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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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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凡人,甚至连仙缘都没有,裴瑍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确定了这件事。听他这么说,裴瑍嗤道:“从古至今,从未听说过有神仙要凡人生祭的。反倒是那些妖物,痴迷于凡人的血肉。”
那道士正色道:“您这话我不认同,神仙凭什么替凡人降雨却不要丝毫回报?”
裴瑍心中怒气翻涌,钟山历代帝君都是雨神,他们族中从未有人降雨是为了求凡人回报的,这道士的话令他感受到了被人污蔑的愤怒。
那道士又道:“若是不求回报,为何生祭了三个女孩之后便降了一场大雪?”
谢溦面容惨白,问道:“那三个姑娘是你们劫走的?”
谋害了三条鲜活的人命,这道士面上却没有丝毫愧容,只是叹道:“没有牺牲,怎么换得来这场大雪,漠北的百姓也不会得救。”
这大雪明明是庚泽辛劳多日的结果,恰巧被这道士撞上了,还让他在此胡言乱语。裴瑍正欲反驳他,却听他道:“说起来那日不慎让谢小姐逃了出去,不然那时落下的本应是雨而不是雪。”
谢溦气得发抖,几欲拔剑在此斩杀了这个道士。然而裴瑍按住他的手,问道:“你又怎知生祭便会落雨?”
这道士是个凡人,身上却有仙气。杀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幕后应当有指使他为恶的人。
道士故弄玄虚道:“这自然是神明的旨意,你们这些凡人是听不到的。”
道士又笑道:“三日后还会有一场生祭,这次必定会下雨,谢公子若是感兴趣,不妨前来一观。”
“什么?”谢溦失声道,“你们又要用谁生祭?”
道士摆出了送客的姿态,道:“我要是告诉谢公子,你岂不是要乱了我的大事?”
再问他,他便闭眼不答了。谢溦想要杀了他,就此一了百了,却听裴瑍低声道:“这座屋子旁全是暗卫。”
回到谢府,谢溦雷厉风行地将所有守卫都调到了谢沅院中,然后又叫来谢太尉的心腹去书房议事。裴瑍看他心急如焚,便来到了谢沅房中。谢沅正在熟睡,而闻嬷嬷去照顾谢夫人了。
裴瑍靠近谢沅的那一刻,谢沅便惊醒了,裴瑍立刻施法令她无法出声,然后制住她道:“沅沅若是乖乖地不动也不叫,我便松开你。”
谢沅目含惊恐,却还是点了点头,裴瑍便松开了她,解开施在她身上的法术。刚刚解开法术,谢沅便尖叫出声,引来了门外的侍女:“裴公子?”
裴瑍让侍女出去,又无奈地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拿到谢沅面前,柔声道:“沅沅不记得了?这是裴哥哥临行前约好要送你的礼物。”
那是一个女孩骑在马上的木雕,女孩看上去英姿飒爽,马的鬃毛随风摆动。这木雕是裴瑍后来给谢沅雕的,原本是看谢沅喜欢在京都时的应龙木雕才雕的,被他改成烛龙送给了谢溦。他想起初见时谢沅惊了马,便做了这个木雕想送给她,不料回到峄城时一切都已经变了样。
原本灵动乖巧的女孩成了惊弓之鸟,别说是裴瑍,连谢溦都无法靠近她。
看到谢沅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木雕,裴瑍将木雕递给她,道:“沅沅知道我和哥哥都不会伤害你,不要怕好不好?”
谢沅接过木雕,停止了抽噎。裴瑍摸了摸她的头,见她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便温柔地道:“沅沅要把这个木雕拿好,千万不要丢到别的地方去。”
并没有听到谢沅的回应,裴瑍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在谢沅身上加了一道保护她的术法。那木雕中有他的法力,必要时会救谢沅一命,毕竟这天下还没有几个能打破他的术法的人。
那厢谢溦已经同二位大人商议了一番,听说裴瑍在谢沅房里,便前来找他。看到谢沅玩着手里的木雕,并未因裴瑍的存在而惊叫,谢溦走上前去,想摸摸她的头。然而看着谢沅防备的眼神,他还是缩回了手,和裴瑍退出了谢沅的房子。
谢溦握住裴瑍有些微冷的手,道:“谢谢你。”
裴瑍一笑:“谢我什么?”
