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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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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铬坐于右侧首位,其后紧跟着李星阑、丹朱、聂政、钟季、袁加文、韩樘,还有个笑嘻嘻、不知为何总是万分高兴的橘一心。
陈铬与陈清面对面坐着,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感觉就像是在照镜子,却猛然发现自己变成个女人,顿觉胸前累赘、胯间轻松。那表情无须多言,便已被李星阑读得透透的,伸手摁在他胯间,道:“别怕,还在呢。”
陈铬:“!!!”
李星阑失笑:“还是硬的。”
陈铬:“……”
北辰呼了口气,随意端起酒杯,自己首先一饮而尽:“先喝酒,吃菜,旁的事待会儿再说!”
陈铬看面前摆的菜,苗家酸鱼,腌萝卜,熏干黑红的腊肉,口水直流。
然而端起酒杯,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对着陈清遥遥一举,道:“大巫,敬你一杯,咱们都是一家人。”
陈清一愣,十分豪爽,端起酒杯咕咚咚一饮而尽,倒扣下来,竟然一滴酒水不流,道:“我干!你随意。”
陈铬苦着一张脸,喝完整杯酒,嗓子辣到冒烟,咕哝:“栽咯。”
姜女们哈哈大笑,嘴里说着家乡话,对着陈铬指指点点。
然而陈铬也是在家乡住过,多少懂得一点苗话,跟她们沟通起来,并没有多少障碍。
这才想起,难怪自己从一开始就能听懂姜氏们唱的古老歌谣。
酒过三巡,北辰依旧不发一言,仿佛吃饭就是为了吃饭。
李星阑敬酒两轮,开始假装醉酒,打开话匣子,问:“各位……婆家人,我知你们期初与秦国合作,也是被逼无奈。然而胜利近在咫尺,缘何弃明投暗?毕竟前路艰难,谁都不知将来会如何。”
陈清灌下一口酒,仿佛自己喝的是水一般,面色丝毫不变,道:“拐弯抹角的话,我也不说了。过去所做之事,一桩一件,我都不会否认,来日因果报应,俱在我身。”
姜女们纷纷附和:“大巫!我等共同行事,当同受天罚。”
陈清哂笑:“你等弱女子,管他呢。这么说罢,你叫陈铬?我叫陈清,我祖先是兵祖姜云朗。他却是你的大哥,这辈分倒真是乱套了。”
陈铬莫名报赧:“没事没事,你是老大。”
陈清哈哈大笑:“姜望君将兵祖头颅带到苗疆,葬于血枫林。女娲大神教其建造血祭池,将兵祖头颅埋在中央,垒起高台作祭坛,种一颗枫树,又用了巫蛊术,催生出血红的枫叶。至于第二年,枫树开花,便命九黎部落选出所有姜氏女子,共九百九十九名,送至血枫山中,为兵祖守墓。”
陈铬忍不住发问:“女娲大神,她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不行动,偏等到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才来帮助你们?”
北辰插话,道:“世上无有神仙,女娲大神,实则是对她的尊称。女娲也会生老病死,只不过活得比常人更久。逐鹿之战时,她的力量已经衰微,无法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故而,想到利用黑石。”
李星阑侧头,问:“前段时间你可不是这么说。”
北辰:“年纪大了,记不分明。再加上在汴阳、新郑时,不提罢。”
陈清接着说:“姜望君曾听人提过,说甚么‘生物进化’‘物竞天择’,乱七八糟一大堆,唆使白姜一脉,千百年来,每一代都进入血祭池以身献祭,妄图培养……培养甚么来者?”
李星阑当即了然:“通过自然选择,在身体里培养抗体。就像长颈鹿,因为只有脖子长的,才能吃到森林更上方的植物。”
陈铬:“这方法太惨烈了,什么人会让你们那么做?生物进化,这不是古代的词汇。我哥?”
