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人了-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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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等的。
　　在等待中，图瑟星上的虫族们也在继续努力着。
　　王只是暂时睡着了，他们要送给自家王的诞生礼物不能停下准备啊，要更加努力才行。
　　这样的话，等顾淮醒来的时候，他们就能让顾淮看见一个繁花似锦的星球了。


第82章　不做人的第八十二天
　　沉睡过去的顾淮有种灵魂脱离身体并且被拉扯排斥的感觉；　这种排斥的力量让顾淮的意识无法回到身体。
　　每个位面世界都有其自身的规则与世界意志，顾淮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因此这个世界的“规则”要将他排斥离开。
　　顾淮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并不合理；　“规则”要维持世界的秩序，它会自动将不合理的事物排斥或消除。
　　但顾淮对这阵排斥力量做出了抵抗；　庞大的精神力使得这份排斥受到干扰；　于是偏离了原定计划。
　　顾淮只觉得他的意识丢失一瞬，然后他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破败的星球；　天空是灰度很深的灰蓝色；　这个星球的天空像是受到了很严重的污染，一眼望去只让人觉得仿佛无时无刻都堆积着乌云。
　　地面也是荒芜的，顾淮目之所及的地方几乎都是大片沙石，以及一些毁坏倒塌后被尘沙掩盖了大半的废弃建筑物。
　　说是陌生的地方，但顾淮仔细环顾了下四周，却又对这个地方有种熟悉感。
　　这里有点像是……他在这个世界刚破壳出生时所待的那个废弃星球。
　　景象和顾淮当初记忆里的不太一样，但是顾淮往东边望去；　还真就远远望见了一片大概是小树林的地方。
　　这一点和顾淮记忆里的场景对上了；　这小树林里的树木也大部分都是黑漆漆的塔穆树。
　　并且顾淮再按记忆的方向走了走；　他看见一个熟悉的洞穴。
　　这个发现让顾淮不得不微愣了愣，要知道这个废弃星球在好些年前是已经被虫族改造过了的；　不应该是他眼前这个样子。
　　虫族们觉得顾淮出生的星球应该是一个漂亮美好的地方，因此在将顾淮从废弃星球接回图瑟星之后，他们就开始拟定对这个废弃星球的开发改造计划。
　　而在顾淮生日的时候，他们把已经初步完成开发改造的废弃星球送给顾淮当作生日礼物。
　　但现在在顾淮眼前的这个星球却仍是一片贫瘠模样；　甚至比顾淮最初记忆里的还要更荒芜一些。
　　虽然这是挺不可思议的，但顾淮看了看自己现在的状态，觉得他的这个状态才更难以用常理去理解。
　　他现在连实体都没有，非要说的话，大概是灵魂状态。
　　一时半会，顾淮也不知道在这个状态要怎么办，看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洞穴入口，顾淮决定还是进去看看。
　　顾淮走进昏暗的洞穴，这个洞穴的构造倒是和顾淮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顾淮轻车熟路地走着，很快走进了这个洞穴的最深处，而在这个地方，顾淮看见了两颗一黑一白，正安静靠在一起的幼崽蛋。
