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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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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优势。”
    韩樘腮帮子鼓鼓的:“那也是百来年前的事了,韩昭侯时申子治国强兵,十五年内无有敢侵韩者。”
    李星阑一直在思考,说:“申不害变法以术治国,的确收效很快,可惜人亡政息,更不能从根本是解决问题。韩自立国以来,一直在夹缝中生存,秦国东出函谷关,第一个要打下的就是你们。地缘因素,这是无法避免的。”
    韩樘非常不甘心,跳了起来,问:“难道我们就只能任由他人凌虐践踏?”
    李星阑抬头与他对视,深邃的眼眸传递出一股冷静的力量,尽量柔声道:“韩国必定要败,其实也就在这两三年了。说到底,你在乎的是国家,还是灵运城的百姓?”
    韩樘:“那还用说?自然是都在乎的。但父亲教过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果战争无法避免,我想要保障百姓们的安全。”
    李星阑:“对,这句话后面那部分知道么?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百姓就是国家,那么投降也没什么。”
    北辰悠悠道:“你们可知何为投降?汴阳君须肉坦膝行,系颈以组,口衔玉碧,出城跪于轵道旁,递上降书降表、本城玺印、户籍册,听后发落。若是对方受降也就罢了,依我看秦国一贯的做法,必定是要杀了你们一家,屠城灭国。如此大辱,换做是我宁死不降。”
    韩樘咬牙:“对,绝不能降。我父亲他也断不会降。”
    李星阑无奈地笑了一下,道:“北辰兄,别吓唬小孩子。仓廪足而知荣辱,百姓都活不下去了,还谈什么气节?况且,灵运城不是早就被韩国割让了出去,城里没有自己的军队,更有秦军常年驻守,根本就不能对秦国构成威胁。”
    北辰不再多言,陈铬暗自称奇,李星阑什么时候把北辰给攻略了?
    韩樘却摇头:“不,其实并没有真正归附过秦国。当年韩国将我们割让出去,当时的汴阳君就从未屈服。我太奶奶荌娘,骁勇善战,曾几度带领城内民兵对抗前来受降的秦使。”
    李星阑:“但这里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已经是秦兵在驻守了,不是么?”
    韩樘:“不是的,那只是一个交易。秦国虽数次派来军队试图接管汴阳,但全都被荌娘赶了回去,汴阳的玺印、户籍册、税薄等一应事物,全都保留在汴阳君府中。好在这地方实在无足轻重,百姓们又从来没有出格的动作。无论秦韩,皆无暇顾及我们,归属问题才一直被搁置。”
    李星阑以理智思考,觉得这孩子有些言过其实,问:“荌娘的威慑力有这么大?”
    韩樘:“我太奶奶聂荌,不仅骁勇善战,且十分精于兵法,传说她有摄人心魂的能力。她活了两百年,大家都说她是……”
    “猫妖,”北辰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反问:“这也羞于启齿?”
    韩樘非常紧张,吞吞吐吐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北辰嗤笑:“我瞎?”
    韩樘看他不说破,便调转了话头,说:“张元驹不过带领了一支函谷关外的巡防小队,荌娘去世后,他们想要拿下汴阳。我父亲与他谈了条件,反而将他们请入城……供着,养他一队人,这才避免与更多秦军短兵相接。”
    李星阑:“但张元驹也只是个小人物,命不由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忽然翻脸。”
    韩樘:“是这么说。”
    李星阑:“城中可有民兵?”
    韩樘:“有是有,不到一千人,私下里训练的,多半没有打过仗,其余尽是老弱妇孺。”
    李星阑:“物资是否充裕?”
    韩樘:“每年都要给姓张的那厮养五百人,并未储备多少粮食。三千多人要活,估计只够吃一年的。”
    李星阑:“那也不少了,军备如何?”
    韩樘:“十余年不动兵戈,多半已生锈腐坏。车倒是很多,但大都是民用的货车。”
    李星阑:“我看城外有条护城河,应该能用。”
    韩樘:“那不行,我们好不容易在上游建好水坝,如果放水,会将整个汴阳全都冲毁。”
    李星阑心中有底,语气也放缓了许多,说:“其实秦军也只是人,可以讲道理,你们如果不是想要轰轰烈烈地死节,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比较担心的是,我们将要面对的是那些不能讲道理的东西。”
    韩樘:“什么东西?”
