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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骨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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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亦假时假亦真,终是流言蜚语毁一人。
筑子遥淡然一笑,如今饱受岁月沧桑的他早已看开红尘,为世人嘲讽又如何?只要在每个凄凉的夜晚不是只有他一人独自饮酒,余生足矣。
他避讳岚葭而走,几番打听之下却也终是无果,只叫这一世的含湘芳年八岁,这般孩童纵然天赐姿色姣好,却也闹不出太大名头,是以他唯有一个法子可行。
筑子遥抓头思量,摇摆不定,若是想要找到含湘,靠打听已经行不通了,那他唯有一个一个地把兰陵窑子逛遍,且熟络其中人脉,这……
当即,他便否决了这个荒谬可笑的念头,心道不如先去看看唐雯如何?眼下只怕能缓一时是一时。
筑子遥凭借着作为神仙的直觉,花了半日功夫终于在三十二个人的指引下找到了将军府,甚是欣慰。
他微微抬头望了眼天色,面露凝重,走向对面客栈,可谓吃饭、观察两不误,简直堪称完美。
方入客栈大门,便闻身后有人呼唤:“筑兄,原来你也在此。”
二人在最偏僻一处坐下。
“江相,巧了。”筑子遥道。
“娘娘,江某早已不是宰相。”
筑子遥抿一口茶水,淡淡轻笑:“江兄可是方从将军府出来?”
江易桁微愣,“原来筑兄都看到了。”
筑子遥未语,他哪能告诉江易桁不过随口一说罢了,鬼晓得他怎就猜中了呢。
袖子稍抬,江易桁将一份炽朱帖子放到桌面上递予筑子遥,笑言:“筑兄别看老将军久经沙场,其实还是小阁常客,两日后的宴会怎的能少了他。请柬便放这儿了,倘若筑兄肯赏脸,自当欢喜,江某此番还有诸多帖子未送去,便先告辞。”
说罢,他便匆忙离开。
筑子遥拿起帖子把玩了几下,若有所思。
这一次兰陵之行的主要目的并非只为寻找含湘去处,也非远远望一眼将军府,更不是为了找那江湖术士道谢。恐怕也唯有筑子遥自己晓得了,他不辞千里来此,其实只因厌恶宫中环境,不知以常腓的面容要如何面对后宫,如何面对朝廷,以及,如何面对段景……
经这几日他的观察,段景并非外界传言那般昏庸不堪,反之他心思缜密,直叫人难以揣摩。自知对他了解甚少,轻举妄动只得惹他猜忌,到底他的任务还很模糊,倘若此刻得罪了当朝皇帝,日后行事更是要难上九分,是以万事还需细细斟酌几番。
如今,筑子遥所能做的也唯有拖延罢了,减少与段景遇到的次数乃至避之不见便是当下最好的方法。
他饮下一口茶,倏尔也抽身离去。
回到客栈之后,筑子遥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想来天庭这些年头是闲适惯了,一时半会儿间还真想不到什么绝佳之策能够不露马脚地去瞒过所有人,不由得抱头叹息。
两日后,筑子遥将春宴一事告知岚葭,本是想让她放心让他去便是,可谁知这丫头似乎有被害妄想症,说什么也要跟着筑子遥,不肯离开半步。
春宴启时是正午十二分,筑子遥早了些时候。也是因迟到了琼露宴那一次后得的教训,可不敢再有丝毫懈怠了。
来的虽早,却也并非多少空荡。
正如三日前那般,姬汝颜依在抚琴,仍是那一曲《镜花水月》。
他的琴技惟妙惟肖,当真可谓不输紫落丝毫。
筑子遥寻了个近位坐下,听得入迷,却闻岚葭突然凑到耳边轻声道:“娘娘,您这样盯着一名男子,若是被大王知道了恐怕……”
筑子遥稍愣片刻,活活被她这话给噎住了好半天,他明白岚葭的顾虑,但是她大可以放心,他不是断袖也绝不会产生丝毫的那个心思。筑子遥谓然:“姬兄是好友,也只能是好友。你懂么?”
岚葭盯着筑子遥的眼睛看了许久,又望望那抚琴的翩翩公子,她轻轻点头仿佛是明白了筑子遥的意思,却也并非实懂。
所谓春宴,却原来也只是一屋子文人雅士间各种探讨对诗罢了,也许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美妙至极的氛围,但筑子遥也只由一旁看着的份。谁叫他是要文不行,要武不能。
正午时刻,日光软绵绵照到身上产生了些许睡意,即要闭目之余,望见姬汝颜朝他走近,他的面上带着一抹跨越了性别的笑容,柔声低语:“筑兄可是觉得乏味?”
