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仙骨债-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几日段景整天粘着筑子遥要他起舞抚琴、赋诗弄画,这便把筑子遥给难倒了。什么诗诗画画的拼凑倒还可以勉强过关,可起舞?抚琴?于这些方面而言,筑子遥可谓是白痴一枚,每次也都只好以脚疼、手疼、腰疼等各种破烂理由推脱。
  虽然白日里段景要一直保持着与筑子遥在同一个房间内,可一旦入夜,段景却也一直安分折返回他的寝宫中。
  是夜,筑子遥感受到了一股凉风,心头一动。
  “今日?”
  司命轻轻颔首,拉起筑子遥一个循身。
  后者面色并不好看,突然张口:“我想去镇妖塔。”
  “那会更难受的。”司命想了想,可看到筑子遥眼底的那份执着,便想着依他的意思去了镇妖塔。
  彼时整个临安城皆已被卓费的兵马包围住,段景正疯了似得四处呼唤常腓。他一袭黑衣当袍,手持锋利宝剑,眼中却满是焦虑和忧心,直到这一刻,他心底装着的也唯有常腓一人,这样的爱,又怎会是仅仅贪图她的美色?
  “近日你拖住了段景,他没有心思去理会朝廷中事务,导致人心不稳,大批浮虏倒戈,加之凌军蓄谋已久,这一战便提前了。”司命懒懒地伸了个腰。
  筑子遥愣住许久,眼眶有些不知名的液体在徘徊,“你是说,因为我,段景才会……大梁才会……”
  司命突然发觉自己多言了,赶忙闭口不语,顺带着抚慰道:“你也不必自责,梁的覆灭是必然。即便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来做这件事,今天,依然是段景与大梁的祭日,天命不可违。”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筑子遥有私心,他还是更为希望是别人来做这件事情,而并非自己。

  ☆、物是人已非

  不知何时,卓氏的兵马已经渐渐向镇妖塔靠近过来,段景却并不惶恐。
  他害怕的,唯有失去常腓。
  江易桁从队伍的中央走向段景,“大王,许久不见。”
  对方只是轻轻瞥了眼江易桁,并未回应。
  无畏生死,这才是真正的王者该有的气魄。
  妖后之名是白泠儿扣带出来的,酒池肉林是不明真相的俗人肆口评判的,而段景,常腓,他们又做错了什么?背上千古恶名,惹得后世唾骂,明明……明明这一切都与他二人并无干……筑子遥骤然觉得,他做错了,即便,这是顺着天命的轨道发展。
  司命仿若看透筑子遥心中所想,不忍开口道:“走罢。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眼不见,或许会好受些。”
  筑子遥沉默良久,终是点头答应,司命所言极是,眼不见心不烦,应该就不会那么心痛了罢。
  却有人偏偏不想,江易桁一声叫住了筑子遥:“多谢娘娘相助。”筑子遥看着他,仿佛还如初见那般儒雅,也不知眼前的究竟是天煞伪装还是他又变回了江易桁。
  再者观望段景顺着江易桁的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筑子遥,眼中布满了震惊和愤怒。
  筑子遥抬眸一瞬,不敢去看段景,转眼望见江易桁面上的一抹轻笑,几个月不见并未改变,但是,他却将段景推入了万丈深渊之中。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此事了罢。
  “原来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们的阴谋……”段景直勾勾盯着筑子遥,祈盼对方能够说服他,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却不过自作多情罢了。他从怀中取出那枚玉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在宁静的夜晚,玉镯摔碎的声音清脆而悠长,夹杂着无限思绪,一切美好的回忆,都随之而去。
  段景仰天大笑,是那般苦涩,那般凄凉,他转过身子,摇晃着步伐走向镇妖塔下的火场,又是何等绝望。
  筑子遥想要阻止,却被司命拉住了衣裳,而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一般难受,说不出一句话来。
  曾经君临天下的背影,他的傲娇从未逝去,纵身一跃,一切都随之结束了。
  “天下于我何干?只要爱妃开心,只要爱妃好好的,杀尽天下人又有何不可?”
