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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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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荆歌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当项融来找他交易的时候,他就知道项融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因为只要能出了那个监牢,他自己就成为一把让魔唯恐避之不及的武器了。

  唯一能出手对付他的也许只有拥有六部上魔血脉的魔,尽管如此,只要出手,他们自己身上的魔气也不可避免地会被夏荆歌吸走。

  这点在那名与乌虹联手的六部上魔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这位是统领魔域北域的姜奚,和乌虹不同的是,他并非风悯昭的铁杆,而是代替其他几个魔尊前来护法并确认井轴炼制的。

  确认是主要的,以免风悯昭乌虹一系独吞胜利果实,护法是次要的,因为在魔君的地盘上,他们真想不出能有什么意外会发生。所以这原本只是个走一趟的轻松活,谁想竟变成了如今这样。作为护法,他当然必须得出手对付夏荆歌,但风悯昭这个老大不表态、不动弹,他心里就不太乐意了。

  姜奚父亲是魔,母亲却是妖类,不像风甫凌那一半可能的人类血统一样对夏荆歌有天然免疫力,所以姜奚一打夏荆歌,在防御力上比纯粹是个魔的乌虹还显得脆弱点,魔气修为蹭蹭地被吸。他为了保全自己一时也并没有对夏荆歌穷追猛打地连攻。

  “走!”夏荆歌用剑气虚晃几下应付姜奚,逮着空隙说了一句,就率先往魔域城镇的方向而去。

  姜奚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夏荆歌想要做什么,他立刻也跟着飞空而起,施法一掌劈向夏荆歌。夏荆歌并不敢小觑了他,忙开启周身剑影防护抵挡,只是姜奚的用力一击到底不是他如今能实打实抵御得了的,夏荆歌立刻倒飞了数丈,好不容易才在惯性变弱的势头下勉强翻了个身,在一条細窄小径上稳定下来。

  余倏光见状,立刻就在手上撑起了一个结界,又对方向礼喊道:“到我身后来!”边说边迅速向夏荆歌的方向靠拢。方向礼基本上已经养成了习惯性听师姐话的反射神经,他对余倏光的结界也比较有信心,闻言立刻跐溜一声,就撤到了她身后。两人火速撤到夏荆歌附近。

  余倏光眼角余光一瞥,见夏荆歌嘴角又溢了血,担心地问:“夏师兄,你没事吧?”夏荆歌摇摇头,一口吐掉了血,就道,“我没事,快走。”

  他们想走却不是那么容易,乌虹本拖着风甫凌,这下也撇开他,直奔夏荆歌等人走的方向,她约莫是急性子,还在半空中就已经远距离朝夏荆歌攻了过去。

  余倏光见状立刻开了结界防护,只是她的结界抵抗乌梳尚且力有不逮,遇上了乌虹更不是对手。

  两厢撞击之下,她的结界立刻破碎了。这时夏荆歌还没能爬起来,他在她身后不远处,若说叫夏荆歌现在来挡攻势肯定也是挡不住。

  乌虹正要趁势拿下余倏光,这时候被撇下的风甫凌追上来了。他顺手帮余倏光挡下了攻击,击退乌虹,风甫凌就拉起余倏光飞到夏荆歌身旁。他静静地看了夏荆歌一眼,目中好像有着一色的了然,夏荆歌微微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自在些什么。

  风甫凌神色微黯,又反身抬剑挡下了乌虹追来的攻击,果然乌虹并不愿伤他,勉强收回了力度。风甫凌也不恋战,绕过余倏光就把夏荆歌拉了起来。

  夏荆歌吃了一惊,想要挣开,无奈风甫凌握着他胳膊握得紧,一点也不肯松开。夏荆歌抿了抿唇:“你不该过来。”他知道风甫凌肯定是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但是他不想拖风甫凌下水,便道,“这件事和你无关。”

  风甫凌就看着他直接问:“怎么和我无关?”

