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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马甲号是究极BOSS-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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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德正要过去,却忽然见托比的毛茸茸的头正被一只修长的手抚摸着。
  圣子大人心头萦绕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缓缓抬起头。草墙被阳光照得绿莹莹的,投下一个遮天蔽日的人影。
  比他坐着时高出一倍。
  圣子吸了一下鼻子,默默将轮椅往后挪了挪,冷漠地在手心画起十字来。
  再会了。他会永远记住这只兔子为他带来的快乐。
  维拉最近因为开学忙坏了。也许送兔羹给她补一补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个抱着托比的男子,和某人穿着同样的靴子。
  ——猎人。
  昨天差点害他斯文扫地,却又不知为何放了他的猎人。
  希德不清楚男子是否由图腾认出了自己,不过他知道猎人的名字。
  卡尼亚斯·奥尔德。西方的贵族子弟。
  他听到那些亮晶晶的光元素簇拥在他鬓角和额坠上,不嫌事大地激动地叫嚣道——
  上啊!泡沫圣光大诅咒!!!
  希德手腕一顿。
  他默默地将轮椅往后推,默默地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那是他假编的!根本没有这个魔法他也不敢施!
  那个猎人看起来好高好可怕!
  维拉快来救救熊!
  捂住脸的希德只想变成熊偷偷溜走,忽然听见了兔子的尖叫声。
  几乎是本能地,他立刻把轮椅从草墙里推出来,茂密的草片从他周身刮过,然后是透过玻璃拱顶洒下的灿烂的日光。
  接着,圣子大人看见他家的兔子窝在那个男人的臂弯里,被揉得发出一连串的浪叫。
  爽啊!
  卡尼亚斯转过头时,只看见一个容貌昳丽的少年坐在轮椅上,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怀里的兔子,一副被背叛了的表情,铂金色的头发上耷拉着几根草。
  这时,绕着花房玻璃拱顶盘旋一周的鸽子恰巧落在了圣子的头上。
  希德飞快地调整了表情。
  像是每个周日端坐于圣院的宝座,将双手交叠在膝盖上,优雅地翘起脑袋,绷着脸,神情庄重,仿佛国王在阅兵。
  “日安。”他冷漠地说。


第3章 
  年轻男子略带诧异的目光扫过少年,从他的衣饰与年纪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日安,圣子大人。”
  青年体态优美,劲瘦肌肉被落肩灯笼袖式的丝绸衬衫裹住,流泄优雅而不失血性的线条。
  这名贵族男子的眼瞳是醇酒的暗红,鸦发被整齐梳到耳侧,使他显现出几分书卷气息。
  希德嗯了一声。
  卡尼亚斯注意到小圣子的目光粘在了兔子上:“这是您的宠物?”
  希德点头。
  青年向圣子走近,光影落在他的周身。鸽子闻声惊飞,在希德眼前落下一根白羽。
  希德望着他,莫名嗅出一些危险的气息,瞬间回想起不久前他待在灌木丛里的那段屈辱史,本能地往后边的椅背靠了靠,看着男子单膝跪地,将兔子抱过来。
  眼神很正常,应该没有认出自己。
  小圣子沉思一会儿,矜持地伸了手。
  托比扫他一眼,拿屁股对着外边,窝在卡尼亚斯怀里开始打盹。
  不认识。
  又不能吃。
  它选择不搭理。
  希德面无表情:“……”
  还是做兔羹汤吧。
  卡尼亚斯看着兔子,若有所思。
  希德的手还未收回,忽然觉得掌心被碰了一下,仿佛一道微小的电流划过,使他五指稍稍抖了抖。
  英俊的青年往他手里轻轻放了颗橡子。
  卡尼亚斯身上的肥球嗅到味儿,眼睛瞬间锁定橡子,迈动四条小短腿沿着青年的胳膊滚到希德手上。
  希德赶紧抱住托比,不让它掉下去。
  卡尼亚斯:“兔子不能多吃坚果,请您看好它。”
  希德垂头凝视狂磕橡果的大肥兔,正要回应,忽然记起什么,猛地抬起头,盯住黑发红眸眼底深沉的贵族青年,心尖一颤——
  小熊猫也是喜欢吃橡子的。
  没等希德多想,他听到了维拉自远而近的声音。
  “走快些,来看我给你说的宝宝……”
  希德脸上一热,将目光移过去。维拉正拉着一个和他同龄的男孩子走来。
  他在维拉的相册里见过这个人的照片,这是他的预备役圣骑士之一。
  卡尼亚斯也听到动静,回首瞥向那个男孩,很轻地问:“您在招募室友?”
