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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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曦黑眸幽深，眼底不见丝毫情绪，让韩谦没由来的心中一阵没底。
　　“韩谦，韩家如今已经没有你与你母亲的立身之处，今年的科考你也错过了。你本有状元之才的，可错过就是错过了。韩家虽然比不得京城一些顶级门阀，可也不是个小家族了。在这京城的一亩三分地，韩家还是说的上话的。孤虽然帮了你，但不可能帮你一辈子，你若要参加科举，只怕还是会受到韩家的阻拦。这些孤不会替你解决，你可想好今后的打算？”
　　韩谦怔了怔，半响无言，垂眸深思。
　　沈誉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陈曦，心中叹气。
　　殿下终究还是得面对宫里那些人，只要陈曦在太子之位上一天，那就是众位皇子的众矢之的。
　　那万人之上的位置，谁不想要呢？
　　“臣想去西北。”韩谦眼神坚定，突然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在场除了韩谦之外的四人，都有些意外，就连陈曦也意外了。
　　他改变了韩谦母子这辈子的命运，却不想韩谦终究还是选择了弃笔从戎。
　　齐懿脸色微变，猛然抓住韩谦的手，脸色铁青，难看之极，语气也严厉了起来：“韩谦，你脑子进水了吗！你是个书生！跑去西北，是去送死吗？！”
　　看着突然神色激动，语气激昂的齐懿，除了陈曦之外，其他人神色或多或少都有些意外。
　　韩谦怔怔然的看着气急败坏的齐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懿之，”韩谦眸色深沉，语气轻柔，带着一股安抚的口气，“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韩家现如今虽然不及京城顶级门阀士族，但底蕴也有上百年了。我年纪轻轻，想要与整个韩家抗衡，保护我母亲和我自己，我只能让我自己拥有实力。然，仕途一道，我已经不能从文，那我只能弃笔从戎。不管怎么样，我记得我自己还有个要赡养的母亲。我不会死的，你相信我。”
　　齐懿这会儿也缓过神来了，发觉自己情绪太过激动，立时放开了抓着韩谦的手，虽然极力的掩饰自己激动的情绪，但是脸色依然很难看。
　　“你手无缚鸡之力，有什么自保的本事？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你会不会武，难不成我还不清楚吗？韩谦，就算我让你去，你让你母亲怎么办？她能经受住这样的刺激吗？！”齐懿稳住自己的情绪，语气依然慢慢都是质问。
　　韩谦看着齐懿眼底的担忧之色，突然笑了：“从军之人，谁不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懿之，别再说了，我意已决。”
　　张了张嘴，看着韩谦微笑的脸，齐懿气闷的扭头不去看韩谦，无视了韩谦接下来要说的话。
　　看着齐懿赌气的模样，韩谦苦笑，本想解释的话，又咽了下去。
　　什么话都比不上他活着回来更有说服力。
　　见韩谦这幅模样，陈曦也知道韩谦是心意已决，但见齐懿眼底竭力掩藏的悲伤和痛苦，陈曦又有些于心不忍。
　　说到底，还是他提醒了韩谦……
　　心中有愧的太子殿下看着韩谦道：“韩谦，你去西北之后，暂时不要去西北参军，我要你在西北帮本殿暗查一件事，我会派暗龙卫去西北协助你。”
　　韩谦连忙收起心中对齐懿的感情，看着太子一脸严肃的表情，顿时意识到他的机遇怕是来了。
　　“请殿下示下！”韩谦没有丝毫犹豫，起身单膝朝陈曦跪下，语气坚定。
　　陈曦见状，心中满意的同时，也觉得有些感慨。
　　转头看向西北的方向，陈曦眸色渐暗。
　　“三年前的裕嘉关被破之事，相信你们都知道，尤其懿之，你父亲正是因三年前裕嘉关被破，赶去收服了裕嘉关，才有了战神之名。但导致裕嘉关被破，却是因为主将风将军猝死裕嘉关，才致使裕嘉关被破，风将军麾下十万将士仅剩不足两万人。这两万人之中更是有近一万的士兵伤势惨重救治不及，导致终身残疾，再也不能踏上战场。三年前的风将军也只是刚过而立，且习武之人身体健壮，风将军身体也并无隐疾，怎么会突然猝死呢？所以，孤怀疑风将军的死有问题。”
　　沈誉几人都面色骇然，没想到陈曦居然敢提起这件事。
