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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使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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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手搭上沈湘南的膝盖,“念念不忘,未必有回响,你若是打定主意,我帮你。”
  沈湘南笑了,“谢大人。我…”
  “掠影!”
  话尚未脱口,一股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白讥不及多想,召出拂尘将他卷至自己的身后,“走。”
  “大人!”
  “无妨,他不会伤我。”
  沈湘南犹豫了须臾,不敢再干扰他,转身消失在了山洞深处的黑暗之中。
  “黑屠!你疯了!”
  黑屠对白讥的质问充耳不闻,发出愤怒的嘶吼,目眦欲裂,原本漆黑的瞳仁被血腥一样的颜色充斥,反射着可怖的寒光。他好像走火入魔,不断用拳头击打着坚硬的洞壁,稀松的土块掉落在白讥麻木的双腿上,摇摇欲坠。
  刹那之间,他朝白讥冲来,眼见那千钧巨石般的铁拳尽在咫尺,白讥却毫不畏惧,高声道:“决明宗!我是梵玉!”
  拳头在空中静止,黑屠极痛苦地捂住头,狂躁地大喊两声,“对不起…对不…啊!啊!快走!啊!”
  白讥见状,拈指默念一个诀,掠影骤然伸长数倍,黑屠被死死缠住,生拉硬拽,将他朝着白讥拖动而去。
  白讥一手紧握拂尘牵掣黑屠的挣扎,另一手直抵眉心,凝神诵唱起来。
  直到手中的动静安分了下去,白讥睁开双目,见黑屠面如土色,泪水糊了一脸,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他早已镇静下来,只是缄口不言,瑟瑟打着寒颤。
  白讥伸手将他按下,让他枕着自己的腿,收回了掠影,默默为他揉起鬓角和深锁的眉头。
  夜色寂静,黑屠粗重的呼吸声逐渐平缓,他抚上白讥的手背,那人如清溪般的灵力缓缓流淌过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好似飘飘欲仙,得以轻松的安然。
  “唱的什么?”
  白讥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任由他攥着,“太虚咒,宁心。”
  “嗯。”
  二人对视着,他不说,他便等待。
  许久,黑屠举起自己的左手,缥缈的月光穿过指缝,仿佛挽起一方轻柔的帕。
  “梵玉,会好的。”
  “你所指,什么会好?”
  “都会。”
  “东西找到了?”
  “嗯。”
  “在哪呢?”
  黑屠没有回应,白讥却隐约感受到了答案。
  五百年前的决明宗,比之方才的黑屠,有过而无不及。
  白讥解释了五百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从来都不愿成为什么极乐门上仙,也从来都不愿杀死那个男人。
  “下一次,带上我好么?”
  黑屠翻了个身,放纵地搂住他的腰,他的声音如此柔软,回绝却也如此强硬,不带一丝委婉。
  “不。”
  白讥笑了,为他将凌乱的发丝挽过耳后,轻轻顺抚着他的后背,“好,睡会儿吧。”
  “嗯。”
  曙光破晓,黑屠直到晌午才醒,白讥正倚着手臂含笑瞅他,“爷,您醒了?昨夜可累煞奴家了…”
  黑屠眨了眨眼睛,“三个时辰已过,你怎么…”
  白讥扑将过来,“人家喜欢这幅皮囊,想在里面多呆一会儿呢!”
  “你…”
  “不喜欢?”白讥抵住他的唇,伏在他的耳畔沉声问道:“还是说…你觉得,我比他好看?”
  黑屠一把拨开他的手,腾地站了起来,“你好看。”
  “哈哈哈哈…”白讥拍着手大笑,“你这呆子还当真坦率,我答应了沈湘南,办完事便将你朝思暮想的梵玉还回来…咦?”白讥揉了揉眼睛,本是几句混不吝的玩笑话,黑屠的耳根,这是…红了么?
  “面皮薄哦决明宗…”白讥讪笑两下,见好就收,“事不宜迟,走吧。”
  “嗯。”黑屠蹲了下去,“上来。”
  “奴家要抱抱。”
  黑屠一愣,硬着头皮转了个身,“上来。”
  白讥咬唇一笑,乖乖勾过他的脖子,得逞地依了过去。


第7章 剑殇
  无风无月,申若谷独自坐在幽静的凉亭中,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被阴云遮蔽的晦暗天空,指尖在石桌上的长剑旁一点一点的,似若有所思,似自言自语。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后面是什么来着?”