  夏荆歌一噎,只好说:“我自己去,你别掺和。”他感觉到风甫凌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瞬间加重了。夏荆歌认真地盯着风甫凌,心知自己在这种时候已经不应该犹豫。掺和这种事,会让其他魔记恨风甫凌,即便不记恨,此事过后怕也难有魔再喜欢他,认可他了。

  就像自己在遇到风甫凌之前,虽长在修士群中,却时常感到孤单一样。

  那样并不好受的感觉仍然活在夏荆歌的记忆里,和风甫凌曾经让自己感到高兴、快乐、平静和幸福的感觉一样,都还牢牢地在记忆里。他并不想差不多的遭遇和感受让风甫凌也去经历一遍。

  只要不掺和这些事,风甫凌就还是那个即使冷着脸,也仍然能吸引别的人、别的魔和他做朋友的人。这些都是夏荆歌在监牢之中就想好的。他担心自己分灵之后,有些事情就想不清楚了。

  所以夏荆歌在盯着他看了一瞬之后,果断地挣了出来,飞离地面放剑阵阻击敌人,帮余倏光分轻负担。没有再看风甫凌第二眼。

  风甫凌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愣了一下,他一肚子疑惑还没问出来,夏荆歌已经不愿同他多说了。

  余倏光一看夏荆歌的招式比刚才弱了不少,就知道他再在这里耽搁下去,早晚还得给捉了。她当即喊道:“师弟,你带着夏师兄先走,我殿后!”

  说罢,她突然咬破自己的舌尖,喷出一口血来,那血洒在她身前的结界上,随着她的施法立刻被吸收殆尽,只一瞬间,那原本已摇摇欲坠的结界顿时又牢靠起来,透明中有红丝血色浮游。

  夏荆歌还没瞧出这是什么结界,方向礼已经红了眼喊道:“师姐!你怎么能……?!”

  “快走!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余倏光打断他。方向礼咬咬牙,回道:“那师姐你一定要撑住,我带夏师兄过去了就回来接你!”他话音刚落,就飞起来去拉了夏荆歌的手腕,一瞬间,他们两个都不见了。连气息几乎隐匿了下来。

  余倏光本要松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出去,忽然发现乌虹和姜奚身上均有一道细细的魔气痕迹奔向某一处,登时有些发呆。

  她看到了,乌虹和姜奚自然也看到了,哪能放过这个致命破绽?余倏光如今的结界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术法,乌虹的攻击打过来,顿时就跟泥牛入海一样,立刻了无踪影。

  乌虹咦了一声,立刻又猛攻数招,同样被一一挡下。她便招呼姜奚一起来合攻余倏光。余倏光也是一边挡一边退,说是节节败退也不为过,但她知道师弟一旦隐藏起来行动就没那么快了,无论如何也得咬牙挺上一段时间。

  她的结界对风甫凌倒不设防,所以风甫凌也打算循着魔气去处去追夏荆歌,他才过结界不久,就听到余倏光闷哼一声,紧接着是结界圈灵气涤荡破裂的冲击波,她本人也像随风飘荡的纸片一样落了下去。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风甫凌本想飞去接住她,却突然脚底下气息一凝,再也使不出一点气了。

  因他是飞起来的,这便要直接从空中掉下去,不摔死也得残废了,风甫凌还没来得及吃惊,就觉被人一抱,稳在了空中。
  他不用转头去看头,就知道那是风悯昭。
  他出手了。
  风甫凌心里一沉。

  风悯昭把风甫凌放回地上,隐隐有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你若去帮夏荆歌,将致你数十万同胞于何地?”

  这才是风悯昭出手的真正原因。他须在儿子和自己有可能陷入危机的城中子民中选择一个。显然,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风甫凌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黑暗中被身形和剑气填实的不远处。夏荆歌和方向礼已经显了身形,回来了。他们跑得不是很远。夏荆歌风一样窜了回来,堪堪接住了坠落途中的,似乎比豆腐还要脆弱的余倏光。

  风甫凌想,夏荆歌的那个师妹,怕是要不行了。

  似乎是为了防止风甫凌像刚才一样添乱,风悯昭原地给他下了个禁锢咒。出乎风悯昭的意料,风甫凌只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别的反应了。

  其实这是风甫凌对夏荆歌太了解了,此时他已确信:夏荆歌肯定是知道自己和风悯昭的关系了。所以才会那样反应。
  这本是十分糟糕的事,眼下余倏光又生死不明。风甫凌再想起下落不明的项融,只觉内心一片冰凉。

  夏荆歌才接住余倏光,就觉察到她身上灵气已然濒临枯竭。夏荆歌怔了一下,觉得这太过反常,就问方向礼:“师妹使的是什么术法?”