　　这件事已经被当今下令封口，不许任何人再提起，甚至三年前风将军的夫人想为自己的丈夫讨公道，也因为没有强大的母族而败诉，最后下场凄凉。

　　☆、第013章

　　陈曦如今重提风将军猝死裕嘉关一事，还怀疑风将军的死有问题，这又是要在朝堂上掀起风暴的节奏。
　　“殿下，这件事当今三年前就已经下了谕旨不许再提，虽然我们都怀疑风将军的死另有原因，可当今既然下了谕旨，殿下你提起这事可就是抗旨，你……”齐懿身为战神齐少轩的嫡长子，自然对裕嘉关的事情知道的更多一些。
　　他明白这件事不能轻易提起，否则后果难以估量。
　　哪怕陈曦是当今最钟爱的皇太子，这件事也要再三思量，朝中势力半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陈曦若轻举妄动，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恐怕到时候难以收场。
　　陈曦自认明白齐懿的担心，“我明白你的意思，可风将军为大庆立下汗马功劳，若他是被人害死的，那裕嘉关被迫就不能怪罪在风将军头上，朝堂上那些玩弄权势的佞臣就不能把自己的罪责赖在风将军身上。”
　　沈誉等人齐齐默了。
　　这是第一次，沈誉等人如此直观的意识到，他们面前的，不再是那个单纯善良，温润无害的陈曦了。
　　他，是太子，是储君，是大庆朝的继承人，他是太子陈曦！
　　见几人似乎被他一番话震惊到了，陈曦将自己有些激荡的情绪压了下去，“你们可愿意助我替风将军洗冤？”
　　沈誉几人面面相觑，韩谦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蹙眉问道：“殿下希望臣去西北，就是想查风将军的死因？但事情已经过了三年，就算风将军的死有问题，只怕那些人也早已经将证据销毁干净了，时间又过了这么久，想要查清风将军的死因，只怕是有些困难。”
　　“孤当然知道想要查清风将军的死因很困难，但是说困难却也不困难，裕嘉关乃西北总督管辖之内，三年前在西北任西北总督的冯佑呈绝对脱不了干系。当初的西北总督如今已经调入京城，入兵部任尚书之职，他如今已是正二品大官，其党羽众多，想要查清楚，只怕朝堂也会震动，而且还不知道他上面究竟还有没有人护航，但既然已经决心要查，就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陈曦的态度斩钉截铁，沈誉四人齐齐的咽了口唾沫，大感吃不消。
　　如今太子才十三岁就开始要消灭佞臣了，这让他们这些只会吃喝玩乐的好友哪来的颜面面对太子殿下……
　　“殿下要查兵部尚书，怕不是仅仅为了风将军那么简单吧？”韩谦突然道。
　　陈曦一怔，看着韩谦咄定的眼神，不由心中欣慰。
　　“不错，”陈曦毫不避讳的承认了韩谦的猜测是事实，“西北蛮夷此次来犯，气势汹汹。齐将军率兵出征前，我已经让凤隐飞鸽传书去了裕嘉关，让在裕嘉关的暗龙卫带回了一些蛮夷使用的兵器。我东宫的侍卫首领左一夜说，蛮夷使用的兵器与大庆朝兵部库房里的很相似，我便让人去兵部偷偷拿了些过来对比，对比之下，左一夜说的果然没错。所以，我几乎已经确认兵部有人与蛮夷勾结，而最有可能与蛮夷勾结的，就是当初在西北任总督的现任兵部尚书冯佑呈。此等蛀虫若再不除去，长此以往，必定动摇我大庆国祚。”陈曦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若还是不懂，他们也枉为世家子出身了。
　　韩谦看着面无表情的太子，心中敬意翻涌奔腾：“韩谦必不负殿下信任！”
　　“韩谦，如果这件事你办好了，我就让你去西北参军，若办不好，你还是回京吧。”陈曦看着跪着的韩谦道。
　　“是！韩谦明白！”韩谦很清楚，这是陈曦白送给他的政绩。
　　在他还没有入仕，甚至所有人眼中他只是个不被父亲所喜，被父亲妾侍陷害，被庶兄压得抬不起头的无用韩家嫡子。
　　也许这盛京里，有人为他惋惜，有人为他不忿，也有人为他叹息。
　　但盛京里更多的，却是在背后嘲笑他，辱骂他，看不起他的人。
　　而陈曦这是给了他一个翻身的机会，给他一个向所有人证明，他不是废物，不是没用的人，不是窝囊废的机会！
　　他很清楚，哪怕他再有才华，陈曦也不至于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若非他与齐懿从小长大，而陈曦与齐懿是挚友，陈曦再怎么看得起他，也不会将这样白送的机会交给他。
　　这是陈曦给了他信任，也给了他一份朋友之间的情谊。
　　这份情谊，他不能负！
　　不单单是因为这份机会是因为齐懿才得到的，他不能让齐懿失望，不能让太子失望，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自己失望。
