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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遁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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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朱玺和几个男同学出去玩,很晚才回家。

路上黑糊糊的,没有一个行人。他走着走着,突然撞到了一个强壮的身体上,却看不见人。他的头发一下竖起来,转身就朝后跑,却被一条腿绊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满脸都是血。

他爬起来,撒腿朝前跑,没跑出几步,又被那个看不见的身体挡住了!

他一边喊救命一边又朝后跑,这个人却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脖子,那只看不见的胳膊像钳子一样,很快他就喘不出气了。

这时候,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车灯照得人睁不开眼睛,那只胳膊终于松开了,他踉跄了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出租车停下来,司机探出脑袋问:“小兄弟,你一个人在这里跳舞吗?喝醉了?”

他奄奄一息地说:“送我去医院……”

朱玺的父亲愤怒地站起来,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终于咬牙切齿地说:“如果让我找到这个人,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旁边有人毕恭毕敬地说:“朱总,是不是……请个高僧来看看?”

朱玺的母亲也说:“就是就是!这孩子明显是撞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上了,赶快去天灵寺找个高僧吧,你不是给他们募捐了很多钱吗?”

桑丫说:“朱玺,不用怕,好好养伤。不管你撞见的东西是人还是鬼,只有你强硬起来,才会占上风。”

朱玺的母亲看了看桑丫,问:“你是不是朱玺经常提起的桑丫呀?”

桑丫说:“阿姨,是我,朱玺的同学。”

朱玺的母亲立即笑了,她上下打量着桑丫,意味深长地说:“朱玺说,你是班里最优秀的女孩子,这小子的眼光还挺准!以后,你没事就到阿姨家玩,好吗?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桑丫笑着说:“谢谢阿姨。”

坐了一会儿,桑丫找个空当,赶紧溜了。

14 尾行被尾行(1)

林要要多了一个习惯:照镜子。

在奔跑各个医院的路上,只要有空,她就会拿出镜子来,端详自己的容貌。

圆脸,白嫩,淡眉毛,小嘴,牙齿洁白……她觉得自己不难看,还有几分姿色。她想不通娄小娄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她怀疑,娄小娄一定和哪个女孩暗中勾搭着。

据她了解,娄小娄在单位并没有什么绯闻。

那么,这个狐狸精是谁呢?

林要要开始思考狐狸精问题。

现代女性都很独立,她们在光天化日下和男人并肩做着大事,大部分智慧都用来跟男人竞争了。

而狐狸精似乎天天没事做,躲在幽暗的地方,所有的智慧都用来算计如何让男人迷上自己。男人被重视到这种程度,备感兴奋。

但是,他们表面上对狐狸精十分排斥,那其实是给女人看的,而心里都在急切地呼唤狐狸精出现。也许,这是男人的真实审美,天然的性爱取向。

可是,由于男人的伪装,给女人造成了一种错觉,她们认为不管男人和女人都是不喜欢狐狸精的,狐狸精是一种万人恨的女人,于是她们都朝着相反的方向塑造自己了,南辕北辙。

林要要知道,自己是一个工作型,绝不属于狐狸精的那种类型。她也知道自己永远学不会那一套。

相思是一种脑力劳动。林要要减了一年肥毫无效果,最近却明显瘦下来。

有一天,她去找娄小娄,娄小娄不在家。她就坐在楼道里一直等,每当声控灯一灭,她就跺跺脚把它震亮。

在她跺了几百次脚的时候,娄小娄终于回来了,这时候已经是午夜。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把他吓了一跳。

林要要什么都没说,只是仔细打量娄小娄的脸,还有他的衣服。她试图发现一根狐狸的毛发。估计,娄小娄离开那个狐狸精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林要要没发现任何东西。

娄小娄问:“你在找什么?”

林要要笑了笑,说:“找她。”

她坚信那个狐狸精的存在,因此她决定跟踪娄小娄。

这天晚上,她蹲守在娄小娄的楼下,盯着娄小娄的窗子。里面的灯亮着,他在家。前后有七个人走进这幢楼的楼门:一对老夫妻,一个中年男子,一个老头,这四个人都不是怀疑对象。另外,先后有三个女孩,大约都在二十岁左右,其中两个很漂亮,其中一个明显不是这里的业主,她一边观看楼号,一边进了楼门。她拎着一个包,看得出,刚刚化过妆,林要要似乎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她很可能是来找娄小娄的。

果然,过了一会儿,娄小娄的灯就灭了。这么早,他关灯干什么?

