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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域深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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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佳,你的薪水呢?”我盯着她手中的奶茶问。
“干什么?”她警惕地问。
“没什么,你不是警察吗?怎么我觉得你好像挺拮据的样子。”
“实习警察。我上个月刚考上,工资要下个月才发。”徐佳撇嘴,“发了工资后,我先去买书。”
“现在网上不是有很多书吗?可以免费在线看的吧。”我觉得这孩子挺傻。
她露出个不屑的表情,“如果你有了很喜欢的女朋友,你还会出去胡混吗?”
我没有回答。她把那本《The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垫在脑后,躺在草坪上伸了个懒腰,喃喃道:“你不晓得我多么喜欢看书,我的家庭条件很一般。上高中的时候,早饭我妈只给我两块五毛钱,一杯豆浆,两个包子。那时候很想买一本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我记得定价是26块钱吧,我就整整饿了十一天。”
“饿得很难受吗?”
“不是饿得很难受,我是觉得为什么要这么辛苦?为了一本书?是不是有点蠢?可是当买到了那本书,抱在怀里,一张张地掀着书页,闻着上面的油墨味,那种幸福的感觉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女人嘛,很正常的,都是容易被虚假爱情感动的动物。”
徐佳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是那种只看爱情小说的小女生?”
“不是吗?你这几天看的书,全是跟爱情有关的吧。”
“你也说了,是这几天。我最喜欢看的其实是《楼下的房客》、《请把门锁好》、《医师杜明》这种类型的。旧版的《金田一少年事件簿》也挺好,可惜只有漫画。”
“……好吧,你很强大。”
“我说的那几本,你也看过?”
“只看过其中一本而已。”
“我有时候觉得,我是不是像《黑之契约者》里面的契约者一样,读书是我的代价。”
“代价?什么意思?”
“就是遵从等价交换原则,获得能力后要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比如说里面的女主角之一琥珀,她的超能力是操纵时间,而代价就是年龄变小。”
我摇了摇头,听不明白。
“《黑之契约者》你没看过吗?”徐佳用食指顶了下镜框。
“没。我只看过《黑暗圣经》。”我脸色有点发红。
“《黑暗圣经》?我也看过啊,在那类作品里算非常棒的。”徐佳微笑,一副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我干咳一声,觉得在这种场所跟一个未婚女青年讨论《黑暗圣经》是件很没品的事情。还好图书馆的门开了,我急匆匆道:“休息时间结束,我们该办正事了。”
在接待处问清了地址,我们一起到了文科外文图书引进中心书库,看到书库里一间办公室开着门,我们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里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看到我们进来,微微皱了下眉头。
“是这样。”我吃力地把那本又厚又重的《The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放到桌子上,“我们在一处房间内发现了这本书,上面有你们图书馆的公章。”
老人戴上老花镜,看了看封面,“嗯。”
“那你还记得这本书是什么时间借出去的,是什么人借的吗?”
“不记得。”老人异常干脆地回答。这种需要回忆的事情,若是回答的节奏太快,九成九是在撒谎。
“那么,我们可以查一下借阅簿吗?”徐佳说。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老人的语气很是冷漠。
“警察。”徐佳拿出警官证,放在书的封面上,“我们怀疑,这本书的借阅人跟一起凶杀案有关,请你配合。”
老人迟疑了一下,摘下老花镜道:“那本借阅簿已经丢了。”
“那丢得可真及时。”徐佳的语气中充满嘲讽。
老人不语,只是把手放在烫金的磨砂封面上来轻轻抚摸,就像是阔别已久了的孩子。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胸前的身份牌:王进。
“你认识这个人吗?”我拿出张璇的照片,摆在他的面前。
他只是瞟了一眼,“不认识,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我笑笑,“F大学有多少学生?你能全部都认识?”
“嗯?”王进眉一扬,嘴角竟然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若是不认识张璇,怎么会说她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我问道。
他身子往后一靠,伸了个懒腰道:“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意思。”
“那么,你是认识张璇了?”
