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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的勇者与孤独的魔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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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现在是故事时间。勇者回忆着,挑拣最平淡的词汇来叙述这件让人伤心的事。他一点儿也不介意直面过往,甚至有意把一切剖开呈现在魔王的面前,以尝试换取魔王对他的信任。
  勇者抱着一本厚厚的古籍,裹着毛毯窝在壁炉旁边的摇椅上。魔王就在他身边,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直到被勇者一脚踹在屁股上才吃痛地安分下来——平常魔王是很乖巧的,不知道今天又出了什么毛病。魔王委委屈屈的表情差点儿没让勇者笑出声来。
  托他的福,勇者现在确实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战俘的结局很糟糕。魔法师都上了绞刑架,士兵的军衔从下往上算,一部分被安置在底层,一部分被流放,最后那些——像我,不得不踏上前来征讨你的路,简单来说就是送死。其他幸运的家伙都逃出去了,只有我被抓捕回来。”
  “为什么?”魔王颇有兴趣地追问。
  “那当然是因为我是……”勇者顿了顿,但很快又继续说道,“大概是因为国王的小女儿对我的爱慕吧。假如不确认我必死无疑,那个老家伙恐怕会担心得睡不着觉呢。”勇者合上书,语调轻快地说。
  魔王静默不语。
  “您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同情我……”勇者小声抱怨。他侧头看了看躺在他身边的魔王——好吧,魔王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勇者的肩膀睡着了。他抽了抽鼻子,在勇者的眼皮底下蹭来蹭去,然后找了个相对舒服点的姿势又沉沉睡去,毫无防备的样子看上去和普通的少年没什么两样。
  勇者抬手,轻轻地将散在魔王脸上的几缕黑发捋到耳后,他轻声说:“请允许我再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小家伙出生在魔法世家,但他不会魔法。家里的所有人都告诉他,‘你不必勉强,因为我们会永远爱你,永远守护你’。”
  他盯着面前的壁炉发呆。火烧得很旺,木材被燃烧发出细碎的响声,噼噼啪啪的声音在勇者敏感的耳朵里被无限放大,甚至使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听见了混杂在燃烧的响声里的哭喊和尖叫声。
  “后来,在敌国攻破城池前,父亲将长枪交给这个小家伙。他说,现在轮到你来守护我们的家族。”
  记忆中轮廓模糊的府邸被战火一点一点地燃烧殆尽,兄长的死讯接连从紧闭的窗户里溜进来,家中无忧无虑的小儿子被迫骑上战马,奔走在前线,他运气很好,没有牺牲,且不断顶上一个又一个无人继承的军衔。
  “然而最后也没人能守护国家,更没人能守护一个破碎的家族。战败国的魔法师被送上绞刑架……家人来不及向小家伙兑现永远爱他的承诺。除了不会魔法的小家伙带着一个本不属于他的极高军衔被押进监牢,全家人都不告而别。”
  勇者的声音越来越低,尾音止不住哽咽了一下。他紧抿着嘴不发出一点儿生气,唇微微颤着。眼眶中没有泪水,但却好像独自忍耐着悲痛。
  魔王的睫毛在勇者看不见的地方轻轻颤了一下。他假装自然地换了个姿势搂住勇者的腰,并念起咒语悄悄燃烧了一张安神符咒——果然,勇者看上去好一些了。
  必须承认的是,魔王在一般的时候都算个很好的人,他的关怀无微不至,有那么几个瞬间里勇者真觉得他们二人本就是爱侣。然而,这样的生活虽然听上去不错,但实际上却寂寞地让人想要尖叫出声——人际交往,正常人都需要,然而魔王将勇者挡在了人群之外。勇者确定自己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也一点儿也不想整天对着魔王这张脸。
  “我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囚禁。”勇者小声地说,“我需要自由,非常需要。”
  “……旧历829年,我二十八岁。因为掩护战友越狱被推上了绞刑架,但在折返回来救我的战友的帮助下逃过一死,离开了那个鬼地方,从此生活在角落里。”
  勇者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脖颈。
  “在绞刑架上,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我那样近。”
  他说。
  “谢谢您让我重新体验了一次,魔王陛下。”