  他低下头,手掌缓缓拂过那折光的剑身,苦笑了两声。
  父亲于一年前病故,无论他这个独子情愿与否,都注定成为申家下一代家主,忠孝仁信和讫情尽意,他几乎无从选择。
  只有在沈湘南那里,才可以无所顾忌地及时行乐。
  可如今,就连那个人也背叛他了,独自扛起一切之后,又被所有人抛弃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咦?没有月亮啊…哈哈哈…”
  半斤女儿红穿了肠,申若谷放纵地大笑,又放纵地大哭,“咣当”一声,头重重磕上桌面,他如一滩烂泥滑倒在地,终于将这俗世惆怅,尽数丢入了黄粱。
  “屠屠,快,咱们过去!”
  黑屠挎着白讥那软若无骨的小蛮腰从亭顶飞身而落,将他放到一张石凳上,谁知刚一松手,他便整个人塌了下去,眼见就要栽倒,白讥连忙大喊:“唉唉唉这身体不行!屠屠,拉我一把!”
  黑屠一个箭步迈开,直接将他拽入怀中,换自己坐到了凳子上。待白讥反应过来,他已经舒舒服服地享受着人肉坐垫,靠在某人的胸膛上了。
  “别乱动。”
  “哦。”白讥嘟起嘴,突然眼前一亮,“哇!真不愧是为皇室铸剑的望族,樊月都成这个德行了,这小子居然还有上等的女儿红喝。”
  他连忙抱起那坛酒晃了晃,咧开嘴角会心一笑,“馋死老子啦!”他急不可待地咂了一口,又大方地递给黑屠,“哈!真爽!喏,屠屠。”
  “不喝。”
  “没劲。”白讥翻了一个白眼,笑道:“那我全喝了啊!”
  黑屠一手从他嘴边夺过坛子,随意往身旁一掷,甘冽的酒水飞溅一地,陶土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粉身碎骨时的清脆回响。
  “不可。”
  “你…你…你…”白讥气得直结巴,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你干嘛啊!”
  “这身子喝不得酒。”
  “哼!不喝就不喝嘛…浪费!”此人说得有理,白讥只好扭扭屁股,伸长了脖子拼命去嗅残留在地面的余香,直到胳膊都快扒拉断了,才又心疼又不甘地缩回脑袋,蔫蔫地垂了下去,“屠屠,我想喝酒…”
  黑屠淡淡地嗯了一声,当心他摔下去,轻轻虚扶住他,目光却游移到桌面的那把剑上,“好剑。”
  白讥吸了吸鼻子,“废话,它可是传家宝呢!”
  黑屠的脸上写满了“你怎么知道?”白讥得意地勾唇一笑,“入了沈湘南的身,他的记忆也就同我共情了,许是申若谷讲与他的吧。”
  “记忆?”
  “嗯。”白讥叹了口气,“造化弄人啊,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也没等来心心念念的人。他…”
  黑屠却猛地捂住他的嘴,“不想了。”
  “呜呜…”
  白讥拍拍他的手,黑屠松开,又看向了那把剑,“此剑有灵性。”
  “是啊。可惜申若谷没有。”
  “想看看么?”
  “看什么?”
  黑屠握住他的手,触碰到那锋利的剑尖,白讥震惊地张了张嘴,“你…如何做到的?”
  “它愿意接纳我。”
  “这样啊。”
  白讥兴奋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黑屠端详着他不自知的小动作,忍不住将手臂拥紧了些。即使换了一副皮囊,梵玉就是梵玉,任沧海桑田,不会改变的,只有梵玉。
  “屠屠!屠屠!屠屠!”
  黑屠回过神,白讥纳罕地挑了挑眉毛,“又犯傻了?”
  “没事。”
  白讥笑了,“你快看!”
  沈湘南笑起来不会弯了眉眼,沈湘南惊讶起来不会噘嘴,可他会,黑屠想。
  眼前的映像不知是虚是实,白讥定睛细看,自己好像已经远离凉亭,正身处于一间酷热的炼铁房内,火光与白烟相容,白讥下意识地往黑屠怀中缩了缩。
  “他们看不到你。”
  “他是…”
  打着赤膊的年轻人跪在肌肉精壮的老人面前,重重扣下三个头,“师父,求您收我为徒,教我铸剑之术!”
  那老人打完手中最后一块铁,滋啦啦的声音散尽,喧嚣的环境于顷刻之间沉寂了下去,只剩火苗还在微弱地扑簌着。
  “你已跪了五日,不吃不喝,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为何要铸剑?是为了世代功勋?还是为了开疆扩土?你想当帝王?”