王进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在哪个科?学过心理学?”
徐佳忍不住插话道:“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回答我们的问题。”
王进嗤笑了一声,门外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快步走来,道:“王教授您忙,让我来。”
王进也不答话,随手翻起那本《The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看了起来。
那年轻人冲我们歉意地笑笑,带着我们走出文科外文图书引进中心书库。
“他是我们学校的退休教授,”年轻人说,“不是工作人员,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
“哦?他好像不太高兴我们来这。”徐佳说道。
“老知识分子,都有点怪脾气,但是个好人。”年轻人笑笑,“王教授早已经退休了,但是还是天天来图书馆,而且在文科外文图书引进中心书库还有他专人的办公室和休息室。王教授几乎是以图书馆为家了,听说最长的纪录是六十八天没回过家,心情好的时候还在阶梯教室讲讲有关心理学方面的讲座。”
“哦,原来是这样,你是图书馆的员工吗?”我把话题引回正题。
“不是,我叫顾新,是这个学校的研究生,这段时间在图书馆里泡着写论文,顺便打下杂,帮点小忙。”
“那文科外文图书引进中心书库的借阅簿是你在登记?”
“是的。”
“你对这个女的有没有印象?”徐佳拿出照片递给顾新。
“哦……见过,见过。”顾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因为她很漂亮嘛,所以印象很深。不过关于她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多。她每次来,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而且直接找的王教授,我们几乎没交谈过。”
“这个样子啊……对了,刚才王教授说她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那她怎么可以在这里借书?”我看着图书馆进进出出的学生问道。
“因为有王教授做保证人啊,其实图书馆的制度也不怎么严的。王教授脾气不是很好,上至校领导下至清洁工,都知道他不好惹。但是对她是个例外,王教授很欣赏她。”
“欣赏?”徐佳奇道,“他们可是相差了四十多岁吧?”
“哦,是纯学术上的欣赏吧。王教授脾气挺怪的,只喜欢聪明人。我见过他们在一起讨论学术问题,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天呢。”
“心理学方面的?”
“对,心理学、潜意识、精神病这类话题。按照王教授的说法,她在这方面算得上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翘楚。”
我和徐佳对视了一眼,一个十八九岁的心理学顶尖专家,这是什么概念?
“那关于她,你还知道什么?”
“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她不大答理我们这些人,想搭讪都搭不上呢。借阅簿上也没有留联系方式和常住地址。”顾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挺喜欢她的,前段时间一直想多了解了解她。”
“那好,如果有什么事,我们会再联系你的。”徐佳突兀地结束了谈话。
“我能问一下,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顾新问道。
“她是一起碎尸案的嫌疑人。”徐佳淡淡地说,然后很平静地看着顾新脸上的表情变化。
看着顾新走向图书馆的落寞背影,我摸了摸鼻子,道:“徐佳,我看我们晚上有再来一次的必要。”
“为什么?刚才顾新不是说借阅簿上没什么有效的信息吗?”
“重点不在借阅簿上,而是王进。你注意到了吗?我们提出要看借阅簿的时候,他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丢了。”
“我看出来了,他是在说谎。”徐佳道。
“对,他对什么也没有的借阅簿紧张,明显是他心虚的表现。他一定知道张璇的不少秘密。”
“我明白了,你是想进去翻看王进的东西?”
“对。顾新说王进几乎天天都在图书馆,那他的办公室和休息间里,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吧。怎么样,晚上一起夜探图书馆?”