  勇者从摇椅上起来,替魔王掖好摊毯子,并俯身在魔王的额上轻吻。
  而后他转身离开,掩上门,点起一支蜡烛,顺着一级一级地往下走。鞋跟踏在略有潮湿的实木阶梯上,发出喑哑的响声。他没有回头——并且强迫自己绝不回头。要是转头就看见魔王那双湿漉漉的、又大又蓝的眼睛,他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继续走的勇气。
  与此同时,魔王睁开了眼睛,凝视着勇者离开的方向。
  他唤起了勇者所有的痛苦记忆。勇者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然而听完了勇者的故事的魔王比自己预料得要感到更难过一些。
  现在勇者有两个选择。然而他无论选择了哪个,魔王都会是最终的赢家。
  “留下来,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我的勇者。”
  魔王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勇者走到塔底,而有人紧随其后。小皮鞋的鞋跟敲打出音节,准确地重叠在勇者的脚步声上,这简直是最好的隐藏方式。
  勇者推开塔底的门——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出来了。不过现在他要尝试另一件事。勇者徒手触摸拦路的荆棘,尖刺划破他的指尖,几滴鲜血顺着指缝一直流进袖口。在魔王的授意下,那些荆棘不得伤害勇者,只能不情不愿地将刺往回缩,甚至让开了一条道路。
  在勇者安分忍耐的这么长时间里,他总算搞清楚了最关键的一件事:用自己来要挟魔王总是很有效。而现在,事实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你不应该逃离这里。”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突然有声音从上空传来。勇者抬头,魔王的黑龙盘旋在浓雾间——勇者几乎忘了这个大家伙!它看起来是要阻拦自己,而勇者想不到任何办法能使自己从黑龙的利爪下逃走。
  黑龙用爪子将勇者摁在了地上,它愤怒地咆哮着什么音节,像在大声斥责勇者的背叛。
  魔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一旁。他垂眸凝视着黑龙爪下的勇者,许久不发一语。
  “放了他吧,我的朋友。”魔王沉默了片刻,用清脆的嗓音这样说。
  黑龙金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情愿,但它还是犹豫地抬起爪子。魔王搂住勇者,燃起一张卷轴为他止住了血。
  “我知道我逃不出去。”勇者主动开口。
  魔王因为这句话怔了一下。
  “所以,带我出去吧——我的意思是,和你一起。”勇者接着补充。
  魔王沉默了很久。勇者以为他将拒绝,于是眼神越来越黯淡。他能看见荆棘之后的树林,最近的一棵树上留着他自己刻下的逆十字,它过分狰狞,仿佛在提醒勇者:自由离他越来越远。
  “好,和我一起。”突然,魔王这么说。
  勇者回搂住魔王,他的下巴抵着魔王的肩窝,讨好地蹭了蹭,看上去深情至极:“我属于你,我的爱人。”
  魔王勾起嘴角笑了笑:“我相信了。”
  勇者不置可否。他笑起来,低头轻啄魔王的唇。
  然而这一幕落在黑龙眼中,它又一次显得出离愤怒。
  “你简直和那时候的蠢魔王一模一样!”
  勇者立刻又和魔王接了个湿吻,他用眼角的余光紧盯着黑龙,还不忘带上点儿挑衅。
  好吧,魔王想。他的勇者就该是这样桀骜不驯。
  在这片森林里,每一位外来者都在重复既定的路。事实上,关于这一点,连魔王自己也无法逃避——无论如何,他的爱人一定会跨过荆棘来到他面前,一直陪伴他直到生命结束。
  “我说过我能预见我们的结局,我亲爱的。”魔王神秘兮兮地凑在勇者耳边说,“而我的结局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依旧通向你。”

  ☆、【第十七章】

  夜幕又一次降临。
  这是这座城池防备最薄弱的时候,正值卫兵交接,城门里只有一个懒懒散散的守城的士兵,正以极缓慢的速度把城门推向闭合。
  “先生,请等一等。”穿着斗篷的青年怯弱地拽了拽守城士兵的衣角。他的嗓音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特有的微哑,上挑的尾音和轻浅的喘息声简直像是羽毛拂过心脏那样令人感到难耐,“请您放我进去吧,天太晚了,我留在城外一定会死去的。”
  士兵看见斗篷下的青年的脸:棕黑的柔软卷发衬着他的脸愈发白皙,浅蓝色的眼睛像清晨的天空那样干净。上齿轻咬着红润的下唇,显出惊慌而为难的样子。像是能掌握在手心里的瑟瑟发抖的小夜莺,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那个士兵表面依旧严肃,他装模作样地问:“你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吗?”
