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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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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看也不看他,道:“你睡你的,不必管我,自然不会将你丢下。”
陈铬内心疯狂地吐槽,纠结郁闷像是有一万个岳云鹏齐声捂嘴大喊“我的天呐”:土锤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丧尸!还有连我都没听说过的动物丧尸!夭寿了动物怎么也能被感染了?
陈铬摇头,将胡思乱想抛之脑外,说:“不行,你要带上我,你不知道那些……”
李弘嘲道:“带你做什么,杀人?你杀过人么?娘儿们似的。”
陈铬怒了:“我杀过的丧尸你比吃的番茄还多!”
李弘:“?”
陈铬:“我、我!”
陈铬作势向李弘挥舞石斧,没注意脚下,李弘长腿一伸,将他绊倒在地,摔得满嘴是泥。
陈铬不愿爬起来,就这样脸先着地,哇哇大哭,悲伤逆流成何。
夜,乌云蔽月,幽蓝的雾气流散在天地间。
天幕上硕大而诡异的一团极光,仿佛千万缕灵魂交织而成的曼珠沙华。
那到底是什么呢?
陈铬闭着眼,仍旧能感受到天空中的那团光芒。它无时无刻不在流动轮转,仿佛没有起点,永无止境。夜晚十分静谧,他心乱如麻。
虽然李弘向他反复保证,这次去西北大营仅仅只是探查,但他还是非常担心。并非不相信李弘的能力,而是他认为李弘还没有对丧尸这种“怪力乱神”的事物做好准备。陈铬越想越心慌,有种同学都去上体育课了,而自己留在教室里被罚抄作业的郁闷感。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悄悄起身,溜出营帐。
火光猛地打在脸上!
几乎是一瞬间,陈铬屈身一滚,堪堪从巡察者的脚边擦过,迅猛得如同一阵疾风。
巡察的士兵伸手举着火把,从帐篷的左侧拐弯过来,故而火光先至。
陈铬暗道好险,差点就要读档重玩。
虽然天空中的那团光芒一直在流动,但位置似乎没有发生过变化,陈铬观察过,它可能是一团巨大,不,无比巨大的星云,在地球上的这个位置看来,它几乎永远都在西方。
暂且称它作星云好了,陈铬在星云和小学自然教科书的指引下,一直朝着西北的方向“摸爬滚打”地潜行,数次堪堪避开巡查的士兵。
如果是在游戏中,他可以理所当然地潜行,找来一把弓箭或弩,无声地解决这些“炮灰”。
然而这并非游戏,当自己身在其中时,根本连想都不敢想,即使有深仇大恨,他也不可能真的去杀人。
脑子里思虑万千,可能是由于紧张而需要分散注意力,陈铬一会儿在心中开展“杀或不杀”的辩论,一会儿又回归现实,觉得自己被抓住然后毒打一顿的几率更大,又开始害怕起来。
但害怕又有什么用呢?恐惧一文不值,即使害怕也仍旧必须行动。
姜云朗的话在静谧的夜里,像是萦绕在耳边的幻听:“保持行动,才能脱离困境。”
陈铬这人有点“作”,众人围着他的时候,他就会格外娇气,独自一人时却变得格外清醒。
把最坏的脾气留给了最爱你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这句话,发誓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活下去。
他要找到姜云朗,向他最亲、最爱的这个人道歉。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俘虏们聚居的营帐群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
再向前,则是一片诡异的蒿草地,暗淡、幽蓝的光芒闪烁其间,像是病怏怏的萤火虫。
夜风呼啸,声如同狼嚎。
陈铬隐身于蒿草丛中,不知不觉加快了步伐。
忽然,耳畔传来“唰”的一声响,一只飞禽如同离线的箭矢破风而来,锋利的羽翼将风中摇曳的一丛细长枯叶齐齐划断,留下落叶“簌簌”的声响。
有人在靠近!
陈铬感觉到两道凛风迎面扑来,随即隐约见到两道暗红的身影,他们迅猛地穿过蒿草,沿着飞禽的足迹飞奔而至。
其中一人发现了陈铬,从长靴中抽出一把短匕,欺身上前。
陈铬的精神高度紧张,那人迅猛的动作在他看来,似乎变得极为缓慢。故而在他抽出匕首的一瞬间,陈铬已经侧向一滚。
其后一人抽出袖箭,夜黑无月,不辨方向,他却凭直觉准确地朝着陈铬的方向,连射三箭!