“你自己去吧,”徐佳停顿了一下,“我是警察,不能做违法的事情。”
“……没有你,我怎么进图书馆?我可不会开锁。”
“好办,闭馆前你躲在男厕所好了。”
在男厕所醒来的时候,图书馆已经完全地沉入黑暗之中。
等的时间太长,竟然坐在马桶盖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我活动一下麻木的手脚,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推开厕所隔间的门,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排闪着冷光的小便池,小便池上面,是一排很小的透气窗。窗户开得很高,就算站在小便池上,也摸不到窗沿,看来等下是不能从这里翻窗出去了。
我轻轻拉开咯吱作响的厕所的门,出现在图书馆的大厅里。
黑暗,空旷,寂静,阴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将一排排高大的图书柜勾勒出简单的轮廓。大学里一般都保持着拉闸关电的习惯,尤其是图书馆之类的地方,到了闭馆时间,一般都切断了电力供应。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将近凌晨一点,这是个很合适的时间,我至少有三四个小时去翻箱倒柜。离文科外文图书引进中心书库那个房间还有一段距离,我不晓得这里有没有值夜班的,所以走得特别小心。
在黑暗中摸索了五六分钟,我终于到了目的地,推开那扇对开的玻璃门,轻而易举地进到了里面。王进的房间很小,外面是办公室,里面一间休息室。我决定先从办公室查起。桌子上很整洁,基本没有什么东西。我蹲下身子,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一个一个地拉着抽屉,希望发现点什么。
忙活了半个钟头,除了不少读书笔记和类似论文的文章,一无所获。我压抑着有些烦躁的心情,进了休息室。床下、枕头、被褥我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依旧是一无所获。我有点不甘心,以我所知,像他们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对电脑和手机这些电子产品一般都不会很熟悉,他们都习惯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写在纸上。平淡无奇的日子,一成不变的工作,如果这位王教授有什么值得记录下来的事情,那一定是与张璇有关。
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累出了一身汗,却没有什么发现,我不禁有些气馁。或许是下午的拜访引起了王进的警觉,他将记事簿之类的东西带走了。也或许是王进是个异数,没有记事的习惯。但不管怎么样,这趟都是徒劳无功了。看了看时间,才两点多钟,等下是回到厕所蹲在马桶上熬到八点?我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一瞬间,手机屏幕的微光拂过床头,一个不怎么协调的画面闯入了眼中。
靠近床头的墙壁上,有一小块四四方方的瓷砖显得异常干净,我蹲下身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发现很是光滑。
暗门?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手指顺着凹进去的细缝稍稍用力,那块瓷砖就跌落在了手掌。瓷砖后面的墙壁被掏成了一个矩形的空间,一个薄薄的黑色记事簿样子的东西静静地躺在里面。我靠着墙壁坐下,迫不及待地举起手机,打开了记事簿。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看着扉页上的这几个字,我嘴角咧了咧,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家伙了。不管王进教授用这八个字来形容自己是不是贴切,至少他还算是一个蛮诚恳的人。
记事簿前半本的绝大部分内容,都是他对于生活的抱怨,对社会现象的抨击,以及对未来的担忧。很多人都时常感慨世间伯乐少有,而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千里马。我快速地翻过老男人的牢骚,捕捉着可疑的字句。在翻了大概三分之二之后,一行十分简短的话映入眼帘,让我不由得精神一振。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讨论弗洛伊德的心理防御机制理论?只不过是个借心理学来凸显自己与众不同的小女孩罢了!虚荣!幼稚!
很显然,伟大的王教授遇到了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孩,这个女孩可能试着跟他探讨了一下弗洛伊德,遭到了他的强烈鄙视。
我看了看日期,七月十五日,四个月前,会不会是张璇呢?我接着看下去。
七月十九日又来了,今天是《梦的起源》。真是漏洞百出的观点,你的错误太多了!
七月二十四日认知失调理论的实质并不是说行为与思想相互影响,而是说认知不协调是一种动机状态,明白没有?真是懒得跟你争辩了!
