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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繁花,半生晓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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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八章
在妖界冠以幽姓的一共就四个人，第一个是凌柒的母亲“幽情”，第二个就是“幽夜”，第三个是凌柒的表弟，现任的妖王“幽岚”，第四个便是凌柒的女儿“幽欢”。
凌柒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他和幽欢母亲浅殇雪的那段情缘。
三百年前，幽夜刚刚称王，仅凭一身蛮力打出来的位置自然不能笼络人心，为了巩固幽夜的地位，墨赫选择做了他的幕僚。
幽夜在半云巅定了都，是墨赫陪着他一同修建了宫殿，虽说是宫殿，却是个分外别致的大宅，幽夜不喜欢那些俗气的东西，只在卧房前那一方小小的庭院里种了一枝梅花，此梅花乃是梅中的极品，世间鲜少的“墨梅”，幽夜费尽心思才从遥远的百花谷讨来的。
“小七，平日里从不见你有这闲情雅致，如今倒种起花来了。”墨赫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一枝不怎么起眼的枯木，打趣地说道，“小七难道是缺乏女人寂寞了？”
幽夜瞟了墨赫一眼，被调侃了也不生气，淡淡说道：“难道你不比女人有趣，还是真要我去找个女人来玩玩？”
墨赫总是说不过他，冷笑一声来到了幽夜身旁，突然将他拉进了怀里：“看来我应该要更加努力讨小七大人欢心了。”
幽夜的脸有些微微发烫，撇过了头，声音也弱了几分：“白长，够了，快放手！”
“好好。”墨赫不再逗幽夜了，放开了他，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小七，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幽夜整理好衣服，站直了身子，习惯性的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宴会还是照常举行，就不信那群老家伙还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那行，宴会的事就交给我去办吧。”墨赫的嘴角不觉得浮现了笑意，他会帮助幽夜成为真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王者，幽夜也无比信任墨赫，愿意将自己交付于他。
宴会如期举行了，来的人还真不少，都是称霸一方的妖王，幽夜不知他们是看在墨赫的面子上还是因为惧怕自己，总之这些人的态度都还算恭敬，给足了幽夜面子。
也就是在这场宴会上他遇见了狼王长女“浅殇雪”。来赴宴的女客并不多，独独只有她坐在那些老者之中像极了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浑身都透着一股仙气，倒不像是一只浑浊的妖了。
宴会进行到了一半，那女子独自离了席，想必是这宴会太过苦闷了，幽夜自小被母亲禁锢，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样的宴会对于他来说也是十分的枯燥乏味，见有人离了席，也找了个借口，逃了出去。
幽夜此时也无事可做，于是便想着回卧房去歇一会儿，刚踏进院子，就瞧见那个仙女似的美人儿正站在那树墨梅下赏花，那梅花被墨赫养的很好，日日以灵气浇灌，如今已入寒冬，这梅花就争相绽放，挂满了枝头，星星点点的墨色小花在淡淡白雪中显得煞是好看，美丽的女子穿了一袭鹅黄色的纱裙，更显得如同一幅水墨画。
画中之人望着天空，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仿佛是那画中的美人活了，又仿佛是美人进入了画中。幽夜走了过去，也在树下停住了脚步，这幅画中多了他似乎更加生动了起来。
“花好看吗？”幽夜望着梅花，轻声问道。
女子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只中，忽然被惊扰了，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回过头看着身旁突然出现的男子，欠了欠身，向他行了个礼：“原来是夜王啊，小女这厢有礼了。”
幽夜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梅花之上，脸上竟少有的带了几丝喜悦之色：“不用多礼，我们还是看花吧。”
“好。”女子的表情也柔和了，笑容重新挂上了她的嘴角：“这梅花还真是奇特，小女还从未见过墨色的梅花，是有什么特殊之意吗？”
