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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逃离漆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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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暗红色遮布的画作一圈圈地围着,像是向着中央的两人朝圣。
水辰张开双臂,深深地呼吸着吹入房间的新鲜空气,闭上眼睛,仰着头,在原地转了两圈,感受着这熟悉的地方,待到感觉自己的气息又再次铺满整个画室,才睁开眼,看着沙千行。
他将高凳拉来摆在靠近房门的位置,将纸箱里的画具一一拿出来,指着靠窗的沙发,对沙千行说:“你就坐那吧,不需要完全不动,不过也是要坐上一下午的。”
“好的。”
沙千行把洗笔罐放在水辰身侧,快步走过去,拿披在沙发上的抹布将灰尘大致擦掉后就坐下了。
沙发有些陈旧,但却很松软,诱惑人坐上便想靠着,靠着便想瘫着,融进这温柔乡。沙千行这硬汉却是不为所动,仅仅半坐在沙发边缘,双手随意的垂在膝上手指交叉,将腰身挺得很直。
水辰心想,从见面开始,沙千行就一直紧绷着神经,像是随时准备迎战。
他边用丙烯底打基底层,边与沙千行闲聊着,想要套出更多信息。
“你这样坐着不累么,不需要这么紧张,放松。”
“没事,我习惯了。”
沙千行并非是紧张,只是在这里需要警惕着避免犯错被发现,但他也希望能让水辰享受着现在的时光,之后就再也不会这么放松了。
“看你做派倒像个军人,你是军事爱好者?”
互域网上确实有着一群军事爱好者,他们热衷于武器,战术方面的探讨,也会模仿军人行事,但更多当做一种沙盘游戏,不会如此严格地规范自身举止。
水辰心里存在着疑惑,但找不出更好的解释。
“不是,我确实是一个军人。”
沙千行不想在水辰面前说谎,他与水辰的想法不谋而合,希望在安全范围内给他透露更多奇异之处。
“你不是漆城人。”
水辰的画笔停顿。漆城没有军人,沙千行可能是个外来者,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他之前以为沙千行可能跟他一样是想法变了异,却没想到他根本就不是漆城人。
“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是怎么避开迷雾进来的?你为什么要来漆城?”
迷雾和城外触到了水辰的神经,他的眼神变得咄咄逼人,提问像炮弹般一个个投出,整个人炸开了一样。
“为了你来的。其他的,我暂时没办法告诉你,”
这样的说法连沙千行自己都觉得惹人怀疑,但目前还不到回答敏感问题的时候,他只能毫不回避地回望水辰,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真诚,再次强调自己的诚意。
“我绝对不会害你,但有些事情我现在无法解释,我相信最后你肯定能知道的。”
沙千行的这个说法有些奇怪,水辰心想,他看起来迫切想告诉自己什么,却又囿于某方面的限制而不能说,加上他提出主动打探的主意,水辰直觉这跟科务处可能有关系。
不过,水辰喜欢沙千行将关注都放在自己身上,喜欢沙千行的这种直白。说来也奇怪,虽然和沙千行是第一次见面,对方的出现也透露着古怪,水辰却无法长久地保持着警惕心,总是不自然地放松,想和对方亲近。
和沙千行呆得越久,他越能感受到沙千行给他带来的踏实和安心感。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甚至是每一个毛孔,都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让他渴望和沙千行再接触,再体验。
被刺激到的神经被沙千行平和的声线所安抚,一阵沉默漫延在室内,画笔挥涂在画布上的声音重新响起,水辰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到画上。
“姑且相信你吧。不过——”
水辰开始用松节油稀释颜料,想到沙千行刚才提出的拜师请求。
“这么说来,你想跟我学画画的话,是假的?”
