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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星降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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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总忍不住要回头看看才能放下心。
有一日他疯玩回来,见青竹不再发着呆等他,而是埋着头,便问道:
“青竹,你在做什么?”
那玉雕的小少年正支着脚专心致志地忙着手上的东西,额上还渗出了薄汗,闻言抬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在做骨笛。”
“哇,这么厉害,快给我看看!”
“还没做好呢……”
少年人被夸张的语调羞得脸色更红,犹豫了下,还是将手中的骨笛递于他。
“后日是我生辰,这支就送给我做贺礼吧!”
少年人听完,急着伸手去夺,他眼睛看不见,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空,叹了口气道:
“做的不好,你生辰送这个太寒酸了。你若是喜欢,我重新做一个给你。”
“行啊!”梵离眼珠转了转,他刚和旁系的族胞们讨论过明日去山上狩猎一事,总觉得带上青竹有诸多麻烦,如此一来刚好寻个由头抛下
他,“那我明天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凉爽得很,正好我明日有事,你在那儿等着我回来!”
“……嗯。”
他次日一早便将青竹带到山下的一座山洞里,还煞有介事地在洞口划了个刚学的结界护着。他在洞口犹豫徘徊了半晌,安慰着自己:青竹素来喜静,平日里也不同其他人玩闹,狩猎这种事情想必他也不爱参与,再说这山洞里清凉舒爽,待个一日的也不是什么难熬的事情。他心中的玩性终究战胜了愧疚,一咬牙还是转身离开了。
那一日骄阳如火,天气却闷得让人透不过气,叫人无端地心生躁郁,连带着野兽们也像开了灵智般狡猾难猎,才到日头西斜时分,梵离便觉得兴趣缺缺,嚷嚷着要回去。
一行人簇拥着下山,不知谁起了个头,便聊起了青竹。
人群中有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听说他一出生,生母便暴毙了,连带着侍从们都死光了,这不是不详是什么!你看他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魔君将他关在清寒洞里关了两百年才放出来。”
梵离心里一沉,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那人似是才反应过来,磕磕绊绊地解释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梵离你是天降魔星,和他自然是不同的。”
有人出来扯了扯梵离的袖子,低声劝他不要动气,梵离默不作声地转回头,心里却是更加烦躁。
天狼族这一代的魔君不重礼教,不讲地位出身,只崇尚实力。是故顺带着小辈们也不拘礼节,常常玩闹在一起。都是棱角分明的少年心性,也常有口角之争,顶多是打一架众人劝两句便抛在脑后了。梵离自小到大不知跟人打了多少的架,有时打得鼻青脸肿地回来,还要被父君斥责两句无用,所以像青竹这般看起来便不经打,性子又孤僻的,在众人面前还能端一端殿下的架子,背后多半是要被嗤笑的。
那人见气氛缓和,忍不住又开始同其他人玩笑起来,他们这些寻常一道玩耍的同伴,也是有自己的圈子的。他见梵离出来狩猎并未带上青竹,自以为他也是瞧不上青竹那副病怏怏的模样,自己方才不过提起了生母暴毙之事,才触了他的逆鳞,故而揣摩着他的心情,故意取笑起青竹来:
“我来时的路上,你们猜我瞧见谁了?”他环视了众人一圈,压低声音道,“那位青竹殿下啊,自己猫在山脚下的一个山洞里,也不知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梵离心里咯噔了下。
“堂堂魔君之子,体质却阴寒,你看他平时,总窝在清冷僻静的地方,今日还在那潮湿的山洞口设了个结界,简直是贪生怕死到了极点。这山上无非就是些飞禽走兽,还怕被叼走了不成?”
众人哄笑了起来。
“我前些日子刚学了掌心焰,正巧想试一试效果,便在他结界前施了法……”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众人抬头,只见梵离冲到他面前,单手攥起他的衣领,湛蓝的双瞳此刻通红似血:
“你说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放了团火,他……他又不是没手没脚,真有危险不晓得跑出来吗!”
