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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仙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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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展如虽忍得痛楚,功力却一时不继,厅中狂风已停,那些魔法师回过神来后,看见他立在火龙尸体前,有劫尸之意,都抽出魔杖向他射去。他欲待躲时,却怕这些魔法伤了林端穆,便从怀中取出自那些光明祭司手中缴获的光系法杖,双手武得虎虎生风,放出几道光团护住了自己与背后龙尸。
此时他手上身上已布了一层黑气,那法杖上的白光便顺着手臂向身上罩了过来,将他身上黑气尽数吞噬,却不能放出去迎敌。萧展如见法杖不济事,只好狠下心放出了飞剑,舍着将飞剑留下不要,也要将师兄先带回身边。正当他手拍上腰间,放出法杖时,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呼喝,说得虽是这黑暗帝国言语,声音却绝似林端穆。
萧展如不由一怔,抬眼向上看去,周围那些黑袍法师却也都抬起头来,手中魔杖也都放了下来,不再施法。旋梯上,那名黑袍法师不知为何正将魔杖顶在那皇帝胸口,正以皇帝为质,喝令那些黑袍法师都放下魔杖,不得轻举妄动,否则他便杀了皇帝。大魔导师拉法的举动谁也没想到,不要说下面的法师不敢动,连萧展如也不禁楞了一会儿,想去查查黄历,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出门抢人还遇到贵人了?
那位贵人终于拉下了头上兜貌,露出一张老脸,正是那日驱使骨龙抓破林端穆头骨,夺走火龙魔晶之人。下面的魔法师见大魔导师拉法背叛国王,都立在楼下骂他,并当场祈祷黑暗神将他杀死,灵魂永世供人驱使,不得安眠。拉法向他们微微一笑,放开了皇帝,自己在梯上合身转了一圈,竟从一个相貌阴狠有垂暮老者变成了一名丰神俊秀的少年道士。
“师兄?”萧展如扔下魔杖就要冲上去,到了楼下却又停住了脚步,双眼只情盯在林端穆面上,却不敢再上前一步,只怕自己踏上去,眼前的师兄便会消失,又变成那名杀害他的魔导师。
他不上去,楼梯上的林端穆却下来了。那些魔法师虽然也被他这一变脸吓到了,但见他离开了皇帝,马上又都举起法杖,想向他们施展魔法。不料法杖才起,便被萧展如指挥飞剑绞成粉碎。那些魔法师反应倒也快,丢了魔杖便以手施术,无论如何也要以保住皇帝性命为先,只是未及施出魔法时眼前便都一黑,身子软软倒在了地上。
萧展如指挥飞剑杀了这些人,自己却一直立在楼梯下等林端穆下来。看着他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萧展如不禁伸手向他脸上摸去:“师兄,你果然是我师兄林端穆么?”触手处柔软紧实,的确是活人肌肤触感,只是不够温热,入手微凉。林端穆任他在自己脸上摩挲,也把手覆上了他的手,紧紧握住,轻声道:“展如。”
只叫了一声,萧展如便扑到他身上,如同要把他揉进怀中一般紧紧搂着,将脸埋入了他肩头。林端穆也搂住他,轻轻抚拍他后背,问道:“你怎么不听为兄的话,回洞府等我呢?此地离魔兽森林隔了千山万水,你这一路受了多少辛苦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林端穆这一句安慰正戳到了萧展如心上,说得他忍不住泪如雨下,口中哽咽道:“我飞来此地也不过数日,哪有什么辛苦可言,倒是师兄被这些人掳来,元功可受了损伤了不曾?”
林端穆笑道:“我如今元神已能脱体而出,怎会有损伤。展如,你听我一言,你日前在战场上受了他们伤害,需要回洞好生调养,我虽元神已能脱体,却不能久长,若回去那光明阵营,有诸多不便。倒不如你我暂且分开两处,我在此借他的地方修行,你回洞自行练功,待有功行圆满之日,我自回去寻你。”
萧展如好容易才找到他,哪里肯便离开,又将手臂紧了紧,道:“那怎么行,你我兄弟好容易重聚一处,我绝不会再与你分开。若师兄你愿在此处修行,我便在此陪你,咱们也不需回魔兽森林那里,到你元神凝练后便回荃山去可好?”