林要要决定去他的门口,听听里面的动静。

她正要朝楼门走过去,却看见娄小娄出来了。西装笔挺,皮鞋锃亮。

这么晚了,他去干什么?毫无疑问,去幽会。

林要要急忙跑出小区,上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你等一下,跟着另一辆车走。”

不一会儿,娄小娄驾车从地下车库出来了,林要要对司机说:“跟在它后面。”

娄小娄似乎故意想甩开她,拐弯抹角,终于在郊区一条街道旁停下了,他下了车,走进了一条胡同。

林要要付了钱,下了车,远远地尾随他。

娄小娄走到一个四合院门楼前,掏出电话打起来。不一会儿,门就开了,林要要没看见开门这个人是男是女。娄小娄走进四合院之后,门又关上了。

林要要不能继续跟踪了,只有在胡同里等待。

胡同很长,很黑,只有她一个人在徘徊。夜里有些冷,她裹紧了外衣。

胡同深处,好像有蹑手蹑脚的走路声,但是她看不见人影。

她顿时害怕起来,难道自己被人尾行了?

她想报警,却不知道这是什么街道,什么胡同。她想给娄小娄打电话,却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了这个胡同里。

14 尾行被尾行(2)

林要要一害怕就想撒尿。

她朝旁边看看,胡同里有一座公共厕所,没有灯,黑糊糊的。她一边回头张望一边走到厕所奇%^书*(网!&*收集整理门口,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屏幕光亮,跨了进去……

她从厕所出来之后,继续朝胡同深处张望,没想到,有个人突然在背后把她抱住了,同时一把尖刀顶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个人低低地说:“要命就别叫。”

林要要的两条腿一下软了,她颤颤地说:“大哥,千万不要伤害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对方淫猥地笑了笑,说:“我要插。”

林要要说:“你放下刀子,我跟你说几句话,然后我们做,好不好?”

对方把她拖到了厕所旁边的一个死角,挡着她的出路,放了手。

她回过头,和这个歹徒面对面了。夜太黑,她看不清他,这个人大约二十岁出头,体形高大,健壮如牛。

林要要突然冷静下来,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歹徒没说话。

林要要说:“我在尾行一个男人。在正常人看来,我的内心有些变态。”

歹徒歪了歪脑袋,问:“什么叫尾行?”

林要要说:“就是跟踪一个人,就像你跟踪我一样,在跟踪中享受偷窥的乐趣。”

歹徒问:“有什么乐趣?”

林要要说:“比如,我知道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比如,一路上我都在观察他的身体,比浏览黄色网站刺激多了,因为真实。”

歹徒问:“女人也喜欢干这样的事吗?”

林要要说:“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喜欢。”

歹徒突然问:“你说这些干什么?”

林要要说:“我想让你对我有所了解。你比我跟踪的那个人还健壮。刚才你在背后抱住我的时候,我感到一阵昏眩。实际上,我经常梦见被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强行进入,不容抵抗,那种感觉非常刺激……”

歹徒有些信任林要要了,他说:“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我们开始吧!我很大,保证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林要要说:“不过,现实和梦想是两回事,此时,我确实很紧张,你要温柔些。希望我俩都把今夜当成偷情,在这样一个又脏又乱的环境中,肯定很新鲜。”

歹徒说:“靠,你比我还变态!”

林要要慢慢走上前,跷起脚,一边亲吻歹徒的胡子,一边抚摸他的下体。

歹徒有些冲动,收起刀,说:“把裤子脱下来。”

林要要说:“我不好意思,你先脱。我要看看它。”

然后,她后退一步,盯住他的下体。

歹徒手忙脚乱地把裤子褪到了脚腕子处,那个东西果然很大,炫耀地朝前挺着。

林要要猛地抬起脚来,朝那个东西踹去,歹徒惊叫一声,急忙弯腰,用双手护住它,却坐了一个屁股蹲。

林要要从旁边跳过去,撒腿就跑。

歹徒不可能追上来了,他的裤子成了他的羁绊。等他提起裤子,系好腰带,林要要早没影了。

林要要跑到街上,上了一辆出租车,眼泪哗哗流下来。

第二天,林要要就在路边买了一把蒙古刀。木制刀柄,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牛角刀鞘,花纹精美,配着红缨穗。

