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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颂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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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需要休息。”弗兰补充说。

    “休息?我已经昏『迷』了四个小时了。谁还需要该死的休息?”让我生气的不是我控制不了目前的局面,而是自己被人认为精神不正常。

    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柠檬『色』的睡衣不是我的。很显然,弗兰把我的衣服脱掉,把我放到床上。一想到弗兰和菲尼安共同保护我,我就感到心『潮』澎湃。

    我再次躺回去,闭上眼睛,但我知道眼泪已经夺眶而出,顺着我的面颊往下流。“对不起。”我低声说道。

    “不要跟我们讲对不起。我们只是想让你完全康复。”弗兰说。

    最后我只记得菲尼安轻轻地握着我的手。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快到晚上10点时,格拉格来了。我送出的一个人情是:弗兰已开车带戴西和沃辛前往布朗查德镇购物中心吃早餐去了,如果他们可以看上早场电影,也算是弥补了昨天晚上的遗憾。

    “你脑袋上的包好漂亮。”格拉格说。他迈步进屋。“你昨晚上干吗去了?”

    我领他来到弗兰的客厅,落座于扶手椅上。

    我刚刚给我母亲打完电话。一个自称吉莉安?戴拉亨蒂的女人给她打电话,要她提醒我晚上要练习颂歌。不管打电话的人是谁,她肯定知道我当时不在家。他们用这种方法将我一个人引到教堂合唱顶楼,但没有料到我会提前去。然后,道琳夫人把附近的门锁上了,因而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凶手就呆在耶稣诞生图栅栏附近,从那里他可以观察到我从哪个方向离开教堂,然后从背后袭击我。”

    “但是实际上你并没有受到袭击。”

    “没有,菲尼安大声喊叫,把他——或她吓跑了。”

    “你为什么会以为那有可能是女『性』?”

    “当时很黑,看不清楚。但是那人穿的教服跟那天夜里我在天井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我想那是纽格兰奇修道院修女们旧时的教服。”

    “又是修女。”

    “现在,我们考虑一下其他几件事情。首先,缪里尔?布兰敦说特雷诺要去见一个女人,然后,我们在特雷诺的尸体旁边发现了用拉丁文书写的贺卡:修女们的宪章是用拉丁文写的,她们甚至用拉丁文去唱所有的颂歌;杰拉尔丁?卡皮翁、特雷诺和霍德三人之间有复杂的关系,莫纳什以前很可能被用做‘慈林’墓地;附近还有人收藏婴儿的肢体;特雷诺似乎一直想找到一个畸形儿,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我们还了解到,很久以前,就有人怀疑这些修女偷走了原来葬在莫纳什的一具被肢解的男尸——与莫娜有关,后来到特雷诺和奥哈根身上的伤痕形状,一直到最后,冬青作为一种徽记出现在纽格兰奇修道院。我刚才是不是说过要考虑一下其他几件事情。”

    “哟,你头上的包并没有让你的思维变慢啊!可是,现在轮到我给你泼冷水了。你所说的每一件事情或多或少都是一种猜测。把部分事实跟一些牵强附会的东西掺合在一起,这恐怕不是我们的做事风格。然后,你说你昨晚上看见的东西会不会是……”

    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格拉格看着自己的记事本。“据你的朋友说,耶稣圣诞图里的牧羊人复活以后……”他故意略作停顿。“他或者她——你也拿不准——长着一张动物一样的脸,一边咆哮着,一边追你,对吗?”

    “是这样,当时教堂里面很黑,我吓得要死。也许是我的想象过于活跃,但是,当时确实有人在那里,而且那人的脸形绝对有些怪异。”

    “我并没有怀疑你,也不是在刁难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难让我的上司相信你所说的话,更不用说我的工作团队是否会认真对待你的分析了。”

    “看在上帝的分上,那就不去考虑好了。”

    “不,不。我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我开始一点一点地调查你告诉我们的情况。你看这——”

    他举起报纸,让我看头条新闻:“部长涉嫌旅馆业者血案,警方已展开调查”。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但是这需要时间。从今天上午开始我们就要搜查特雷诺的住处,然后会向部长询问有关情况。然后,根据工作进展情况,也许会拜访那些虔诚的修女。”

