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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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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缩地成寸,那可是传说中的事情,这云寂的武功到底多高,简直无法揣度。
  “你跟我来。”裴不易丝毫不见外,居然拉起了卫恒的手,如要向同伴炫耀的孩童一般:“摘星楼地下有一间冰室,我在里头有很多好东西!”
  说完,拉着卫恒便往冰室方向走去,邹长青和摘星楼里其他几个专攻疡科的大夫也跟了过去。
  剖尸检视这种事,大部分人都是不太愿意去看的。
  所以大夫们进去之后,厅里的人就都坐了下来喝茶。
  “我们白家因为和卫大夫祖辈有些姻亲的关系,前些日子卫大夫路过江东,便来看望我的祖母。”白一诺解释了一下,为何他会带着名医卫恒:“恰逢我堂弟的消息传了过来,我祖母与父亲便求卫大夫随我一同来了朝暮阁。”
  “漳州一带百姓把他传说得医术如神,称呼他为神医卫。”殷玉堂朝一旁的殷湛问道:“你父王前些时候四处寻找名医,怎的没有把他找过去?”
  “也差人去拜访了几次,但都没能见着。”殷湛回话说。
  “据说他极为擅长疑难杂症,若是能入上京,兴许……”殷玉堂意有所指。
  自今上即位,上京的权贵们想着法子送女儿进宫,但这几年下来天家依然无后,各地名医纷纷被寻觅到上京,就连摘星楼中的大夫都被询问过。
  白一诺颇为乖觉,只是陪笑,却不接口。
  殷玉堂却不准备放过他。
  “不如由白家出面说项,让卫大夫跟我回一趟承王府,我王妃的病症虽然有所好转,但还是需要如卫大夫这样的名医调养,我才能放心啊!”
  “本来王爷有令,谁也不好推辞的。”白一诺叹了口气:“但是您既然知道卫大夫,应该也听说过他的怪癖,此次他能随我前来,也是我祖母苦苦哀求的结果,但是去上京,估计他是不会愿意的。”
  说到卫恒此人,也有个非常出名的事迹,便是他曾立誓,此生绝不踏入上京一步。他一直以来,便是以此为理由拒绝到上京去,遇到来头大婉拒不了的比如端王,也会刻意避开。
  加之卫恒在漳州声望极高,当地人也会帮他推脱掩饰,故以直至今日,依然没有人能够将他请进上京。
  “人嘛!”殷玉堂不以为然:“总有意气用事的时候,也会有改变主意的时候。”
  白一诺恐怕他把话说死,连忙把话题扯回命案上来。
  “晏海,你可还好?”
  晏海侧过头,看到了静婵担忧的面容。
  此刻他们正站在摘星楼大厅最角落的地方,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几位大人物的身上,也不会有人顾及此处,静婵才走过来和他说话。
  “尚好。”晏海低下头,不再看她。
  “是我连累了你。”静婵惨淡一笑:“我本觉着是你欠我的,如今倒变成了我欠你的。”
  “并无此事。”晏海淡淡地否定:“只不过都是巧合。”
  “我们……”
  “晏海。”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突然之间都集中到了这个角落里来。
  “你过来。”云寂对他说道。
  晏海愣了一下,缓步朝他走了过去。
  “阁主。”他走到云寂面前,垂手而立。
  “晏海,既然白公子问了那日的情形,你就把和我说过的,再说一次。”
  晏海便把自己人事不知,醒来之后白淳淳已经死了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王爷,如此看来,还是得等到裴先生和卫大夫检视完尸首再说。”白一诺朝殷玉堂说道:“但我就怕知道了死因,也未必能寻出凶手,而且这个叫晏海的……”
  殷玉堂抬了抬手,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晏海。”殷玉堂看向站在面前,面容清瘦,恭恭敬敬的这个仆人:“是吗?”
  “是的,王爷。”
  “你在朝暮阁有多久了?”
  “已过七载。”
  “你是哪里人士?什么出身?怎么来的朝暮阁?”
  “我母亲本是上京韶华坊中的伶人,后来生了我便回老家靠积蓄为生,十七岁那年母亲去世了,我离开家外出讨生活,辗转来了朝暮阁做事。”
  “你所说的老家是在何处?”