　　是虫族的幼崽蛋。
　　比之前发现这是他破壳出生的那个废弃星球都更惊讶，顾淮这时彻底愣住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令顾淮措手不及，在怔愣中，顾淮听见了“咔嚓”一声的清脆声响。
　　在寂静洞穴里忽然响起的声音让顾淮马上抬眼往声源处望去，然后他看见左边那颗黑色幼崽蛋的蛋壳上出现一道微小的裂纹。
　　“咔、咔嚓——”
　　裂纹随着声响继续扩大，蛋壳里的幼崽似乎很努力地想要从里边出来，终于在一声更为清脆的声响响起的时候，这颗幼崽蛋的蛋壳彻底破开了。
　　从还沾着蛋液的黑色蛋壳里，一只白色毛绒绒且有着浅金色竖瞳的幼崽钻了出来。
　　这只虫族幼崽的身体很圆乎，浅金色眸也是圆溜溜的。
　　而只刚刚破壳出生，这只幼崽睁开眼睛看见这个世界的第一眼，它就看见了对它来说最重要珍贵的事物。
　　然后本能地去靠近。
　　“亚尔维斯？”顾淮看着那只靠近到他面前的圆乎幼崽，一时间难以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眼前这只刚从黑色幼崽蛋里破壳出生的幼崽应该就是亚尔维斯没错，因为除了尾巴还是暂时毛绒绒的，没褪毛变成冰冷的银灰色尾巴以外，这只幼崽的样子和亚尔维斯在幼崽时期的形态一模一样。
　　顾淮现在是灵魂状态，但这只幼崽却像是能够看得见他。
　　为了确认这一点，顾淮往旁边地方走过去一些，然后看着这只幼崽：“啾啾……？”
　　几乎是顾淮刚一移动，这只幼崽就也马上跟着动了。
　　它跟了过去。
　　这只刚破壳出生的幼崽用圆溜竖瞳注视着对它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幼崽抬着脑袋，模仿顾淮的声音回应：“啾，啾啾。”
　　顾淮听见这只幼崽的叫声，顿时微柔下了眉眼。
　　而因为看见顾淮微弯眼梢的样子，亚尔维斯再次模仿出同样的声音：“啾啾！”
　　这只幼崽非常想要靠近顾淮，因此在顾淮柔下眉眼时，这只幼崽把它的身体往顾淮腿边靠了靠。
　　但却并不能真的贴靠上，这个发现让亚尔维斯把它本就圆溜溜的眼睛更加睁圆了些，目前还是毛绒绒状态的小尾巴看起来像是不高兴地甩动了一下。
　　不高兴就甩尾巴这个反应原来是从幼崽时期就有的吗，这个发现让顾淮不由自主弯起嘴角。
　　为了哄一哄这只幼崽，顾淮蹲下身体，虽然明知道是摸不到，他也做出伸手去摸摸这只幼崽的头的动作。
　　“啾。”这只幼崽的尾巴往高处抬了抬。
　　顾淮看着这只粘在他身边的圆乎幼崽，再看看不远处的蛋壳，他往蛋壳所在的位置走近，然后站定不动。
　　蛋壳就在附近了，确定顾淮不会走，这只幼崽才终于开始去吃这个蛋壳。
　　顾淮站在原地，尝试理解他所看见的这些场景。
　　顾淮觉得，他大概是回到了过去的时间线。
　　在感觉灵魂受到排斥时，顾淮做出了抵抗，他的抵抗让“规则”对他排斥受到阻碍，结果也出现了偏差，顾淮的灵魂就阴差阳错被送到了这个世界过去的时间线上。
　　在这个洞穴里，黑色的幼崽蛋是亚尔维斯，而白色的那颗幼崽蛋……顾淮觉得就是他了。
　　在比塔克虫族们找到这颗白色幼崽蛋更早的时间，亚尔维斯是和这颗幼崽蛋待在一起的。
　　在这个时候，这颗白色的幼崽蛋也还只是正常的体积大小，并没有顾淮破壳出生时的那么巨大，并且这颗白色幼崽蛋不具备生命反应。
　　假如说顾淮的灵魂后来没有穿越过来，这颗幼崽蛋大概会一直都是一颗死蛋，不会有破壳诞生的那一天。
　　但后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亚尔维斯不在这个星球了，顾淮现在还不能得知。