林端穆也不舍得与他分开,但他却也有难言之隐,暂时离不开此处。如今他的身份已在这皇帝眼前曝光,萧展如又杀了这些魔法师,只怕以后也不能安生呆在黑暗阵营。他不愿连累萧展如再随他受人追杀,打算先把他劝走,自己再想法收拾残局,萧展如却不肯听他的,只顾缠在他身上,说什么也不肯自行回去。
林端穆被他缠得无法,只好说:“我们在这里杀了许多人,都教这皇帝看见了,你不走哪行?”
萧展如闻言便看向那皇帝,见他一直死盯着他们兄弟,聆听他二人对话,便说道:“那皇帝已知道师兄你不是他的大魔导师了,又见了你与我这般亲昵,将来也容不下你,不如你与我同离此处吧。”
“我却不必离开,那皇帝不知我是占了这魔龙身子的人。他一直把那魔龙当成宝贝,只要我回到那具肉身中自然无事。”
“不可,师兄。这魔龙本就是妖身,与我派修炼之法不合,何况如今又置于邪法阵中,你若回去,必于元功有损。”说着说着,他又想起一事,“师兄,你好容易能脱体而出,为何竟不连这房舍一并带走,另寻栖身之地?”
诉衷情
“此事便说来话长了。”林端穆见他对自己如此关心,也不愿再瞒他,将自己来到黑暗帝国后的事简单说了一回。
“我当日在萨斯堡的战场上被骨龙抓去了魔晶,但元神并未受伤,只是肉身受损过度,无法再用而已。那些黑暗阵营的人以为我死绝了,便将我带了回来,不想我脑后伤口因得你法力救治,到达这皇宫前便已痊愈。那个皇帝十分喜欢龙族,可黑暗阵营并无此族生灵存在,他们平素御使的骨龙也都是与光明阵营开战时从战场上缴获来的龙尸制成。那皇帝见我失去魔晶后仍能使用魔法,而被他们带回国后,尸身上的伤口也都不见了,就以为我尚未死,想将我制成活尸供他驱使。
“皇帝身边有一位大魔导师,就是在站场上破开我头骨之人,他将我的肉身放入这里,并用暗系晶石制成法阵炼化我的肉身。幸好我身上带有光系晶石,正好与暗系晶石相生相克,阴阳调合,我在龙身内吸取阴阳之力,功力恢复竟比从前还快,不过费数十日修行,元神竟能脱体而出。
“但那大魔导师为了自由驱使我的肉体,日日守在我身边施放邪秽法术,将这肉身弄得污浊不堪,我修行时几次险些为他所控,走火入魔。我元神能脱体而出后,便杀了那名魔导师,将元神化成他一般模样,一直哄骗这皇帝。”
萧展如听了他的遭遇,对黑暗阵营之人更是恨之入骨,说道:“师兄,你既然受了他们伤害,为何不早将他们全数杀了,再解开这法阵,离开黑暗阵营,反而要留在这里呢?”
林端穆苦笑了一声,看了看仍躺在法阵之中的龙尸,又接着说道:“我不是不想走,只是暂时走不了而已。”
“怎么会走不了,师兄你元神既已能脱体而出,便能将肉身一并带走啊。”
“我尽全身功力,也仅能将元神脱出肉体半天,到了晚上若不回去,元神便会被罡风所伤。何况此地充满妖氛,我无肉身抵抗,被那妖气沾染元神,便有走火入魔之虞,每日仅能保持元神出窍便已是不易,更无余力化解这些魔法师布下的法阵了。”
萧展如听得此言,怪他把自己当作外人,有了难处也不肯告诉自己,嗔道:“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有我在此,总能帮你破解阵法,化消此劫。待你取回肉体,咱们便可离开此地,你再修行些日子,待功行圆满,不就没问题了?”
