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嬑阁志异-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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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又是谁?
  上仙现身,周声仙气缭绕,唬得小鲤鱼新娘后退一步,欠身一拜,结结巴巴道了一声“大仙”。
  星君为何会跟来,他要干什么?
  我这还没问,摇光星君已经收敛了周身仙气,隔着红盖头,只能看见眼前人俨然已变了个装束,粉红的绣鞋,绣着桃花的罗裙下摆,可不就是小鲤鱼精的陪嫁丫头的装束么?
  这一下惊得本妖着实有些坐不稳,险些掉下了凳子,直想掀了这红盖头,道一句“星君今日莫不是吃错药了?”
  只可惜本妖还没道一句荒唐,摇光星君已经开口,声音清冷:“你阿姐教我来护着你的。”
  护着我?
  所以是以这种方式?
  执掌一方的摇光大人,还真是爱开玩笑呐,还开得有点大,要是叫天上的神仙知道堂堂的星君幻化成个陪嫁丫鬟,一同嫁入了妖王殿,岂非得笑掉大牙,再作个几十年的喝茶试酒的谈资笑料?
  本妖实在劝不动这位任性的上仙,只好随他在沦为三界笑柄的路上愈发沉沦。
  哎,这主意,真馊!
  不消一时三刻,雅室外一阵扣门声,就这样,本妖在陪嫁丫头的牵扶下华丽丽扭着细腰上了八人抬的花轿。
  哭丧个脸的酒楼老板老狐狸苦中作乐,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道:“各位走好啊,下次再来……呜……”
  这老狐狸还真是个人才,心里只想拿扫帚将白吃白喝的玩意儿尽数扫地出门,嘴上竟说的出“下次再来”,亏他说的出这么违心的话。
  一路上锣鼓喧天,鞭炮噼里啪啦响,金银铜钱一路丢的畅快,引得各路妖魔鬼怪纷纷探头沾沾喜气,无数穷鬼一路追随捡铜板,万人空巷也莫过于此。
  本妖瞧这仗势,心道这妖王娶亲真舍得下本钱,好大的手笔,怎么手底下的小妖老妖们皮厚如斯,尽是些白吃白喝的?
  行过了百鬼潭,跨过了乱葬岭后,妖王的宫殿就到了,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本妖撩起花轿左侧的帘子,掀起红盖头一角,朝外瞄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我勒个阿姐啊,这、这、这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也……也太他妈的多了吧!不就是娶个亲吗,还是第十四个小老婆,怎么……怎么跟前妖界公主举行招亲大会一样热闹?
  骇得本妖手一抖,帘子应声而落。
  “新嫁娘,到家了。”轿子外不知是何人道了一声,听声音是个老妇,不待多想,一只手伸到了本妖的眼前,尺骨突出,手指修长,节骨分明,正是摇光星君幻化而成的陪嫁丫头。
  幻化之术,纵能瞒天过海,于细节之处,还是可以由施法人自愿做些保留改动的,比如,天狐鬼总是爱幻化作美人状,不过天狐一族天生一双媚眼如丝,故而幻化时此一族定是要保留自己原来的眼眸。
  摇光星君只这身装束、这张脸变了,其他的应该都还是原装。
  那只手又朝前伸了半掌的距离,本妖喉咙上下滚动一番,手掌攥紧又放开,如此来回几次,方战战兢兢地搭上了那只手。
  摇光星君的手,凉凉的,一碰上就跟一道闪电从尾椎处钻了进来,战栗感一路袭上了后颈背。
  淡定,要淡定啊!
  此时,殿中飘出两排白衣的美人,动作飘然,个个手中抱着一竹篮花瓣,而后规规矩矩地立在殿前两侧,面带浅笑,素手撒下花瓣雨。
  不要问本妖盖着红盖头如何能看见,任谁见了这满天落下的花瓣雨和道上的花瓣地毯,再糅合些平时的见闻和飞翔的想象力,这场景并不难推敲出来。
  一旁是谁朝摇光星君手上递了一把撑开的小红纸伞,伞面并无特别之处,只是这伞柄却是凤血玉做的。
  摇光星君一手牵着本妖,一手撑着那把凤血玉伞柄的小红伞,他走的极慢,一步,一步,极其小心翼翼,漫天落下的花瓣落在纸伞上,他的肩膀上,地上。
  妖群里一只尚处幼童时期的小娃娃好奇地问道:“阿娘,新娘子为什么要撑伞啊?又没有下大雨哩!”
  这一问正好问到本妖的心坎里了,这么罕见奢贵的伞,不会就是用来挡花雨的吧?
