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嬑阁志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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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商家公子不能人道的流言遂传了出去,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碧玉小姐上赶着愿意嫁,少年得意,相貌俊朗,才气纵横,妥妥的好归宿。
  尹家有一千金小姐,宛童小姐,自幼与商卿徵相识,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本以为以后顺理成章嫁入中书府,却不想商卿徵对她十分疏离。她已到出阁年纪,可对方却像是对她毫无心意。
  那日好不容易请他一聚,却不料不过片刻便仓促离席。这尹家小姐也是个千人宠万人哄的娇小姐,便去寻了商家老夫人,哭诉的那叫一个梨花落雨,老夫人一口一个“心肝”,一口一个“乖乖”,一把老骨头还亲自携着尹家小姐入了中书府,算是住下了。
  老太太是个精明人,如何能看不出青榆与自家孙子的关系,只不过,骨血相连,毕竟是自家孙子,这等不登大雅之堂的话也不是她一个长辈能说的出口的。
  可商家到了这一代,早已经是香火渐微,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断不可让他如此糊涂痛定思痛之后,商老夫人一杯媚酒,这商卿瀓和尹家小姐未经婚嫁,却行了夫妻之礼。
  男女欢好的声音传进了门外青衫人的耳中,窗户上灯火摇曳,人影交缠,青榆到底没有勇气亲自进去,踉踉跄跄地退出了院子。
  “公子,若是以后你负了我,那我会挖了自己这颗红尘心的。”
  “傻瓜,怎么会呢?”
  当初的言语历历响在耳边,只是现在想来,几分可笑,几分荒唐。
  月凉如水,几家欢喜几家愁。
  青榆魂不守舍的走到了荷花池边,口中喃喃说着什么。
  月色如水,温和清凉,草丛里蛐蛐叫的欢快,几声婉转莺鸣。
  陡然间,却见银光一闪。
  那是一把刀柄上镶着玉石的精致匕首,可是须臾之间,那匕首无比精准地插入了青衣人的胸口。
  月色下,鲜红色的血尤为诡异,尤为凄凉。
  公子,青榆的心疼的厉害,可是挖了之后还是好疼。
  你骗我,骗得我把藏得好好的心都交给了你。
  我不要再喜欢你了,永远也不要再见你了。
  生生世世,不复再见。
  可是,青榆还是好喜欢商卿徵。
  旦日,中书府上上下下再也寻不见那个举世无双的小厮,后院的荷池里,一夜青莲尽数枯败,岸边上的一朵,赫然失去了莲心。
  陵游城里最近人人交耳相传,这商家的才子如今疯了,抱着一支残荷唤作青榆。
  青榆,青榆,这名字好生熟悉,不正是昔日那个眉如远山的商家小厮吗
  青榆,青榆,公子来陪你,黄泉路那么长,奈何桥下恶鬼太多,你不要怕,公子很快就来陪你。
  那年的冬天,第一场大雪纷飞时,商家的疯才子神智似有清明,亲自携了白玉瓶装了满满的一壶雪,带着这壶雪回了尚书府,恭恭敬敬地给老夫人尚书大人请了安。
  老夫人只道自家孙子的痴病总算好了,满面愁容终得展开,一口一个“乖孙子”,一口一个“心肝”。
  商卿徵离了尚书府后,并未回中书府,而是捧着一壶雪骑着马儿去了断崖山。
  玄衣金线,眉目俊朗,眼角含笑,似断线的纸鸢一般直直地坠向崖底,雪地上霎时盛开一朵鲜艳的花。
  青榆,青榆,公子怕你生气不原谅我,特意等到下雪,你看,我给你带了一壶雪。
  你不是说,想和我一起看雪吗?
  我好想你。
  别不理我,别不认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好不好?