筑子遥窘迫一笑:“让姬兄见笑了,许是昨晚没睡好呵。”
在一个他人看不到的角度,筑子遥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可算是彻底清醒了,只是有些个叫人吃痛。
姬汝颜淡淡一笑。
“二位可有瞧见陆兄?”登时江易桁道然。
那个令筑子遥心有余悸的陆梓,他在人群之中瞭望了一遍,着实没有看到此人。据筑子遥那日观察,这也是个实实在在的书呆子,于他而言,这么好的一个场合之中竟会看不到他的身影也是奇怪。
闻姬汝颜一声轻叹,“可惜了,原想向陆兄探讨几番诗琴,现下看来只能等下回了罢。”
他是大忙人,聊了没有几句话便又回去抚琴。筑子遥站于窗台前,轻望外边三千桃花盛开,何其美景,问江易桁:“江兄拒不辅政,眼下沦为朝廷口中的叛臣,可有后悔过?今后又有何打算?”
冷不防江易桁给他来了这么一句:“回去之后,筑兄可会告诉段景兰陵的所见所闻?”
看到江易桁之时岚葭便有几分顾忌,眼下他直呼段景名讳,岚葭警惕地将手安在剑柄上,蓄势待发。
“不会。”这是筑子遥的回答,不过想必江易桁多半也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在他眼中,也不只是他,在全天下人看来筑子遥现在就是常腓,他就该和段景是同一伙人。
☆、假面虚晃梦
“江某做事,从不后悔。”江易桁瞳孔不经意间微微一缩,眸底有道怔愣的光芒闪过,淡言:“何处容得下吾,吾便去哪。”
“那在江兄看来,何处容得下你?”一方,筑子遥认真看着江易桁,另一方,他示意岚葭不必担心。
江易桁将眸底复杂的神色褪去,化作一抹轻笑,他道:“眼前,就能容得下江某不是?”
墨烬斋固然容得下江易桁,可天下之大,世人都说江相少年英雄、才智过人,又怎会甘心一生屈委于小小书斋之中?
筑子遥轻声呢喃:“倘若当真如此,便好了。”但直觉总是在告诉他,江易桁此人并不简单,还不晓得来日他能闹出何等大事来,不过这是后话了。
“筑兄方才说甚?”
筑子遥微愣,转而道:“我是说,怎么不见老将军人呢?”他环顾周遭,不过都是些文人雅士,寻不着丝毫久经沙场的影子,心道莫非这唐垣私下还能将那自幼提刀的杀气给藏得不留一点痕迹?
“唐夫人身子娇弱,昨日不慎沾染风寒,今早便卧床不起,唐兄是爱妻之人,此刻正在家中照顾爱妻呢。”
“原来如此。”筑子遥略带失望,本是奔着唐垣亦或者间接性为了唐雯而来,不曾料想他偏偏缺席了,也不知这宴会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时已过半,筑子遥忽而嗅到一股狐臭味,低眸瞧去见是只白狐,它毛茸的尾巴在筑子遥足边环绕,筑子遥将手中一块糕点放到它嘴边,却不慎反被它咬了一口。
当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岚葭欲要拔剑,狐狸当即离开,却不似惶恐逃窜的模样,筑子遥最后一眼看到的竟是狐狸阴笑地看着他。
筑子遥微愣片刻,却见岚葭仿佛还有要追过去的架势,他将之拦住,谓然:“无须大动干戈。”
世间万物皆为有灵,而青丘狐狸本是女娲座下神兽之一,这么说来狐狸的族谱也可以和女娲娘娘扯上些干系。而作为仙家,无辜杀生本是罪孽,何况筑子遥此番下凡是有任务在身的,只被小小咬破了一层皮,他还不至于将狐狸赶尽杀绝。
唯愿这狐狸日后能留些个心眼罢,不然遇上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人,怕是它被活剥了都无处诉苦。
本来只是流些小血罢了,筑子遥也没有多少在意,但岚葭就不答应了,非要拉着他去医馆处理。这姑娘太过尽忠职守了,谁叫成美缘君心眼好呢,也不想让她有多为难,便也听话去了。反正那春宴接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提前离开也无关紧要,正好找了个借口脱身。
只是岚葭顾忌的事情还太多,医馆那大夫正要给筑子遥上药包扎之时,她又将人家大吼了一通说什么“我们公子的手哪里是你们这些粗人可以碰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离开医馆的时候,筑子遥只能默默为那无辜的大夫哀伤三分钟,不过为他上个药罢了,却被岚葭打得这副模样。心道,兄弟,对不住了。
这个点他们回到客栈,已经是晚宴时候,不过方才在墨烬斋的宴席上筑子遥已然吃饱喝足,是以径直上了楼去。
打开门看到的却是那抹熟悉的紫色身影,只见司命坦然地端起茶水,筑子遥往身后一望,确定无人后小心合上房门,转而给了他个白眼:“老狐狸这心可是偏得有些过了,不知老鬼这些日子都去哪儿逍遥快活了?”
