意地笑眯了眼，乖巧地点头道：“好！”
　　过了一会儿，傅长淮端来一碗香喷喷的饭菜，萧含誉一闻就知道是锦亭姐姐的手艺，立马眼泛光芒，乐滋滋地盯着饭碗挪不动眼了。
　　傅长淮看着萧含誉这可爱劲儿，实在是喜欢得紧，都没舍得让小家伙动手，而是自己体贴地给萧含誉喂着饭。萧含誉显然也是被宠习惯了，看着傅长淮递来的一勺饭菜，就伸长脖子津津有味地吃了下去，满足地眯起了眼。
　　等到碗里的饭见了底，傅长淮贴心地帮小家伙擦了擦嘴，这才开口道：“过几天县城里有节庆，我带你去看灯会吧。”
　　揉着圆鼓鼓的肚子瘫在床边的萧含誉，闻言立即端坐了起来，兴奋地说道：“好！长淮你最好了！”
　　傅长淮就知道小家伙肯定会很高兴，他得意地笑了笑，随即引诱道：“叫我什么，嗯？”吃饱喝足又能出去玩的小妖精，连脑子都好使了几分，连忙讨好地喊道：“相公！”


第36章　万家灯火
　　要说青石县的灯节，本不是什么正经年节。旧时县城里来自五湖四海的采石工，因着思念故乡，便商量着挑了个日子张灯结彩，相互庆贺，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的灯节。
　　各地的灯笼自有特色，各不相同，这灯节办着办着，来自不同地域的人们就开始了斗灯的玩乐，谁家的灯笼最奇巧，便能拔得头筹，获得不菲的奖赏。因此这本来籍籍无名的灯节，越发盛大热闹，甚至把中秋元夕都给比了下去。
　　傅长淮因缘际会来到青石县定居下来，也是头一回来瞧瞧这大名鼎鼎的灯节是什么光景，自然也要带着自家小妖精来看个热闹。好在有五行编绳手链压着妖气，萧含誉也不用躲在寒玉里头，可以正大光明地出来玩耍。
　　这么有趣的节日，锦家姐妹当然也想跟着来，傅长淮不好回绝她们，又不想让她们碍着自己和含誉亲密相处，只好吩咐锦家姐妹自己玩耍去，离他俩远一些。
　　锦家姐妹非常识相地相互牵着手，嬉笑着去赶灯会了，留下傅长淮得偿所愿地牵着自家小妖精悠哉悠哉地在繁华的城中游赏。
　　灯市人流如潮，平日里出不得闺门的姑娘小姐们今夜都能自由地逛灯会，如同离笼的小鸟儿般撒欢。而萧含誉自生了灵智后从没看过灯会，这会儿更是见着什么都稀奇，恨不得把灯市上所有的小玩意儿都买回去！
　　“长淮长淮！你看这个小杯盏！五颜六色的好漂亮！”看着小家伙晶亮惊喜的眼神，傅长淮不禁也笑得开怀：“这是琉璃盏，喜欢吗？”
　　店家见两位仪表堂堂的公子看上了自家铺子里的东西，连忙殷勤地上来介绍：“公子好眼光，这琉璃盏可是稀罕物，整个县城只有我们铺子里有！”
　　说到这，店家拿起一个琉璃盏，靠近店里挂着的灯笼，灯笼的暖光透过剔透的琉璃盏，映射出七彩斑斓的光芒，看得萧含誉跳着脚惊呼了起来：“太好看了！”
　　傅长淮被萧含誉孩童般的天真模样给逗乐了，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对店家说道：“给我取一对琉璃盏，打包起来。”店家忙殷切地应了下来，挑了两个最精致的琉璃盏好生包装着。
　　萧含誉跟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儿似的，乐得嘴角翘得弯弯的。傅长淮难得见小家伙这么开心，自己也笑得更欢了。若不是店里头还有别人在，傅长淮恨不得搂住小家伙狠狠亲下去，讨个奖赏！
　　付了钱离开了店铺，傅长淮提着木盒子装着的琉璃盏，带着小家伙继续往灯市深处逛去，不知是不是斗灯比赛即将开始了，原本悠然的人群变得涌动起来，纷纷往前方挤去。
　　一时间游人摩肩接踵，推推搡搡，傅长淮怕小家伙给挤丢了，正想牵住萧含誉的手，可一回头，他却发现，萧含誉不见了！
　　傅长淮眉头一皱，暗恨自己没早些牵住萧含誉的手，这下可好，这么多人，找起来可实在不容易！自己还把锦家姐妹给支走了，早知道就让她们跟上来，也好帮着照料萧含誉。
　　可懊悔归懊悔，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小家伙找回来。傅长淮被挤在人群中看不清四周的情况，只好离开人群，寻到一家茶馆，往二楼的窗边走去，站在高处，总好找些。
　　傅长淮先前怕萧含誉被别有用心的术士惦记上，将他身上的妖气该压制的压制，该隐藏的隐藏，这会儿自己也没办法用小纸人去寻他了。傅长淮心道，以后带小家伙出来，必须在他身上留张引路符才行！
　　勉强平复了一下纷乱焦躁的思绪，傅长淮凝神向人群和店铺望去，行人实在太对，挤挤攘攘，看得傅长淮眼都花了还没有发现。找了好一会儿，傅长淮终于在一个小铺子旁边看到了萧含誉的身影，小家伙正在挑选着什么东西，认真得不得了。
　　傅长淮深吸一口气，撒腿就往茶馆楼下飞奔而去，生怕赶到的时候小家伙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好不容易挤过人潮，到了方才看到的小铺子，萧含誉已然挑选好了东西，乐滋滋地回身准备离开。
　　萧含誉往四周望去，惊诧地发现长淮不在身边了，惊慌失措地在人群中呆呆站着，不知该往哪边走。人潮涌动，差点又把小家伙挤走，吓得傅长淮加快了步伐，这才即使赶到了萧含誉的身边。
