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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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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铬扔掉箭矢,躬身扫腿,将那男人撂倒在地,骑在他身上对着脑袋一顿猛砸,把那人打得鼻血横飞。
那男人反应迟缓地一把捉住陈铬的手腕,屈肘一甩,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瞬间碎石暴起四溅。
又是一道惊雷,男人一愣神,被陈铬觑到机会反转劣势。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向着两败俱伤、不死不休的方向缠斗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18章 遇狼·肆
大雨终于歇下脚步,天际微微泛光,两人从森林深处一路打到河岸边。
仅仅一夜之间,数十具尸体被冲至河岸边,男女老少、面目全非,俱被泡得发胀。
陈铬从前学习不认真,练拳、练刀也不是很上心,然而父兄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又坚持不懈地督促他进行实战练习,故而他这点功夫,面对普通人基本能够稍占上风。
但对于这名野兽般的,不,这男人就是野兽变来的。陈铬的功夫对他而言,完全就是花拳绣腿,只不过仗着挨揍抗打,眼疾手快,这才好不容易撑了半个晚上。
此时,陈铬浑身酸痛、身心俱疲,看见大雨停歇,便四脚长伸,破罐子破摔般往河岸边湿软的泥沙上一躺,所幸不躲了。他双手捂着耳朵,搬起自己的脑袋往地上撞,大吼:“你到底有完没完?”
陈铬是真的不想跑了,任由那男人撕扯自己的衣服,生无可恋:“打打打,一言不合就开打。我哪里惹到你了,嗯?”
这回,那白发男人也不像之前那样凶狠,只是对着陈铬的衣服又抓有挠,终于凭着蛮力将防化服撕破,露出里面包裹着的少年,赤条条的。
他蹲在地上,对着陈铬仔细观察,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十分的疑惑,眼神极为迷茫。
陈铬的内心完全是崩溃的,非常生气,也顾不上什么礼貌,抓过那堆白色的破布砸在男人脸上。
那男人却一点也不在意,就像是被狗尾巴草挠了一下。破布“梳梳”下落,他打了个喷嚏,眼神跟着那堆破布一齐落在地上。
陈铬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试探性地问:“这身衣服有什么问题?你不喜欢紧身衣么,还是不喜欢白色?哥哥!我改还不行么?我以后再也不穿衣服了,真的。哇……”
说话间,陈铬只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自在的,双手一会儿护着胸,一会儿又拦着……最冷的地方,最后气闷至极,大脑当机,干脆一把捂住脸,哭了起来。
白发男人趴在地上,四肢着地,形态与野狼并无二致。他鼻梁一皱,咧嘴对着那堆破布一顿撕咬,直到将裤兜扯坏,露出里面的绣花口袋。他便将口袋整个含进嘴里,砸吧两下,吐出一只完整的袋子——吞下里面的腊肉,留下湿哒哒的绣花口袋,和目瞪口呆的陈铬。
陈铬口渴得厉害,没什么眼泪,只是习惯性地抽抽噎噎,从指缝间偷瞄两眼,问:“消停了?”
见男人没什么反应,他便长舒一口气,浑身上下仅余一条白色内裤,试探着用手捂着内裤站起身来,再缓缓放开。见那男人无动于衷,于是自言自语道:“这位先生对白色没什么意见,看来是不喜欢紧身衣。”
天光大亮,千万缕日光从水天之间迸发,洒落在两人的眼角眉梢。
那男人吃完腊肉,打了个饱嗝,终于平心静气。
陈铬看着他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垂头丧气,问:“我可以走了么?”
那男人猛然握住他的手,一哆嗦,将陈铬的手掌攥得更紧,摇头。
陈铬迟疑了一阵,伸出食中二指,学着这男人初见自己时轻敲太阳穴的动作,问:“那我们一起走吧,呃,你是不是……这里,生病了?”
