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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律师[星际]-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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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张拍的是右手虎口,上面出现了类似灰雀指爪的鳞状硬茧。
  第三张依然是右手虎口,鳞茧被伤口代替了,照片备注:鳞茧停留于表层组织,可以清除。因为实验对象有阶段性红细胞过量的症状,伤口愈合较慢。
  如果燕绥之和顾晏此时在场,他们就会发现,照片中的蓝眼睛和虎口伤痕再眼熟不过……
  “这位实验对象是……”有人盯着那些照片,迟疑地开了口。
  “……是雅克·白自己。”林原脸色惨白,“眼睛变了颜色或许看不出,但手我认得。”
  他声音艰涩,到最后几乎轻得听不清。刚说完,他就猛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默文·白:“辫子叔,雅克他……”
  默文·白的脸色比林原还要差。
  他近乎愕然地看着屏幕,微张的嘴唇血色褪尽。
  偏偏在这时,实验日记最后一段音频在安静了整整五分钟后,突然又亮了起来。雅克·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就好像他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忍不住在末尾补了一句话,这是大大小小数百日记里,唯一一段带有温度的话——
  “林,不知道你会不会听到这里,如果听到的话,替我向……”
  “……替我向爸爸道个歉。”
  又一阵静默后,雅克·白轻轻的叹气声响起来。
  “还是算了,帮我保密吧,别跟他提。”
  默文·白一贯清明透亮的眼睛倏然黯淡下来,生生逼出了一圈红。
  他呆立片刻,按住林原说:“你留下继续。”然后转头就走。
  那一瞬间,他冲出门的脚步近乎是慌乱的。
  他比谁都清除,雅克·白身上正在发生什么——末尾的几段实验记录里,雅克已经开始出现心脏暂停和轻度幻觉了。如果他在自己身上做的实验迟迟不成功,这些情况会一天比一天严重。
  他简直不敢想象,现在的雅克究竟在哪里,身边还有没有可以照看他的人,症状又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
  凌晨3点。
  尤妮斯调派的人手发来回音,说他们在楼下守了几天,没有看见雅克·白出门,但几分钟前,他们陪默文·白解锁进楼却发现,雅克的公寓空空如也,人已经不见了。
  鹦鹉大街林荫道尽头。
  关押假护士艾米·博罗的看守所得到消息,把这位小姐从睡梦中叫醒,进行了一场紧急提讯。
  问她知道的线索,也问雅克·白的参与情况以及有可能的去向。
  于此同时,基因大楼实验室内。
  林原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把雅克千辛万苦留下的数据导入分析仪。
  现今最为精密高端的仪器接连亮起运算灯,虚拟实验和活体实验两方数据密密麻麻汇集到一起,像夜里长长的、无尽的车流,在两条不同的岔路上飞驰,最终奔赴到一起。
  实验室里不眠不休的人们忙忙碌碌,排除风险添加条件。
  最终屏幕滚了数十页,跳出大而清晰的结果:
  成功率修正为73。81%
  林原当场拍板,即刻投入治疗。
  半个小时后,完整的治疗方案被紧急送出。
  接纳孤寡老人最多的春藤7院,摇头翁案的受害者们被小心安置在了滑轨担架上。
  位于法旺区的春藤总院,乔·埃韦思的星空蓝飞梭带着柯谨疾驰而来,从地下车库顺着电梯而上。
  顾晏吻了燕绥之苍白的指关节,陪着他从高层转往楼下。
  在这些地方,数十间腾挪出来的特殊手术室逐一亮起了无影灯,室内一片明亮炽白。
  门外的提示牌闪了三下,终于变了字样:
  全力治疗中,请等待。


第192章 等待(一)
  本该是夜阑人静的时候,看守所讯问室内的气氛却极度紧绷。
  假护士艾米·博罗沉默着坐在那里,对面前的警员们视而不见。
  她自打进了这里,就没有一天是配合的。
  起初试图用袖珍仪给曼森的人手传递信息,那玩意儿就嵌在她的鞋跟里,不可谓不隐蔽。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警长直接在她身上套了个移动屏蔽仪。
  哪怕白眼翻上了天,艾米·博罗的通知计划还是搁浅了。
  后来她又试图把自己伪装成重症病人,制造假性心梗和休克的药就藏在她的牙齿里。她想借此制造一个离开看守所的机会。
  但是负责她的那位警长以及手下们经验极其丰富,关键时刻出手,搞了个“人赃并获”。
  差点儿把艾米·博罗气得背过去。
  “你是不是觉得警署里头都是傻子?稍微动点儿脑筋,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别做梦了,真当我们吃干饭的?”