  希德刚想点头,兀的听见维拉怒气冲冲的命令从他背后响起。
  “尊贵的奥尔德男爵大人,要是您不想因为上学期的第五门必修课挂科而被开除出校,请你迈动你尊贵的脚,离我们可爱的圣子殿下远一点。”
  黑发青年闻言,向希德礼貌一笑,站起身来,往后退几步,给维拉两人腾地。身旁的绿萝含情脉脉捻着他的衣角,俊美青年的气息与花房融为一体,仿佛月下独行的树精德鲁伊。
  植物花房里,就算是校长也得听从维拉的话。
  维拉为何会冲卡尼亚斯发火,希德心里一清二楚。
  卡尼亚斯在帝国学院的风评很不好,可以说是恶名昭着。
  青年是学院里有名的坏学生,借他死去父亲留下的便利进了校门,平日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就连艾伯特也偶有提过他的名字。
  可以说,坏透了,坏到骨子里的家伙。
  因此,连带青年此刻瞧着希德的目光,落在维拉的眼中,也不怀好意、十恶不赦。
  更何况,此时圣子大人的眼眶还带着被满月藤揉搓出来的嫣红,眼角莹光闪烁,像是刚被又高又大的坏学生欺负过了,一副委委屈屈又不敢多说的模样。
  看得维拉心都要碎了。
  这能不让人火大吗?!
  维拉把叫作卡尼亚斯的坏东西与圣子隔开。希德继续看托比啃橡子。
  青年的提醒是多余的,他傻乎乎的小伙伴到现在都没把橡子外边的那层皮咬开。
  植物系主任正在向他热情地举荐新同学,那少年站在他跟前。
  在维拉的示意下,他和圣子殿下打了个招呼。
  “您您您您好殿下。”他说,“我、我们见过面,在前两周的礼、礼拜上,您瞧过我一一一一眼……”
  维拉疑惑地瞄向他。
  她记得这小子不是个结巴。
  希德冷静地打量这位同龄人,没接话,泛着微光的魔素在他的睫羽前戏谑地晃来晃去。
  圣子大人心里,是茫然的。
  他不记得。
  每周来圣院礼拜的人少说上百。而他轻度脸盲。
  那少年没有得到回应,见圣子殿下抬眸撇过来的那抹高贵冷漠的目光,倒吸一口凉气,慌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炸成一锅粥。
  传闻是真的!圣子大人果然不近人情!
  心情一差就要把人冻成棒冰的那种!
  成为圣子的室友,对任何家庭都称得上光宗耀祖。
  但多亏圣院中人对于世人倨傲的态度,以及他们对于圣子漫无边际的吹捧,帝都里几乎每个少年从小都听着光明圣子高不可攀如雪山冰泉的传闻长大。他母亲还总拿“把你扔到圣院去陪圣子殿下”的威胁恐吓他。
  据说,圣子大人每打一个响指,世界上就会少一个贪玩的小孩。
  希德·切尔特这名字基本等于帝都孩子的童年阴影。
  如果不是父亲强迫,他宁可去庄园里种田也不会报名圣骑士的考核。
  少年挺起胸脯,提高声调,继续背昨晚通宵写的稿子:“我……就站在北面二排第四个,唱圣歌的时候,我、我破了个音,您抬头看了看我——”
  说话间,激动的少年又破了个音。
  面对脸色冰冷的光明圣子,他吓得面如土色六神无主差点以头抢地,不顾维拉的喊叫便夺路而逃。
  光明神保佑,他不想变成碎冰冰!!!
  “——那只愚蠢的鼹鼠!”