　　吃完蛋壳的幼崽又靠近到顾淮身边，明明还是一只幼崽，亚尔维斯却在本能驱动下，对顾淮表现出保护的姿态。
　　幼崽表现出保护姿态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顾淮没忍住微微一笑：“不需要保护我的，我现在这个状态……”
　　他这个状态不符合常理，就算有什么敌人也伤害不了他，可这很难让一只幼崽明白。
　　亚尔维斯是不明白，它只知道它必须保护在它眼前的青年，不能让任何敌人伤害对方。
　　因此在有凶猛的野兽试图进入这个洞穴的时候，亚尔维斯都会去战斗。
　　这只只是刚破壳出生没多久的虫族幼崽非常努力地守护着顾淮。
　　“啾。”睁着一双圆溜溜的淡金色竖瞳，这只幼崽把它从外边找回来的食物推到顾淮面前。
　　“不用给我食物。”顾淮放轻声音，“我现在吃不了东西，也不会饿。”
　　“呣啾。”幼崽又对顾淮啾了一声，还是继续把食物往顾淮面前推。
　　顾淮很容易就被这只幼崽触动：“你怎么从小到大都这么可爱的。”
　　想到在成年期总是表情冷淡的亚尔维斯，顾淮微弯眉眼对他眼前这只幼崽说：“夸你可爱就是喜欢你的意思。”
　　所以等你以后真正遇见我，我说你很可爱，那就是喜欢你的意思了。
　　这只幼崽似乎听懂了顾淮的话，圆溜眼睛微亮起着：“啾啾。”
　　


第83章　不做人的第八十三天
　　以不符合规则常理的存在形式；　顾淮在这属于过去的时间线里待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大概有接近一个月左右。
　　顾淮一方面很想回去，希望意识能回到原来时间线的身体里；　不想让发现他陷入沉睡的虫族们担心。
　　但另一方面，顾淮又有些放不下亚尔维斯。
　　是指在当前这个时间线里还是一只刚破壳幼崽的亚尔维斯。
　　这本来不是顾淮能插手管的事情；　但他现在刚好阴差阳错来到这个过去的时间；　看见在这个贫瘠而荒芜的废弃星球上破壳出生的亚尔维斯，他心里难免会有一些柔软情绪。
　　这个星球什么美好的东西都没有；　这只幼崽破壳出生以后看见的；　就是这样一个灰漆漆的世界。
　　顾淮忽然能够理解，虫族们发现他出生在这个星球上时，为什么会有难过的情绪。
　　确实是很难过的，因为发现自己所珍视的重要事物，并没有被世界温柔以待。
　　顾淮出生在这个废弃星球的时候，虽然也感受到了这个星球生活条件的艰苦，但是他身边还有一群塔克虫族在照顾和陪伴他；　他不是独自一人。
　　而这只幼崽身边什么也没有。
　　所以即使是以这种非常理状态存在；　顾淮也忍不住想……
　　他是不是能稍微陪伴一下这只幼崽呢。
　　反正他现在这个情况；　自己也不能决定去留，顾淮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那现在就先陪在这只幼崽身边吧。
　　顾淮在这没有实体的精神体状态下，即使他不主动切换，眼睛也是金色的。
　　而正处于幼崽期的亚尔维斯似乎非常喜欢顾淮的眼睛，顾淮每次随便一低头；　都能看见这只靠近在他身边的幼崽抬着毛绒绒的脑袋，用那双圆溜竖瞳在看着他。
　　顾淮对上这只幼崽的视线：“觉得我的眼睛好看？”
　　“啾啾。”还是一只幼崽的亚尔维斯翘起身后毛绒绒的小尾巴，对顾淮发出啾声。
　　顾淮不由得微笑：“你的眼睛比我的更漂亮。”
　　顾淮想起来，他第一次去摘下亚尔维斯的眼罩时就这么夸过对方，虽然是双看起来情绪冷淡的眼睛，但特别漂亮也是事实。