  警长被她那些小动作弄得烦不胜烦,干脆找了几个女警员和警队医务员,拿着检测仪和医用透视仪把她从头到尾筛了一遍,一厘米都没放过。
  这么一弄,她所有能依仗的东西都没了。
  绝望之下,她便开始了杳无止境的“保持沉默”。
  “他妈的我就知道……又来了!”讯问室的单面玻璃外,警长粗声粗气地骂了一句,铁拳在桌上重重一锤,“你看吧!”
  警长旁边站着几个负责搜人追踪的警员,以及一个银白长发的男人。
  那是默文·白。
  雅克·白从公寓消失后,他跟着尤妮斯的人辗转多处却一无所获。依照程序,尤妮斯那边联系了暂押艾米·博罗的警署,他忙乱中也跟着过来,想从这个女人的口中得知一些线索。
  结果听了半个多小时,没听见艾米·博罗说一个字。
  “不过今天已经算比较好的情况了。”警长眯起眼来,“提到雅克·白的时候,她有一些细微的小动作,跟以前那种无动于衷的状态不一样,这倒是也算一个突破。”
  他领口别着通话器,讯问室里的警员们都能听见这话,当即又有了信心,开始一轮新的盘问。
  其中一位警员格外厉害,他像是突然开了窍,接连几个问题下来,艾米·博罗居然有两次动了动嘴唇,似乎有冲动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又憋了回去。
  这种动作当然瞒不过警员的眼睛,当即乘胜追击。
  “……还是不说?其实你这样的抵抗并没有意义,单论雅克·白这事吧,当真除了你我们就无人可问了?别忘了他还有位养父,还有亲生父母。”
  这话不知戳中了艾米·博罗的哪根神经,没等警员说完,艾米·博罗居然就已经抬起眼,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了警员好一会儿,忽然嗤笑一声。
  “就算——”警员眯起眼,打住话头,”你笑什么?“
  艾米·博罗摇了摇头,似乎根本懒得回答。但过了好一会儿,她又忽地轻声开口说:“养父他早断了联系了,我盯了他那么久也没见他们有过来往。至于亲生父母……”
  她嗤了一声,“哪来那么多亲生父母,扔了孩子后又千辛万苦找回来的,拍电影呢?”
  “什么意思?”
  “从来就没有什么亲生父母,当年骗骗刚上大学的雅克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还能骗你们。”艾米·博罗讥讽地说,“能骗雅克·白是因为他当年正在跟养父闹别扭,乘虚而入。能骗你们我就真不能理解了,你们跟他那养父一样天真得可怕?”
  警员被喷是真的冤,这也没过去多少天,他们一直都在盯艾米·博罗的社会关系,今晚才又拉进来个雅克·白,哪有时间去细查。
  正是因为不傻,他们一听见艾米·博罗的话,就猜到了大概:“所以所谓的亲生父母……从最初起就是个阴谋?为了把雅克·白拉进圈,并顶着家人的名义盯住他?”
  警员自己说完,又忽然摇头咕哝说:“不对……”
  当年刚进大学的雅克·白哪来的资本引起关注?还让人费劲去拉他进圈?
  他又蹦出另一种更接近真相的猜想:当年突然出现的“亲生家庭”,最初的目标很可能是默文·白,养子雅克·白只是接近默文的一个突破口。只是他们很快发现,这个“突破口”居然是个少见的天才,价值甚至超过了默文·白,于是他们顺势改了目标。
  至于雅克·白,从见到“亲生父母”的那一刻起,一只脚就已经踏进了泥潭。
  单向玻璃外,默文·白周身僵硬。
  警员能猜到的,他同样可以,甚至比对方更快意识到真相。
  他如遭雷击地呆立片刻,突然想起什么般抬脚就走。
  “嗯?干什么去你?”警长愣了一下,大步跟过来叫了一嗓子。
  “抱歉,我去找他。”默文·白头也不回。
  “什么?你知道他去哪儿了?”警长又叫了一嗓子,不过默文·白已然匆匆忙忙走远了。
  他啧了一声,对着通话器说:“一队的继续问!二队跟上默文·白!”