司命轻轻一笑,摊手以示他的无奈,“晓得成美在此肩负重任,我又哪能高兴得起来?这些日子,我特意去翻了翻寂逢的命薄,当真给我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寂逢是天庭掌管人间命运劫数的仙君,他那命薄上面只要随便一提笔可就改变凡人的一生,命薄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为防人间大乱,寂逢可是很少会把命薄放在人前,更不要提翻阅了。
此番司命怕是花了大功夫去讨好,不过筑子遥并不会以此感激他,无论司命做什么都难解筑子遥被迫变性而对方却怡然自得的心头之恨。
“难道成美就不想知道我究竟找到了甚?”司命本想着以此好好表现一番,谁知筑子遥一点不配合,这便令他郁闷极了。
“兴趣不大,不过你若实在想说,我也不拦你。”筑子遥可谓狠狠抹杀了一把司命的锐气,甚是暗自欣然。
“嘁,成美当真无趣,你既不想知道,那我便走了。”
“且慢。”闻言司命乐了,他等的便是这个,心想着“你求我,我就告诉你”,只是筑子遥的下一句话令之几近奔溃,他道:“你去查查‘南宫御’这个人,他……很不对劲。”
司命轻轻颔首,无力言语,只得憋一肚子闷气离开,起身前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那么,还要劳烦我们成美缘君再屈身于此一段时间了。”
筑子遥折返对方无数个鄙夷的眼神,只见司命离开之际突然转身,“成美你还是让我说了罢,这么憋着当真不舒服,怕是会得病的。”
“无碍,你是神仙,哪怕患上绝症也死不了。”筑子遥笑道。
“成美可还拿我司命当兄弟?”
“不为难你了,说罢。”后者饶是得意道。
司命大舒一口气,兴致勃勃地说起:“命薄记载,段景偶尔虽有固执之处,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处理得当,为天下称赞,所谓□□,实属诬陷。段景后宫佳丽三千,可都是介于政治联姻,而真正宠幸过爱过的唯有常腓一人罢了,所谓□□,实属诬陷。”
“这么说来,段景倒还是个好君王?”筑子遥托腮将一块米糕塞入口中,饮下一杯酒水,漫不经心地调侃道:“兰陵的酒从古至今都是这般美味,当真不负盛名。”
筑子遥如此反应便再一次叫司命陷入了无限郁闷之中,愣是自己再怎么抓耳挠腮也想不明白,除非……“成美,你是否早就知道了?”
“这倒非也,不过与我猜的几乎无二。”筑子遥道。
眼下司命的心境已是难以再用言语来形容,二人相识有七百年了,其实他早该想到,像成美缘君这么爱凑热闹的人怎会一点都不好奇。倘若他当真淡定,那便只剩下唯一一个可能,就是对方早就已经知道亦或者是猜出来了。
毕竟,成美缘君“蒙人”的技术可谓天界一流。
筑子遥慵懒地打了个呵欠,不知为何开始浑身酸累,竟一头栽下睡了过去。
朦胧之中睁开眼,雾气围绕着他周遭,只觉万物迷茫,身后仿佛有人在逐渐靠近,他半眯起眸子。
筑子遥警惕非常地转过身,少女一身洁白长裙,狐狸面具将她的面目遮盖,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披于肩头。明明没有风,发丝和衣角却莫名飘扬,迷雾之中带着几丝神秘,若隐若现好似幻觉。
“请问,姑娘可是何人?”筑子遥轻声询问。
就是筑子遥一句话语的时间里面,她不知是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跟前,筑子遥惊了一惊,少女三千青丝骤然化作满头白发,两侧生出一对狡黠的雪白狐耳。
她轻轻抬起手摘下面具,面具之下的并不是一张人脸,而是张满了茸毛,晶莹红透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筑子遥,看得筑子遥心底发毛,少女嘴畔勾勒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是遇见妖怪了。筑子遥下意识便要施展仙术,可奈何自己此刻乃是凡人之躯一个,再抬眸间,一张血盆大口朝他而来,几颗獠牙更是可怕得紧。
从梦中惊醒,筑子遥猛然坐起,身侧便听见司命悠悠然的戏谑声:“可算是醒了,那妮子都快急出病了。”
筑子遥转身眨了几眼总是将劲缓了过来,不清不楚道:“这是客栈?”