  青年蹙起细眉:“没有,先生。但是,求求您了,我真的不能留在城外……”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摆出一副即刻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什么也没有,那真是太好了。士兵这样想,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这意味着无论他对这个小可怜做些什么,都不会遭到任何处罚,因为律戒并不保护外来者。
  “当然可以,不过——”士兵暗示地用食指挑起青年的下巴。
  青年愣怔片刻,而后痛苦地点点头。
  士兵俯下身要亲吻他,青年顺从地颔首,半眯起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亲爱的先生。”他说。
  青年的声音仍像是羽毛一般轻柔,面前士兵却感觉颅脑如被利刃破开了一般剧痛,紧接着疼痛消失,清醒的神志也随之而去。他的目光涣散,怔在了原地。
  魔王问:“请问我们现在可以进城了吗?”
  士兵在魔王的操纵下情不自禁地点头应允。
  魔王嬉皮笑脸地朝某个阴影处竖起拇指,勇者双手插在衣兜里,不疾不徐地从阴影处走出来。他打量了一下魔王的笑脸,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他拉起魔王的袖子:“可以了,我们走吧。”
  “不,我讨厌这个人。”
  魔王朝勇者摇摇头。他抬起手,五指张开,虚掩在士兵的面部。士兵立刻便恢复了清醒,但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突然从又是一阵可怕的疼痛,视线里染上猩红色,顷刻间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血液混合着脑浆从他裂开的颅骨间缓缓溢出,魔王反手托住他的下颚使他堪堪保持直立。而后魔王指尖窜起火焰,将他的尸体燃烧殆尽。
  “早点儿说不就好了吗?”魔王熟稔地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帕擦了擦沾染上的血,“真恶心。”
  目睹这一切的勇者不适地皱了皱眉。‘魔王就是魔王’他想。
  不过他也绝不会开口说什么,一个陌生人而已,不值得让自己冒着挑衅魔王的风险替他说话。所以勇者只是神色郁郁地沉默了片刻,转而在魔王看向他以前换了副愉悦的表情,然后轻佻地朝那个‘可怜的外来者’——魔王先生吹了声口哨:“啊哈哈,色诱。太犯规了。”
  “可惜你不吃这套。”魔王嘟嘟囔囔地凑过去,踮起脚尖飞快地偷亲了一下勇者的嘴角,然后在勇者不爽地动手之前跳开,蹦到他跟前立正站好。
  “……”勇者脑子里还是刚才的场面,表面上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但对着这样的魔王,他发不出火来。于是勇者只好抬手替魔王整了整帽檐,动作自然地搂着魔王的肩膀,和他一同走进城内。
  城市的格局在他离开的期间里没有变化,勇者于是凭借着记忆在巷子间七转八绕。
  他抬头看着夜空,没什么星星,但是月亮很圆。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清楚地看到月亮了。
  最近的一次是在战场上,月色也像今夜这么美好,但那个时候自己还生怕月光会暴露出军队所在的位置——结果夜晚还没有结束,高层就垮台了。所有活人成为战俘,收起战旗时西南风还在猎猎地吹。镣铐敲击血锈味的泥土,那是自由放弃他们的最后一个夜晚,因为双脚踏进监狱的时候恰好迎来黎明。
  “我们去哪儿?”魔王一直在观察勇者的表情,他感觉勇者看上去不太好,于是魔王找准了时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发问。
  “……啊。”勇者愣了一会儿,明显是没听见魔王在说什么。于是魔王无奈地又把问题重复一遍。
  勇者费劲地朝魔王扯出一个笑容。他差点忘了身后还跟着这么大的一个小尾巴:“找我的几个老朋友叙旧。”
  然后,魔王稀里糊涂地跟着勇者走进了红灯区。当他发现自己在哪儿的时候,几乎要气疯了,甚至打算立刻打晕勇者再把他扛回去。
  亏他还揪心勇者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令人难过的事,可现在这个让他担心的家伙竟然完全无视自己,他朗声笑着,并且相当亲昵地和一个身材健壮的老妓/女搭话。
  “我的英雄朋友!——你竟然活着回来了,不可思议!”那个女人摆出惊讶的表情,用手肘锤了锤勇者的肩膀,“我还以为你死定了,你被抓去国王那儿的时候我还专门开了瓶香槟为你哀悼。”
  “噢,‘英雄’,救命。”勇者摊手,“莉特,你别嘲笑我了。”
  “这不重要,总之欢迎回来。大家都很想你,走吧,给他们个惊喜!但小心,别被那群疯子灌醉了,他们最近越来越——像一群疯子!……嘿,你的腰简直要和我的重剑一样细了!”被称作莉特的女人搂着勇者的腰,要往附近一家酒吧走去。直到这时,她才看见一直站在勇者身后的魔王。
  魔王狠狠瞪了女人一眼。他现在很生气,几乎要把生气写在脸上。魔王现在就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浑身都是尖刺。
  “噢,瞧,一个小可爱!”莉特问勇者,“你的爱人,嗯?”