  是以本妖竖起尖尖的耳朵,等着那边的回答。
  小娃娃的阿娘笑了一声,不说话,一旁另一位不知是婶婶还是姨娘的道:“这伞自然是代表以后要为新嫁娘遮风挡雨的,小瓜崽,等你以后娶媳妇的时候,也是要打伞的,哈哈……”
  闻此小娃娃“哇”地一声大哭,道:“我不要娶傻瓜,娘说没下雨要打伞的,不是娇姑娘,就是傻蛋,娘,宝儿不要娶傻蛋……哇……”
  额,童言最是无忌。
  原来,这红纸伞还有这层含义在里面——以后一直为新嫁娘遮风挡雨,不知道是从哪儿流传沿袭下来的习俗……极好……极好!
  落在伞面上的花瓣顺着伞骨滑落下来,不知是不是有意,摇光星君每一步都好像在极力避免踩踏那些落在地上的花瓣,动作轻缓而又温柔。
  上台阶的时候,一声“小心”又低又沉,夹杂着几丝固有的清冷,听的本妖双腿一软差点没撑住给跪了,心里直暗骂自己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这妖王殿不知到底是有多大,上了台阶后,又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方才到了拜天地的喜堂,堂上一片大红锦绣,喜气洋洋,只从红盖头一角往下看,便能看见两侧无数双围观的脚。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这么多人围观,还是静观其变伺机而动来的妥当一点。只是,难不成还真要与那劳什子妖王玩个一拜天地的仪式?
  等了半晌,还没见到传闻中的大毒物妖王新郎官,而周围人依旧该笑的笑,该议论的窃窃私语,仿佛拜堂的时候新郎缺席此情此景尤为平常。
  “一拜天地!”媒婆尖尖的嗓子响彻大堂。
  什么?
  这新郎官莫不是已经现身了?


第66章 花犯倾城【二十六】
  大千世界光怪陆离无奇不有,从来只见凡间曾有冥嫁之说,着人托着死人的骨灰拜堂成亲,却不知这妖界也有雷同之事,事实证明本妖实在见识浅薄孤陋寡闻。
  想来妖王身份尊崇,高高在上端着架子也是再所难免,本尊不露面也罢,竟着人捧着一件新郎官服欲替他行天地之礼。
  与本妖行礼的可不就是一件正红色的烂衫子么?
  歪打正着,妖王这一手正中下怀,我还正愁着要不要装头重脚轻颤颤巍巍来拖延时间以避开拜天地,笑话,又不是真要嫁进妖王殿。
  “二拜高堂……”
  第二道音响彻喜堂。
  周围众妖众鬼众君尽皆额手称庆,直道天赐良缘郎才女貌,更有甚者贺开花结果早生贵子,随之而来嘻嘻附和声不绵于耳。
  生个鬼?
  “夫妻对……”
  这最后一个字还没喊出来,只觉得迎面一道凌厉阴风袭来,来者气息稍稍紊乱,似是狂奔而至,迫切喊了一声“停”。
  不会又来个抢亲的,还是本妖身份被识破了?
  “妖王,妖王,是妖王来了!”一妖喊道。
  俗话说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这传闻中的妖王素来神出鬼没,关于他的传说不少,只是见过真人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只听说这位毒物妖王相貌极其丑陋,教人见之隔夜饭也能吐干净,是以平常皆以黄金面具遮盖半张脸,以免祸害三界。
  闻银铃声,见戴黄金面具者,并且身着玄衣,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位毒妖王。
  曾有人道,这天底下总也有他人戴黄金面具穿玄衣的,非也,非也,自那妖王一连娶了十三位女妖作活寡妇后,又出了一类小道传闻,称妖王满身皆毒或是表面借口,实则……实则是……是不举,故而此后穿玄衣者不戴黄金面具,带黄金面具者不穿玄衣。
  妖王殿一殿之主现身,大大小小的围观者顿时炸开,或交头接耳,或面面相觑,或俯首听命,或幸灾乐祸,总之,酸甜苦辣咸应有尽有,实在……实在是一锅杂烩。
  不过,在妖王转身用老辣的目光逡巡一遭后,喜堂内众君皆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一室静默。
  忽闻一阵银铃声响,“叮叮当当”,煞是好听,正是妖王腕上戴着的一串银铃,约莫指甲盖大小,煞是别致。
  众目睽睽之下,陡然闯入的王者已执起本妖的手,将那串传闻中的银铃戴了上去,后朗声一笑,退下面具,宣称道:“高妖果真神机妙算,本座等到今日,总算等来了命定之人,各位先行散去,这妖后之礼必要慎重举行,断不可如此草草了之,到时候,本座定当许各位一个不醉不归……”
  底下众妖俨然一片目瞪口呆,且不说见到有妖与王相接触后平安无事,光一睹妖王圣颜,皆倒吸一口冷气,待反应过来后,尽数伏地而拜,异口同声道:“恭喜我主得偿所愿。”
  听着动静,好像有女妖已经昏厥过去,莫不是这妖王实在是丑的无法见人了?
