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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铁abo-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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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好小声问
  :“不开心吗?”
  梁亦辞的呼吸似乎顿了一下,随后他深吸口气,就开始低低笑。
  楚悕从敏感的肩窝皮肤感知出梁亦辞的颤栗,听他含着鼻音嘟囔:“怎么可能啊。”
  “小悕,”没等楚悕想好自己该哄他,还是装作无事发生,就被梁亦辞抓了抓发尾,轻声说,“你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好不好?”
  ……
  其实楚悕对他俩的过去也知之甚少。
  在楚悕已有的记忆中,几乎大半都是他与梁亦辞在学院里相处的片段。而场所往往是固定的,就是那间静谧的实验室。
  在固定温度的房间,梁亦辞挺拔站立,显得有些清冷疏远。他会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用无纺布帽子掩住银发,把几乎所有无瑕疵的俊秀轮廓以及五官都藏起来,只有凑得很近,才能勉强嗅到熟悉的硝烟味。
  奇怪的是,这种听来危险的信息素味,搁在梁亦辞身上却变得温柔起来。楚悕曾经背地里思索过,假如梁亦辞是战场上的将军,肯定也是正义的那一方。
  这个人就算浑身沾上血腥味,也不会像个凶神。因为他的一切锋芒显露的初衷都源自于对弱者的庇护。
  在梦中,楚悕只能隔着口罩,勉强窥见梁亦辞鼻梁挺拔的弧度,再多的就偷看不到了,顶多能间或瞥两眼对方白皙耳垂。
  于是楚悕总爱感慨:自己明明也天天泡在实验室,为什么就没办法变这么白呢?
  虽然他明白这与人种差异有关,可还是忍不住为此自惭形秽。
  那次,由于实验小白鼠出现了比较常见的意外状况。楚悕见那只修长的手有条不紊地继续动作,清理干净意料之外出现的液体时,不由得羞红了脸,暂且走神了。
  后来他就有点心不在焉,出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差错。
  梁亦辞意识到后,却也没生气,更不会骂他,只是偏头盯他一眼,把他望得羞红脸颊,含含糊糊道歉,再笑着摇脑袋,继续做实验。
  等楚悕强行摆脱掉乱七八糟的思绪,仔细记录完数据后,旁边的梁亦辞就拽下口罩,用缓慢语速问他:“小悕弟弟,是不是累了?”
  楚悕含混发了个无意义音节,慢吞吞摘掉护目镜和口罩,露出那张溢满细汗的脸,以及眼角一抹粉红。
  梁亦辞像是没瞧见,只随手摸了下他脸,温润而富有磁性地问:“怎么这么烫?”
  楚悕偏开脑袋,低声说:“没事。”
  “快到发情期了?”梁亦辞放慢脚步,与他并肩走在走廊上时,依旧没有放过这个问题。
  那段时间,作为一位合格的师长,梁亦辞总爱担心这位学生的身体状况。
  楚悕本就处于情窦初开的状态。如今被暗恋对象屡屡问及这种尴尬事,他羞得差点准备钻进低温冷冻箱里,当只冬眠的小动物算了。
  “……我还小呢。”他埋下脑袋,加快脚步说,“教授你担心得太多余啦。”
  梦里的太阳还挺慷慨,没有吝啬光照,也没一气之下让人类度过漫长寒冬。窗外阳光灿烂滚入,折射在地砖,绕出暧昧光圈,在楚悕脚下露出仓皇不安的影子。
  他虚起眼睛,脚底生风般向前疾走。梁亦辞隔了片刻,终于在后方无奈唤起他名字。
  楚悕不敢细听,只敢“嗯嗯啊啊”敷衍着,却没放缓步伐。
