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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魔尊的白月光[穿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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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怀念林翾足足十年,已经近乎疯狂,而它等待鸾鸟的时间不仅有十年,而是许许多多个十年。
它在无边的孤独与寂寞之中守着因受伤而提前涅槃,修为损耗殆尽只能缩在壳中的鸾鸟,日复一日,终日独自一人面对着那枚不会给予他回应的蛋。
起初他还会与鸾鸟所化的蛋说话,再后来便是长久的沉默。
与人类的善变相比,灵兽更加长情,更加专一,哪怕日子枯燥乏味,孤单得像是烧净的火堆,它也依然等了下去。
直到林翾这个变数出现在了它栖身的极意谷禁地之中。
鸾鸟只是因为见识得太多,又天生性格使然,比较薄情淡漠,却并非是毫无知觉的。
身边那一双灼灼的兽瞳,他无法做到全然忽视,可也不怎么愿意去理会。
他完全知晓苍心中的那点想法,但他不想挑明,依旧尽量保持着一个严肃而留存距离的态度。
于是它错开了眼神,转而面对着重光,将话题引回到了身体归属权的这个问题之上。
“我无意占用这具身体。”
他的眼底是认真的神色,声线依然中性化,腔调柔和,可却不会叫人怀疑他言语的真实性。
“这具身体是药体,或许某种意义上来讲很有吸引力……”
顿了一下,他的脸上有一种类似于揶揄的意味一闪而过,语气在“药体”与“吸引力”两个词汇之间微微加重了几分。
重光面色一僵,知晓对方是什么意思,难免有些尴尬。
但他并未试图开口辩解自己对林翾的感情并不是因为药体的缘故,而是抿唇不语,尽量不打断正在说话的鸾鸟。
鸾鸟也不揪着他不放,见他并不打算搭腔,便继续补充解释了一句。
“药体的确很好,但我数千年来已经习惯了自己塑造的鸾族肉身,暂时没有换口味的打算。”
他已经习惯了霸道强悍的灵兽之体,如今乍一使用修为浅薄的人修身体,难免会感到束手束脚,孱弱不堪。
“现在暂时借用这身体,是我已经与林翾商量过的。”
鸾鸟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他的意识在这契约里,能通过我感受到我们的交谈。”
言下之意,林翾的意识并未消失,而是完全安全的。
有这一点作为保障,就像悬在心头的石头落地,重光眉眼间的神色肉眼可见地破冰消融,耐心终于多了几分。
他的态度稍微放得从容了一些,不再浑身紧绷。
“你要做什么?”
他选择了直截了当地询问鸾鸟,弄清楚对方想要什么,要怎样才能彻底与林翾脱离开来,成为两个相对独立的个体。
像现在这样两个意识共用一个躯体,总归不便。
听闻他的问题,鸾鸟却是笑了一下,唇角弯起,弧度与平日里林翾惯用的并不一样,看得重光有些别扭,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
鸾鸟并没有急着回答重光的问题,反而是询问了重光另外的一个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被我们的契约反噬吗?”
鸾鸟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林翾。
这个问题似乎没什么难度,可又隐隐约约蕴藏着别样的意味。
重光闻言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不由得带了些许疑问。
“他的修为太低,与你差得太多?”