  形势变转太快,本妖这颗小花脑袋,要跟上节奏着实有些吃力。
  天命之人?谁要做这吓昏人的老妖怪的天命之人?
  咦?摇光星君现在何处?
  却听见脑中闪过一句“先遣开其他人,再见机行事”,正是摇光星君所说,幸亏本妖早前跟随师尊习过神仙的腹语之术。
  他还在就好!
  “吾后,还好本座等来了你。”妖王捉住我的手,好一顿执手相看泪眼的戏码。
  听得实在教人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本妖赶紧拍开了他的狗手,放柔了嗓子道:“大礼未成,不合体统,男女授受不亲,王……”
  接着作出捂心状以表身体不适,我看戏里面都是这么演的,手抵心口,再娇柔地咳两声,这种时候就该到回房休息的那折戏了。
  果然跟戏里面唱的一般,妖王即刻着人领我先行回房休息,子不往,这又该如何擒王?本妖自发拽了拽他的袖子,只闻两声低笑,声音贴着耳朵传了进来:“本座稍后便来看你。”
  现在笑的多浪,等会有你哭的时候,我至高无上的妖王大人!
  约莫等了半柱香时辰,门外即有叩门声:“本座可以进来吗?”
  还装得跟真君子一样。
  “小摇,去,开门!”我朝摇光星君扮做的陪嫁丫头摆摆手道。
  门甫一开,阴风阵阵,吹得本妖一个哆嗦打了个寒颤,只听妖王让小摇守在门外,没有吩咐不许进来。
  小摇一出去,偌大的静室里只剩下本妖和这么一只老妖怪。跫音叠起,又是一阵低笑,极其魅惑人心,教人心惊肉跳,一股寒气从身后袭来。
  “娘子,三日后便是你我大婚之日,你看可否?”妖王不知何时已经移步过来,朝着红盖头吹了一口气,继续没皮没脸道:“怎么还顶着这红盖头,娘子是不是不好意思了,你既是本座命定之人,这银铃也认你了,就算是个丑八怪,本座也会娶得。”
  这掀了盖头后,就不是丑不丑的问题了,美嫁娘变成个男的,估计这妖王得当场翻白眼。
  “来,我要你来掀。”这一句话说的婉转如莺啼,还不叫他心魂荡漾防心尽除做只失蹄马。
  盖着红盖头,也看不太清外面究竟如何,只能凭着大致的感觉判断,只闻得这妖王身上香味已扑近,伸手向前一摸,应该是一枚悬于腰间的玉佩 。
  此时不出何时再出,“收!”捆仙索得令,须臾之间就将眼前这老妖捆成个粽子,径直摔向床上。
  本妖一把抓下麻烦得要死的红盖头,甩手丟掷在地,迎上去扼住对方脖子,面露凶光,壮着胆子恶狠狠道:“好你个为非作歹强抢民妖的丑妖怪,你睁大狗眼看看本大爷还是不是你娘子?嗯?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亲,没听过是不是,你……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娘子,你是不是误会……本座……”妖王未遮面具的半张脸上染上一层薄红,眼睛一眨不眨,结结巴巴道。
  “误会?告诉你,你要娶的那鲤鱼精已经和妖蛟双宿双飞了。”我阻断了他的话,眉毛半挑,道:“人家郎有情妾有意,你说说,你一只老妖怪跟着凑啥热闹,非要横插一扛子,本妖今天捆了你,便是叫你知道何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好的不做,为什么非要做跟棒打有情人的大棒子?”
  “你是男的?”那被捆的妖王面露愕然,忽然问了一句,然后不确定地微微前仰,蹭了蹭本妖的鼻子,自顾自道:“还真是个男的。”
  好像重点并不在于此,不管怎样,我还是清咳了两声,半威胁道:“其实我也没有恶意的,只要大王放过那鲤鱼精,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那什么呢?”
