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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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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难关头出现的刺客聂政,手持伏羲琴操控时空,他早在三百年前就应当死去。汴阳君应聂政的邀请,带领全城百姓向齐国泰山迁徙。途中,韩樘发现聂政竟然是自己太奶奶的亲弟,拜他为师。
审讯半妖金雁金朝的时候,陈铬意外中蛊,却算是因祸得福,竟然跟李星阑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新郑城外,汴阳君带领众人求援等候,难民营中,两人度过了最为亲密的一个夜晚。
却不想这个世界如此危险,瞬息万变,第二日清晨,丧尸便已经兵临城下。新郑复杂的政治斗争,被毒杀的国君、想要□□的横阳君,尚且年幼的张良与韩王信,一切都被王城中的大火烧得一干二净。甚至于李星阑,也在其中送命,万念俱灰的陈铬决定与他共赴黄泉。
却也是在新郑的战场上,姜云朗的爱人袁加文与军医橘一心出现,将李星阑奇迹般地救活。陈铬在这个世界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李弘,带着赵*队前来救援,众人联手势如破竹,几乎将整个战局反转。却不想北辰的弟弟嘲风带领妖族的凤凰军团,忽然弄了一场救秦军与烈火中的人工降雪。
势力错综复杂,真相扑朔迷离,巨大的丧尸凰鸟,忽然离开的妖族军团,力量强大姜氏大巫与神秘绷带男,再次扭转了整个战局,新郑保卫战一败涂地。
但是,有一件事情,陈铬永生不会忘记。那就是在千军万马中,在丧尸的汪洋中,战场上的李星阑对他说“我爱你。”
此后,他们辗转流离,终于来到泰山,遇见苏克拉并拜访封神战场上幸存的西方菩萨准提,听他诉说世界的真相,在他的指导下学会使用自己的异能。
大雪漫山,他们围坐一团热热闹闹过了一个迟到,或者说提前太久的新年。准备下山,踌躇满志的陈铬,却因为弹奏伏羲琴出了意外,而与袁加文一同被传送至万里外的咸阳秦王宫。
如此,一个转瞬,就是三年。
三年来聚少离多,三年来颠沛流离,但是陈铬的心早已与以往不同,他经历了数次剧烈的生死别离,体味到世间的人情冷暖,他找到了自己的永生挚爱。
“我不想活了,辰哥。”陈铬忽然出声,“李星阑要死的,我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干脆让整个世界全部完蛋算了,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北辰打了个气震河山的喷嚏,道:“生死有命,不可强求。”
陈铬:“强求会怎么样?那天我在火海里,感觉自己死了。”
北辰:“你不会死,除非你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陈铬敏锐地捕捉到什么,北辰戏谑地望着他,摇了摇头,一巴掌糊在他面门上:“蠢货。”
陈铬伸长了双手去抡他,根本连北辰的下巴尖都够不着。
经过数日奔波,陈铬、袁加文、北辰及钟季四人,终于进入齐国地界,发现这地方竟然兴兴向荣,风调雨顺,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实在是世外桃源一般。
六十多年前,齐闵王被杀,齐襄王田法章即位,太史敫之女被册立为王后,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君王后。
四十多年前,齐襄王去世,君王后之子田建即位,即是齐王建,王后也变成了太后。其在位期间,朝政几乎一直有君太后把持,以“事秦谨,与诸侯信”七个大字作为外交方针,四十余年未经战事。
二十多年前,君太后去世,齐国沿用君王后治国的策略,因此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和平。齐王田建年近五旬,不视朝政,君太后的族弟后胜成为宰相,开始把持朝政。
时值公元前二百二十九年深秋,秦国常年以重金贿赂后胜极其宾客、仆从,朝野之上万马齐喑,力劝齐王不要出兵援助其他诸侯国,致使秦得以将其他诸侯国各个击破。
前往临淄的路上,众人接连遇见一些穿白衣的怪人。
他们三五成行走街串巷,与各家各户说说话,派发一些东西,也不知是做什么的。很多人腰间别这个口袋,装满稀奇古怪的药材。
陈铬啃着肉干,双眼骨碌碌转个不停,问:“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怎么觉得,跟那些卖老年保健品的传销组织差不多。”
袁加文:“他们的装束,一身白衣金边,腰上系着宽皮带,叮叮当当一大堆工具,鹰嘴兜帽。神神叨叨,我看起来像是李星阑那边的墨者。墨者,听起来很酷,是不是这么读的?”