  青榆。
  陵游城中交口相传,商家的疯才子死了,疯疯癫癫捧着一壶雪去跳了断崖山。
  找到尸体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白玉壶一团碎片,旁边还有一支已经枯萎的青莲,失了莲心。
  真是诡异。
  好好的这么一个意气风发的才子,怎么就落到了这个地步,可惜了,可惜了。
  幸亏当时吵着闹着要嫁给他的尹家小姐另择了良人,要不然可就成了孤孀。
  唉,商家白发人还要去送黑发人。


第3章 禁蛇
  “求……求你……我求求你,救他,救他,好吗?求你了……”
  看着秦歌匍匐于地,不断地磕头,额头隐隐显出了血迹,只是磕头的动作丝毫未停,那一袭青衫早已沾染污秽。
  高高在上的城灵大人眉头紧皱,额角青筋突起,只得牢牢攥住椅背堪堪稳住身形。
  纵使南烛身为陵游城一城之灵,修行千年的半仙蛇妖,终究还是堪不破情之一字。本奉判官之命守护这陵游城灵长之物,却没承想,倒是把心丢在了一介凡人身上,可为他生,为他死,破天荒地成了他的守护神。
  而现在这个凡人,求到了南烛的面前,心心念念要救的却是另一个男人——陵游城的城主之子殷萼。
  当真可笑,一介蛇妖,如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意中之人为他人难过悲伤,为他人弃了所有的自尊,卑微地褪下所有的骄傲。
  当初天劫之时,受的是五雷轰顶;
  当初过十八层地狱时,受的是十大酷刑;雷刑也好,拆骨剥皮也罢,不过是皮肉之痛,咬牙挨过也就是了。
  可要是心里难过呢?
  吃什么丹药才会好呢?
  凭什么?南烛你是傻得吗?
  你可是城灵,要什么得不到?只要是你想要的,谁也别想逃过!
  你想要秦歌,是吗?
  你这个胆小鬼,揣着藏着掖着的小心思是要等着带到蛇穴里等死去吗?
  要他,就自己去拿,他要是喜欢别人,那就把他囚禁在身边,一年,五年,十年,一直等到他回心转意为止。
  蛊惑的声音似暗夜鬼魅,一步一步引诱着南烛步入执念的牢笼,一脚踏入无边的深渊。
  然后,一道晴天霹雳陡然劈下。
  “凭什么?”南烛伸出手挑起了秦歌那张苍白的脸,上面布满了露珠般晶莹剔透的泪水,真可恨,这眼泪是为他人而落,“当初本座只说护你一世,这殷萼的生死与本座有何关系?嗯?”
  秦歌,你不是要救他吗?那你要拿什么来换?你舍得吗?
  南烛拂袖转身,城灵贵为半仙,只一个动作,便昭示了不容侵犯的高傲。
  秦歌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咬唇道:“救他,我知道你能救他的,只要你肯救他,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的,当牛做马,什么都可以的,都可以……”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我救他,不过我要你当牛做马。”南烛重又捏紧了他瘦削的下巴,手下加重了几分力道,似在泄愤一般,道:“我要什么,你是知道的。”
  南烛贴着秦歌的耳边吐着呼吸,一只手轻而易举挑开了他的衣襟,顺着衣领处摸了进去,后停在那处凸起处,慢慢捻抹起来,四目相对,道:“嗯?你是愿,还是不愿?”
  南烛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君子,算了,本来就是一条冷血的蛇妖,只是想要一个人而已,是君子又如何,不是君子又如何,或许等做了那等亲密事之后,就不会再那么排斥了。
  他抚摸着身下那具属于男子的身体,不柔软,也不似温香软玉,可是却像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教人恨不得揉碎了混进骨血里,恨不得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秦歌的眼色中散过恐慌,眼泪自眼角淌过。可是终归还是忍住了不再挣扎,闭上了眼睛,任身上人为所欲为。
  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从眉心,鼻梁,嘴唇开始,到喉结,锁骨,小腹,再到……
  南烛仿佛已经不能自控,欲望与嫉妒早已袭漫入心。
  他无法,只能更加猛烈地占有与掠夺,暂时地耽于无比空虚的欢愉之中。
  痛得厉害的时候,秦歌也只能咬紧下唇,将声音和着血吞下去。
  “别咬。”南烛见了,伸出手指摸了摸他已出血的嘴唇,道:“咬这里。”
  那是南烛的肩膀。
  其实南烛是个好城灵,护着一方百姓现世安稳,免遭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迫害。
  他也会是一个完美的良人,只可惜,在秦歌给出心后,他才出现,早些时候去了哪里呢?
