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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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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距离上京不远的普渡港出发; 行船一个昼夜; 便踏上了已经备好的海船。
这只船队共有船七艘; 其中有一艘九桅十二帆; 船体长达四十余丈; 乃是当世最大最坚固的一艘海船; 不论在海上遇到何种风浪都不惧怕。
晏海是最后一个踏上这艘船的人。
这一日风和日丽,宽阔的甲板搭了遮阳的篷布,下面放着一张又大又舒服的椅子,殷玉璋靠坐在那上面,只是他也不知因为中毒亦或生病,非但神情厌厌脸色青灰,还用帕子挡着脸断断续续的咳嗽。
殷玉堂就站在他的身旁,脸色相比还算好,但神情显得十分疲惫。
他们兄弟二人周围俱是穿着甲胄的卫士,手里都拿着寒光闪闪的武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月留衣坐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她身边是垂手站着的阿瑛。
晏海从身边的卫恒开始,一一扫过了这些人。
“既然人已经都到齐了。”他抬头望了望天空:“我们这就起航吧!”
“慢着。”殷玉堂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翠微君,在出发之前,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海图我已经准备好了。”他从怀里取出了叠好的海图,递了过去。
“吴将军。”殷玉堂将海图交给了身边一位穿着将领服饰的男子,然后又转过头来对他说道:“翠微君,如今我和圣上都已经在船上,这解药……”
“这件事怎么也不该和我说吧!”晏海勾起嘴角,看向坐在桅杆阴影之中的月留衣:“始作俑者不是就在那里吗?”
“但是留衣君说了,自上了这艘船开始,所有的一切都要听翠微君的吩咐。”殷玉堂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卫恒和云寂:“所以我想请翠微君做主,将我皇兄身上的毒给解了。”
“船还尚未出海,何需如此焦急?”
“我就说了啊!”月留衣终于姗姗走来。“这毒迟早得解,你们到底在急些什么?”
阿瑛就像个小丫鬟一样,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殷玉堂见她有些发怵,只能解释了一句:“皇兄近来忧思过重,身上带着病……”
“死不了的。”月留衣挑起眉毛:“你放心,在他被毒死之前,我一定出手救他。”
殷玉堂也是无法,悻悻然地回了殷玉璋身边,跟他低头耳语了几句,倒是殷玉璋朝他挥了挥手,像是让他不要在意。
“你倒是把她给收服了?”晏海吧目光从那边收了回来,放到了月留衣的身上。
“这小东西可机灵了,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耍横,什么时候应该装乖。”
“姐姐,我是真心实意的。”阿瑛抬起头来看着她,一脸的委屈。“你不要打我。”
“你瞧这辈分乱的,听着顺耳,可总觉得被什么人占了便宜。”月留衣半真半假的说:“阿瑛啊!我愿意打你呢,也是为了你好,要是你在船上不乖,我就把你给那个煞星管着……你看到没,就是那边那个。你也是见识过的吧!落到他的手里,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云寂正站在船舷边上,看着他们把数口大箱子给运上来,这些箱子是秋蓝玉特意差人送到码头的,说是给他们准备的行装补给。
阿瑛嘴巴一瘪,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只可惜身边站着的这两个,都不是会怜爱稚童的人,只有卫恒倒是露出了些许迟疑的表情,主要是这孩子年纪幼小,长得又可怜可爱,让他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小女儿。
不过迟疑归迟疑,他也没有蠢到开口说什么。
虽然信不过月留衣,但卫恒对于晏海倒是一直服膺,觉得他任由月留衣吓唬一个小孩子,定然是别有原因。
“阿恒。”果然,晏海转头就跟他说道:“你得防着这丫头,别看她才这么丁点大,可偏生存了一肚子的坏水,不压着她指不定会闯出什么大祸。”
“我知道了。”卫恒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去!那边呆着去!”月留衣跟赶苍蝇一样赶阿瑛走开。
阿瑛露出十分委屈又说不出的表情,乖乖的跑到另一边的角落去了。
“地宫塌了之后,木家那些人怎么样了?”不过看到了阿瑛,晏海又想起这件事来。“我听说木怀谨失踪了,那其他人呢?”