陈铬伸出油亮亮的手指,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钟季满头大汗,道:“确是墨者装束,但墨者从不涉及神鬼宗教,这倒是有些看不清了。”
“哇——!”
北辰不发一言走在前头,忽然面前钻出来一个垂髫小童,手中拿着一张发黄的草纸,像是发传单一般笑嘻嘻伸手递给他。
那小童身高还没有北辰的腿长。
老妖怪心中烦闷,面上却过不去,只得硬着头皮接了过来。小童便撒欢儿跑得没影,口中笑喊“银龙当空,诸魔不侵。”
北辰偷偷张望,确定那小童已经跑远,这才一把扔掉那草纸。
忽而一阵风起,草纸“吧唧”一声糊在陈铬面门上:“辰哥,你怎么能随手乱扔纸屑?我们要爱护地……纸屑?纸屑!gavin,我竟然在战国时期拿到一张纸!”
“墨家地堡里不就有纸了吗?钟季也是知道的,大惊小怪。”袁加文虽然这么说,却也有些好奇,忍不住伸长脖子凑过去观察,“雕版……印刷?”
陈铬也是一头雾水,一看之下被震惊得无话可说。
那纸张厚度不小,质量低劣,上面却还用油墨印着四幅画。
左一是一名短发少年,双眼圆睁、眼角下垂,左书其名“西方大目天王陈淼淼”。
左二是一名长发青年,轮廓深刻,双眼并未涂黑,左书其名“北方百变天王袁大白”。
左三仍旧是一名长发青年,凤眼飞眉,目露凶光,右书其名“南方命长天王北狼头”。
最后一名,乃是一个梳着三七分蘑菇头的青年,长相十分端正英俊,右书“郭富城。”
陈铬看到最后,被雷得一个激灵,指着图画喊:“郭富城名字不对仗啊?谁起……嚯?!”
抬起头,却见到正有村民几乎是脸贴着脸站在自己面前端详,对照手中那张一模一样的纸张,说:“啊……你是……就是……”
继而呼朋引伴,一村老小闹哄哄挤了过来,对着几人指指点点,言谈中俱是一些“这是大眼睛天王”“陈这是什么字?”“陈水水水水水水水……”“百变天王”“确实很白”“狼头天王为何不是狼头?”“看起来不过三十上下,命很长么?”“这人长头发,并非郭富城。”
村民们好一阵一轮,最后把几人请到村中好吃好喝招待一顿。
单从字面上分析,闹不明白每个天王的功效,只知道北辰是个老不死的,便都抓着他请他摸来摸去,为大家治病。
北辰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钻出来,一脑袋白毛乱七八糟:“走!再下去老子要杀人了啊!”
陈铬笑得打跌,薅着北辰的白毛,扯他耳朵:“别别别,村民说去叫道长们过来,他们一定自己人,到时候让他们带着走,能快点赶到临淄。”
于是北辰便也没什么好说的,气鼓气涨蹲在地上,抱着个饭碗呼噜呼噜喝肉汤。
倒是陈铬见到眼前人来人往,看不得这些普通老百姓当着自己受到伤病的折磨,死马当活马医。干脆走上前去,于指尖聚集一点银白灵气,其浓度达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一个个点在百姓们的伤病处。
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灵气注入普通人的体内,就如同水滴落入干涸的海绵,瞬息间就全部吸收,滋润着对方的伤病处,虽不能像橘一心那般起死人肉白骨,却多多少少也有些作用。
村民:“白莲花教?是两年前过来的,俱是白衣道长,有神通。教主乃是一名神女,可起死人肉白骨,咱们亲眼见过,错不了。前几日,空中银龙乍现,便是奔着神女而去。”
陈铬:“银龙吗?他们都做些什么,要收你们入教费吗?”