箭矢贴面而过,在陈铬的左颊上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血珠飞溅,打在蒿草上,伤痕在这片刻间却已经愈合。
怎么办?
陈铬以一对二,虽然他的感觉很敏锐,但实战能力太差了!
两面夹击之下,陈铬只能焦头烂额地躲避。对方的杀气毫不掩饰,他却不能就这样将他们杀了。再说,身上除了一支盒子和一把迷你口琴,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慌乱中,陈铬将口琴从项链上一把扯下,塞进兜里。
再将项链扯断,缠在手中。
最后,一个挺身躺倒在地,将黄金盒子朝另一个方向抛出。
盒子穿过蒿草丛,触动了枯草,如同有人在奔跑。
那两人夜间看不清楚,只能对自己的行动进行大致判断。
拿匕首的人迅速追着盒子冲了过去,拿袖箭的人怕误伤他,不敢贸然放箭。
眼看持匕首者已经冲出一段距离,持袖箭者仍在迟疑,二人之间的联系有那么一瞬间的中断。
等得就是现在!
陈铬抓住那瞬间的机会,暴起直击,用项链锁住持袖箭者的喉咙,将他翻身按倒在地,猛击后颈!试图打晕他。
然而陈铬毕竟第一次做这种事,下手太轻,不能一击即中。
身下的人仍在挣扎,持匕首者捡到盒子,旋即发现被骗,马上转身回援,几乎顷刻间就到了陈铬身后。
匕首的寒光一闪,陈铬迅速侧身躲避,两人目光相对,惊恐地认出对方!
然而李弘刺出匕首时用了全身的力气,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极短,他手中的匕首,几乎是直直刺向了快被陈铬勒到窒息的颜川。
陈铬没有迟疑的时间,伸出双手去挡!
一道寒芒划过,陈铬的右掌瞬间被刺穿,然而匕首势如雷电,接着又刺穿了他的左掌。
最后,堪堪触到颜川的后颈,在他粗糙的皮肤上点出一滴鲜血。
鲜血从手中中汩汩冒出,陈铬几乎将牙咬碎。
李弘血气翻涌,怒吼:“陈铬!”继而一巴掌抽得他瞬间倒地。
颜川整个背脊冷汗直流,与死亡近距离接触的感觉,实在太过恐怖。他转身过来,看见李弘混杂着惊恐与痛苦的脸。
另一旁,陈铬则不断颤抖,痛得疯狂喘气。
陈铬声音颤抖:“没、没事,没事……抱歉,颜……川,嘶!”
颜川将缠着自己脖子的金属链解下,想起来也十分后怕,他完全没料到陈铬会有这样的果敢和好伸手。
见陈铬勉强起身,忍痛要拔出匕首,颜川连忙制止:“剑上有倒刺,此伤不可妄……!”
颜川说着,被鲜血喷了一脸。
陈铬将匕首拔了出来,鲜血喷溅,伤口逐渐愈合,却仍然十分的疼痛,气若游丝:“不、不用担……心,对不起,你、你没……没事……吧……”
李弘却是怒极攻心,狠狠地再扇了他一个耳光,胸膛剧烈起伏。
“啪”的一声,陈铬再次被他扇倒在地,知道自己理亏,爬起来后不敢看他:“我……李弘……我……”
李弘一把攥住陈铬的头发,强迫他将脸对着自己。
这张脸却是如此的苍白,文弱,纤长的睫毛乖顺地垂着,秋水一般的黑眸令他心头莫名悸动。
陈铬则不知所措,感觉李弘变成了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另一个人,陌生的感觉令他畏惧。
李弘看了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将陈铬狠狠扔在一旁,取回自己的匕首。
叹了口气,抓过陈铬的手,将他拉了起来。
似乎并没有放开的打算。
颜川觉得这一次,自己完全没法理解李弘了,此番举止当真奇怪。
凌乱的步伐由远及近,瘦小的赵祺这时才赶到,看着诡异的三人,茫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先前逃走的那只飞禽正巧飞了回来,嘴里叼着另一只硕大的鸟儿,夜里辨不出到底是什么。
那叼着鸟儿的飞禽将奄奄一息的鸟儿摔在地上,旋即从嘴里发出“咕咕”的叫声。
陈铬看向颜川:“你的猫头鹰?”
