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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妖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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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群众不明就里，纷纷盯着这个年轻的掌柜仔细打量，看得这年轻人很是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一旁其他铺子的伙计们却脸色一变，交头接耳小声谈论了起来：“梧州何掌柜，莫非是做出了光转灯的那位……何远志？”
何远志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感到惊慌不安，忙转头看向那抹熟悉的身影。黄衣男子温柔地笑望着他，鼓励般地朝他点了点头。何远志回以微笑，这下平稳了一下呼吸，将手中覆盖住灯笼的黑罩子小心地取下。
看到里头的灯笼，众人不免有些失望，只是个普通的六角宫灯罢了，还没前头制作成戏楼子模样的灯笼来得精巧繁复，群众不免感到兴致缺缺。
何远志料到大家会有这种反应，也没在意，只是径自将灯笼里头的蜡烛点燃。没过一会儿，随着蜡烛燃烧的热气渐渐蒸腾而上，这六角宫灯竟然开始缓缓转动了起来！
“天呐！那灯笼竟然会自己动！”“太神奇了！”何远志浅笑了一下，将灯笼提着走了几步，靠近了斗灯台背后的粉墙。一时间，转灯中的烛火映着灯笼壁上描画精致的图案，照在了一旁的粉墙之上！
灯笼无风自转，粉墙上的画面也不停变幻，每一面都画着一位身着藤黄色衣衫的俊朗公子，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是端庄温和的模样，看得出下笔之人极为用心。
本来热闹喧嚣的人群，此刻全都鸦雀无声，惊奇地盯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何远志清了清了嗓子，有些羞怯地说道：“这……这叫做夜照灯，是为了我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做的。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如今的我，和这盏灯笼……”
傅长淮看看粉墙上的公子画像，又看了看候在场边的那位黄衣男子，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傅长淮不禁觉得好笑，凑向萧含誉身边轻声道：“这个小伙子有意思，别人都是宣传自家的灯笼，他倒好，借着斗灯大会跟相好的男子告白，你说有趣不有趣？”
没有等到萧含誉的应答，傅长淮疑惑地接着周围灯火的微光看向他，只见小家伙呆愣地看着台上的那盏夜照灯，目光里满是期冀和喜爱，傻傻盯着不住转动的灯笼挪不开眼。
傅长淮心思微动，试探地问道：“这灯笼，喜欢吗？”萧含誉目光舍不得离开光转灯，沉醉地说道：“嗯，很喜欢……”傅长淮看了眼台上的何远志，又看了眼守在一旁的黄衣男子，心里默默有了盘算……
第38章 海棠糕
夜照灯一出，斗灯大会的“灯王”之称毫无悬念地便落到了何远志的头上。光彩地领了斗灯大会的奖赏，何远志迫不及待地提着灯笼走下台，回到了黄衣男子的身边：“夜照，我们回去吧！”
“好。”秦夜照温柔地揽过何远志的肩膀，带着他穿过拥挤的人群。沿路有不少人拦住何远志，想要重金买下他手中奇巧无比的灯笼，可何远志却一一回绝了：“夜照灯世上唯此一盏，不会卖与他人的。若是大家对灯笼感兴趣，可以赏光到我们灯笼铺里去看看走马灯。”
秦夜照每每听到这话，都会得意地露出个笑来，引得路旁的佳人小姐们侧目娇笑，暗送秋波。可这位俊朗优雅的夜照公子，却丝毫不将目光分给其他人，而是自始至终深情地望着身边的何远志。
斗灯大会结束，人们也纷纷准备各自回家休息，傅长淮也牵着自家小妖精往落脚的客栈走去。
萧含誉显然还没从方才的斗灯大会回过神来，一路上连两边的小吃摊都视而不见，依旧兴冲冲地夸赞着那盏夜照灯：“长淮长淮，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灯笼！不仅会自己转动，还能在墙上映出人像来！真希望能要一盏啊……”