“有什么含义我不懂，不过这花是特意为我的心爱之人所种的。”幽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心爱之人啊，想必那个人一定很有福气。”女子感叹道，语气中竟微微带着点失落。
幽夜低下头，看着女子，她就如同所有深居闺阁的少女一样，温柔大方，却又惆怅万分：“在下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
女子眉宇间皆是一片柔情，浅笑道：“小女乃是狼王长女‘浅殇雪’，夜王唤我‘殇雪’便好，父王与家弟有事来不了，便让小女代替赴约了，还望夜王见谅。”
“殇雪能来，在下当然没有意见了，只是姑娘眉宇间带着一股哀怨只气，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幽夜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连带语气也温和了起来。
浅殇雪有些隐忍，眉头也皱了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腹中孩儿的爹爹，还未迎娶我入门，便已过世了，他与夜王同属猫族，如今见到夜王难免思念起爱人，有些伤感。”
如此伤痛之事，浅殇雪只是轻描淡写，幽夜也不好再追问，只能安慰道：“逝者已矣，还请殇雪姑娘节哀。”
雪似乎大了些，两人的头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墨赫站在远处观望了许久，这才走了过来：“小七，天这么冷，为何出来时不披上披风。”说着墨赫将手中暖和的毛披风为幽夜披上。
“忘了，不过我知道白长一定会提醒我的。”幽夜拢了拢披风，又看着同样单薄的浅殇雪，“殇雪姑娘，也跟我们一道进屋吧。”
浅殇雪摇了摇头，又朝着两人行了个礼：“不用了，小女这就告退了。”
宴会早已经结束，众人也都散去了，浅殇雪出了宫门，立刻就有丫鬟替她披上了厚披风，扶着她上了马车。
“那狼王之女是不是长得很美？”看着浅殇雪的背影墨赫心中隐隐有些不快。
“确实比你长得好看。”幽夜知道墨赫的心思，心里很不是滋味，故意说话来气他。
墨赫也只是有点不高兴，对于幽夜他还是很纵容的，不过此时他却心生了一计，目光严峻了几分：“小七，你何不趁此将她娶过门来。”
幽夜以为墨赫是在跟自己开完笑，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我又不是真喜欢她，干嘛娶她过门？”
墨赫知道幽夜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叹了口气，又严肃了些：“小七，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刚称王，如今局势动荡，很多人都不服你，所以你需要拉拢势力。”
“那也没必要娶浅殇雪过门。狼族早已不过问世事，对我们又有何用？”幽夜看得出来墨赫是认真的，可是这样的手段对于他来说实在太残忍了，表情瞬间冷到了极点。
看这模样幽夜是真的生气了，他当然也不希望幽夜与别人成亲，奈何他实在没有办法，才只能出这下下之策，他拉过幽夜，将他禁锢在怀里，耐心地解释道：“小七，刚才在宴会上你也看见了，整个妖界有谁是真正服你的，狼族公主怀了猫妖的孩子，正好可以用来混淆视听，你并不是真的要迎娶他，只是以此让她住进半云巅，这位公主从小体弱，看样子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幽夜暴怒根本听不进墨赫的话，他一掌将墨赫推开，好半天都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小七，你可听说过妖界的至宝‘鬼符’？”墨赫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那个东西其实一直都在狼王的手上，就让狼王将它作为女儿的嫁妆送予你如何？”
幽夜的眼睛突然瞪大，鬼符这东西妖界有何人不知，传说得此物者可以号令众妖，没想到早已归隐的狼王竟藏着这个宝贝，他知道墨赫的用意，可是要因此让自己去娶别人，这一点幽夜始终不能妥协。
“墨白长，你何时成了如此卑鄙之人？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与别人成亲吗？”幽夜许是气急了，又走过去拽住了墨赫的衣襟，握紧拳头就要朝他脸上招呼过去，可是幽夜咬紧了牙，始终没能下得去手。
“小七，并不是要你真的娶她，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去办，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墨赫轻轻握住了幽夜的手，他还是太心软了，明明可以杀尽群妖为母亲报酬，却始终不愿使这样的小手段，如果没有自己的扶持他迟早要被人暗算。
幽夜松了手，努力平缓了自己的气息，眼中的冷光却半点也没有减少：“墨白长，我倒要看看你打的什么算盘。”
“小七，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害你的。”墨赫看着幽夜，目光有些隐忍，“相信我！”