  好吧,魔王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让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好了一点。
  “是的,不过他很害羞。”勇者回头,温柔地笑了一下,附身低头轻轻吻了吻魔王的鼻尖,然后替他把帽檐拉低遮住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勇者没忘记用神情的眼神警告魔王:不要惹出任何麻烦。
  魔王点头应允。虽然勇者在不经意间就成功地安抚了他,不过魔王还是有点后悔让勇者出来。他打算暂且先观望一下——对此,魔王只能像章鱼一样紧紧扒着勇者不放,沉默却张扬地向所有人宣誓主权。

  ☆、【第十八章】

  酒吧里乌烟瘴气,吟游诗人抱着他的廉价竖琴,哼唱着关于英雄的歌谣。许多人零零散散在吧台坐着饮酒谈笑,气氛有种异样的和谐,好像所有人都相互熟识一样。
  就在这时,莉特一脚踹开门:“朋友们,看我带来了谁?”
  “这没什么好猜的,宝贝。你又看上了哪个小男孩?”坐在吧台上叠纸牌的男人连眼睛也不抬。
  勇者从莉特背后探出头(没错,这个女人和勇者几乎一样高),顿时引起了一阵惊呼声。莉特好像早有预料一般,飞快地转身把酒吧门关上,还不忘在外面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到底搞什么……嘿兄弟们,我看到了谁?乔?是你吗?”托那群人的福,吧台上的纸牌塔全倒了。男人埋怨地抬头斥责,但在看到勇者的脸时也着实愣了一下,“我的天。你没死啊,伙计?”
  勇者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他在吧台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周围马上围了好几个人,他们和勇者很快地攀谈起来。
  魔王很识趣地没有扎进人堆里,他坐在一个离勇者不太远也不太近的位置,但是仍然有人时不时朝他投来审视的目光。魔王觉得很新奇,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敢这样放肆地看他了。魔王低着头,帽檐打下的阴影完全遮住了他的表情。
  勇者很担心魔王或许会因为这些眼神而不太愉快。他不能保证喜怒无常的魔王真的能像他所说的那样乖乖待着,万一魔王任凭喜恶伤害了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怎么办?这可不是勇者能承受的结果。
  于是勇者当着那群总是看过来的人的面亲昵地搂住魔王的肩膀:“少看两眼,我家的。”
  周围人很应景地吹起了口哨,而后都很给面子地移开了视线。勇者松了口气,而另一边,听到这句话的魔王显然非常愉悦。假如他有一条尾巴,现在一定已经兴奋地摇晃起来了。
  可惜勇者没注意到这些,他一转身又扎进了人堆。
  魔王往外挪了挪,重新挑了个位置坐下,对面就是那个叠纸牌的男人。他心不在焉地看着越来越高的纸牌塔。比起这个,魔王显然更热衷于用更多的精力捕捉周围的信息。
  “你叫布莱恩,对吗?”魔王问。
  男人点了点头:“你呢?”
  “无可奉告。”魔王笑了笑说。
  布莱恩并不在意魔王无礼的回答。一阵足以令人感到极度尴尬的沉默之后,他停下来,主动做了个‘请’的手势。魔王微微颔首当做应允,从布莱恩身侧的桌子上取了一叠纸牌,和他一起做这个无聊的游戏。
  “你和乔很像,都是高傲的怪人。我大概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了。”
  “噢?”魔王问。“你好像很了解他。你和他是朋友吗?”