　　傅长淮一把拽住萧含誉的手，额上已经沁出了密密的汗，他不禁有些恼怒，冷着脸呵斥道：“乱跑什么！这么多人挤丢了怎么办！你又不认识回家的路，到时候被人拐了都不知道！”
　　萧含誉方才也是吓坏了，这会儿更是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只是战战兢兢地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傅长淮。
　　傅长淮见人群太拥挤，没细看西就接了过来，先把小家伙拉到了空旷一些的地方，这才看向手里的东西。可一见着手中精巧的五色丝缕，顿时沉了脸色：“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萧含誉被他吼得有些心慌，老老实实地说道：“店家说，这叫长命缕……我见它和我手上的编绳手链有些像，而且名字吉利……所以……”
　　傅长淮最见不得小家伙委屈的模样，这会儿纵然气得不轻，语气也尽量放缓了些：“所以，你想把它买下来送给我？”
　　萧含誉乖巧地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傅长淮被他气笑了，只好耐心地解释道：“长命缕是人类用来挡兵灾驱邪祟的，别的妖精鬼怪避而不及，你还去把它买回来，你可真是……”
　　“啊？我……我不知道……”萧含誉听得一惊，小脑袋垂得更低了。知他一番心意，傅长淮也拿这单纯的小家伙没办法，伸手在长命锁上画了个法阵，确保这东西不会损害萧含誉的身体，这才递给了萧含誉道：“好了，现在没事了，给我系上吧。”
　　萧含誉闻言，这才恢复了笑颜，乐滋滋地接过长命缕，贴心地给傅长淮系在了手腕上。傅长淮满意地看了看两人手腕上相似的五色丝缕，牢牢地牵住了萧含誉的手，这回可不能再弄丢了……


第37章　玉壶光转
　　路上行人争先恐后地往斗灯大会的场地跑去，生怕去晚了占不到好位子看斗灯，倒是没人注意到举止亲密的两个大男人。
　　这一年一度的盛典，傅长淮想着也该带小家伙好好瞧瞧，便紧紧地牵着萧含誉的手，找了个能看清台上情况的地方站定了。
　　过了一会儿，参加斗灯的灯笼铺子都派了人在场边候着，手中的灯笼都用黑布遮着，看不分明，只等斗灯时惊艳亮相。
　　可斗灯的队伍里，傅长淮却发现了两个有趣的人，一位白衣男子手里提着灯笼，大概不太习惯如此人数众多的场面，紧张得额头冒出了汗来，而他身旁的黄衣男子，亲昵地用衣袖给他擦了擦汗，脸上满是宠溺。
　　猛然间，黄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手上擦汗的动作一滞，神色警惕地往傅长淮的方向看来。傅长淮没有移开目光，反而意味深长地朝男子笑了一下，心中暗道：有趣，这家伙，不是人……
　　黄衣男子下意识地拉了一下身旁的白衣男子，自己则迈了一步挡在白衣男子的前面，面色冷峻地和傅长淮对视，倒是把傅长淮乐得不轻。
　　傅长淮收回了目光，淡然地看向台上，斗灯大会已经开始了，抽到了第一个上场的人已经缓缓将黑罩子打开，将自家最为精致的灯笼展现在众人面前。
　　看清了此人手中的灯笼，台下众人顿时一片惊呼。只见这灯笼与寻常不同，乃是用丝绢精巧制成的仕女美人，凤眸微挑，眉目含情，端的是惟妙惟肖！
　　提着灯笼的人看衣着大概是铺里的伙计，平日里招揽客人练就一张好嘴皮子，吹得自家灯笼是天上有地下无：“咱们这灯笼可是天蚕丝制作，连架子都是精挑的湘妃竹，提供仕女图画稿的，更是宫里头极受宠的画师，天下之大，能做出这灯笼的，只有我们一家！”
　　台下的群众闻言不断鼓掌赞叹，倒是在场边候着的其他铺子的伙计们，对着牛皮嗤之以鼻，迫不及待地想上场展示自家的灯笼！
　　接下来的几位伙计展示的灯笼，都不负众望，纸绢琉璃、水晶珠帘、人物花草、鹿鹤瑞兽……奇巧斗艳，直看得台下众人惊呼不已，眼花缭乱。
　　在观众们高涨的情绪中，斗灯也进入了尾声，还没上场的只剩那位看上去有些紧张忐忑的白衣男子。一旁的黄衣男子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抚着他的紧张不安。
　　白衣男子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上了斗灯台，一直在旁边静坐观看的灯会主办者赵老爷，见到来人立马起身恭敬热络地说道：“哎哟，梧州何掌柜！您赏脸，亲自上台来斗灯啊，快请快请！”
　　台下的群众不明就里，纷纷盯着这个年轻的掌柜仔细打量，看得这年轻人很是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一旁其他铺子的伙计们却脸色一变，交头接耳小声谈论了起来：“梧州何掌柜，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