颜川道:“我们……”
“回去再与你算账!”李弘狠狠瞪了陈铬一眼,将他护在身后,道:“一只落单的金雁,模样寻常,川,不要轻举妄动!”
颜川见那金雁已经被自己的猫头鹰咬得奄奄一息,试图上前查探,但李弘却更为冷静。
赵琪看了好一会儿,道:“前次我见的那浑身腐烂的鸟儿,就是这样大小,模样也十分相似。似乎……似乎……”
他看着这金雁,想起了更多的细节,正在想要如何描述。
不料那几乎半死的金雁猛然抽搐起来,半边身体疯狂地腐化,变得如同丧尸一般。这是陈铬在这个世界醒来后,第一次再见丧尸,没想到病毒竟然真的感染了动物!
陈铬朝着距离金雁最近的赵祺大喊:“快跑开!”
然而,赵祺却已来不及躲避,刹那间就被金雁猛地啄一口,伤口深可见骨。
那金雁半边身子是腐尸一般,另外一边却十分正常,看着比完全的腐尸更加诡异可怖。
颜川双手握拳,中露空隙,吹响哨声。
猫头鹰闻声,与那金雁缠斗起来,却完全不敌。
陈铬甩开李弘的手,用力跃起,试图抓住那丧尸金雁。然而一击不成,反倒引起了金雁的注意,朝他猛攻去过。
陈铬说什么也不能让它感染到其他人,拼尽全力与之搏斗,终于将金雁捉住。
接过李弘扔来的匕首,毫不迟疑地将它的颅骨刺穿,扎在地上。
金雁浑身抽搐,腐烂的一半恢复正常,发出一声巨大的嘶吼,继而一动不动,彻底没了气息。
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然而陈铬却不敢松懈,他反身抓住赵祺被啄伤的手肘,细细查看,伤口已经见血,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
陈铬问赵祺:“你感觉怎么样?”
赵祺痛极了,却强忍着,压制住自己的颤抖,道:“死不了,怎么回事?
陈铬看不出他的异常,只得说:“被感染的话,会有一种剧痛的感觉。”
赵祺用力抽回手,遮遮掩掩:“伤口深可见骨,自然是痛的。”
“不,”陈铬伸出一根食指,指着他的脑袋,轻轻点下去:“他们最先侵蚀的是你的大脑,会非常的痛。”
赵祺面色惨白,咬着嘴唇摇头。
陈铬见过太多被感染的人,细细观察赵祺一阵,并没有发觉他有被感染的趋势,只能作罢。或许是不幸中的大幸,这种生物只能被感染,却不能传播病毒?
猫头鹰急促地叫了起来,在夜空中形成一支诡异的奸笑之歌。
颜川立即会意:“惊动了秦兵,快走!”
“走!”李弘极不自然地瞥了陈铬一眼,牵起赵祺就跑:“愣着被抓?还不快跑!”
陈铬跑在最后,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火把像是一串珍珠。
第7章 夜探·贰
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如有实质,被踩断的枯草发出的沙沙声混杂其间,在这静谧的夜中逐渐被放大,竟如同野火燎原时发出的“毕毕剥剥”之声。
陈铬跑在最后,不时回头望去,紧追不放的秦军高举火把,在夜幕下留下十五道橙红的残影。
他们的对话从风声中传来——
秦兵甲:“至少有三人,杀死了一只金雁。”
秦兵乙:“不将人追回,我等都要死。”
秦兵甲:“已着三队回防,恐是调虎离山之计。我等若片刻不回,三队将则进主营禀明实情,当有援军。”
陈铬脑中“咯噔”一响,秦军每个小营帐共二十人,而追踪者的火把现在只剩下十五支,一定是派了一队人马回到营帐附近防御。也许那怪物十分重要,死了一只他们没法交代,必定穷追不放,如果真的拖延太久,整个矿场都会被惊动。
他加快速度赶上李弘,朝他大喊:“甩不掉他们!有一队人已经回去,整个大营都会被惊动!”
李弘侧目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他们回不去。”
颜川的声音传来:“就在此处。”
“下水!”
李弘大喊,一把将赵祺扔进水里,自己也跳入水中。
那是一片积水的湿地,有不少不成片的小水塘,听他们入水的声音,水应该并不深。但是湿地中泥土湿软,附近极有可能已经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沼泽。陈铬以为他们要躲在水下避开追兵,折了几杆芦苇,小心翼翼地走进水里。
一片刺骨的森寒!