  “爱妃这不是好好的,怎会突然这么想?倘若爱妃死了,朕定然不会独活于世,不过在此之前,朕还要这江山为你我陪葬。”
  段景跳下茫茫焰火的一瞬间,明光照亮了昏黑的夜空,彻夜通明,是那般晃眼刺目,同时也深深刺痛了筑子遥的心。
  身后,司命将之扶住,唯恐他会摔倒,在筑子遥耳边轻声呢喃:“一切不过过往云烟。”
  大梁五百五十四年,凌王领精锐兵马攻入临安城,昏君于火场自焚。
  梁亡。
  那一夜过后,筑子遥便离开了临安。
  常腓恶名昭彰不好洗脱,是以,世人皆以为常腓于那一战被杀死。
  筑子遥以古武筑家长子的名义去了兰陵,江易桁几次邀他入宫接受封赏,可他都一一拒绝了。他不想做凌的功臣,正如他不想做梁的罪人一般。
  天煞魂魄不稳,这便又做起了他的凡人江易桁,司命对此不好作甚,无奈回了冥界。
  江易桁于灭梁有大功,卓费立下大凌江山之后便封他为国师,并将都城从临安移到姑苏。同样唐垣与卓费里应外合,功不可没,依旧是当朝大将军,也将将军府移之姑苏。而江易桁因身居要职,将墨烬斋赠予昔日好友姬汝颜。
  万事倒是和谐,可自那日以后筑子遥再没见过南宫御一面,也不知其踪。这个人,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一般从世上消失了。
  至于往后的日子,筑子遥过得甚是安和,偶尔去西晋小国探探江余的现状,偶尔往姑苏看看唐雯、含湘如何,偶尔也随寂逢回天庭小住一两日,而大多数时候还是赖在姬汝颜的墨烬斋中混个吃喝。
  如此,距那时琼露宴竟已过去整整十年。
  是日,此乃十年来筑子遥第一次见到司命,他道:“上个月西晋使者对卓费出言不逊,卓费下令将之灭了。于三个时辰前,西晋亡国,老皇帝亲信吴褚带着小皇子和西晋残余逃脱追杀,是年江余十岁,国丧流离,就此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筑子遥皱了皱眉,“卓费此行与段景又有何分别?”
  “帝王之位本非人,一旦坐上,与入魔便已无差,历来这般,也不知该怨何人。”司命轻叹一口气,转而又道:“还有,前几日有个茶商看上含湘,欲要娶她做妾,唐夫人以为这样甚好便答应了,明日成婚。”
  司命以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筑子遥,后者摇头,“我不会去的。至于那件事,东西一直留着,再给我一段时间,让她……再、再过几年好日子……”
  筑子遥的目光不自觉望向窗外,看着那个消瘦的身影忙碌在人群之中,心口一痛,倏尔轻笑一声:“珍珠这孩子算是幸运的。”
  他这般说,司命也不好催促,便点了点头,“不过,含湘既为妾,也不见得嫁去后日子会有多好过,或许不如早些结束,但成美若已打定注意,我便回去了。”
  不待筑子遥作何反应,紫衣身影已然褪去,前者一愣,这些年司命恐是操心不少,今日所见仿佛沧桑了许久。
  筑子遥下楼,瞧见姬汝颜正与几位公子谈笑风生,届时珍珠面上带着一抹红晕跑过来,还如当年的小丫头般扯了扯筑子遥的衣袖,“姐姐,那白衣公子找你,今晚约见洛水畔。”
  “哪位白衣公子?”
  “十年前,他曾来过墨烬斋。”
  筑子遥神情微微一变,莫不是……南宫御?
  或许,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罢。
  入夜,风声凛冽。
  洛水畔,月光笼罩下,一袭白衣翩翩好似谪仙下凡。
  有闻脚步声,南宫御摄人心魄的声音在筑子遥耳边响起:“十年了,可有些事情我终究还是想不通。”
  筑子遥不语,静待下文。
  “你说,从诛仙台上下来的人为何还能成仙?又如堕入六道轮回的神,若入魔,天道该如何?”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数疑虑气息,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丝丝忧心。
  然,筑子遥不明所以。
  却见南宫御眸底露出半抹惊讶之色,“子遥?你……不是沈怀?”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筑子遥更是一头雾水,于“沈怀”之名似有九分熟悉,但想要仔细去想,脑子又不够用了。
  沈怀……沈怀……
  原来他一直记挂的都是这个人,而自己不过被当作别人的替身罢了。
  筑子遥张口欲道“我不是沈怀”,可话到嘴边,他竟说不出口。
  沈怀……到底是谁?