  妖王微微眯着眼,叹了一口气,叨念道:“怎么是个男的呢?怎么会是个男的呢?怎么能是个男的呢……”
  这家伙,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
  “咣当”一声,房门大开,一瞥深紫映入眼帘,摇光星君已化回本形,“糟糕”,四下环顾一圈,本妖还是眼疾手快抄起妖王的黄金面具遮在了脸上,当即跳下床,拢了拢微不整的衣衫,再回头看去,那被夺了面具的妖王竟有一张比女人还要艳丽的容颜,这哪里是像丑的要吐出隔夜饭的样子?
  果然,这流言有毒。
  摇光星君上上下下将床上一片光景看了又看,然后盯着本妖脸上的黄金面具,寒着一张脸道:“怎么什么破烂都捡?”
  我摸了摸盖在脸上的半面面具,讪讪笑了笑,应道:“……我看着怪值钱的……”说话间又拽下妖王腰间的白玉佩,塞进了兜里才做罢。
  心里暗暗喘了一口气,心道:幸亏反应及时,要真是抖落出什么,以后再见不是教他尴尬,甚至连见都见不上,像那九尾红狐一样。
  思及此,忙侧过身子移到屏风后,褪下了外层的红嫁衣,放下了玉簪挽起的发髻,重新抽出红发带将头发束了起来,这才拿下了脸上的半面妆。
  经过一番威胁恐吓软磨硬泡,那妖王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一定金盆洗手再也不做强抢民妖的事,并主动请缨说要遣了所有的姬妾,一再强调自己与那些女妖之间清清白白并无苟合。
  本妖十分不厚道地笑了笑,心道:这有什么好强调的,有云,食色者,性也!
  那妖王见本妖一笑,脸色煞白,十分委屈地道了一声“娘子”后,作势就要赖上来,幸亏闪退及时,这才将将避开。
  摇光星君站着一动不动,目光漂移,半晌冷声道:“这妖物全身带毒,我也不知为何你碰他却没事?”
  妖王朝眼光星君睨过去,目光着实不太友好,只听他笑了两声,道:“娘子是本座的命定之人,当然没事,这,与你有何干系,说,你这个臭神仙,是不是对我家娘子有所图谋?”
  房顶一群乌鸦飞过,这妖王,脑子是真出了毛病。
  摇光星君闻言冷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仿佛刚刚听见了一个屁。
  本妖摸了摸鼻子,装作啥也没听见,最好找个缝先钻进去一掩心虚。


第67章 花犯倾城【二十七】
  这位百妖之王乃是相繇的后代,相繇者,又名相柳,原是上古魔神共工的大臣,蛇身九头,九首人面,蛇身而青,其性甚是诡疑多变,终由凶神堕为妖道。
  不过,眼前这妖王并未承其祖上遇神杀神佛挡弑佛的凶戾,反倒整天黏人黏的要死,动不动就哭唧唧的,作得一脸委屈无辜模样,偏偏还取了个四月魂的大名,四月魂,可不就是四月的游魂么,以求吉利一点,本妖便把这魂一字擅自去了,直接唤他四月。
  只是未曾料到的是,这嫁进妖王殿的十三位守活寡的美妖,或清丽,或绝艳,或妖媚,或可怜楚楚,走的时候,一个个竟还不愿意离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问罢才知晓,妖王殿里聚集了天下无数珍宝妖器,居于此,好似被供起来的弥勒佛,更兼有灵泉、玄冰洞等,实在是精怪修炼成仙的好地界。
  不过,妖王既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后宫里的各位美貌嫔妃一步三回头,泪眼洒千行,奈何最终还是四方散了去,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妖王殿,当真如此好吗?
