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繁花,半生晓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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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分出了这间房让千月冥住，凌柒有些愣神，那些熟悉的画面一幕幕地呈现在眼前。
　　千月冥不爱读书，幽夜便找来了人界最难的古籍让他学，幽夜很喜欢看千月冥发难的样子，很有趣。此时坐在这里的人是墨赫，他与千月冥不同，对这些枯燥无味的古籍很有研究，他经常游历人间，这类的书籍看过不少，再加上他本来就很聪明，这些书自然难不倒他。
　　凌柒看着墨赫有些出神，兴是许久没见过他的模样了，当年的墨赫真的很帅气，风度翩翩的像是个公子哥，语言行为虽轻佻，但行事却乖张让人难以捉摸，如今却变成了一个严肃深沉的人，这大概是那场大战也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吧。
　　墨赫一袭白衣，翘着二郎腿，潇洒地翻着书页，似乎是察觉到凌柒的到来，墨赫放下了手中的书，抬起头看着他：“小七，你来了。”
　　“嗯。”凌柒双目低沉，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才什么好，拉过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下，也许是眼盲时的习惯，凌柒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双手也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
　　“小七，你是有哪儿不舒服吗？”墨赫很敏感，尤其对幽夜的事格外上心，凌柒朝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哪儿异常，只觉得可能是墨赫已经知道自己失去内丹的事了，凌柒也不争论，点了点头默认了。
　　“小七！”墨赫有些心疼，走过去想要抱抱凌柒，忽然又觉着有些不妥，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墨赫与幽夜闹别扭也有段时间了，此时见面着实有点尴尬，最近听说凌柒阴晴不定的，墨赫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有什么就直说吧。”看着墨赫，凌柒的心里有些慌乱，生怕一不小心就露出了破绽，只能强行模仿着当年夜王的那种语气，脸上也不敢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小七，跟我走吧，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听着墨赫的话，凌柒的头嗡嗡作响，记忆也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原来如此，当年墨赫是来找过幽夜，可是幽夜正在跟墨赫赌气，再加上将内丹给了千月冥，受了很重的伤不愿被墨赫发现，所以当初并没有去见墨赫。看来转折点就在这儿，如今做了不同的决定，是不是结局就会有所不同呢？
　　“小七，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吗？”见凌柒许久不回答，墨赫的神情凝重了起来。
　　那件事？凌柒细细的在脑海中回忆着，当年幽夜与墨赫产生间隙正是因为千月冥，不不，说是千月冥还是有些过火，但千月冥也算得上是二人之间的□□了。
　　最初始因为浅殇雪，凌柒第一次觉得墨赫是个为了目的可以用尽一切手段的自私鬼，幽夜一直都很固执，不屑用这些伎俩，在这件事上他们第一次产生了分歧，渐渐地两人之间的分歧也越来越多，可是也正因如此，幽夜才会深爱着这个人。
　　虎族叛乱，千月冥需要回去平息，幽夜希望墨赫可以出面前去相助，幽夜是万妖之王，不便参与这些族群之间的纷争，可是墨赫就不同了，他乃是灵狐一族的长老自然要方便一些。
　　“白长，虎族有难，希望你可以前去相助。”千月冥离开的当晚，幽夜便前去拜托墨赫，面对养育多年的弟子，幽夜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落难。
　　墨赫轻笑一声，一副很欠抽的模样：“那家伙如果有本事就自己去解决。”
　　幽夜知道墨赫一向不喜千月冥，可是自己的情面他还是会给的吧，他向往常一样冲着墨赫撒娇：“墨白长，你当真不愿意帮我吗？”虽说是撒娇，也不过是稍稍红了个小脸，这向来对墨赫很受用。
　　“小七，你就不会学得圆滑一点吗？这些事本就不该由我们出头。”墨赫同往常不同，他的脸色渐渐严肃了，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幽夜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总是要吃亏的，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墨白长，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无情的人。”幽夜当真是生气了，脸色有些微微泛青。