  突然,南宫御抓起筑子遥的手腕,深沉凝望着他的眼睛,蹙眉轻语:“人魂既已归体,三魂相聚,为何你还记不得前尘世事……”
  “南宫御,你今日到底在胡言些甚?我不认识你口中的沈怀,怕是帮不了什么,若无事,我便走了。”筑子遥企图离开,可对方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忽而脚下一滑,觉腰上一软,竟直接跌入了他怀中,筑子遥窘迫万分,不知所措之际耳畔一股暖流飘过,他柔声道:“忘了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晴朗的夜空,划过一道狐影。
  倏尔一股撩人的香味刺入鼻梁,白泠儿鲜红的衣裳上似是弄脏了一般点缀着几点黑色。
  她怒目着筑子遥,魅惑的眼眸之中夹杂着无数血丝,愤然:“你们神仙当真卑鄙!”
  后者未能从中反应,白泠儿又道:“困我十年,说什么天命所归,难道天道就是这般不公的么!杀一个段景,又何必给他扣上这么多顶帽子?”
  筑子遥愣是转不过脑筋来,当年不是魔族召白泠儿过去的么?可据她所说,好似并非如此。以白泠儿对段景的感情,魔族又怎会不知,筑子遥低眸看到对方身上的几道缚仙索捆绑的痕迹,不由心下一颤,竟是司命骗了他。
  骤然苦涩一笑,老狐狸终究还是老狐狸,原来一切早已安排完全。
  “劫数已定,他是逃不出天命枷锁的。”筑子遥心下苦涩,却也只得这般对白泠儿道。
  届时,白泠儿冷眸扫过筑子遥身侧的南宫御,半带一缕哀伤,转而露出狐狸的狡黠,阴阴笑道:“纵然只是一道人魂,可他终究背叛了你,想必镇妖塔一战还历历在目吧,大王?哦,现在或许该换个称呼了,容御。”
  南宫御眸子微微一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筑子遥柔软的三千青丝,怀中飞出一张灵符,白泠儿大惊失色,化作一缕青烟逃窜而去。
  筑子遥看得出此刻的白泠儿身负重伤,法力极其脆弱,是以她会连一张世俗的灵符都心生畏惧。
  一棵高大的榕树坐落于洛水河畔,似乎有着得天独厚的滋润,无数长根从粗壮的枝干上垂泻下来,形成一副美景。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空隙,隐隐散落在二人身上。

  ☆、尘缘莫相忘

  南宫御轻轻搂住筑子遥腰间,幽深的眸子直直看着他,“什么都不要问,子遥。”
  后者对上他那叫人沉沦的双眼,心头悸动,许久才是反应过来,挣脱对方的怀抱,喃喃自语:“沈怀……容御……沈怀……容……”筑子遥的视野逐渐开始变得模糊,液体在眼眶之中徘徊,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然而下一刻就消逝得无影无踪。
  南宫御拾起筑子遥的手放在他胸口,后者显然感受到了他炽热的心跳。
  之后,筑子遥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的天庭,隐隐看到天兵降临,他们带走了南宫御,而自己则被司命拉回了天庭。
  筑子遥抬起手臂,心下一喜,他的法力都恢复了。斜眼望了眼一旁的镜子,里边半带憔悴的风流公子面露迷茫之意。
  筑子遥软塌塌地倚靠在墙上,正要去找司命问个清楚,转身他便来了。
  筑子遥甚是仓皇,迫切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命面色并非很好看,略显苍白无色,看着筑子遥许久,才轻轻启唇:“因为接下来凡间的任务,你都不必涉入其中了。”
  筑子遥淡淡一笑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现下可非开玩笑的时候,南宫御呢?你们把他怎样了?”