“……我很喜欢你的画,不过我自己的画画天赋,确实有限。”
跟着水辰学画画是早就想好的借口,为此,沙千行这么多年一直尝试自学,奈何他在这方面大概真的没有天赋,出来的成果总是一塌糊涂。
秉持着对学生负责的原则,水辰调和好颜料后,从纸箱里拿出速写本和铅笔,走过去递给沙千行。
“你就在这写生,画窗外的风景吧,我看看你的水平。”
说完水辰坐回高凳,继续自己的作画。
“好的。”
沙千行应声,握住铅笔,眉头微皱着有些苦恼,他盯了会窗外的景色,犹疑着开始在画纸上勾线。
两人默契地不再交谈,画室里只听见沙沙的作画声,相比水辰越来越激昂的挥洒动作,沙千行那边的动作却是越来越慢下来。
水辰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世界里了,沙千行这个模特比他预想的更契合。每一笔都让水辰觉得更深入沙千行的灵魂一分。
他感觉自己散发的气息正慢慢入侵沙千行的皮肤,血肉,达到骨髓深处,将他的整个人都析解,然后再回到自己身上,通过画笔述诸纸上。
这仅仅是个开始,水辰心想,我要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收纳他的声音,触碰他的皮肤,呼吸他的气息,了解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映记他的每一个状态。
然后,他将成为我最棒的作品。
水辰表面看上去仍在安静地作画,内心却早翻腾不已,每一个想法如气泡般涌起,涨开,饱满地盛放着。
太阳西斜,慢慢收敛起了自己赏赐给大地的光芒,夜晚的阴影开始一寸一寸地侵染。之前满室的光线也开始步步后退,画室一点点地暗淡下来。
水辰停下了画笔,这幅画已经完成了。他收拾好画具,将今天的新画留在画架上透干。
看到水辰结束工作状态,沙千行起身走到他身旁,细细欣赏着完成的油画,左手捏着速写本背在身后,看上去没有递给水辰的打算。
“很厉害。”
沙千行也没有什么技术性和审美性的评价,就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水辰侧身,看到沙千行用极专注和认真的眼神在赏画,整个人锋利的气质被柔和了许多。
他是真心实意地在夸奖自己。
这种发现让水辰欣喜,自己热爱的事业得到肯定,而对象恰好是自己目前最关注的人。
“我不喜欢纯平面宛如拍照式的画,不过对抽象派也没什么兴趣。光线处理、色彩明暗,这些才是最有趣的。在近处能感受到作画的笔触和走向,在远处不同位置能体验这些色彩和光线带来的整体印象。这才是最让人愉悦的地方。”
水辰拉着沙千行的手腕,带着他在离油画稍远的不同位置看画,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油画心得,神情激动,整个人手舞足蹈。
“从这个角度看确实不一样。”
“这样看真的像有光从左上方打下来。”
“很神奇。”
随着水辰的不断解说,沙千行也适时回应着。两人的手臂紧挨,肉体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服,触碰缠绕缠绵于一体。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幽然。
“你真的非常厉害。”
沙千行转头,注视着水辰深棕色的眼瞳,赞叹道。
他原本利剑般的眼神化成柔和的清风,这清风却不是无形无向,被小心地凝聚,礼物般送给眼前的青年,其中好似包裹了无限深情。
当锐利被卸去,仅留下专注,这种眼神会让人觉得天地间只有你我,而自己就是眼前之人的世界中心。
水辰喜欢这种眼神,也喜欢沙千行对他的专注和称赞。
他还想给沙千行画更多的画,把所有的画作铺满这个画室,把之前那些已经不记得的作品全部扔出去。
天色变得更暗了,油画的色彩和明暗已经显得不清楚,自然光线的弱化让今天的油画时间不得不结束。
“要到晚上了,我们下楼去吧。”
显然写生很不尽人意,沙千行妄图转移话题,打岔让水辰忘记这件事。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速写本换到身前挡住。
“等等,乖学生可不能逃掉作业检查哦。”
没想到一本正经的男人居然还会耍赖,水辰笑着叫住企图遛掉的沙千行,左手摊开,示意沙千行把写生作品给他。
看逃脱不开,沙千行只好把速写本递过去。他的面色如常,只是红了耳朵和脖子。
水辰打趣地盯着沙千行的耳朵,直到它变得通红,才低下头看速写本上的成品。
笑如清风浮上了脸,水辰压抑着笑声,只是弯弯的眉目和右脸颊上的酒窝显露了情绪。
画上的每一笔都非常的实,线条分明,近处的树,远处的屋顶,倒还是能认得出,天空的云雾和阴影处理却是完全看不出的。整幅画缺乏透视立体感。
“你画画已经学了多久了?”