  凌晨的山松林,长风嚎啕。
  看守所所在的区域还是晴天星夜,这里却闷雷阵阵,下着大雨。
  默文·白两手空空,来到山松林间的时候极为狼狈。但他没在意,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雨淋。
  这片山松林不算广阔,距离法旺区的区域中心有点远,但离他曾经的住处小白楼很近。他还住在小白楼的时候,偶尔周末来了兴致,会沿着后院外的那条道一路散步到这片林子,也就是两公里不到。
  小白楼是一切的伊始,他在这里捡到的雅克。
  雅克小时候,偶尔会因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烦恼。
  那真是孩子的烦恼,默文·白每次听都很想笑,但顾及小鬼的自尊心,他总会竭力忍住然后用一种同样天真的方式去处理。
  有一次,雅克因为某件事感到后悔沮丧,闷闷不乐两三天。默文·白便抽了个下午,带着他往山松林走。
  他说:“以后再碰到什么沮丧的事情,就沿着这条路去那片林子,林子里有个秘密基地,我保证你在那里吱哇乱叫嚎啕大哭,也不会有其他人听见,不用觉得难为情。”
  山松林里确实有个树屋,不知谁建的,反正默文·白见到的时候它已经是废弃状态,没了主人。
  他当年说什么秘密基地,其实都是哄孩子的鬼话。真正的目的就是让雅克走一走那条路。
  那条路沿途的风景总是生机勃勃,最重要的是格外开阔。再怎么烦心,走完那条路都能顺畅很多,起码注意力已经转移了。
  但他没想到雅克就记住了那个树屋。
  后来的后来,偶尔有心事不想让人知道,或是觉得狼狈和难为情,雅克就会去树屋呆一呆。
  不过他去的总数不多,呆得也不算久。以至于多年后的默文·白差点儿忘了这个地方。
  幸好,最终他还是想起来了。
  大雨滂沱,默文·白爬上树屋的过程中滑了好几下。
  最终站在门口时,惯来心大的他居然有点心慌。
  树屋的门在一道闷雷中被推开,接着又是两道新划过的闪电。煞白的亮光映照着树屋里面,默文·白清楚地看见了一个蜷缩在墙角的人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动脚步的,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蹲在了那个人影面前,近乎于茫然地伸手碰了碰对方。
  “……雅克?”他极轻地叫了一声,甚至不能肯定声音有没有从嗓子里发出来。
  对方头埋在膝盖中,正因为某种痛苦而发抖,间或会重重地抽搐一下。
  痉挛、骨痛、发烧、幻觉……
  实验日记上冷冰冰的用词,正真实地在雅克·白身上上演,而他却静默无声。
  “……雅克?是不是很难受?”默文·白手足无措。
  他探了对方的额头温度,又摸了心跳脉搏,并试图去把他掐住胳膊的手指松开,然后找毯子或衣服把对方裹住……
  这一系列动作近乎于条件反射,从小到大,雅克·白每次生病,他都是这样做的。
  雅克·白在这种熟悉得令人恍惚的举动中依稀有了神志,被默文·白用湿漉漉的衣服裹着抱住的时候,他终于低低呜咽了一声。
  他已经分不清时间地点了,幻觉中的他停留在数十年前的某一天,因为闹别扭钻在树屋里,少有地呆了一个下午,直到默文·白拎着食物来哄他这个小鬼回家。
  “雅克,是不是很难受?”
  是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身体的,心里的。
  明明他只是闹个小别扭,却好像他在不知道的某个时空里,已经难受了很多很多年。
  他听不太清默文·白在说些什么,只知道自己迫切地想开口。他想说:“对不起,我后悔了爸爸,不该跟你闹别扭的……”
  他弄不清自己有没有张口,有没有真的说出声。
  应该是说了吧?
  因为拎着食物来哄他回家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抱着他开始哭,说对不起,说自己也很后悔……
  对不起什么呢?又后悔什么呢?