那男人听见这话,倒也并不生气,反而认真地思考起来。
陈铬抓准机会,全力跳起,屈腿,反身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膝盖,猛地一下砸中男人后劲。
白发男人应声而倒。
陈铬不敢浪费一分一秒,在河岸上四处翻找,用一些破布条之类的东西拧成粗绳,将这男人绑在树干上。
又在河边转悠一阵,下定决心,朝着一堆尸体重重地磕了三下头,反反复复嘀咕:“对不起。”
继而起身,从其中两具尸体上剥下衣服,一件深黑色的给自己穿,另一件深蓝色的十分宽大,拿去给那被绑着的男人穿上。忙活了好一阵,总算是,又找回了做人的感觉。
那男人一对耳朵尖尖的,抖动一阵,睁开双眼。
日光大盛,他金黄的双瞳竟有些晶莹剔透,显得流光溢彩。
陈铬端坐在侧,学着他昨晚上烤鱼的方法,打了个小小的碳烤石板,正聚精会神地煎烤一条肥美的小鱼。
见他转醒,便咳了一声,问:“想不想吃鱼?”
那男人表情冷淡,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道:“蠢物,你若此时不杀了我,我早晚要杀了你。”
陈铬耸耸肩,表示无所谓,道:“那你来杀嘛,嘶,好烫。再问一遍,想吃吗?”
那男人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乘人之危,阴险狡诈,人类俱是一般的可恨!”
陈铬一手捏着半条冒着热气的烤鱼,一手伸出,在男人脸颊上……掐了一下,再掐一下,最后掐着不放,哈哈大笑,道:“你长得可真帅,不过,眼间距有点太紧凑了,看起来蛮神经质的。别生气啦,还是很帅的。”
那男人挣扎一阵,竟然没有挣开束缚,只得朝着陈铬龇牙咧嘴。
陈铬拿着冒着香气的烤鱼,探到他鼻子下面,男人顿时双目圆睁,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陈铬拿着烤鱼一晃一晃,道:“回答我的问题,答对了就给你吃。”
那男人将脸别到一边,不再理他。
陈铬呵呵一笑,叹了口气,说:“我叫陈铬,咱们谈谈吧。你是那头……那位,那位狼先生吗?”
男人不做声,陈铬便当他默认了,自言自语,继续说着:“先前我在水里的时候,头昏脑涨的,但还能记得看见你从狼变成了人,对么?”
男人一仰头,动作冷厉至极,然而他被紧紧捆在树干上,后脑勺冷不防撞在树上,发出“梆”的一声闷响。
陈铬:“……”
男人后脑勺上顿时鼓出个大胞,却仍旧面不改色,嘲道:“哼,我本就是人,少见多怪的东西。”
陈铬有点心疼他,问:“好吧,算你默认了。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嘲道:“蠢货。”
陈铬被他都笑了,故意气他,问:“你叫‘蠢货’?”
男人气极,双目如电。
陈铬被他吓得一抖,挠头道歉:“抱歉,我太不礼貌了。对,我好像是问过你,但问题是我听不懂狼叫……狼语。你叫‘嗷呜’?‘呜呜’?还是‘呜嗷嗷嗷嗷’?”
男人抬头望天,沉默地鄙视他,喉结滚动,几不可闻地说了两个字:“北辰。”
陈铬十分高兴,又问:“北面的北,哪个‘陈’?是星辰的辰吗?”
男人瞪着他,眯缝起双眼,缓缓点头。
陈铬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上齿,道:“好的,北辰,谢谢你从洪水里把我救出来,更要谢谢你……没有把我吃掉?哈哈。”
他习惯性地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要握手,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北辰愣住了,看傻子似的望向他,嘲道:“我要杀你,你要谢我?笑话,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既已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使那些下作手段作甚。”
陈铬掐着手指,认真地说:“第一,我们两个都没有一定要杀死对方的必要,为什么非要弄得你死我活?第二,你至少在现在阶段没办法彻底杀死我,而我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杀你。人活着,一定要打打杀杀的么?第三,我觉得,你也挺好的。”
陈铬顿了顿,眼神清澈,一对眸子既黑又亮,努力压抑着兴奋之情,感叹:“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狼人呢!”
他双手握拳,仰视北辰,竹筒倒豆子般说了起来:“你比泰勒洛特帅多了,你可以自由变幻吗?比如说,不知道穿哪件衣服的时候就变成狼,找到了好看的衣服就变成人这样?”
他知道北辰这时候没办法动弹,于是故意说话调侃他。
北辰被他念叨得生不如此,奈何欲哭无泪,皱着眉骂道:“闭嘴,蠢货。”
陈铬收起笑容,诚恳地说:“我一开始挺怕你的,后来怕着就习惯了。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可以达成共识的,上一次不就相互帮助了吗?”
