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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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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
作者:七六二
文案
但愿通过这段冒险旅程,能将希望、勇气和爱传递给你。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他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你是他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一颗内心阴暗的高智商洋葱被剥开,露出隐藏十年的爱妻狂魔大忠犬。
这是一个阳光健气少年层层剥洋葱的故事。也是一群各怀心思的穿越者,层层剥开历史疑云和阴谋诡计的故事。
然而说到底,这只是一个治愈人心的,纯爱冒险故事。
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
公元前233年9月,秦王嬴政伙同九黎姜氏,使用战俘进行非人道的丧尸病毒及巫蛊实验,非法组建丧尸军团,发动侵略战争,导致韩国、魏国、赵国灭国,并造成3500万人类及10万妖类非正常死亡。
该行为严重违反《神州公约》、《昆仑坛妖族保护规定》、《大秦律修正案》及《丧尸管理办法》(草案),经中华人民共和国昆仑坛自治区妖民政府及秦皇扶苏共同决定,对嬴政作如下处理:一、对嬴政处以无期徒刑,由于其已因丧尸病毒感染致死,故对其尸身处以无期徒刑;二、对相关非法史料作销毁、填埋处理;
三、部分随葬物品(包括八千余个兵马俑)上交国家。
昆仑坛自治区政府 秦皇扶苏
公元前二二一年 九月十六日
食用指南:
①每日11:11更新,欢迎收藏评论。
②陈铬受,李星阑攻,受不死之身武力炸天(然而是个哭包),攻精神力炸天谈笑杀人(然而只听受的)。
③攻暗恋受十年,受是他人生中唯一的光明,受积极主动疼爱并治愈攻。
④剧情流,剧情和感情线交缠在一起,有不少副本,慢热但并不会无聊。
⑤主要角色还有:呆萌帅气的武将少年√ 蠢萌霸气的远古大妖√ 傲娇带刺终变狂犬的猫妖√ 弹弹琴耍耍剑带带徒弟的刺客√ 阴郁凄惨神经病妖√ 吃货白化病杀手√ 圣光牧师小军医√ 混血疯狂科学家√啊!太多了自己看吧。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铬,李星阑 ┃ 配角:姜云朗,李弘,北辰,袁加文,橘一心,苏克拉,阮霖洲,大堆动物,小撮历史人物 ┃ 其它:丧尸军团,玛雅人,封神,苗疆,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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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壹
陈铬坐在餐桌前,双手抱头捂住耳朵,耷拉着脑袋,微卷的黑发像海藻一般。
姜云朗吼了句:“小二,我说得话你听进去了没有?把头抬起来。”
陈铬抬起头,一双微微下垂的小狗眼,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姜云朗深呼吸,顿时没了脾气,叹气:“哥是担心你,不是想骂你。现在外面多危险?到处都是丧尸。贫民窟的防御最薄弱,环境又那么差,你去哪儿玩不好,非要去那里。”
陈铬“哼”了一声,不答。
姜云朗在原地转了一小圈,长腿一勾,将椅子从餐桌下拖出来,坐在陈铬对面。兄弟两人谁也不说话,椅子在地上拖行的声音十分突兀。
这个小小的宿舍里,一共只有两把餐椅,那还是来到这里的时候,兄弟两一起逛街买的。
本来一套餐桌椅,共配了四把椅子,陈铬死活不愿意多要,就只要两个。姜云朗问他来了客人怎么办?陈铬倒觉得他莫名其妙,告诉他这里不要客人,这个宿舍是我们两个人的。
姜云朗从来就拿他没办法,只得随他去了。
父亲姜振鸿是德班避难所的总指挥官,母亲陈轻铱是一名研究员,两人很久以前就到了南非。在姜云朗的心目中,父亲是个大英雄,于是他一毕业便申请前往南非,到对抗丧尸的前线,与父亲并肩作战。
