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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在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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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征看着墙上的菜单随便点了两碗面,留住转身要进厨房的老板娘:“大姐,向你打听件事。”
老板娘先把老公赶到厨房做饭,才在纪征旁边坐下,笑得喜气盈盈:“什么事儿?”
纪征掂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道:“前些天,这个地方发生过一起车祸,你知情吗?”
老板娘见他眉眼深蔚,气质清贵,有意和他多说两句话:“你是说龚海强撞死人那件事儿啊?”
纪征点头:“是。”
“晦气死喽!”
老板娘指了指门口:“就在我们店前边,一年的财运要败光喽!”
“你看到了?”
“没有啊,那两天下大雨,雨水泡发地板,我们小店关门修地板呢。”
老板娘搬着板凳凑近纪征,道:“不过我都听说了,龚海强撞死了老木匠雷红根,老木匠儿女向龚海强的老婆要了三十多万!欧呦,一个黄土没脖子的糟老头,死了竟然值这么多钱。”说着又道,“龚海强撞死人还想逃,结果又出车祸,把自己害死了,活该!”
“一场车祸,死了两个人?”
老板娘连连摆手:“不止两个人哦,出了那档子事儿没两天,警察从桥洞底下掏出来一具尸体!”
纪征捏着杯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水,脸色纹丝不动:“什么尸体”
“一个女孩子,被脱的精光。还被那个啥啦。”
老板娘撞了撞纪征的肩膀,故作暧昧道。
纪征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点,问:“女孩儿是怎么死的”
“被人糟蹋啦,死了以后就被丢在桥洞里,前些天下大雨,发洪从桥洞下面冲出来了。”
“案子破了”
“破了破了,不到一个星期就破了,要不然我们怎么能放心啊,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就那么死了,真是吓死人……”
老板娘还在絮絮叨叨地痛斥凶手的丧心病狂,纪征没有听下去,回头看了看店门口,问道:“你店里装摄像头了吗?”
“没有,谁有闲钱装那玩意儿,中看不中用。”
纪征掏出钱包数出一碗面钱搁在桌上,谢过老板娘就往门口走。
“你不吃饭了?”
老板娘在后面问。
纪征回到车上,驱车返回的路上拨通了闵成舟的电话。
第10章 黑林错觉【10】
午饭是小姜定的酸笋炒肉和水煮肉片,外加杂鱼汤。打开饭盒,辛辣的香味立刻蹿的满屋都是。
纪征连忙放下筷子把办公室里的落地窗推开。他本想忍着吃一点,结果辣椒刚沾舌头就出了一头的汗。他不是不喜欢吃辣,而是对辣椒有些过敏,任何辛辣的食物都有可能导致他高热发汗,更严重的结果就是呼吸受阻。
不过这次订餐事故不能归罪于小姜,纪征几乎从不在公司吃饭,他往往只上半天班,每每赶在饭点之前离开公司。今天留在公司吃饭的原因则是家里没人,而他要在办公室见客,所以才临时决定在公司吃饭。
纪征连喝了两杯水,用纸巾擦掉额头的汗,撑着额角等胃里的不适感慢慢消失,然后端起两盒菜走出办公室,摆在聚在一起吃饭的几名护士的桌上,笑道:“我没碰,给你们加餐。”
护士长刘姐看到菜品,不悦道:“这是谁定的菜?不知道纪医生不能吃辣?订餐之前也不问问各人的口味,怎么做的工作!”
小姜含着一口米饭愣住了,怔怔地看看刘姐,又看向纪征。
纪征道:“是我自己定的,送餐的可能搞错了。”说完返身走向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前回过身,对小姜招了招手。
小姜小跑过去,冲他连连作揖,窘的脖子都红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不能吃辣。”
纪征笑道:“这次不怪你,是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下次帮我买比较清淡的菜好吗?”
“好好好,对不起,纪医生。”
纪征摆摆手,推开办公室门要进去时握着门把手略顿了一顿,回头向小姜笑道:“那把你的零食给我一些吧,我随便吃一点。”
小姜连忙把自己藏在抽屉里的一袋面包和一盒奶油夹心饼干贡献出来。纪征接过去,道声谢谢,回办公室了。
面包太干,饼干又太甜,纪征吃了一个小面包,几块饼干,喝了两杯水,差不多也就饱了。
他这边吃完了午饭,手机准时准点的响了起来。
闵成舟问:“是D座写字楼?”
