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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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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又恢复到了从前,忙碌,快乐。
    经过上次的意外,李星阑不再允许陈铬到校场上玩耍,同时也将训练的强度和难度提升到了一个非人的层次。
    短跑、长跑,擒拿、格斗,刀法、枪法,弓箭、弩机,仅仅只是每天的热身运动,士兵们几乎没有一个人下训后是手脚利索的。除此而外,还有旌旗、金鼓,战车、战阵,烽火、狼烟,锁降、梯降,所有主要的训练均以实战为目的。
    在李星阑看来,无论是士兵个人的素质,或是军队整体的实力,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取得根本的改变,即使他所布置的训练内容再好,即使它们全都经过了两千多年的去芜存菁。
    要提升这支部队的战斗实力,从机动能力方面入手,是当前条件下最经济的选择。
    然而,民兵们不懂得服从,缺乏纪律性,这在战争中无疑是致命的。
    当务之急是是令他们服从指挥,而后解决信息传递的问题,最后才能真正发挥指挥的作用。
    李星阑采用魔鬼式的高压训练,不仅是因为之前的意外,更重要的是迅速令民兵们学会服从。让人做到“死也要冲上前”实在太难,但让人愿意“冲上前去死”却能够通过对于服从命令的训练来达到。
    军队中议论纷纷,“民怨”沸腾,都认为李星阑公报私仇。
    陈铬也十分不解,偷偷问:“你就不怕他们不干了?”
    李星阑却很有把握,说:“我确实是在公报私仇,但他们不敢逃跑。他们没时间循序渐进了,敌人从来不会等你准备好才来进攻。”
    陈铬又问:“我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服从?”
    李星阑:“社会契约是一个社会的共同意志,不服从就会受到制裁,这是汴阳城的潜在规则。”
    陈铬:“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同意啊,如果有一个人不听你的,你决定处罚他,那就必须让其他人去动手,去把他制服。然而,大家都是朋友,或许你派遣的其他人,也不同意这种处罚制度。这样无限扩大下去,所有人都不服从,那么就没有人会受到处罚了,这不是更好吗?”
    李星阑失笑:“那么汴阳君的统治就被推翻了,新政权诞生,重新洗牌,又会订下新的规矩。从经济学的角度研究犯罪,通常认为犯罪产生的原因在于实施犯罪所得到的收益大于为犯罪所投入的成本,也就是说如果犯罪的机会成本低就会有更多的人选择通过犯……”
    陈铬听到一半时已经晕了,心里嘀咕:“你舌头不打结么?”
    他转念又想到,或许是李星阑比起一般人来说,思考得更多,所以看起来不太像军人,因为这样的人注定不会轻易地服从他。
    李星阑:“简单来说,反抗的成本太高。服从,团结,打胜仗,有地可耕,有饭可吃;反抗如果失败,不仅没地没粮,还有可能让所有人送命。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你自己想想。”
    陈铬:“这太残酷了。”
    李星阑:“想自己当皇帝么?建设个社会主义。”
    “不不不,我连学生都当不好。”陈铬听那语气,生怕李星阑一个不高兴真的给他弄个皇帝来当,祖国的大好河山估计就全毁在自己手上了。
    几天过后,事实证明李星阑说得果然不错。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挑战权威,因为再这样的一个时代,死亡是家常便饭,而生存下去实在太难。
    民兵们从愤怒转为忍耐,从忍耐转为沉默,最终在沉默中消亡。他们选择牺牲个人的自由与快乐,来达到存续一座城池的目的。
    翻译成人话则是,为了家庭,男子汉们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解决了服从难题,摆在眼前的就是讯息传递的问题。
    绝大多数的现代战争中,往往都会采用命令式指挥,既指挥者垂直指挥所有战斗单位。这种指挥方式的基础是,长官的命令能够通过信息技术设备,有效地传达到每一个最基本的作战单位。