晚上回到家,她开始磨刀。

安静的夜里,只有霍霍的磨刀声。两个钟头过去之后,蒙古刀开刃了,雪亮雪亮,充满了杀气。

她要随身携带这把刀,以后跟踪娄小娄的时候,如果再遇到歹徒,她将用这把蒙古刀进行自卫还击。

可是,后来她跟踪了娄小娄很多次,却再也没有遇到歹徒。

不过,她一回到家,还是忍不住要磨刀,渐渐成了一种嗜好,而且磨刀的技术越来越高超。她一天不磨刀,就像瘾君子离开了毒品一样难以忍受。

渐渐地,林要要的生活只剩下了两项内容:跟踪、磨刀。

14 尾行被尾行(3)

越跟踪,她的内心越黑;越磨刀,那把刀子越亮。

前面是娄小娄的背影。

蒙古刀在她的皮包里晃动,刀锋指向娄小娄。

15 一双新皮鞋(1)

高考临近了。

母亲变得更加严厉,天天监视桑丫的学习,不许外出,不许上网。

同学们都进入了临战状态,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桑丫并不着急,她对自己有把握,按部就班地上学、回家。

那个看不见的人似乎好久没有出现在背后了,桑丫就像剪掉了尾巴一样轻松。

这天晚上,妈妈去姥姥家了,桑丫在家里偷偷上网。

娄小娄没在线。此时,他正驾车行驶在路上,背后跟随着一辆出租车,车里闪现着林要要那双猎手一样的眼睛。娄小娄要去一个喜欢奇门遁甲的朋友那里聊天。

她登陆了自己的博客。

她的博客只有十几篇文章,只有一百多次点击。

她看到了一则新留言:

博主:

你好。从你开博那一天,我就把你添加到收藏夹了,没事我就会来看一看。很喜欢你的文字,很喜欢你的心性。遗憾的是,我不能跟你交往,你永远在明亮处,我永远在黑暗处。你要记住,2007年4月23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那一天,你将遇见我。看到请回复。

2007年4月23日

看到这个日期,桑丫的心里又冒出了一种抵触感。

她给这个神秘的人写了回复:

谢谢你关注我的博客。

不知道你是谁,期待相遇,成为朋友。

刚刚回复完,就听到传来了开门声,妈妈回来了。桑丫手忙脚乱地退出博客,关掉电脑,然后拿起一本书,跑进了卧室。

妈妈走进家门,一边换鞋一边用那双鹰一样的眼睛扫视,然后走到电脑前,伸手摸了摸主机,脸色一下就阴了。

放学的时候,桑丫总是走得很慢很慢。

她不愿意回家,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路上。夕阳在楼群中露出半张脸,光线柔和,就像爸爸的笑容。微风轻轻吹在面颊上,无比惬意。

她一边走一边想心事。

朱玺最近不太纠缠她了。他从小就被大人宠着,对什么事都不可能执著。最近他好像又喜欢上了班里的另一个女生,放学的时候,桑丫几次看见他带着那个女生一起坐进他家的车。那个女生叫帕丽,挺漂亮,她的父母是进城务工的农民,生活很贫困。不过,前几天,她突然有了一部新手机。看来,那是朱玺给她买的,他那些散发着手机味道的短信,终于有了可以发送的号码了……

桑丫真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不管前方是什么。

可是,家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着她,她必须走进去。

走到巷口的时候,她在一条石凳上坐下来,继续胡思乱想。

不知不觉,天就擦黑了。

天一黑,她就感觉到了那个人的存在。

今天,她没有带录像机,前些天已经还给朱玺了。

她站起来,快步走进了小巷。那双眼睛始终晃动在她的脊背上。她没有回头,她知道回头也看不见什么,照常朝前走。

走出一段路,背后的声音复杂起来,她转过身,大吃一惊,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几十只猫,都是白色的,它们迈着猫步,静悄悄地朝前走,一双双眼睛都阴翳地盯着她。

这是城市,哪来这么多的流浪猫?