家中没有其他大人,姜云朗从十几岁开始,就一个人抚养小弟陈铬。待到自己工作了,还要把他捆在裤腰带上,一起带过来。
然而工作太忙,兄弟二人即使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从前,姜云朗当个小军官,每天还会督促陈铬做家庭作业,送他上学。几年后,姜云朗当上了团长、副指挥官,回家的时间便越来越少。
通常是姜云朗半夜做好饭,放在冰箱里,陈铬睡醒了不见大哥,直接从冰箱里拿出来热一下,自己随便吃两口。等到姜云朗晚上回家,陈铬已经在沙发上抱着枕头睡着了,给大哥留一盏橘黄色的灯。姜云朗便刷碗做饭,然后把他抱到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到了,这个小弟的脾气越来越怪,做什么都不开心,书也不想念了,成天跑出去玩。
眼看着软糯的小弟转眼已经十六岁,姜云朗觉得自己确实对他关心得太少,便也生不起气来。他伸出手去,想摸摸小弟的脑袋,陈铬将脸别过去,让他抓了个空。
姜云朗:“怎么不开心呢?说出来,大哥帮你想办法。”
陈铬“哇”一声哭了起来,姜云朗不知所措,抱着他,吻他的额头。
“笃笃笃”三下,有人在敲门。
姜云朗起身开门,一名全副武装的军官走了进来,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话:“……情况不正常。”
这名军官穿了一身白色防化服,戴头盔,看不清面目,陈铬瞥了他一眼,继续哭自己的。
然而姜云朗还是马上离开了,临走时让他自己“反省反省”。
陈铬“哇哇”大哭,那名军官又推门回来,半蹲在他身前,手掌摊开,划了个圈。
陈铬的目光被他吸引住,眼泪也忘了流,就看他变魔术般划个圈,手掌中忽然多出一个金属盒子。
那名军官没有说话,伸出食指,向门外点了两下。
陈铬知道了,这是姜云朗给自己的,还有四天自己就要过生日了,原来他还记得!于是立即破涕为笑,说了句:“今天才九号啊,这是什么?”
军官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陈铬手指一扫,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印有哆啦a梦的蓝色小口琴。
姜云朗实在担心,将门一拉,从外面扣下门栓,发出“哐当”一声响。
陈铬得了礼物后心满意足,无所谓地躺在沙发上,翻开《丧尸世界趣味简史》的第一页。
“2035年,人类在南非兰德地盾下进行深度挖掘作业时,开采出一块成分未知的黑色石块。同年,当地突发原因不明的中枢神经系统急性传染病,疫情迅速席卷整个非洲……”
“2036年,丧尸潮在全球范围内大规模地爆发,带来本世纪人口曲线的‘死亡谷。’经历数月的恐慌,人类团结一致,迅速控制住病毒……”
“2037年,美国某生物化学公司提交了一份报告,阐明将丧尸作为新型能源运用的可行性。同年,23个国家通过评议,取得病毒的实用技术研究权限……丧尸变成了一种廉价劳动力,一种“清洁”能源,甚至一个产业……”
“到五十年代初,你可以看见它们被圈养在笼子里,合法的、非法的,就像普通的商品一样,它们甚至成为了人类的宠物……”
“这是五十年代的时尚,五十年代的冷幽默。他们还给那块源源不断地溢出病原体的石头,取了个文艺的名字——兰德之书。”
这也叫“趣味”简史?做人真是没意思,陈铬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下午的时候,阮教授来找过他一次。
大人们没空管他,陈铬不想上学就不上了,但还是给他找了一些老师,让他把文化课自学完成。阮教授是母亲的同事,也是陈铬的生物学老师,两人虽然年纪差得不少,但颇有共同语言。
然而,只是聊了一会儿,阮教授也接到紧急通知,不得不离开。
陈铬接着睡觉,但那天晚上,姜云朗一直都没有回来。
直到,第二天凌晨。
2月10日,03:35am,德班避难所。
广播:“丧尸袭击一级预警!东南区域受到攻击!全体居民请按照七号预案撤离!重复……”
丧尸撞毁东南集中营,潮水般涌入避难所,尖锐的广播重复着多国语言的撤离通知。陈铬推开门,睡眼惺忪,在混乱中被一名军官拖着跑到停机坪。
飞机收起起落架,陈铬亲眼看见,母亲陈轻铱被淹没在丧尸潮中。
2月10日,10:17am,空间站登船通道。
安检员:“指挥官有一个勇敢的孩子,我们对你父母的遭遇感到万分遗憾。进入空间站就安全了,请先过来接受安检。”
安检员:“你的盒子里装了什么?兰德之书!老天!快抓住他!”