  一旦错过,便是终生。
  那殷萼不过是这凡间一粟,却得了南烛思而不得的一颗真心,还真是有幸,不过,可惜的是,却是个不惜福的人,视秦歌为洪水猛兽般,避如蛇蝎。
  他人的弃之敝履,却是另一人的求而不得。
  世上这样的事还真不少。
  南烛是个守信用的,大费周折托了牛头马面寻回了殷萼的魂,又亲自在家设坛施法引魂入体,逆转生死。
  听说那殷萼醒了之后,活蹦乱跳,只是丧失了一些记忆,也没甚伤损。死心眼的秦歌不放心,日日偷偷地躲在殷家门外,像个痴子,等上一天,只为看上那人一眼。
  这凡人还真是死心眼,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那殷萼,与他并无缘分,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以为偷偷地喜欢,可以放弃一切的喜欢,他终会回头看上自己一眼,可最后都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深陷其中的人何尝不知道之可悲,秦歌是,南烛是。
  爱而不得这种东西,谁先沾惹上了,摒弃不了了,便成了跗骨之蛆的可悲。
  一不小心,就会一脚踏入冰与火的深渊,一生围困其间,不得出路,除非死。
  秦歌是陵游城内小有名气的教书书生,写得一手的好字,笔墨横姿,有如行云流水,画得一手的好丹青,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他住在东边头巷子里最后一间,双亲早逝,孤身一人,后来城灵现身,便寄居在此。
  斜阳草树,暮云合璧,小小的院门门槛上坐着个引人频频注目的男子,尤其好看,只是这好看之中,又太过阴柔。
  那正是赖在秦歌家中不走的南烛。
  他窝在门槛上,微微低着头,见了大姑娘羞怯地拿眼瞟他的时候 ,便磨磨牙恶狠狠地瞪回去,然后复又低下头去。
  其实,他想,他这一城之灵,千年的半仙蛇妖,做得可真是窝囊至极,竟然连一个凡人也不如。
  那殷萼好歹有秦歌如此掏心相待,可真是情真意切,情深似海,教人惊叹,教人钦佩。
  呵,秦歌,不就是个凡人,还是个死心眼的愚蠢书生,真是死心眼,傻子。
  这个傻子从来也没有好好看过他,看过他南烛,哪怕只是轻柔地唤一声,哄一时开心也好,也从来没有给过一个好脸色,哪怕是在有事相求于的时候。
  南烛想:娘说得真对,千万不要对凡人动心,人心太可怕了。也不要先动情,先动了情的那个人,是最容易受伤害的。
  凉风吹皱一池水,卷起片片落叶。
  一晃,已经入秋了。
  院子里种得枫树,一片红叶似火,几只黑乌鸦停在上面,叫得嘶哑。
  南烛皱了皱眉,抛了几颗石子将那几只扰人的鸟赶得远远地。
  俗话说,乌鸦落房头,开口就是祸,大早上的,真不吉利。
  好的不灵坏的灵。
  晚间,秦歌教书回来,神色恍恍惚惚,屡屡出错,差点撞到门上,口中喃喃道:“他……他要……要……到底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不明所以,只是他眼中的清明散去,如同呆滞了般。南烛掐指一算,目光渐冷,似有痛色,原来是那殷萼三日后要娶亲以作冲喜,而要娶的自然是一个女子,是他的青梅竹马表妹。
  那女子素有佳名,温顺贤淑,有徳有貌,在闺阁中上敬双亲兄长,对下教导幼弟小妹,善待家仆,名声极好。
  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看着秦歌为了一个快要成亲的男子这般颓然,心疼怒意骤然上涌,南烛恨铁不成钢道:“你这般模样 ,殷萼又瞧不见,何苦如此作践自己?我……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对吧?”
  他咽了咽口水,顿了顿,对上对方尚不清明的双目,道:“秦歌,你看看我,看看我,他有什么好,如今还要娶别人,你忘了他,好不好?”