　　在两人确定关系以后，顾淮有时候被亚尔维斯注视着，都会想靠近去亲一亲这只大猫的眼睛。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亚尔维斯不去管其他东西，只专心注视他的时候，顾淮是会被对方可爱到的。
　　总觉得这只大猫在悄无声息对他撒娇。
　　幼崽时期的亚尔维斯比成年期更加好懂，幼崽是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的，因此所有反应都很直接单纯。
　　在被顾淮这么夸奖以后，他前边这只正翘起着毛绒小尾巴的幼崽顿时又把尾巴轻轻甩动一下。
　　亚尔维斯用力且大幅度地甩尾巴是不高兴的表现，但小幅度地轻甩尾巴就不一样了，这代表对方心情还不错。
　　顾淮去摸这只幼崽的尾巴，实际是并不能摸到，不过顾淮发现他这么做的能让这只幼崽高兴。
　　果不其然，在顾淮伸手过去的时候，亚尔维斯的尾巴不动了，而等顾淮做完抚摸的举动，亚尔维斯又一次轻甩尾巴。
　　这也实在太可爱了点。
　　顾淮靠近仍在洞穴深处安静躺着的那颗白色幼崽蛋，他一走动，原本乖乖待在他身边的那只圆乎幼崽也抬起爪子跟着他走。
　　“要按时吃蛋壳。”顾淮看着散落在白色幼崽蛋旁边的蛋壳，对跟在他腿边的幼崽这么说。
　　这只幼崽跟着顾淮就不会去看蛋壳，到听见顾淮说这句话，亚尔维斯才很听话地去吃蛋壳了。
　　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回响在洞穴里，顾淮看着这只正在进食的幼崽，再看看在这只幼崽旁边安静不动的另一颗白色幼崽蛋，忽然出声说：“啾啾应该是我的骑士吧。”
　　比他更早破壳出生，出生以后就开始守卫他了，说是“骑士”，顾淮感觉挺恰当。
　　幼崽停下吃蛋壳的动作，一双圆溜溜的浅金竖瞳望着顾淮。
　　顾淮眨了下眼：“嗯……黑骑士。”
　　因为幼崽蛋是黑色的啊。
　　亚尔维斯不知道有没听懂顾淮的这两句话，也或许只以为是什么夸奖，这只幼崽睁着圆溜竖瞳，对顾淮挺了挺身体：“啾啾！”
　　对顾淮做出这番举动的幼崽就像是在说，我会保护你的。
　　说起来还挺戏剧。
　　黑色的幼崽蛋里破壳而出一只白团子，而白色这颗幼崽蛋……顾淮想了想自己的原形态，绒毛是黑色。
　　幼崽很快吃完蛋壳，又重新跟到顾淮腿边。
　　“睡觉吧。”顾淮坐下来，表示自己不会走动。
　　正微微翘起着毛绒小尾巴的亚尔维斯没有马上听顾淮的话睡觉，而是盯着洞穴入口的方向。
　　顾淮于是再哄了哄：“不会有敌人进来的。”
　　盯着洞穴入口的亚尔维斯这才终于肯收回视线，这只幼崽试图把自己的身体靠在顾淮身上，然后趴伏下来进入浅度睡眠。
　　虫族对睡眠的需求不高，但亚尔维斯现在毕竟还只是一只幼崽，每天还是需要小睡一会。
　　而因为觉得要保护顾淮，亚尔维斯很少睡觉，每次基本都需要顾淮这么哄哄才愿意睡。
　　即使睡着，亚尔维斯也依然保持着一定警戒，只要有别的生物进入这个洞穴，它一定会听见，然后马上醒来。
　　幼崽总是弱小的，虽然随便一只虫族幼崽的战斗力就已经能基本胜过普通的成年人类，更不用提亚尔维斯是a阶级的高等虫族，但要对付能够适应这个废弃星球环境的凶猛生物，亚尔维斯依然付出了全力。
　　顾淮陪伴着这只幼崽一天又一天，在这个星球上，真的没有其他任何的智慧生物存在了，这是一个很孤独的星球。
　　顾淮看着这只幼崽会想，如果他能早点跟亚尔维斯真正遇见，比如说，就在这个时间点破壳出生，然后陪着对方一起就好了。
　　但这是顾淮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亚尔维斯在应付企图进入洞穴的凶猛生物时，也不是每次都能完全不受伤，有一天在同时应付好几个敌人的时候，亚尔维斯就受伤了。