幽夜冷着脸不再理他，转身进了卧房。
作者有话要说： 墨赫：小七，一定相信我！（委屈）
凌柒：滚！（愤怒）
体会一下他们此时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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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九章
幽夜已经许多天都不理墨赫了，他本就时常冷着一张脸，这些天更是没给墨赫一点儿的好脸色。
“小七，你就别生气了，这件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何你就是不同意呢？”只要瞧见幽夜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墨赫立马便上去劝说。
“墨白长，你就别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同意的。”每每墨赫提起这件事，幽夜的脸色就又会冷上几分，可是墨赫却从未气馁过，他知道要成就一番大事就必须要使些手段，幽夜还年轻自然是不会明白这些的，这个坏人就让他来做吧。
自从狐王得知浅殇雪怀了野男人的孩子，原本宠爱至极的心肝宝贝儿就成了败坏家门的废物，狼王在人界待得久了越发看重这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一点儿也不待见，浅殇雪整日在家以泪洗面。
墨赫派了人去向浅殇雪提亲，说是她怀了幽夜的孩子，狼王及不喜这只会使蛮力的新妖王，也不想再过问妖界之事，奈何女儿的声誉极为重要，于是便应了这门亲事。
不得不说墨赫的办事效率很高，也不知他是如何说服这浅殇雪的，继上次宴会才刚刚过去十多天，浅殇雪就带着鬼符来到了半云巅，当幽夜见到浅殇雪时，整张脸就跟个臭鸡蛋似的，一句好话都说不出来。
幽夜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控，可是他的语气却依然坏到了极点：“公主殿下，你还是回去吧！”
虽然是在幽夜的卧房里，浅殇雪还是恭敬地跪在了幽夜的脚边，半月不见，她的小腹明显圆润了许多，这样的姿势则显得更为突出，幽夜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肚子上，伸手扶额，内心很是煎熬：“你先起来吧！”
一旁的侍女立马过来扶自家主子起身，也许是跪久了，浅殇雪的腿有些微微发软，身子也摇摇欲坠，她伸手安抚着腹中躁动的胎儿，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侍女的身上。
“快扶公主过去坐着。”一直都站在幽夜身旁的墨赫有些看不下去了，本来沉默不语的他这才发了话，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幽夜。
幽夜心中一股怒火无处发泄，面对这罪魁祸首，更是恼怒到了极点：“墨白长，还不快给我出去！”
墨赫本就无比心虚，在惹得这人再次发火之前，很识相地退了出去。见这个不停惹自己生气的混蛋终于消失在眼前后，幽夜的心情这才稍稍舒坦了一些，浅殇雪大概是明白了幽夜的心思，于是也让侍女出去候着。
屋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顿时安静了起来，幽夜也不再过度激动了，语气缓和了许多：“你已经答应墨白长的条件了？”
“是，不过你要答应以后好好照顾这个孩子。”浅殇雪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目光格外的温柔，幽夜的心中一软，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浅殇雪浅浅一笑又看向了幽夜，“夜王，你和墨长老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命不久矣，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浅殇雪的态度很是诚恳，幽夜多少也明白她的难处，想来是那狼王容不下她腹中的私生子，这女子无非是想帮未出世的孩子找一个靠山，也实属可怜，当年母亲独自抚养自己有多辛苦，受了众人多少非议，幽夜至今都忘不掉，如今何不帮上她一把？
“你且先以我夫人的名义住在这里，待孩子生下来，我会亲自抚养他的。”幽夜的眼中闪着点点亮光，也许这样做也未必不是件好事，索性就应了下来。
浅殇雪已将鬼符交于了墨赫，本以为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成功的，没想到幽夜竟然就这样同意了，浅殇雪有些激动，忽然又跪了下来：“多谢夜王了。”
浅殇雪在半云巅住了下来，虽然没有举行婚礼，幽夜却向外宣布了她的新身份，墨赫找了最好的医师照顾她，只为了她腹中的孩子能够平安出世，狼族长公主自幼体弱多病，这是整个妖族都知晓的，如今夜王重情重义还愿意娶她为妻，这在妖界已成了一段佳话。