    李星阑:“不说了,你一个小孩子,不用担心那么多,汴阳君会有自己的主意。”
    韩樘:“父亲太软弱了。”
    李星阑:“你真的了解自己的父亲?如果他软弱,灵运城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物阜民丰。他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是一城之主,有时候难免要做出牺牲。”
    韩樘:“我……我不知道。你那天说张元驹很快就会被委以重任,是什么意思?”
    李星阑:“我随口说说而已,跟我担心的那件事有些关系。其实秦国封锁函谷关,更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在谋划一件大事。”
    陈铬听得晕头转向,揉着眼睛慢慢走出来,夕阳照得他的身影一片朦胧的橙红。
    只听他说:“你想那么多没用的做什么?要么打,要么跑,要么死,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
    韩樘:“你个……你个猪!你知道什么?”
    陈铬:“我知道的可多了,哼哼,秦国为什么封锁函谷关?多半是为了要把丧……”
    李星阑:“陈铬,灵运城现在需要稳定,这些不确定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说。”
    陈铬这才完全醒了过来,呆愣愣地点点头,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始终没有归属感,才会说出这么冷漠的话来。
    韩樘依旧忧心忡忡,与众人告辞,去找汴阳君说话去了。
    陈铬问:“你不觉得奇怪么?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李星阑叹息,道:“我的预感比你的更强烈,按照你所说的,秦国先是做实验,现在实验成熟了,就可以进行进一步的试验了。”
    陈铬:“对,秦国封关,可能想首先在河洛一带试验丧尸部队。他们本来就不可能用自己国家的人来充实这支部队,所以只能在别人的地盘上。可是我想不明白,他们不靠丧尸也能顺利统一六国啊。”
    李星阑摇头:“你永远不明白,世人对权力有多大的*。”
    陈铬:“这不是权力,是暴力。”
    李星阑:“权力的本质就是暴力。好了,这些烦人的琐事有什么好说的?别讨论这个了,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两人一时无话,陈铬看着李星阑,后者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星阑忽然开口,说:“抱歉,陈铬,今天上午事,我之前在想别的事,情绪不太好。”
    陈铬连忙摇头,道:“不不不,确实是我的错,我的想法太恶劣了,大哥经常说我没有责任心,确实是,我以后一定会努力改正。”
    李星阑叹了口气,道:“人心很复杂,一瞬间的想法,很多时候只是本能,并不真实可信。你要记入,如果要真正认识一个人,不要看他怎么说、怎么想,关键是他在面临选择时的作为。你为了姜大哥和丧尸的事心急如焚,但意外遇到了受伤的我,送我到这里,想尽办法帮助我,我没见过比你更好的孩子了。我这人……脾气有些怪,请你多包涵。”
    陈铬听了这话,一瞬间就笑了,也不废话,挨着李星阑坐下,自然自在,说:“噢,对了,之前我们谈了那么多,我回去又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个疑问。”
    
    第35章 分析·肆
    
    李星阑肃容:“什么问题?”
    陈铬:“我们之前得出的结论,是基于一个事实,就是现在这个宇宙与之前不同,但确实是回到了非严格意义上的过去。但是我们是进入了虫洞,一个独立空间,一条通往平行宇宙的隧道,怎么可能现在所处的宇宙仍然是之前的那个呢?既然这个宇宙不是原先的宇宙衍变而来,又怎么能基于这点说明原来的宇宙坍缩重组,时间反演?”
    李星阑:“一种可能,存在平行宇宙,因此存在独立于一个宇宙之外的空间,但我们没有到达另一个宇宙,虫洞是一个u型的走廊,我们又回到了原本的世界。这种情况下,以上的推论成立。
    陈铬:“还有其他可能?”
    李星阑:“看过《彗星来的那一夜》吗?”