  “我好困,先回去睡一觉。”他没回头,提高嗓音说,“教授你也早点休息啊。”
  那时候的他只想快点回到宿舍。
  唯恐再迟几秒钟,自己眼角的情意就会飞到空气里,化作缱绻的伏特加味,被梁亦辞
  嗅见,或者像贪婪的勾子一样扑上去,缠住梁亦辞衣摆,暴露他此刻隐秘的情怀。
  ……
  楚悕断断续续讲述这些细节时,梁亦辞就一心二用地换好床单被褥,并半强迫地搂他进浴室。两人边闹边清洗完毕后,梁亦辞把服务周到地烘干他,把他打横抱上床。
  在床上,楚悕闭着眼睛,乖乖等梁亦辞用纸巾替他擦干净睫毛上水珠,并获赠一个奖励浅吻后,才溜进被子里。
  梁亦辞也跟着躺下来。他拍着楚悕的背,偶尔问两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嗓音慵懒,几乎听不出太多波澜。
  等楚悕讲完了,不好意思地埋进他胸口,用脑袋撞了撞他,梁亦辞就开始忍俊不禁:“小悕,你怎么这么可爱。”
  楚悕以为他在调侃此刻害臊的自己。于是他磨了磨后槽牙,仰起脑袋,作势要捞梁亦辞胳膊咬上几口。
  梁亦辞非但没躲,还主动把手臂伸过去,玩闹似的贴着楚悕嘴唇,哄他咬狠一些,最后留下印子。
  刚晒过的新被褥上有阳光气息,鲜活又令人心驰神往,像极了梦里的夏天。
  可楚悕张开嘴,又舍不得不咬了,只好这里挨挨,那里呼两口气,像一只撒娇的小狗。
  梁亦辞被他磨得继续笑起来。他用手臂抱楚悕不服气的脑袋,把他重新按回胸口,神秘地说:“虽然暂时想不起来全部,可我还是能告诉你一个秘密。”
  “恩?”
  “我当时肯定猜到了你喜欢我。”梁亦辞笃定说着,动了动腿,让楚悕把冰凉的脚踩上来取暖,“可能不太确定,可也八九不离十了。”
  楚悕张着嘴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依照我的性格,如果对一个人完全没兴趣,肯定会想办法拒绝的。”梁亦辞分析道,“你胆子跟猫一样。如果当时我有拒绝意向,你肯定早就逃掉了吧?”
  楚悕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唇,黑曜石般的眼眸不停闪烁。
  “可事实是我没躲你,你也没逃跑。不光如此,我还在明显暧昧的情况下,问出这种容易越界的问题……”梁亦辞顿了须臾,状似费解地反问,“为什么?好奇怪啊。”
  楚悕分析不出来。他只意识到自己当年太幼稚了,那么赤忱的爱意,在两人的朝夕相处下怎么可能瞒得住?毕竟喜欢都长了翅膀,会飞,会振动,会发出聒噪而黏腻的声音,会不停地萦绕在喜欢的人面前,抱着有可能性的或者不切实际的幻想。
  即使会融化,他还是忍不住爬到太阳上啊。太阳突然多了重量,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半晌后,楚悕放弃抵抗似的说:“……可能你拒绝过,只是被我选择性忽略了吧。”
  梁亦辞捋他脊椎骨的节奏忽而缓了一拍。良久后,他长长叹了口气。
  “不对。”
  alha突然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更多更直白地表露爱意,才能让自己的oga变得自信起来。
  “是因为我根本拒绝不了你。”梁亦辞恢复正色,给了标准答案,“我猜,那时候的我也对自己不太有信心。毕竟我年长几岁,不方便放肆,只能背地里担心自己自作多情,担心你对我只是亲人情谊。”
  “可能我也在试探吧?虽然我记忆不足,可也想得到自己没多少喜欢人的经验。”
  “谁知道你这么蠢,追人都不会。”梁亦辞拉他手腕,在他虎口穴位重重一按,状似抱怨地说,“居然只知道躲,不来回应我——”
  “如果不是那样,我们会不会更早在一起?你现在做的这些梦,就不会太苦了吧?”