七月三十一日你知道艾宾浩斯让我有点惊讶,但我并不认为他的《心理学原理》就是心理学界的圣经。虽然填充实验模式应用广泛,但还是有些瑕疵的。
八月二日原来你叫张璇啊,还不是我们这里的学生。我还能说什么?这么有资质的人却在社会上游荡。
八月六日用潜意识来控制意识?这倒是个新鲜的想法。潜意识以本我的形式存在时,就是所谓的精神错觉。我们通常所说的精神病,就是本我突破绝对领域侵蚀了自我。按照你的说法,通过人为引导,让本我取代自我,以潜意识的形式存在,天晓得他变成什么样的家伙。
……
八月十八日黑魔法?巫术?不可能的事情!你怎么会想讨论这么荒谬的话题?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
九月十七日真是疯了!怎么会有人相信重生这么荒谬的事情?很明显地违背正常科学规律!
九月十八日你怎么不来了?小姑娘,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解释这件事的方法!
……
十月四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是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遵照科学原理发生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以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十月十二日知道你也不相信,我安心了不少。我不希望一颗未来的心理学之星过早陨落。
十月十七日失忆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并不高。你在遮遮掩掩,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
十月二十四日催眠啊……我认同你的一些观点。但是催眠并不是万能的,不仅需要被催眠者的配合,更是有着诸多的限制。不然的话,一个优秀的催眠师就可以统治全球了。
……
十一月一日真是辛苦你了,我不知道你竟然有那样的过去。算了吧,孩子,有些事终究要埋在心底的,任凭它生根发芽或者归于腐烂。
十一月六日碎尸案?五脏搬运?重生?难道他又出现了?孩子,你在哪里?真让人担心。
十一月七日不用害怕,既然他在七年之后再次犯案,我们就一定会抓到他!
十一月八日我同意你的看法,他的确有些可疑。虽然偶发性杀人的凶手很少见,但也不能排除在外,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十一月九日怎么,高中生死了?真是……怎么会这么快?孩子,你在哪里?有没有被盯上?安全不安全?
十一月十一日我一点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跟警察一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面前,还打听小璇的下落!警察难道一点也看不出他有重大嫌疑?你莫要得意!
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我合上记事簿,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只能苦笑。王进的记事簿内写下的都是只言片语,大概都是他的一时感悟。这些内容对我的用处并不是很大,却威胁很大。尤其是最后的那几条,稍微有点想象力的人都会觉得日记里的那个“他”就是我。被两个心理学专家怀疑是杀人凶手,真是件很“荣幸”的事情。
我小心翼翼地把记事簿放回原处,将瓷砖盖好,用袖子擦去周围的痕迹。这东西还是不要拿走的好,就留着给王教授继续玩猜凶手游戏吧。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认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之后,我开始撤退。现在是凌晨三点多,在男厕马桶上休息几个钟头之后,就能趁着开馆混出去了。徐佳那里,我就说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好了,等白天的时候,拉上她再去找王进谈一次。谈话间,用假装不在意的方式,将我的不在场证据告诉王进,以打消他对我的怀疑。如果能取得他的信任,套出些关于张璇的信息,那是再好不过了。当然,我不会抱太大希望。
我注意到,在王进的记事簿中,也提到了七年前。而张璇和王进之所以怀疑我是凶手,跟七年前发生的那件类似的碎尸案应该有很大的关系。张璇说得很明白,七年前,我“也在那里”。这个“那里”,大概指的是命案现场。可以肯定的是,张璇并没有目击到我杀人或者碎尸,所以仅仅是对我怀疑而已。但是,七年前仅仅十九岁的我,是在什么情况下出现在命案现场的?我完全没有记忆。而且,我也不记得以前发生过类似的碎尸案。截至目前,两件已知的碎尸案的受害者,我都不认识。唯一说得上有点关系的,就是那个高中生委托人。说到委托人,不知道那个中年男人怎么样了。事务所那栋楼变成了抛尸地点,被警察拉上了警戒线,大概他也会知难而退吧。
或者说,他已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变成了一具五脏丢失的神秘尸体?