共生契约条件其实比较苛刻,若不是双方实力相近,反噬是在所难免的。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林翾如此饱受契约反噬的折磨。
可听到他的答案,鸾鸟却是打消了脸上的笑意,转而恢复了正色,摇了摇头。
“不是这个原因。”
076
一边说着; 鸾鸟似乎恍惚了一瞬; 眉眼间出现了片刻的空白与茫然; 但是稍纵即逝。
恢复正常之后; 他便立即飞快地瞄了一眼面前的重光; 眼底有些玩味与复杂。
陷入思索之中的重光并未匀出多余的注意力来盯在对方的脸上; 因而错过了这短暂得难以捕捉的变化。
“他的魂体不稳。”
他听见鸾鸟这样说; 顿时感到一阵不明所以。
魂体不稳这种说法,哪怕他阅遍了族中传承下来的资料; 也从来不曾听过。
根本不需要看重光的表情,鸾鸟也知道他肯定不能够理解自己的语意; 于是只略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解释了下去。
“我也不能确切地说出其中原因; 这种情况千年以来都屈指可数; 他还是我亲自遇到的第一例。”
“像他这样的状况,就如同被排斥于这个世界之外,与这世间的一切都很难相融,他之所以难以修炼; 也多半是这个原因……”
话说到这里; 鸾鸟似乎微微迟疑了一下,而后却是闭了嘴; 没再说什么。
倒是那安安静静盘在一边的巨蛇苍尾尖轻勾; 悄悄缠上了身边人的手腕,下一秒就被鸾鸟毫不留情地坚定拨开。
顶着林翾的脸,鸾鸟微微偏侧过头; 面无表情地盯了苍一眼,不怒自威的气势令对方顿时老老实实地缩了回去,不敢再试图凑近。
一人一兽这样的小动作就发生在眼前,重光不可能注意不到。
鸾鸟看似严肃拒绝,可分明也没有责备的意思,与这条蛇显然足够亲密。
他的心头顿时有万般复杂的感觉生出,尤其是当鸾鸟还在借用着林翾的身体,更是让他心有郁结,定了定神,开口将话题固定到林翾的身上,多问了鸾鸟一句。
“他魂体不稳,若是不和你解除契约,是不是就会一直受到反噬?”
这反噬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要来得凶猛,林翾身体素质本就不好,要不了多来几次就会承受不住。
哪怕如今情况并不是最糟糕的,苏醒之后的鸾鸟看上去对林翾没有恶意,可似乎也帮不到什么忙。
不但帮不上忙,甚至还给他带来了更深层次的绝望——
林翾的症状之诡异,竟然连见多识广的上古灵兽都不能完全了解,那基本已经可以被宣判无药可救。
听闻重光的话,鸾鸟的表情顿时有些奇怪,抿唇沉默了半晌。
“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哪怕阅尽族中自古至今的所有传书或是灵器中的资料记载,也终究是浅薄的过去之言,没有足够的亲身阅历作为支撑,不能被重光完全正确地理解。
但鸾鸟不同。
虽然过程中几经涅槃重生,但它的确是从上古活到现在的灵兽,见识得多,经历得也多。
“契约是在我的魂体和他的魂体之间建立了纽带,正是有这个契约存在,他的魂体才能留在这世间至今,否则早就不知魂飞魄散到何方了。”
倘若说林翾的魂体是一片轻飘飘的,随时可能会飞走的鸿毛,那么鸾鸟强大的魂体就如同一座巨山。
契约就像是二者之间维系的绳子,将飘摇不定的鸿毛绑缚牵扯在山间,让其不至于被风吹得飞散,七零八落。
“除非你想要他死,否则不要试图消除我和他之间的契约。”
非但不能消除,甚至还要想办法使其变得牢固。
失去了契约这条绳子的保护,林翾顷刻之间就会死得彻彻底底,消散在这世间。
重光眉头紧皱,黑色的一双瞳仁之中藏着些许怀疑。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任鸾鸟,毕竟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脱离了他的认知与预料。
鸾鸟也不理会他心中究竟作何感受,只抬手指了指胸口。
“我加固了我和他之间的契约。至少一段时间之内能保他魂体安稳,反噬也不会发作”
其实所谓的反噬,也并非全然都是真正的反噬反应,而是混合了鸾鸟的魂体力量,要将林翾牢牢束缚在这世间的副作用反应。