“他眼睛看不见,洞口被火堵住了,怎么跑?”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生狂,只觉得眼眶里被点了火,看什么都是红色的,只想把目之所及的所有东西都毁掉。耳朵嗡嗡作响,满胸膛的戾气压也压不住。那一日同行的六人,皆被他所伤,尤以那人为重,直接被废了两条臂膀。他在下山的路上纵马狂奔,从马上跌下来两次也觉察不到伤痛。抵达洞口时,山里下起了淅沥的小雨,但洞口的火焰乃是法术所化,并不会被熄灭,他捏了个术法熄了火焰,冲进了山洞里。
洞口的火焰使得洞内温度升高,空气被烤得滚烫,于梵离来说尚且觉得难以忍受,何况青竹体质和他相克,此时想必更糟。
山洞尽头的角落里,一个白色的影子窝在那里。他双手抱着膝,把头埋在臂弯里,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听到了脚步声,身子顿了一下,却不抬头,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青竹?”
梵离低着头,半跪在地上,他想伸手拉起青竹,胳膊却有千斤重一般抬不起来。
“青竹……我是梵离啊。”他轻声叫道,只觉得那个少年的身体绷得像只受惊的小兽一般。
白色的小人儿动了动,抽出左手来,将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又抱紧了自己。
地上的骨笛像是变成了一方巨石,压在他胸口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伸手抱住青竹。
“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抛下了你。
他不停地道歉,好像除了这句话其他什么解释都变得无力。
不知说了多久的话,洞外的天色都暗下来了,青竹睡了过去,他将他背在背上,用外衫把他裹了个严实,冒着雨背回了家。
许是他生狂之事叫父君感到意外,他虽重伤了族人,却没有受到多大惩罚。他日日往青竹的寝殿跑,那寝殿冷冷清清,又落在阴面,好似永远被一双大手笼罩在阴影里。青竹原本就寡言少语,从前和他呆在一起还能玩笑两句,如今干脆闭口不言,整日就呆坐在殿前的台阶上。他就变着法地哄他说话,给他讲自己如何被父君惩罚在锵珏那领了十二鞭,讲他又偷偷溜到放火之人家中在他的床褥里下了招蛇咒,讲到最后他说:
“青竹,我用你做的新笛子吹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他吹得不是很熟练,音调时高时低,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吹完一首曲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好不好听?”
身旁坐着的少年还是不说话,但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其实并不在意自己吹的曲子会不会得到肯定,只是想让青竹开口说话。见他终于愿意回应自己,高兴得不得了,急忙道:
“那我再吹一曲给你听!”
他把平日里不甚上心听过的那些曲子全从脑子里掏了出来,吹得嘴唇都发麻了,一直到暮色四合,落日都挂在了大殿的飞檐上,突然听见身旁的少年开口说:
“你是不是讨厌我?”
梵离怔了怔。
“是不是很烦我?”
“你那天,只是找个理由甩开我,对不对?”
梵离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想说不是,却无从解释。
青竹未听到他回应,便觉得是默认了,他低头自嘲地笑笑:
“其实无需这样,我在清寒洞里也是一个人,你不必勉强自己。”
“我没有想过要甩开你,从未有过。”
梵离转过身,面向着他:“那日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说着,扬起手上握着的骨笛,在他看不见的双眼前晃了晃:
“呐,这是你送我的骨笛,我梵离对着天地起誓,会永远带着它,就像我永远会护佑着你一样,永不离弃。”
第十四章
青竹举起杯子,在半空中轻轻晃了晃,突然低声问道:
“你那时说的话还算数吗?”
“嗯?”
“就是你说要护佑我的话。”
“算数啊。”梵离笑。
气氛一时静了下来,只余下酒香萦绕。
青竹:“在九层深涧的时候,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梵离握杯的手顿了下,一仰头把酒饮尽。
“有。”
“有很多,后来又不想问了。”
梵离把手中的空杯转了转:
“每个人都有秘密,如果守着它会让你觉得安心,那就不必说了。我自出生起便身负魔星之名,这其间波诡云谲,藏了多少不可测的人心,连父君我都觉得不可信。唯有你,我不想事事都去揣度。”
他第一次把这些暗涌下的东西剖开来谈。
“哪怕你明知我有事瞒着你吗?”