司命朝他轻轻一挑眉。
原来方才只是个梦境罢了,筑子遥坐到他对面,大口饮下一杯茶,谓然:“你说,岚葭怎么了?”
“主子昏迷了整整一个昼夜,你说她还能如何?”
筑子遥令司命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道了一遍,许是梦中初醒,筑子遥的反应稍慢了些,消化了片刻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那日他昏睡过去后,起初司命也没在意,可是直到次日正午还不见筑子遥醒来,司命为他一把脉晓得原是中了狐毒,他用仙术为筑子遥驱除狐毒后亦是到了现下才幽幽转醒。
筑子遥当日被白狐咬了一口后就中了狐毒,之后梦中出现的又是狐妖,便知定然是那狐狸搞的鬼。
靠狐毒渗入心肺以吸食凡人精气,这是狐妖惯用的伎俩,本以为它会是青丘灵狐却不想当年女娲娘娘也曾遗漏下了几只祸端。留着这样一只祸害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残害世人扰乱凡间,既是如此,筑子遥好说也算个仙君,不遇则罢,如今却是这狐狸自己找上门来惹是生非,又岂有坐视不理之说。
突然,门被打开,岚葭火急火燎地冲进房内,看到他和司命对坐,纵身一跃挡在筑子遥身前。
岚葭水亮透彻的眸子看着筑子遥,“娘娘,您终于醒了……”
☆、梦初又生故
岚葭眼底似有激动之意,筑子遥看了也觉着窝心,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里还能有个人关心他倒也当真不错,即便这些都是伪装出来的。
可是很快筑子遥便觉到了几丝不对劲,岚葭没有一点好脸色地看着司命,“娘娘,这个人说是您的朋友,那日又突然出现在您房中,您的昏迷是否是他在作祟……”
她一言未尽,筑子遥便打断道:“确实不是朋友。”
岚葭这丫头最大的不足便是性子太急,不待他将话说完便已拔剑出鞘,指向司命。筑子遥暗自无奈了几下,随即便将那未说尽的半句话加上:“是姐弟。”
闻言,岚葭愣了许久,当即放下剑,赔了几声失礼。
筑子遥朝司命做了个鬼脸,司命微微一愣,转而没好气地回了他个白眼,总不得在一个侍女面前露出破绽,这便宜算是被对方给占上了。
岚葭低着头,面上带着几分歉意以及茫然的神色,筑子遥看了眼司命,后者有气说不出的模样着实好笑,便安抚了声岚葭:“不必放在心上,他啊气度可大了,是吧?”司命暗自咬牙,摆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岚葭轻轻点头,神色间有些迷离。
今日岚葭着实有些太不自然,而并非局限于对司命所谓的“无理”。筑子遥斜眼一瞥,她手中似是揣着什么东西,岚葭也注意到了筑子遥凝视的目光,紧张地又握紧了几分,这便更加怪异。
“把手张开。”筑子遥淡淡谓然。
岚葭开始还有些个遮掩,但她越是如此,筑子遥越是疑心,终究才是慢悠悠伸出掌心,低头轻声道:“这是昨夜江晏从宫中飞鸽传信寄来的,娘娘……”
筑子遥打开纸笺,上面写的正是段景得知他失踪的消息,将那日护送随来的侍卫全部施加酷刑,无一活口。而此刻,段景也派遣暗卫四处找寻他的踪迹。
筑子遥为之愣怔住,想来几日前护送他一同而来的侍卫少说也有二十余人,竟皆因他枉死。
还有眼下更为着急的一点,便是以段景的势力想必很快也会找到这里,如此一来江易桁定然也会被发现捉回。倘若江易桁死了,作为一方大官的唐垣也多半脱不了干系,只道是活罪难逃,唯恐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到时,唐雯也必然遭受牵连,乃至影响此后安排好的诸事。
想到此处,筑子遥心下一横,便也只得先回去。赶在段景的人找到他之前回到宫中,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几场本不该存在的杀戮发生。
“岚葭,你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回临安。”
“是。”
岚葭离开后,筑子遥看着司命,面露凝重之色:“看来这段景也不似寂逢命薄中记载的那般通明事理,为儿女私情让手底将士心寒,他既为一国之君,这便是大忌。”
闻言,司命揉了揉眉宇,转而谓然:“或许早在冥冥之中,世事已然开始脱离了原本的轨道发展。”
前者沉默未语。
房间之中二人许久不语,司命忽而轻笑一声:“只是猜测罢了,想必事情还不至于这么糟糕。”
“但愿。”筑子遥抬指绾了绾散落下来的一抹青丝,淡淡道:“接下来你可有何打算?”