北辰嘴角抽搐,似乎想说什么,却吞口水般咽了下去。
陈铬用树枝做成筷子,剔鱼刺,将鲜美的鱼肉夹起来喂到它嘴里。
北辰则抵不住诱惑,鼻尖一动,试探性地舔了两下,最终还是吃了起来。
陈铬一点也不饿,仅仅只是为了馋他,于是将余下的鱼肉全部都喂给北辰。见他似乎还没吃饱,又用弩机射了几条,直到将北辰塞得从胃到喉咙全是鱼肉。
他便放下树枝,伸手轻轻拍了拍北辰的脑袋,试探性地拢起他的长发,以指为梳,找来一条破布,将他一脑袋毛糙的白发扎成一束。
末了,陈铬伸出双手,将北辰宽大的手掌握住,四目相对,诚恳道:“我们化敌为友,好吗?”
北辰张口就要拒绝,陈铬眨了眨眼,小狗似的抬头望向他,眼泪一级准备:“我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爸爸、妈妈都去世了,大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们的水性又都不好,被冲到这么小一个地方,一个人怎么可能活着逃上岸?我们要合作才能共赢,你可以信任我。”
北辰的手掌宽大,粗粝,被陈铬双手覆着,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柔软幼嫩。
他看着陈铬的眼睛,古铜色的老脸微微泛红,半推半就,道:“放、放开老子,暂且……暂且留你一命。”
陈铬兴高采烈,飞快地把北辰身上的束缚解开。
北辰却瞬间掐住他的喉咙,坏笑,将手越收越紧,咬牙切齿:“许久未化作人形,被那老东西的破铜碗砸了两下,脑袋竟时好时坏。你这臭小子,不过趁人之危偷袭得手,竟想要与我合作。信任?真是天大的笑话。”
陈铬大脑缺氧,眼前发黑,却不着边际地想起先前在河口镇时,那名老妇人威胁他的话。
老妇人说,前天来了个“怪模怪样”的流浪汉,被官兵拖出村口打死。他当时十分伤心,并没有在意,但一走出村子就遇到了北辰,他也是在那里受了气么?
陈铬想着,倒开始有点理解他的愤怒。而且北辰还救过他呢,先前清醒的时候,也没有对他怎么样;疯狂地攻击他的时候,看起来的确像是犯病了。
他双手轻拍打北辰的手,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咳咳……抱……抱歉。”
北辰的手一抖,收得更紧:“你该后悔了,人类尽是些虚情假意的东西。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陈铬无力地摇头,几乎就要晕死过去:“人有……好人,也有……坏、坏人。狼也……有好、有坏,与……种族无关。以德报德,我……不后……”
北辰的手忽然一松:“暂且当你是个好东西。”
陈铬顺势倒地,大口喘气,冷不防北辰将他拎起来扛在肩头。
北辰一面向森林深处走去,一面说:“丹水最宽处,水性差,游不过去。”
陈铬被他结实的肩膀膈得胃疼,要死不活地喊:“哥,你放我下去,我又不跑。”
北辰抖抖耳朵,道:“你腿短。”语气十分骄傲。
陈铬:“……”
北辰:“名字。”
陈铬:“陈铬,那个金字旁的‘铬’,不是那个一个人两个的‘个’。”
北辰:“陈铬,陈铬,铬。”
他一把将陈铬扔在地上,嘴里反复念着他的名字,自顾自走到树边,徒手砍树:“怪名字。”
陈铬尴尬地笑了笑,跑过去抓起他的手掌,指尖轻触,写出那个“铬”字:“我一开始也觉得奇怪,但是寓意很好啊,我妈妈希望我的人生充满色彩。你的名字也很好听,是北极星的意思么?”
北辰连忙甩开他的手,满脸惊恐,却故作镇定,哼了一声:“老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说罢回头,一巴掌拍在陈铬脑袋顶上,骂:“愣着看甚?干活!”
陈铬捣头如蒜,然而他那一双拉琴的手,哪里劈得开大树?
他只是试了两下,便被北辰一脚踹开,骂:“滚一边去,碍事。”
陈铬十分不好意思,找来一块形状刚好的石头、一根粗树枝,用尖锐的树枝在粗树枝上端钻了一个小圆孔,生火烧焦,再将石头嵌了进去,最后用脱落的树皮搓成一条麻绳,绑住石头——就这样制造了一把初级石斧。
北辰徒手劈树,瞋目裂眦,锋利的手指甲全都裂开,双手鲜血直流。
陈铬给他又擦又包扎,他一把抽出手来,夺过陈铬的石斧继续劈树。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陈铬说:“你把心揣进肚子里,有老子在这里镇着,那老不死的敢把你怎么样?”