“不,问题大着。”林端穆满面忧色地看向那巨龙尸体,轻声答道:“你当日虽助我肉身复原,但这尸体毕竟生机已断绝,我元神便回到肉身里,也是一具活尸,与我从前借尸还魂,死而复生时大不相同。且这尸体如今被邪秽沾染,我元神在其中时需要分出精力去抵抗邪气,无法再化身人形。这般巨兽身体,根本就进不了你我的洞府,而且其上魔气深重,也瞒不了那些有心之人,若回了洞府,反而会给你招灾惹祸。”
萧展如听到林端穆这般见外,心中十分难受,忍不住截断了他的话头。“师兄何出此言,若不是我当初学艺不精,怎会连累你失去修行五百年的肉身,还落到巨龙体内?你若再说这话,便是不把我当作师弟,竟把我当作外人了。”
林端穆见他双眉紧蹙,虎目含泪,十分情真意挚,也执起他的说手说道:“我哪有此心,只是如今我法力不济,怕连累你……”
一句话未曾落音,便被萧展如堵了回来。林端穆只觉自己双唇被人大力挤压,眼前景物全数被萧展如一张俊脸所掩,什么也看不清了。他只觉一双温软的嘴唇在自己唇上挤压辗转,一些微凉的水渍悄然沾上了他的脸庞,手中一空,背后便被人紧紧搂住。
过了不知多久,萧展如的脸才离他远了些,怯生生地问道:“师兄,你生气了么?”
“什么?”林端穆仿佛从一场梦中醒来一般,不知刚才那般场面是真是假。他忍不住抚上了自己的嘴唇,活人身体的热度还残留在上面,与他只有元神的冰冷身体相比,竟似一块火炭,从他唇上烧到手上,又从他手上烧到了心里。
“展如……”林端穆轻轻唤出萧展如的名字,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看着他双颊尤未退去的红潮和唇上鲜艳的色彩,也看着他含羞带愧的双眼,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神色。然后他也揽住了萧展如,一手托住他的脸,轻轻地把自己的嘴唇印上去,浅浅吸吮起来,直到感觉怀中的身躯不断轻轻颤动才放开了他,垂下眼眸问道:“展如,你可知道,修道人最忌的,便是动情?”
“我知道,我不怕。”萧展如的脸已红得如同关公一般,却是抬起头,直盯着林端穆答道:“师兄,我对你不是一时动情。我爱师兄,从我还是幼童时,就一直爱师兄。”
“展如……你不怕荒废大道,不怕此生无法得证天仙位业?”林端穆的眼睛也抬了起来,两人目光相接,都把楼梯上的皇帝当成了死人,自顾自倾诉衷情。
“能和师兄在一起,我就算只能做一辈子散仙也甘愿。”
“可你我皆是男子,将来回去以后,如何对师傅,对诸位师叔伯、师兄弟解释此事?”
萧展如嘴角翘起,脸上的红晕慢慢褪下,对林端穆说道:“师兄,我的心意便是如此,你若是愿意接受,我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与你在一起;你若是不爱我,我,我……我愿重投女身,来世再与你合藉双修!”
林端穆听得他这番表白,感动得难说难言,恨不得将自己这颗心也剖出来给他。只是说到后来,听说他要重投女身,心里也有些气他不知自爱,斥道:“死生事大,岂能由你儿戏?你这肉身已修了三百余年,又历过天劫,无比坚固,怎能为了情爱便要弃了他?若你要投女身,倒不如我另寻女子躯体,也好与你合藉……”
“不行,我爱师兄,并不只为行敦伦之事,怎能让你为了我转做女子?”林端穆这话语气虽不大好,却让萧展如听得如饮淳酒,喜不自胜,脸上容光焕发,真如明珠美玉一般。看得林端穆忍不住又在他腮上亲了一下,执起他的双手,微微一笑,道:“何用等到来生,今生你我便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
萧展如大喜,反握住他的手问道:“师兄,莫非你对我也是……”
“展如,我当然也爱你。当初你度动时,我肯舍命为你抵挡天劫,岂止是为同门之谊?只是你我都是修道之人,我不敢为私情耽误你的前程罢了。”说罢,又用手托起萧展如身腰间所系组佩,唱道:“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俗话说,丝不如竹,竹不如肉,正为其渐近自然。而人喉咙所发之声自然又不如元神,林端穆这一曲不仅声音动人,其间情愫更足以移人。
萧展如听得面红耳赤,两眼不敢再看向林端穆,只在厅中来回逡巡,忽地一眼瞥到大厅中的龙尸上,却又把刚才的意乱神迷抛下了几分,说道:“师兄,你这肉身也不中用了,怎生再找个房舍存身才好?”