村民:“道长们救济百姓,代传神仙的旨意,还给我们钱哩。”
陈铬:“有那么好的事?给我们也引荐引荐呗。”
他从正午一直如此,直到傍晚云霞飞落,点完最后一名百姓,这才收手。
其余三人均是不解,坐在一旁葛优躺,就这么呆愣愣看着陈铬。袁加文给他擦了两把汗,钟季递了几次水。
终于收工,陈铬便一口喝光一坛水,累得直吐舌头:“现在才知道,大师都不容易啊,下次去庙里得给他们多捐点香火钱。”
晚饭过后,村民们带着白衣布道者们找到陈铬等人,双方鸡同鸭讲半天,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然而对方对几人的身份尤为敬畏,为他们备马,送几人上路。
沿途布道者越来越多,他们先是骑上马,然后换上简陋的小木车,再到普通的马车。
车轮极速旋转,带着车身晃晃悠悠,从内向外望去,视线忽高忽低,只觉得远山与河流在暮光中彻底融为了一体,走在两千年前的郊外,像是进入了永恒的梦乡。
临近王都,沿途变得更加热闹,一行人下马吃饭,忽而见到百姓们丢下碗筷闹哄哄奔向城镇中。
北辰耳朵一抖,被陈铬骑着脖子赶着去看热闹,嘴里还塞着片肉。
人群如潮水,围住一处高台,三个壮汉用木架抬着一个垂死的病人,“哐”一声放在台上,那人面色青紫,眼看就要断气。
“不是眼看,是已经断气了,他们在看什么呢?”
陈铬扯着北辰的耳朵东张西望,见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台下,一名白纱遮面的女子缓缓走下来,她所穿的裙子模样略有些怪异,不似汉服款式,倒有些东瀛风格,然而裙摆太小。
陈铬捧腹大笑,继续播报:“然后她就被裙子绊倒了哈哈哈!哎!”
钟季跟袁加文这才从人群中挤进来,探头探脑,道:“我打听过,那边是白莲花教的的神女。”
陈铬哈哈大笑:“我只要不是小说人物,就一定能看出来那是橘一心啦。嫂子,对吧?”
袁加文看得最为认真,竟然没听见陈铬的问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双蓝眼睛在日光下像是梦幻的海洋。
“神女”款款步上高台,跪于死者身旁,抬手覆在对方额头。
水绿的灵气环绕四方,继而如同一股涓涓细流,顺着死者的太阳穴,缓缓流入,继而带动血流行遍周身。
“咳、咳咳咳……”
一刻钟后,已死之人竟真的起死回生。
神女如此接连施法,救活了数十人,直至日薄西山才停下,摆手表示最后一人已死七日,是万万无法救活的了。
死者的家属极为激动,失控大哭时意外撞掉了神女坠着白纱的斗笠,橘一心正擦着汗,一抬头,视线与台下的袁加文撞在一处:“袁……”
橘一心只喊出一颗字,立马倒抽一口凉气,改了口,喊道:“北方百变天王!西方……”说着偷偷看了一眼掌心上写的小抄,终于记起来了:“大目天王!”
自此,陈铬等人算是彻底抱上了白莲花教神女橘一心的大腿,成功换上宝马香车,丝毫不逊于李星阑进咸阳时所乘。
马车风风光光驶入临淄,陈铬忍不住揭开纱幔,惊呼:“这就是临淄吗?太漂亮了,感觉跟咸阳都不在同一个时代,你看街头走的美女,穿得都比别地方少。”
北辰掏着耳朵,趁其不备,在高速驰道上一脚将陈铬踢下地,嘲道:“怎地总是如此大惊小怪,当年初到汴阳,也跟个乡巴佬似的。”
陈铬冷不防被一脚踹飞,正撞进一个美女的怀中,正脸闷在对方的……胸间,只觉得柔软得不似活人,脸立即烧得通红。
“啊——!”
陈铬一把扶起那女子,立即以此生未有的速度急速奔逃,发力一跃而起落入马车内,吐着舌头死里逃生般喘息:“我的天呐!辰哥!啊……我要念一段清心咒,不行了,好久没跟小姐姐玩了。”
他一张脸烫的不行,仿佛要炸开似的,自言自语:“不不,我是说……清心咒。对了,姐,怎么你来抛头露面搞邪教,苏克拉呢?”
橘一心闻言肃容,叹了口气,道:“苏克拉死了。”
“什么?!”陈铬手中水杯掉在地上,不敢相信,“别开玩笑,他好好的在山上待着,能有什么事?不可能的。”
橘一心:“你跟袁君失踪后,准提菩萨认为你们两都已经死亡,因为被卷入时空的乱流中,时间成为一种极度不稳定的东西,也许世间一秒,你们就过了百年,又或者你们过了百年,世间才过去一分钟。”
她说完这话,停顿两秒,捧着自己的脸左右摇晃:“我的舌头!”