  “在东海边的一处渔村,王爷应该不会听说过那个地方。”
  “老家可还有亲人?”
  “没有了。”
  “那可有认识你的……”
  “王爷。”云寂打断了他:“不知王爷问这些是何用意?”
  “阁主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些好奇。”殷玉堂的手在宽大的袖子里摩挲着那片温热的鳞片:“我看他言语条理分明,神情之中也未有畏惧之色,若说朝暮阁中俊彦众多,一个仆役也许都有这份胆色,但也许他所说的未必就是事实……一诺,你方才可是想说这个?”
  白一诺咳了一声,默认了这个说法。
  “王爷,我倒觉得是大家想太多了。”慕容瑜突然插嘴:“晏海不会武功,那个时候还带着挺重的伤,而且你看看他的样子,哪有本事杀了两个身强力壮的男子?”
  “小鱼,这话我倒是不能苟同的,而且方才裴先生不是说了,白淳淳并非被外力致死,杀人的方法千千万万,杀人的人也是形形种种。”殷玉堂语速缓慢地说道:“好比我曾经与一人相约城楼饮酒,突然他说有事要办,那时酒方才热好,待他自城外提了贾重山的人头回来,酒尚且还是温热的。”


第33章 
  众人听了,就知道他指的是约莫十年之前,先帝病危传位今上,先帝第四子与外戚贾重山起兵造反一事。当时上京被重兵围困,若不是贾重山于万军之中突失首级,只怕会有一场凶险恶战。
  但关于这事,一般都说贾重山乃是被身边叛将所杀,却不料真相竟是这样。
  “在五万大军之中来去自如取人首级,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做到?”慕容瑜顿时震惊了:“王爷,那个人是谁啊!”
  “我至今不知,他是如何能够做到的。”殷玉堂露出回忆的表情:“那人是我年轻时认识的一名奇人,虽然声名不显,却是世间罕有的人物。”
  “如此行事,真是令人神往。”殷湛连忙说道:“皇叔你的朋友,应当是一位胸怀天下的侠客。”
  “那你倒错了,他这个人可不是什么侠客,更不是我的朋友。”殷玉堂笑着说:“我当年花了十八斛夜明珠外加十车黄金,换来的贾重山的人头。”
  殷湛拍马屁一下子拍到了马腿上,顿时有些灰头土脸。
  “樽前且相待,千金换人头。真是妙人!真是妙事!”倒是慕容瑜,露出了想往之色。
  “所以说,这世间有太多奇异之事,杀人也并非只靠武功。”殷玉堂用一种奇特的眼神望着晏海:“在世间有许多人有许多办法,不动声色,杀人无形。”
  晏海低着头,顺从而安静。
  “但是王爷,我还是觉得人不可能是晏海杀的。”慕容瑜说。
  “我也没说是他杀的,毕竟他只是一个仆役。”殷玉堂可以加重了“仆役”这两个字。“只是世间一切皆有可能,白淳淳死得蹊跷,也许不能以常理度之。阁主,我说的对吗?”
  “不会是晏海。”云寂淡淡地说道:“我与他相识多年,清楚他的为人。”
  晏海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他。
  云寂却没有看他,而是望向了殷赤琏。
  “赤琏,你对这事有何见解?”
  殷赤琏自踏进摘星楼起,便一言不发,独自坐在一旁。
  此时云寂突然点了她的名字,她也是有些惊讶。
  “毕竟事情的起因是在天风楼中。”云寂对她说:“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我觉得此事应是外人所为。” 殷赤琏站了起来。“清明大祭之时朝暮阁中往来众多,事发之地又在后山荒僻处,在朝暮阁所能警觉的范围之外,纵有外人入内,也是防范不住的。所以相比其他臆测,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是外人潜入所为的可能更大。”
  “那么赤琏表妹觉得,怎么样的外人,才有胆子杀了我江东白家的少爷?”
  “自然是希望白家认为我朝暮阁杀了白淳淳的人。”殷赤琏意有所指:“毕竟你们白家的‘上京亲友’,在上京之中也并非毫无阻碍吧!”
  白一诺微微张了嘴,复又闭上。
  殷赤琏毕竟身份特殊,他不便当面驳斥。
  “赤琏表妹说的也不是毫无道理。”他只能说:“一切还等两位大夫查实死因之后再说吧!”