鬼符凭空出世，夜王也不知从何处得到了这个东西，也许众妖也是怕极了，纷纷殷勤至极，日日去半云巅朝拜，再加上幽夜治理得当，又有墨赫的扶持，妖界迎来了最繁盛的一个时期。
四个月后，小公主降生了，浅殇雪给她取名为“幽欢”，寓意欢欢喜喜。还记的那时已入初夏了，窗外时不时的传来了蝉鸣声，浅殇雪夜夜失眠，心里烦躁得很，总担心有什么事情发生，墨赫体贴她便时常找她说话，那时浅殇雪唯一的愿望便是能亲眼看着孩子长大。
生产那天，天气异常闷热，浅殇雪难产了，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浅殇雪耗费了一天一夜，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随着一声啼哭，一道惊雷闪过，天上忽然下起了雨，使这燥热感消失了许多，可是众人心里却明白这是浅殇雪的天劫，看来她是熬不过了。
经过一番折磨浅殇雪亏损了身子，原本就体弱的她几乎奄奄一息，调理了整整三个月才能下床活动。
她的精神一直很不好，却不愿再喝药了，只是偶尔会去幽夜那里看看孩子，自从幽欢降世以来幽夜从来都是亲自照料，他答应过浅殇雪会将幽欢当做自己的亲身女儿来抚养。
时间飞逝，又是一个下雪的季节，墨梅又星星点点的挂满了枝头，在那个寒冷的夜晚浅殇雪安静的去了，就如同初见她时一样，像个从画中跑出来的仙女，她大概是回到画中去了吧！
这段记忆浮现在凌柒的脑海之中，他与浅殇雪并没有什么情谊，却亏欠她许多，浅殇雪死后好几个晚上他都合不上眼，此时回想起来却依然是她站在梅树下赏花的场景，也不知那梅树是否还在原处，是不是又要开花了。
浅殇雪住在半云巅的这些日子，狼王从未来看过她，说起来如今二人才是第一次见面，可惜凌柒也看不见他的模样了，凌柒的脑袋有些微微发疼，似乎有股力量在阻止自己回想起一些事情。
“幽夜，就这样忘记真的好吗？你真的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再跟这男人相处下去吗？”脑海回荡着诡异的声音，凌柒越发觉得头痛欲裂，身体软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小七，你没事吧？”凌柒已经听不清墨赫的声音了，意识也在渐渐的消散。墨赫捞起直往下坠的凌柒，将他抱在了怀中，顿时焦急了起来，恳求道，“狼王，让他在府里歇息一会儿行吗？。”
狼王看着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凌柒，就这样默不作声地站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幽欢也急了，冲过去抱住了狼王：“外公，您就帮帮爹爹吧！”
他知道这件事也怪不得凌柒，谁叫自己当初那么狠心，幽欢以为凌柒死了，在半云巅为凌柒设了个衣冠冢，日日前去祭拜，可见这小丫头有多喜欢她这爹爹，如今见到了，自己再将他赶出去，也当真是无情了，于是松了口，唤来了小厮：“你带着二位，去客房歇息吧。”
“多谢狼王了。”墨赫抱起凌柒跟着小厮离开了前堂，幽欢担心爹爹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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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章
“爹爹，您醒了。”看着凌柒睁了眼，幽欢这才放了心，小脸上有了几分喜悦之色。
凌柒由幽欢扶着坐了起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欢儿，墨白长呢？”
“他去给您弄早膳去了。”幽欢看得出来爹爹的精神不太好，坐在床边握住了凌柒的手，“爹爹别不高兴了，欢儿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谢谢。”凌柒半靠在枕头上，心中一片苦涩，欢儿还是如此懂事乖巧，许久不见她应该长大了吧，可是自己却看不见了，心下想着，凌柒无意间将手放在了眼睛上。
曾经那个心中的英雄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幽欢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伤感，可是她不能哭，她已经长大了要做爹爹最坚强的后盾，幽欢将凌柒的手握得紧了些：“爹爹，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好吧。”凌柒的眉间舒缓了一些，这几日他被墨赫保护的很好，根本就没有独处的时间，现在出去透透气，也是挺好的，也可以趁此向幽欢询问一些过去的事情。