    “但愿她们还在,毕竟那块地方已经卖给别人了。”

    “他们可能已经跟特雷诺约定了迁出时间,我想可能要到新年才搬走,我会让手下给她们打个电话。”

    格拉格离开后,我打电话给派吉,告诉她我会跟她、奇兰和富乐共进圣诞午餐。我没有提及昨晚发生的事情,也没解释为什么没去办公室。我甚至没有告诉母亲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回到楼上卧室,和衣而卧。枕着柔软蓬松的枕头,没有琐碎事情的叨扰,可以心无旁骛地进行思考。我牢记格拉格的伟大原则:把部分事实和一些牵强附会的东西掺合在一起不是我们的办事风格。的确如此。

    加百利修女……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格拉格的声音却仍然回响在我的耳畔。我『迷』『迷』糊糊地听见手机响了,我设法把它拿起来。

    “什么?”我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你再讲一遍。”

    “我是说,我们现在就在特雷诺的住处。你该过来看一眼他到底藏了多少东西,不仅是车库,连外屋都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古董。有些是真正古老的……垃圾。”

    “垃圾?”我看了一眼床边收音机上的钟表——11:34。我刚才竟然睡了一个多小时。

    “有好多教堂的家具,他的妻子坚持说是他连同修道院一起花钱买来的。看上去像是把人家的家底都掠夺来了——靠背长凳、长椅、圣坛扶手、烛台、圣餐杯,应有尽有。但是,我想你最感兴趣的要数他车库里的东西。”

    我连忙翻身坐起。

    “喂,你在听吗?”

    “我在听,继续说吧。”

    “我们先从地板上纸箱里发现的一些物品查起。你肯定会说这是论堆买的便宜货。上面没有标签,什么标志也没有,只是一堆生了锈的铁家伙,『乱』七八糟的。刀剑、弹丸,其中一只矛背后还有一个钩——装在长长的柄上……长矛,对,是长矛。还有……”我可以听见他们在往外拿东西时金属的碰撞声。“这一件像是燧发滑堂枪或者手枪的发『射』装置。这些东西有什么价值么?”

    “很难说,从考古学家的角度来讲,如果你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发现的,何时发现的,那么,它们就毫无意义。所以,法律规定不允许非法使用金属探测器,不允许发现文物后不报告。”

    “好的,我接着说,现在我们来到一些架子面前,上面的物品摆放整齐,贴有标签……例如,这里有一把断了柄的刀子,上面的标签写着‘贝蒂镇海盗藏宝’,现在我把它拿近了仔细地看,刀柄上镶有珠宝。旁边还有其他东西——手镯、胸针,还有银锭模样的东西。”

    “一点儿没错。对了,你还记得那件案子吗?”

    “记不清了。”

    “去年,一些没有执照的寻宝人在贝蒂镇海滨发现了这批藏宝。但是等他们被逮捕起诉的时候,大量的物品已经卖掉了,其中就包括你刚才所描述的东西。”

    难怪特雷诺要缪里尔?布兰敦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即便他只是文物收藏者而不是销赃者,私藏文物也是犯法之举。

    “你还看见什么了,马特?”

    “一只石雕骑士头颅,标签上写着‘十字军战士’。看上去像是从墙上锯下来的。有一块石板靠在架子上,足足有两米长,我想石板上端刻的是主教的像。在那边的角落里还立着一只完整的凯尔特十字架……”

    真让人恶心!特雷诺不仅收受考古文物,很可能销赃,而且他还资助破坏和盗窃文物。

    “等一下……”我听见电话那头另外有人在讲话。听不清楚格拉格在说什么,只听见电话附近有纸张沙沙作响。之后,格拉格又回到电话上,“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讲过那个硬皮笔记本,里面有草图的那个?在送交处理之前,我们复印了几张图。我们已经认出了其中几件物品。肯刚刚从车里拿过来几张复印件,所以,我们可以对照着图进行核查……等一下……”又是一阵翻动纸页的声音。“是啊,就像我所说的那样,例如,这儿有一张小图,上面的东西像是盾牌,底下有一根丝带。我们在架子上还翻出一大块石头,看上去跟前一个一模一样。这是一个盾形纹徽。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漆或者是颜料。它的背后好像是一只龙,有一把剑——其实是一个十字架『插』在它的肚子上,丝带上还有题词……‘la

    croix du dragon est……’其余的我看不清楚……”

    “la dolor de deduit?”