  方向礼握住余倏光的手,哽咽道:“师姐方才,是把自己的灵力同结界联上了。”所以她的结界一旦被打破,就代表她此生的灵气修为都消耗完了。

  因此她在面对风悯昭的攻击余波时已经只是一个凡人,再无屏障可依,如今还剩了一口气,已是十分幸运的了。

  夏荆歌见余倏光目光涣散,忙道:“师妹,你别睡,再坚持一会儿,我就能带你们回红尘界了。”乌虹等人,已经到了他身前不远处,他却仿佛浑然未觉,只瞧着余倏光,仿佛这样就能把她哄回来一样。

  余倏光似有所感,目光微微凝了点神,定定瞧了夏荆歌片刻,倒是笑起来:“夏师兄,你回去了,帮我带个话给掌门师兄,就说我……我……罢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说到这,她脸上又露出坦然无憾的神色来。

  夏荆歌立刻道:“师妹你怎么会死?我给你输灵力,你看,你不会有事的。你有什么话,等见到了师兄跟他说好不好?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们就能回去了。”

  余倏光微微摇了摇头,在腰间摸了一会,摸出一个香囊。这香囊是她的空间袋,她打开香囊,伸手进去,拿出来一个花环。那花环由水蓝、鹅黄与粉白三色构成,瞧着野趣新鲜。

  余倏光把花环往夏荆歌怀中推了推,笑道:“听掌门师兄说,你还惦记我的花环,来这前在蒙临岛闲着无事,就编了一个……只找到这三色花瞧着还不错,师兄你莫嫌弃。我知道……师兄你与我们分别十二年,总有些生疏,可我与掌门师兄,并未忘了你……”

  夏荆歌没想到自己不过跟师兄随口一提,师妹就真的编了一个,他接过花环,拿在手中,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

  余倏光见他已接过花环,仿似一桩心事终于完成,只道:“你们两个自己走……”她还想再抬手,示意他们两个尽量突围去城镇那边,尚未做完,就已垂下了。

  方向礼接住了她那只手,再忍不住,哭了起来:“师姐!”

  夏荆歌怔怔不能言。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给余倏光起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她要死在这里,死在这个时点上。这本来是一早就定好的她的命运,没想到写到这里我竟然很伤心……





第93章 以人为质非正道,物是人非却无感
  方向礼哭罢,拿袖子揩了揩脸,就提起剑冲乌虹等人喊道:“我杀了你们!”

  他虽有这个心,当然不是乌虹等人的对手,还没冲过去,就已经被打回来了。夏荆歌仍然抱着余倏光,没有动。只呆呆地看着方向礼神情激动地又冲了上去。

  他……没有感觉。

  这才是让夏荆歌说不了话也动不了的真正原因。

  他的师妹死了。他本该感到难过,悲伤,愤怒,甚至仇恨。但是这些正常的感觉,仿佛都消失了,不见了。

  这就是分灵出去的代价么?

  夏荆歌想。

  如果一个人,生来就没有六感也就罢了,那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没有吃过糖葫芦的人。他没有吃过,或许会因别人的描述而对糖葫芦有所向往,但因为他根本想像不出糖葫芦到底是个什么味道,也就谈不上什么渴望了。

  但夏荆歌,他是那个吃过糖葫芦的人。他吃过了,每想起来,总能想起那是个什么滋味,但又知自己再也吃不到了……

  他记得难过是什么样的感觉,记得悲伤是什么样的感觉,甚至记得仇恨是什么样的感觉。那些感觉并不好受,但再也感受不到了,他心里又说不出的茫然,整个空落落的。

  好在情绪少了,人也就更理智了,他这呆发的只是顷刻间的事。方向礼再度被打回来,夏荆歌就放出了全部剑气和姜奚等人对攻,不但如此,他又开了三关。

  虽然开三关十分危险,但到了现在这个境地,哪还顾得了那许多?