　　“我除了你，别的人一概不管。”幽夜听出来自己是被调戏了，心中越发气愤，他虽然不重感情，但也不至于无情至此，一股气郁结在胸口。
　　“墨白长，你走吧，我半云巅不留无情之人。”幽夜冷着一张脸，也许是这一次墨赫始终不着顺幽夜的心意，幽夜再不愿跟墨赫说一句话。
　　冷战持续了很久，墨赫知道幽夜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可是他没想到幽夜竟独自去了虎族，还失去了内丹。
　　这本来不是件大事，可幽夜却生气了好久，凌柒也不知道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此时见到墨赫再想起当年的事却一点儿也生气不起来了。
　　“白长，我已经不生气了，可是我不能跟你走。”凌柒知道墨赫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眼看大战将至，他绝不会离开半云巅，为了族人，这一次一定要阻止半云巅的毁灭。
　　“小七，对不起。”墨赫低下头，眼中带着一股伤感，可是此时凌柒一心只想着之后的大战，完全没有注意到墨赫眼底不寻常的神情，“小七，我不会强迫你，可是你也要学着保护自己。”
　　墨赫的话深深地扎进了心里，原来他竟如此深爱着幽夜，而自己不过只是幽夜的替代品罢了。
　　“小七，保重。”墨赫揉了揉凌柒的头，转身出了房间。
　　在另一边的浅府，夜睡了一觉，本以为醒来凌柒也就恢复意识了，可是体内的凌柒却一点也没有要转醒的意思，看样子大概是被困在某个梦境里了。
　　“阿夜哥。”看着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千月冥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不好意思，还是我。”夜下了床，很熟练地穿好了衣服，又扎好了头发，夜的气质似乎更适合这具身体，千月冥看着有些痴迷，他的神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那么的迷人。
　　“那，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如果是以前千月冥很自然就会上去扶住他，可是夜与柔弱的凌柒不同，就算看不见行动还是十分顺畅，如果不是那双灰暗的眸子，一定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个盲人。
　　“如果你真想帮我，那就去把早膳端来吧，我饿了。”千月冥看着夜，果然还是很不方便，不然以这人的性格决定不会因这点小事就求助别人的。
　　“好，我马上就端来。”见夜没有什么其他不便的地方，千月冥才放心地出了房间。
　　千月冥刚出去没多久，墨赫就来了，他听了幽欢的话，也想着要和凌柒再谈谈，一大早就来找凌柒了，门虚掩着，墨赫轻轻一推便打开了，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夜更熟悉墨赫，光是听声音他就知道是墨赫进来了。
　　“你来了。”夜坐在桌子前，面色很平静，没有再要发怒的意思，看着夜的情绪很稳定，墨赫这才放心地走了过去。
　　“小七，我想跟你谈谈。”
　　“正好，我也有话想对你说。”夜指着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其实凳子离的很远，夜是故意这样做的，墨赫看出来了，并没有生气，将凳子移到了夜的身边，坐了下来。
　　想象着墨赫的动作夜冷笑了一声，似乎只要墨赫不愉快，他就觉得很高兴。墨赫不知道这人为何会突然变成副这样，只是无条件的迁就着他，表情苦涩又无奈：“小七，你。”
　　话还没说完，夜便伸手制止了：“打住，先听我说。”墨赫双目微沉，不再说话，这时夜又才缓缓说道，“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我已经不是幽夜了吗？”
　　墨赫的瞳孔忽然放大，心中有些慌乱，他本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就像夜熟悉墨赫一样，他对夜也太过熟悉了。
　　这一点是夜没有想到的，看来墨赫伪装得很好，夜又是一声冷笑：“装的挺好，为何不说出来。”
　　“不管是谁，你们都是我的小七。”墨赫的话很能打动人，但这也只能对凌柒有效，可是现在在他面前的人是比谁都要冷酷的夜，墨赫虽然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对他好。
　　“说得真好听，这些话还是以后留着跟幽夜说吧。”夜的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对这人的厌恶感又加深了几分，“我要离开几天，你最好别来找我。”
　　“去哪儿？”这样的夜深深刺痛了墨赫的心，虽然见识过很多次了，但还是不能适应，他以前所有的好脾气，所有的放荡不羁都被幽夜这个人消磨殆尽了。