　　陈曦嘴上说办不好就回京，但派来协助他的是谁？
　　那是暗龙卫！
　　暗龙卫是什么人？那可是皇家暗卫，办事能力都是绝顶的，只要一个吩咐下去，就算掘地三尺，也没人能藏得住秘密。
　　那么冯佑呈在西北干的事儿，真的瞒得过暗龙卫的精英？
　　还有，暗龙卫可是掌握在历代皇帝的手中，只听历代帝王的命令。
　　可陈曦却能指使暗龙卫，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陛下，已经将太子当做了唯一的继承人。
　　大庆朝史上还没有出现陛下还在位，就将暗龙卫交到还未成年的储君手中的例子。
　　太子这番话，明面上是为难他，暗中却是送了他一个大大的功劳。
　　如此哪怕他不走科举，也能入仕，如果到时候他还想弃笔从戎，陈曦绝不会阻拦了。
　　太子陈曦，果然是明主。
　　“韩公子，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不如现在就回去跟你母亲说清楚，韩夫人虽然现在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但如今她只有你了，这次去西北暗查冯佑呈，怕也会打草惊蛇，危险也不小，若是你母亲接受不了，只怕轻易不能离京。”
　　韩谦怔了怔，感激的看了一眼陈曦，告辞离开了国子监。
　　等韩谦离开后，齐懿神色复杂的看着陈曦，叹道：“殿下，你不必为我做这些的。”
　　齐懿很清楚，如果不是为了他，陈曦不会给韩谦这个机会。
　　天下有才之士何其多？韩谦只是个还没成长起来的有潜力的人才罢了，还不至于让陈曦重视到如此地步。
　　陈曦之所以会将这么大的功劳给了韩谦，无非是因为韩谦与他是总角之交，否则陈曦完全没有必要为韩谦考虑到如此地步。
　　齐懿永远也不会忘记，他身边坐着的这个人，是当朝太子，身份尊贵的太子。
　　能得他如此放在心上，齐懿心中酸涩。
　　他，何其有幸！
　　“懿之，不是他，也会是别人。”陈曦无所谓的笑了笑，“若一定要选一个人，那我宁愿是他韩谦，韩谦才华横溢，却无处施展抱负，他有这个能力让我给他这个机会，为何不给他？”
　　“可……”齐懿满心的苦涩无处申诉，垂眸，欲言又止。
　　陈曦见状，心中微动。
　　之前他就觉得齐懿和韩谦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现在见了齐懿这幅样子，就愈发明显了。
　　“懿之，你对韩公子……”陈曦话说一半，又咽了下去。
　　这里是国子监，说这种有违人伦的事儿，为免有些不尊圣人了。
　　齐懿一惊，霍然抬头看着陈曦，眸中惊讶之色都来不及掩饰。不止齐懿神色惊讶，沈誉与洛瑄同样也惊讶的看着陈曦。
　　见了三位好友这样的神情，陈曦哪里还不明白沈誉和洛瑄也早就看出来了。
　　齐懿这个时候也发现了沈誉和洛瑄的神情不对劲，当即反应过来是因为他。张了张嘴，齐懿想说什么，却又总是欲言又止，那想说又不能说的悲伤表情，让陈曦和沈誉二人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一向好脾气的洛瑄都忍不住开口了：“懿之，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么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我看着都替你着急。”
　　闻言，齐懿一脸的颓废，丧气的道：“你们都看出来了？”
　　沈誉嘴角抽了抽，道：“你表现的那么明显，若还是看不出来，那为免也太眼瞎了。”
　　一听沈誉这么说，齐懿的神色更苦涩了，语气涩然：“我是不是很无耻，居然对自己的好友怀了这样不堪的心思……”
　　见齐懿神色痛苦，沈誉和洛瑄都默了，他们并非觉得齐懿的感情不堪，只是他们同为男子却生出了这样的感情，确实是有些伤天合。
　　陈曦见沈誉和洛瑄都不说话，也知道他们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齐懿见他们都不说话，便自认为几位好友都默认了他刚才那番话，神色越发的凄然。
　　见齐懿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陈曦都看不下去了。
　　陈曦眼角抽了抽，道：“你既然心悦于他，为何不告诉他？”
　　“我不敢……”齐懿怔怔的看着开口的陈曦，陈曦那如谪仙的面貌上满是无奈之情，看上去无端的让他觉得心中暖暖的。