陈铬茫然点头,道:“确实是这样,我在里面,好像一瞬间回到几千年前,在不同的时间点上,分别又过了几百年。但也就是眼睛一闭一睁,那种感觉很玄妙,最终回到现实世界,就是三年后了。”
橘一心:“除了苏克拉,我们都下山来,李星阑一度非常颓废,废寝忘食不眠不休地找你,最终不得不面对现实。直到半年后,他开始振作,以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陈铬:“嗯,我……知道。”
橘一心:“两年前,苏克拉在一次与准提菩萨论道后忽然下山来找我们,说自己已经悟道。”
北辰嘲道:“你道他悟了什么?不过是准提所言‘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要帮助生者‘远离颠倒错乱’,含含糊糊一些屁话。”
橘一心:“确实是这样,他说要和准提一起‘消灭错误’,消灭错误,他反反复复提到这四个字,消灭,错误。”
陈铬莫名其妙,喃喃道:“消灭错误,有什么不对的呢?这世界本来就不是它原本的模样,我们的目的就是清楚丧尸,毁灭黑石,把这个错误彻底消灭掉。”
橘一心:“存在即合理,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准提菩萨,包括很多佛教高僧,他们总是有这样一种想法:摆脱属于人的*,摆脱*的束缚,放弃自己的存在,以回归万法的真如。这种真如是什么?”
陈铬耸耸肩:“真如就是大家一起上天,不做人了呗。”
袁加文失笑:“印度人的思维一直有些奇怪,释迦摩尼本来就是王子,享受荣华富贵,过尽千帆,最终厌倦了一切,才开创了这么一个教派。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他都经历过了,他还有什么追求呢?大概就是永生了,用舍弃七情六欲来追求永生,这其实是非常划算了。”
橘一心点点头,道:“所以有些人说,佛教是一个求死的宗教。因为到了后来,大家都太过片面、严苛地去追求苦行。”
陈铬:“唉,我知道,但是人生天地间,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没什么谁对谁错。喝凉水还能被呛死,修行圆寂,算是达到了自己心灵上的圆满,又有什么好指摘的?”
橘一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宇宙中本来就没有黑石,更……没有人类。封神阵为什么会出错?大量的异能者为什么会全部惨死?因为他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是异类。幸存下来的准提菩萨,会不会也像释迦摩尼一样过尽千帆,觉得人类,也应该被消除呢?”
钟季一头雾水,望向陈铬。
这少年呆愣愣摇头,道:“姐,你脑洞别太大,都要突破六界了。”
橘一心摊开手掌,空气中浮动着水绿的光芒,原来,她一早就用灵气罩住整个马车,防止他人窥伺。
她双眉轻蹙,道:“苏克拉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并没有醉心于宗教,我怀疑,反复提起那四个字,是为了提醒我们。但是第二天,他就被人杀了,一剑封喉。在我们的眼皮子地下,李星阑、北辰、聂政,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完全的无声无息。”
陈铬觉得后心发冷:“不,我觉得不太可能。”
橘一心:“准提给你算了一卦,不是吗?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在预言你无法实现自己的目标。他还隐瞒了一些信息,我知道的,袁君也知道的。这个人,非常令人怀疑。”
袁加文:“李星阑怎么说?”