正是对这一点心知肚明,鸾鸟刚刚才会在苏醒之后的瞬间便动用自己刚刚恢复了一点点的玄力加固自己与林翾之间的契约。
哪怕因此而转眼间又陷入沉睡,它也没后悔。
毕竟救林翾一命,就是在救他自己。
且不论共生契约使他们必须同生共死,就算没有这一点作为束缚,只要林翾一日不得安宁,他恢复实力为自己重塑肉身的进程就拖慢一分。
重光担心他会侵占林翾的身体不予归还,而他则非常不适应这具孱弱的身体,恨不得尽早拥有自己的肉身。
犹豫了一下,鸾鸟给重光指了一条路。
“你可以尽量想办法稳固我和他之间的契约,最起码能保他性命无忧。”
在没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办法的情况之下,这是最佳的吊命方式。
他不管重光以各种方式来进行这一工作,只能寄拖信任于其对林翾深厚的感情。
听闻他的指点,重光的眼底有计较与思量一闪而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而后便没再做声。
余下那巨蛇在一旁观看了一切,金色的眸子里闪烁了莫名的光亮,而后缓缓磨蹭到了重光身边附近。
它在潜伏在这领地旁边放出力量试探阶段的时候,能感受到另外一股鸾鸟的气息,是属于一个小姑娘的。
尽管只有过一次试探。它也大致能觉查出那小姑娘很显然不是什么自己人,而是被重光限制了自由的的存在。
心中考虑到一些问题,它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在重光与鸾鸟中间徘徊磨蹭了许久,用玄力作为媒介与途径,给重光单独简单地传了一句话过去。
“鸾族后人的传承之印有助于他们的契约稳固,至少可以作用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定可以一劳永逸。”
他这无疑是在印证重光先前的打算——
从虞鸾那里取得鸾族传承之印,强化林翾的个人素质,稳固与鸾鸟之间的契约,以达到解决问题的目的。
在这一点上,巨蛇苍与重光成功达成了共识。
之所以不想让鸾鸟听到,无非是因为鸾族后人也属于鸾鸟一族的血脉,究其根本与鸾鸟属于同族。
被别人拿到传承之印对于鸾族后人而言往往是残忍的,伴随着欺骗或是威胁,若是直接叫鸾鸟知晓了,总归有些不好,所以要瞒着鸾鸟进行。
“我先去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办法。”
撂下这样一句,重光起身,想要提出叫鸾鸟让出身体,放林翾的意识出来与他见面的要求,却又犹豫之后顿住,终究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开了。
他这一走,房间内只剩下巨蛇苍与林翾的身体。
倘若他临走之前硬要鸾鸟放出林翾的意识来与他说上一两句话,在离开之后必定还会很快又换回鸾鸟的意识与巨蛇交谈。
如此一来,多折腾出来的这样一遭,实在是属于麻烦而无用的消耗。
房间内没了重光这个极具压迫感与威胁性的存在,方才还紧张交流的气氛就立刻变得柔软了许多。
鸾鸟顶着林翾一张本就轮廓柔和眉眼温润的脸,声线也是难以辨别雌雄,听起来十分柔软,与方才判若两人。
“我们有多少年没见面了,苍?”
他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好像在讨论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就如同昨日才刚刚与对方分别,今天就重新相遇了一般。
然而苍那一双金黄色的兽瞳却是因着这一句云淡风轻的话猛然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它窜身上前,想要缠绕住林翾的身体,却被鸾鸟坚定地拒绝,只能用一种近乎于不甘与幽怨的目光盯着面色如常的鸾鸟。
“我有半百年岁不曾听你说过话了,最近十年来更是连你的影子都没见过……”
五十几年来,鸾鸟始终休眠于壳中,而他日复一日地守着对方,从来不觉得疲惫。
但这分别的十年,已经叫他身心俱疲。
“我不小心把你弄丢了。”
巨蛇的竖瞳里满溢着依赖与自责,把如今的情况责任悉数揽在了自己身上。
若不是他的一时疏忽,又怎么会导致眼下这种窘迫的局面?