水辰心想,单从画来看沙千行完全就是一个新手,缺乏系统的指导。
“从我成年就开始学了,如果是临摹的话还可以,但自己单独画就不行。”
为了更了解水辰,沙千行确实在绘画方面很下了点功夫,但无论在灵网上学习多久,练习多少次,没有参照物,自己动笔起来依旧是一塌糊涂。
“那我得从最基础的开始教你了。”
水辰合上速写本,脸上颇有些苦恼,手指在速写本上一阵阵点弹着。
“嗯,谢谢辰哥。”
沙千行乖乖应下的样子让人看得心痒难搔,水辰上前拍了拍他的头,刺刺的手感很好。
水辰的动作有些唐突,但他想到也就做了,丝毫不见与沙千行的生分,仿佛他们就该得这么亲近。
沙千行倒也老实呆在原地,甚至还配合着稍微低点头,这副顺从的模样看得水辰更心动了,手停留在发梢轻轻前后撸了撸,喜欢极了沙千行这副大狼狗的样子。
这样的互动持续了一阵,水辰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握虚拳在嘴前,假装咳嗽了几下。
“我们下去吧,我房间里应该还挂着几套衣服,看你能不能穿。”
说着,水辰将速写本放在独凳上,迈步走下楼,沙千行紧跟其后。
作者有话要说: 水辰大概就属于佛系画家吧
这章开始要不断埋伏笔了
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能猜出真相呢
另外我们辰哥日常犯病~
第4章 油画少年
两人走下楼,进入一楼那个房门紧闭的房间。
这个房间没有任何跟绘画有关的东西,倒是显得很简约。
房内仅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衣柜和连着墙做的书桌。书桌上放着两盆水生风信子,透明花瓶里的水已经堪堪见底,像洋葱的部分因缺乏水分而紧缩,独杆上的花已干枯,倒像是被做成了标本。
除风信子外,还有一个小小的白色灯塔模型和几本书。沙千行的目光一扫而过,看到有三本书叫《人们》《二九八四》《奇妙里世界》
整个房间因缺乏人气而显得有些冰冷。
水辰拉开小衣柜,准备从挂着的几套衣服中挑一套给沙千行。
他取出了一套浅灰色的运动装,递给沙千行,自己则准备出门,给对方留下换衣的空间。
沙千行伸手接下了运动装,目光却停在了仍然打开的衣柜上。
“怎么了?”
水辰边说着边顺着沙千行的视线看向衣柜,整个人突然愣住了,像是一个思考的牵线木偶突然失去了操纵的傀儡师。
运动装被取下后,露出了钉在衣柜木板上的一幅油画。油画仍被挂着的几件衣服挡住,看不到全貌,只能依稀看出是个人像。
水辰愣了几秒后,突然上前粗暴地把零星挂着的几件衣服全部扯下来,扔在地板上。
这下能够看到整幅油画了。
画上是一个正在拉小提琴的少年。少年约莫十五岁,留着小王子头,黑色烫卷的刘海搭在前额,鬓角修到耳下位置,露出小巧的耳朵,看起来还有些青涩和奶气。少年穿着演出专用的白色衬衫和黑西裤,他的左手放在一把位上,中指紧按二弦,看起来似乎正在揉弦,右手琴弓正行到弓中的位置,神色间尽是沉醉。
他正演奏的可能是一首抒情小曲,油画选取的都是比较暖的颜色,色彩的过渡也非常温和。
这幅画的风格与之前给沙千行画的那幅如出一辙,显然同是水辰的作品。但水辰整个人显得非常吃惊,似乎完全不知道衣柜里有这么一幅画。
“这是……”
水辰睁大眼睛瞪着,久久移不开视线,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这是我的画,这个人我一定认识,为什么我不记得这幅画?为什么我不记得这个人?”
水辰的身体紧绷,双手手掌死死地按在头两侧,整个人看着要往地板上瘫去,蜷缩成一团。
沙千行连忙上前,撑住水辰不让他滑下去。
他看上去并不意外,似乎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言语间透露,竟也认识油画上的少年。
“这是覃裎,他是覃裎,辰哥,你还记得么?”