  年轻人不顾讥诮,笃切地望着老人,“匡扶正道。”
  “哈哈哈…”老人笑得咳嗽了两声,“一把破剑如何匡扶正道?杀人的,救人的,从来都不是武器,是拿它们的那只手啊。”
  年轻人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缝,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玄武石有此灵性,若是执剑者光明磊落,则威力无穷,若是心存恶念,则无异于废铜烂铁。诚如您所言,玄武之剑,只是衡量人是否坚守本衷的一把尺子,一面镜子,我想要造就的,从不是什么宝剑,而是我自己啊!只要有一天它还能够为我所用,就证明,我的这颗赤子之心尚未泯灭,我这个人,至少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可取之处。”
  他说得很急很快,老人沉默半晌,悠悠站起身来,“可笑啊…”
  白讥这才发现他走路有些跛,他站在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前,像是慰问老友一般,沉声说道:“曾几何时,它是人世间最快的剑,陪着我仗义天涯…直到我不再是我,它也死了…”
  他转过头,朝年轻人招了招手,“你若是能将它从剑鞘中拔|出,我便收下你。”
  年轻人大喜过望,跪了太久,他起身时险些栽一个趔趄,可他还是尽自己最快的步伐走了过去,手掌裹住剑柄,如炬的目光中满是坦荡的热忱。
  剑出鞘了。
  老人仰天大笑,随即戛然而止,整张脸又恢复了那不怒自威的模样。他呵道:“跪下!”
  年轻人立马跪好,老人挽起自己的裤角,指着自己那条扭曲萎缩,伤痕累累的小腿,平静地说道:“人世间的美好仁和本来就是虚妄而脆弱的,徒有其表,不堪一击。伸张正义是人生至苦,一个不小心,冒犯了权力命丧黄泉,或者一个不坚定,荼毒了初心变成了和他们一样悲哀的人。惩恶扬善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无尽的毅力与执著,这个过程苦不堪言…”他凝视着年轻人,一字一顿,“即便这样,你还是要匡扶正义么?”
  年轻人不假思索,回答得铿锵有力:“我要!”
  老人的脸上再次绽放出笑容,他将年轻人扶起,看向那柄陪伴了他几十年的剑,“为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把剑…送你了。”
  “师父…”
  老人摆摆手,示意他无需赘言,“后厨有剩饭,你自己去热些,我累了。”
  “是。”
  老人笑了笑,慢慢走开了。行至门前,他脚步一滞,“愿你到死,都这般天真。”
  年轻人双手捧着师父赠与自己的剑,热泪盈眶地点点头,“我会的。”
  “那剑是…”白讥扭头对黑屠眨了眨眼,“申若谷的这把?”
  “是他的先人。”
  “果然啊,一代不如一代。”白讥咂咂嘴,“老祖宗有志气有抱负又吃苦耐劳,后代放弃了济世救民,入了皇廷当什么御剑师,奔着荣华富贵去了。到了申若谷这一辈,干脆成了一个怨天尤人的窝囊废!哎呀呀,真是可惜了这玄武石铸就的宝剑了。”
  “嗯。”
  白讥想到什么,朝黑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咦?”
  “怎么?”
  “决明宗,你是天下第一大恶人,为何此剑肯接纳你啊?”
  “我不是。”
  “我也觉得你不是。”白讥伸了个懒腰,在他身上拱了拱,“你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我不是。”
  “随便吧。”白讥揉了揉眼睛,“唉?怎么没了?我还没看够呢!”
  黑屠不由分说,抱着他蹿回亭顶,“有人来了。”
  “人?”白讥侧耳倾听,果然探到不远处的脚步声,惊呼道:“真的!还不少呐!官府的人么?”
  “皇室的人。”黑屠看向庭院,“来了。”
  白讥于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瞧着整齐划一的官兵涌了进来,领头的将一桶冰凉的井水对着申若谷迎面浇下,申若谷打了一个寒噤,醉醺醺地睁开眼睛,“谁啊…”
  “申若谷,皇室将国之命脉交托于你,你却枉顾国体,整日沉溺烟街柳巷,玩忽职守!你铸剑不利,忤逆圣恩,触犯了神明,以至生灵涂炭,罪大恶极!现将你捉拿归案,明日于阴山之巅殉剑,以平天怒人怨。”他说完这段话,也不管申若谷醒没醒,直接朝身后挥了挥手,“带走!”