“有什么其他人,他们木家的人基本上都在湘洲,上京城里只有木怀谨和木怀吉两个。如今木怀谨消失了,木怀吉已经怀了龙种,只要咬死了说不知道,难道还能问她的罪吗?”月留衣瞥了一眼另一边的殷家兄弟:“更何况,别说没有什么实证,就算是有,那又能算得了什么?在那些人看来,世上人这么多,死上一些也根本无关紧要。再要追查下去,那些池子里的孩子是从哪来的,怎么能够在天镇寺下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为人知,木怀谨背后到底有没有其他人在……这些问题,根本不好细想。”
“留衣君这话说得不对。”卫恒终于忍不住出声:“我见过许多为此而死的妙龄少女,如此灭绝人寰之事,若是听之任之姑息养之,往后只怕积重难返,愈演愈烈。”
“喔?”月留衣终于正眼看他了:“你待如何?”
“不如何,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卫恒认认真真的说:“但若是能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定会拼尽全力。”
“这种百无一用的瘟生想法,我是不太明白的。”月留衣对他冷笑,一副嘲讽的模样。“能不能活着出千莲岛还是个问题,我劝你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再去想怎么逞英雄吧!”
卫恒正要说话,殷玉堂那边请他过去看看,他便拱了拱手走开了。
“他有时候真的不机灵。”确定卫恒听不到了,月留衣才对晏海说:“不过我就是喜欢他这股傻劲。”
晏海根本懒得理她。
“我总觉得,这个木家很不简单,他们的手,伸得比你能想象的还长。”月留衣最后告诉他。“关于花怜怜房里那些蝴蝶的来历,据说是谢家的天玑楼里有个人……”
“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等我们有命从岛上回来再说吧!”晏海打断了她:“还有,你别忘了看好殷家这两兄弟,带了几船的人去千莲岛,难保他们没有别的心思。”
“行,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月留衣笑眯眯的说:“你尽管安心和云阁主你侬我侬,其他的事情让我这个无用的蠢材来做就行了。”
第152章
在第二日的夜间; 当最后那些陆地上的景色在眼中消失的时候; 晏海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他坐在窗前; 任明月照在身上。
直到云寂推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他回过头来看着云寂; 语气之中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紧张。
“我四处看了看。”云寂走到了他的身旁坐下。“他们准备得很齐全,你今日里吃得很少; 想不想吃些什么?”
“不用了。”
“你不舒服?”云寂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低落。“是坐船颠簸所致吗?要不要我找卫恒过来看一看?”
“不用了; 我没有不舒服。”这么大的船; 海上又风平浪静,又何来颠簸一说。“只是想到一些去过的事情。”
“什么过去的事情?”
“我想起了当年离开千莲岛的时候; 整整二十个昼夜,我们七个人在一艘不大的船上,连着几天不是逆风就是没有风; 能不能到达对岸就是听天由命的事情。”他笑了一笑:“还好没有遇上风暴,卫恒又懂一些行船观测的本事,不然的话可能那时候就葬身鱼腹了。”
“幸好。”云寂摸了摸他的脸颊。
他笑着温顺地蹭了蹭云寂的手掌。
“今夜月色真好,你想去外头走走吗?”云寂看他又去望着窗外的月亮。
“不了; 我不想看到旁人,只想和你在一起。”他回过身,双手环住云寂的颈项。“你陪着我就足够了。”
“既然这样; 你等我一下。”云寂拉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晏海疑惑的看着他走到墙角; 打开了那里放着的箱子。
这并不是秋蓝玉送来的那些箱子; 而是他们从上京带出来的行李; 晏海并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 只以为就是寻常的衣物之类。
但云寂打开了箱子; 从里头取出了什么,待他转过身来,晏海愣住了。
云寂手里拿着一件红色的衣衫。
那颜色十分鲜艳,并不是寻常会穿的,倒像是……
“晏海。”云寂捧着那件红色的衣衫,走了过来。“你可愿意,为我穿上这件衣服?”