谢溦凝视着他令人安心无比的面容,温声道:“谢谢你陪在我身边,为我做了这么多。”
裴瑍将他拥入怀中,吸吮他唇间令自己觉得甜蜜的气息。谢溦依偎着他,在唇齿缠绵间回应他的一腔爱意。
良久裴瑍才离开他的唇,问道:“你同两位大人商量好了吗,三日后的祭典该怎么办?”
第三十二章
谢溦叹道:“城中百姓仿佛鬼迷心窍,那道士选了谁家的孩子,竟然没一个人告诉我们。现今只能先召集几个功夫不错的人,在当天祭祀之前把人救出来。”
不论那些人武功好不好,只要裴瑍在场,必不可能让那道士得逞。裴瑍柔声安慰谢溦道:“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祭祀当天,谢溦早早地便让人在那道士家旁盯紧了他,一定要将孩子们拦下来。
这日冬阳高照,却依旧冷得令人不敢吸气,仿佛吸进一口寒气,就会将五脏六腑都冻住。出门前,裴瑍还给谢溦添了件斗篷,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放心。
这几日,别说是那道士的人,除了闻嬷嬷谁也没进过谢沅的院子,谢溦心中才略略松了口气。那道士已经通知过城中的百姓,酉时才开始祭祀祈雨。谢溦便跟着百姓们提早来到了城外,静候消息。
只见那道士已经站在诸多干柴搭成的祭坛前,手持一把拂尘,看上去倒是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难怪百姓们如此信奉他的话。
百姓们已经跪倒在地,而谢溦和裴瑍在一旁看着他们面上痴迷的表情,皆是蹙起了眉。
谢溦派去的人终于回来了,满面难色地对谢溦道:“公子,人我们拦下了,只是……”
谢溦的心绪仿若涨潮一般起起落落:“只是什么?”
此时原本晴朗的天气忽然之间乌云滚滚,雷电交加,震耳欲聋的雷声令跪着的百姓们心惊胆颤。
那道士忽然走到谢溦身边,道:“只是他们已经是几具尸体了。”
炸雷声再次响起,谢溦的心跟着重重地一跳,他紧紧握住裴瑍的手,仿佛是在寻找一个支撑。
只听道士笑道:“谢公子真以为我不会提前做打算?我从未想过在百姓们面前杀了那些孩子,这些干柴不过是替那几个孩子的尸体准备的。既然尸体已经被你们带走了,想必这些东西也派不上用场了。”
一滴雨水溅上了谢溦发顶,冷得刺骨,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滂沱大雨。祭台下所有人都欢欣雀跃,只有谢溦和裴瑍面色深沉。
道士叹道:“几个孩子的父母就在人群中,他们都不在意,谢公子又何必一再阻拦我?”
感到谢溦的手在颤抖,裴瑍带着他转身就走,却听那道士喊道:“谢公子,下一个便是你妹妹,这次可不会让她再逃掉了。”
回到谢府,管家便慌张地迎了上来,问道:“少爷,院中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谢溦走到院子里,看着被白布覆盖着的几具尸体,最大的孩子看上去才不过四尺高。他不敢再看,涩然道:“将这些孩子们都妥善安葬了吧……”
裴瑍看着他此刻看似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中实在是放不下。回到房中之后,裴瑍望着谢溦失神的双眼道:“谢兄,我现在有些要事要处理,你等我一等。”
谢溦失力般坐在床榻上,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勉强点了点头。
裴瑍给庚泽传的消息一直没有收到回音,因此他立即回到了天界寻找庚泽。人界冬日里降下这么大的雨,除了他只有庚泽能做到。
然而他找遍了整个天界都未找到,还在途中被天君派来的人叫走了。
见到裴瑍,天君蹙眉道:“人界西北方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忽然雷电交加?”
裴瑍答道:“我正在查。”
天君手头事务众多,既然听他说在查,便点了点头,放他走了。
离开天君殿时,裴瑍才收到了庚泽的消息。庚泽此时正在江南,就算是再厉害,也管不了漠北的雨。裴瑍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此事恐怕关系重大,却想不出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裴瑍回到谢府时已是深夜,谢溦的房中并未亮灯。裴瑍走进房里,才发现谢溦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边。他走过去捧起谢溦的脸,道:“谢兄,这件事不能怪你,你不要自责。”
谢溦良久才回神,闭上双眼道:“不怪我怪谁,是我太自负,还以为一定能救下那些孩子。”
自负的是裴瑍,他本以为只要自己在便能万无一失,谁知那道士早就剖出了几个孩子的心。他靠在谢溦背后,忽然有些鼻酸。
凡人短暂的生命在他们这些神袛眼中如同蜉蝣一般,朝生暮死。可是这些孩子,他们这一生才刚刚开始,便不明不白地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祭祀。
他忽然听到谢溦哽咽的声音:“为什么冬天会下这么大的雨?这……真的是那些孩子的命换来的吗?”