  三关开启,不但剑气威力大增,吸进的魔气也是迅猛增长。就像一匹马,原本悠哉悠哉地日跑八百里轻松愉悦,现在要跑出一千三百公里,少不得要跑虚脱了,副作用虽然显著,里程也是显著的。

  夏荆歌想着,总要把师妹带回去,给师兄一个交待。师妹未曾说出的话,也许她不必说,师兄也能明白。但他总要叫师兄也能看一眼师妹才好。才不枉师妹走这一遭来救自己的情义。

  夏荆歌抱着余倏光浮空而起,一面叫方向礼走,一面剑气四飞,净逮风悯昭等人的弱点攻击。但他也没打算恋战,只草草地出了些招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示意方向礼往城镇的方向飞去了。

  开了三关之后,其实他已经能隐约吸收到一点城镇方向的魔气,但还是太远了,还不够具备威慑性。

  夏荆歌只想着快一点,浑然不顾身后诸多术法招呼袭来,能挡的自有问非剑帮他挡去,不能挡的,只要能躲过便罢,即便躲不过,只要还能动,他就没有停下。就这样风驰电掣的一番追逐中,夏荆歌忽然觉得身旁魔气大汇!

  他一阵猛顿,低头望去,脚底下已是一座巍峨的城池了。站在这里,仿佛还能听到城中熙攘的人声。

  到了这里,主动权就掌握在了夏荆歌手里了。 不用他努力,城中的魔气就已经不可避免地往他身体里窜来,他甚至可以透过那些渐渐鼎沸起来的说话声揣测,那些魔忽然发觉自己的魔气修为从身体里流出,是该有多震惊恐慌。

  若非实在无计可施,夏荆歌也不想拿这些普通的魔说事。

  他前脚刚到,问非剑就飞了回来,包括风悯昭在内的所有魔也都已经追到了城镇上方。想象得到和亲眼所见毕竟不同,因此他们眼见城中魔气以百川汇聚之势源源流向夏荆歌,不禁面色都是一变。这样的怪胎,如何能放他回去!

  夏荆歌见了他们,倒是十分镇定。他扫视一圈,并未见到风甫凌,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要说不在意,那是假的,要说十分在意……也并没有。他想自己的六感即便还剩下一些,也已经十分微弱了,微弱到不仔细去找寻感受,怕就感觉不出来了。

  夏荆歌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件事。他悬浮在半空之中,身遭的剑影不断地变幻着阵法,银光闪闪,在这一片潮涌的百川黑河之中,就像泛起的漩涡浪花一样吸人目光。他就那么静静地抱着余倏光的尸体,立在这剑阵护卫之中,几乎与之浑融一体。

  许是这场面太过离奇,夏荆歌倒是因此拖延了片刻时间,他见对方渐渐回过神来,摆出合围之势,方对风悯昭道:“我已开了自身三关,你们要是不放我回去,现在我吸的只是这城中的魔气,过不多久,整个魔域都要毁于我手了。你们若是要强行抓捕关押我,我即刻就破了三关,和你们魔域同归于尽。”夏荆歌稍稍加大了自己吸取魔气的力度,使得汇流的百川看起来更湍急了一点,“我说到做到。”


  他直视着风悯昭的目光,一点不激动,也一点不愤怒,显得十分平静。

  正是这样的平静,让风悯昭相信,他是真的说到做到。从风悯昭的角度看,夏荆歌豁出性命来要把魔域废了,并不是做不到的事,那恰恰只不过是他尚未发挥出来的一部分潜力罢了。

  虽然现在魔族控制了大半红尘界,但魔域始终是他们的大本营,大后方,绝不能有丝毫的闪失。所以风悯昭也不能贸然赌那魔域毁不掉的可能性。

  并非他们制不住夏荆歌,而是现在夏荆歌手里已经捏了几十万人质,再贸然行动就是拿自己的百姓开玩笑。别看夏荆歌现在吸收魔气的速度不紧不慢,一旦把他逼急了,决定要拼个鱼死网破,城中所有魔的修为都有可能被他瞬间吸进去。

  那固然会让夏荆歌自身也出现一点问题,但他毕竟是可承载天地间气流交换重置的井轴化形,他所能出现的问题,估计也就是一时的不适应而已,等他强行消化掉了城中的所有魔气,那就真的如他所言,要毁掉整个魔域的修为根基也不是什么难事了。神界诸神和女娲残灵造就了他,本就是要用在此处。

  乌虹和姜奚俱都看向风悯昭,他们自然也听出了夏荆歌威胁的严重性,是以一时也难以抉择。徜若放他回去,此子日后必成大患,若是不放他回去,至少长暝城这一个城是要废了,以后这里将不再是魔域之都,风悯昭的实力也将大打折扣。