第71章 
  楚悕戴上梁亦辞的定制戒指第二天,就顶着下属的八卦眼神,投入到忙碌工作中。
  经过他这几年的努力,旧区早就不是曾经那座犯罪率极高的边缘城市。各种现代化公共设施拔地而起,媒体拒绝再当政府喉舌,曾经报刊版面上占据99%的政治板块也渐渐被娱乐八卦挤压,成为鲜有人问津的小小方块。
  在这个新区整日批判“娱乐至死”的年代,旧区人却在为了久违的思想自由而狂欢。
  如今,旧区民众不再分为保守和激进两派,对政府人员的评价也更为客观,大部分人不再抗拒和新区人民友好往来,而是选择用更客观的目光去看待那部分善意的Alpha。
  曾经楚悕为了建立声望,方便决策管理,还顶着尴尬,默许媒体界花大篇幅对他进行歌颂。
  可这次回来后,他明显意识到,混乱和黑暗的时代已然逝去,这座城市不再需要支撑它的英雄。如今,每个行色匆匆钻进无人驾驶汽车的Omega,渴望的都只是经济与家庭的稳定。
  民众不在乎谁坐在权力高位,甚至不在乎城市建交。他们很渺小,只能许愿自己在乎的人永远健康,高楼永远耸立,末日永远不再重演。
  楚悕一度以为自己足够大公无私,能够日复一日扛起重任,永不疲乏。
  可在卸任的时机到来时,他却发现自己也只是渺小的其中一个。
  他吩咐下属先行下班,又伏案处理完数垒积压的不可代签文件,直到天色暗沉,方才有空晃动酸涩的胳膊。
  他搁下笔,喝了口现磨咖啡,发出一声喟叹,压在杯沿的指尖隐隐泛潮。
  咖啡豆是手工采摘的天然产物,在这个年代愈发少见。毕竟,愿意做低利润生意的怀旧慈善家已经是异类了,大部分人都热衷于和人造产物打交道。
  五分钟后,楚悕舔了舔唇角的咖啡渍,戳亮智能机的屏幕。
  上面有来自梁亦辞的消息:“大忙人,多久能赏脸回家?一个人策划婚礼也太可怜了。”
  “……”楚悕默默戳熄屏幕,用掌根擦掉沾上去的水汽,又解开锁屏。
  他盯着后面那句话,没多时就耳热起来。
  楚悕压抑了一整天,此刻还是猝不及防想起了昨晚,自己披星戴月赶回家后的场景。
  当时他脱下衣服,刻意裹着浴巾回卧室瞅了半天,见梁亦辞躺在被褥下似乎睡得很熟,便蹑手蹑脚走进浴室洗澡。
  等拭干发尾水珠后,他小心翼翼爬上床打算睡觉,结果还没来得及拧灭床头灯,梁亦辞就在他钻进被子的一瞬间扑了过来。
  偏热的指腹擦过耳脉,Alpha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他两耳旁,蓬松枕头向下凹陷。他的心脏不由得“咚咚”跳起来,只敢去瞅Alpha肌肉虬结的手臂,感受对方不过分夸张的温柔力量。
  梁亦辞把他压在身下,半晌没说话。
  床头灯开得暗,他隔着眼帘注视梁亦辞,轻易就发现了梁亦辞瞳孔里的血性,令他想起几世纪前就灭绝的基奈半岛狼。
  “太晚了……”他挣扎了一下,用软绵声音抗议。
  梁亦辞却像没听见,缓缓捉抓住他手腕,不许他动弹,还像欣赏什么宝物一样盯他。等盯得他都有些难为情了,梁亦辞才哑着嗓音指挥:“闭眼睛。”
  楚悕下意识想要拒绝,可眼皮已经没骨气地耷拉下来。过了一会儿,想象中的放肆亲吻也没有压下来,梁亦辞只不过捞起他手,搁在唇边,轻轻咬了下他指尖。
  潮湿舌头舔舐着他粉嫩指腹,Alpha用临时标记过他的尖牙轻磨他的肌肤,像只攻击力不强的狼幼崽。
  浴室里的潮气早就弄混了楚悕大脑,他软着四肢,浑身都开始发麻,忍不住短促哼了声。