  申若谷就这样迷迷瞪瞪地被戴上了镣铐枷锁,被人拖拽而去。这申家的凉亭,此后怕是再也无人问津。
  “唉,覆盆之冤。”
  “你要救他?”
  “救?”似乎是在诧异黑屠竟会有如此想法,白讥嗤笑一声,“普天之下,生而残忍。神仙纵是播撒福音,也教化不了愚昧无知的大众。人觉醒的过程漫长到逾越寿命,搞不好还得遭受腥风血雨的洗礼,我不能揠苗助长,你懂么?”
  “救他。不是,救众生。”
  “长进了哈!”白讥抬头望着微蒙的天空,“然而我已经不再是神仙了。”他撇撇嘴,“就算不为救他,还是得去找他。”
  “嗯。”
  “就会嗯嗯嗯,不能多说几个字?”白讥用力捏了捏黑屠的脸颊,“沈湘南托付给我的事情,还未完成呢!”
  “走。”
  “好。”白讥轻车熟路地攀上了他的脖子,“这么抱着两个大男人,累不累?”
  “他很轻。”黑屠顿了一下,“你也…很轻。”
  “原来如此。”白讥笑了,帖上他的肩膀,娇声道:“决明宗,那奴家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黑屠感激这月黑风高的夜,他犹豫了片刻,除了那字一如既往的“嗯”,不知该作何回应。


第8章 少年不知愁滋味
  在深夜中将疲惫的守卫迷晕不难,二人潜入天牢,顺利得如入无人之境。申若谷并未遭受什么皮肉之苦,他不胜酒力,甚至仍在呼呼大睡。白讥靠着黑屠,也不同他客气,将全身的力气都卸在那紧环在自己腰际的手臂之上,瞧着铁窗内烂泥扶不上墙的男人,冷哼了一声,“屠屠,让这小子吃点苦没坏处,是不是?”
  “嗯。”
  白讥笑了笑,打了个哈欠,在他胸前蹭了蹭,“不行,沈湘南的身子太虚浮,好困。”
  黑屠点点头,抱起他缓缓坐下,白讥枕着他的腿,忍不住问出憋在心底许久的话:“屠屠,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啊?”
  黑屠将手掌覆上他的眼皮,用他惯常的言简意赅搪塞过去,“睡吧。”
  白讥莞尔,一向如此,所有困惑,不指望他会回答。
  睫毛拂过掌心,黑屠凝视着自己那泛着刺痛的左手,有些微妙的痒。
  许是混淆了沈湘南记忆的缘故,白讥睡得并不安稳,他眉头紧蹙,似乎在和梦中的自己较劲,黑屠见他这幅样子,小心地碰了他一下,轻唤道:“梵玉。”
  “不要!”
  白讥一个惊悸的颤栗,猛地醒了过来,他粗喘了几口气,目光飘落在那只被自己攥得发青的大手上,彷徨不安的内心,终于逐渐平复了下去。
  “你做过噩梦么?”白讥转头看向黑屠,问道。
  “没有。”
  “我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呢?”
  “沈湘南的梦。”
  白讥摇摇头,“我附身过无数人,比他苦命的不少,每一次都高枕无忧。”他苦笑道,“我可能…真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黑屠无言,白讥伸手挑了挑他的下巴,“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有些事情,须得我自己琢磨明白,不然岂非愧对了你送给我的这颗心?”
  黑屠微微勾起嘴角,白讥像是见到了什么旷世奇观一样,指着他的脸咋呼道:“你笑了!决明宗,哈哈,别耍赖啊,你那是笑了吧?”
  “我…嗯。”
  白讥抱着他的胳膊扭了扭,“乖乖,好木头,你再给人家笑一个嘛!”
  黑屠一把将他拉起,偏过头去,“他…他醒了。”
  “谁…”白讥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此处还有一个人,他看向牢房,笑道:“申大哥,别来无恙啊。”
  申若谷呆滞地注视着他,泪从眼角夺眶而出,声音沙哑得近乎失声:“湘南,你和我在一起,不曾笑得这般开心过。”
  “申公子,湘南只是陪你喝酒解闷唱曲儿,哪用得着开心啊。”
  “是么…”他沉默片刻,迅速抹了抹满面泪痕,“你怎么来了?”
  “哦,我的这位恩客是皇权亲贵,通融了狱卒,准我们…”
  “我是问你为什么!看我笑话?”