  这是谁也不愿乐见的。一则乌虹是风悯昭的铁杆,风悯昭不好,她也不会好。二则姜奚虽然和风悯昭在政见上有些不同,但对外他们是一个整体,风悯昭又是这个整体的首领,他若不好了,这个整体一散,他姜奚将要面临的局面也是弊大于利。他并不妄想能代替风悯昭成为魔域的下一任首领。那个魔很大可能会是管羿,管羿那家伙阴晴不定,可不像风悯昭说一不二那么好琢磨。

  所以风悯昭沉吟权衡利弊了好一会,说出“今日我可以放你走”这句话的时候,众人心里俱是松了一口气。

  包括夏荆歌也是。


  他说了些狠话,目的并不是为了真的鱼死网破,不过是拖延时间,和问非剑建立彻底通明的联系罢了。他也不像风悯昭那样对自己的潜力了解得那么透彻,对于自己短时间内吸完整个城的修为会造成什么后果,会不会直接爆体而亡,夏荆歌心里也是没多少底气的。

  他毕竟还想安全带回师弟,带回师妹,并不想把自己交待在这里,不到万不得已他也是不可能去自残的。

  所以实际上,是因为风悯昭乌虹等魔对他的潜力太过了解,才被他唬住了。换批不那么了解内情的魔来捉夏荆歌的话,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被打趴下了。

  夏荆歌等着风悯昭的下文,他知道他还没有说完。

  接着风悯昭就道:“我们不再关你,但你要马上放弃吸取城中的魔气。”眼看着这么多魔气修为被夏荆歌吸走,风悯昭简直心疼得不得了。

  夏荆歌摇了摇头:“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不信任你们,你说怎么办?”

  风悯昭皱眉,过一会道:“你离远点,我说不捉你,自然不会反悔。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让甫凌来作见证。”

  夏荆歌沉默了一会,方才露出一丝笑:“也好。”

  风甫凌还被箍在那座山里,齐喑亲自跑去给他解了术法,一路上老实交待了现在的情况,终于是把他带到了这城池上方。

  再见风甫凌,夏荆歌忽然就想起了那句物是人非。他并不是对风甫凌以公证的身份来见证产生什么感慨,只是单纯地觉得,此情此景,要是搁在以前,是可以用这句话概括的。

  尽管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物是人非能给人传递的那种感觉了。

  风甫凌过来,夏荆歌对他点了点头,就正对着风悯昭等人一尺一尺地退开。他自然不会退开太远,只是退到一个相对适中,能让他随时回到城池上方无差别攻击的距离上。

  谁也没有在路上说话,三人在合适的地点停下来后,俱都沉寂。好一会儿,夏荆歌才忽然问风甫凌:“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风甫凌看着他,他一直沉着脸,如今也并没有好多少。夏荆歌耐心地等了片刻,就听风甫凌问:“你知道阿融的下落吗?”

  风甫凌心里,仍旧是冰凉一片的,他已经猜测到,自己不会得到一个令人欣慰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





第94章 命中注定终成真,分道扬镳无可奈
  夏荆歌在风甫凌专注的注视下,把余倏光交给了方向礼,然后缓缓撑开了自己的防护剑阵,“如你所见。”他平静地说。

  风甫凌盯着那剑阵看了好一会,才沉声问了一句:“他本来要炼你,是么?”

  夏荆歌摇了摇头,“我帮了他一个忙,他就把他自己炼了。”

  “什么忙?”

  “我救了他妹妹。”

  “……你怎么救的?”风甫凌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夏荆歌没有即刻回答。他并不希望风甫凌在这件事上误会自己,但如何救的,他也不打算解释给他听。夏荆歌的心情是微妙到连他自己都不懂的,他既保留了一点想与风甫凌分享自己最近遭遇的亲近本能,又不想让他彻底的了解到自己到底成了一个多不完全的人。

  夏荆歌保持着这样一种本能——他本能地希望在风甫凌眼里,自己能够尽量保持住一个正常的、完全的人的形象。

  他不知道风甫凌以后会不会从风悯昭或别的魔口中得到自己的情况,但是现在他是不愿意自己彻彻底底暴露出来的。

  “还有问题么?”夏荆歌又问,也是明确地对风甫凌表示你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了。他的目光看着地上略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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