陈铬的父亲姜振鸿作为指挥官,永远地留在了前线。他哭哭啼啼地走过闸机,红外感测仪“滴滴滴”响个不停,引来两名军官安检员。
他打开那个金属盒子,原本应该装着大哥送给自己的口琴,但现在其中赫然出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方石。陈铬不知所措,他只知道,自己几乎是在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就迅速被病毒感染了。
随后,他因盗取兰德之书被捕。
2月11日,04:11am,空间站一级监狱。
阮教授:“我相信你!陈铬!我这里有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把兰德之书给我,我马上拿去调换。坚持住,我给你注射疫苗。”
看守们东倒西歪,似乎是吸入了某种催眠药剂。一名研究员扒着监室的铁栏,神色极其紧张,迅速给陈铬注射了一支针剂。
监室内的少年浑身抽搐,死死抱着一个金属盒子不放。时间紧迫,研究员伸手够不到那支盒子,只得逃离现场。
2月12日,02:50pm,国际审判庭。
陈铬:“不,法官大人,我没有罪,不会认罪。把兰德之书送进虫洞,结束这个恶梦,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陈铬穿着防化服,被完全限制行动,父母死了,大哥失踪,他已经万念俱灰。
法官一锤定音,间谍陈轻铱与陈铬被判流放至虫洞。因陈轻铱已在丧尸袭击中死亡,故由联合军队押送陈铬,并让他将兰德之书一同带走销毁。
2月13日,11:50am,飞船上。
间谍大开杀戒,一名军官将陈铬护在身后。
姜云朗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弟弟,快看,我们现在正在中国的上方(干扰音)……我们(干扰音)……都爱你。去下活要定一,的爱亲。”
陈铬的大哥姜云朗潜伏在飞船上,趁乱提早一步驾驶小艇飞入虫洞,无线电中传来他对小弟的道别之言。
驾驶员在混乱中被杀,飞船已经来不及改道,紧随小艇驶入虫洞。
那一瞬间,宇宙以无法被计量的速度收缩成一个奇点,颠倒错乱,骤然炸裂,灿烂绚丽的宇宙射线在黑暗静寂之中狂欢怒放,数百亿年时光如海啸翻涌奔流。
小飞艇与飞船一前一后,从一个世界驶入另一个世界。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人类的世界,所有的历史,从此改变。
第2章 重生·贰
公元前233年,秋,秦赵边境,井陉之野。
陈铬从昏迷中醒来,感觉自己睡在火海里,飞在天上,像是一颗流星。有人将他推出着火的救生舱,舱体爆炸,陈铬被冲击波撞飞,再度昏迷。
一片惊呼与惨叫,陈铬落在地上,感觉自己被摔得粉碎,登时又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一个冗长而沉重的梦中苏醒,映入眼帘的是漫天如血的红枫,狂风怒卷,枫叶像一滴滴鲜血般落下。
地面上异常吵闹,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陈铬想要起身,却发现完全无法动弹。树枝、箭矢穿堂破腹,心口好像破了好大一个洞,剧烈的痛感不断传递到他的大脑中,令他的身体无意识地抽搐。
“我怎么没有摔得粉身碎骨?我……对,我不是变成丧尸了吗?”
“金属碰撞,浓烟滚滚,丧尸的社会也有战争?”
他想着,闭上眼,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迎接死亡。
第二天清晨,两军交战后,尸横遍野。
陈铬倒在一堆尸体中,再次醒了过来,不确定自己是生是死,浑身剧烈疼痛。
马蹄声“咯噔咯噔”爆响,由远及近。
一名武士低声道:“公子!出肥下已近百里,穷寇勿迫!”
两名武士一前一后策马飞驰,均着短衣长裤,窄袖、革靴,腰束革带,配长弓、腰挂玄铁短剑。
赤红胡服在金黄的蒿草从中,如同两滴飞溅的鲜血。
“吁!”为首的少年武士闻言勒马驻足,他约莫十六七岁,束发梳髻,双目如电:“你说的是,往前便是井陉,关塞险要,恐有伏兵。”
武士:“许是一伙流寇,两军交战,也是无处可逃。”
大战过后,天地静谧,两人策马徐行,满地枯枝败叶沙沙作响。
“我此行非是为着追击而来。”少年武士目光警惕,压低了声音说:“日前南下番吾截击秦军,父亲着我清点伤亡人数,竟有千余人无故失踪。”
“杀秦兵十万,我军死伤惨重。”武士怪模怪样地看了他一眼,见那少年武士对自己怒目而视,连忙点头道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确是怪异!怪异!”