    “嘿,是的!这是什么意思?”

    “龙十字架为欢愉之代价。”

    “又出现了?”

    “这是圣玛格丽特教团的座右铭——跟欲望的下场有关。你现在所看到的很可能来自修道院内部,可能是来自某个柱头或者是天花板上的浮雕。特雷诺的笔记本上还有没有其他有趣的东西?”

    “是的,有件特殊的东西,我们找不到,但是,我们确实想找到它,因为这是笔记本的最后一条内容。下面紧接着画了一幅图,是盾形纹章。与其他图形相比,这幅画出于另一个人之手——不过不如其他图画得好。是用蓝『色』圆珠笔画的略图。一个圆圈,可能是硬币或某种图章——真实尺寸很难测量。里面有一个人形,看不清体形,就像孩子画的线条画。旁边写着一个单词,好像是特雷诺的笔迹。‘goldilocks’(金发姑娘)。你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是,我想比较保险的是假定上面的图形是个女人。还有,我想它是用黄金做的。”

    “有意思。因为这一页上还有另外一个单词,不过我们确信这是布伦敦?奥哈根的笔迹。他在图章和教团徽章之间画了一条线,并在线上写着:‘gotcha’(明白)。”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因为菲尼安前天晚上开车带弗兰到教堂,所以她可以把我的车开回她家。因此,在格拉格打电话向我通报搜查特雷诺车库的有关情况以后,我开车回家洗淋浴,然后在跟同事会餐之前梳妆打扮了一番。我想穿一件朴素的黑『色』上衣和裤子,里面套一件白『色』的罩衫,洗却铅华,素面朝天。我在聚会时并不是一个令大家扫兴的人物。我只想打扮得朴素一些,或者多少显得有些忧郁。

    我对着镜子审视着自己。我发现太阳『穴』上受伤的地方皮肤已经裂开了,但是没有出血。我尽可能地用头发把伤口盖住。我不想让别人问东问西的。

    我来到“老磨房”酒吧的时候,奇兰跟我打招呼。他上半身穿了一件燕尾服,一件开领的带花边的衬衣,围一条黄『色』的佩斯利涡纹旋花呢围巾。

    “你今天看上去好新『潮』。”他说,然后冲我鬼鬼祟祟地耳语了一阵子。“你会发现派吉穿得就像圣诞蛋糕上撒了一层糖霜。富乐还是老一套,跟在工地上似的。”盖尔手里拿着一只小酒杯,在跟派吉聊天。她穿着带楞纹的厚『毛』衣、牛仔裤和工作靴。派吉一袭霜白粉红『色』的连衣裙,上面点缀着人造珍珠。两个女人的反差看上去有点搞笑,但是我仍觉得奇兰的话未免有些恶毒。我当时认为他是几杯酒下肚,忘乎所以了。

    一番推杯换盏之后,我们开始吃东西。然后话题不自觉地就转向了莫纳什的发现。我尽可能地只叙述迄今所发现的技术上的细节——碳同位素年龄测定结果、花粉分析、确定冬青浆果——我把功劳归到奇兰身上,因为他提前从“湿地办”那儿套出了有关植物检测的结果。

    主菜上了以后,我转移了话题,开始谈起冬至那天在纽格兰奇的聚会,还有当时个人的发言情况。之后,盖尔受到启发,提起马丘比丘印加城的太阳庙就是一座天文观测台,以往每年的这个时间都会被用来纪念太阳的离开,就像纽格兰奇标志太阳的回归一样。派吉让她给我们讲讲她徒步穿越秘鲁的故事,然后,富乐不厌其详地给我们讲了半天。周围餐桌上的顾客在酒精的作用下,提高了嗓门。我发现坐在我对面的奇兰也越来越提不起情绪,下意识地摆弄着桌上小花瓶里的一小簇冬青。