“是,我让助手下去接你。”
他拉开办公室房门站在门口把小姜叫过去,让她到楼下接一位‘闵警官’。
小姜很快把闵成舟领了上来,敲了敲门道:“纪医生,闵警官到了。”
闵成舟走进来,颇为好奇地参观他的办公室。
“你这儿的确布置的比其他人的办公室风雅。”
纪征在他面前很放松,把穿了一上午的白大褂脱下来挂在衣帽架上,整理着衬衫袖口笑道:“我不认为你看的出阳春白雪和附庸风雅。”
闵成舟翘起食指指他两下:“小瞧我了,改天我请你古玩市场走一趟,你就知道我肚子里有多少存货了。”
纪征笑了笑,抬手引向会客沙发:“坐。”
两个人相对坐下,中间隔了一张茶几。
闵成舟掏出烟盒,抽出两根烟,问他:“学会没有?”
纪征端着一杯水,交叠双腿,微微倾着身子倚着沙发扶手,笑道:“没有。”
“不抽烟不喝酒,真无法想象你怎么能这么自律。”
“习惯而已。”
闵成舟点着一根烟,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道:“我从会场偷偷溜出来见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纪征不和他过多迂回,直接问起四个月前发生在718省道的一场交通事故。
闵成舟有些惊讶:“你怎么关心起这件事了?”
纪征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谎言:“我一个律师朋友帮龚海强的遗孀栾云凤打官司,偶尔和他聊起了这桩案子。”
他无意对闵成舟说谎,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六年后的夏冰洋通话这一离奇事件。如果如实告诉闵成舟,闵成舟必将问出许多他自己也想不通的问题,所以为了轻便省事,说谎变成了唯一不二的选择。
闵成舟立刻就信了他,道:“的确,栾云凤一直在上诉。”
“为什么?”
“她口口声声说事故现场还有另一辆货车,是肇事车辆之一。她的丈夫龚海强不应该为雷红根的死负主要责任。”
“她有证据吗?”
“就是因为她没有证据,所以才不好办。”
“那能确定龚海强是撞死雷红根的肇事者吗?”
闵成舟正色道:“确定,车祸发生的时候,718路段巡逻的协警刚好经过,目击车祸发生的全过程。龚海强撞死人后企图逃逸,这名协警就去追,结果造成龚海强发生二次车祸,车子冲下公路,龚海强当场死亡。这名协警被引咎追责,已经被开除了。”
“没查到栾云凤口中的第二辆货车?”
“没有,车祸现场被那天的大雨冲刷的很干净,几乎没剩什么东西。”
纪征垂眸沉思片刻,道:“我能看看案卷吗?”
闵成舟疑道:“你怎么这么上心?”
纪征笑道:“受人所托。”
这是真话。但是在闵成舟听来,他受律师朋友所托。
闵成舟犹豫了片刻,考虑到这桩车祸几乎已经透明了,没有可遮掩的要密,而且他不愿意抚了纪征的面子。他现在还对纪征有些愧疚。
“好吧,我找找。”
他拿出手机登陆邮箱,找到技术队队员扫描后发到他邮箱里的电子版案卷,然后把手机递给纪征:“这就是。”
纪征放下茶杯,接住他的手机,从第一页往下看。
案发时间是4月15号傍晚6点23分,案发过程一如他已经探听到的。他草草翻过详细案发过程,找到拍摄的两张现场照片。
718路段只有一个摄像头,案发现场又恰好卡在摄像头视野内的边缘区,所以只拍摄到被撞死的老人喋血街头的一幕。
4月15号正在下暴雨,照片上的老人被压断胳膊,半张脸血肉模糊,趴在公路上,身下的血随着雨水往路边的低洼流去。
当天雨势太大,现场除了尸体,其他的车辙印和血迹都被雨水尽数冲刷,且摄像头像素很差劲,加上暴雨天能见度不高,导致这唯一的一张现场照片呈现出高糊状态,像打了一层薄薄的马赛克。
纪征余光看到闵成舟起身走到窗前抽烟,趁闵成舟不注意,用手机拍了一下现场的照片。
往下翻就是目击车祸发生的协警徐辉的口供。
徐辉的口供详细的陈述的目击车祸和击毙龚海强的全过程。
简单来说,就是徐辉在沿既定轨迹在718公路巡逻时,亲眼目睹了龚海强驾驶一辆面包车超速行驶,在超过他驾驶的警车后,和一个行走与右侧人行道的老人相撞。
当时徐辉驾驶的巡逻车由正东向正西行驶,老人和龚海强驾驶的面包车也是从东向西,两辆车和一个人沿同一方向行进。
公路正中间有一条隔离护栏,用来将公路分为两条单行道,也为了防止车辆擅自掉头引发交通事故。而隔离护栏每隔百米就有一道仅供行人穿行和调转方向的缺口。
老人想要从隔离护栏缺口掉头,却被超速行驶的龚海强撞死,撞死老人后,龚海强驾驶面包车逃逸,协警徐辉就势驾驶警车向其展开追捕,却遭到龚海强故意用车身撞击警车等等的袭警行为,徐辉没有放弃追踪逃逸车辆,但没想到龚海强速度太快,雨天路面湿滑,龚海强驾驶的小面包车冲下公路再次发生车祸,龚海强当场死亡。
拍下照片后,纪征把闵成舟的手机放在茶几上,端起杯子不经意似的又问:“桥洞下的女尸和这件案子有没有关系?”