“打算谈不上,不过我想是时候该去趟临安,会一会那南宫御了。”司命把玩着手头上的扳指,仿若随意谓然。
恰是此刻,岚葭推门而入,“娘娘,一切准备就绪。”
“好。”
岚葭入宫多年,考虑的事情终归会多些,心有顾忌道:“娘娘,这位公子也随我们回去?”
筑子遥看了眼司命,对岚葭道:“这位是……”
“在下司命。”
当真一个两个都喜欢插话,筑子遥瘪了瘪嘴,只叫懒得跟他们计较。
“公子姓司?”岚葭思索片刻,着实想不通,世人都晓得常腓是家中独女姑且不提,常腓姓常,而她的兄弟却姓司,未免不合情理。
筑子遥嘴角略微抽搐,干笑了几声敷衍道:“是表弟,远房表弟,司命母亲的舅舅的姑姑的儿子的小姨与我出自同一祖籍。”
固然理由有些个荒唐可笑,不过介于筑子遥说得顺畅,想必岚葭也不会无聊到去深究这种毫无水平的问题。也许正是料此,他才可以这么坦然罢。
其实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筑子遥也看出了岚葭的非同寻常,单单只是留在宫里做个侍女还是可惜了这样一个人才,找个好时机也该问下她本人的意见。
马车上,岚葭不放心别人便亲自驾马,筑子遥与司命二人坐于其中。
兰陵离临安也不远,筑子遥不急,司命不急,岚葭也同样不急,路途之中轻风拂过帘子,筑子遥望到外边的景象。
只道是民不聊生,这里的人几乎每一个都可以清晰看到他们肌肤突兀的肉骨。每过之处无一不是干涸枯地,段景的皇宫无限华丽堂皇,不想民间百姓竟是这般痛苦不堪。
“应当命薄除了差错,段景着实算不上是个好皇帝。”筑子遥暗暗咬牙,“天帝老头与之比拟起来可谓是称职得多了。”
司命微蹩柳眉,转眼轻笑调侃:“你这话若是被他老人家晓得了,猜他会作何反应?”
冷不防筑子遥背后一凉,天帝那个死心眼的老狐狸,被他晓得了还指不定又找哪些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他安排破烂差事。
“只道是天高皇帝远,老狐狸也该没那么顺风耳罢。”应该吧……筑子遥悻悻闭口,还真说不定天帝正时时刻刻监视着他。
许久,筑子遥逐渐瞌睡,在隐隐约约之中感觉到了马车趋向缓慢的速度,转而又提起了精气神。
筑子遥与司命相对视一眼,风吹起帘子,此处荒山野岭,唤了几声岚葭无果。是以将车帘掀开,却见岚葭孤身一人拔剑面对大群古铜肌肤的壮汉。他们个个带刀,面目狰狞,第一眼看去便是来者不善,许是当地山匪,可却又觉着哪里不太对劲。
“有妖气。”司命道。
筑子遥想来也是,这里荒山野岭想要找到个活人都难,山匪也不是什么笨到极致的人,还不至于在这么个地方浪费时间和精力。
只是这么一来,事情便不简单了。岚葭只是一介凡人,又要她如何对付得了一群妖孽?不过想必他们的目标也并非是她,一个凡人还不至于引得这么一群妖怪出手围剿。
“成美缘君,我们大王有请,可否赏脸?”其中一只狗妖看到筑子遥,不怀好意道。
筑子遥为之一愣,本以为是因司命身上的仙气引得这伙妖孽群群出动,却不想他们的目标竟会是他。可这着实不应该,他法力完全被束缚,仙气则更不可能泄漏出去,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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