橘一心:“这就是我要提醒你们的,李星阑的表现很怪异。或许是因为陈铬失踪,他也对世界没什么留恋。苏克拉死前,死后,以及我们单独相处、完全隔离了准提的窥视时,他都坚持站在准提那一边,支持他消除黑石,消灭所有错误的观点。”
陈铬:“对,当时我们就讨论过,也许黑石是标记牌。”
袁加文:“在伏羲琴里,我们都有看到,黑石被毁灭后,天上就开始落下陨石雨,人类几乎又要被消灭。”
橘一心:“恕我直言,李星阑有些反常,我甚至怀疑,他已经不是自己。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测。”
她说完这话,捶了捶自己的脑袋,闭眼苦笑:“我这两年救了很多人,耗费心力,脑子不太行了。今天先和你们说完,到我傻了的时候,希望你们能多多照顾。”
睁眼望向陈铬,眼神十分复杂,对他摇了摇头。
陈铬听得心惊肉跳,还想再说点什么。
橘一心却将手掌一收,水绿色的灵气罩便“砰”地碎开,马车正正中中停在一座华美的宅院门口,两旁侍卫仆人夹道相迎。
“恭迎老爷回家。”
层层叠叠的纱幔被掀开,李星阑笑容如和煦春风,笼罩在陈铬心头,他走到马车边上,背对陈铬,曲起双腿,道:“我背老爷进去。”
陈铬被他逗得捧腹大笑,欢快地跳了上去,被李星阑一路背到房间里,大白天就开始没羞没臊。
众人在这地方安心休整,李星阑所过的生活,陈铬完全没有想过。
在临淄这座华贵的豪宅中,他培养了五千名自己的亲卫,简直将这地方打造成了一个高级丧尸避难所。
数日来,李星阑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晨跑,找武士们陪他练剑打拳,由秦川服侍着洗漱。待他整整齐齐穿戴好官服,陈铬还躺在床上,翻着肚皮睡觉。
李星阑轻手轻脚摸进房间里,站在床边,数十年如一日地沉默地看着陈铬,最终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伸手摸摸他白嫩嫩的肚皮,掖好被子,关上房门。
陈铬睡到日上三竿,抻个懒腰起床,立马有人前来伺候。
恍惚间总觉得自己有朝一日嫁入豪门,终于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靡生活。
李星阑先到齐国王宫中上朝,传言他新得了个美人,文武百官们都夸他春风满面,看起来年轻了十岁。
“我看起来像小学生么?”李星阑闻言片刻不爽,但也不计较了,大大方方地接受恭维,在朝堂上放出生魂,进行自己的王家成员极重臣心理状况观察。
拿准了人心,事事都处理得十分妥帖。
下朝后,先回家里陪陈铬吃饭,然后带他去稷下学宫玩耍。
陈铬走进学者遍地走的齐国最高学府,虽然自己没什么文化,但虚心肯学,最重要的是脸皮厚,完全不觉得无法融入。
李星阑坐在众人中间讲课,陈铬似模似样地听着。他一开始还以为李星阑又搞了什么幺蛾子,竟然能当上大学校长,亲眼看见后羞愧不已。
他的爱人,记忆力超群,对各家学说都略有所知,但作为一个祭酒,他更大的贡献在于为推动教育事业所作出的革新,笔墨纸砚也不说了,教学考试的制度,虽然一时间不能推广,但仅在学宫中就已见成效。
学宫里逛了一圈,差不多已经到了下午。
李星阑去太子田升的府邸,找他的儿子田安讲课。陈铬一见面就把田安认了出来,这不就是当年在齐国边城,代齐王宣旨的那名小童?
还拿了他的一个小蚂蚱。
田安长大了不少,粉雕玉琢一个小少年,穿着精致的紫袍,金线织绣,腰坠玉佩。看得出家人溺爱,虽然身为王亲贵胄,却不像李弘般小小年纪便束起头发。
陈铬笑道:“你徒弟还留着个空气刘海。”
田安略带敌意地望着陈铬,不说话,兀自牵着李星阑走了。被对方温言软语教育一阵,这才憋着眼泪来给问候陈铬,让人设席,请陈铬隔着屏风在侧旁听。
陈铬觉得很奇怪,李星阑对待田安的态度异常温柔亲昵,都是以为他的身份?看得出田安非常依赖李星阑,如果是这样的话,实在有点可怜。
李星阑开始念书,考田安昨天所学的东西。
田安应答如流,现出十二万分的聪明,一对幽黑的眼睛清亮无比,眼角有些略微下垂,看起来非常惹人怜爱。
他总是时不时瞟几眼陈铬,问:“师父,您以前从不带他过来。不过,他跟从前不一样了。”
李星阑:“专心念书。”
说罢,自己却偷偷朝屏风处看了一眼,陈铬穿着白色布袜子的脚掌抻了出来,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想必是吃着点心睡着了。
“师父,您又笑了,是我太笨令您发笑吗?”
“没有,你很聪明。”
“那就是为陈铬而笑了。”
“不,是陈铬,他令师父能够为自己而笑。”
田安并不明白这种情愫,转头望向陈铬,看他一脸弱智式的快乐,憋在心里努力赞起来的讨厌,瞬时间烟消云散。
这人确实变了,令人看着就觉得没有烦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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