傅长淮目光宠溺地看着自家天真的小妖精，这模样，哪像妖怪，分明就是个涉世未深满怀新奇的小公子！傅长淮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说道：“好了别想了，玩了这么久，饿不饿，给你买些海棠糕吃？”
听傅长淮这么一说，萧含誉摸了摸晚饭时吃得圆鼓鼓的肚子，好像真的又饿了？闻着两旁食物的香气，萧含誉思绪慢慢从灯笼上转回来，乖巧地说道：“好！”
虽然这会儿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但傅长淮还是不放心小家伙，连买个海棠糕都要牵着萧含誉的手不肯放开。
做海棠糕的大娘目光诧异地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倒也没多嘴，本本分分地在模子里倒上面浆，又舀进一勺磨得细腻的红豆沙，放在火上渐渐蒸烤成型。面浆和豆沙甜甜的香气钻进萧含誉鼻中，勾得小家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不容易等海棠糕做好了，傅长淮付了钱接过油纸包，带着小家伙继续往回走。萧含誉迫不及待地想去拿他手里的海棠糕，可傅长淮却拎着油纸包躲了躲，忙说道：“乖，别碰，刚出炉可烫着呢，先凉一会儿再吃。”
萧含誉听话地缩回了手，可目光还是黏在油纸包上依依不舍。傅长淮看着小家伙实在好笑，只好打开油纸包，轻轻地吹散上头的热气，好让海棠糕凉得快些。
吹了一会儿，傅长淮摸着不是太烫手了，这才递给一脸馋样的小妖精。萧含誉高兴地接过海棠糕，迫不及待一口咬了下去，软糯的红豆沙顿时充斥在他口中，甚至有一些溢出了嘴角，甜得小家伙乐滋滋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两人正好走到了巷子的拐角处，左右无人，灯火阑珊。傅长淮看着小家伙单纯的模样，心动不已，情不自禁就将萧含誉一把压在了墙壁上，缓缓凑近，伸出舌头灵巧地舔净了他嘴角的红豆沙。
萧含誉冷不防被傅长淮这么一闹，羞得红透了脸，下意识地偏过了头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做什么……”
傅长淮凑在萧含誉耳边嘶哑着说道：“尝一尝味道啊。”随即，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轻笑了一声说道：“嗯……很甜……”不知是在说红豆沙，还是自家小妖精……
萧含誉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想了一会儿，举着手里的海棠糕递到傅长淮嘴边道：“那……这个给你吃。”
傅长淮看着小家伙明明还没吃够，却把海棠糕让给自己的乖巧模样，实在是喜欢得紧。他低头咬了一小口糕点，却不咽下去，而是再次凑近萧含誉，嘴对嘴将糕点喂进了小家伙的口中。
萧含誉感受到傅长淮温热灵巧的舌头将甜香软糯的糕点送了进来，还不安分地缠着自己的舌头逗弄了一会儿，这才意犹未尽地收了回去。萧含誉含着口中的小块海棠糕，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咽了下去，低下头一声不吭，白皙的脸庞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傅长淮终于不逗他了，牵着萧含誉的手继续往回走。萧含誉手里拿着剩下的海棠糕，思绪却全都飘到傅长淮身上去了。傅长淮看他好半晌没继续吃，只好提醒道：“快吃吧，凉透了就不好吃了。”
萧含誉全然没管手里的糕点，他转头看了看傅长淮，突然停下脚步，踮着脚尖凑在傅长淮的脸上亲了一下，红着脸羞涩地说道：“长淮……我最喜欢你了！”
第39章 宵烛夜照
灯节过后，傅长淮带着萧含誉和锦家三姐妹又吃喝游玩了两三日，这才尽兴而归，回到了青川。
可傅长淮却始终惦记着一件事，和萧含誉相识了这么久，情意相通，吃也都里外吃透了，可还没给小家伙送过像样的定情信物。
傅长淮本想把自记事起便戴着的寒玉送给自家小妖精，可萧含誉却执意不肯要，说是寒玉要留在自己身边才有意义。寻常的信物那是送女子的，送自家小妖精也不合适，倒是灯会上的那盏灯笼，小家伙看上去很是喜欢……
思量了好一番，傅长淮决定瞒着萧含誉给他准备一个惊喜，既然是惊喜，就不能让小家伙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含誉，我得去梧州城一趟，定制些要紧的法器。好在梧州不远，约莫明日就能回来了。”
萧含誉这些日子天天和傅长淮黏在一块儿，冷不防听到要分开两日，嘟着嘴很是舍不得：“就不能带我一起去吗，我待在寒玉里，保证不添麻烦的！”