  情难自禁的低叫实在充满了暗示,楚悕回过神来就丢脸,巴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幸好今天的梁亦辞很善良,没低声笑他。不知为何,今天的Alpha呼吸始终都很浅,似乎是在紧张什么。
  没过多久,楚悕的疑惑就有了答案。
  猝不及防间,一个被捂热的戒指就套上他的左手中指。戒指不大不小,不能轻易摘下,却也不会让他感觉到束缚。
  楚悕愣住了,睁开眼睛。
  他先注视自己与梁亦辞交握的左手,注视碎钻上的光芒,又微抬起脑袋,去望梁亦辞紧抿的薄唇。
  见楚悕迟迟没有搭话,梁亦辞的眉头忽而蹙起,又急促抚平。他松开楚悕左手,指腹按上戒指,略微施力似乎想摘下它,嘴上还说:“如果你不喜欢,我这里还……”
  “喜欢的!”楚悕意识到不对,也顾不得不好意思,动作神速地蜷曲指节,急忙说道。
  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下一秒,楚悕拇指一顶就把戒指拨回指根。他慌乱揽住梁亦辞后颈,把梁亦辞身体压下来,用嘴唇去撞他嘴巴。
  两人在紊乱呼吸里,接起乱七八糟的吻。
  梁亦辞起先还想说什么,可后来就被楚悕这种护食般的行径逗笑了,原本打算去摸第二枚戒指的动作也缓下来。
  他改为用手肘撑床,这样既不会压着楚悕,又缩短了两人距离,夺回主动权深吻回去。
  等楚悕呼吸被完全掠夺,喘着气推搡起来,梁亦辞便好脾气地躺回去,将手搁在他腺体边,威胁地说:“还不答应我?”
  “……我只是说喜欢。”楚悕的嘴唇被吻肿,在光下湿漉漉的,脸颊潮红写满了勾人,探出舌尖舔了舔说,“又不代表答应。”
  梁亦辞闻言脸色一僵,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发现楚悕眼睛在笑。
  他见状,作势又要咬楚悕。楚悕就捂住嘴巴,耍赖似的打了个滚,刚巧就把尚有齿印的后颈露出来。
  梁亦辞眸光一沉。
  自从两人重归于好后,楚悕身体也变得敏感不少。经过最近几次经验,如今的楚悕压根抵抗不了咬腺体这招——别说咬了,就算轻轻舔几下,他都会打着颤服软。
  前几夜,梁亦辞丢失的记忆总爱猝不及防溜回来,令他在午夜梦回间,一次又一次邂逅学院里那个尚且纯真的、总爱有意无意撒娇的、每个字都咬得很可爱的楚悕。
  而每当他清醒时,喘着气对比之后重逢那个浑身戒备的E026,总会懊恼地握紧拳头,想自己为何偏要把最珍贵的记忆丢掉。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的楚悕没有被现实彻底击垮。
  就算如今的他眼底布满阴霾,肩膀堆叠重担,身体和灵魂都千疮百孔,可他依然在对这个世界释放善意。
  他会帮那些被边缘化的Omega找到家,教他们敞开心扉,不再对所有Alpha抱有敌意,同时也学会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而此刻,他却又毫无保留地展开身体,笑得纯粹,用实际动作告诉眼前这个快被遗憾压得喘不过气的Alpha:别怕,我对你的喜欢并没有倒下。
  “你上次也说过喜欢我的礼物吧?”楚悕缩了缩脖子,避开后方Alpha滚烫浊气,不服气道,“当时你只顾着收爱心,也没对我说‘我愿意';三个字啊。”
  梁亦辞满腔的酸涩被冲淡些许。他一时愣住,回忆一番后,就扳正侧卧的楚悕,让他面对自己,诧异说:“当时你的意思难道是……”
  “求婚啊。”楚悕不满地说,“不然呢?”