    但冷兵器时代与此不同,这里缺乏通讯手段,一旦战场上发生混乱,绝不是主将一声令下,士兵们就能够如臂指使,因为他们听不着,看不见。所以,平日里他们不断训练固定的格斗套路,反复练习固定的战阵变化,就是为了在这种慌乱而难以实时收到长官命令的情况下,能够以最简单有效的讯号指挥好一整支队伍。
    但是李星阑没有时间了,他不可能花上好几年时间去为民兵们训练,秦军的侵略很快就会到来,必须要想个办法,克服这个难题。
    汴阳城的作战目标很明确,只是守城而已。结束战斗的步骤也基本固定,杀掉操纵蛊虫的姜氏,将丧尸的威胁力降低一个层级,最后消灭丧尸。
    因此,李星阑决定尝试采用委托式指挥,以百人为一个团队,布置好每个单位的职责,而后交由百将们去指挥各自的人马。
    当然,这些百将也并不特别出色,但李星阑当初挑选他们的时候,都经过了粗略的观察。八名百将全都十分灵活,能够自己思考,这在当下已经算是不可多得。
    每次下训后,李星阑召集所有的管理者,从伍长至百将,四十余人小班授课,恶补小团队机动性对战丧尸的关键知识。
    这又为他们拉近了距离,因而队伍从矛盾激化到矛盾沉淀,再到重新团结,磨合得更加紧密。
    最后一个问题,是信息传递的方式。毕竟战场千变万化,百将们经验不足,必然会出现临场掉链子的情况。这时候,主要指挥者必须掌控全局。
    搜索自己的知识储备,远比临时想出一个更为靠谱。
    食堂里,李星阑和陈铬玩起了头脑风暴。
    李星阑:“旌旗金鼓?速度低、范围小,并且很不可靠。”
    陈铬:“孔明灯?”
    李星阑:“能传递的信息太少,而且,没有纸。把十进制改成二进制?能传递更多的信息。”
    陈铬:“别闹了,我不相信大家的智商都比我高,我学二进制的时候感觉特别吃力。现在学,太慢。”
    李星阑:“你只是不用心,而他们是不学就死,哪能学不会?”
    陈铬双手抱头:“death!好吧,把二进制记下来。其实我觉得用旗语也很不错啊。只是你有强迫症,受不了那些不确定的事情。”
    李星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从来都不敢相信运气。”
    陈铬:“摩斯码?”
    李星阑:“你要让公元前两百年的民兵们学习一门外语,是为了让国人在起跑线上赢两千年?”
    陈铬无语:“原来你也会讲笑话?想想还有什么吧,风筝?会被射下来。热气球?比孔明灯还难做。烽火?信息量太少。海军旗?马拉松?邮递员?狗?”
    
    第45章 备战·柒
    
    李星阑:“冷静,陈铬,改造只是锦上添花,没有新的通讯系统影响也不大。”
    事实证明不能跟陈铬这种浑身脑洞的人玩头脑风暴,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拉低到和他一个水平,然后用出其不意的脑洞打败你。
    李星阑最后还是自己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对扬旗通信器稍作改造——在山顶架设一座高台,竖起一根长杆,长杆上装置三块带有拉绳的活动木板,可以组合成数百种讯息。夜间则点火以代替,至多是要对火焰的形状进行改良。再根据距离测算,于城中建设数个同样的系统,以进行战场信息的实时采集。
    这种系统的可视范围在十公里左右,灵运城占地不过千余亩,已经是十分够用。
    手下的长官们迅速地成长起来,李星阑更多地是在幕后策划,一想出办法,便去找公孙缶等一众老先生商量,并很快安排民兵开始建造和学习。
    军营的氛围逐渐变得严肃,陈铬既被李星阑禁止进入校场,也因为不喜欢严肃呆板的气氛,渐渐地不怎么往军营里跑。
    一个人无聊,他才发觉这几天一直没怎么见到北辰。北辰不喜欢人类,自然不会去人类扎堆的地方,恰巧陈铬就天天往人堆里扎,所以两人虽住在隔壁,但总也见不上面的情况并不反常。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陈铬虽然总爱去刺挠韩樘,但从未探听北辰在做什么。因为同样是朋友,但每个人的脾气不同,韩樘需要亲密的关爱,而北辰需要的是平等的尊重。
    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倒也不错,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又过十日,霜降。