水辰单手推开沙千行,自己因为反作用力跌坐在地板上。他的大脑阵阵刺痛,额头上的青筋突起,额上鼻头瞬间积起了薄汗,似在痛苦挣扎。耳后的芯片节点处闪着微弱的红光,像是有未知的信息在刺激着脑神经。
随着红光渐渐暗下,水辰的脑里闪现了几个画面。
他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服,站在一栋全银色金属建筑的二楼,少年穿着油画上的那套演出服,左手提着琴盒,右手举高向着他大力挥舞,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似乎在叫他下来。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这种笑真心实意,带着对弟弟的宠爱,是现在的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展现的了。
画面一转,少年站在一个小型舞台的中央。随着他架好小提琴,搭好琴弓,舞台场景也瞬间化为森林。琴声响起,正是一首抒情的小夜曲。台下坐着穿着深蓝色西服的自己和几个看不清脸和身形的人。
画面模糊着,再变得清晰时,少年在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站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肮脏不堪,看不清原色。他大力挣扎着想要朝少年跑去,却被身后的力量束缚着无法动弹。少年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悲伤,有些欣慰。他努力牵起一个笑容,右手抬起似乎想要触碰自己,然后瞬间被背后的黑色溶化,眨眼间消失殆尽。
水辰的心被狠狠地抓紧,才刚刚记起一个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人,他却可能已经死了,而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毫无办法。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水辰心想,为什么会忘记覃裎,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需要找到真相。
水辰抽搐的身体顿住,积蓄力气,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眼睛盯着沙千行,声音从喉咙里咽出。
“你为什么会知道覃裎,你到底是谁?”
水辰此刻处于极度的警惕中,记忆缺失的焦虑感压过了他对沙千行的兴趣。
“我是军人,在执行自己的任务。我了解你过往的一切,包括那些被你遗忘的。我正是为了帮助你恢复真正的记忆而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之前认识你吗?我为什么会有记忆缺失?”
沙千行的回答并不能让水辰满意,他进一步的逼问,同时身体的弦紧绷着,好似随时要跳起来钳制住沙千行。
沙千行对水辰的变化视若无睹,他摇了摇头。
“只是我单方面认识你,你的记忆缺失是因为你对覃裎的死印象太深刻,所以这段记忆会被切割。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只有恢复记忆后的你才能做到。”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是谁动了我的记忆?”
水辰太需要了解更多信息了,沙千行知道很多,但他总是说的模棱两可不清不楚。
“一个保护任务,记忆,是科务处。”
科务处,水辰沉默地想着,他也想到了这个,除了科务处,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动他的大脑。不过他感觉沙千行言辞闪烁,并没有完全吐露真言。
水辰能感觉到沙千行的言谈都有所限制,像是怕被什么力量发现,所以即使他的回答像挤牙膏似的,问一句才能答一句,水辰也不觉得气闷。
“你在警惕……”
“嘘……”
沙千行将食指放到嘴唇前,做了个静音的手势。油画的出现让水辰产生了怀疑,这样他才能回答一些敏感的话题。自己的存在已经被发现,若是谈论地太久,就会暴露确切位置。
一阵沉默漫延,室内的气氛也不再剑拔弩张,水辰想要弄清关于覃裎的一切,想了解这个陌生也熟悉的少年。