裴瑍抬起头,看到谢溦已经泪流满面,他盯着谢溦通红的双眼肃然道:“不是,这世上绝不会有任何神仙会向凡人收取如此贵重的代价。”
谢溦的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中滚出来,他悔恨地道:“是我的错,我若是杀了那个道士便不会有这些事了。”
裴瑍艰涩地道:“杀了他也无济于事,他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谢溦此时已经无心细想裴瑍言语中露出的纰漏,他整个人仿佛已经被后悔和愧疚淹没,压得他摇摇欲坠。
他揪住裴瑍的衣襟,泪水滚落在裴瑍面上。
裴瑍听到谢溦轻声说了一句话,摇了摇头,谢溦却毅然地吻住了他的唇。
太痛了,裴瑍进入他时,谢溦仿佛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在痛。裴瑍轻轻一动,他便紧紧握住裴瑍的肩,痛得面色发白。裴瑍舍不得,将他翻过来,温柔的亲吻他泛红的眼角。
这一切都太过不合时宜,然而此刻他只想发泄。
“裴瑍……”
“我在。”
不过片刻便云收雨歇,裴瑍将谢溦拥入怀中,轻抚他汗津津的背。疼痛令谢溦暂时忘记了一切,在裴瑍怀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谢溦睁开眼时,望向一旁显然已经醒来很久的裴瑍,哑声问道:“沅沅呢?”
裴瑍端来一杯茶:“在她房里,闻嬷嬷陪着她。”
谢溦将那杯茶一饮而尽,穿戴整齐,然后叫来管家,问道:“如今信还能寄出去吗?”
见到管家面露难色,谢溦冷静地道:“你去将府里几个忠心的仆役叫来,一人拿着一封信,务必要送到父亲那里去。”
管家总共叫来了六个人,每人都带着一封信,全都是普通的家书,绝口不提峄城发生的事,只有一个外人难以辨别的谢家印记。
谢溦叮嘱六个人道:“如果你们能见到大人,便把这封信给他看。然后将峄城发生的事都告诉大人,让大人上奏皇上,派人来肃清峄城。”
六人听明白之后,便即刻启程去涵江找谢太尉,不料出城时便已被拦住了四个。谢溦得知之后,庆幸总有两个出去了,只盼他们能顺利到达涵江。
吩咐完这件事,谢溦便命闻嬷嬷在谢沅闺房的外间设了一张书案和一方简易的床榻,决意这几日吃睡都在这里,一定要让谢沅时时刻刻都在自己目光中。尽管一连几日都未有什么异动,谢溦和裴瑍却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四日后,谢溦眼底已经显出淡淡的青色。裴瑍拍了拍他的肩道:“你睡一会吧,有我看着。”
谢溦看他还十分精神,便靠在他肩上睡着了。不过一个时辰,忽然有一位神官走到裴瑍面前,看到他肩头熟睡的谢溦,即使心中有诸多猜测,还是收敛起面上的表情,行了一礼道:“帝君,天君有请。”
天君又有什么事,裴瑍心中烦躁,轻声道:“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那位神君离开之后,又过了一刻,裴瑍叫醒了谢溦,道:“谢兄,我有些事要去办,很快便回来。”
谢溦平静的点了点头道:“去吧。”
裴瑍赶回了天界,只见众位仙家齐聚一堂,就连平日里只闻其人不见其面的益算星君都在。裴瑍走上前去,只见天君闭着双眼揉捏着自己的额头。
裴瑍站在益算星君身旁,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益算星君嗤道:“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翊圣真君从殿门外走了进来,天君问道:“找到了吗?”
见翊圣真君摇了摇头,天君面色一沉,让他退到一边,然后问道:“今日叫诸位仙家来,是想问问,这几年可有人见过旱神?”