　　“虎族，可能要去和千月冥住几天，也许更久。”墨赫的神情十分痛苦，显然是被刺激到了，夜的心中却无比痛快，他就是想要让墨赫痛不欲生。
　　“我不同意，凌柒是我的妻子，我不许你带走他。”墨赫有些急了，慌张的想要去抓夜的手，谁料夜的反应极快，立马将墨赫的手拍开了。
　　“幽夜出事了，不知道何时才会醒来，这几天我说了算。”夜是个急脾气，仗着墨赫的迁就不断地说话刺激他，似乎只有这样夜的心里才会痛快些。
　　“怎么会这样？”事情好像朝着一种无法预料的趋势发展了，这是墨赫万万没想到的，他看着身旁的夜，讨好地凑了过去，“小七，别离开我好吗？”
　　夜张了张嘴那些狠毒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千月冥便端着早膳回来了，夜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有了什么更好的主意，站起身朝着千月冥走了过去：“月冥，你让我等了好久。”说着夜挽上了千月冥的胳膊。
　　他这样的举动将这两个大男人都吓到了，千月冥是惊喜于夜的转变，而墨赫则是满脸的怒气，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幽夜这个人的一举一动总能拨动墨赫的心弦，影响他的情绪。
　　“墨赫，你应该已经明白阿夜哥的意思了吧！”千月冥有些得意，他总算能在这件事上占上风了，轻蔑地瞟了墨赫一眼，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墨赫也不与千月冥争，冷笑着说道：“你别得意，小七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的。”墨赫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两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闹别扭的小孩，忽然千月冥心中一空，自己还是斗不过墨赫，那种失落感又涌现了出来，他扶着夜过去坐下，将手中的餐盘也放在了桌子上，再回头去看，墨赫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这时夜又换了一种态度：“千月冥，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碗给我递过来。”
　　千月冥看着臭着一张脸使唤他的夜，心中越发的难受，原来自己从来就没有赢过，阿夜哥甚至连一点点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两人来到虎族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夜睡了一觉，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夜知道是千月冥，所以并没有排斥，反倒还有些享受。
　　“月冥，你回来了。”红雨悠闲地坐在大殿里，依旧穿着一袭红衣，美得宛若仙人，一双杏花眼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却有些轻佻，“看来你是得手了，没想到墨赫这么没用。”
　　夜听着红雨的话有些不悦，虽然极恨墨赫却也听不得别人这样说他，好在红雨并没有什么恶意，夜只是皱了皱眉，没有理会红雨。
　　来到大殿千月冥将夜放在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宝座上，夜打了个哈欠慵懒地坐在那里，仿佛这个位置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夜带着一股天生独有的王者气质，让人甘愿称臣。
　　千月冥狗腿的模样与墨赫不相上下，红雨看着觉得有些好笑，千月冥也不在乎，来到红雨的身旁坐下：“红雨，你不在尧城待着，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谁叫琛琛始终都不肯接受我，看着你跟夜王这么幸福，可真叫人羡慕啊。”红雨努了努嘴，笑容中透露着一丝的无奈。
　　“这是你活该，谁叫你非要喜欢那个固执的家伙。”就在红雨想要继续调侃的时候，千月冥打断了他的话，“不跟你废话了，对了那件事查出了些什么吗？”
　　“你是说齐洛？”红雨微笑着，那双杏花眼中带着一抹鬼魅的神色，“他受了狐王的指使，一直在调查夜王，奈何墨赫将夜王保护得很好，为了证明凌柒就是夜王于是演了这场戏。”
　　“这狐王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千月冥听了红雨的话，眼中散发出一股戾气，如果此时狐王在他面前，那肯定就被他给生吞活剥了，但这前提是千月冥能够打败狐王。
　　“鬼符。”一直听戏的夜终于发话了，他皱了皱眉，脸色顿时黑了大半，“没想到那只臭狐狸竟如此可恶。”千月冥知道夜是怒了，他此时的妖力绝对不亚于当年的夜王，通过这几日的接触他也了解夜的脾气，为了避免大战再次爆发，千月冥冲上前去抱住了夜。