  维拉一边咒骂着,一边跑去追那不靠谱的小子。
  希德留在原地,一脸迷茫。
  他不记得在场有个破音的人。
  来礼拜的贵族一唱起歌来全部要命,圣歌整整有一百零二个音节,没有任何一个音符在调上。
  他还要假装平静地听他们那么投入、忘我、纵情地飙歌。每周一次。
  不过,那名黑发青年出现在花房的原因,他大概清楚。
  维拉是植物系的主任,最见不得别人碰坏她心爱的魔法植株,假使有学生弄伤了她的宝贝,会被惩罚在假期来到植物花房务工。
  希德下意识朝卡尼亚斯的方向瞅过去,却恰巧与青年视线相撞。
  青年正在替黄金叶笼修剪枝杈,察觉到小圣子的注目,嘴角一扬。
  当他扬起嘴角时,眼尾会像狼那样带一点锋利的弧度,使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起来幽幽沉沉,仿佛锐利冰冷的刀缠绵地贴过颈骨。
  让希德不由想起那颗擦过他耳朵的子弹。
  他感觉心头像是给森林里正独自逡巡的猛兽碰了一下,迅速收回了目光,觉得耳朵后面有点痒痒的,但又不敢去碰。
  过了一会儿,希德待心跳平复,又悄悄地往卡尼亚斯的方向看了一眼。
  ……
  两眼。
  ……
  三眼。
  卡尼亚斯并没有将注意力落在他身上。希德松口气,转回头去。
  寂静的花房里,青年专心打理着魔植,少年则将脸撇到一边,阳光慵懒地铺满他们相隔的卵石道,静谧得像一幅画。
  ——如果忽略掉那个突兀的,蠢兔子啃橡果的声音。
  好在维拉跑不过十六岁的小伙子,眼见那孩子已经跑得没了影,就怒气冲冲地走回来。
  一边把卡尼亚斯赶离希德身边,一边骂骂咧咧着要再给希德找一个新室友。
  希德倒无所谓。他在帝都的风评一向如此,要是同龄人没吓成那样子,才叫见了鬼。
  待希德与维拉离去,卡尼亚斯也忙完了今日的工作。他走出花房,锁上门,抬头已是傍晚。
  他穿过希德来时的小径,从学院偏门踏出。
  入学测还未结束,街道上旅人如织。青年披上斗篷,如一只夜蝠穿梭于天南海北的人群,西方雪国、南方乡镇与北方海域的口音飘过周身。
  他走入一处胡同,撩开幕布,低头跨进酒馆。
  这家老酒馆叫作黑鸽子,坐落偏僻,但凭着老板的酒上工夫与他身材火热的女儿,生意从不寡淡。
  卡尼亚斯从前是这里的常客。踏过酒鬼们的喧嚣、异域风乐曲与交织的烟雾,他来到晦暗的吧台前。
  老板女儿柯特妮倚在后边,手里玩弄着一颗鹅卵大的贵重矿石。
  金光熠熠,清澈明朗,好似一汪流动的皎洁的泉水。很像他今天见到的某个东西。
  柯特妮身边是他的酒肉朋友斯纳克。
  满脸横肉的男子倚在少女肩上,低语着什么。他看到卡尼亚斯,眼前一亮。
  “伙计,你帮我劝劝这妮子。”他圈着少女的腰肢,嘻嘻哈哈地笑,“小丫头片子冷着个破脸,不肯跟我睡觉,你倒是给我传授点妙计——你怎么把姑娘哄上床朝你张开腿的?”
  斯纳克是北部巨贾的儿子,他的父亲是从穷山恶水里走出的暴发户,没把一身的机灵劲遗传给后代,却养出个狗屁虫。
  卡尼亚斯没理他。
  “狄俄尼索斯。”
  被小市侩搂在怀里的少女懒懒应了一声,招呼酒保给他调一杯全帝都最贵的葡萄酒狄俄尼索斯。
  斯纳克明显喝高了,脸上浮起臃肿的红色,见卡尼亚斯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怒火中烧,把柯特妮一推,闹哄哄地骂道:“卡尼亚斯,谁给你的胆子无视我,是你那个死掉的废物爹吗!?”
  卡尼亚斯比斯纳克年轻了两三岁。从前几人出去花天酒地,向来唯斯纳克马首是瞻。这是斯纳克第一次受他忤逆。
  斯纳克酒劲正上头,一拳揍过去。
  酒保已将酒浆调制好。卡尼亚斯接过酒杯,上半身微不可查地倾过一个角度,恰巧避开斯纳克。
  愤怒的斯纳克没打到他,脚下一滑,额头磕到桌沿,眼珠一翻,直接昏倒在地,口吐白沫。
  卡尼亚斯托着杯子,背影挺拔修长,仿若皇家花园里的文竹。
  似乎方才滑稽的一幕与他毫无干系。
  黑鸽子酒馆里一片嘲弄的口哨,有人哈哈大笑着冲斯纳克头上淋酒,小提琴手竟然趁势拉起了葬礼进行曲。
  旁人都以为是他气昏头做出蠢事。只有站得最近的柯特妮发现了异常。
  那是过于细微的精神波动,如果不是青年指节周围黯淡的灰光,她几乎无法察觉——
  卡尼亚斯用了盲目魔法,才让斯纳克出此洋相。
  活见鬼。
  从前卡尼亚斯被他老大压制得像只软脚虾,别人说一他不敢说二。
  是奴隶反抗,还是一头狮子复苏的前兆?
  柯特妮饶有兴致地将肘子搁在桌上,打量这位与往日不同的纨绔少爷。
  “英俊多金的公子哥呀,”她嬉皮笑脸地问,“您今天来这儿,是要做什么?”