少年武士微赧:“再有!那日夜里飞星坠地,你也是看见的!在空中炸开数道流火,火光照得夜如白昼,恐是不祥。”
武士哈哈大笑:“公子上阵杀敌时不曾惧怕,娶个媳妇,竟吓得逃了出来。”
少年武士似有发现,动作矫捷地翻身下马:“再多嘴一句!看我不……”
他伸手在落叶从中一抹,食中二指用力搓`揉,现出血迹:“噤声!”
二人将马栓在一颗高大的黄栎树下,缓步向前。
狂风卷起漫天枯叶,在秋日艳阳的照射下反射出金红色的光芒,血气夹杂着烧焦的腐肉味,打着旋儿迎面刮来。
少年武士一马当先,拨开杂乱的蒿草,入眼是一片惨烈的战后景象——红衣薄甲的赵国士兵,玄衣皮甲的秦国士兵,层层叠叠,尸横遍野,放眼望去足有两三百人。先前似是还烧过一场大火,余烟仍未散尽。
两人先手伸手按在腰中铁剑之,扳指撞击剑鞘,发出两声脆响:“他们追击秦兵至此,双方展开一场恶战。”
“不,这是刻意埋伏在此处。”那少年武士俯身探查,道:“秦兵分列两队,将他们合围起来,埋伏在蒿草中的射手一齐放箭,看,我军俱是被一箭穿喉。”
恶臭令人作呕,那武士捂住口鼻,道:“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一场大火,全都烧死了。”
士兵的吼叫声忽然响起:“哪里跑!”
一道白影破空而出,炸起一地枯叶,残破的叶片混在烟尘之中,漫天飘飞。
男子身后是一队二十余人的追兵,个个身长近七八尺,玄衣玄甲,俱是秦国的精壮武士。
乱箭齐发,白衣男子在地上一滚,竟是全数避开。这人身上的装束是全白的窄身胡服,异常英俊的面容被火毁去一半,腐肉溃烂。
他趁着追兵搭箭上弦的时机,迅速扫视了一眼乱尸堆。那神情急切,似是在寻人,然而追兵在后,他最终不得不一隐身形,藏进密林中。
少年武士朝另一名武士吹了个响哨:“以弱胜强,须得出奇制胜。”
两人相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分开,胡乱从脚下的尸体上拔出一支箭夹在腋下,又在尸体堆里一滚,浑身污血烂泥,躺倒在地。
玄甲的秦国武士追击至此,白衣男子已不见了踪影。稍息片刻,却没有立即撤离,而是开始在尸堆中翻找。他们扒掉尸体所穿的皮甲、回收箭矢、搜刮金银、兵牌等事物。
那少年武士将短剑按在身下,准备趁秦国武士近身翻找之时给出致命一击。
不料久等不至,他原是俯身朝下,看不见秦国武士在做何事,只听得见声音,似在拖动尸体。
“不趁机捡几条漏网之鱼补刀,反而打扫一个野外战场?这却不是秦人的行事做派。”少年武士心中疑惑,不禁微微张开双眼。
四目相对!
少年武士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方才躺下时,他打了个滚,顺势落入地上一个低洼的小坑中,分明留意过身下这具尸体,这尸体……原是闭着眼的!
他惊怒交加,身下这具尸体不仅张开了双眼,还眨了两下。两人贴得太近,尸体纤长浓密的睫毛划过他的面颊,令他瞬间毛骨悚然。
少年武士呆滞地大睁双眼,望着这尸体的双眸,它们亮如秋水,倒映出一个逐渐变大的士兵……糟糕!
