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_作者:西半球-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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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不再犹豫，纷投身入殿。
　　殿中巨柱撑天，只见宫殿深处，石台之上有一女立起。身着华袍，脸带玉石面具，身上无不透着倾国韵味。然而此女之上，却有展翅的巨鸟雕像，此际，雕像中有金光缕缕穿出，可这千丝金光中，却缠绕着一丝丝黑线，看得蓝沁一颗心直往下沉。
　　她又哪会不认得，那是大暗黑天的邪识。心想莫非这雕像中的鬼神，也已受到邪神的污染。
　　“烦人的家伙，见我醒来，你也不愿沉睡了吗？”面对蓝沁几人突然闯入者，魔国女王却一点也不在乎。她抬头看向自己的上方，面具中的视线落在巨鸟的雕像之上，眼神中出现难得的“憎恨”，看起来这座雕像曾经给过她并不愉快的记忆。
　　“传说……”看着那金光刺出，石材块块剥落的巨鸟雕像，巴仁嘉措若有所感说：“当年佛镇魔国，以大鹏金翅鸟降服魔国五首恶龙，魔国才最终被镇于地渊之下。如此看来，传说虽不可尽信，但却也不全无依据，那巨鸟雕像，当是佛祖以镇魔国的金翅鸟了。”
　　活佛说话间，雕像传来“呯”的一声，石块纷飞，一团金光冲出，并发出冲天长呤。蓝沁半眯上双眼，只见宫殿上空，那团金光演化成一头金翅大鹏，每根羽毛金光闪闪，眼中青瞳威严自生，飞翔中带起金风劲气，在魔国女王上空盘旋一周后，却化作一道流光直堕地面。
　　金光中，有男子蹲伏地面的身影。
　　突然，有一个名字在蓝沁脑海中响起：“金翅大鹏王……迦楼罗？”
　　“呃？”有声音在金光中响起：“谁？谁这么大胆，敢直呼本大爷的名讳？”
　　光散尽，他站了起来。180CM的个头，根根竖起的金发很是精神。约莫20岁左右的年纪，脸上摆着一付很拽的表情。斜视的目光让人家知道什么叫无礼，身材尽管并不健硕，但匀称的肌肉线条却充满了爆发力。
　　他转过身，直面蓝沁：“喂，刚才是你在叫我吗？奇　怪；书；网的女人，你怎么知道本大爷的名字？”
　　蓝沁低叹，他那青色瞳孔中不时掠过的黑线，已经表明鬼神被污染的事实。但蓝沁还不想放弃，于是，混沌的灵升起，灰白光托得蓝沁微微浮空而起：“你的名字，是大吉祥天告诉我的。迦罗楼王，前身是金翅大鹏王，后来成为大吉祥天的护法者，为天龙八部众第六席。”
　　伸出尾指，没有形象地抠着自己的耳朵。金发的男子斜着头：“大吉祥天？天龙八部？什么东西来着……呃，等等……。”
　　像是想到了什么，本来懒散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起来。而同时，那青瞳中的黑线却越来越明显，迦楼罗王放下抠着耳朵的手，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想骗我吗，女人？我的记忆明明告诉我，大爷我是暗黑天的部下，我的敌人，正好是叫什么大吉祥天的家伙呢。”
　　金色的灵光在闪烁，迦楼罗王的敌意再明显不过。蓝沁再叹，看来迦楼罗受邪神之识的污染之重，远超过她的想像。
　　“让我们出来吧，这嚣张的小子不教训的话，他是不会记得自己是站在哪边的。”
　　罗刹王的声音在蓝沁脑海中腾起。
　　下一刻，蓝沁身后有紫蓝二光腾起。当罗刹王和紧那罗王的身姿出现在迦楼罗眼中时，金发男子嘿嘿笑了起来：“我记得你们哦。”
　　“哦，那我们可真是‘荣幸’！”罗刹王甩动着自己的双拳。
　　紧那罗王仍然闷着眼，嘴角挂着微笑，却无甚表示。
　　“一点也不荣幸，我记得你们，那是因为，我们是敌人哦。”微微屈起身体，金色的灵光不再是飘逸的流动，而是如升龙般的爆炸性奔腾而起。光中，有灵动实质化，它们化成钢爪臂铠把迦楼罗王那纤瘦的双臂包裹了起来：“伏魔…断岩！”
　　“所以我就说，这小子不痛扁一顿是不行的。”罗刹王升起右手，紫色的光由手掌中喷涌，瞬间覆盖于其上：“血骸，着装！”