傅长淮差点被萧含誉的小眼神看得心软，但为了这个惊喜，傅长淮还是狠心拒绝了：“这趟不行，法器对你的身体有损，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嗯？”
原来长淮是担心自己……听到这话，萧含誉也不好再胡闹坚持了，乖巧地放开了攥着傅长淮衣角的手，说道：“好，我等你回来。”说罢，便神情落寞地找了个角落乖巧地坐了下来。
萧含誉的这番举动，却让傅长淮更觉心疼，他上前搂住自家小妖精缠绵地亲吻了一番，揉着萧含誉的脑袋极尽温柔缱绻地说道：“我家宝贝儿怎么就这么惹人疼呢……”
倒是萧含誉噘着嘴推了傅长淮一下，语气带了几分关切：“早去早回，天黑了路上危险。”自家媳妇儿真是乖巧又贤惠！傅长淮忍不住又缠着萧含誉亲了一回，这才上马离开，向梧州行进。
从青川到梧州，沿途道路平坦宽阔，傅长淮行路颇为顺畅。不过，离梧州不远处有个灵气充沛的树林，里头修为高深的妖怪不在少数，倒是要多加防范。
傅长淮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符护在身前，机警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可这一趟，妖怪们都极为安分，收敛了妖气躲在暗处。就连一些生性顽劣的小妖也畏首畏尾，丝毫不敢来找捉妖师的茬。
傅长淮很是疑惑，这群妖精似乎在忌惮着什么……又行进了一段路，傅长淮这才发现了其中的缘由，只见密林深处，竟然有人安了个捉妖的法阵，威力极大，很是凶险，就算是千年修为的大妖，落入此法阵恐怕也只能束手就擒。
奇怪，最近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妖物为祸百姓啊，这么大费周章的，究竟为了什么？傅长淮摇了摇头，绕过这个法阵，继续往梧州城行进。
一路通畅，到了梧州天色还亮堂着，傅长淮却没有急着去何家灯笼铺，而是找了家客栈落脚，先休息了一会儿。去灯笼铺可急不得，有些事情，需等到夜里……
何远志赢得了“灯王”之名，灯笼铺里的生意越发红火起来，小松小竹两个伙计根本忙不过来，何远志只好又招收了几个新伙计。这会儿天色已晚，做掌柜的却还在铺子里亲自教导伙计扎制灯笼。
“独守空闺”的秦夜照很是幽怨，当初给何远志开了个灯笼铺子，纯粹是为了让他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不指着他拿这赚钱。可这会儿，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家媳妇儿都忙得不着家了！
秦夜照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看着自己隐隐现出微光的腰腹唉声叹气，若不是自己到了夜里会变成这副模样，自己好歹能去陪着远志看他扎灯笼。上回为了跟去斗灯大会，腰上紧紧缠了七八层布料，差点没把自己给勒死！
可在这时，秦夜照突然听到墙头传来细微的动静！他警惕地站起身，凝神注视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却看到一个人影正悠悠然坐在墙头，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笑得意味深长……
秦夜照瞳孔骤缩，心头一凛，这人分明就是斗灯大会那日隐藏在人群中的……捉妖师……秦夜照原以为那晚他没有动手算是放过了自己，却没料想，他竟然跟到了梧州……
看着秦夜照满含戒备和敌意的眼神，傅长淮却像逗雀的鹰隼似的，幽幽说道：“熠耀、景天、宵烛、夜照……人类对萤火虫可真是厚爱，取了这么多好名字。是吧，夜照公子……”
第40章 同道中人
秦夜照被捉妖师识破了真身，脸色骤然冷峻下来，他悄然运起周身灵力，大不了殊死一搏！
傅长淮却眉眼含笑，玩闹似的从墙头灵巧地跳了下来，摆了摆手安抚道：“别紧张啊，我又不是来捉你走的。”
一个捉妖师从青川追到梧州，不是来捉自己又是如何……秦夜照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冷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傅长淮缓步走上前，秦夜照觉得压迫感愈发强烈，险些让人窒息。可这捉妖师说出的话，却又让秦夜照哭笑不得：“一盏灯笼。”
“什么？”秦夜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丝毫不敢轻敌，凝聚周身灵力的手掌护在胸前，随时准备全力一搏。