  话头被打断,白讥故作嗔怒地说道:“你莫要狼心狗肺了!人家是念你可怜无人送行,顾及咱们多年的情分,特地求了恩赦呢!”
  “恩赦?哈…哈哈…”他看向黑屠,讪笑道:“你一个男娼,卖了多少次屁股才换来这个恩赦?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的德行,被玩弄得连路都走不动了!沈湘南,你恶心不恶心?下贱不下贱!”
  啪!
  申若谷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个滚烫凶恶的耳光是何时甩上来,又是怎样甩上来的,黑屠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怀中依然拥抱着沈湘南,眼神阴寒得可怖,除了他,不会是别人。
  “不许说他。”
  “不气不气啊…”白讥锤了一下黑屠的胸口,竖起大拇指,“决明宗,看不出来,你挺仗义啊。”
  “我不是为他。”
  “这样啊…”白讥心知肚明,抿唇一笑,不再调侃他。
  申若谷扑通跪倒在地,牙齿好像松动了,口中充斥着酸腥,他捂住嘴,哭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他突然愤恨地握住铁栏,满脸都是沾染的血,他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吼道:“沈湘南,你不是爱我么?什么是爱?我问你,什么是爱!”
  “原来你一直都是在装傻啊。”白讥咬咬牙,“彼此彼此,申公子,湘南对你而言,又是什么呢?你爱过我么?”
  “我…”
  “没想过?”白讥冷笑,“你自诩读书人,向往故事中才子佳人红颜知己那一套,我亦不过是你附庸风雅的玩物罢了。路见不平,挺身而出,莫逆之交,听听,多有趣啊!唯一的美中不足,我是个男人。不过无所谓,世家公子谁没几宠幸的小倌?更何况你还待我相敬如宾,比之那群人更具清骨,湘南当结草衔环报答你的恩情。你扪心自问,你想要的,无非就是被拥趸,被感激,被抬举,暂且搁下家中的冷落委屈,利用我换个风流不羁的虚名罢了。对不对?”他顿了一下,“申公子,入了戏的,不是湘南,而是你啊。”
  申若谷怔忡了许久,白讥的目光灼得令他心虚,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他瘫坐在地,掩面而泣,“我…我不知道…”
  “书没读几本,文人高格半分也无,倒是学会了窝里横!你有什么资格诘责我?”
  “湘南…不,不是这样…我是…我不是…”
  “罢了。”白讥抖了抖衣袖,叹道:“多说无益,现在也不是掰扯儿女情长的时候。”
  “湘南…”
  “你的剑呢?”
  申若谷愣了一瞬,“被…被收走了。”
  “这把宝剑世代相传,你们申家祖辈的英灵就要断送在你的手中了,你难道一点也不愧怍?”
  申若谷抿起嘴唇,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有必要么?”
  “真可惜了这把剑。”白讥正色,洞彻空明的声音郎朗传入申若谷的耳中,无处可逃。“被投入火坑,熔成铁水,虽然你不配,可你还是要陪它一起,为这个国家,殉葬。”
  “凭什么…”申若谷抬眸,一双充血的瞳孔溢出无暇遮掩的不甘和悲恸,“它毁了我!束缚我!禁锢我!从我背负上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
  “屠屠,再赏他两巴掌!”
  黑屠照做,他动作快如闪电,每次都能在白讥将要倒下去的瞬间接住他,白讥对他笑了笑,“决明宗,你这脚下功夫,我练了五百年,却还是不及呢。”
  “我教你。”
  “这么大方?”白讥伸出小指,“说话算话啊。”
  “我不骗你。”黑屠随意勾住他的手,轻轻扭过他朝向自己的脑袋,“专注些。”
  “哼。”
  白讥撅噘嘴,看向被打懵的申若谷,厉声道:“宝剑本通灵,不过经申家历代家主之手后愈发黯淡无光。你若当真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无论选择驰骋沙场抑或纵情笔墨,它都会忠心耿耿地守护你。说什么它毁了你?明明是你这个废物辜负了它!”
  “湘南…你怎么…”
  申若谷惊讶地盯着他,眼神中写满了困惑,白讥揶揄道:“怎么,觉得奇怪了?沈湘南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外强中干的男人!”
  “你…你是湘南么?”
  白讥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连我是不是沈湘南都看不出来,还好意思说自己真情错付?”
  “你到底是不是他!”
  “你觉得呢?”
  “不…你不是…”申若谷慌乱得语无论次,“湘南呢?他在哪?你是谁!”
  “反正你也快死了,用得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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