陈铬动作僵硬地递给没人一管芦苇杆,插在水面上呼吸。发现赵祺颤抖得格外厉害,于是将他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
秦兵不久就赶到了水面附近,举着火把四处搜寻。
为首的一人低声道:“分散搜寻,格杀勿论。”
其余士兵纷纷两人一队,各自散开。
两名士兵搜寻至水塘边缘,举着火把,陈铬从水底望上去,火光不断跳跃,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李弘与颜川如两道黑影一般轻盈地越出水面,将那两名秦兵从岸上拖下水来抹了脖子,全是一招毙命,对方甚至连任何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
那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两簇火把从他们手上落地,稳稳地扎在泥地里,火光跳了一下,仍旧在燃烧着。
血水从他们的颈部动脉喷涌而出,迅速染红了尸体附近的水域,然而夜色漆黑,倒看不出来。
然而,陈铬总觉得那些血液十分粘稠,粘在了自己的脚上。他心中一面为李弘等人的杀人的行为寻找理由:秦赵交战,杀他们的敌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且现在的情况算是正当防卫。但另一方面,毕竟他这一辈子只活了短暂的十七年,在一个文明时代,生命灿烂得如同那温室之中常开不败的桃花,从没见过血,甚至没什么人对他大声说话,今天的所见所闻在道德上的的确确很难认可。
躲过去就好了,方法千万个,杀人是最不理智的一种。
李弘与颜川二人十分默契,顷刻间就联手杀了十余人,陈铬与赵祺从水中将脑袋探出来,猛吐一口水,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料仍有两名秦兵受伤后仍在与李、颜二人周旋,见陈铬和赵祺两名弱不禁风的少年从水塘中爬起来,迎面飞扑而来想要拿做人质。
一支短箭破风而来,射穿其中一人的甲胄,直插心脏。
而颜川的箭这时却已经射光,陈铬将赵祺推至一旁,上前与余下的最后一名士兵周旋。
秦国民风剽悍,士兵们受过严格的训练,出手果断狠辣。但陈铬反应迅速,出招拆招十分有章法,在他眼中,那秦兵的动作就像延时拍摄的慢镜头一样,因此稳稳当当地占了上风。
陈铬的表情很柔和,出招却非常果断,显然是常年练习的结果。那场景在挨得最近的赵祺看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陈铬打架,喜欢用腿及膝、肘关节,很少用他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双手。他躲过一次攻击,正闪至对方背后,得了一个极好的机会,借着当时的姿势用一个肘击砸中对方后心部位,差点将那名身高近一百九十厘米的秦兵推进水塘。
那人吐了一口血,显然是被打成内伤,他有瞬间的窒息,却挣扎着爬了起来,爆发出一种生死边缘的强大求生欲。
陈铬站定,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杀气,他的内心却诡异地没有波澜,因为他知道,对方杀不了他。可能过了一秒或两秒钟,陈铬回过神来,瞬间爆发,右腿猛一蹬地,迅速向前冲跃,右脚踏在他左膝上,借势腾空,聚力于膝关节,砸断了对方的锁骨,继而双手呈十字,锁住那名秦兵的脖颈。
天地静谧,陈铬感受到那名秦兵的心跳,就像擂鼓一般,感受到他太阳穴附近的青筋暴起,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他的七窍渐渐渗出血来。
“他很痛苦”,陈铬心想,“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杀他呢?”
于是松开了双手,并没有办法真的杀了他,那名秦兵已经无力动弹,瘫倒在地。
李弘左右甩了甩匕首,一串血珠子从血槽中飞溅出来,钻入水塘中,带起一连串细密的气泡。他将匕首反握着递给陈铬,道:“杀了他,陈铬。”
陈铬没有接过匕首,摇头道:“他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了,我找不到杀他的理由。”
李弘:“他稍息片刻便可恢复,回营找来援兵,以我等之力决计无法与有备而来的秦兵抗衡,他们将屠戮我赵国儿郎,残杀无辜百姓。”
那名秦兵勉力睁开了肿胀的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瞳透露着浓烈的恨意。
李弘:“他恨你,企图趁你不备,奋起一击要了你的命。拿着!”