  雅克·白很疑惑。
  他好像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以至于弄不明白为什么天已经这么黑了,为什么默文·白身上湿淋淋的,为什么他身上这么疼,又是为什么……他会如此想念一个仅仅半天没见到的人。


第193章 等待(二)
  雅克·白被悄悄安排在距离山松林最近的一家春藤医院,一同跟过去的除了默文·白以及尤妮斯的人,还有几位警员。
  负责他的医生同样收到了一份治疗方案。
  警员们围着那位老专家,请求他尽快把雅克·白救回来,也有助于他们办案。
  然而老专家却爱莫能助,他摊着手说,“我其实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因为治疗方案上应该做的,雅克·白全都在自己身上做完了。老专家也只能帮他修补修补细节。
  “他对自己下手太狠,用药太烈,基本不太考虑身体的耐受程度。”老专家唏嘘说,“幻觉和基因上的逆转导致了记忆混乱,也不排除有更糟的可能性。”
  “那……”
  “看今天的情况吧。”
  结果还不足半天,雅克·白的心脏就停跳了三次,把等候的人都吓得不轻。
  医生护士来回跑,最后干脆住在抢救室了。
  ·
  上午10点,春藤7院。
  特殊手术室长长一排提示灯近乎同时熄灭。
  运送自动担架的那扇门缓缓开启,术后尚未脱离麻醉的老人们躺在一张张担架上,沿着轨道被平安送出。
  医生们陆陆续续走出来摘了口罩,满脸疲惫,但也没忘记通知等待的人“一切顺利”。
  手术室外登时一片欢呼。
  尤妮斯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奔向父亲书房。
  “爸——”
  德沃·埃韦思抬起淡色的眸子,竖起食指贴着嘴唇,示意她稍等。
  他倚坐在宽大的办公桌边,一只耳朵戴着耳扣,手里把玩着一枚棋子。一边听着通讯那头的人汇报,一边静静地看着桌面订制的复古棋盘。
  对面不知说了些什么,他淡淡地应了一声,问:“什么时候发,时机会挑么?”
  他又听了一会儿,“啧”了一声,似乎不是太满意:“你也跟了我二十好几年了,怎么比我儿子还笨。”
  尤妮斯一脸无语地假咳一阵。
  德沃·埃韦思瞥向她,无声笑了一下,对通讯那边说:“尤妮嗓子发炎。”
  尤妮斯挑起眉,用口型问:“谁的通讯?”
  “你帮我招来的两位傻瓜助理。”埃韦思说。
  “……”
  尤妮斯跟通讯对面的人都开始咳。
  德沃·埃韦思先生一脸淡定,继续交代助理:“行了,故事会讲么?权当讲故事,一件一件往外透。时间么……”
  他停了一会儿,转头问:“尤妮,庭审定在哪天了?”
  尤妮斯一愣:“什么庭审?”
  “摇头翁案。”
  “延期了。”尤妮斯说,“具体看医院那边的情况吧,但估计也快了。”
  德沃·埃韦思点了点头,对助理说:“盯着法院函告,什么时候庭审,什么时候往外放。”
  通讯那边,两位助理小声探讨了两句,有些犹豫——
  人家律师搞庭审,我们在外面搞事……是不是不太好?不认识的倒无所谓,偏偏都算自己人吧?
  但助理刚被批过像傻子,略怂,不太敢直说出来。
  埃韦思先生是个资深老狐狸,光听他俩喘气,都能洞悉他们在琢磨什么,“担心律师那边?”
  “嗯……”助理也只敢嗯。
  “放心,早就聊过了。那两位都不担心,你们费什么劲?”
  德沃·埃韦思切断了通讯,冲尤妮斯招了招手:“进来吧,怎么了,这么匆忙?”
  “7院那边的消息你收到没有?”尤妮斯蹬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进来了。
  “收到了。”德沃·埃韦思点了点头。
  “你刚才通讯聊的就是这个?”尤妮斯问。
  “那倒不是。”埃韦思说,“刚刚只是在探讨,我们在处理那两个曼森小子之前,该怎么提前造势。我们要给蒙在鼓里的人提供一个友好的切入口,让他们在真相揭露的时候足以消化那些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尤妮斯说:“还要注意不能给曼森兄弟转圜的余地。”
  “是啊,我事前跟那两位律师简单聊过两句,彼此都认为摇头翁案开庭就是最好的时机。因为这件案子本就跟曼森兄弟有着莫大关联,一旦启动,再想往回缩就没那么容易了。哪怕他们收到了风声。”
  尤妮斯眯起眼:“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跟小辈聊天么?什么时候偷偷跟顾晏他们接上线的?”