    陈铬对着手掌哈气,指尖冻得通红:“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曹丕的诗写得真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见到他的那天。”
    明明并不没有多冷,但他的感官实在有些过于敏锐,几乎能感受到空气中细微的霜气正在努力地钻入身体的每一处毛孔。
    李星阑想将斗篷解下来给他披上,但遭到了陈铬的强烈反对:“我又不会生病,你穿着,好看。”
    月升日沉,夜色如水,月光铺满地面,令人分不清是霜或是茫茫的白光。
    霜降是个重要节气,老百姓都会抓住这一天进补,希望冬天能够无病无灾。涮羊肉,吃鸡、鱼,各种豆类,富含蛋白质的食物令人身体强健。
    北辰作为一头雪狼,此时也遵循着自然的规律,外出打猎一天,带回数十只肥美的猎物,整整齐齐地码在房间里,按照顺序慢慢享用。
    看到妖怪都过节,作为人类的陈铬表示不开心。
    李星阑脑袋上仿佛有两只看不见的触角雷达,讯号一闪,便收到了陈铬的小情绪,鉴于近几日的训练效果还算不错,他便“大发慈悲”,给民兵们放了一晚上的假,准他们回去与家人团聚。
    此刻,千家万户灯火通明,街头巷陌几乎没有人烟,两只单身的现代人类并排走在空荡荡的窄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窗户上投射出家人团圆的影像,细碎的家常低语不绝于耳,陈铬看在眼里,失落涌上心头。但他清晰地记着李星阑是个孤儿,因此并未像平时一样将心底对于家人的思念宣之于口。
    他们又来到了河边,桥头,数十条小船停泊靠岸。
    送完最后一单货物的老船工准备将小船系在岸边,陈铬突生玩性,掏出钱币请他借船。
    那老船工视力不大好,远远只看清一高一矮、一蓝一红的两个身影,以为是一对小夫妻。待得这两人走近,则又认出了李星阑就是军营里管事的“将军”,连忙将陈铬捧着钱币的手虚虚推了回去,说了一串感谢的话,将撑船的竹竿交给李星阑。
    老船工笑呵呵的:“小夫妻,恩爱咧!甚么时候生个娃娃,汴阳又多个小将军咧。”
    李星阑:“……”
    陈铬哈哈大笑,也不解释,说了一连串吉利话,将老船工送到街边,挥手告别。
    李星阑横举竹竿,一阵端详,似乎有些犯难。
    陈铬将那竹竿拿了过来,率先跑上船,弄得小船摇摇晃晃,带起粼粼波光,催促道:“吃喝玩乐,我的强项!快上来,老司机要开船啦。”
    李星阑毫不犹豫地走上船,陈铬伸手虚虚地掌着他,生怕李星阑落下水去。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对方明明是一个身高近一米九的大男人,虽然起初有伤在身略显虚弱,但经过数日休养以及连续的训练,李星阑早就恢复了强健敏捷。但陈铬仍旧习惯于将他当做一名伤员一样处处照顾,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陈铬撑着船,船头一盏橘色的风灯,摇摇晃晃,小船儿游在水天之间。
    他笑着说:“我从小在沅水边上长大,觉得一辈子都离不开山明水秀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水,江河湖海,还有星辰。”
    李星阑靠坐在船上,罕见的放松,笑道:“这证明‘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句话,水份很大。”
    陈铬哈哈大笑,非常喜欢看李星阑开玩笑的样子:“这样真好,开心,对笑一下,你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帅。”
    李星阑:“我这人就是这样,没什么意思。”
    陈铬:“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只是不爱说废话,内于言而敏于行,是不是这么说?有天才的人都这样,像姜云朗就总是说我,半桶水才爱晃荡。”
    李星阑又被他逗笑了,说:“姜大哥是不好意思夸你,他其实非常为你自豪,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应该是……弟控,我没说错吧?”