    我把目光移开,加入了盖尔的奇遇纪行。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前一天我解不开的『迷』,现在变成了明确的焦点。我终于意识到『乱』子出在什么地方了。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它——奇兰的邮件出现在我的屏幕上。

    至于那些大型植物颗粒,你会同意这种说法:迄今最具重要意义的是我们发现的那些种子,它们被证实是冬青的果实。

    一切都慢了下来。我假装在听盖尔讲话,我观察着奇兰的动作。屋里的喧嚣渐渐远去,我只看见奇兰把冬青放在拇指和食指之间『揉』搓着。

    在没有引起另外两人注意的情况下,我吸引了奇兰的注意力,“奇兰,我们暂时换个话题,”我说话时有点紧张,“你在昨天的邮件里说,我会同意冬青果实有着重要的意义,而且原因很明确。这些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耸耸肩膀。“我猜想你希望那具尸体为古尸,时间越久越好。冬青浆果与营养无关,但是,有可能被用于德鲁伊教的祭祀仪式之中,这样,女尸就有可能属于基督前的时代——如果不是新石器时代,也可能是铁器时代。”

    他的回答有些似是而非。毫无疑问,我曾经对我的工作团队表示过,希望这个发现属于史前时期,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在电子邮件中不经意地透『露』了太多关于冬青果实的信息。最具有重大意义的是它们出现在凶杀案受害者的口中——而这件事只有我、雪利、格拉格的团队和凶手知道。

    “嘿,我得走了。”奇兰突然间冒出一句话,站起身来。“你们有没有礼物送给我姐姐?”

    其他人都在抱怨他不该这么早离开,但听到他答应待会回来陪我们喝一杯,又全都笑逐颜开。他穿上军大衣,把手套从一只袖子里捅出来,原来他把手套藏在袖子里头。我以前见过这副连指手套,但是现在感觉不同了:他的手指被盖住了。

    雪利是怎么说的来着?“凶手好像只长了四个手指……有时又被称为‘手套手’……”

    等奇兰出了门,我打断派吉和盖尔的谈话。“盖尔,奇兰的那副手套——我自己也想买一副。”

    “噢,他的手套?这种手套特别适合我们戴,没错。你『露』着手指工作的时候,它们能让手感到暖和,等干完活,你再套上挂在上面的连指手套,然后,嘿,你的手立即就被保护起来,不会被冻伤。”

    “太好了,哎,你还记得上个礼拜五吗?当时你们在车棚里处理那堆土。你还记得你是几点离开医院的吗?”我还记得,当时刚过6点,我给奇兰发了一条短信。

    “大约是6点20分,我记得当时我都冻僵了。”

    “那么晚啊,我还以为你早就离开了呢。”

    “我们是早就该走,可是奇兰偏偏要去镇上去买东西,过了好久才回来。”

    “他是几点离开你的?”

    “嗯……大约是5点钟,是的,是5点,我们说好了,那个时候要交活。”

    我松了一口气,因为验尸官给菲尼安打电话的时候大约是4:45,而那时,特雷诺已经死亡一个小时左右了。

    然后,我注意到盖尔的脸胀红了。她动不动就脸红,这我知道。但是,但是今天却是格外的红。

    “盖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温柔地说道。

    “我不想让任何人遇到麻烦。”她说。

    “我明白。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必须知道。”

    “在这之前,他还离开过。”她说。

    “噢?你是说在吃午饭的时候?”

    “不是。我们俩是一起在医院咖啡厅吃的午饭。他3点钟左右开车出去周围什么地方。你去看我们工作进展情况时,他刚刚从外面赶回来。”

    我的喉咙变干。那是4点以后了。奇兰至少出去了一个小时,与特雷诺被害的时间相吻合。

    “奇兰刚才有没有说他要哪儿?”

    “他去给姐姐卖礼物去了。”派吉说。

    “他还回来呢?”盖尔问。

    “派吉,我们能聊一会吗?”