　　魔骸骨甲出现在罗刹王身上，背后骨翼张开，邪血镰在手中一个盘旋，将领域“漠视”附加于其上的镰尖光面直指迦楼罗，罗刹王对身后同伴道：“紧那罗，你不要出手。要不然，我可是连你也会一起斩了哦。”
　　紧那罗摆手道：“我对小孩子没兴趣，你玩得开心点吧。”
　　“小孩子……”迦楼罗王的嘴角在抽动：“喂，那边的瞎子，你说谁是小孩子呢！”
　　在迦楼罗要发飙之际，却有阴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可是我的宫殿，所以，你们给我适可而止吧！”
　　瞬间，迦楼罗王的身体一阵模糊，却有五根粉色的尖刺扎过他留下的残影。在地面留下五个深不见底的洞后，尖刺收回，众人却见，那是魔国女王的五指所化。那粉色尖刺收回后，又于她的手掌中化为雪白五指，仿佛，刚才只是大家的错觉。
　　“瞬间增殖自己的肉体的任何部分吗？真是又恶心，却熟悉的攻击方式啊。”迦楼罗王的身形出现在魔国女王的身后，把刚好站在他旁边的魔国祭司吓了一跳。
　　“无礼。”魔国祭司朝着迦楼罗一指：“吃了它，昆巴诺斯！”
　　最后一句话却是用魔国语言道出，但回应祭司的话，那攻击罪门之后还剩下的一条六翼魔虫，此时自阴影处扑出，大开的嘴器发出尖锐的鸣叫，朝着迦楼罗王就要一口扑下。
　　“滚开……”身体连动也没动，只是简单地举起左手，迦罗楼王淡淡道：“断岩……破空！”
　　左手臂铠若无其事地敲在魔虫的面具之上，可大殿却猛烈的一摇。却见魔虫的面具，咔嚓一声碎开，接着，缕缕金光自妖虫体内透出。妖虫的身体表面不断凸起，如同变成了全身长满疙瘩的蛤蟆，最后从这些“疙瘩”中爆起道道光柱，耀眼的光里，魔虫在哀鸣声中爆体粉碎。其毁灭的程度，是连分子也被化成了虚无。
　　“……好强……”蓝沁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说道。
　　“迦楼罗的拳爪……”紧那罗王解释道：“左拳断岩，其力浑厚无匹，号称一拳破山；右爪伏魔，是驾驭风的神器，也是迦楼罗王真正的力量所在。而一旦他使用伏魔，天龙众中，能够正面以抗的也只有修罗、罗刹与龙王三人而已。”
　　另一边，见迦楼罗王一拳毁掉了妖虫，魔国祭司连退了数步。这对守殿妖虫可是他精心培育出来，拥有特殊的体质，又水火不侵，很难完全被杀死。但在这个金发男子手下，却只挨了一拳便连渣也没剩下，叫那多如何不惊。
　　“千年不见，你的拳头还是那么有力。”叹息从面具下响起，魔国女王缓缓转身，视线中带着切肤的恨意：“当年，我可吃过这拳头不少的苦啊。”
　　双臂低垂，十指如若无骨般，像虫子似的扭动起来。魔国女王似乎打算和迦楼罗王好好“叙旧”，不过后者明显没有这个想法。
　　“虽然我好像记得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现在本大爷没空和你纠缠……”迦楼罗王侧着头，像在倾听什么，然后拍了拍脑袋说：“我的大人在召唤我了呢，所以，想打架的话等下次吧。”
　　全身化成金光，迦楼罗冲天而起，在殿顶，金光又转变成大鹏的形象。发出一声嘹亮的鹰鸣，大鹏展开金翅，就这样朝殿外飞去。
　　“想走？”罗刹王转身，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蓬高速破空后产生的气浪。
　　于是大殿外，响起了迦楼罗王的大叫声：“干什么，女人，想打架是吧，那我就奉陪到底吧。”
　　“一个，两个都这样……”魔国女王的身体在颤抖，她才是这里的主人，可从刚才到现在，这些家伙却把她当成透明的一般：“这是我的王国，我的宫殿。你们到底把这当成什么了，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吗……”
　　颤抖的身体，非是女王的愤怒。这种情绪，在她悠长的生命中还没有出现过，而颤抖，只是简单的为了转换形态而已。眼前这些人皆非泛泛之辈，以人的身姿无法将他们全部埋葬于此，所以她，只是想转换成自己真正的形成罢了。
　　“你们……都给我死在这里吧！”
　　华丽的长袍瞬间被撕碎，但出现在其下的却非美妙的胴体，而是一团不断增殖暴长的肉罢了。人类的肢体在变形，用百万魔虫充实的肉体现在才展现其真正的姿态，一眼看去，女王的身体不断有魔虫爬出，然后相互扭曲形成新的肉身。