  正在这时,李珂走了过来。
  “王爷,阁主,白公子。”李珂朝众人说道:“裴先生和卫大夫觉得,诸位应当去冰室一趟。”
  这样过来请人,必定是有原因,纵然不愿意见到死尸的殷玉堂,也只能跟着去了放置尸体的冰室。
  “晏海。”云寂回头说道:“你跟着过来。”
  “是。”晏海应了,抬起头对着他笑了一笑。
  云寂转过头就走了。
  晏海紧紧跟着,满脑子都是方才那句“我与他相识多年,清楚他的为人”。
  虽然是一句普通不过的话,但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是忍不住有些雀跃。
  不准备去看的殷赤琏坐下了,慕容瑜左右张望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到了冰室门口,有人递上了备好的披肩,众人披上之后依次走了进去。
  这间冰室用了诸多夜明珠镶嵌于顶部,四周墙壁镶满类似银箔之物,将整间屋子照得宛若白昼。
  最中央明亮之处,放了一张桌子,裴不易和卫恒正并肩站在那里说话。
  见到众人到来,裴不易和卫恒便让开了位置,众人便看到了躺在那桌子上面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因着寒冷之故,屋里并没有浓重的血腥味,加之周围洁净明亮,按理说应当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此情此景,足以让人背脊发凉。
  “师兄!”裴不易迎了上来。
  “为何将我们喊下来?”云寂问他。
  “要有见证。”裴不易看向殷玉堂:“光说不行。”
  殷玉堂用帕子捂着口鼻,声音有些沉闷:“裴先生,你需要什么见证?”
  “来看!”裴不易兴冲冲地示意大家围到桌边。
  殷玉堂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不能不过去。
  “你不用看了。”云寂对身旁的晏海说。
  晏海点点头,站在了门边。
  等大家站好了,裴不易很爽快的拉开了那块白布。
  动作很大,极为吓人!
  那尸体从外表看来就是挺奇怪的。
  怎么说呢!
  那就好像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沉睡或者昏迷之人,甚至面色都挺红润。
  只是这具不像尸体的尸体,从咽喉到腹部,被割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这么搭配起来看,就让人感觉不太好了。
  就算知道只是具尸体,但看起来也像是被剖开了一个活人。
  还好裴不易接着就用白布挡住了尸体的头面部。
  许是手法的问题,倒是没有流出很多的血来。
  场面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可怕,大家都松了口气。
  但接下来,裴不易带着手套的手沿着切开的部分,伸进了尸体的胸膛。
  云寂不动声色,也还是皱了下眉。
  殷玉堂养尊处优,而且表现得不是很乐意,本来应该是最受不了这种可怕场面,但居然也只是把口鼻捂得更紧了一些。
  倒是白一诺无法接受,脸色煞白的往后退去。
  只有慕容瑜是这么些个人里面最镇定、甚至还有点兴致勃勃的。
  裴不易把手伸进去以后,在胸膛里搅了一下。
  白一诺的脸色跟墙上的银箔变成了一个样。
  然后,裴不易要把手拿出来。
  白一诺几欲呕吐,赶紧背转了身去,不想再看了。
  “咦?”殷玉堂惊讶的声音响起来:“怎么会这样?”
  白一诺强忍着立刻要吐出来的感觉,转了回来。
  裴不易从胸膛里取出的那只手上,并没有捧着他想象中的心肝脾肺,而是一些浅红色的粘液一般的东西。
  那些粘稠的东西滴滴答答地从裴不易的手上滴落下来,落在递过去的银盆之中。
  但是白一诺记得,他刚刚明明看到裴不易在胸腔里搅动的幅度很大,按理说应该是拿出心肺之类的动作,但是如今却是这样……除非……
  “没有。”裴不易摊开那只手,做出‘没有’的动作来。
  “尸首外表完整,但内里却是空的。”卫恒转过头来,朝众人解释。


第34章 
  但是这解释令人更加糊涂了。
  “卫大夫,你能说得清楚一些吗?”白一诺追问道:“什么叫内里空的?五脏六腑到哪里去了?”