    陈铬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弄得小船打了个旋儿,连忙收回手稳住船桨:“我们还是别相互吹捧了,友谊的小船会膨胀的。对了,你是哪里人?普通话太标准,听不出口音。”
    李星阑迟疑片刻,说:“不知道,我在广东惠来被福利院收容,可能是三四岁的时候。沿海一带最早爆发丧尸灾害,或许我父母也被感染了。”
    陈铬:“所以说你是天才,普通话讲得竟然没有口音。我有个香港同学,他讲普通话跟凯文半斤八两,有时候急了,两个人不讲英文讲粤语,半个字都听不懂。”
    水色幽黑,月光皎洁,小船悠悠,行在这样的风景中,竟有些漂流于天际间的梦幻感觉。
    夜风带来缠绵的歌声,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浅吟低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陈铬觉得那歌声十分动听,嘴唇翕张,无声地跟着她一起吟唱。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小船随水漂流,歌声逐渐远走,最终融化在夜风之中,消弭与霜露重重。
    陈铬想起李星阑那强迫症般整理东西的习惯,笑了笑,轻轻接着唱出声来——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陈铬站在船尾,夜色如墨,橘色风灯明灭风中,朱衣黑发,双瞳点漆,翘起的唇角染上霜气微白。这个少年,笑得好像不谙世事的孩童,没有任何烦恼。
    李星阑的双眸如一深潭,天际繁星闪烁,却没有一点落在他的眼里。那是一片从未有船驶入的危险水域,此刻,却反映了一名少年的身影。
    竹竿触到河底,小船猛地一震,陈铬打了个趔趄,就要栽进河里。
    李星阑迅速站起伸手一捞,环过后腰,稳住陈铬。
    两人紧紧挨着,李星阑的下巴刚好贴在陈铬后脑,陈铬一头微卷的黑发刚刚洗过,皂角清气似有若无。
    李星阑的胸肌结实硬朗,陈铬靠着他,能够感受到他心跳的跳动,平缓而有力,呼吸绵长。
    小船顺流而下,两岸渐渐没了人家,光线昏暗,或许会让人难以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两人似乎同时失神,谁都没有动作。
    或许过了两分钟,或许只过了十秒,李星阑的心跳骤然加速。
    陈铬听见他心如擂鼓,似乎是窥见了什么秘密,脑袋像是个正在发动的蒸汽火车头,“轰隆隆”一声响,蒸汽从两个耳朵里喷出,一张脸瞬间变得绯红,手一抖,竹竿折断,掉入水中。
    陈铬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转过身来,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陈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在别人面前这样丢人现眼,声细如蚊:“我可能病了。”
    李星阑眉目低垂,戴着半张象牙面具,月光般清冷,像是个英俊优雅的中世纪贵族。
    陈铬也低着头:“心跳忽快忽慢。”
    李星阑抬起头,向前走了一小步。
    陈铬仍旧低着头:“有时候跳得像兔子,有时候……好像整个心脏都被弄丢了。”
    李星阑伸出手,原来他之前做过好几次的奇怪动作,是想要摸摸陈铬的头。这次他终于做到了,陈铬的小卷毛柔软冰凉。
    陈铬双眼泛红:“有时候就像现在一样,不能呼吸。”
    李星阑手掌滑到陈铬后脑,将他的脑袋掌住,令他仰起脸对着自己,目光交汇,他终于深吸一口气,道:“其实我……”
    “啊啊啊啊——!”
    “……你。”
    “什么?!”
    “噗通!”
    女人凄厉的嘶吼划破长夜,淹没了李星阑本来就十分低沉的语句,陈铬几乎要炸了,脚下一滑跌进水里,李星阑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第46章 风波·壹
    
    陈铬屈膝蹬腿,“哗啦”一下冒出水面,整个人*一片,月光落下,侧脸与唇峰的线条近乎透明。他一手拉住绳索,反旋绕在小臂上,将小船拖至岸边。
    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女人的声音逐渐微弱,孩童的啼哭无比响亮。
    远山如墨,夜空澄明,落叶后的树木直刺天幕,一片密林之中,两道身影奔腾如电,踏着一地枯枝落叶,凌乱的脚步声于这甜美的夜色之中尤显突兀。