　　它在不断增长，一米、两米……体型在肉团的扭动中变高变大。现在，蓝沁几人终于知道，为何魔国的王宫要造得如此高大如同神殿，现在那原因已经摆在眼前，已经增殖到几十米高度的巨大肉团，几乎要顶到了宫殿的殿顶。
　　啊！啊！啊！！！
　　痛苦的呻吟声中，肉团里伸出了如同四肢般的东西，伴随着如同羊水般的液体大蓬洒落，有五个轮廓模糊的头部自肉团中伸出。魔虫们的工作在继续，生成了基本的身体构造后，它们还得进行细节部位的塑造。于是一片片的肉鳞开始覆盖在新生的身体上，四肢渐渐演化成爪，而五个徒具轮廓的头部，也形成了自己的样貌。
　　鳄鱼般的头，长出鹿的角，只是看一眼，便让人不由呼出它的名字：龙！
　　“好　久：炫：书：网：，好　久：炫：书：网：没有使用这个姿态了。渺小的生灵啊，你们的身体将成为大地的肥料，你们的灵魂将永远徘徊在地狱。。。。。。”
　　五个龙头，使用不同的声音，却道出同一句话。传说并非虚构，原来魔国女王的本体，便是五首恶龙。由魔虫融合的肉身，百万意识的集合体，那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宫殿一半的面积，以真正姿态出现的恶龙，发出了宣战的咆哮！

五首恶龙

　　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翻开古老的记忆，埋藏在腐朽泥土中的片断，似乎在名为人还没有出现的远古，它便已经诞生在苍凉的大地上。然而，那时它还不是它，是它们。
　　由某个基因片断的偶然演化，从而诞生的它们并没有自己的灵魂，或者意识。它们在最初之时，只有生物的本能，那就是生存的欲望。为了生存，它们必须寻找食物，然而对于拥有庞大族群的它们来说，当时的食物根本不够它们生存与繁殖所需。
　　不知道是谁吞噬了第一个同类，然后它们突然发现，其实同类的血肉吃起来更加美味。而且通过同类相噬中，某些不完善的地方在补完。而已经完善的，却通过同类的血肉，悄然的进化。
　　于是，在数千年的不断吞噬和进化中，它们的体形变得巨大，开始拥有自己的意识。但数万，甚至数十万的个体中通过不断的吞噬进化，才能产生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个体。这样的速度和比率，让它们并不满足。
　　或者出于本能，又或者出于其它原因，它们突然消失在大地上。而在其它生物看不到的地方，以百万计的庞大族群进行着融合重组。如果单一的意识太难形成，那么就以百万的数量形成意识的集合体好了。于是，它诞生了。
　　数百万的个体，成就了它……
　　当它拥有自己的意识之际，人类出现了。这是一个有趣的族群，它躲在人类不知道的地方，默默观察着他们。这个族群不像它们，族群的每个成员都拥有自己独立的意志，可因为如此，这个种族反而不如自己的族群团结。
　　他们总是因为一些小事而争执，或者为了一个篝火的位置，又或者在猎物的选择上无法统一意见。它就没有这样的烦恼，它的意志，便是整个族群的意志。那时候，它觉得人类这个种族真的很弱小，不过捕获一些比较大的野兽，却往往付出惨重的伤亡。
　　当然，死伤的数量如果放在它的族群里根本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人类来说，一次捕猎的失败，往往对一个族群来说却是灭顶之灾。当人类因为捕猎失败而死亡后，它奇　怪；书；网的发现，人类的同胞们会围着他们的尸体痛哭。
　　它不能理解，如果是它的族群出现这样的情况，同类的尸体早被分食干净了。毕竟，食物是很难猎取的，哪怕是自己的同类。
　　在悠久的生命中，无聊的时候，它偶尔会帮人类捕获一些野兽。而久而久之，开始有人类发现它的存在。初时，人类对于拥有庞大体积的它感到十分害怕，对于这种情绪，它觉得很有趣，为了看到人类那有趣的表情，它的出现更频繁了。
　　到了后来，它发现人类一见到自己，便四肢摊倒在地上，它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当弱小的野兽遇到强大的个体时，在知道反抗无用的情况下，弱者不会反抗，而会卧倒在地上供强者任意享用。所以它知道，人类害怕它，并开始崇拜它。