　　“啾。”打倒了敌人的幼崽回到顾淮身边，这只幼崽虽然受了点伤，尾巴上的绒毛沾着些许血色，但却眼睛更加明亮地注视着顾淮，“啾啾！”
　　我打倒敌人了。
　　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
　　幼崽的啾声就像是在对顾淮说这两句话。
　　顾淮微抿着唇，亚尔维斯对他的保护让他很感动，但是顾淮也对自己只能旁观这件事情感到不愉。
　　“啾？”亚尔维斯发现了顾淮的情绪。
　　听见啾声，顾淮快速眨眨眼切换情绪，他对眼前这只明显期待听见他夸奖的幼崽说：“你最可爱了。”
　　夸你可爱就是喜欢你的意思。
　　尾巴有一道伤口，挪动会有扯痛感，亚尔维斯还是马上就抬高了它身后那条毛绒绒的小尾巴。
　　“啾啾。”
　　在这个原本只有我的星球上。
　　你找到了我。
　　我也最喜欢你了。


第84章　不做人的第八十四天
　　在废弃星球上；　夜晚的天空几乎看不见任何星星，这个星球的各项环境污染都过于严重了。
　　顾淮以他当前这种不安定的状态陪伴了在这个过去时间线里仍是幼崽的亚尔维斯一段时间，他知道自己迟早会离开；　这与他的意愿无关，而是他的灵魂依然受到排斥。
　　即使是在这样的精神体状态下；　顾淮都能感受到疼痛感；　这是由灵魂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排斥所带来的。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顾淮蹲下身，双手放在膝盖上；　微低头注视着在他跟前那只睁着圆溜竖瞳的虫族幼崽。
　　亚尔维斯小幅度轻甩了下身后的毛绒尾巴：“啾。”
　　本来顾淮今天晚上是想带亚尔维斯出来看星星；　为了安全也只出到洞穴入口位置，但结果发现外边夜晚的天空太过灰蒙，什么都看不见。
　　“就是……如果我有一天突然不见了，那一定不是我想要离开你。”顾淮伸出食指去戳碰这只幼崽毛绒绒的身体，微弯下眼梢，“约定是，你以后会在这个星球再找到我。”
　　亚尔维斯像是听得很认真那样；　顾淮一说完；　这只幼崽就主动把自己毛绒圆乎的身体往顾淮伸出的那根白皙手指贴靠。
　　尽管实际并不能碰到。
　　“啾。”亚尔维斯啾了一声；　它没有去想顾淮会不见，因为它会一直守卫着；　但它很愿意跟顾淮有后边那个约定，“呣啾！”
　　我会找到你。
　　幼崽浅金色的圆溜竖瞳浮着亮光，亚尔维斯做出了它的保证和承诺。
　　把听见的啾声当成是双方约定完成，顾淮眨了眨眼；　然后站起身：“那就这样说好了。”
　　虽然犹豫了一两秒，顾淮最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口。
　　顾淮有时候也会想，亚尔维斯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要遇见他会比较好。他的离开，不管是什么形式，都会让亚尔维斯感到痛苦。
　　他总是让亚尔维斯等待他。
　　他的意识或许回不到原来的身体，会一直沉睡，那这样的等待对亚尔维斯来说既不公平又非常残忍。
　　但顾淮很快就想清楚了，不管有没有这个约定，他和亚尔维斯在未来相遇都是已经注定的事情。
　　并且在已经获得了对方感情的情况下，觉得亚尔维斯不要遇见他会比较好，他的这种想法对亚尔维斯来说才是更加不公平。
　　“我也会努力的。”顾淮放轻声音说。
　　努力寻找可能性，回应对方的等待。
　　正常的虫族幼崽蛋并不大，破壳出生的幼崽也很快就能把蛋壳吃完，而吃完了蛋壳以后，亚尔维斯就需要自己去外边寻找和猎取食物了。