桑丫呆住了。

这群猫慢慢走过来,经过她的两旁,继续朝前走,像一片白色的云团飘了过去,没有一只猫回头。

它们走过去之后,桑丫看见远处有两只黑糊糊的东西,朝回走了几步,她看清那是一双黑皮鞋,它们摆在巷道中央,鞋尖朝着她。

她一直习惯垂着头走路,因此,她断定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双鞋。

她一步步走近这双鞋,打算看个仔细。

通过目测,她猜这双鞋大约四十三码,这个尺寸与那天半夜在面粉上显现出来的脚印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桑丫看到鞋带在动。

就在她停在这双鞋跟前时,两只皮鞋突然动起来,退着走到墙壁下,然后转过去,蹬了几下就爬上了墙头,跳进里面的院子里。

15 一双新皮鞋(2)

那绝对是人的动作!

桑丫掐了掐自己的脸蛋,很疼,这不是噩梦。

她一直呆愣着,不知道是没有回过神,还是在等那双皮鞋出现。她忽然后悔起来,刚才她应该朝皮鞋上方摸一下,说不定能摸到一个身体!

第二天,小巷里一户人家的女主人,早晨出去买菜,打开门,看见一双崭新的皮鞋丢在院子里,她捡起来看了看,又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突然返回家中,大喊大叫起来:“昨天夜里家里进贼了!”

老公正在睡觉,不耐烦地问:“丢什么东西了?”

她说:“没发现丢什么……不过,我在院子里发现了这双皮鞋!”

老公爬起来看了看,又穿在脚上试了试,竟然很合脚,于是说:“人家什么东西都没偷,还给你送来了一双新皮鞋,你管人家叫贼,冤不冤哪?”

说完,蒙上被子继续大睡。

“皮鞋”事件,让桑丫受到了惊吓,她高烧了。

第二天一放学,她赶紧回家。她再也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了。

这天,她放学回到家,妈妈刚给她打开门,跳跳就对着她乱叫起来。

妈妈抱起它,摸了摸它的毛,轻声说:“乖宝贝,你这是怎么了?连姐姐都不认识了呀?”

然后,她指着桌子上的饭菜说:“快吃饭吧。”

桑丫放下书包,说:“妈,我今天有点儿头疼,想休息,不吃了。”

妈妈说:“怎么能不吃饭?喝点儿粥再躺下!”

桑丫已经走进卧室,在床上躺下了。

妈妈走进来,摸了摸她额头,说:“是不是中暑了?我给你弄点儿药去。”

桑丫说:“不需要,躺一会儿就好了。”

妈妈说:“不行!你马上要高考了,身体最重要,千万不能马虎!”一边说一边出去拿药。

跳跳站在客厅里,依然对着半空叫个不停。

桑丫的心里一冷——难道他又来了?

妈妈端来了粥,拿来了药,桑丫吃下后,拉上窗帘躺下来。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跳跳一直在叫,一会儿跑到沙发的拐角叫,一会儿跑到阳台叫。妈妈恼怒了,对它吼:“你总叫什么?见鬼了?”

天黑之后,妈妈抱起跳跳,回了自己的卧室。她关上门后,跳跳又叫了好半天,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房间里恢复了沉寂。

桑丫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来到了一条陌生的小街上,两旁是低矮的店,都打烊了。有一家店门口挂着灯笼,幽幽地亮着。她看了看牌匾,是一家鞋店。于是,她趴在窗户上朝里望去,想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鞋子。这一看不要紧,倒吸一口凉气——货架上都空了,所有的鞋子跑到了地上,一双男鞋搭配一双女鞋,一对对在地上跳着舞……

她还梦见了一个足球场,高处亮着水银灯,苍白得就像死人的脸。环形看台上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观众。足球场上,奔跑着十几双球鞋,纷纷争抢一只足球——她自己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她想逃离这场诡异的球赛,可是却找不到出口。这时候,有一双球鞋径直朝她走过来,停到她跟前,说:“绣花鞋,我们一起踢好吗?”

她还梦见她走进了一片坟地,阴风阵阵,荒草萋萋。她看到,每个墓碑前都有一双鞋子,每一双鞋子的鞋尖都朝上。她怕极了,转身想跑,那些立起的鞋子纷纷倒下来,鞋尖转向她,一下下整齐地跳着,朝她逼近过来……

半夜的时候,有人冲进了桑丫的卧室,桑丫被惊醒了,一下就坐起来,大声问:“谁?”