  没等梁亦辞惊讶完,他就握紧左手,感受戒指硌在掌心的触感,单方面宣布道:“不过当时你已经默认了。”
  “领证申请单填完好几天了,婚也求过,现在戒指都有了……”他缓缓摊开潮湿掌心,伸出左手晃晃,问,“你这么闲,还准备等多久才结婚啊?”
  ……
  楚悕知道梁亦辞最近压力大,半夜经常都会说梦话,一遍又一遍地讲“抱歉”,害得浅眠的楚悕总得半睁眼睛,不知所措地抱住他,安慰半天才安静下来。
  可白天的梁亦辞一切如常。楚悕也不愿意戳破他伪装,于是耐心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枚戒指,结果发现自己只开玩笑表示“暂时不答应”,梁亦辞就又要缩回壳里。
  于是楚悕有点慌张,脑袋一热就赶鸭子上架“逼婚”了。
  当时梁亦辞的表情,从错愕转为欣喜最后开始憋笑,害得楚悕回过神来后,脸上红得都快滴血。
  想到这里,楚悕把放凉的咖啡一饮而尽,稍微降了下脸颊温度,就飞速收拾完办公桌。
  随后,他捞起智能机简单回了句“马上”,就起身准备拉窗帘。
  巧的是,透过一层薄纱,他恰好窥见一颗流星久违地从夜空滑过。那颗星星速度很快,像是迫不及待要从地球人眼前逃掉,生怕再迟些就会被坏蛋抓走,关进笼子里当灯泡。
  楚悕注视流星几乎没了踪影的尾巴,下意识咬住的牙关松懈下来,笑着摇摇脑袋。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尽完了责任。不是每个决定,都必须尽善尽美地向所有人解释的。
  许多时候,人只要清晰存在过,发过光淌过热,就足够了。能被记得也好,籍籍无名也无所谓,毕竟地球只是他的暂居地,深爱的人才是他的归途。
  楚悕环视一圈装潢简约的办公室,垂下眼帘,轻声走出去。
  他意识到自己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第72章 正文完
  自从中央政府内部人员大洗牌后,始终与旧区针锋相对的那股势力也随之消弭。楚悕辞任前做好了万全准备,包括但不限于新区媒体会给他安上何种荒唐罪名。
  曾经的他一度很在意公众对自己的评价,每天都谨小慎微,过得很疲惫。可自从跟梁亦辞的感情趋于稳定后,他就突然对这一切变得不太在乎。
  对现在的他来说,可能梁亦辞就是这世界上稀有的长矛,能刺破他保护色下的心脏。而其余的伤害都是小刀,伤不了他的铠甲。
  不过这回,向来将媒体机关枪当笑话看待的梁亦辞,似乎比他更在意可能会到来的不好言论。
  直到他退任消息发布前一夜,梁亦辞还把蜷在电脑椅上打哈欠的他抱起来,搁上床,扳正他脸严肃问他,要不要干脆发布婚讯。
  “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媒体注意力,”梁亦辞分析道,“那些记者都是我‘老朋友039了,应该很乐意配合我的计划。”
  楚悕微微扬首,在强光下虚起眼睛。
  最近他被娇养得厉害,楚丘为了弥补这些年来的缺席,各种无条件宠他。就算为着公务回到新区,楚丘也会隔三差五打电话来问“姓梁的究竟有没有对你不好”。
  而整日朝夕相处的梁亦辞更是夸张,除了偶尔在深夜会略微用力些,其余时间都轻柔得要命,整天把他当小孩一样背来抱去。楚悕拒绝几次无果,起先还害羞,后来想着家里也没别人,索性就全盘接受下来,当一只踩不上陆地的小美人鱼。
  oga的肌肤本就色泽莹润,如今更成一块被细致打磨的玉石,每个细小绒毛都昭示着他矜贵。