  优雅俊美的青年学生将玻璃杯轻轻一摇,醇酒在指间流转红珊瑚似的光。
  他的嘴际泛起礼节式的标准假笑,却显得狂妄、渗进骨髓里的寒冷。
  那不是一个纨绔该有的表情。
  “如果您还想做生意,请把玩笑话收起来。”他的目光在柯特妮手中的矿石上停留片刻,语气沉静,“向您打听一个情报,最擅长光明咒术的,是哪一位牧师?”
  这是个威胁。
  柯特妮撑起胳膊,女人的直觉使她不动声色地与青年保持距离,将手按在腰后的短弯刀上。
  “世界上最精通光明魔法的人……”她沉吟着,“有两种说法,精灵那边宣称是他们的精灵女王,我们这儿宣称是圣子大人。”
  “圣院里的那位圣子?”
  “对,就是那个冷冰冰的成天用鼻孔看人的家伙。阁下问这个做什么?”
  卡尼亚斯没有说话,将四枚银币按在了桌上。
  这次,连眼尖的酒馆女儿都没有看到,在青年的掌底,燃起了一簇黑色的、不祥的火焰。
  他千辛万苦要找的人,
  原来……是那只熊。


第4章 
  傍晚,希德回到公寓,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他有点讨厌的人。
  艾伯特·切尔特,他的哥哥。
  这位学生会长一直是个着装考究的人物,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一副严谨庄重的学院派打扮,甚至抹了发胶,身姿笔挺站在他公寓门前的悬铃木下。
  一度让希德错以为他是要去接见什么大人物。
  艾伯特·切尔特听到轮椅碾过卵石路的声音。
  他说:“适应得如何?”
  希德:“……”
  艾伯特:“没出纰漏?”
  希德:“……”
  艾伯特:“继续保持。”
  希德:“……”
  艾伯特:“高年级的野外调查,你跟我一组。”
  野外实地调查面向全校,除一年级外强制参与。
  希德:“凯莲娜不去?”
  艾伯特听到希德出声,回过头意外地瞥了他弟弟一眼。
  学生会长方才说话时,连他尊贵的脑袋都没舍得转过来,始终面对着他眼前悬铃木上粗糙的老皮嘘寒问暖。
  希德习以为常。切尔特家出来的人总犯贵族病。为了成为合格的贵族,艾伯特还是他学习的典范。
  不过这个特技他始终没学到精髓,所以,有时希德很佩服艾伯特能一本正经地对着空气说话,居然能不笑场。
  太厉害了,不愧是血统纯正的优秀的爵位继承人。
  艾伯特仔细打量希德一会儿,似乎才想起他弟弟不是个哑巴:“凯莲娜会有二皇子陪着。”
  凯莲娜就是希德名义上的双胞胎妹妹。
  艾伯特和凯莲娜从小都订了婚。他妹妹凯莲娜打小是皇室的未婚妻。希德没有未婚妻,圣子必须将全身心都奉献给无上的父主。
  不过,如果他不是圣子,切尔特公爵也会给他配一位娇滴滴的小未婚妻。
  比他矮的那种。
  萨尔帝都向北三千公里,是充满瘴气的蒂亚戈山岭,再远是失语之洋,深海下是噤声之渊的位面封印。
  传闻渊薮底部逡巡着千千万万的黑暗巨兽。深渊的生还率近乎为零,连最强大的佣兵团也不会接下探索深渊的任务。
  帝国学院的实践课调查在山岭外围进行。学院下发了定点传送卷轴,每人两张。传送卷轴的原料来自维拉花房里的猪笼草,细嗅还带着希德熟悉的草木香。
  希德将卷轴沿线撕开,穿越空间甬道,眼前恢复光亮时,艾伯特已经站在他跟前。
  猫熊跳到艾伯特的肩上,仰头望向被参天古木遮蔽的太阳。
  人形时他走动不便,变形咒不会影响到他使用光系魔法。
  学生们在山脚下聚集,围绕在艾伯特身边的都是四年级生,他们看到艾伯特肩上的熊,以为是学生会长新入手的宠物。
  学生需要在森林围猎,割下并保存猎物的左耳,战斗系导师根据猎物种类数量做出最终评定。
  艾伯特带着希德走入山岭深处。为了便于他施法,红猫熊跃进一棵五钗松。
  熊用掌心蹭了蹭松针,额间的沙弗莱石闪烁着月辉的柔光,温和如匹练的光芒从中钻出,在青年周身盘旋,治愈猛兽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
  一只花蝴蝶停在希德的鼻尖,远看仿佛少女遗落的饰品。希德便透过它扇动的翅膀,注意艾伯特的情况。