  司命久久不语,取出一颗鲜红色药丸,徐徐:“它可以稳固你的魂魄,有些事情外人着实说不清,成美你自行领会罢。”
  不待筑子遥反应过来,司命便给他塞入了口中。
  后者感到脑袋好一阵刺痛,渐而闭上了双眸。
  “我的兄长近日又有所动作了,他们看不惯我已是饶久,腓儿,你说我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为何我出身在朝廷,为何我不可以是普通百姓?喂,你怎么睡着了……”熟悉的声音将筑子遥从黑暗中唤醒。
  筑子遥幽幽睁开朦胧的双眼,眼前的少年一袭黑衣不曾更变,眉宇间透露出那份专属于他的傲气。直到看清那张俊美无双的脸,筑子遥久久呆滞住,除了那一身黑衣,除了他眼底的澄澈,活脱脱就是一个南宫御。
  少年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儿,嘴角微翘,略带挑趣的味道:“这般痴迷于我的美色?你看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丫的!这下筑子遥可以断定眼前之人一定不是南宫御,只是那张几乎无二的脸,差点又要让他沦陷了。
  筑子遥张望周遭,他隐约记得这个地方,再次将目光转向眼前的少年之时微微一愣,“你是谁?”
  少年以一种看白痴般的眼神盯着筑子遥,顺便搭了一把额头,“你不是睡傻了?我是易之啊。”
  段景,段易之……
  苦涩的味道在心头蔓延开来,一瞬间说不出一句话来,但这里确实就是段景记忆中,年少时与常腓初相逢的地方,也是日后来往的场境。
  筑子遥不可置信,轻轻抚过自己的面颊,他低头发现身上的是昔日常腓的衣裳,莫非他又变回了常腓?那眼前之人……
  犹记得天庭时司命给他吃的那颗药丸,他说,可以……稳固魂魄?加之事前南宫御的一反常态和奇怪言论,以及白泠儿口中无意流露出的“大王”二字。
  倏尔,一个不好的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筑子遥带着几分认真的神色询问少年段景:“你几岁?”
  “二十。”段景倒是回答得简单干脆,不过他怕是觉得筑子遥睡傻了,亦或者撞邪了,一心拉起他嚷着要去看大夫。
  筑子遥不作任何反应,自顾思索。
  这是二十三年前段景和常腓初遇的场景,若南宫御就是段景,那他……不对,南宫御怎么会是段景,这世上当真能有人可以跟另一个自己同时出现么?
  段景正要抱他上马,筑子遥一个灵光跳了下来,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解释道:“我可好着呢,方才,只不过是睡糊涂罢了。”
  只见他嘴角勾勒一抹弧度,轻轻抬起筑子遥下巴,略带暧昧地道:“无碍,我都懂。毕竟本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世间为我而痴狂的女子可谓数不胜数。”
  “公子?”筑子遥饶是不习惯地将之推开,低声疑问。
  “你又忘了?我的父亲担任着朝廷中的官职,兄长们和父亲那群妾室一直想要夺走属于我的那份家产,据为己有。”淡淡的语气,却似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眼眸深了深,他稍微启唇:“近日他们又有动作了,你说,我要不要暗中把他们都处理了?这群人当真是烦。”
  原来与常腓相识时段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也是难怪,倘若常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王者,恐怕也难免心生畏惧。
  “你的父亲难道对这些事情都不晓得么?”筑子遥疑惑,后宫嫔妃无一不想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自然对他这个太子九分忌惮,那么当朝君主又怎会不知?
  段景眼眸之中夹杂着几丝讽刺和不屑,“因为他的家产就是当初从兄长们手中夺来的,弱肉强食,他从始至终就没有打算插手其中。”
  筑子遥微微一愣,对生父的反感,对帝王家明争暗斗的厌恶,宫中着实没有几个人可以完全信任,这也正是他为何会视常腓为毕生挚爱的原因,甚至不惜为她负了天下。
  筑子遥想要回到天庭,却根本施展不开仙术,莫非哪里又出了差池?
  届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狐鸣,其中夹杂着无助和恐惧。
  段景面色微变,捂住筑子遥一个健步转到树后。
  山坡上,狐狸正撕咬着白兔尸体,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饿狼悄然靠近,狐狸撒腿开跑,不慎被石子绊倒,从山坡上滚下来,身后的饿狼更是穷追不舍。
  这是一只堪比人大的豺狼,筑子遥望见狐狸的一刹那思绪了然,要知这世上九尾白狐可并不多见,他认出了这是白泠儿。
  届时,段景从腰间拔出佩剑,暗暗对准了豺狼的胸口,只待一个好时机。
  一道私心从筑子遥心头划过,如果阻止此番段景的动作,如果就这么让白泠儿被豺狼吞了,日后的那些或许就不会发生,段景、常腓不会为世人唾弃,梁的大好河山不会半路倾倒。
  然而过往种种已成历史必然,既是已经过去的事,一切早已命中注定,哪怕改变了一时,结果依旧是不变的。如果白泠儿死在此时此刻,几年后照样还会有第二个白泠儿,第三个白泠儿出现……这便是他们的宿命。
  正是筑子遥思量之时,豺狼离狐狸已经近在咫尺,段景一支利剑射过去,直击胸口,刺透了它的肝脏。
  一声狼嚎,响彻整片林子,心血染浸了土地,狐狸也虚弱地闭上双目。
  段景查看了番狐狸的伤势,只是方才滚下来时的擦伤罢了,倒是无碍。他回眸对筑子遥粲然一笑,是那般纯净无暇,“想吃烤狼肉么?”