　　陈曦无奈的笑了笑，道：“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痛苦，我与你一样。你的心思，我都懂。”
　　语出惊人！
　　齐懿原本有些凄然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变成了惊骇。
　　错愕的看着一副‘我不在乎’的表情的陈曦，齐懿想告诉自己陈曦那话是安慰他的，都做不到……

　　☆、第014章　【捉虫】

　　沈誉和洛瑄更是惊骇的从绣墩上跌了下去，虽然三人被镇住的姿势完全不一样，但表情却一模一样，这画面看上去，怎么看怎么喜感。
　　陈曦顿时笑了起来，望着三位好友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世家的礼仪都喂狗了？”
　　“瑾轩你是在开玩笑吧？”沈誉从地上爬起来，故作镇定的出口道。
　　洛瑄也跟着爬了起来，接着笑道，“暮雪，你在说什么呢？殿下会这么说只是为了宽慰懿之而已，殿下可是储君，储君怎么可以是断袖？”
　　齐懿却没有强颜欢笑，他盯着陈曦的脸默不作声，他完全看不出陈曦是在说笑。
　　而且，两个好友的表情也太假了，他都能听出来是强自镇定说出口的话。
　　“我并非在宽慰懿之，虽然我还只是储君，可说出口的话也是一言九鼎，绝不虚言。”
　　屋内的气氛顿时凝滞了。
　　半响后，沈誉神情复杂的看着陈曦，“瑾轩，你如今还小，不知男女情事才会出现这种错觉，等陛下派人给你通人事后，你就会明白断袖……”说到这里，沈誉猝然想起齐懿与韩谦之间的事情，顿时下面的话又无法说出口了。
　　齐懿却明白沈誉的未尽之言是什么，神情不免黯然。
　　连好友都认为断袖是不行的，那他……
　　“断袖又如何？难道非得找个女人过一生，才叫不违背常伦？”陈曦向来是个胆大妄为的人，在现代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天生是个gay，无法喜欢上女人。哪怕是穿越了两回，但他还是不喜欢女人，这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更改的。
　　“常伦又从何而来？圣人言又从何而来？圣人？呵呵，不过是比孤先出生了几百上千年罢了，他说的未必就全是对的。”陈曦冷笑道。
　　死寂！
　　“瑾轩，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这话真要被人传了出去，文武百官怕是都要罢朝逼当今废太子了。
　　“行了，我在说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无须再提。”陈曦打断了沈誉因惊慌脱口而出的话。
　　齐懿神情复杂的看着陈曦，他知道陈曦是为了他才自爆性向的，否则这种话完全无需在他们面前提起。
　　“殿下，这种话在我们面前提提就罢了，千万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齐懿暂时收起心中复杂的情绪，出言提醒了一句。
　　这种话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出去。
　　沈誉和洛瑄对视一眼，沉默不语。若说当初发现齐懿对韩谦存了异样感情的时候，他们是惊讶却又感到理所当然的。
　　那么，陈曦自称是断袖，那就真的是惊惧了。
　　陈曦可是储君啊，储君是个断袖，这绝对不会被朝臣承认的，即便是天命所归的储君，朝臣也不会允许一个注定没有后代的人继承帝位。
　　宫中的那些妃子，从来就不是为了满足帝王的私欲，而是稳定朝纲。
　　他们完全无法想象陈曦是断袖的事情爆出来，会引发什么惊天动地的后果。
　　这简直不堪设想！！
　　如今陈曦在京中的名声极好，可以说是众望所归，一旦陈曦喜欢男子的事儿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只怕陈曦就是被废的下场。
　　越想沈誉三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齐懿更是自责不已，甚至他还钻牛角尖的认为，全是因为他有这样不堪的心性，才传染了好友也变成断袖。
　　陈曦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齐懿神色诡异。
　　不想对齐懿使用读心术，但也能看出齐懿误会了些什么。
　　分析了齐懿的性子，再站在齐懿的角度去想，陈曦立马明白齐懿为何那副‘都是我的错’的神情了。