鸾鸟闻言只是沉默不语,静静地望着自己昔日里曾经相依为命了数百年的蛇兽。
哪怕是对于他这样寿命漫长的存在,数百年的陪伴也足以将苍这条蛇烙印到他的生命之中。
五十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倘若一个人枯燥的等待,若非有强烈的感情作为基础,绝对是难以忍受的漫长时间。
可是苍忍了过来,且一心一意地寻找失散的他,不惜以身涉险。
寿命的长度使得鸾鸟阅尽世间百态,自然也知道这份强烈真挚的感情有多可惜。
他也不是不喜欢苍。之所以百般拒绝只是因为他不想拥有一份过分亲密的关系。
拥有往往意味着未来会失去,聚与散看似相对,其实紧密相连。倘若注定要独自一人,他宁愿与任何人都始终保持距离。
顿了一下,鸾鸟转移了话题,引到了林翾身上。
“我当初与他契约,是为了让他死而复生,这一点他始终瞒着那修魔者,你也不要说出实情。”
077
一想到与林翾交流时对方斩钉截铁地拒绝自己向那修魔者透露实情的模样; 鸾鸟的一双眼眸眯了眯; 垂头看了一眼胸口的契约。
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种族。
明明是两情相悦的模样,偏偏要在许多事情上互相隐瞒。
数千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与人类建立共生契约。
他活得年头虽长; 打交道过的人类也不少,可却从来没有过这种亲密的联系; 林翾于他而言; 是他的头一个灵魂相绑缚的对象。
墨色鳞片的蛇兽望着高高在上的身边之人; 金色的一双眸中被痴迷与恋眷充满。
它甚至根本都不在乎对方使用的是其他人的身体,只要壳子里的灵魂是它心心念念的那一个,它就情难自制。
然而与它的复杂心思不同,鸾鸟的面色始终是清醒而冷静的。
“你与这修魔者一族也算是颇有几分渊源……”
说着,他似乎微微顿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地瞥了苍一眼。
作为一只上古灵兽,他最看重的东西只有性命、力量和自由。至于在情感生活方面,他几乎无欲无求,哪怕是对待与自己相伴多年的伙伴苍; 亦是时刻留心; 保持一个稳定的距离。
无论对于他自己还是对于苍而言,这都是一种负责的态度。
毕竟灵兽对于感情的定义往往十分简单而纯粹; 不易变更; 一旦在一起便是默认对方为自己的伴侣,除非一方死亡。否则绝不轻易分离。
因此他清醒地知道苍对自己怀有的心思,只是由于还没有做好付出自由; 将自己与对方绑定在一起的准备,所以不能给予回应。
在这种情况之下,苍的下一步去留就成了一个问题。
“你要留下来做这个修魔者王族的帮手吗?”
问出这种问题的时候,鸾鸟垂下了睫毛,遮挡住了眼底的一抹神色。
他希望听到的是肯定的答复。
修魔者一族经历过的劫难是他从林翾那里听说到的,第一反应便是联系到了苍的身上。
灵兽大多讲究有恩必报,苍自然也不例外。这是必须要偿还的因果。
哪怕只不过是百年之前得到的一点好处,如今也必须填补,给予修魔者王族的后人应得的帮助。
但若是苍舍不下自由,不愿意为人束缚,不肯留下来作为重光的助力,也并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切的选择全部都要看苍自己作何决定。
苍想留就留,想走便走。
但是他不同,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他的实力恢复到能够给自己塑造肉身之前,他都必须与林翾绑定在一起,互相影响。
简单来说,就是他只能留下来,根本脱不开身。
他当然知道苍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找寻他,但是在苍亲口说过会留下来之前,他并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先一步离开,留他独自在这里。
苍似乎有一些犹豫,小心地观察了一下身边人的脸色,没有得出什么有效信息,斟酌半秒,吐出一个字,“留。”
这是它刚刚给予过重光的承诺。
虽然它的原话是如果重光需要它,它才会留下来作为助力,但看着如今修魔者残余势力一盘散沙的模样,重光迟早要寻求他的帮助。
它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但鸾鸟是一个崇尚自由的存在,不会甘愿长时间地受人束缚差遣。
若是在鸾鸟重塑肉身之后不再留在这人类身边,而修魔者的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他不认为鸾鸟会愿意留下来等他一起离开。
这就是它犹豫的原因。
与鸾鸟相伴百年,其实不过是它单方面地纠缠着鸾鸟不放,像个影子一样,一点点软化了鸾鸟的态度,才允许它陪伴在身侧。
说到底,鸾鸟是它的全部,可它却对鸾鸟可有可无,甚至还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如今它好不容易找到对方,自然不愿意因为其他人的原因而被对方抛下。
两只灵兽各怀心思,都抱着一种忧心忡忡的心态,又无法言说。
而先一步离开这里的重光此时正狼狈地躲在无人的角落,双手抱着头,面无表情的垂眸盯着地面。
四周没有一个人,没有手下也没有眼线,甚至连一只未开蒙的灵兽都没有,只有他独自一人。
诚如鸾鸟所说,他还是太过年轻。
作为一个被迫过早担当起一切的人,他一直以来都承受着难言的压力,只余下林翾这样一个可以获取温柔的途径。
如今林翾的身体也换了个灵魂主导,他理智上虽能接受,于情感上却感到十足的痛苦。
这一切自然不能在他人面前流露,只能独自找个角落进行消化。收拾好了情绪,他还要重新背负起一切,去努力解决眼前的问题。
林翾的身体和灵魂一样也不能丢。
眼下情况其实算不上最糟,既然鸾鸟和苍已经给了他提示,他的目标就变得明确了起来。
关着奴隶的院落平日里无人造访,仅有更替的看守,然而只今天一次重光便亲自来了两次,除却虞鸾之外的其他人都感到不明所以。
只有虞鸾心知肚明他还会再来,因此已经等候多时。
倚在窗边的女人听见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动静,没有第一时间回头便已知晓是谁。
她的脸上挂着一种云淡风轻的温和笑意,待到重光走近了才缓缓回头,挑了挑纤细的眉毛。
“您来了?”