　　“阿夜哥，你冷静点。”千月冥动作极其温柔，轻轻安抚着怀中暴怒的人，虽然千月冥的安抚并没有什么作用，但夜还是冷静了下来，猛的推开了千月冥。
　　千月冥愣了一下，他知道夜不喜自己这样做，于是是很识趣地松了手，夜抬起头，忽然说道：“千月冥，快去迎接客人吧！”
　　千月冥回过头，只间墨赫已经进入了大殿，红雨微笑着看着眼前即将爆发的修罗场：“你们继续，我还是先告退了吧。”说完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众人眼前。
　　“墨赫，你来做什么？”千月冥有些烦躁，但碍于夜在旁边，千月冥压下了火气，没有动怒。
　　“我是来接小七回去的。”墨赫表现得很镇定，在夜的面前一切招数和解释都是无用的，可他也知道夜也是想要凌柒醒来的，于是信心十足地说道：“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现在先将凌柒的意识唤醒好吗？”
　　夜很难得的与墨赫的意见保持了一致，压低声音对千月冥说道：“先听他的。”
　　取得了二人的同意墨赫来到了夜的旁边，扶着夜让他在塌上躺平，夜似乎也知道该怎做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墨赫也紧跟着躺在了夜的身旁。
　　很快，夜就沉沉睡去了，其实是夜的意识脱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呼唤着沉睡在深处的凌柒，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夜终于放弃了，将这件事交给了墨赫，他之所以会同意墨赫的提议，一方面是真的是想让凌柒醒过来，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更好的实行自己的计划。
　　“你想做什么？”看着墨赫如此亲密的动作千月冥的双眼有些微微泛红，握紧拳头努力使它不要揍向墨赫。
　　“进入他的魂海，唤醒凌柒的意识。”墨赫也不想跟千月冥废话，只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也闭上了眼睛。
　　顺利地进入到了凌柒的魂海，墨赫有些迷茫，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忽然墨赫看见前方有一点亮光，那似乎是墨赫仅有的希望了，随着光源走去，墨赫看见了陷入梦境的凌柒。
　　见到凌柒墨赫很是惊喜，飞奔至凌柒的身边，如获珍宝一般将昏睡的凌柒抱了起来，目光中微微带了点湿意，终于又见到他心爱的小七了：“小七！”墨赫轻轻呼唤着，可是眼前的人并没有半点反应，墨赫有些心急，拼命地摇晃着凌柒，但凌柒依旧没有要转醒的意思，忽然墨赫觉着头有些昏沉，怀中的人儿消失了，眼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墨赫也不惊慌，只等着视力渐渐恢复，待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了，墨赫才站起身仔细地打量了起来，周围的环境有些熟悉，这里竟然是半云巅。
　　半云巅上横尸遍野却独独不见凌柒的踪影，墨赫的心疯狂跳动着，这是他唯一不愿让凌柒想起来的事了，他慌张地寻找着，可到处都没有凌柒的踪迹，直到打开城门的那一刻，墨赫愣住了，只见凌柒已被众妖团团围住，走投无路的他祭出了鬼符，墨赫对这个场景再熟悉不过了，这不正是那场导致凌柒痛苦不已的大战吗？
　　现在回到凌柒的梦境之中，这时大战才刚刚爆发。
　　“王，狐族大军已经攻上山来了。”身着黑衣的蒙面暗卫匆匆跑到凌柒的面前，这已经是墨赫离开的第三天了，看来墨赫是知道这件事的，凌柒失去了内丹，妖力急剧降低，想要击退他们很不容易，所以墨赫才想着要带他离开。
　　凌柒沉思了片刻，眼中闪现出一抹冷光，压低了声音说道：“马上带着幽欢离开，千万别被发现了。”
　　“遵命！”看着暗卫消失在眼前，凌柒的目光越发凛冽了起来。
　　凌柒知道想要赢得这次大战很是艰难，祭出鬼符实数下下策，狐族属于天界支脉，这东西对他们大概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再加上妖猫一族的族人几乎是幽夜称王后收留的弱小妖怪，其实真正的猫族内根本就没有什么战力。
　　眼看大军就要攻破城门了，侍卫再一次进门通报，凌柒冷着一张脸，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杀气，这点残存的妖力根本就不够，可是凌柒还是迈着坚毅的步伐走了出去，既然上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就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凌柒赶到时城门已被攻破了，半云巅再没了往日的安宁，转瞬间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凌柒红了眼，浑身颤抖不止，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半云巅不能就这样毁于一旦，这些朝夕相处的族人也不能就这样白白牺牲了，仇恨一下了蒙蔽了凌柒的双眼。