大红的底色之上用金线绣着简单的吉祥纹样,这的的确确是一件婚服……
“我也知道这有些仓促,所以本想在回程之时再同你提起。”云寂将那件男子样式的婚衣放在了晏海手边的桌上。“只是总觉得那样有些久,我有些等不及了。”
“你……怎么……”晏海喉头有些发涩:“这么突然……”
“你不用急着回答,不过……今夜能不能先穿上让我看一看。”云寂歪着头,眼睛里像是闪着明亮的光:“好吗?”
晏海用手抚了抚有些微皱的衣摆,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
“好了吗?”云寂在屏风外头问道。
“嗯……”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迎面而来的是一块红色的轻纱。
那红纱轻薄透彻,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不过倒不妨碍视物,只是仿佛蒙上了一层微红,将眼前的一切映得朦朦胧胧。
他仰着头,隔着这一层红色与云寂对视。
“真好看。”
“我这样子……哪里好看了?”他倒是庆幸遮了红纱,红了脸云寂也看不出来。
“好看的啊!”云寂的手指和目光沿着他脸上的轮廓慢慢移动。“晏海,虽然你什么模样都好,但我其实还是更习惯你这个样子。”
就算撇去那分开的几年,他和这样的晏海也是相处的最为长久。
晏海被看得心浮气躁,抬手抓住了他的手指,却不意被他反手握住,又凑过来隔着红纱轻吻了一下脸颊。
“那天谢梦非过来,我看着她,突然就觉得十分陌生。”云寂在他的耳边叹了口气:“我其实早就曾经想过,如果当年我在飞雁山上救的那个人的确是她……那我会怎么做呢?”
晏海整个人都僵直了。
云寂把他拥到了怀里,轻抚着他的肩背。
“我认真的想了很久……”
“我……”他刚要开口,就被云寂捂住了嘴。
“你听我说完。”云寂与他四目相对:“晏海,就算我最初救的是谢梦非,也不会改变任何事。”
晏海睁大眼睛看着他,那样子看上去十分有趣。
云寂也笑了出来。
“你因为贪图我的美貌,卖身到朝暮阁做了仆人,拼了命的想要把我占为己有。”云寂用两只手捧着他的脸颊。“我遇上了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办法?至于谢梦非……不论是她还是其他什么人,只怕早就被你暗里地弄死了吧!”
晏海将手按到了他的手背上。
云寂问他:“如果有一天,我已经发落齿摇面目全非了,那怎么办呢?”
“我年纪比你大。”晏海怔怔的回答:“那个时候我只会比你更老,不会嫌弃你的。”
云寂笑了出来。
“你啊!”他把晏海拦腰抱了起来,放在了宽阔的窗台上。
敞开的窗外,有明月、清风与大海。
红色的轻纱在海风与月光下轻曳飞舞。
“晏海,你答应我。”云寂为他压住了红纱,神情庄重的对他说:“此去千莲岛,不论什么情况之下,你都不能背着我做出危险的举动,若是你做了,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你。”
晏海看着他,过了一会,默默地点了头。
云寂重新展露了笑容,闭上眼睛,把下颌抬起。
晏海如同牵线人偶,望着这张令自己神魂颠倒的面庞,不由自主地隔着红纱吻了上去……
舱室之中有些凌乱。
只有那件红色的婚衣在坚持之下被好好脱下,整齐地叠放在了一旁,其他的衣物就混杂丢弃了一地。红纱倒是被胡乱地裹在身上,因为实在没有力气解开,也就只能随它去了。
晏海张着眼睛躺在床上,耳边是海水拍打船舷的声响。
云寂眼中的红色还未曾彻底退去,整个人慵懒地埋首在他颈边。
“你在想什么?”云寂开口问他。
“你还记得山门前刻的那些字吗?”
“字……”云寂想了一下:“你说山门前那首情诗?”
“情诗?”这回轮到他惊讶了:“怎么会是一首情诗?”
“为什么不会是?”云寂撑起了身子,将他揽到了怀里:“步天涯上刻着呢!”
“我一直以为……”那是醒世恒言……“是什么样的情诗?”