他盯着酒杯的眼神忽然变得迷离而温柔:“曾经有个人和我说,身外的一切并不都像你所看见的那样,但只要你知晓自己的本心在何处,有些东西就永远不会改变。”
“我和你是手足兄弟,我曾答应庇护你一世,这一些,永远不会变。”
他好像又忍不住想起在第九层结界里,那人仰着头说这些话的样子了。明明只是一个傀偶,却会一本正经地开解他。那个模样……好像身后带着光,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也不知他的伤怎么样了。
梵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觉得自己有些醉了,这女儿红好像特别容易叫他惆怅。
不知过了多久,梵离已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青竹伸出手,清冷的月给他的手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他拂过梵离闭合的眼睑,喃喃自语: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所有人都骗了你,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梵离,你还会说出今夜这些话吗?”
“当你知道这些真相的时候,你还会像现在这般洒脱吗?”
他好像在对着那个已经睡着的人说,又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夜沉如水,没有人回应,像无数个曾经呆在清寒洞里的日子一般,只有漫长无边的黑夜与他作伴。
他还想问他,为什么当初在九层深涧,他选择抓住了那个傀偶,却没有抓住他。
可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们都有秘密。
他的心冷了几百年,和谁相处都端着副假面孔。唯有对梵离,还放了半点真心进去,可这真心里掺着太多隐瞒和欺骗,连他自己也看不上。
梵离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时只觉得脑子涨的发疼,连带着手脚也万般沉重。他走出寝殿,天色尚早,整个世界显得清明静谧,只余几声倦鸟的清啼在远端缀着,点亮一缕生机。
祭天大典的日子到了。
祭坛被设在最高处,祭坛之下是一座圆台,届时父君将在那里宣布,将魔君之位传于他。再往下是百级的石阶,天狼族所有族人皆立于石阶之下。不仅如此,魔族其他魔君也都会派来使者,连与他们仇怨诸多的龙族今日也派了人来。
梵离换好衣裳,走向祭台。
他身旁是穿梭不绝的侍者,每个人都伏低了身子脚步匆忙,就差没跑起来了。他们见了梵离,往往脚步仓促地一顿,恭敬地鞠个躬道声“殿下”,又步履匆匆地穿梭而过。
梵离突然生出一种错觉来,仿佛尚被困在梦境中,周遭的一切显得陌生又虚幻。他从小长到大的这个地方,忽然变成了一个被雾罩住的迷宫。
他尚有许多事来不及想明白,然而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祭天大典,仿佛是为了祭奠六百年前那位曾经以身祭坛的巫祝一般。梵离在心里嗤笑。
其实这一天也无甚区别,他既然身居重位,总有一天是要从父君手上接过魔君的身份。然而他心中始终压着一块重石,那些缠绕着解不开的谜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此刻尚在迷局之中。而祭天大典仿佛一个节点,这天之前所有藏匿在平静下的暗涌,到了这一天都要爆发出来了。
管他的,梵离撇撇嘴。最糟糕无非就是被父君夺了心神,做一辈子的傀儡。不过他此前已经在控制火玉虫的摄入量了,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
他此刻已经站在了圆台的一侧,青竹不见其人。祭坛之上,巫祝正在大声祷告,一项一项的仪式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梵离从小到大最烦的便是祭祀仪式,仪程之繁琐,内容之无聊,简直就像把他绑在祭坛上凌迟一般。往常还有青竹能陪在一旁悄悄和他说几句话,今日不知为何遍寻不到他。他心里愈发地烦躁,余光忍不住往远处台阶下瞟,好不容易才在密密麻麻的众人之中寻到十方。他瘦小的身影几乎要被人潮吞没了,让梵离莫名生出想将他拎出来放到身旁的想法。
巫祝的碎碎念终于停了,偌大的祭台此刻突然变得安静。他的父君走到圆台中央,对着阶下众人朗声说道:
“今日,乃我天狼族祭天大典。六百年前,得我族巫祝以元神祭天,祈得魔星降世,不日之前又自九层深涧中起出当年轩辕大帝的上古神兵。”
梵离心中咯噔了一下,父君怎会知道自己得了承天戟?