　　陈曦哭笑不得的看着齐懿道：“懿之，你不敢告诉韩公子你倾慕他，是怕世人不容，还是担心毁了这份友谊？”
　　沈誉和洛瑄一听就知道陈曦在转移话题，不过也没在这个时候给陈曦拆台。
　　齐懿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刺激弄得心神不宁了，完全没注意到陈曦在转移话题，当即就顺着陈曦的话思考了一下，沉默了会儿，才低声道：“我既怕世人不容，更担心会失去他……”
　　点点头，陈曦了然，勾唇笑道：“也许是你当局者迷，我看那韩公子对你未必没有情。”
　　“那也只是兄弟之情。”齐懿苦笑。
　　陈曦摇摇头，笃定的道：“不，他对你不是兄弟之情！”陈曦可是重生来的，那不到而立之年的记忆之中，韩谦对齐懿的感情都重到为了齐懿去帮助他这个被废的太子，即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他也不曾后悔。
　　这么一想，陈曦突然反应过来，韩谦之所以要参军，不会是想去西北帮助齐懿的父亲毅勇侯吧？陈曦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现在蛮夷气焰越来越猖獗，那些蛮夷本身民风彪悍，全民骁勇善战，连妇女都能参战。
　　这样全民皆兵的蛮夷还有了与大庆不相上下的武器，如此此消彼长之下，毅勇侯即便是军神，可也只是个凡夫俗子，一人灭不了一个民族！
　　如此，用武不成，只能用脑，而韩谦确实是个聪明人，前世他的功绩就能说明一切。
　　在没有任何帮助下，都能年纪轻轻坐拥上万人马，即便是京中勋贵世家，也都要对韩谦忌惮三分。
　　回想前世，韩谦重伤之时丧母，家中无人可依，如果那时韩谦就爱上了齐懿，倒也不无可能为了齐懿去帮助齐懿的父亲而弃笔从戎。
　　这样前世韩谦的所作所为也都有了理由解释。
　　这样想来，韩谦对齐懿，果真是真爱啊！
　　脑海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一瞬的时间都不到。
　　齐懿错愕的看着陈曦，完全不敢相信陈曦那么咄定的语气因何而来。
　　看着齐懿错愕的表情，陈曦捂额轻笑道：“也不知韩谦明不明白你对他的心思，若是不知还真挺悲剧的，他为了你都弃笔从戎了，你还不信他对你的心？”
　　齐懿瞪大了眼睛，想说什么，却见陈曦继续道：“别说什么他是为了自己的话，以韩谦的本事，我毫不怀疑他能用其他的办法参加科举，韩家还困不住他这样的人。但他却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也是他最不擅长的路，懿之，你就真没想过，他是为了你么？”
　　“这……怎么可能？”齐懿不敢相信。
　　陈曦叹气，看着齐懿这副想相信，却又不敢相信的表情，只好继续开导。
　　“边关镇守之地，不是只有一个裕嘉关，但为什么韩谦会选择你父亲所在的裕嘉关？裕嘉关此时战况危及，他这样的文弱书生跑去，简直是跟找死没什么区别，可他还是义无反顾。若韩谦当真是为了自己，他完全可以去云邑关，靖玉关，为什么非要去西北裕嘉关？懿之，这些你难道就真的完全没想过？”齐懿只觉得自己喉间被什么堵住了，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敢深究。
　　他怕自己想多了，最后痛苦的不止是他，也会连累韩谦。
　　陈曦挑明了这一切之后，扔下一句让齐懿好生想明白，便自行出了国子监。
　　陈曦身边只跟了左一夜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叫何柳。
　　这小太监是除了梅冰之外最机灵的。
　　当然陈曦身边不止一个小太监和一个侍卫。
　　暗处护着陈曦的人只多不少，全是暗龙卫出身。
　　暗龙卫其实并非听任历代皇帝的命令，而是听任拥有暗龙令之人的命令，所以即便是登基为帝，而没有暗龙令，暗龙卫就不会听任陛下的命令。
　　想要篡位，也只有失败一途。
　　暗龙卫的武力不是谁都抵抗的了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庆传承近两百年，八王三公五侯十二伯没有被夺爵的根本原因，因为他们不敢在暗龙卫的眼皮子底下有任何小动作。
　　并非没有世家大族暗中勾结，但只要在历代皇帝容忍的范围内，就不会被皇帝盯上。
　　陈曦并非得到了暗龙令，暗龙令分子母令牌，现如今陈曦拿到手中的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