  “‘他’?你说乔吗?”男人回答:“你想知道什么时候的关系呢?以前他是我的长官,现在我们都是越狱出来的通缉犯,那边那群人也是,我们是一伙的。有个词叫什么,啊,亡命之徒。”
  他对勇者亲昵的称呼让魔王忍不住皱了皱眉。男人误以为魔王感到害怕,于是促狭地笑了一下:“小美人,你从我们身边抢走乔可是很自私的。”
  “我警告你少瞎说鬼话。”勇者瞪了男人一眼。他的目光落在已经搭得很高的纸牌塔上,有些惊讶地感叹,“噢,这么高。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
  布莱恩从魔王手上接过一叠纸牌,费劲地又往上搭了一层:“不,主要还是‘你家的’这个男孩儿手很稳,比我厉害。”
  “……对不起。”勇者看看布莱恩的手,表情有点微妙的难过。
  布莱恩在其他人的注目下抬手敲了一下勇者的额头,甚至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说什么呢!我可不需要你的道歉,听着真难受。再说,保护朋友是应该的,很多事儿我反而得感谢你,但算得那么清楚没意思——总之,你没必要自责,我说真的。”
  “你说得对,很对。”勇者沉默一会儿就笑起来,朝人群打了个响指,“如果又碰上那么一天——噢,我的乌鸦嘴。我只是说如果,我们又陷入了麻烦,我也一定会保护你,还有你们,尽我所能。”
  “喔——喔,我可记住了!”哄笑声把勇者重新包围起来。之前那个搭纸牌塔的男人又坐下了,乐此不疲地继续尝试。
  魔王不着痕迹地观察布莱恩的手,他之前大概是持短剑或者匕首的,指腹有厚厚的茧。然而就在这双手上,伤痕密集得让人要打个寒噤,并且尤其集中在手指上。最深最长的一道从食指和中指的指缝间划下长长的痕迹,堪堪避开静脉。男人仍然在尝试叠纸牌,每一个动作都很费力,甚至抬抬手指都要剧烈颤抖很久。
  假如魔王猜得不错,这个男人再也不能用剑锋利落地捅进敌人的心脏了。
  这其中或许有什么很糟糕的故事,但好在男人有那么多的朋友愿意聆听他的伤痛不是吗?
  魔王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上面没有一点伤痕且非常灵活。他握紧拳,感觉自己离勇者又远了一些。他也有自己的故事,但永远不能对勇者讲述。
  魔王沮丧极了,他嘟着脸生自己的气,低落的气息连长长的兜帽檐也挡不住。勇者这一次注意到了他,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魔王又不高兴了,但还是决定提早在众人的挽留声中带着魔王离开。
  “瞧瞧,有了爱人就不理我们了。”一个男人故意扭捏道,“你要是喜欢男人,怎么不干脆从兄弟里面挑一个呢?”
  勇者挑了挑眉,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感觉自己眼睛都要瞎了。他低低地哀嚎一声,转过身试图殴打那个家伙,而对方也毫不客气地还手。打到一半他们就停了下来,大笑着相互撞撞肩膀。
  在这个间隙,魔王又被冷落了短短一段时间。布莱恩向他招招手,凑在魔王耳边用只有他俩才能听见的音调说:“给你个忠告,离他远点是好事。”
  魔王歪头看向他。
  “虽然我和乔是朋友,但我必须得说,他太危险了。你去问问现在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会给你这样的答复。任性的小王子死在战场上了,逃出监狱的只是一头野兽。”
  魔王皱了皱眉。他不喜欢除自己之外任何一个人评价勇者,一点也不。
  “王子?”魔王问。
  “?”布莱恩显得比他更惊奇,“你竟然不知道?”
  “没有,不过他确实看起来像旧贵族。”
  “我以为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儿——你是不是别的国家来的?我们这儿的人很少有像你这样的黑头发。”显然,布莱恩将魔王当做了外地人。
  魔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不会离开他的。”
  “嗯哼,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布莱恩动作夸张地耸了耸肩膀,“我只是看你可爱才多说一句。尽管去吧,但愿有一天我不会看见乔带着你的脑袋来和我玩保龄球。”
  “走了,又说什么。”勇者向他们走过来。将衣服整理妥帖之后,他拽了拽魔王的衣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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