短短三个字,语气听上去却丝毫不像是面对着自己名义上的主人或是合作者,更像是故意藏着某种令人浑身不适的亲昵,就仿佛与重光关系匪浅一般。
重光没什么表情,依旧冷漠地盯着她。
“想好了吗?”
只要虞鸾肯换个条件与他交换,他就会答应下来,除了娶她这种让他心里过不去的要求。
他唯一能够宣布伴侣身份的人就是林翾,其他人哪怕是暂时的假意迎合,他也不能接受。
而虞鸾却是面色不变,目光变得淡淡的,左右之前的交锋之中也已经暴露了原本的个性,如今也不非要在他面前装得温柔和善。
她的语气反倒有几分锋锐与咄咄逼人。
“这话应该我来问您才对……”
“您想好了吗?”
急迫需要鸾族传承之印用来救命的是重光的伴侣,并不是她。这场交易也是重光非要逼着她进行的,她本人倒是无所谓要不要达成。
或者说,她根本不愿意达成这场交易,所以乐得愿意看到自己的条件刁难到重光。
不大的房间之内,两人目光具是冷凝的互相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虞鸾随手卷了自己一撮长而柔软的头发在指尖拨弄,盯着重光的眼神里不存在任何惧意。
她十分确信重光轻易奈何不了她。所以哪怕两人实力相差悬殊,她也不输气势。
重光的眼神微凝,落在她活动不停的指尖上,神色变了又变。
那一撮发丝与林翾的头发很像,都是纤细而柔软,乌黑的颜色映着浅色的皮肤,对比鲜明。
他曾经无数次把林翾搂在怀里,用手悄悄撩拨过对方每一寸皮肤,包括软绵绵的发梢也被他爱不释手地揉搓过。
如今一心记挂着林翾,以至于他甚至出现了某种幻觉,就算是在这种紧张对峙的情况之下都能联想到林翾的身上,以至于眉眼间出现了一瞬的恍惚。
“你只需要放出要娶我的消息就够了,当然,这件事是假的这个事实必须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一边说着,虞鸾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停顿了一下。
“成亲当天我就会把印记给你,然后你就可以放我离开了,我绝不会反悔,也不会再来纠缠。”
她性子虽然看起来柔软,但其实冷硬得比许多男人更甚。要重光娶她只不过是一场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任性赌博。
若是赌赢了,她就能见到她日日夜夜都在时刻想要见到的那个男人,届时纵使是失去了传承之印,也算是值得。若是赌输了,也只不过是以自身传承之印为代价,买个清醒罢了。
她微微沉吟,垂下头掩藏了脸上的神色。
作为鸾族后人之中的天赋最高者,她一直以来都没有任性的权利,对于心底的那个人也是屡屡错过。这一次既然被重光胁迫,她便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选择任性一次。
幼时她也曾暗自感慨过族中那些为了感情付出深刻代价的长辈是不是不值得,然而如今她也终究要为了“情”之一字交出自己最重要的传承之印,只求一个可能性。
重光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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