  秦歌没有丝毫反应,半晌沉默不语,南烛努力地深吸了一口气,踱到窗户边上透透气。那三日,秦歌就这样呆呆的坐着,而城灵大人也守了他三日。
  殷府的锣鼓声声,响彻了整座陵游城,鞭炮噼里啪啦惊起树叶间的秋鸟。
  人人都道,少城主的新娘子的嫁衣可真好看,那颜色,那金线,那布料 。
  人人都道,新娘子长得可真美,天仙一般,配的上咱少城主。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穿过大道,十里的红妆,那昂首高高坐在白马上的新郎官,当真是鲜衣怒马。
  欢声顺着小巷子一路传到了居于最后地小院里。
  秦歌先开始怔了怔,一滴泪冷不丁地落下,甚为冰寒凉透。
  胸腔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脑子里反反复复地都是自己第一次见到殷萼时他说的话。
  像是烙印一般烙在了心里,自此之后,再也挥之不去 。
  尽管殷萼俨然不记得一个字。
  没关系,都结束了。
  他看了看守在一旁的南烛,心里莫名其妙蓦地一软,出声道:“我饿了。”
  谢天谢地,他终于知道饿了。南烛去了厨房亲自给他做了爱吃的东西。
  死心眼的凡人,总归是要开窍了。
  呆子书生,以后我会对你很好的,第一眼我就看上你了,一身青衫如竹。南烛边亲手煮粥边想。
  当时南烛初到陵游城,逛街市时,遇见一书画摊子,摊子上贩卖各式书画,山水画,花鸟虫鱼,还有人物画,仕女图,可卖的最紧俏的却是俊俏的世家公子图。
  南烛瞥了一眼,买了最受欢迎的一张画像,行至无人处,使了个幻形术,变作那画中人的模样,继续大摇大摆走街穿巷,不少大姑娘朝他扔花手绢、花骨朵儿,实在新鲜。
  后来不知从哪蹦出来个母夜叉,竟然追着朝他扔瓜果,个个足足有拳头大小。
  南烛只能拔腿以避之,然后,就在那湖边绿柳之下见到了那抹背影。
  一身青衫,苍翠如竹。
  那人就是秦歌。
  自此,彻底沉沦,陷之弥深。
  那日,南烛有心相交,便上前叹了几句,谁知这傻书生当即脸色大变,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似乎是生气了。
  后来呢?
  哪里还有什么后来?
  “砰!”
  一地的白瓷碎片。
  白瓷碗落在房间栏槛上,发出尖锐的破碎声音。
  房梁之上,吊着位青衫长身的书生。
  南烛瞬时失了神,心烈烈地颤抖着,嘴唇上下一开一合,竟发不出一个音节。
  长袖一挥,吊着的男子稳稳地落入他的怀中,眉目舒展,似已经解脱一般。
  他最后说了一句话。
  他说,他曾说我着青衫,苍翠如竹,养眼的很。
  一道灵光乍然劈过天灵盖。
  这句话,是殷萼对秦歌说的。
  不,不是的。
  这句话明明就是南烛对秦歌说的,在柳条摇曳碧波漾漾的树下湖边。
  南烛揉了揉眼睛,眼泪却止不住地向外涌出,世人都说,妖无心,无情无义,无殇无泪,可这眼泪,与凡人的无异。
  秦歌,南烛,在一开始就已经错过了,纵使日日相见,也不会……
  这笔该死的阴差阳错,这笔剪不清理还乱的烂账,究竟要找何人算,又是谁的错?
  “这身青衫,穿在公子身上,苍翠如竹,好看的紧。”
  “哎,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
  “哎,别走啊!”
  无人应,湖边依旧杨柳飘絮。
  再一春。
  秦歌死后,南烛向判官撂了挑子,独自回了修行的枫遗山,山上竹林成海,青翠苍郁,此后,再不复出,立誓永生永世守着一座坟。坟头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写着:
  吾妻…秦歌之墓。


第4章 寒鸦渡
  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习惯了一个人冷冷清清,愈发对这样伤春悲秋的寒酸句子沉溺。我是一只人妖结合所生的半妖,半人半妖,有心无情。
  情这种东西,还是早早丢手了好,免得日后讨不了好,倒把自己搭进去了。所幸我本来就天生凉薄,这天下何大,我爱的唯有自己一人而已。其实我想的很是通透,若是自己爱了别人,那这心岂不是要交给他人真是可怕,疯子,这样的人可真是疯子。
  “去年紫陌青门,今宵雨魄云魂。断送一生憔悴,只销几个黄昏。”隔壁的蝴蝶妖精今日怕是又为情所伤了,戏言唱的凄凉,所以说,这等风月场上的事,当个过客冷眼旁观而已。
  “花蝴蝶,不就一个男人而已,我怎么瞧着比你爹妈死的时候还要伤心。”蝴蝶精姓花,芳名陌陌,看着都是邻居,遂过来劝上一劝。
  “柳疯子,你不知道,他有多好。”花蝴蝶一副陷入美好幻想之中,脸颊酡红。
  这姑娘,当真是没救了。我暗自想着,耳边传来了花蝴蝶的嚎啕声,震得我耳膜都要破了。
  “停,不就一个男人唛,我定能让他乖乖上山入了你的洞穴。”我瞥了一瞥花蝴蝶,暗自庆幸当初声色俱厉的断了她要嫁给我的念想。
  花蝴蝶说,她中意的男子是那陵游城里云华楼唱旦角的高政宗,端的一副好相貌,戏文也唱的极好。
  这天地下,戏子最是薄性,唱着别人的风月,风尘之中见多了,何来几许真心
  云华楼里,我见到了那花蝴蝶口中的高政宗,台上的他,水袖微颤,步履轻移,眼波流转,亦嗔亦喜。
  幽思深深梨花淡,青衫隐隐意翩然。
  戏过三折,酒过三巡,这高政宗,戏唱的还真是好。
  戏散后,我去寻了他,未见着那个青衫旦官,倒是见着位色若春晓之花,清雅出尘如月的公子,看得我老脸发烫。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你是在寻我的吗?”那公子执起扇子,轻轻抬起我的下巴,眼波流转,亦嗔亦喜。
  “高政宗!”