    陈铬:“就当我没看过吧,求你了。”
    李星阑:“一部科幻电影,英文名叫,意思是相干性。它假设存在互不相干的量子平行宇宙,彗星经过时,原本互不相干的平行宇宙发生了相干性。彗星走后,世界发生了退相干,但是平行宇宙却并没有就此真正地互不相干,女主角打晕了自己,世界上出现了两个自己,这属于量子的纠缠态。”
    陈铬:“明白,我大脑正处于纠缠态。”
    李星阑失笑:“简单来说,另一种可能,是我们原先所处的宇宙坍缩重组,虫洞另一侧的宇宙并没有发生变化。但是,我们的到来另多个平行宇宙发生了相干性,他们纠缠在了一起。”
    陈铬:“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发生的概率比较大,世界处于纠缠态的时候,非常的不稳定,一切的秩序和规律都被打乱了,人变成了妖怪,出现了许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
    李星阑:“很有可能,但我们身边并未出现许多个自己,这或许说明,现在的世界已经退相干了,或者是所有宇宙合而为一。总之,一切趋于稳定有序。可是……”
    陈铬:“什么?我……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们似乎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李星阑陷入了自己的思考,并未发现陈铬的异状。
    陈铬的太阳穴两侧白光一闪,那瞬间,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受,或许是大脑缓存不足,他接受了这些推论,并且不想再思考了,看着同样迷惑的李星阑,说:“算了吧,无论什么原因,虽然我们发生了不同的变化,但幸运的是我们都还活着,这就够了。”
    李星阑回过神来,附和:“是,对,这是……万幸。”
    陈铬:“我们的来到,难道不会给这个宇宙的熵带来变化?”
    李星阑:“熵的增加不能简单地以加减法来计算。但也说不准,也许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我们进入了这个系统,所以没办法观测到了。”
    陈铬:“最后一个问题:我们既然失去了时间箭头,又怎么会继续沿着特定的方向运动,最后再次脱离虫洞呢?”
    李星阑:“或许在我们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变化。”
    陈铬:“能有什么变化可以发生?已经弄不懂了,我们到底算不算这个世界上的人。”
    李星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但我想原因必然存在于虫洞当中,或者更确切地说,存在于我们几个人当中。”
    陈铬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感觉自己好像科幻故事的主角。”
    李星阑也笑:“其实还有无数种可能,但我目前只能从这个层面、这个体系来理解这件事。说不定这一切只是偶然。”
    陈铬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有那么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每当自己想要更进一步,却都感到力不从心。智商仿佛一个守门员,把他的奇思异想都截留在了真相的大门口。
    虽然他深知自己是个幸运之人,却也明白世界并不会总是对一个人温柔相待——宇宙说炸就炸,世界自己都朝不保夕,你还能期待什么?只有勇气与仁爱能够驱散阴霾,以至于每每回忆过往,他总觉得生命中充满了快乐。无论处境如何,心中有那么一点希望的火光,永不熄灭。
    就这样吧,走一步算一步。
    是夜,新月如刀,陈铬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趿拉着靴子在院子里看星星。
    “吱呀”一声长响,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陈铬循声望去,只见一身墨蓝长袍的李星阑沐浴着银白的月光,缓缓向自己走来。
    李星阑没有戴兜帽,露出一张十分矛盾的脸——右脸有多英俊,左脸就有多恐怖,一只眼球□□在外,像是个飘荡在黑暗中的恶鬼。
    陈铬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或许是觉得已经了解了这个人,外貌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多重要。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李星阑是个直男,光看他的身材饱饱眼福也就好了,反正又不会和自己交往。
    李星阑走到廊下,坐在陈铬身侧,他似乎有些紧张,一直努力用右侧对着陈铬。
    两人坐着,凭夜风抚过发梢,天空中星河灿烂,灵山魂海流转不息。
    陈铬看着漫天繁星闪烁,偷瞄着李星阑,心想为什么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能侃侃而谈,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总是会产生一种迷之尴尬?难道还是因为性向问题?自己并没有骚扰他啊。
    沉默良久,李星阑忽然开口,问:“会吓着你么?我的……”
    陈铬笑:“不会!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还觉得挺酷的。我一直觉得,灵魂才是一个人的本质,可惜妈妈坚决反对这种的想法。”
    李星阑也笑了起来:“你的心地很好。”
    经过今天上午的事,陈铬觉得自己的和李星阑的关系反而拉进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神奇。
    这时,他放心地对李星阑敞开心扉,摇头说:“我……希望所有事都是好的,但现实往往跟我期望的方向相反。你知道么?我希望丧尸全部完蛋,现实却是丧尸潮突然爆发。我希望黑石就此消失,现实却是它有可能变成了两块,还被人利用了。我希望……唉,自从世界上丧尸泛滥后,我好像就一直没遇到什么好事情。”
    李星阑:“担心这里?”