李弘将匕首塞入陈铬手中,他的手上布满伤口十分粗糙,旧伤刚刚成为疤痕,新伤就结了血痂。
陈铬刚摸到匕首,感觉刀身传来透骨的寒意,回头想对李弘说些什么。
李弘手上一紧,突然发力,握住他的手一刀刺穿了那秦兵的喉咙,血液喷溅,冰凉的匕首染上了热气。
划破皮肤,刺穿肌肉,切断喉管,插入骨骼之中,那一刹那的感觉如此恐怖!
陈铬既惊又怒,万籁俱寂中只有他的大喊:“李弘!你干什么?为什么杀他!”
李弘却未回答他,兀自将拿起陈铬的手,让他双手包裹着染血的匕首,而后自己捡起秦兵的长矛,头也不回,道:“带赵祺回营帐,川与我去了结剩下那五人。”
说罢与颜川一道向西北大营走去,两人渐行渐远,风声传来低语。
颜川:“何苦逼他下杀手,怪不忍落的。”
李弘:“乱世之中,人命尽如鸿毛,终须学着去……”
颜川:“你待他与旁人不同。”
李弘:“勿要多言。”
颜川:“哦?”
陈铬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又将现场处理了一下,主要是把秦兵的尸体丢进似乎是澡泽的泥淖中,见那些尸体仍浮在泥上,便跳上去踩了几回,终于掩盖掉所有痕迹。
于是便一面无声地掉着眼泪,一面带被冻得发抖的赵祺往回走,感觉赵祺抖得十分厉害,也不知道到底是受冻了,还是被陈铬的一系列行为闹得毛骨悚然。
陈铬与赵祺十分顺利地回到了营帐中,李弘那边将余下的五名秦兵全数暗杀,一把火烧了整个营帐,本来想要再深入那西北大营,但见那地方防御严密,天色将明,两人无法,只得分道扬镳,李弘独自转身回营。
第二日,秦军发现有一处营帐被烧,其中仅有五具尸体,另外十五人不知所踪,而各处的守卫均道自己夜间严密看守,绝不可能有人私自出逃。
一名百将到各处威胁恫吓了一番,竟然不了了之了。
陈铬:“他不是这里的老大,你……”
他不大敢看李弘,猛然抬头一看,只见他瞪大了眼睛竖着呆毛在看自己,只得硬着头皮问:“你……觉得呢?”
李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呆愣愣地,好像没听见陈铬的话。
陈铬担心李弘生气了,不敢再招惹他,那名百将走后,各个什长、伍长又轮番将自己管辖的俘虏们整治了一番。
及至下午,那百将心不在焉地指挥各营的俘虏调换区域,陈铬、李弘与赵祺被换到了地下矿洞里,任务变成了用金属矿镐挖掘硫铁矿,陈铬观察了一阵,发现许多硫磺裸露在外,不少地方喷出极细的丝丝刺鼻气体,像是瓦斯的味道。
咕噜噜一阵响,李弘肚子饿了,终于回过神来。
陈铬一直十分殷勤地忙前忙后,一个人承担了三个人的作业,赵祺手肘被那金雁啄伤,包扎着污秽的破布,伤口已经化脓感染,流出不少暗红的血水。
陈铬见李弘脸色阴转多云,才试探性地开了口:“我特别担心你们,昨晚上的时候,因为那种怪物,我……我想你们不太了解。”
李弘看向他,似乎没有非常生气,他继续说:“从前在我们那里,很多人像那金雁一样,整个人都变成了腐而不死的怪物,那是不受控制的。我们损失了数以亿计的人口,最终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它们——实际上,并没有。或许你不相信,但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信你。”
李弘说得毫无犹疑。
陈铬仿佛受到了鼓励:“首先,我要承认我的错误,我没有服从你的安排,造成了之后的误会,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和精力,差点伤到颜川,我必须向你们道歉。虽然我们之间存在意见的分歧,但……还是感谢你们救了我。”
李弘愣了愣,点点头,又摇摇头,脸色由阴转多云。
陈铬接着说:“我想秦国的计划大概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听明白:第一,他们得到了病毒,先在动物身上试验,一种金色的大雁感染了它,却不知道为什么只被感染一半,于是有人可以控制它们,这给了他们利用病毒的可能性。第二,他们计划在人的身上实验,不能在自己人身上,也不能在秦国国内,以免造成难以控制的局面。两国边界经常交战,容易找到俘虏与流民,便于掩饰。第三,能够控制金雁的人,才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西北大营是他们的住所、实验室,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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