  埃韦思先生笑了:“那你冤枉我了,我跟你聊天的时候表现过不耐烦吗?”
  尤妮斯撇撇嘴:“那可不一样,我毕竟是你亲生的。”
  埃韦思:“哦?亲生的就能聊得愉快?你去问问你弟弟同不同意。”
  尤妮斯:“……”
  嗯……可怜的小傻子。
  她同情了两秒,又转回正题:“对了爸,我是想来问你,那些老人手术顺利的消息,是内部保密更好,还是放出去更好?我在考虑这件事会不会让曼森兄弟意识到我们找到了治疗方案?”
  埃韦思拨弄着棋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问:“悄悄做了那么多事却不能说,还要整天看着曼森那两个小子往头上爬,耀武扬威。你觉得憋屈么?”
  “还行吧。”尤妮斯冷静地说。
  埃韦思笑意更深了:“用不着站在春藤集团负责人的位置上考虑,撇开所有附加身份,单论你自己。”
  尤妮斯呵呵一笑,斩钉截铁地说:“憋死我了。”
  埃韦思点了点头。
  他直起身,在棋盘上随意挑了一个点,把手中的棋子丢上去:“跟你一样的人可不少,自己人总这么憋屈怎么行呢?也是时候高调一下了。”
  说着,他又冲尤妮斯眨了眨眼睛:“记住,越高调越好。”
  尤妮斯瞬间明白了,拖着调子“哦”了一声,“越是高调宣布我们治好了那些老人,掌握了完整的治疗方法,以曼森兄弟那么狂的性格……他们就越觉得我们虚张声势。”
  “聪明姑娘。”埃韦思笑起来。
  ·
  五分钟后,各大网站都放出了诸如“春藤医院力挽狂澜”之类的大标题,用最为高调夸张的方式,讲述了春藤是怎么挽救垂危受害者的。
  民众其实是最实在的,他们本就是旁观者,没有任何利益纠葛,所以一眼看到的就是直接结果——
  摇头翁受害老人之前是不是快死了?
  是。
  现在是不是活下来了?
  是。
  是不是春藤治的?
  是。
  三个确定答案,对他们来说就够了。
  一时间,春藤医院的民众好感度直线飙升,之前被感染治疗中心抢走的风头又回来了,那些在高楼天台上站成一排的股东们也默默爬下来了。
  至于那些有利益牵扯的人,比如曼森,比如克里夫之流,对这些新闻就是另一种想法。
  他们第一时间联系了各大媒体和网站套话。
  结果发现,他们也只知道报道里说的那些,至于春藤究竟用了什么治疗方案,那些受害人究竟恢复到了什么程度,是勉强活下来,还是有治愈希望……他们并不清楚。
  接着他们又试图打探春藤内部的消息,
  然后又发现,春藤7院把那些老人转进了私密病房。
  私密病房位于住院部最顶层,单独电梯,单独密码,除了有授权的部分医护人员以及直系亲属,其他人一概进不去。
  这个操作让曼森、克里夫之流瞬间放心——
  如果那些老人真的都恢复了,没有大碍了,你干嘛不光明正大放出来呢?这么遮遮掩掩的,说明一定还有隐情。
  越是心里弯弯绕绕多的人,越不会相信一眼看到的东西。
  他们以己度人,觉得春藤医院很可能没找到治疗方法,只是想办法吊住那些老人的命,所以才不敢放出来。
  这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一石二鸟,尤妮斯和老狐狸都非常满意。
  ·
  春藤总院,基因大厦6楼,特殊手术室的灯亮了一整夜,依然未熄。
  等候室里,乔收起智能机屏幕,冲顾晏说:“7院那边手术结束了,3个老人加了无菌罩,还需要再观察几天,但再出事的概率不算大。其他老人更顺利一些,都脱离了危险期。”
  顾晏依然看着手术室的门,点了点头说:“那就好。”
  比起那些老人,他们这边要麻烦一些,耗时也要久很多。
  毕竟柯谨已经病了很久很久,而燕绥之体内的基因片段更是埋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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