    我们站起身,一起走到角落里。“那天,我被叫去察看纽格兰奇附近的发现,我让你为我打电话通知几个人……”

    “是的,让我想想。一个是康?颇赛尔,我告诉他你正在去的路上……奇兰,我告诉他们,你取消跟他们在公路立交桥工地上的约会……后来你又让我给奇兰打电话,要他们第二天一早赶到卓吉达医院。”

    “在你给奇兰打第一遍电话的时候,你有没有跟他解释我取消约会的原因?”

    “哦,我……”

    “不要紧,派吉。我只是想知道你给他打电话的确切内容。”

    “我跟他说,在纽格兰奇的河对岸发现了一具尸体,你要前去察看。依兰,你看上去忧心忡忡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得回办公室打几个电话。”我朝门口走去。

    “你为什么不在这儿打?”

    “我需要查一查笔记,一会儿就回来。”

    我打西莫斯?科林的手机,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正在等待x光和其他各种各样的检查结果。但听上去,他的呼吸顺畅多了。

    “西莫斯,在发现尸体那天,你说有个人跟你讲话,显得很斯文,留着小胡子,他是不是碰巧开着一辆蓝『色』的日产‘米克拉’?”

    “是的,夫人。就是他。”

    “他问你那块地是不是要修成停车场,除此之外,你们有没有聊别的事情?”

    “不知怎么回事,我们聊着聊着,就聊起女尸来了。我可能说过一些有关情况,我记不清了。但是,他感兴趣的只是有没有发现珠宝首饰什么的,我说没发现。”

    我谢过西莫斯,开始拨打另一个电话。

    “缪里尔,有个重要的事。上周五,你在车里听到,特雷诺打电话时,提过一个女人的名字。如果你记不住那个名字,你又如何确信那是个女人呢?”

    “声音。听上去像女人的声音。”

    “就像‘奇兰’?”

    “对!”

    她听到我倒吸一口凉气,就知道出『乱』子了。“他们找到她了?”

    “似乎是个‘他’。但是,我现在不能多讲。再问你一件事:你最近有没有收到过特伦斯?伊弗斯的信?”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伊弗斯的音信,我感到有些担心。并不是过分担忧,但是,我需要了解清楚。

    “没有直接联系过,我想跟他谈谈关于你的沼泽女尸的事情,可是,他好像去外地过圣诞去了。”

    我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我现在的心理变得很脆弱,再也承受不了什么突发事件的打击了。

    还有最后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我必须要打。

    “马特,据奥哈根警官说,特雷诺在被杀之前不久,他的手机收到两个电话,是这样吗?”

    “正确。”

    “我现在给你读出两个电话号码,你看看其中一个是不是你想要的。”

    我读出奇兰的手机号码。只听见电话中格拉格翻动纸页的声音。

    “你从哪里得到这个号码的?”他最后问道。

    “你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查出打电话的这个人,是吗?”

    “是的。那是一部充值电话,而且是那种老式的——没有登记。”

    “在缪里尔?布兰敦跟特雷诺在车里的时候,有人也是用同一部电话给特雷诺打电话。打电话的人不是什么女人,而是我的一个手下,名叫奇兰?欧洛克。”

    “他是你的一名雇员?”

    “是的。在特雷诺被害的时间段,他曾无故离开工作岗位。而且,他平时戴的无指手套,还可以随时变成连指手套,我知道凶手留下的指纹是那样的——还有……他已经知道我已经怀疑他了。上帝啊,我真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哎,等一下,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告诉格拉格在“老磨房”里发生的一切。

    “他现在在哪里?”

    “在博因城堡,他说要给姐姐买份礼物。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我们马上就到。你最好一切照旧,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如果事先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回酒吧。在什么地方?”

    “很好找,就在市场大街和‘老桥’交会处。”

    我放下电话,心脏“突突”直跳,我穿过房间,在客厅坐了一会,把灯都打开,窗帘都放下来,极力想让内心的波澜平静下来。然后我觉得胃里的东西直往上涌,只好跌跌绊绊地冲向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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