    陈铬:“无能为力的感觉太难受了,天下终究要统一,打打杀杀的,没办法。”
    过了一会儿,陈铬又故作惊恐地自嘲,说:“我天,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会跟别人谈了‘天下’,天下,这种事情。”
    李星阑忍俊不禁:“现在的资源太匮乏,为了生存下去,战争是无法避免的。战国延续了两百多年,已经陷入了马尔萨斯陷阱。”
    陈铬:“什么是马尔萨?斯?不懂,我只是不想打仗,我想要和平。”
    李星阑:“你……”
    陈铬:“哈哈,笑吧,我知道自己特天真,接受不了那些不怎么美好的现实,都被笑话惯了。”
    李星阑:“不,我说得都只是理论,人活着需要希望和快乐,你这样……很好。其实,可能历史也只是偶然,或许我们杀了秦始皇,杀了李斯、赵高、胡亥、蒙武、蒙毅、蒙恬这些重要人物,历史就真的能改变呢?马尔萨斯陷进,生产力的发展跟不上人口增长速度,其实我们可以进行改革,说不定也有用呢?”
    陈铬:“蒙毅我们都认识,还是不要了吧。不行,太个人英雄主义,老爸说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
    李星阑:“世事无绝对,英雄主义也没什么不好。有时候我会想,说不定真的是一个个英雄人物推动历史的车轮,引导了众人的方向。你知道东汉么?王莽、刘秀的时代。”
    陈铬来了兴致:“穿越者王莽!”
    李星阑失笑:“对,还有他的对手,汉光武帝刘秀,光武中兴说得就是他的时代。刘秀领导了一场著名的战斗,叫昆阳之战。当时他还是个偏将军,带领一万人的军队对战王莽十万大军。”
    陈铬:“这样也能赢?要怎么赢,他很聪明?”
    李星阑摇头:“天上落下来一阵流星雨,正好砸在对方的军营里。刘秀最先反应过来,冲上去杀了十几个人,最后十万大军被一万人杀光了。”
    陈铬哈哈大笑:“穿越者对战位面之子,果然主角还是要开挂才能赢啊。”
    李星阑对着他细细看了一阵,忽然一本正经,说:“或许你就是个英雄。”
    陈铬:“你见过一言不合就先大哭一顿的英雄么?死侍也只是嘴贱,被打的时候可不会哭。”
    李星阑:“哭不代表懦弱。说说你的想法,想怎么做?”
    陈铬:“想要救人,至少让这个城市的人们避免受苦,可是我没有办法。要解决丧尸的问题,也不知道要从哪着手。想去咸阳看看,但现在看秦国的动作,我怀疑这里很可能有受到丧尸攻击的危险。‘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是不是这么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暂时留在这里,尽力帮助他们。”
    李星阑:“我知道了,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试试。不,别说什么火药玻璃了,这里只有木头,做一些简单的防御性武器,打仗不行,对付丧尸够用了。对战的话我也很有经验,可以帮助他们训练。”
    陈铬目瞪口呆:“你是学什么的?怎么什么都懂。”
    李星阑:“本科犯罪学,硕士跟姜大哥同校,跨学科搞机械工程,倒是费了不少力气。然而不管怎么样,最后都当兵了。”
    陈铬:“我经常怀疑,你们跟我就不是一个物种。”
    李星阑:“睡觉吧,别想太多,你还是个孩子。”
    陈铬:“我不……”
    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瓷器碎裂飞溅,慌乱的脚步声。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向汴阳君所在的方向跑去,直到主院的卧房门口,发现两个人影正在争执。
    汴阳君长发披散,一瘸一拐,被人捉着手腕拉扯。他还穿着白色的中衣,显然是从睡梦中被人拉了起来。
    另一人陈铬也见过,正是初到灵运城时,在汴阳君府晚宴上前来摆威风的秦军小都统张元驹。只见他全副武装,黑衣玄甲,衣服有些紧绷,甲胄擦得锃亮,一看就是常年无仗可打。
    汴阳君眉头微蹙,情绪仍然十分克制,道:“张都统,夤夜前来示警于我,原足感盛情,但我绝不可弃百姓于不顾。”
    张元驹口气急迫:“你这榆木脑袋,怎地如此不知变通!河洛一带已是危机重重,若你今夜不随我离去,此后再无生机。”
    汴阳君抱住廊下的椽柱,发狠将张元驹推到在地,复又慌忙地将他拖起,道:“你有军令在身,还请速速离去,若真顾念旧情,便请都统告知,到底有何危险。”
    张元驹喃喃自语:“不可,不可,此乃军机密信。”
    陈铬走近,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原来张元驹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这才会被汴阳君一把推倒。顾念旧情,也就是说他们两之间有旧情。陈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个激灵,难道是一个美大叔与野兽的故事?