傅长淮心中暗笑，这妖精凭着几百年的灵力，还想和自己打一仗？连锦家姐妹近千年的妖力，都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傅长淮这次来是有求于人，语气尤为和善：“放心，我此行真的没有恶意，我就是来拜托你一件事……”
秦夜照将信将疑道：“什么事……”傅长淮一本正经地请求道：“那日斗灯大会上，何掌柜展示的夜照光转灯，我内人很是喜欢。我这次来，是想托何掌柜再做一盏类似的灯笼，送给内人做礼物。”
秦夜照犹疑地沉默了片刻，那盏灯笼凭何远志的手艺，其实并不算费事，但夜照灯是两人定情结缘之物，故而秦夜照一直没肯让何远志再做给别人……
傅长淮见他还在考虑纠结，便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你本体特殊，就算变成人形，依旧掩盖不住身上的光，没错吧？若是你帮我求得一盏灯笼，作为回报，我便教你隐藏之法，如何？”
被戳中软肋的秦夜照，神情顿时松动了几分，他无奈地看了一眼腰腹上莹黄色的光芒有些动摇，但他没有轻易答应，而是继续试探道：“你要灯笼，自己去铺子买就是了，为什么会找上我？”
傅长淮却是朗声一笑，神秘地说道：“你跟那位何掌柜，关系可不一般吧……”秦夜照顿时黑了脸，这捉妖师的眼睛怎么长的，识破了自己的本体也便罢了，连自己和远志的关系都能看出来……
终于，秦夜照认命地叹了口气，很是挫败地答应道：“可以，我会去和远志说的……不过这种灯笼工艺复杂，至少要十天之后才能给你。”
傅长淮满意地笑了笑，又得寸进尺地说道：“灯会那日站在我身旁的年轻人，你可还有印象？”
秦夜照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嗯，有印象。”傅长淮接着道：“那就劳烦你将他的画像画在灯笼之上。”
听到这话，秦夜照倒是来了兴致，他可记得，那日在这捉妖师身边的，分明是一位男子……思及此，秦夜照一挑眉，试探道：“莫非……那位公子就是你的内人？”
傅长淮也丝毫不避讳，坦然道：“正是。”秦夜照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伸手拍了拍傅长淮的肩膀，顿时友好了许多：“原来是同道中人。”
至于日后，两人尽释前嫌，交情甚笃，甚至互相探讨一些房中秘术以及宠妻之法，便是后话了……
十日期到，傅长淮兴致满满地又往梧州赶去，迫不及待想把礼物带回去哄自家小妖精开心，脸上不自觉溢出一丝笑来。
可再次路过那片树林时，傅长淮却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傅长淮笑意散去，面色变得冷峻起来，他凝神感受着四周的气息，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妖气……
短短时间内，这全林子的妖怪就修炼到炉火纯青，能够自如掩藏妖气，显然不现实。但若不是这样，便只剩下一种可能：树林里所有的妖精，都离开了，或者是，死绝了……
思及此，傅长淮特意放慢了行程，在密林里四处搜寻，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妖精。取而代之的，却是密密麻麻，数量惊人的捉妖法阵……不，这已经不是寻常的捉妖了，这是狩猎……
第41章 狩猎之疑
傅长淮脸色阴沉，扬鞭纵马离开了树林，继续前往梧州。到了梧州城，傅长淮凝神看着城中的一切。有些修成人形，又向往人界的妖精们，会混入百姓中学着人类一样生活。别人看不出，傅长淮却是能够精准地发现。
前往何家灯笼铺的路上，傅长淮尤其仔细地关注着这些混在人群中的妖精，他们除了对作为捉妖师的自己很是戒备以外，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看来，狩猎的范围还只是在偏僻的荒野，并没有明目张胆到人烟稠密之处……
傅长淮巡游完梧州城，再回到灯笼铺的时候也已经入夜。这一回，不仅秦夜照，连何远志也在。听说夜照的朋友的来取灯笼，何远志料想这人身份可能也较为特殊，便让铺子里的伙计们都回去了，自己陪着夜照等人来。
门环被叩响，何远志上前开了门，热情地将傅长淮迎了进来。灯会观众这么多，何远志对台下的人也没有印象，这算是头一回见到了傅长淮。何远志只想着这是夜照的朋友，当好生接待着，便端茶递水，殷殷切切。
倒是秦夜照见自家媳妇儿对别人这么热络，不免有些吃味，搂着何远志就坐到了一边，语气不善地对傅长淮说道：“灯笼在那边，你自己去看吧。”