  “不知所踪。”卫恒的脸色其实也很难看,这种情况似乎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云寂拿起白布,重新盖好了尸首,大家才似乎同时松了口气。
  相比卫恒,裴不易的样子有些异常激动。
  他此时已经跑到慕容瑜面前,对她说:“没错,是空的!”
  “别别!”慕容瑜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可能沾到他手上东西的范围:“你别让那个尸体里的东西碰到我,恶心得紧。”
  “果然如此!”裴不易脱下了那双好似是皮质的手套,在送过来的清水里净手,一边洗一边说:“里面都是这个。”
  “方才我们剖开尸首之时,便发现死者胸腹之中并无内脏也无血液,只有一些这种粘稠之物。”站在一旁的邹长青走过来说:“究竟这是什么,还得再做确认。”
  “卫大夫觉得呢?”
  “不好说。”卫恒摇头:“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形,不能妄下定论。”
  “这侍从的尸首如此,那我堂弟的……”
  “外表情况并无差别。”卫恒一眼扫过了放置在另一面的那口棺材。“你堂弟若是被剖开,应该也是一样的。”
  “这也太……”纵然亲眼所见,但白一诺依然不可置信:“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裴先生方才对小鱼你说的‘没错果然’,又是什么意思?”殷玉堂问慕容瑜。
  “也是有原因的。”慕容瑜答道:“不如我们回大厅里去,我慢慢禀告王爷。”
  一行人被请到冰室之时满腹疑惑,出来之后这疑惑非但没有解开,变得更加重了。
  “所以薛长短剖开赵益的尸首之后,发现他的五脏六腑全数不见,只余下了少量血水和那种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粘稠之物。我看到白淳淳的尸体时,便觉得情形特别相似,便告知了裴先生这件事情。”慕容瑜一口气说完,喝了口茶才继续说:“死者死状如此怪异,偏偏又毫无头绪,我兄长为了查清楚这起案子,也是头痛得很。”
  “这件事我倒是也听说过,前阵子接连死了不少人,闹得上京人心惶惶的。”殷玉堂点点头:“我离开之时,上京刑狱司也已经奏请,要求漏液宵禁,也不知如今是什么情况。”
  “其实我在数日前,便已经写信告知了兄长,算算日子,很快也会有回信来了。”慕容瑜答道:“我离开上京也一月有余,也许后来有了新的线索也不得而知。”
  “晏海,静婵。”云寂等他们说完,才喊了二人过来。
  “你们这几个月间,可有人离开过朝暮阁?”
  晏海和静婵自然回答不曾。
  云寂自然知道不曾,但是他问这一句,也是要向白一诺阐述清楚。
  “我也没想到,我堂弟的死居然如此离奇。”白一诺似乎还没有从那可怕的剖尸检验中恢复过来,脸色依然挺难看的。“若真的与上京命案有关,此事我已无法做主,必须得与家中商量。”
  “应是如此。”云寂喊李珂过来,让他负责与白家联系之事,而后对殷玉堂说:“王爷,你看如今怎样为好?”
  “我说了,我只是做个见证,至于该怎么做,还是阁主决定就好。”
  “那就这样吧!”云寂对殷赤琏说:“赤琏,余下的事情便由你处置。”
  殷赤琏应了下来。
  云寂站起身来,众人便跟着站了起来。
  “不易和卫大夫都是当世名医,想必不久会有更明确的结论。”他朝殷玉堂和白一诺拱手为礼:“多谢王爷拨冗过问,还请白公子切勿忧心。”
  白一诺连忙口称不敢。
  殷玉堂见事情告一段落,就先离开了。
  “静婵,晏海,你们随我回明月楼去。”云寂离开之时,对站在一旁的二人说道:“你们二人杀人的嫌疑不大,可总也是牵涉其中,在命案定论之前,你们便留在明月楼中,由我亲自看管。”
  他这么一说,白一诺也就没有办法开口要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人带走了。
  晏海跟在云寂的后面。
  往明月楼有一段往上的台阶,在青条石的缝隙之中,似乎一夜之间因着春意渐来,冒出了一茬茬青翠碧绿的苔藓,瞧着实在可爱。
  在台阶旁浅浅的引水道里,居然也已经长了水草,随着融化的雪水慢慢摆动着,那些垂落到水面的藤蔓根系强健,紧紧地依附着山岩,甚至高处还有古木自山石间横空而出,颇为峻奇。
  再往前看,就是云寂的背影。
  那些可爱的翠苔山溪,可叹的奇岩怪树……哪怕是飞檐斗拱的明月楼,都比不上这个人一分背影。
  每次看到便觉得愈发欢喜,每次看到便觉得愈发爱慕……
  所以那个时候,他把自己赶到了下院,自己也就去了。
  若是每一次每一次的看下去,那些喜爱之情,恐怕会多到无处安放。
  我为什么这么喜爱他呢?