陈铬:“什……什么东、东西?”把我怎么样?
北辰骂骂咧咧:“神神神!神个屁!这一路打雷下雨因谁而起?”
陈铬:“总不会是我啊,我心里在下雨,脑袋上又不会长出一朵雨云。”
北辰:“废话!”
北辰有一万种凶恶的表情,在脸上不断变换。骂骂咧咧地徒手劈树,不一会儿便被落叶盖满了脑袋,嘴里叼着一片树叶,却无论如何也劈不动粗壮硬实的大树。
陈铬反复琢磨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被他吼着回过神来,忙不迭再造了一把石斧。
一抬眼,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无法言语——
千万点蓝色光点布满丛林,树干上聚集起一道道蓝色的虚线,他试探性地对着虚线一斧头劈下去,粗大的树木应声倒地。
陈铬、北辰:“……”
陈铬小孩似的欢呼,迅速砍好了十几根木头。
北辰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打磨树干,用藤蔓编成一个木筏。
两人一会儿吵架,一会儿相互殴打,最终仍在天黑前驾着木筏,从水上离去。
陈铬瞪着眼,震惊中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惊喜,问:“你真的看不见吗?好多蓝色的光点,它们聚集在树干上,好像在对我说:快来砍我吧,这里是我的弱点。”
北辰轻蔑地瞟了他一眼,道:“莫要高兴得太早,有人暗中作祟,多半是敌非友。”
陈铬兴高采烈地划船,头也不回:“肯定是朋友啦!”
北辰嗤笑:“藏头露尾,什么东西。”
陈铬则仍旧十分高兴,蹦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
北辰:“……”
一言不合这就开打,小木筏说翻就翻。
两人双双落水,便又冷静下来,俱是一个狗刨的姿势,翻身上船。你来我往,虽然都没有手下留情,但也已经不是先前那要命的打法。
小小的木筏在诺大的天地间缓缓漂流,载沉载浮。
陈铬按着蓝色光点的指引,朝着前方划动这艘说翻就能翻的木筏。
第19章 夜渡·全
陈铬扒在一团白毛上头,手指头打着转,捋毛:“你说到底是谁呢?是一个看上我天赋异禀的高人,还是神仙?要么,和你一样的妖怪?”
北辰脑袋一抖,险些将趴在身上的陈铬抖下树梢。一个激灵坐起身来,骂道:“说多少次,莫要揪老子的毛!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
陈铬笑嘻嘻的,举起双手,道:“我费了好大劲才帮你刷干净,揪一下怎么了?”
他说着,趁机又伸手过去揪了两下,哈哈大笑:“没想到你竟然是头雪狼!怪不得这么大。”
北辰悲催地“呜呜”叫,没了脾气:“你给老子下去,胡闹。”
转头,一口咬住陈铬的小卷毛,嘴里含糊不清,道,“能看上你这蠢物,倒也是个奇人,老子定要见识见识。”
陈铬被扯着头发,便反手揪住北辰的胡子,双手同时用力一扯:“睡不着,明天我们就能渡河了,然后就是函谷关。”
北辰被他闹得眼泪狂飙,化作人形抓过衣物,跳上另一处枝头。背对着陈铬穿衣,手脚并用,与这“蠢物”离得老远。
陈铬胸前的项链一晃,口琴带着金属的寒气。他却忽然兴起,将琴取下,饶有兴致道:“给你吹个小曲,感谢你,辰哥。一路陪着我,我很高兴。”
北辰捂住耳朵,长腿一撑,懒洋洋半靠在树干上,道:“老子一大把年纪,叫哥?叫爷爷吧。”
陈铬:“爷爷!”
北辰:“……”
陈铬摇头晃脑,唱:“你爷爷的不是你亲爷爷,你奶也不是你亲奶奶。”
北辰:“……”他觉得这个距离可能还不□□全。
陈铬看北辰一脸古怪的表情,却觉得他心情应该还算不错,便顺势问道:“还没想起过去的事,活得久了真的什么都会忘记?”