阶下一时议论纷纷,皆被上古神兵四个字所惊。
“我天狼族既得此神器,必不负神兵之名。魔仙两族分界而治至今,仙族占尽天时地利,我魔族却只能囿于这置锥之地!今日,将我魔君之位传于我儿,以魔星之名诏令族人,我天狼族愿身先士卒,与仙族誓不共存!”
梵离待他的话说完,正准备走上前去,却听见阶下众人发出了阵阵惊呼,他顺着众人的眼光往祭坛上望去,只见原本空荡荡的祭坛之上,此刻正站着一个人。
他见惯了青竹的青衫打扮,今日却见他穿了一身玄色长袍,十分陌生。
“未免有心之人出手残害,我以青绫为印,封住了他身上的灵力。”他听见父君说完此话,拂手一挥,那青绫便飘然而落,露出一双眼睛来。
万千光华,日月生辉。
他那双眼睛的瞳色,比梵离的蓝色更浅,至纯至净,如同天空般澄澈清明,站在祭坛中央接受着下方众人眼光的探寻。
梵离只觉得脑中金光一片,哄闹声全被隔在了世外。
无数的片段闪过,千丝万缕被串联成一张完整的网。
他从前就觉得青竹好看,有时会忍不住想,如果青竹的眼睛也像常人一般,不知得迷倒魔界多少姑娘。
他此刻脑中乱哄哄的,有一个念头却是清晰无比:青竹的眼睛果然很好看。
阶下隐于众人之中的元音,此刻已经震惊得脸都白了。好在身旁其他人的惊讶程度不比他低多少,他们六百年来皆是奉梵离为魔星,这骤然变故之下,许多人都没回过神来。
“那……那梵离殿下呢?”
人群中有一人高喊道,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梵离,乃是我天狼族最出色的将士,今日之后,天狼族将由新的魔君统领,”他大手一挥,遥遥指向祭坛之上的青竹,“而梵离,将会成为他的属将。带领我天狼族,一统三界。”
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大了,像是被人在干燥的柴木中投了一点火星,瞬间便噼噼啪啪地燃起了大火。
祭坛之上,青竹右手平举至身前,念咒召出了涣日弓,涣日弓周身泛着红光,与青竹身上强大的灵力相互感应,一时天地变色,阴沉的浓云遮住了晴空中的烈日,白色的水汽被拧成一股漩涡,纷杳而至注入了涣日弓里。
原来当时在第九层中的,真的是青竹。
梵离知道上古神兵的威力,却没想到原来青竹的灵力如此浩瀚,竟让他生出一种偷天换日的错觉。
阴阳相反,属性相克的另一件神兵。
十方说的另一个人,竟是青竹。
他脑中尚有许多疑惑想不清楚,此刻却无暇细究。
因为圆台中央,魔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今日在我族人之中,还有一位来客未介绍。”他说着,手中爆出一团焰火,往元音的方向直冲而去。元音一个纵跃撤向一旁,四周的众人纷纷散开,一时在他周边让出了一片空地。
“仙族的人好有兴致,竟敢混到我们魔界来了。”
梵离只觉得这句话耳熟,似是自己同十方初见时说过的。
“正好,今日就用这仙族奸佞的命来祭我大典。”
“离儿。”他听见父君在身侧叫他,双眼盯着他蓝色的瞳孔,像一道摄魂的咒语,引得他体内的火玉虫开始叫嚣乱窜,“你去杀了他。”
梵离的手攥紧了,他觉得自己呼吸变得愈发沉重,胸膛里似有一股烈焰要冲出来,烧尽这个他什么也看不透的世界。
他似乎失去控制这具身体的能力,脑中尚未思考清楚这句话的含义,身形已经向元音的方向冲去。
一个白影挡在了他和元音之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让开。”
十方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但它身后乃是为他开启灵智的主人,它只能固执地拦在中间。
梵离双手化出利爪,转眼间已至十方身前,两人缠斗在一起。十方身上被下了血契,只能硬守,却无法向梵离主动攻击,渐渐已落下风。往来之间一个不察,脸上便添了一道血口。那道伤痕落入梵离眼中,像一把利刃,划开了他混沌的灵台,叫他瞬间清醒了起来。
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眉头皱紧,勉力压制住心里那道乱窜的血气。抬手凝了道法力,刺入心口元丹所在之处,“噗”地吐出一口污血。
所幸当初食火玉虫的时候留了分寸,还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
元音站在一丈开外,见局势稍缓,方想起袖中尚有两支白泽赠予的羽翎。他此刻封了仙力,敌众我寡,不宜恋战,遂两指相并燃起一道法焰,便将羽翎投进那焰火中。
青竹自祭坛上一直望着梵离,见元音手上的动作,平静的脸上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右手凝出了一支灵箭,搭上了涣日弓,遥遥瞄向元音的位置。