朝相见,暮别离,长歌零落,辗转红尘无处寻。犹不忘,仰首问穹苍,偏将痴情空付了。携青丝,别玉簪,绾白发,倦芳华,尺素或与沉香烬。世事枯荣心半死,尚问离人,明日可归还。
云寂轻声地在他耳边念了出来。
“世事枯荣,待离人归……”他喃喃地说道:“不是一首吉利的好诗呢!”
第153章
海上的第三日; 也是不平静的一日。
晏海是被外头的喧哗声吵醒的。
他一摸身旁; 云寂已经不见了踪影。
外头的动静听着挺大; 他也躺不住了; 只是昨日夜里他与云寂都有些失态,以至此刻腰上酸软得厉害; 最后只能咬牙扶着床沿才站了起来。
他站在门后揉了揉腰; 才打开了门。
阳光有些耀眼; 晏海眯了一下眼睛看到甲板上密密麻麻的站了不少人。
但他还没有看清楚,站在下头的云寂已经整个人如一片白云一般轻盈地跃了上来。
“把你吵醒了?”云寂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热; 身上可还好吗?”
“没事。”不知怎么的,每每谈论此类事情,云寂都坦然从容; 他却总觉得有些尴尬,连忙转移了话题:“下面怎么了?”
“先说好了,我先前的确是知道的。”云寂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我是没想到会闹起来; 所以才没有和你说。”
晏海已经没有心思听他说些什么,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顿时惊呆了。
“咦?”他失声说道:“我舅舅怎么会在这里?”
秋蓝玉是躲在箱子里上船的。
他当然是躲在箱子里; 晏海能想明白这一点; 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道的话; 为什么不说?”于是他问云寂。
“我为什么要说?”云寂反问; 然后说:“舅舅想上哪就上哪。”
他近来想法愈加古怪; 晏海感觉无从说起; 推开他就往甲板下去。
“是你舅舅?”下台阶的时候,靠在阴凉处看热闹的月留衣对他说:“挺有意思的。”
甲板上都是精兵与卫士,看到他和身后的云寂纷纷让开了道路。
“舅舅。”晏海走到前头,喊了秋蓝玉一声。
秋蓝玉穿了件浅绿的衣衫,他肤色白皙模样俊俏,倒是极衬这个颜色,只是没有拉好的领子处处红斑显得特别刺眼,害得晏海都想要去摸自己的脖子,看看衣服拉好了没有。
“还不下来!”殷玉堂站在最前面,脸色十分难看。
秋蓝玉坐在宽阔的船沿上,一翻身就能落下海去,但他却是十分悠哉的样子。
“小海,你来了。”他就像是根本看不见殷玉堂,自顾自的和晏海打招呼。
“秋蓝玉!”
“王爷你真是好吵,不能让我先和外甥说几句话吗?”
殷玉堂铁青着脸,侧头看了一眼晏海。
“到底怎么回事?”晏海问他。“我舅舅为什么会在船上?”
“不是要问你吗?”殷玉堂也顾不上别的了:“你怎么把他带到船上来了?”
“跟小海没关系,你对他这么凶做什么?”秋蓝玉有些生气:“你做什么在这里打岔,想清楚了再和我说话。”
“你!”殷玉堂一副急怒攻心的样子。
晏海没见过他这样,倒是有些诧异。
“小海,我上回没去见你,你没有生气吧!”
“我不太明白……”晏海犹豫地看了看周围:“舅舅你这是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昨晚王爷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说让我跟着。结果今天就反悔了,一定要让我坐那船回去。”他指了指另一面靠得挺近的那艘:“这不是存心耍我吗?”