　　这件事情对亚尔维斯来说并不困难，它之前为了顾淮已经这么做过。
　　亚尔维斯出去寻找和猎取食物的时候，顾淮就都安分待在洞穴里等这只幼崽回来。
　　他跟着出门反而会影响亚尔维斯战斗，因为即使他说了自己不会受伤，外边的其他生物都看不见他，亚尔维斯也会一直警戒他的周围。
　　“去吧，我就在里边等你回来。”顾淮把要出去猎取食物的幼崽送到洞穴入口，又蹲下身哄了哄这只幼崽。
　　“啾……”亚尔维斯看起来还是不太愿意离开，身后那条在它吃完蛋壳时也已经完成褪毛的银灰色小尾巴在这时用力甩动了下。
　　顾淮很想摸摸这条尾巴，他微弯眼梢再哄一句：“之前几天不也是这样的吗？”
　　被顾淮哄了又哄，这只幼崽才终于被哄动了，圆溜溜的浅金色眼睛望着顾淮：“啾。”
　　如果顾淮不这么哄，亚尔维斯为了守卫这个洞穴，会把自己的进食需求降到最低。那就会连着好几天都不吃东西，直到非进食不可的时候才肯离开洞穴寻猎食物。
　　吃完蛋壳以后，亚尔维斯的战斗能力就已经完全凌驾于这个星球的那些凶猛生物之上了，因此顾淮倒是不用太担心对方的安全。
　　顾淮遵守着他说的话，哪也没去，就只待在洞穴里，但意外也总是会挑令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到来——
　　在逐渐习惯的疼痛感之外，一阵骤然出现的拉扯感让顾淮微微睁大眼睛，这一次没有给顾淮任何抵抗的机会，他的意识直接陷入了黑暗。
　　离开洞穴寻猎食物的亚尔维斯总是会以最快速度回来，今天稍微慢了一点点，是因为亚尔维斯给顾淮带回来了一件礼物。
　　用嘴巴衔着一朵花，身后的银灰色小尾巴也微微翘起着，这只幼崽回到了洞穴。
　　但是进入到洞穴深处，亚尔维斯却没有看见应该待在这里的那个人。
　　“啾，啾啾……”放下了衔着的花朵，身后的小尾巴也不知觉垂下来了，这只虫族幼崽睁着它圆溜的淡金色竖瞳往四处环顾。
　　周围只有空落落的一片昏暗环境而已。
　　其实是一眼就基本能看清楚的环境，这只有着银灰色小尾巴的虫族幼崽却在它所破壳出生的这个昏暗洞穴里不断来回寻找着：“啾啾！”
　　它在这里。
　　这只幼崽发出声音想让顾淮听见，也许顾淮听见声音，就会过来找它了。
　　也不敢离开太远，因为它怕顾淮回来会找不到它。
　　……
　　顾淮的意识丢失，再次恢复时，他处在一个非常奇妙的空间。
　　他在这里面对着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
　　顾淮也被告知，他的沉睡与意识所感受到的疼痛感，确实都是由于“规则”对他的排斥。
　　“那么，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留下吗？”顾淮只关心这个问题。
　　我无法改变规则，作为这个世界的意志我可以承认你的存在，让你能够留下，但规则也会在这同时反驳我，它依然会排斥你。
　　这是没有丝毫情感起伏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像既定程序那样规整。
　　因为我的承认，规则对你的排斥会相对降低，不会对你造成实质伤害，但还是会让你感到痛苦。这种痛苦，你应该已经体会过了。
　　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接受吗？
　　虫族原本是不会有王的，那颗孕育着王的白色幼崽蛋从一开始就是死蛋，没有出生的可能。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