  “您老人家可吃得惯?”好歹也是一代帝王,筑子遥可不相信烤野肉这种世俗的东西也能入得了他的口?
  段景将银剑从豺狼尸体上拔出,切成血淋淋的几块,“本公子就是要吃,你,还不快去生火。”
  筑子遥愣是幽怨地白了眼对方,他才不去。
  可是无奈肚子不争气,抬眸对上段景那副得意的模样,只得苦闷去拾木头,心道活该常腓爱上别人,当真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回来之时看到段景正逗趣狐狸,筑子遥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为之触动,忽而想起了半妖,百年前那只黑猫如今也长大了,可惜因他的失误导致其误入歧途,成为魔族的棋子。
  此番回去,天帝要如何惩罚筑子遥都认了,但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半妖,纵然万般阻挠,他也要让她脱离魔族。这样,哪怕是死也无憾了。
  “你一直这样盯着,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少年慵懒一笑,甚是好看。
  筑子遥愤愤然将木头扔到地上,暗骂一声钻木取火什么的当真不是人干的!
  段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口中也不忘调侃道:“真笨。”
  筑子遥一个瞪眼,少年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拿起地上的木块盘腿坐下,不时,火势便起来了,一面傲娇地向筑子遥轻轻挑眉。
  难免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为之低头,筑子遥半带气鼓道:“技不如人,是在下输了。”
  “‘在下’那是男子对自己的称呼,女子应该是……”不待他言尽,筑子遥便将狼肉架了上去,眼底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加约束道:“我不管,我就要喊在下,在下,在下……”
  “哦?”段景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反手将筑子遥抱在怀中,转身将他压在身下,眼神透露出着几丝挑逗的韵味,带着富有磁性的声音:“那,我在上。”
  介于这个动作太过暧昧,筑子遥面上微微泛红。暗骂自己不争气,可无奈这货又是顶着一张南宫御的表皮,他就知道,面对那个人,自己总是要败下阵来。

  ☆、梦醒时分处

  段景的手在他腰间轻轻一扯,衣带渐宽,心跳愈发加快,筑子遥赶忙清醒过来,这是假的,都是假的。他可还不想在这里丢了初夜,不知哪里来的气力推开段景,言语慌乱道:“那个……我……”
  对方面上却也并无怒意,倒是挂着一抹玩意。
  倏尔,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周围,段景微微蹙眉,一脸嫌弃着将烤肉翻来覆去,也是无从下口。
  望了眼天色,段景一把拉起地上的筑子遥,“今夜有灯会。”说罢,也不等他作答便将人抱上了马。
  筑子遥依靠在他胸膛前,清晰的心跳声在耳边徘徊。又不知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筑子遥暗暗掐了一把胳膊以让自己清醒些,却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这便是了,眼前不过一场梦境罢了。再美,再好,也终会有醒来的那一刻。
  既然如此,筑子遥倒是希望这场梦可以晚些醒来。
  他并非一个喜欢逃避的人,但回去以后将有很多说不清的未知在等待着他,倒不如好生珍惜现下。
  筑子遥并不后悔爱上他,无论南宫御,还是……易之。
  因为现在几乎已经确定,他爱的,始终都是同一个人。
  或许他是幸运的,在他爱上那个人的时候,正好那个人也爱着他,这便足以。
  筑子遥抬头望着段景,不觉入了迷,突然少年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打趣道:“看你,口水又要流出来了。”
  筑子遥似笑非笑,久而不语。
  夜色暗下,一盏盏花灯次第亮起,华灯初上,照亮了一整条街道,仿佛天上的繁星降临红尘。
  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