而这一切的线头,水辰出神地望着沙千行,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沙千行的出现让他发现自己的记忆不对劲,他有种感觉,跟沙千行一起,可能会发现的更多。至于沙千行的秘密,到最后总会知道的。
在理清自己的心绪,做好决定后,水辰脸上又挂起常有的坏坏的笑。
“我们千行真的是好乖,对老师这么上心,必须要奖励一个爱的么么哒。”
说着,水辰向沙千行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明送了一轮秋波。
沙千行侧过头去,不让水辰看见他的表情,但耳尖却有一点红。
自从知道沙千行单方面的认识自己,并且对他如此了解,水辰就坚信沙千行必是倾慕他,因此对调戏沙千行更是乐此不疲。到现在了,学画这个说法更像是个接近他的借口,但水辰也不在意,俨然将之视作两人间的情趣。
水辰俯下身将之前乱扔的衣服拾起,抖了抖重新放进衣柜。
“好了,你先换衣服吧,我去厨房做点吃的。”
水辰说着,作轻松状拍了拍沙千行的肩膀,然后走出房间,随手将房门虚掩。
水辰走到厨房,突然脑袋一阵钝痛,脑内出现了更多关于覃裎的信息。
覃裎,水辰隔壁家邻居的小孩,因体弱多病而常年在家休养,似乎是骨头脆弱,支撑不起普通人程度的活动量,所以很少出门。在所有人都无灾无病的漆城里来说是非常特别的了。
漆城没有医院,一切的异常情况都由科务处来处理,水辰不记得覃爸覃妈有没有将水辰送往科务处治疗,在他的最早记忆中,覃裎便很少踏出家门了。
常年在家,小提琴就成了覃裎为数不多的爱好,少年说,他自己不能出门,就踏着乐声感受世界。每次闭着眼睛拉琴时,就感觉灵魂乘着风到处飘荡,感受着阳光晒在皮肤上的刺痛感,水流从手上拂过的润滑感,听到林间鸟儿的叽喳声,看到人们聚众表演大笑。
记忆中覃裎也很少上互域网上去追捧热门,少年总是安静地在窗边拉琴或听音乐,但看到覃爸覃妈,看到水辰,他又会高兴地跳起来,如同龄少年般活泼。
两人虽然相差五岁,对艺术的热爱和对接触世界的渴望却使得他们能像同龄人一样交流。覃裎经常邀请水辰听他拉琴,水辰也画了不少关于他的油画。
覃裎的身体弱,水辰总是细心地照顾他。两人既是多年的好友,也像亲兄弟般亲密。
还有很多记忆仍是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水辰和覃裎一起想要离开漆城,然后水辰被人制住,而覃裎则踏入黑色迷雾,被完全消解殆尽。
而事情发生后,水辰忘记了关于覃裎的一切,同时也不再画人物油画,每天游走在小城里,画着各类风景的素描写生。
记忆中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水辰心想。覃裎对自己如此重要,他的病情在漆城又这么特殊,特殊地透露着古怪,自己怎么可能不寻找原因和解决办法?
对于不能如普通人般大量活动的覃裎,加上黑色迷雾的威胁,没有找到万全的办法,自己是断然不会做出带他离开漆城的打算。
而且,之前记忆中的全金属建筑和小型舞台他从来没有见过,比起现在在厨房想起的记忆,在房间里时的几个画面都来得更为真实。
相关的记忆都是空白,不能下结论是完全没有还是被自己遗忘了。
况且,切割记忆?水辰嗤笑一声,这种恶俗的互域网剧中才会出现的情况。水辰坚信,这绝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
水辰珍惜着自己遇到的一切人事物,感受着他们给自己带来的喜悦、悲伤、愤怒、焦躁。从有限的记忆来看,覃裎的死无疑和他脱不了关系,他会为此痛苦内疚悔恨不已,但更想时时刻刻铭记这些痛苦,而不是通过遗忘来逃避。
极端的情绪,会让他感觉自己真实地活着,他喜欢感受着这种痛苦一寸一寸地啃食着心脏,再蔓延到全身,让身体颤抖着求饶。
这种负面黑暗的情绪,是自己时常小心翼翼呵护珍爱的东西啊。毕竟这种特殊的体验,才会孕育出伟大的作品!
想到这里,水辰的身体激动地颤抖着,双方垂于胸前,十指交叉紧握着,指节被压得乌青。
好半年,水辰才重新稳定了情绪,他绝不允许这些记忆就这样莫名地消失了。想到了覃爸覃妈,他打算等会去跟他们碰碰面,看看会不会有更多的记忆涌现。
覃爸覃妈,水辰心想,他想起他们像想起陌生人,毫无情绪。
事实上,他想起漆城的其他人也是如此。连对于水爸水妈,也是敬重多于亲近。
之前他对此毫无感觉,但自从遇到了沙千行,再想起了覃裎,他才发现自己对于其他人的情绪是多么的淡薄。
而明明自己,是多么喜欢着人,多么喜欢着和人接触啊!
或许,他,沙千行,覃裎,才是这个世界的异类,其他人,连情绪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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