    陈铬与李星阑循声跑去,只见数十名民兵正高举火把,在一位老妇的带领下走入这片密林。老妇人腿脚不便,口齿也不利索,哆哆嗦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陈铬仔细聆听,只隐约分辨出“野兽”、“鬼怪”之类骇人的词汇。李星阑的预感很坏,两人相视一眼,跟着民兵们一道向前走去。
    众在一座破落小屋前驻足,那屋子门窗紧闭,无灯,此时也已没了之前的叫声。老妇不愿上前,遥遥指向那小屋,民兵没了主意,纷纷望向李星阑,后者点点头,示意就是此地确实有古怪。
    其实那小屋看起来十分寻常,就是个猎户小屋的模样。
    屋后几亩薄田,房前栽种果树,竹篱围起的小院中菊有黄华。房门前是数十个木头风干架,窗边横置一张剥皮床,机床上还晾着一只皮毛被扒了大半的狐狸。那狐狸不知是被什么野兽啃咬了一番,伤口极不平整,浑身鲜血淋漓。它暴露在外鲜肉已开始腐烂,想来从被猎杀至今也过了一段时间。
    陈铬望见目标地点,立刻便准备冲进去救人,急匆匆挤出人堆,却被那老妇一把抱住大腿,不准他进去。老妇的牙齿已经掉光,故而说话十分含糊,意思大抵是“不可”与“危险”。
    李星阑拍拍陈铬的肩膀,让众人切莫轻举妄动,在屋外观察片刻。
    这是个猎户小屋,眼前这番景象虽然有些血腥,但实在并不稀奇。一个猎户,或许还是个屠夫,常年需要打猎、屠宰、剥皮和晾晒,故而选择在人烟稀少的密林中居住。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地面上,数块碎肉七零八落掉了一地,参差不齐的裂口留有人类的齿印,显然是被人啃咬之后再吐了出来。再仔细观察,这些碎肉的表面上还带着一层粘液。
    陈铬:“粘液?太学术了,我看着像是口水。”
    李星阑:“就是口水,应该是已经被人吞下,之后又被呕吐出来的。”
    陈铬的表情像是吞了个苍蝇,苦着脸:“哥,你还是直接说结论吧,别分析得这么仔细。”
    李星阑道了声“抱歉”,继续说:“猎户被丧尸感染,回到家后很久才发作。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很饿,有嗜血的*,所以在给狐狸剥皮的时候,活生生将那只狐狸咬死。然而他发现,动物的肉吃下去根本不管用,因为病毒正在夺取他大脑的控制权,为了更多地感染人类,它们排斥除人肉意外的所有肉类。猎户所以转身回到屋子里,吃自己家人。”
    陈铬万分惊异:“什……么?”
    李星阑说着,闭上双眼,千万点蓝色微光自他灵台飞出,游离于空气之中,笼罩了整个小屋:“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两个已经彻底感染,转化为丧尸。剩下两个也被咬了,不……还有个孩子?小心!”
    陈铬哪能冷静地听他分析这一长串?
    早在李星阑讲到“家人”的时候,便从民兵手中抽出一把厚背砍刀,踹开大门,冲入屋内。
    铺天盖地的血腥气!
    强烈的腥臭味钻入陈铬敏感的鼻腔,甚至有那么一刹那的灵魂出窍。
    地面上,数截断肢横七竖八,已被啃得露出白骨。骨髓混合着脓血,遍布在墙壁与屋顶,温热腥臭的腐肉,已然成为蚊蝇产卵的巢穴。
    那画面实在令人作呕,陈铬连连向外喊着“不要进来。”
    他将厚背大刀扛在肩头,抬脚缓行,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血迹与腐尸。
    环顾四周,这屋子既小又破,但数道低矮的土墙将空间隔开,一个屋子被分成数个区域。
    陈铬将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双耳,尽力仔细聆听,然而那孩子却已经没了气息。
    他循着丧尸喉咙里发出的“咯咯”怪声,一步步走到厨房。
    厨房地上,两个已经彻底感染的丧尸正合力撕扯着一名成年男子——他的浑身上下只余头部、躯干以及一截右手,断裂的肢体汩汩冒血,想来进门处的残肢就是他的了。
    这人虽已必死无疑,却拼死用身体堵住炉灶,任凭那两只丧尸在他的腹部肆意啃咬,肠穿肚烂,紫红色的大肠与秽物流了一地。
    陈铬气极,大吼一声:“滚开!”
    他一见到尚有活人,二话不说,对着那两只丧尸的脑袋就是一刀。
    陈铬手起刀落,丧尸瞬间脑浆炸裂,恶臭的脓血溅起三尺,如烟花般炸裂开来,洒满屋顶。
    他迅速地赶到尚未完全丧失理智的男子身边,然而这人已是神仙难救。
    要杀了他吗?
    陈铬迟疑了,他对着活人实在难以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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