闵成舟靠在窗口抽着烟一顿:“女尸?”
纪征道:“车祸两天后,桥洞下就出现一具女孩的尸体,这是巧合吗?”
闵成舟勉强笑道:“你行啊你,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说着摆摆手:“这是两码事儿,桥洞下的女孩儿死于奸|杀,后被抛尸。不过案子还没破,悬住了。”
“没有抓到凶手?”
闵成舟皱眉思索片刻,道:“算抓住了,但也没抓住。”
纪征不搭腔,等他说下去。
闵成舟回到沙发上坐好,在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道:“死去的女孩儿叫洪芯,死因是颈部被插入军刺状刀具,造成失血休克。死前被强|奸了,死后被弃尸在718省道旧桥洞,所以这件案子也叫‘718桥洞藏尸案’。洪芯生前是服装厂里的一名女工,那个服装厂就在718省道边上。我们查到4月15号中午3点左右,洪芯搭乘服装厂老板彭茂的车离开服装厂,据洪芯的室友说,洪芯当天要进市里办事。服装厂的老板彭茂有杀人嫌疑,因为洪芯生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他。并且厂里其他员工都看到过洪芯曾在夜里进入彭茂的单人宿舍,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太正常。法医鉴定洪芯的死亡时间是4月15号下午5点到8点之间。并且在洪芯的指甲盖里发现一块组织,经鉴定,属于彭茂。而且我们在彭茂的车后座上发现了洪芯的头发和血迹。”
纪征虽然不了解行事侦查的程序,但是在一个有嫌疑作案的人的车里发现死者的毛发和血液,这已经算是确凿的客观性证据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抓捕彭茂?反而将此案悬置?
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他知道自己并不专业,至少远远不如闵成舟专业,既然闵成舟说此案悬置,那就必定有悬置的理由。
闵成舟看出了他的疑虑,苦笑道:“没错,我们搜集到的客观性物证和人证都把凶手指向洪芯的老板彭茂,彭茂的作案嫌疑很大。但是我们没能逮捕他,也没能破案。”
纪征十分有分寸地向他一笑:“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闵成舟叹了口气,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头,道:“彭茂死了。”
纪征略微一顿:“死了?”
“就在我们立案侦查其间,彭茂的服装厂仓库失火了,现在都查不出是谁干的,估计是是洪芯的家人蓄意报复。”
“他们知道彭茂有作案嫌疑?”
“服装厂的工人做人证,证实彭茂对洪芯有不轨的心思。警察又在彭茂的车里找到洪芯的毛发和血迹。虽然我们警方没有正式逮捕彭茂,但是也找过他多次,他的嫌疑早就藏不住了。”
“那彭茂是怎么死的?”
“吞了几片头孢,外加一瓶白酒,死在送医院的路上。”
纪征皱眉想了想,道:“是……畏罪自杀?”
闵成舟点点头,道:“只能是这样。”
杀死洪芯的凶手彭茂为逃避法律制裁,在证据俱全,无法狡辩的情况下选择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这其实是一种极度自私的作为,是对渴望缉拿凶手的死者家属的二次伤害。
因此,彭茂并不值得同情。相反,他死的太轻巧,且毫无意义。
纪征又问:“是你负责这件凶杀案吗?”