  我的脑中冒出了这个名字,不自觉脱口而出。
  “啊,好痛!”高政宗执起扇柄当头敲了下,疼的我龇牙咧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牵起了我的手,朝着云华楼外走去。
  牵着,真的是牵着,挺温暖的。
  他将我领到了一处桃花十里的地,落英缤纷,莺飞蝶舞,倒是个隐居的好地界。
  “柳寒,你可当真凉薄的很,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当真还未消气吗?”高政宗的拥抱来的很突然,让我猝不及防,可猛然间,心中却又什么在悄悄融化。
  他的吻落了下来,脖颈之上留下的全是他的炽热,像是火燎般,眼中酸酸涩涩的,竟无端流下泪来。
  政宗,政宗。。。。。。
  我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记忆像是开了闸般汹涌而出,政宗,他却是我这一辈子永远逃脱不过的劫数,这几数光阴,这忘川的水,或许什么也算不上,那天杀的马面祭桐,生生诓了我千两黄金,那狗屁的忘川忘情之水
  不过,什么也不再重要,我只要眼前这个男人,若是有朝一日,失了心魄,为情所伤,那也是我柳寒心所甘情所愿之事,怨不得他人的。
  幕天为被,落英为席,他身体的火热处一次次进出我的身体,如此热烈疯狂,这世间,原来我要的只是一个他而已,眼波流转,亦嗔亦喜。
  我的洞穴旁住着一只花蝴蝶,她只是爱上了唱旦角之戏,平生唯一得意之事,便是拜了那云华楼的旦角高政宗为师,这师徒俩,我越来越有一种被人拐了的感觉。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花蝴蝶一大早便扰人清梦,而她的今日所唱的却是《春闺梦》的戏词,好一个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第5章 狐言
  那只被唤作桐溸的杂毛小狐狸走黄泉路过奈何桥的时候,死活不肯喝下那孟婆煮的忘川汤,还打烂了孟婆的那只价值连城的雨后天青色瓷碗。
  孟婆是位美艳的大姑娘,人长得好,脾气却冲的很,拎起那只杂毛狐狸的尾巴扔向了三生石旁的红芍药丛中,嘴上还说着不饶人的狠话。
  小狐狸桐溸万花丛中打了几个滚,化作了一位锦衣公子的模样,梗着脖子杵在那不动弹。
  奈何桥边聚了不少的孤魂野鬼,纷纷在那起哄着,牛头颠荻长得威猛强健,却是个天生的胆小鬼,头脑不大灵活,平日里惯会做的事,便是请那阎王来,今日倒是碰了个巧。
  阎王被人扰了清梦,拉着个脸珊珊来迟,一时间百鬼让道,皆噤若寒蝉。
  “你这只小狐狸,为何不喝孟婆汤,还要打碎碗,胆色倒是过人。”阎王端着架子,中气十足。
  小狐狸颤了颤身子,随即稳了身形,行了那三跪九叩之礼,“小妖有不能忘的人,应了言,下一世要去寻他,实不能饮那忘情之水。”再抬眼时,已是落雨梨花。
  “倒是个有情的狐妖,你且和我说上一说”阎王踱至那奈何桥,半坐于上,作出一派听故事的模样。
  小狐狸说的故事很凄美,其实阎王孟婆们这些故事看的多了,可还是心思微微一动。
  桐溸生前是位营中的军师,战前指点生死场,一场战争结束翩翩白玉郎。而他的挚爱,是那敌国千军万马的主将郗玄,用兵如神。他和他,本是对立,可到底是造化弄人。
  那日,桐溸上山观测地形,却碰上了一只受伤的杂毛狐狸,本欲带它回营好生整治,却未料狐狸遁入崖边,双双差点掉落悬崖,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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