  此刻,他松垮套着考究昂贵的家居服,肩膀轻塌,露出肩颈引人绮思的弧线,卷翘睫毛颤抖几下,缓缓弯起眼角。
  梁亦辞正因为他这幅招人小模样不住恍神,忽然就被伸长手臂的oga环住后颈。
  “教授,”楚悕手肘微微施力,把人往下带,凑上去撞了撞额角,抵着头小声说,“你这是准备当活靶子诱敌啊。”
  梁亦辞的视线从对方深陷肩窝溜回去,注意到对方眼中的不赞许,就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梁亦辞勾唇笑起来,拿下楚悕胳膊,抄起他腰让他躺倒。
  楚悕也没抵抗,顺势倒了下去。梁亦辞就把人往里搡了一截,睡上旁边空位。
  “那有什么关系?”梁亦辞侧身挨近,把人往怀里捉,不在乎地说,“我都习惯了。”
  说着他就要啄上楚悕脸颊,结果发现楚悕正皱着眉头,像是听见了很难以忍受的话。
  梁亦辞顿住,眨了两次眼睛,不敢造次,嘴上却还在转移话题说:“不开心吗?是不是不想我亲你?”
  楚悕才不吃他声东击西卖惨这一套。
  他眯着眼睛,跟猫似的望着梁亦辞,等把人盯得不好意思了,就伸过手去,解开梁亦辞松垮系在后脑的头绳,箍在自己手腕上。
  他捋着alha散在锁骨前的银发,忽而没头没尾道:“该剪了。”
  “唔。”梁亦辞偷瞄oga仿若一折就断的手腕,见那皮肤被黑头绳衬得更细白,就忍不住握住,恍惚说,“等忙完这阵,我去预约一小时造型仓。”
  楚悕点点头,不置可否。
  梁亦辞用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楚悕腕骨,隔了不短时间,听见楚悕低声问:“需要我提建议吗?”
  “恩?”梁亦辞意识回笼,回答道,“剪短就行了吧。”
  “要做造型啊,总不能随随便便的。”楚悕嘟哝几声,蜷起腿。
  过了没多久,他用脚趾尖踢了踢梁亦辞小腿
  ,整个人都开始往他怀里钻。最后,他贴着梁亦辞胸膛轻声说:“毕竟是婚礼,记者肯定会闻着味儿来。到时候照片不好看,可不成黑料了么?”
  这可能是旧区媒体界最疯狂的三个月。
  俗话说,有得必有失。在新旧两区友好往来的当下,时政新闻记者只能翻来覆去炒冷饭,整天把鸡毛蒜皮小事挂在嘴边。结果没撑到多长时间,不少记者还是会因为点击量惨淡,被迫投身娱乐新闻界。
  旧区拥有多年的环境压抑和经济低迷的历史,要想短时间内兴起娱乐业,恐怕还有些难度。如今的大部分民众都在抓紧时间赚大钱,没空给饥不择食的记者们投喂八卦材料——除了某两位几乎淡出公众视野的人。
  他俩的八卦爆出来前,大部分人还在为了楚区长退任消息唏嘘不已。没等新区苟延残喘的旧党摩拳擦掌,捞机会泼脏水,这两个意想不到的名字就被紧密连在一块儿,大大咧咧印上粉红版面。
  民众一时间哗然。
  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是“搞错了”“瞎说”,毕竟大名鼎鼎的楚区长怎么可能瞎了眼呢?大家都认为自己很理智,不健忘,对梁教授曾经那些隔三差五的桃色新闻如数家珍。
  不过与反对声音一到出笼的,还有不少有心人士,在新闻发布半小时后捞出的匿名网站冷门贴。他们寻找出不少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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