想必天君要翊圣真君找的便是旱神,旱神一向深居简出,天君为何忽然要寻她。正当诸位仙家议论纷纷之时,天君又道:“日前本君传召旱神,岂料她的洞府已经五年未有人居住过。”
众仙都说自己不曾见过旱神,有些刚刚飞升不过百年千年的,甚至都不知道旱神是男是女。而一旁的裴瑍听到天君说旱神失踪了五年有余,面色骤然间变得十分难看。
只听天君问道:“既是如此,苍霖可知人界有什么大旱之地吗?”
旱神不可居于人间,旱神要是住在何处,那个地方一定会经年大旱。偏偏如今的旱神最是喜爱人界,因此天君早就同旱神立下了规矩,只要她不再起去人界的心思,不关乎生灵的所有事都随她。谁料已经安然度了万年,旱神还是悄悄离开了天界。
裴瑍涩然道:“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大旱了多年。只是庚泽已经查清是妖物作祟,并且已经将那妖物斩杀了。”
天君挑眉道:“哦?那便将庚泽传来问问吧。”
谢府中,裴瑍走后不久,谢溦将手肘撑在书案上,支起自己沉重的头。忽然有人拽了拽谢溦的衣袖,谢溦抬头望去,是抱着木雕的谢沅。谢溦身形一僵,道:“……沅沅?”
谢沅对他勉强一笑:“哥哥。”
距谢沅被劫已经过去了很多天,每日闻嬷嬷都会哄着谢沅吃药,看来如今终于是有成效了。谢溦鼻间一酸,温声道:“沅沅午睡起来了,饿不饿?”
谢沅摇了摇头,犹豫了一瞬道:“哥哥,我有话要同你说。”
谢溦看到她眼中依旧存在的恐惧,握起她的手,问道:“沅沅别怕,你想说什么?”
第三十三章
谢沅仿佛下定决心般,紧紧反握住谢溦的手道:“那日抓走我的,是一个女人……”
看来果真如同裴瑍猜测的那般,这个道士背后还有个操控着这一切的人。
谢沅那日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和其余几个姑娘都被关在一间到处都是茅草的屋子里,窗子全都被封死了。
几个姑娘虽然害怕,但是都缩在一起彼此安慰,想着自己的父兄都是漠北骁勇的武将,她们一定会获救。
一直到傍晚还未见到任何人,娇生惯养的姑娘们水米未进,都更加害怕了。
忽然有个穿着道袍的人推开了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青衣女子。青衣女子带着面纱,整个人仿佛就像是一颗深海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所有人见到她,都会被她身上的光吸引,几个姑娘也不例外。只有谢沅有些疑惑,这光芒她偶尔在裴瑍身上也见过。
青衣女子示意那道士出去,然后将她提着的食盒递给谢沅她们。她看起来太温柔太可信,她在姑娘们用食的时候,甚至像谢夫人一样轻柔地抚摸谢沅的背。
谢沅犹豫了一瞬,问道:“姐姐,你是谁?”
她的声音就像她的人一样温柔:“我叫淳于献。”
本以为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直到其他几个姑娘都失去了意识。随身携带着一颗解□□的谢沅,看到淳于献拿着匕首走向其中一个姑娘。她解开那个姑娘的前襟,将匕首刺进了她的胸膛。谢沅装作晕过去,死死地捂住双唇,不让惊呼声从自己指缝间漏出去。
淳于献将那个姑娘的心剜了出来,血喷洒在她的衣襟上,令她浑身颤抖。她捧着那颗心,解开了自己的面纱。面纱下的脸,就像谢夫人房中挂的那幅仙子图上的仙子一样美。
然而正是这美若天仙的女子,只是犹豫了半晌,便对准那颗心咬了下去。
鲜血从她唇边流下来,谢沅看到她面上痛苦却又狰狞的表情,几乎要晕死过去。
谢沅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四处环视,希望能从这里逃出去。淳于献煎熬地将那一颗心吃完之后,便将刀尖对着下一个姑娘。谢沅悄悄地向门边一点一点地挪,不敢动作过大,怕引起淳于献的注意。
忽然间谢沅不小心碰到了一根干柴,她连忙紧闭双眼。但是淳于献就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兀自啃食着心脏。
谢沅看到她身上原本动人的那些光芒,在连吃两颗心之后慢慢地黯淡了下去。谢沅跑到门边,想要打开门跑出去,却发现门已经被从外面锁住了。
失去了所有希望,谢沅瘫倒在地,看着淳于献将匕首刺向第三个姑娘。
在淳于献啃食第三颗心脏时,她身上的光芒完全消失了。然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那道士焦急的声音:“君上!”