  逛妖市,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回去的时候还是两手空空,越想越觉得亏,索性朝四月讨那把凤血玉柄的小红纸伞。
  这妖王估计富得流油,实在大方得很,大手一挥,眉眼弯弯道:“随便拿。”
  本妖顺带着四下撩了一趟,发现妖王殿内堪比天子的行宫,不,比之行宫更大更富丽堂皇,据四月自己说,这殿是前任妖王特意邀素有鬼斧神工的鲁班鬼亲自规建的,格局对称,三步一亭,五步一阁,琉璃盏,冰玉壶,夜明珠作灯,灵泉水作饮,凭此看来,其实在妖王殿里捡捡破烂,随手一捡都是能捡到宝贝的。
  可惜是妖王殿,久留不得。
  既得了那柄伞,便十分宝贝地揣在怀里,都快被捂熟了,摇光星君一路上回头看了好几次,目光不明,别人不知道他看什么,其实我是知道的,心里也明白的很,这红纸伞是有为新娘子遮风挡雨的意味在里面,能拿着的人,自然只有撑伞人的心上人,此前是摇光星君撑着红纸伞到喜堂的,这伞,自然是……
  只不过,私心里还是想多抱一会儿,多捂一会儿总是好的,等捂热了之后再送出去,反正权当做借花献佛,献宝一般塞到了阿姐的手上,笑嘻嘻道:“阿姐,凤血玉伞,给你。”
  然后低了低头,再抬起时,又是一张笑脸,只是不敢再看摇光星君那一边,总想避开什么。
  回了长仑山后,阿姐依旧如以往一般苦心修炼,摇光星君还是每日必来青竹林等候,玉衡师叔又托梦给城中的土地公公,送来了一大车戏本子春宫图之类的,师尊带我看了回月亮。
  好景不长,那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长仑山浩浩荡荡来了一群疯疯癫癫的大小妖怪,领头的是位身穿黑色扬赤长袍的男子,姿容绝艳,美若好女,不是那四月的游魂又是那个?
  只见他领着自家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抬了一百零二十八抬的聘礼,兴高采烈直直入了长仑山祠,笑意盈盈,眉梢高高挑起,竟然狗胆包天点名要见师尊。
  我站在树干上远远地瞧了一眼,那一百零二十八抬聘礼上全部贴了一个大大的“囍”字,尤其喜庆,尤其花哨,头两抬搁的是玉如意,后面到火琉璃,寿葫芦,夜明珠,描金扇,连城璧等等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这败家玩意儿,岂不是把妖王殿里的宝贝全都搬出来了?要是他老祖宗知道,还不得气得从土里蹦出来张口破骂一顿?
  不知道这四月魂又看中了哪家妖精,东边的耗子精?南边的蝴蝶妖?实在是个记吃不记打的,罢了,反正又不是本妖嫁,要是人女方也情愿的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嫁到妖界也未必不好,好吃好喝供着,做一尊妖界的菩萨混吃等死乐得清闲。
  反正有师尊这一关,长仑山上被看上的女妖定然吃不了大亏。
  待我还在绕着后山浪得飞起的时候,突然间大地像是颤了三颤,远处轰隆隆一片声,上空扬起万丈尘土,几道银光与黑气缠绕,瞧这地方,不是别处,却是指向长仑山祠。
  心道不妙,遂赶紧捏诀踏空而飞,路上碰上了慌慌张张反面而奔的小道童,正是师尊新近捡回来的小娃,忙急匆匆施法一把截住了他。
  那小道童见到我后,如见他家死去的老娘一般,猛地扑了上来,汗如雨下,神情慌张,急喘喘道:“可找到了,上仙……上仙和……和那蛮不讲理的妖王打……打起来了……你快……快……”
  这四月魂是个顶顶不争气的,下个聘还要跟娘家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家当全抬来了那也没用,活该做个孤家寡人!
  长仑祠前。
  真真是一片狼藉,四周树木倒的倒,断的断,被削顶的削顶,光秃秃的光秃秃,祠内供桌上瓜果滚了一地,还有不知是谁扔地上的香蕉皮,几条长椅横七竖八,墙上被打了一个大大的豁口,只大殿内摆着的一百零二十八抬聘礼工工整整放着,只不过上面本来贴着的红囍字一应被刮了下来,乱七八糟,一地杂乱。
  而半空中,一道白影,一道黑影,相互对峙,只见黑白光影闪烁,白衫飘飘,黑袍迎风猎猎而飞。
  师尊好像并不愿与其对上,一直在退让抵挡,避其锋芒,只不知四月究竟是发了什么疯,着了什么魔,死死逼近,毫无罢手之意。
  以免惹出大祸,本妖迅速腾身一跃至半空处,唤出灵剑,隔空劈出一道剑气,对着四月打了过去。
  这道剑气用了七成力,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本以为那妖王会横扫回来,至少是挡一挡,没承想跟个傻子般一动不动,生生挨了这一下,当即微躬着身子,眉峰微皱,似有痛色。
  我朝后退了三尺,执起灵剑作防御状,要死,这打得可不是小猫小狗,却是妖界神出鬼没的王者,虽说上次能捆了他,但是大部分还是靠出其不意偷袭的,再者说我也确实摸不清这疯疯癫癫的老妖会不会一恼羞成怒,直接一掌将本妖劈到哪个墙角旮旯里头。
  却未料到,四月缓缓抬起头来,脸色戾气尽数退去,眼角弯起,眸中含笑,招招手道:“娘子,过来,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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