北辰发了会儿呆,不答。
陈铬浑身懒洋洋,打了个呵欠,眼泪婆娑:“没关系,你只要别突然发……你好好的就成了。”
北辰闻言,嘴角一歪,似笑非笑,一双金瞳光芒跳跃,猛然起身飞扑。
他一口咬住陈铬的手掌,留下个见血的齿印,张嘴,猩红的舌尖来回舔舐尖牙上的鲜血,逾越道:“老子发疯了?”
陈铬连声求饶:“我疯!我疯!”
北辰轻“哼”一声,退了回去,靠在树上继续发呆,望着远方不知道什么东西。
陈铬揉着手掌,抱怨:“一句也说不得,你这么老……德高望重的年纪,也跟我个小孩子这么计较。”
北辰两个手掌垫在脑后,半躺,挑着眼角轻蔑地看他,笑着说:“老子忍你很久了,废话恁多。给老子吹吹,哈。”
说罢吹了个口哨,也不知成天在想些什么。
陈铬悄悄做了个鬼脸,拿起口琴,看见晴朗的夜空繁星密布,吹了一首十分悠扬的曲。
北辰听得认真,闭上双眼,尖耳朵竖起,一抖一抖。曲子停下,他便倏然睁眼,道:“还道你只会吹那首《苏……”
陈铬:“《苏珊娜》,那是入门练习曲。这个游戏的主题曲,叫什么……忘了,凌空御风,畅游神州,是一种情怀。”
北辰不以为然,重复他的话:“情怀?倒还能听。”
半晌无话,北辰忽然无所谓地说了句:“老子也能飞。”
陈铬大惊,窜过去抱住他的手臂,一阵猛摇:“带我飞一次吧!辰哥!”
北辰甩开他,嫌弃:“飞有什么好的?不乐意,睡觉。”
陈铬软磨硬泡,北辰不再搭理他。
陈铬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树干上,睡觉。然而怀中的口琴冰冷,令他想起许多过去的事情,声音飘忽,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音乐,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但是大哥喜欢,尤其是那些老旧的东西。”
他把脑袋枕在北辰的大腿上,被硬邦邦的肌肉硌得难受,翻来覆去调整睡姿。
最后,被气急败坏的北辰拍了一巴掌,这才消停下来,捂着脑袋继续说:“大家都玩人力vocaloid,他还在听什么纠结伦,小半个世纪前的东西。别人都听电音,他就非要玩乐器,还让我也学。反正,以前老是觉得他特别土,二十年代出生的人,品味一言难尽。现在才觉得……”
陈铬说着说着,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声音越来越弱:“演奏乐器会快乐,是因为,身边有人听。”
陈铬几不可闻地感叹了一句:“他都是吹给我听的……”
而后,就这样沉沉睡去,纤长的睫毛颤动,月光点点反射其间,有一片晶莹的微光。
脱离了井陉矿场的奴隶生活,一路上孤独颠沛流离,陈铬似乎已经习惯了神经紧绷,不分昼夜的跋山涉水。
北辰的出现,给他带来了恐惧和震惊。而化敌为友后,他却仿佛忘记了之前的种种,对这个常人看来却是十分奇怪的狼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相伴前行的路上,他从心底里洋溢出若有实质的快乐。
北辰知道自己的名字,一些琐事,但记忆十分的模糊,脑子时好时坏。他只知道自己要寻找,却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要去什么地方找。他没办法融入人群,万兽却也都惧怕他,半人半兽,却不像人也不像兽。
陈铬好不容易找到个活物跟自己说话,自然不肯放过,像水一般渗透他,花言巧语地说服他暂时跟自己同行,慢慢回忆。反正即使北辰发疯伤害了自己,他既不会死也不会生气。
陈铬在三番四次与北辰的搏斗中证明了自己的承诺,他是真的不会死,也从未因为受伤而动怒,呃……痛哭流涕收不了神通?这怎么能算是生气。
北辰一双尖尖的耳朵抖了两下,似乎是大腿被压得发麻,盯着陈铬甜美的睡颜看了好一阵。继而皱起眉头,似乎是对他那没心没肺、酣然入睡的样子十分愤愤,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长腿一扫,将那他踢飞出去。
陈铬做着美梦,却忽然在从高处坠落的失重感中惊醒过来,“啊啊”大叫,手脚乱舞,脸先着地。
陈铬:“我发现,不同地方的泥巴味道还真不一样呢。”
北辰:“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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