    他走上前去,扶住汴阳君,将他护在身后,对张元驹说:“你都喝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张元驹一张脸醉得通红,骂道:“滚开!小兔崽子,有你说话的份?”
    陈铬不再管他,转身送汴阳君回房,让他别理这个醉鬼。
    然而汴阳君似乎心中有所顾虑,动作迟疑,道:“秦军欲发兵攻韩?”
    张元驹一屁股跌坐在地,迷迷糊糊道:“若是攻韩,倒也无事。我只说最后一句,你今日若不与我一道离去,不出十日定将后悔。”
    汴阳君转身回房,道:“都统的心意我领了,原不过是一饭之恩,数十年来多赖你照拂,你我两清了。”
    张元驹大吼:“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努桑哈就是个泼皮无赖,你是周天子亲赐的汴阳君!我杀人如麻,你饱读诗书!昔日我流落关外,饥寒交迫,是你给了我一口饭吃,教我识字,替我更名。然而无论我如何努力往上爬,你终究看不起我!今日更是连性命也不顾,都不肯受我恩惠!”
    陈铬:“……”
    汴阳君走进屋里,关上大门,道:“我从未轻看任何人,看不起你的,从来都只是你自己。”
    张元驹奋起直追,手掌拍到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陈铬站在门边,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出左掌按在张元驹右手手肘上,抓握翻转,将他整个人脸朝下摔到地上。
    李星阑:“……”
    然而陈铬脑补了几十万字的小说,顿时觉得张元驹也很不容易,便安慰了他几句,看他失魂落魄离开汴阳君府的样子,内心唏嘘不已。
    李星阑:“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陈铬:“真是一场虐心大戏。”
    两人同时出声,说得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句话,陈铬不小心把脑补的东西说了出来,生怕又招别人讨厌,连忙补充道:“我是说这个,兄弟情义。”
    李星阑失笑:“睡觉吧,其余的事,交给我。”
    
    第36章 对策·壹
    
    秦王政十四年秋,农历九月十三,燕国质子姬丹不胜一朝之愤,怨而亡归,秦政下令封闭函谷关。
    农历九月十七,张元驹带领五百驻城秦兵撤离灵运城。
    是日,一众秦兵衣黑衣,披玄甲,持长枪,负劲弓,胯下骏马,列成一纵长队如威猛玄蛇,跨过石桥,窄巷,城门,浩浩汤汤远去无踪。
    坊间传言万千,有秦赵肥下之战后秦国元气大伤说,有秦国蛇吞象被三晋联盟赶回函谷关说,或三人成虎,或空穴来风。总之,百姓们俱都欢欣鼓舞,在这样一个只要不参军,几乎一辈子都在家乡生老病死的年代里,人的眼界不过一城一池之间。
    对于他们而言,税负减少,徭役降低,只要一日三餐能够吃饱喝足,秦军撤军的因由根本无足轻重。人生苦乐如同自然的风云变幻,俱是听天由命。
    另一边,撤走的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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