白泽正坐在起云殿的方几旁翻查书册,感应到了召唤,捻指一算,才惊觉今日已是祭天大典之日。元音此刻唤他,恐怕是生了什么变故,他阖上双眼准备念力换形,忽然猝然睁眼,一口鲜血呕在了方几上。
台阶之下,梵离冲向半空接住了十方坠落的身体,他的瞳孔大的骇人,脸上还保持着一贯冷漠的表情。
那支瞄准元音的灵箭,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梵离身后猝然穿出,甚至梵离都未看清它的模样,便已经有个白色的影子以更快的速度挡在了元音的身前。
他仿佛不需要时间反应,不需要时间思考,只是出于本能的保护。
灵箭斜斜地插在他的肋骨上,甚至因为力道太大,他冲向灵箭的身体被带着向后冲了一段距离。而后,才像一片毫无生命的落叶般坠落下来。
梵离接住他掉下的身体,托在他背上的手掌还能触到冰冷的灵箭。他张开嘴想叫他一声,只觉得喉管被砂砾堵住了,连深吸一口气都显得生疼。
他的身体就这样被生生穿过,一定更疼吧。
可是他脸上依然毫无表情,好像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十方的额间光洁如新,那道因灵力猝入而形成的红色印记,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方……”梵离颤抖地叫了一句。
所谓涣日,便是连金乌的元神皆可打碎。
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元音手中的羽翎已经燃完,半道却生此变故,见十方额上的印记已失,便知他身上的半片元神已被打碎,如此一来白泽就无法换形过来了。
他此刻顾不得惊骇,只得又把最后一只羽翎掏出来,死马当作活马医,重新点燃了羽翎。
白烟中一道圆形的结界打开,一只手从里面探出来,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待众人反应过来,元音早已消失了。
曾经以他为中心围拢起的一片空地,此刻失了主角,只剩下梵离抱着十方的身体,半跪在地上。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魔君,等着下一步的指令。
魔君看向背对着他的梵离,开口道:
“离儿,把那个傀偶交出来。”
背对着他的身形没有动作,四周突然沉浸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魔君朝阶下的众人点点头,人群才终于窸窸窣窣有了动作,开始小心翼翼地向着空地中心的人靠近。似乎是看着梵离始终毫无反应,有人便大着胆子走近,伸手要去碰他怀里的十方。
一束灵光突然蹿了出来,直直穿过那人伸出的手,从他的身体穿透而出!
“啊!!啊啊!!”他尖叫不停,吓得众人纷纷后撤。
那束灵光穿出他的身体,速度却未变缓,向着人群中央冲去,一时凄厉的惨叫声响成一片,尚未被牵连的人只得继续向后方逃去,原本已聚拢缩小的空地一下又被扩出了几丈外。
梵离将十方的身体小心放在了地上,划了道屏障护住,而后站起来转身面向魔君。
他湛蓝的双眼此刻已变成猩红色,像一只泣血的鬼魅。
承天戟在人群中绕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他握住承天戟的手遥遥向前指去:
“谁敢碰他?”
魔君的脸上满是惊异之色,他盯着梵离手中的承天戟问道:
“承天戟……你怎么会有承天戟?”
身后的人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
梵离通红的眼睛越过魔君,望向他的身后:
“父君是不是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将每个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阿离,说话的时候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魔君凝着眉对他说。
“身份?我这身份是父君给的,如今父君想收回了,却还要我时时刻刻记着?”
“你先把那具傀偶交出来,此事我们容后再说。”
“若我不交呢?”
魔君垂在身侧的手已经凝出了法球,似是随时准备同眼前的人大战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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