林端穆听他说起房舍的事,却也有些发愁,便不再唱歌,叹道:“我也不是没想过另寻好房舍,只是我元神难离此处,而这里进来的多是黑暗法师,身上都不干净,反而有碍我修行。若要夺取那些普通人的身体,一来我心中不忍,二来无故杀生有损功德,将来应劫时又怕难过,所以一直拖延着。”
“这倒也是,这座大殿里的人除这皇帝外,身上都有邪秽之气,还染了杀孽,这般肉身,倒不如不要。若非纯阳之身……”说到这里,萧展如心中豁然一亮,想起了个好人选来,“师兄不必忧愁,我手中便有一具好肉身,正好可供师兄暂居。”说罢大袖一挥,将大祭司倒在了地上。
“这人是?”林端穆未曾见过大祭司,但也知道他定是光明圣殿之人,便问萧展如他究竟是何身份。
萧展如欣然答道:“这人便是咱们的大仇人,光明圣殿的大祭司。阴错阳差落到了我手里,我正不知该如何处置,如今能对师兄有用,也是他的造化了。”
林端穆细看那大祭司,面上竟然也是一派正气,也无血腥冤孽缠身,又想到那大祭司虽然欺世盗名,不是好人,更派人追杀他们兄弟,但毕竟未亲自犯下罪行,若他们就此伤了他性命,难免有损功德,便劝萧展如勿行此计:“此人看着身上倒无杀气,也无邪气。既是恶迹不彰,你我若杀了他,不免有损功德。再说,这样的小人,也不值得你我为他开杀诫,还是暂且饶他性命,另寻他法为好。”
“师兄你多虑了,此人将光明阵营诸国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真正罪大恶极,我们杀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了。”萧展如这话故意用坦斯语说出,又将飞剑化出原形,在手中不断摆弄。
“理实如此,不过他也是垂暮老人,有几分可怜之处。我倒有一主意,既能让我有肉身可依,也不伤他性命,让他可以用自己余生多赎些罪过,不知展如竟下如何?”
“师兄不愿杀人,但也不能如此不分是非,连仇人也饶过,不然将来他必恩将仇报,加倍伤害你我。”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是要白白放过他。”林端穆正说着,却突然走近了正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大祭司,伸手从他体内将魂魄扯了出来,又往龙身上一投,让那大祭司也尝了一回变成龙的滋味。然后自己也钻进了大祭司的身体里,一转身便将那老迈衰朽的身体化成了自己模样,和萧展如说道:“我先借他身体几年,待元神凝练便还与他,既不用杀他,我们也方便行动。且在我元神未复时,他能否保持人形全在我手上,他必定不敢再派人与我们为难,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萧展如欲待反驳,林端穆却说道:“我知道师弟你恨他入骨,但他是光明圣殿的大祭司,能左右光明圣殿行事,我们把他捏在手中,他就会整肃光明圣殿,不许他们再在各国为恶,比一剑杀了他更有用得多。待我元神凝练,不须肉身后,便绝了此身经脉,散了此身法力,让他不能再为祭司,做个普通老人度过余生也就够了。”
萧展如想起在光明圣殿受到的羞辱,十分不甘,又想报仇,却又不想违逆了林端穆的意思,思量半天才道:“师兄心肠太好了,总不能让他毫发无伤地再回去当大祭司。你既有了这个身子,便可先装作大祭司一阵,就说你抓了魔龙回来,让他自己尝尝被人囚禁之苦,也好让咱们出口恶气,然后你再将他变成人形,此后便让他将光明圣殿的过恶补救回来,咱们回归山野修行,闲暇时监视他行事便可。”
主题
“这个容易,我自当从你之意。”林端穆答应了,缓步走到火龙尸体处,手中雷电疾招,将那囚困龙尸的法阵劈开,又施了个圣光术净化了龙尸上的黑魔法,将大祭司唤醒,叫他看自己如今的模样。大祭司张开眼,发现自己已成了一头两层楼高的巨龙,惊恐得嘶声号叫起来,其声穿云裂石,将外面的士兵等人都引动了。但因皇帝长久来一直致力于将龙尸复活,众人也都只以为是魔导士的试验成功,未得皇帝谕令不敢进去。
那皇帝只被点了穴,亲身看着林端穆师兄施为,又看到了自己的魔法师和光明阵营的大祭司的下场,一时想到自己,觉得这性命定然难保,吓得全身打颤,眼前一黑,生生厥了过去。皇帝心中的恐惧却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大祭司,他本来被萧展如关了一路,吃喝行动都不能自主,几乎已去了半条命,如今见到自己变成巨龙模样,就连剩下的这一半命也留不住了,除了厉声号叫外,更无法抒发心中恐惧抑郁之情。