  艾伯特拾起第五十头战利品的耳朵,手心里燃起熊熊火苗,火舌顷刻吞噬他背后的铁箭之牛,将咆哮不止的凶兽烧成灰烬。
  光影舞动间,被火点燃的温度映得希德的脸庞有些热。
  在冉冉升起的蓝色星火里,这只熊撑起一个小法盾,以防蝴蝶的鳞翼被飞溅出来的火星熔化了。
  刚刚他背上就被溅了一下。
  害得他炸了半天毛。
  作为学生会长,艾伯特的实战水平是全校的天花板,对强袭魔法的操纵行云流水,饶是被某些人诟病为迂腐的学院派,但作为四年级里唯一受过魔法塔贤者亲口称赞的标杆,艾伯特根本不用他操心。
  圣子殿下远远看着,心里有点小羡慕。他对牧师们的奥术轻车熟路,可对其他种类一窍不通。长老们不喜欢教他杀伤性质的魔法。
  忽而一股冷雾袭来。熊耳朵一动,直起身来,望向黑不见底的瘴气深处。
  蝴蝶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晃晃悠悠地飞走了。
  圣子没有惋惜这段短暂的友谊,假使蝴蝶留在这里,也许会尸骨无存。
  学生会长来到这里的目的决不仅仅是取得一个好成绩。
  艾伯特戴上单片眼镜。这片紫水晶上篆刻着追踪纹路。
  有人来了。
  从他背后。
  艾伯特取出一颗珠子,向身后一扔,一根麻绳从中飞射而出,捆倒了行踪鬼祟的学生,在他颈子、两腕上都打了个死结。
  那人挣扎着,叫道:“是我!是班吉克斯!你可不能谋杀你的兄弟!”
  班吉克斯一家也是黑暗神在帝都的信徒。两家还算是老交道。
  艾伯特转了身,深邃的眼凝视狼狈的班吉克斯小少爷,他脊骨僵直,脸仿佛被冰块冻住,一言不发。
  班吉克斯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杀气,浑身瑟缩。
  在紧绷而僵硬的氛围里,艾伯特终于慢悠悠地走过去,眼镜上的链条晃出叮铃当啷的响动,绳索应声而断。
  “去失语海。”
  班吉克斯正把断开的软绳从自己身上揭下,闻言打了个哆嗦:“你是要被送进疯人院了?去那鬼地方做什么?”
  山岭之外的海域是黑暗领地,生还者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父主归位了,但出了一丁点小状况。降临在噤声之渊的神使是这么告诉我的。他有话嘱托你,让我把你领过去,好好听一听。”艾伯特扫他一眼,凉凉一笑,“你放心,神使会把你平安送回家。那位先生从来有这个能力。”
  ——那当然是假的。藏在松树里的希德想道。
  帝都的黑暗势力已经得知黑暗神下落不明,但并不了解真相。倘若生出二心,听了此话不可能还保持镇定。
  班吉克斯笑了一下,似乎想缓和气氛:“我怎么不知道?我这就去通知其他人。”
  “人太多会吵到那位先生。”艾伯特表情冷淡,“他只见你一个,班吉克斯。”
  班吉克斯沉默了。
  希德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神色。
  希德望到艾伯特状似无意地睨过来,他在松叶里匿好了,心底吟唱咒语,滚圆的眼中泛起玄妙的符文。
  【请求圣灵的恩泽,赐您信仰之徒战无不胜的铠甲。】
  【假托贤者萨托拉斯之名,给予你的仇敌侵略圣光的惩处。】
  艾伯特背在身后的手掌亮起一点网状的光芒,化为星点消散。
  希德正暗中为艾伯特施予圣灵赐福和贤者之印。
  他带着抑制器,压制了施咒时的效果,如果班吉克斯从艾伯特背后偷袭,会吃到意想不到的苦头。
  希德施完咒术,有点儿犯困,抱着枝条打了个哈欠。高级咒术对未成年法师损耗很大,需要消耗巨量的精神力。
  艾伯特却没有再看希德的方向,仿佛彻底把他忘了。
  他将班吉克斯的卷轴扣下,提起一盏巨蜥油灯,带领班吉克斯朝失语海走。阳光照不进深渊,唯有巨蜥脂肪点亮的灯火才能维持光线。
  艾伯特走得很快,根本没顾得上等被他丢到脑后的熊。
  小熊猫反应过来时,只瞧见两人背影。他踩住松针,跃下枝条,跟了几步,艾伯特与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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