淳于献就像没有听见一样,那道士打开门,饶是他是淳于献的下属,也被面前这场景骇得僵在门前。他定了定心神,走过去拍了拍淳于献的肩,扬声道:“君上!”
淳于献回头望他,眼中遍布着血红色,看上去凶恶无比:“什么事?”
道士浑身颤抖,道:“神君……神君忽然来了……”
几乎是片刻间,狰狞的表情尽数褪去,剩余的半颗心脏从淳于献手中滚落出去。她慌张地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会?”
她看到自己身上的青衫被鲜血染红,连忙用帕子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她瞬间便崩溃般坐在地上,喃喃道:“怎么办?”
那道士将她扶起来,道:“先用法术净个身吧,我送您去见神君。”
他们走了出去,而谢沅仿佛得救一般,轻手轻脚地出了门,一路竟然都没有见到淳于意和那道士。谢沅发现不远处便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便发疯一样向那里跑去。
“之后我在集市中躲了很久,才被家里的下人撞到,带了回家。”
时至今日谢沅提起那天发生的事,依旧浑身发抖。她哭着问谢溦:“是不是我那天多带几颗解毒丸,所有人都会没事?是不是我不喊她们出去玩,所有人都会没事?”
谢溦抱住她,双眼酸涩,柔声道:“沅沅,这不能怪你,只能怪那个想要害你们的人。”
谢沅便是因为心中盛不下巨大的恐惧和愧疚感而痛苦无比,才会神志不清。
谢溦叹道:“沅沅别怕,你现在安全了。至于那些坏人,会有报应的。”
谢沅心中害怕,她总觉得自己能逃过这次,却逃不过下次。但是她看着谢溦担心的面容,还是用自己小小的手拍了拍谢溦的背:“哥哥辛苦了。”
谢溦哽咽道:“不辛苦,只要你和娘都好好的。”
管家忽然冲了进来,踉踉跄跄地扑到谢溦面前。
谢溦挡住了他,道:“有什么事出去说。”
在门外,管家哭出了声:“少爷……夫人去了。”
谢溦耳畔响起巨大的轰鸣声,他扶住一旁的栏杆,稳住身子:“你说什么?”
管家悲痛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谢溦甚至听到主院传来的阵阵恸哭声。谢沅走了出来,担心地问道:“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谢溦忍住鼻间的酸楚,若无其事地柔声道:“没什么,你回房休息吧。”
见到谢沅回了房,谢溦冲向主院,看到所有侍女都跪倒在地,而闻嬷嬷握住谢夫人的手,瘫在床前。
谢溦的声音嘶哑:“别哭出声,沅沅那里听得到。”
谢夫人生前待她们亲昵和蔼,她们不敢再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闻嬷嬷已经替谢夫人换了衣服,免得再过一会连衣服都换不了了。那衣服在谢夫人只剩一把骨头的身上,宽松得令人心惊。谢溦跪在她床前,无声地流泪。
过了片刻,谢溦直起身子,擦去泪水,强忍着悲痛吩咐管家去准备灵棺和灵堂。灵堂好搭,只是因为谢溦一直不肯放弃,况且谁也没料到谢夫人如此年轻便溘然长逝,因此并没有提早为谢夫人打造棺材。
闻嬷嬷哽咽道:“老奴已经提早为夫人备下了。”她听大夫们诊断之后,怕谢夫人走也走得不安,便自作主张替谢夫人订了一副棺材。虽然不是上好的木材,此时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谢溦握紧了拳道:“是我不孝,让娘走也走不好。”
谢沅的侍女忽然冲了进来,看到谢溦,慌张地道:“少爷……小姐消失了!”
谢溦听到管家在一旁痛哭出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谢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谢沅的院子被家仆围得水泄不通,怎么会被人掳走?谢溦想起谢沅说的话,拿着剑便出了谢府。
天宫内,庚泽神君从人界被武神带了回来。
天君漠然地望着他,问道:“你可见过旱神?”
庚泽哪里见过旱神,他都不知道旱神相貌如何,是男是女,自然是说没有。只听天君又问道:“那峄城的旱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庚泽回忆了一番,道:“当日苍霖帝君同我在峄城降雨,雨水却仿佛被隔绝在城外。因此我留在峄城调查了许久,才发现城外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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