幽欢拿来外衣替凌柒穿上，她束发的技巧比墨赫好多了，同样是个简单的马尾却使凌柒有了一种不同的气质，显得更加潇洒了几分。梳妆完毕，幽欢扶着凌柒出了屋子，这个小别院原是浅殇雪居住的，如今成了幽欢的住处，院子里种了许多的花草，现在已是深秋可那些花儿依旧争奇斗艳，凌柒虽然看不见，但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早晨的空气也格外清新，凌柒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脸上也没了刚才的惆怅，无意间他对幽欢轻声说道：“欢儿，半云巅的墨梅还在吗？”
幽欢沉默的片刻，神色有些凝重，好半天才缓缓说道：“早已经没有了，我们的家也毁了。”眼神中皆是哀伤，她扫过凌柒的脸庞，见凌柒已经舒展的眉，又皱了起来，幽欢赶忙说道，“爹爹别担心，后来欢儿又找了一株，已经种在原处了。”
瞧见凌柒的脸上有了笑容，幽欢这才松了口气，她知道那棵梅树对爹爹来说有着不寻常的意义，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又寻来了一株，前几天去看时那株小苗已经长成小树了，说不定今年就能开花了。
“欢儿，谢谢你，这些年是爹爹愧对你了。”这小丫头从小就讨人喜欢，凌柒以前没给过她什么，如今更是愧疚不已。
“爹爹，欢儿最喜欢您了。”小丫头还没凌柒肩高，努力踮起脚尖在凌柒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香吻。
凌柒一愣，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一个半大的小女孩儿，光着脚丫子在溪水中玩耍，墨赫悠闲的坐在树下，凌柒也坐在墨赫的身旁，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爹爹，这些花送给您。”小幽欢捧了一大束野花，欢快地跑到他的身边，“欢儿最喜欢爹爹了。”幽欢抱住凌柒，小嘴亲在了他的脸上。
凌柒没有说话，脸上满是笑容，宠溺地揉着幽欢红扑扑的脸蛋，大概每一个深爱孩子的父亲都会是这个样子吧。
“欢儿难道就不喜欢我吗？”墨赫将小幽欢从凌柒的身上拉起来，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小姑娘插着腰，嘟着小嘴，那张小脸上分明写着“讨厌”二字：“如果阿长对爹爹好，我就喜欢你。”这小姑娘护着她爹爹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墨赫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随手抢过凌柒手中的花，将它制成了一大一小两个花环，小幽欢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花环直放光：“阿长，这是什么？”
墨赫将大的那个戴在了凌柒的头上：“好看吗？”
“好看！”小幽欢完全被这给吸引了，目光一刻也不愿离开，“那个可以给我吗？”
“想要？除非你说，墨白长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墨赫举着花环，笑得别提多猥琐了。
“墨白长是天下最好的人。”小幽欢故意提高了嗓音，说完就去拽墨赫的胳膊，“现在可给我了吧。”
“好好！”墨赫心满意足地将花环戴在了幽欢的头上，小姑娘高兴极了，立马跑到小溪边臭美去了。
凌柒双手环抱在胸前，扯下头上的花环，闭上了眼睛：“无聊。”
“爹爹，您在想什么呢？”幽欢看着忽然发呆的凌柒，心中有些担忧。
黑暗中，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去抚摸幽欢的小脸了，凌柒又一次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幽欢似乎是明白了凌柒的难处，拉起凌柒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爹爹，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愿意去面对，不要忘了您的身边还有我们呢。”
凌柒的心中一片温暖，从以前开始他就很喜欢“家人”这个词，还好身边有你们在，凌柒揉了揉幽欢的脸蛋，嘴角终于浮现了笑容：“欢儿，再去别的地方走走吧。”
出了小别院，二人便听到了争吵的声音，凌柒本不愿管这闲事的，幽欢却抢先说道：“爹爹，是舅舅跟小红叔叔。”听她的语气显然是很担心，也不再征求凌柒的同意，就私自带着凌柒走了过去。
两人在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凌柒停下了脚步：“这时去打扰他们不好吧？”
“没关系，我们就先在外面听听是怎么一回事。”幽欢拉着凌柒悄悄来到了房门前，偷偷地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琛琛，你可知道，那奈何桥我走了三遍，孟婆汤也喝了三碗，可我就是忘不了你。”说话的人很是伤情，不过凌柒通过声音可以判断出来这人正是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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