“是啊,但是彭茂一死,案子就算是破了,虽然没有走正常的羁押程序,把嫌疑人移交检察院,再又检察院起诉,把彭茂送上法庭判刑。不过凶手都死了,只能不了了之了。”
闵成舟的手机响了,他起身走到窗台前接了一通电话,然后走回来对纪征道:“单位有事,我先走了。”
纪征把他送到门口,又让小姜送他下楼,然后关上了办公室门。
他回到办公桌后坐好,把二次拍摄的两张事故现场照片导入电脑。
从看到案卷开始,他心里就有一个疑点;目击者徐辉的口供中说道;老人雷红根在试图穿过马路时,位于右东向西的北面的单行道上被龚海强撞死,但是现场图片里的雷红根的尸体却趴在由西向东的南面的单行道上。
口供里给出的解释时,雷红根的身体遭受剧烈撞击,被贯力抛至由西向东的单行道。
这样的解释有合理之处,也有牵强所在。
纪征想起他离开718省道前曾用脚步丈量过公路的宽度,此时在心里经过计算,得出尸体的确有被撞击后从北面单行道飞到南面单行道的可能性。
现场照片上,雷红根的尸体距离丁字路口的距离只有不到十米,也就是718公路向南面伸出的一条教窄的公路,与718公路形成一个‘丁’字路口。
与其说雷红根在公路对面被车撞,尸体飞到了另一边,倒更像在‘丁’字路口出车祸,尸体被车身向后撞飞了十几米。
纪征看着南边延伸下去的一条公路,那条路通往公路南边的居民区,路边没有灯,路面黑沉沉的,深处似乎有灯光在闪烁。似乎随时将冲出一辆闪烁着车灯的货车。
栾云凤口口声声地肯定事故现场还有一辆货车,而且她听到了货车的鸣笛声。这一点,看来不完全是栾云凤空口杜撰或者异想天开。
放大照片,透过照片中的雨幕,他隐约能看到丁字路口现出一辆绿色轻卡货车的影子,但从定格的照片上看不出货车是运动状态还是行进状态。
货车的车牌也被雨幕严重遮挡。
纪征一次次地处理照片,再累加超过十次锐化后,终于根据车牌上黑色数字模糊的廓落大致勾画出了完整的车牌号。
那辆车的车牌号是——蔚J4380。
第11章 黑林错觉【11】
闵成舟刑事案件复查小组成立的第六天,冉婕的表姐和其父母跑到市局大闹,打砸了闵成舟生前的办公室,还携带一名亲属,用手机拍下了‘受害者家属寻冤’的全过程。并且向市局局长放话,不尽快给死去的冉婕一个交代,他们就把照片发送给各大新闻社。
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人在市公安局大闹,局长必定会把这些人做严肃的处理,但是闹事的人是冉婕的家人,而涉嫌杀害冉婕的人是前市局局长闵成舟。这件事就变得敏感且失衡,稍一处理不慎,就会引起更多对市局不利的舆论导向。
所以尽管冉婕的家人把闵成舟生前的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严重损坏了公安机关的形象,新上任的江局长也只得忍气吞声,转而把复查小组负责人夏冰洋叫过去‘解决矛盾’。
在夏冰洋看来,冉婕的亲人其实有理由去警局大闹,因为冉婕一案非常透明,各路媒体和民众已经将死去的闵成舟定为凶手,但公安部门却拖延着迟迟不定案。公安部门拖延一天,就是对冉婕的一分不尊重。也难怪冉婕的父母和表姐在公安局大发神威。
当着冉婕妈爸和姐姐的面,江局长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把夏冰洋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心理素质差一些的,能当场跳楼自尽。
但是夏冰洋没有,夏冰洋听着领导的指责叱骂,内心毫无波澜,背在身后的双手甚至在悄悄地拧一个袖珍四格魔方。
江局长出够了窝囊气,让夏冰洋当着受害者家属的面保证破案时间。
夏冰洋面朝着冉婕的双鬓斑白的父母,代替公安机关接受了他们的愤怒和期望。
“五天。”
他说。
江局道:“都听见了,夏冰洋说的是五天,五天之内破不了案,我处分你!”