　　于是，它开始融入那个人类的族群里。它帮人类捕获野兽，而人类则会把最鲜美的食物供奉给它，至于它，食物什么的倒是在其次，只是它开始喜　欢＇炫。书。网＇这种被崇拜的感觉。最后，从人类发明的语言里，它学习到一个词。
　　神！
　　人类把它当成神来供奉，它也很乐意这样。但那时候，由百万族群集合而成的它并没有自己的形体。大多数情况下，它就像巨大的内团，根据需要而变化自己的形态。可它觉得这样太麻烦了，而且在人类面前也不像是神该有的样子。它想拥有自己独特的外貌，才配得上自己那独特的意志。于是它观察大地上的动物，并模拟它们的模样。
　　最后，它以鳄鱼的脑袋、鹿的长角、狮子的鬃毛、大象的身体还有鹰的爪子，构成自己独特的形象。而为了使自己和其它野兽区别出来，它特意生成五个脑袋，这样让自己看起来威严多了。事实证明它是对的，当它以新的形态出现之时，人类对它的崇拜已经达到疯狂的程度。
　　而由于它的加入，那个人类的部族很快兴旺起来。在它的庇护之下，部族渐渐扩大，那时的人类都居住在原始的洞穴中。可有它守护的氏族，却已经在危险的大地之下形成自己的部落，他们用木材建起简陋的居所，而为了它，人类建造了巨大的木屋以供它栖息，那是后来魔国神殿的原型。
　　如此过了百年，百年对于它来说，不过生命中转瞬既逝的片断，可对于人类而言，却是一个时代的交替。由于它的加入，发展成部落的那个氏族，已经在大地之上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城绑。他们不再害怕野兽的侵袭，甚至，他们开始攻占别的氏族，并让他们融入部落的血脉中。
　　百年过去，它开始对人类的行为感到无趣，更多的时候，它陷入了沉睡中。这是一次漫长的休眠，但它突然被惊醒了过来。它离开神殿，只见漫山遍野上，有不同氏族的人类来攻。部落的首领告诉它，其它人类嫉妒部落的丰硕，想要占而取之。
　　它愤怒了，这个部落对它来说就像是自己的财富，它不能容忍其它人类抢夺自己的财富。于是，那是它几千年来，第一次攻击人类。如同它想像一般，那个时候的人类太软弱了，粗制简陋的石矛无法伤害它的身体，而它的每次攻击，却带走上百条，甚至更多的生命。
　　最后，袭击部落的人类们失败了，而在那场战争中，它饱尝了人类的血肉。这是它生命中尝过最鲜美的食物，于是在往后的生命里，它不再以野兽为食。人类，才是它最喜　欢＇炫。书。网＇的佳肴。
　　而那场战争之后，部族没有被消灭，反而收编了方圆千里内的其它氏族，摇身一变自部落扩展成了王国。既然成为了王国，便不能没有王，但有它存在的世界里，哪人敢狂妄的称王。可要让它成为王的话，它的形象又过于恐怖，部落的祭司告诉它，恐怖只能威慑一时，拥戴才能让它的王位巩固。
　　无疑，一个美妙的女子形象，更能获得人们的拥戴。于是祭司们找来部族的美女，让它观察她们的一切生活细节，它由百万族群集合而成，改变体貌对它来说并不困难。可人类不同于野兽，她们的行为过于复杂，即使它已经很耐心地观察，可它毕竟不是人类，它无法学习如何成为一个雌性人类。
　　最后，它用了一个简单的办法。
　　吞噬！
　　最原始，却最实用的方法。它把祭司挑出来的美女通通吃道，在消化的过程中，它吸取了人类女性的特征，它记录下这种雌性动物的习性，于是，它变成了她。
　　完美的身材，乌黑的长发、雪白的肌肤，她是集大成者。然而，她已经可以模拟人类近九成的外貌，可不知为何，无论她怎么变化，却无法形成人类的脸孔。或者，对于一个异类来说，人类的脸才是最复杂的地方。那里，有太多的情绪要表达，同时，也有太多的情绪要隐藏。
　　为此，祭司为她打造出一张唯美的脸孔。戴上了她，人们看不到她真正的模样，可却多了一种神秘感。于是，她成为了王。
　　成为了王后，她唯一的乐趣，便是能够任意享用人类鲜美的血肉。当然，这些“粮食”都是异族的奴隶。而为了让她享用更多的美食，王国四处征战，大有一统大地的趋势。在大地的侵略中，她功不可没，尽管化身为人类后已经没有亲自参战，但她却用自己的力量改造了王国的战士们，让他们变成悍不畏死的猛士。