少年武士来不及反应,后颈重重挨了一下,登时昏死过去,随即被捆住双手双脚,拖到一旁。
那眨眼的尸体——陈铬顿时无语:“……”
陈铬本来是忍着痛睡着了,却不想睡着睡着竟然觉得窒息。睁开眼,发现有人压着自己,他还没说什么,那人倒是被吓晕了?自己这么可爱,真是莫名其妙。
他再度闭上双眼,想要结束这个荒诞的梦。
不知过了多久,陈铬感觉有人拖着自己,并将他扔进了冰冷腐臭的尸堆。他终于放下心来,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双手合十祈祷着:“点燃我,让我彻底死了吧,这才是所有丧尸应有的宿命。”
然而,他却奇迹般地再度醒来。
左胸疼痛难忍,胸前的肋骨似乎折断了许多根,可能一部分刺入了心脏,令他的左胸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隆起。他伸手摸了摸,钻心的痛感瞬间传来,感觉自己就像是隆胸失败的怪人。
他想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铬彻底绝望了,因为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暂时还没有死去,并且也没有变成丧尸。他还活着,他不得不面对这糟糕的一切。
回想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丧尸潮非正常地大规模爆发,人类躲进宇宙空间站。这一切灾难的源头,不过是在南非兰德地底深处挖掘出来的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学者们将之命名为“兰德之书”,而科幻迷们,却更喜欢将它称作黑石。
黑石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身上,陈铬记得不能再清楚了。
他从避难所逃了出来,上了飞机,准备登入空间站。过安检的时候,报警器发出疯狂的蜂鸣声,陈铬六神无主开启盒子,原本应该装着口琴的盒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块巴掌大的黑色方石。
几乎是一瞬间,陈铬就被感染了,他能感觉到病毒在身体里疯狂地侵略。
可是德班避难所量产的黄金盒子,每次开启都必须使用自己的dna密码。
“但是也有家庭套餐。”陈铬想,“我的、姜云朗的、父亲和……母亲的。”
他的母亲陈轻铱,是一名生物学家、化学家,被宣判间谍罪之前,已经死在了德班的机场。当时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架舷梯,陈铬在飞机上,陈轻铱在飞机下的尸海里。
父亲姜振鸿作为避难所的最高指挥官,掩护居民撤离,最终也没能离开。
大哥姜云朗则偷偷调换了黑石,开走小飞艇,代替自己拿着黑石冲进虫洞。
宇宙瞬间就炸了,对,他的大哥姜云朗,成天带着一支联合国最精锐的特种兵小队,在南非广袤的雨林里炸丧尸,最后把整个宇宙都炸了。
“我却还没死,我为什么还没有死?”
陈铬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最后几乎是边笑边哭。只觉得这一切荒诞离奇,亲人全部死去,自己一个人活着,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站了起来,在堆满腐臭尸体的房间里摸索着缓步前行。心想:“推开门,看见光,我就去找个火坑跳了吧。”
人死前,整个一生的经历会像走马灯般闪回。陈铬刚才已经回忆完了这辈子最痛苦的经历,剩下的,全是美好。在一片黑暗中,他匆忙地放映着自己刚满十七岁的一生:一片桃花,满树红霞,桃源。
他出生的地方,沅水明秀,潇湘钟灵。2045年的春天,陈铬八岁,姜云朗十八岁,哥哥每天骑一辆蓝色的脚踏车送他上学,晨雾里浓稠,就像飞在天上。
彩虹横穿碧空,桃源,机场。
有一天,爸爸背上迷彩背包,提着妈妈的箱子,两人一起登上飞机,姜云朗说,他们两去了一个叫彩虹之国的地方。“是彩虹长大的地方吗?”陈铬这样问他,他笑着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江天暮雪,长沙,橘子洲头。
2045年的冬天,姜云朗考上国防科大,他就带着陈铬一起到了长沙。两兄弟过年,寒假也无家可回。白天,陈铬抱着火炉烤火,一下也不肯动。姜云朗懒懒地靠着他,织一副小手套,一边让陈铬念一本《丧尸伦理学》给自己听。陈铬念完一页,他就停下翻书,陈铬再继续念。晚上,不少女同学约姜云朗出去玩,姜云朗却带着陈铬到橘子洲,让陈铬骑在自己脖子上,看跨年夜的烟花。
夕阳海岸,南非,德班。
2049年,陈铬跟着姜云朗来到德班,这是兰德之石的发现地。他发现彩虹之国根本就没有彩虹,那年姜云朗二十二岁,陈铬十二岁。丧尸席卷了大半个非洲,兰德有世界上最大的避难所。然而,每天只有潮汐上涨的时候,姜云朗回到家,陈铬才能走出高墙,看看夕阳。
一片桃园,德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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