  晏海在心里问自己。
  兴许是因为这么多年,在这个人身上寄望了太多,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那么这么些年,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何况……他长得这么好看,连背影都这么好看……我一直都很喜欢好看的人呢!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人能和他一样好看了!我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
  晏海在心里答自己。
  他想着想着,就低下头微笑。
  静婵本是与他并肩走着,突然瞧见他的笑容,脚下不由得慢了两步,落到了他的后面。
  晏海心无旁骛地跟着云寂,慢慢沿着石阶往上行走。
  阳光从层叠的树影中零星散落,落在阶上,落在水涧,落在云寂的身上。
  斑驳,又斑斓。


第35章 
  晏海这一路跟着云寂,想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说实话,他更像是觉得在梦里。
  这些年来,他倒是希望梦见云寂,毕竟不是说“魂牵梦萦”吗?
  可惜他睡觉素来警醒,也极少做梦,而且在那极少的梦里,云寂也从没有来过……
  “李总管,你安排一下,让他们二人在楼里住下。”云寂正在吩咐李赫远,不经意间对上他的视线,然后就说:“就安排住在后头,免得人多眼杂出什么事端。”
  晏海心中一空……原来也不是做梦。
  就好像是在将睡未睡时一脚踏空,总是会惊醒的。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
  这些年,若说有什么是他已经习惯的,那便是不要去多想,不要去深想……
  “你们安心住下吧!”云寂说完之后,踏上了通往二层的台阶。
  明月楼的二层,那是晏海没有资格踏足的地方。
  他停在台阶下,怔怔地仰着头,看着云寂消失在转折高处。
  “晏海。”
  他回过神,看着说话的人,过了一瞬才认出那是静婵。
  “你怎么了?”静婵很忧心地看着他:“从方才起,你便不太对劲,可是在摘星楼里被吓着了?”
  她也是听到大家议论的,想着那种画面就觉得可怕,晏海可是亲自进去看了,她理所当然的把晏海的失态归咎于被吓到。
  晏海这个人虽然看着表面挺镇定,可事实上是连菜虫子都很怕的人。
  “回头我给你煮一碗安神汤吧!”
  “不用了。”晏海往后退了一步:“我有些累了,姑娘这几日一定也挺辛苦,不若各自休息为好!”
  他对一旁在看戏的李赫远说:“烦劳李总管了。”
  “晏管事客气了。”李赫远笑着回答:“阁主的吩咐你也是听到了,静婵姑娘肯定是要去侍女们那边住的,后面院里住的人又有些太多,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住在北面的小楼里了。”
  “不委屈,明月楼乃是朝暮阁中人人向往之处,怎么能说住在这里是委屈了呢?”
  “晏管事还是这么会说话。”李赫远让身边的人过来,带他去住处休息。
  静婵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胸中的那口气才吐了出来。
  “静婵姑娘,我……”李赫远一副想要过来说话的样子。
  静婵朝他行了个礼,转身就往侍女居住的地方去了。
  李赫远站在原地,自嘲的笑了一声。
  晏海说是要休息,其实也就是不想与静婵接触太多。
  他在暂住的小楼里坐了一会儿直到吃完晚饭,天色略暗的时候去找了李赫远,同他说自己要去天风楼取些常用的东西过来。
  李赫远要找人陪他过去,被他拒绝了。
  “此处到天风楼不过极短的路程,常有弟子交替巡视,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这么说。
  但李赫远为人仔细,最后还是去问了云寂,直到云寂答应,他才放晏海离开。
  于是这样一来一回,天色也都暗了下来,晏海一个人提着灯笼,走出了明月楼。
  走到略远处,晏海抬头上望。
  三层之上灯火通明,隐约有人声传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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