夏冰洋转向领导,笑道:“江局,我有一个要求。”
“只要要求合理,尽管提。”
他这趟来的巧了,冉婕的父母来闹事之前,江局恰好在办公室里接受记者的采访,此时记者也目睹了市局的这一闹剧。
夏冰洋看了看冉婕的父母和在场的记者,把藏在掌心的魔方揣到裤子口袋,稍一沉吟,正色道:“冉婕这件案子太敏感,本着对受害者家属和对社会民众负责的原则,我想和检察院直接对接。”
言外之意;我抓的人,就不交给你了。
江局黢黑的脸色又开始泛红,在心里把夏冰洋枪毙了千百遍,但是周围多双眼睛在看着,只能说:“那我明天给你组里调进去一个检察院的人。”
夏冰洋淡笑着把话岔开:“我听说最高法的巡审法官到咱们这儿了,有这事吗?”
“……有。”
夏冰洋道:“是这样的,昨天我和一分院侦查科的唐检聊了聊,一个叫栾云凤的女人一直在往最高法上诉,上诉了很多年。唐检对这件事比较重视,让我和栾云凤见面聊了聊,结果还真聊出了点问题。我就想不如趁这个机会把栾云凤的丈夫龚海强的案子翻出来再查一查,唐检和法官那边都挺支持,现在就想问问您的意见。”
夏冰洋把一席话说的密不透风且不留后路,江局虽然无意让他掀波浪,也说不出否决的话,冷笑道:“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干什么?查吧,好好查。”
夏冰洋佯装成愣头愣脑的模样笑道:“好嘞,决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江局亲自把冉婕的父母和记者送到公安局门口,正要把夏冰洋留下开个小会,夏冰洋已经望风而逃了。
借着冉婕父母去警局闹事的东风,拿下了一场谈判,夏冰洋觉得这趟来的值,也不枉挨了江局天打雷轰地一顿骂。
复查小组正在侦查的案子有些太过敏感,抓到人取得口供后如果能绕开公安机关直接移交检察院,对夏冰洋这个小组领导来说绝对是一桩好事。
就像朱棣带着寥寥残兵向南京‘靖难’,路上多重关卡,如果朱棣一重重攻克关卡,必定没有胜算,但是如果他绕过关卡直取龙城,那就不一样了。
历史有证,明成祖靖难之战成功,如愿夺得皇位。
现在夏冰洋效仿古人,想来一场现代版的靖难之役。
市局成功的谈判,就是靖难之役的初步胜利。
夏冰洋心情颇好地回到警局,上楼时还在哼歌。来往的警员均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偷瞄他,谁都知道冉婕父母跑到市局大闹,他被江局叫去挨批挨骂,不灰头土脸的滚回来偷哭就算心理素质强悍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吹口哨。真是把破锅当做破罐子摔了。
夏冰洋看的出他们在想什么,但不点破,照样和他们打招呼,一路点着头笑盈盈地回到办公室。
推开复查组办公室房门,娄月和任尔东齐刷刷地扭头看着他。
任尔东第一个问:“夏爷,怎么样领导同意了?”
夏冰洋左手扶着门框,慢慢抬起右手,笑道:“畜生,扶朕登基。”
看到他这幅模样,俩人就知道事儿办成了。
任尔东弯腰弓背跑到他面前冲他打了个千,太监似的扶着他往里走,“吾皇你真牛逼!后宫三千佳丽都不够你祸祸!”
夏冰洋拉开椅子,四仰八叉的坐下,抬脚架在桌沿,潇洒地一甩刘海,笑道:“给朕开个平方。”
娄月冷眼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淡定地继续搓手指甲,道:“冉婕的案子怎么推进,你找到突破口了吗?”
夏冰洋道:“等志爷回来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穿格子衬衫戴黑框眼镜,做程序猿打扮的黎志明风风火火地回来了,跑了一脑门汗,眼镜掉到了鼻尖。
“组长,建模出来了,你看。”
一份资料抵到夏冰洋脸跟前,差点把他眼睛戳瞎。
夏冰洋手都不抬,只朝资料抬了抬眉毛。
任尔东立刻充当人形翻书器,双手举着资料帮他翻开。
夏冰洋一行行看下来,脸上渐渐浮现笑容,道:“果然是两个人。”
任尔东问:“陛下,何意啊?”
黎志明跑的太急,呼哧呼哧喘着气说:“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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