妈妈说:“我!”

她转身把门锁上,然后就摸起了电话。

桑丫感觉到出事了,急切地问:“妈妈怎么了?”

妈妈一边拨号一边低声说:“家里进来人了!”

桑丫说:“在哪儿?”

妈妈颤巍巍地说:“在书房里!”

电话通了,妈妈大声说:“110,快来人!密云小区33号楼702!”

15 一双新皮鞋(3)

放下电话,她四处寻找武器,只看到一副网球拍,她拿起来递给桑丫一只,把另一只紧紧抓在了手中,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死寂无声。

妈妈一动不动,继续听。

警察的速度非常快,不到十分钟,他们就敲响了门。

妈妈立即跑出卧室,冲到门口把警察放进来。

来了三个警察,一个胖的,两个瘦的。他们一进门就问:“怎么回事?”

妈妈说:“刚才我起来上厕所,听到书房有动静,就走过去看了看,竟然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三个警察同时拔出手枪,悄悄逼近了书房。

桑丫起来了,站在卧室门口紧张地看。

三个警察在书房门口停住,胖警察抬脚就把门踢开了——里面没人。

警察打开灯,四处搜查了一番,确实没人。一个瘦警察撩开窗帘,看了看窗子,窗子完好无损。接着,他们又检查了所有的房间,还是没人。

三个警察都收起了枪,胖警察对妈妈说:“你能描述一下那个人的体貌特征吗?”

妈妈说:“当时书房很黑,看不清楚……对了,他光着脚,没有穿鞋!”

胖警察问:“你看到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妈妈说:“他好像在写字……”

胖警察问:“摸黑写字?”

妈妈说:“嗯。”

几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胖警察继续问妈妈,其中一个瘦警察走进了书房。

书房的桌子上端端正正放着一张纸,上面写满歪歪斜斜的字,瘦警察拿起来走出书房,对妈妈和桑丫说:“你们来看看,这是谁写的?”

妈妈接过去看了看,摇摇头,又递给了桑丫。

桑丫看了看,也摇了摇头。纸上写着:

2007年4月23日。雨。

我闲着没事出来散步,在半空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你。你在一条胡同中行走,无比艳丽。你是一朵花,我是一滴雨。我想我必须降落,才可以跟你相遇。亿万滴雨,如果我能砸到你的脑袋上,那真叫运气。就这样,我扑向大地。一阵风推动我偏南,我没有同意。一阵风推动我偏北,我没有同意。正正当当,我俩撞在了一起……天意。

胖警察说:“看来,今夜确实有人潜进了你们家,也许是个流浪汉,也许是个精神病。以后睡觉之前,千万要锁好门窗。”

三个警察离开之后,妈妈走进桑丫的卧室,坐在了她的床上。

桑丫安慰说:“妈,你可能看花眼了。”

妈妈说:“他都留下字迹了!”

桑丫说:“前几天,我的几个同学来过咱家,说不定,是他们瞎写的。”

妈妈想了想说:“可能是我神经过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常常有一种感觉,好像这个房子里总共有三个人……”

桑丫说:“这话你不要跟爸爸说,爸爸会以为第三者插足了。”

妈妈拍了一下桑丫的脸:“傻丫头,胡说。”

桑丫说:“妈,你要是害怕,就和我一起睡吧。”

妈妈轻轻应了一声,扯过被子,和桑丫躺在了一起。

桑丫有十年没和妈妈一起睡过了,她轻轻抱住了妈妈。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妈妈其实很脆弱。

她再也没有睡着。

她又开始思考生命的秘密。

有个叫丸子老婆的人,曾在她的博客上留言:

我们的一生,也许只是某人的一场梦。我们的死亡是因为某人的梦醒了,那人醒来后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对于做梦的人,不过一夜的时间,而对于我们却是一生。那么所谓的来生不过是另一场梦的开始。在另一场梦里,我们会忘记一切,开始新的生命,偶尔遇到熟悉的场景或似曾相识的人,也只不过是两场梦的相似之处罢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丰富别人的一场梦,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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