何远志难得见秦夜照说话这般不客气，不满地轻锤了他一下，埋怨道：“怎么说话呢！”何远志挣开了秦夜照，亲自领着傅长淮去看那盏费了不少心思做完的光转灯。
傅长淮捧起灯笼，仔细端详了起来，只见这盏灯笼和夜照灯构造相似，但细处雕刻有些差异，倒是各有千秋。尤其是六面灯笼壁上萧含誉的画像，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让他不由赞叹秦夜照的画技着实出神入化。
傅长淮满意地看着这盏灯笼，心道自家小妖精见到了肯定会非常高兴，便由衷地感谢道：“有劳何掌柜了，这灯笼着实精巧，内人定会喜欢的。”
何远志已经听秦夜照说起过，他这朋友也有个男媳妇，这会儿更是觉得眼前这人亲切了几分，便温和地攀谈道：“多谢夸奖。公子既然是夜照的朋友，那想必……也不是寻常人吧？”
傅长淮有些好笑地看了看两人，秦夜照还没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家何掌柜？看来是不想让何远志为他担心吧。傅长淮轻咳了一声，随口扯谎道：“没错，我和内人都是妖精。”
一旁正惴惴不安地喝茶掩饰心中忐忑的秦夜照，听到傅长淮这话顿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活了这几百年，头一回碰到说自己是妖精的捉妖师……这人果然，十分清奇……
不过，秦夜照还是十分感激地向傅长淮点了点头，若他真的说出了捉妖师的身份，怕是远志得为自己担心不已了。
傅长淮既然答应过要为秦夜照掩盖住夜间身上的光芒，自然不会食言。他暂且放下手中的灯笼，将秦夜照叫到一边。何远志本来好奇也想跟着去，但秦夜照怕他看出端倪，没敢让他跟过来。
明明是在自己家，秦夜照却跟做贼似的引着一个捉妖师走到了僻静之处。傅长淮倒是坦然多了，他一把抓过秦夜照的手，咬破手指用鲜血在他掌心画了个奇怪的印记。
秦夜照忐忑地看向这个印记，又满怀期待地盯着自己的腰腹，竟真的发现，身上的光芒正在慢慢地褪去，直到消散殆尽……
以后，自己终于能如常人一般，日夜陪伴着远志，不用再为异样的身体而忧心了。秦夜照欣喜万分，诚挚地对傅长淮道：“多谢。”这个捉妖师，分明可以轻易地威胁摆布自己这种道行尚浅的妖精，却选择了公平地和妖精做交换，真是另类又有趣……
傅长淮遵守了承诺，为秦夜照解决了这个隐忧，便提着灯笼心满意足地走出了灯笼铺。何远志陪着秦夜照送走了客人，便收拾着铺子准备打烊休息了。
秦夜照先行走到院子里，一边等着何远志，一边稀奇地看着自己和常人无异的腰腹，很是满意。可没过一会儿，院落的矮墙又翻进来一个人……
秦夜照无语地看着翻墙翻习惯的捉妖师，心道以后一定要把墙砌得高一点……他没好气地问道：“又怎么了？”
傅长淮却是没在意他不善的语气，从怀里掏出两枚锦囊扔到秦夜照手中，正色叮嘱道：“这里头是护身符，你和你家那位务必随身戴着。最近不太平，特别是城西的那片树林，千万不能去，那边恐怕有法力高强的人在狩妖。”
秦夜照怔愣地看着手里的锦囊，还没来得及道谢，傅长淮便又轻巧地翻墙离开了。秦夜照看着傅长淮的背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竟然有点想和这个捉妖师交个朋友……
至于自家院落的墙……罢了，还是不要砌高了吧……
第42章 流光如梦
这一趟到梧州，傅长淮没像上回那样在梧州城找家客栈暂歇一晚，而是连夜赶回了青川。林子里的那些法阵总让他心有不安，虽然他早已用符咒和法阵在妖宅四周布下严密防守，但能布出密林中的捉妖阵，那些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傅长淮心道，以后无论去哪儿，都得把萧含誉带在身边，连锦家姐妹和青蛙兄弟也得一起带着走。如今形势未明，他不能掉以轻心。
待到傅长淮快马加鞭回到了家中，已经是后半夜。傅长淮从马背上将灯笼取下，又检查了一下宅子四周的法阵，确认没有外人入侵过，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细心警惕的锦昭听到门口有动静，匆忙披着外衣前来查看，看到连夜回来的傅长淮，倒是吃了一惊：“长淮，你怎么没休息一晚再回来？这连夜赶路的，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傅长淮摆了摆手道：“不用，我不饿，我先回屋休息了。”锦昭也没多劝说，温和地点了点头，便转身准备继续回去睡下。“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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