林端穆怕他再叫唤引来士兵,他们不好逃亡,便一抖衣袖,将这么个庞然大物收入袖中,摇身一变,又将自己变成那名亡灵大魔导师的模样,又把萧展如也变成一名帽沿遮脸的黑袍法师。那皇帝已经晕了过去,倒省了他一道手,于是拿法杖醮着地上黑袍法师的血,在墙上淋淋漓漓地写道:“若再追究此事,地上的尸体便是你这皇帝的榜样。”写完后又在字上施了法,教人不能将字迹刮下。
都布置好后,两人就推开一道门缝出了大楼。外面的士兵也不敢打听他有何事要离开,都目不斜视地侍立在两侧。两人也不说话,顺着楼外白石板路向外走去,直走到花园深处僻净场所,两人才隐了身形,向光明圣殿飞去。因林端穆飞剑已失,这回他二人是踏云而飞,隐身在九天云层之外,地上之人也看不见他们。
路上萧展如怕他们去到光明圣殿时因进不去而出纰漏,便将自己上次独闯光明圣殿时,挟持了他几名魔法师也未能闯入,最后还是由大祭司从内里解开法阵,他才得进入圣殿之事告诉了林端穆,顺便也向他承认了自己并非人身,乃是兽类所出。从前因怕他嫌弃自己,一直不敢承认,如今两人情意已通,不愿再有隐瞒。说完之后,心下仍是惴惴,便将头深深低下,偷眼去看林端穆的反应。
结果大出萧展如意外,林端穆脸上既无鄙夷,也无冷落之意,而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二师叔结婚时,师父大为不乐,每次见到二师叔必要吵上一场,接你回荃山后,还特地为你取名为展如……你也莫怪师父,他心里其实是很疼你的。师婶过世,师父将你收为弟子后,一直叫我好好照顾你,须比待别的师弟更尽心。我知道师父对你一向严厉了些,但咱们为人弟子的,也当多体谅师父,不可心怀怨恨。”
“师兄你……你不嫌弃我是异类修成?”萧展如听了半天,虽没听到林端穆亲口说出这句“我不嫌弃你”,但从话里话外的意思,也能听出他对自己的出身并不在意。只是未得他亲口许诺,萧展如毕竟还有些不安,终究还是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只是声音细如蚊蚋,刚一出口便被罡风吹散,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
他听不清楚,林端穆却听得清楚,不仅听得清楚,答得更清楚:“展如,我从未想过在你身上,能用到‘嫌弃’二字。我爱你,便是爱你这个人,只要你是你就已足够,至于出身是不是人,皆不足论。何况我还是龙怪时你就说爱我,你那时没想过嫌弃我的身子么?”
“那怎么一样,师兄你不过是暂居……”
林端穆叹了口气,将他揽入怀中,嘴唇在他唇上轻轻一点,看他羞得闭上了嘴,才揉着他的头发说道:“你不嫌弃我是孽龙,我又怎会嫌弃你是麒麟?我并不是那种以出身论人的人,更何况你是我心爱之人,以后不可再说这话,不然我也无地自容了。”
“好,好,师兄,我再也不说了,只要你,只要你我能长在一起,又何须计较其他呢。”
似这般边说边走,日子过得分外快,如今大祭司成了活尸,只靠林端穆法力续命,也不须再饮食,倒比萧展如来时更安生,也不须再为耽搁时间了,两人昼夜不停,不过三五日间便到了离坦斯堡仅有一水之隔的小山包里。
进入光明圣殿之前,先把这个大祭司敲打好,让他说出进入圣殿的方法,这是林端穆与萧展如的共识,两人就找了处风景上佳的山林,将那龙怪放了出来,任他嚎叫了一个时辰,直到他终于叫不动了,才把他如今的处境细细说与他听,是生是死由他自选。
大祭司年纪虽老,却也觉着好死不如恶活,只要能留住性命,莫说还能再变化成人样做他的大祭司,就是一辈子只能当龙,也是乐意的。忙不迭地答应了林端穆的要求,赌咒发誓一定要洗耳恭听心革面,重心做人。萧展如在一旁冷笑道:“你也不必拿你们的神明发誓,我如今也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只告诉你一句话:你的性命都抓在我兄弟手中,一旦我们出了意外,你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这么个模样,你仔细想想自己到时候会是什么下场,可有通天的手段救得了自己性命。”
“妖……”大祭司刚要骂,又想起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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