我裹紧衣服,默然地走过大厅里一排排孤独高大的图书柜。空旷的图书馆里依旧阴冷死寂,一如我的心情。男厕到了,我瞟了一眼旁边的女厕,不经意间,我看到女厕门口地板上,有一片很明显的黑色污痕。
我那该死的好奇心又发作了。我蹲下身,伸出手指蘸了一点。
是黏稠的液体。
我心里一紧,不管是什么液体,总不会在闭馆五个多小时后还没有干掉。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这一两个小时内洒上的。莫非这个图书馆里除我之外,还有其他人?在我聚精会神地读着那本记事簿的时候,他就在外面静静地窥探着我?
喉头发干,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液。拿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芒,我看着地上的污痕。原来是暗红色的,迟疑了一会儿,我终于将手指再次伸向这块污痕,轻轻蘸了一下,然后把手伸到鼻端。有股腥气隐隐从指端散发出来,我把心一横,直接将手指送上舌尖。
果然,是那种咸涩的味道。
我脸色凝重,死死地看着女厕的门,纠结一番之后,终于长叹一声推开了女厕的门。手机微弱的光在阴冷潮湿的空间里飘忽闪动,犹如受惊的活物掠过那些杂物,在惨白的地板上停留下来。暗红色的污痕以曲线的形式延续,一直消失在了一个隔间下面。我稳了稳心神,故意将脚步踏响,走上前去将手搭在了隔间木门的把手上。
我并不确定这扇木门之后,究竟有着什么东西,只盼望不要像我想的那么糟。扭动黑色的把手,木门立刻发出嘶哑的摩擦声,在这死寂的夜里甚是刺耳。还没容我反应,木门即被一股力量从里面完全推开,一个沉重的物体顺着张开的门滑向我。我机警地往左侧避让,却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手机随即脱手而出,沿着地面滑出去了很远。那个沉重物体随即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我双脚蹬地,狼狈地往后移动了一点距离,靠着墙怔怔地看着它。虽然光线不好,但借着远处手机发出的微光,还能大致辨认出它的大致轮廓。
是个人!
抑或是具尸体!
我扶着墙站起身,走到洗手台前扭开水龙头,将冰冷刺骨的水流直接浇在头上。打了个寒战之后,整个人变得异常地清醒。在午夜拔头人那件案子里,无头尸体我见了不下几具,眼前的这个已经不能再让我惊慌失措。我蹲在这人身边,探试着他的颈部大动脉。身体已经冰冷,并无脉搏迹象,确认死亡。背部一大片殷红,应该就是致命伤。伤口狭长,大概是匕首之类的凶器。
尸体上并未有尸斑出现,那么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两个小时之内。也就是说,从我在男厕醒来,一直到我进王进房间,寻找翻看记事簿的这段时间,都可能是案发时间。
可是,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为什么我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就算没有呼救和搏斗,但匕首插中背部,会没有惨叫声吗?
我捡起手机,拖动尸体,拉到光线较好的地方,看清了他的脸。
竟然是……顾新。
下午在图书馆遇见的那个热心研究生。莫非……顾新说的那一番话,透露了凶手所忌讳的隐秘之事,才遭此横祸?但是凶手为何要在半夜封闭的图书馆内行凶?而且凶手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将顾新邀到图书馆内的呢?
尸体的嘴角有片血痕,我用力捏起他的颌骨,将手指伸到他嘴里搅动了一番,有种奇异的触觉沿着指尖传来。我将手机拿得更近一些,以便让微弱的光线照进尸体的口腔。果然,舌头竟然短了一截!这种匪夷所思的杀人手法还真不多见,在背后插一刀就算了,为什么要割掉他的舌头?这算是什么意思?凶手到底有什么目的?他要通过这种形式暗示什么?
这些先不用考虑,目前最紧要的是如何洗脱我的嫌疑。凌晨四点、密室、尸体、我。警察不怀疑我是凶手是不可能的。而且王进那里还留下了我的脚印和指纹,如果逃走,立刻就会被视为畏罪潜逃。无奈之下,我拨通了徐佳的号码。
提示音响了好几下,方才接通。听筒里传来徐佳还没完全清醒的声音,“现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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