　　而渐渐的，王国被冠上了魔名，在王国统治的两百年间，被她吃掉的人类已不知其计数。人们称她为罗刹，意指地狱来的恶鬼。可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邪恶之处。她吃人类，人类吃猪羊，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而更重要的是，她太强大。百万族群的意识集合体，是那片大地之上最为强大的个体，所以她所在的国度，无疑是那时最强的王国。所以即使有反对的声浪，也很快淹没在王国的铁骑之下。
　　直到……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
　　那一天，被压迫的奴隶部族们联合起来，对王国进行史无前例的进攻。数百万的奴隶自四面八方攻来，王国虽兵强马壮，可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但都不要紧，就算王国只剩下她，王国仍然不会消失。
　　可却在她化身为五首恶龙之际，有金光自遥远的东方掠至。金光中，展开金色双翅的大鹏，发出的声声鹰鸣让她感到数千年来第一次知道的情绪：恐惧！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她尽管化身恶龙，但本体却仍然是虫类。仍长虫之物，无不视鹰鹏飞禽为天敌。而当时那自东方掠至的金翅大鹏，便是分配到大暗黑天八分之一的神识，要择地封印的迦楼罗王。
　　迦楼罗本为金翅大鹏王，一向以恶龙毒虫为食。尽管后来化成人身，已经没有这种习惯，但当他带着邪神之识飞掠万里来到大地的尽头，想在此化为封印镇压邪神意识，却见大地之上恶龙当道。
　　出于本能，又考虑到在封印之后不受外界打扰，迦楼罗王决定在封印前除去此物，便以鬼神之姿大战五首恶龙。尽管身为百万意识集合体，它的强大是无容置疑，可迦楼罗王却更强。那左拳断岩，每一次攻击对它来说无疑都是一次次毁灭性的打击。而右爪伏魔，那迦楼罗王真正的力量所在，更是让它吃尽了苦头。
　　在激战了三天两夜后，它终于不敌，被迦楼罗王的伏魔击溃了本体。可它终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个体，在知道自己不敌迦楼罗王之后，本体分裂的时候，它将自己的意识分散出去。这些意识不会消亡，它们会潜伏在黑暗里，等待着再次集体的机会。
　　而它与迦楼罗王的战争，让整个王国最终陷入了地渊之下，同时伴随它沉睡的，还有魔国的子民们。可它相信，终有一天，它会归来！
　　而这一天，终是被它等到。就在现在，它已经化身为原来的姿态，五头龙首齐声咆哮，十只眼睛中，清楚映照出大殿之内的人类。只要除掉他们，它就能回归大地，而不必呆在这幽暗阴湿的地底下。
　　于是在蓝沁几人眼里，有着五个龙头的庞大巨兽朝他们扑了过来……

尾声：白莲盛赞

　　魔国地城的上空，金光紫气在相互追逐着，每一次短暂的接触，都会引起狂乱的风。
　　“雷梭！”
　　紫色的灵波旋绕在兽颅的炮口中，罗刹王牢牢锁定了迦楼罗王的位置，自炮口中轰出的雷光球在一圈圈气浪中如电疾飞，四倍音障的速度让雷梭在发射后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便追上了金发男子。
　　“好烦人啊……断岩破空！”
　　左拳回收，吐气开声中，迦楼罗王那包裹在臂铠下的拳头正面直击雷梭的中心点。雷光团顿时出现猛烈的震动，下一秒在爆炸中混合着金色的灵光，如同在半空开出一朵妖艳的兰花。
　　而罗刹王的身影在迦楼罗王没来得及收回拳头的时刻，已经穿过了“兰花”，邪血镰拖出紫色的光晕，那足以切割三界任何物质的光面打横斩向迦楼罗王的咽喉。
　　然而，镰尖在距离迦楼罗王脖子三厘米左右的距离被停了下来。金发男子的右爪正紧紧抓住邪血镰，能够切断三界物质的镰刀却切不开迦楼罗王的五爪。仔细看，在右爪伏魔之上，有淡淡的风包裹于其上，是它们隔开了五爪与镰刀的直接接触。
　　“不要…再缠着我……”用力甩开巨镰，迦楼罗王收紧五爪，再瞬间弹开：“风裂！”
　　空气里“铮”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