　　凌柒挥舞着手中的玉骨扇，这法器早已与他融为了一体，就算没了妖力也威力极盛，招招毙命，顿时击退了大半敌军，奈何最终妖力用尽体力不支，跪倒在了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更多的族人惨遭杀害。
　　看来还是不能阻止啊，凌柒长叹一声，心中郁结之气越发强烈，眼前一片猩红，接着一口淤血吐了出来，他先前就有内伤，强撑了一些日子，如今更是加重了伤势，此时在众人眼中凌柒就像是一只摸顺了毛的小猫，再没了往日的威严与戾气。
　　“大家快放箭，一鼓作气拿下夜王。”话语刚落，无数的利箭射向了凌柒，他的胸膛，腹部被刺破了，鲜血将身上的黑衣染得有些斑驳，鲜血再次顺着嘴角流下。
　　凌柒支撑着残破的身躯站了起来，目光中的杀气越发浓烈，像极了一个发了狂的怪物，这时他的心中就只有“报仇”二字，完全忘记了他现在是凌柒，不是当年那个为了保护族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夜王，这些族人死就死了，都城以后再建就可以了，可是这场大战他不可以输。
　　他看着眼前这些人，他们并不都是来自狐族，不过就是打着狐族的名号趁着夜王失去妖力想要借机灭掉妖猫一族罢了，越是这样凌柒就越是愤怒，终于凌柒还是祭出了鬼符。
　　“他终于还是用了鬼符，看来妖猫要完了。”那些士兵，见着鬼符竟没有半点的惊恐，反而是一副早已了如指掌的得意样子。
　　“没有强大的妖力，根本驱动不了鬼符，这夜王根本就是个傻子，我们何不趁机抢走鬼符。”在众人的嘲笑之中，凌柒丢下了玉骨扇，用尽了最后一丝妖力，看着鬼符隐隐闪烁的暗红光芒，众妖还是倒退了一步。
　　可是凌柒终究还是弱了下去，他虽然强大，却并不万能，凌柒直觉的眼皮有些沉，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模糊了，接着凌柒失去了中心，双腿一软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接住了他。
　　“小七，你受苦了，回来吧。”
　　凌柒头痛欲裂，他似乎想起来了，当年的那场大战，幽夜拼尽最后一丝妖力祭出了鬼符，可是最后还是败了，妖猫众人尽数灭亡，最后一刻他见到的是手握利剑，满身鲜血的墨赫，是他带领一众妖族血洗了半云巅。


第31章　第三十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凌柒微微张开眼睛，不知为何已是满脸泪水，原来之前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噩梦，梦醒时分又回到这个地方，四周一片漆黑，但凌柒隐约可以看见沉睡在不远处的人。
　　凌柒擦拭着泪水，走了过去，那个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容貌，可是面色却冷淡了一些，凌柒下意识地唤着他：“你醒醒。”
　　地上的人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渐渐转醒了过来，看着面前的凌柒，先是一愣，渐渐地目光缓和了一些：“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凌柒头一次见到这人如此的温柔，心中柔软的一处被触动了，努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眼中又闪硕着点点泪光，一点也没有之前强装出来的冷峻，也许这才是凌柒真正的样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要瞒着我？”
　　夜一脸茫然，显然是不明白凌柒的意思，下意识地安抚着这个不安的人：“幽夜，你先别急，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可以先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吗？”
　　“我全都想起来了。”墨赫的无情，墨赫所带来的伤害，他都全部想起来了，心中有些隐隐作痛，凌柒忽然抓住了夜的手，显然有些失控，“我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一切就交给我吧！”夜的脸色低沉，他不允许有人伤害凌柒，尤其是曾经深深伤害过他们的墨赫，夜放开了凌柒，再次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小七，你还好吧？”看着夜睁开了眼睛，墨赫的脸上闪现过一丝欣喜。
　　“阿夜哥！”一直守在他们身边的千月冥也凑了过去。
　　夜丝毫不在意这两个分外兴奋的人，表情黑得有些吓人，语气也格外的冷淡：“墨赫，我们和离吧。”
　　“小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墨赫惊慌地看着夜，这句话无疑是对他最沉重的打击。
　　夜没有回答他，转而朝着千月冥说道：“千月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