“到底是谁耍谁,秋蓝玉你给我下来!”殷玉堂再也按捺不住,往前走了好几步。“你给我回上京去。”
“我知道,你喊了这么多人盯着,现在就算我跳下去了也不会有事,不过王爷你别忘了,这海可大得没边,我找个别的地方跳也是一样的。”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晏海忍不住插嘴。
“我也不喜欢跑到这海上风吹日晒的。”秋蓝玉用手挡在眼睛上头,看了看高悬的日头:“不过我想想这可能是王爷的最后一程,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不来送他于情于理都过意不去。”
殷玉堂正要继续发火,突然有人从后面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晏海认出那是上船那日,一直跟在殷玉璋身旁的侍从。
殷玉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等那侍从离开之后,好一会都没有动静。
“随你!”最后,他就像是从牙齿缝里把这两个字给逼出来的,说完就一甩袖子走了。
他一走,那些士兵也都陆续退下,晏海走到了秋蓝玉身前,伸手想要扶他下来。
秋蓝玉看了一眼云寂,也没有握他伸过来的手,直接从一人高的船沿上跳了下来,身手颇为灵活,可跳到甲板上的时候突然脚软,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晏海有想要去扶他,被他把手推开了。
“我练了几十年的基本功,没你想的这么没用。”说完这句,他又突然凑近了晏海,用略小一些的声音说:“就是昨天夜里他把我折腾得太狠了,有些腰酸腿软。”
晏海觉得自己的腰,也痛得更厉害了。
秋蓝玉跟着晏海回了舱房,自己从桌上倒了水喝,又拉开衣襟和领子散热,一点也不生分。
“热死我了。”他一边扇风一边说:“殷玉堂这厮真是纠缠,害我晒了这么久太阳。”
“舅舅,你到底是……”
“什么?”秋蓝玉停下了扇风的动作,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只是没想到,舅舅对承王……如此情深意重。”晏海艰难地说道。
“噗——”秋蓝玉一口水含在嘴里,被他这句话吓得喷了出来。
“罪过罪过!这船上的水可金贵了。”他胡乱的擦了一下身上的水渍,然后责怪似的对着晏海说道:“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不是吗?”晏海被他搅糊涂了。“不然舅舅巴巴的冒险跟来……”
“我和殷玉堂那厮,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两情相悦,虽然我也睡了他不少时候,不过也就是睡,没别的什么事。”秋蓝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舅舅我活到这把年纪,那些情啊爱啊见得多了,哪会栽在这上头,你可别胡思乱想。”
第154章
晏海眨了下眼睛; 充满了不信任地看着秋蓝玉。
“我上船来其实有两个目的; 首先是听殷玉堂说姐姐的骸骨还在那个岛上; 我想亲自把姐姐带回上京; 葬在城外我们常去玩耍的那座山上。”秋蓝玉叹了口气:“至于殷玉堂,若他此番回不去倒也罢了; 要是他真的平安无事; 我这样走一遭也在他面前落了个好处。”
“我还以为舅舅对承王……有几分真情。”看他语气神情; 晏海觉得他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到底是之前在假装,还是如今在硬撑; 倒是让人不确定了……在这方面,秋蓝玉可是当世大家,这两者实在是皆有可能。
也不知为什么; 晏海突然觉得殷玉堂似乎有些……微妙的可怜……
“天家子弟懂什么真心真意,我要信了我就是真傻,殷玉堂对我不过是贪图新鲜,迟早也要腻的。”说这句话的时候; 秋蓝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云寂。“男子之间也许会有真情,不过我是没有见过,见多的都是一拍两散; 翻脸无情。”
“舅舅。”晏海认真地告诉他:“我和云寂不同的。”
“人人皆以为自己与众不同; 可到头来哪个不是重复走着前人之路; 在尘世里挣扎浮沉; 最后老病而死?”秋蓝玉用一种看不懂事孩子的目光; 看着和自己年岁也差不了太多的晏海。“人心最是善变; 不论是他或者是你,若是有一天觉得误入歧途,想要抽身而退,又该怎么办呢?”
“那倒也没什么。”晏海笑了:“若是真有一日,我后悔了,他一定会把我生吞活剥,如果他后悔了……我便把他切成一块一块,用葱姜料酒腌制过后,清蒸红烧煎炸了再吃。”
秋蓝玉当他是开玩笑,不过他也明白情热之时,旁人说什么也没用,在又问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他们二人的舱房。
晏海把他送到门外,刚刚把门关上,便被云寂从身后抱着压在了门上。
“小海你怎么如此残忍,要将我分作这么多的吃法?”他说完,状似凶狠地咬了一口晏海的脖子:“那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你想让我先吃何处?”
“你这么大一个人,光一种吃法我肯定很快会腻,自然得变着花样才好把你吃干净啊!”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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