陈清:“我不知,但并非兵祖,也非女娲大神。”
陈铬心中犯嘀咕,想起姜望君死前的话,他的敌人太多了,会是哪一个?
她喝了口酒,面色微红,失笑道:“姜望君固执己见,白姜一直很不容易。再有自愿追随兵祖的金羽火鸟,也学着白姜找死,每年秋日祭祀便投身入血祭池。不知是否因金雁乃妖族,身强体健,不知何时起竟真能与病毒共生。”
李星阑:“听说姜尚在的时候,黑石曾经现世,您知道?”
陈清:“姜尚极为谨慎,尸兵控制得当。说句实话,姜望君曾告诉我,他们取胜并非全靠尸兵。”
陈铬:“丧尸就够恐怖的了,还有什么?”
陈清:“那我便不晓得了,我只知西方佛教来的菩萨们战败后,死伤极为惨重,不知怎么想的,千里迢迢来到南方,来到我们血枫林。”
陈铬:“准提?”
陈清:“那时我还未出生,或许有吧。苗疆自古天灾频繁,他们帮我们渡过难关,然而过了数百年,自身也渐渐难保,便没影了。”
李星阑:“会否因为血枫林中,存在着某种力量?”
陈清白了李星阑一眼,道:“血枫林就是个不毛之地,莫说灵气,连条鬼都没有。再说血祭池中那颗枫树,五十年后开花。及至封神战后,西方佛教的菩萨来到南方,指引族人摆出阵法,枫树方能结果。”
陈铬好奇极了:“好吃吗?”
陈清:“……”
李星阑:“枫树是女娲让你们栽种的。”
陈铬忽然悟到什么,道:“女娲种的,菩萨浇水,他们……认识?”
“吃吃吃!”
陈清不作答,只说:“结出兵祖的血亲后裔,你觉得好吃么?我们自枫树中诞生,从小被族人灌输着血海深仇。脑子有病,反正我是受不了那乌烟瘴气的地方,自成年后外出游历四海,知天地广阔,不可拘泥于一城一池一时一世。奈何秦国人逼人太甚!”
陈铬感叹连连,道:“明白了,算了。眼下我们只有全力清缴丧尸,赎罪吧。”
李星阑:“抱歉,你还没讲到为什么过来。”
北辰嗤笑:“老子让她们过来,能不来?”
陈铬拉长了声音,意有所指地“哦——”了一大声。
陈清闻言,当即摔了个酒杯过去,当即将北辰砸得满脸血,骂道:“口出狂言,我怕了你?是老……师,阮霖洲,他救我们于危难,我尊他为师。与赵政的合作已是板上钉钉,我便顺水推舟,问他要复生阵。”
袁加文忽然发声:“世界上真的存在复生阵?”
陈清望了袁加文好一阵,眼神古怪,仿佛在看一个老熟人,却又带着一丝陌生的气息,道:“自然是存在的,人可生老病死,为何不能死而复生?世人糊涂,总想着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有多难似的。”
陈铬:“这么说起来,你留在秦国也可以啊。”
陈清摇头:“是我没有预计到,血祭池中的怨灵太多,已经将阮霖洲蚕食殆尽。或许还剩一丝良知吧,谁又可知?现下,杀他才是救他。”
陈铬见他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唏嘘不已,敬了一杯酒,道:“已往不谏,来者可追;迷途未远,今是昨非。我们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他望了李星阑一眼,见对方点点头,便知道姜氏所言不虚,双方喝了一杯酒,杯酒泯恩仇。
历史长河中太多偶然,太多逼不得已,每个人都只是河中的一粒辰砂,为之奈何?
数日后,日光大好,厚重的积雪却未化开。
韩樘这人光长个子不长心,带着下课却不肯回家的田安,在李星阑的大宅子里四处晃荡。
两人窃窃私语,让随侍左右的秦川找来一把钉横梁的长条铁钉,嘴角带着坏笑,埋在雪地里,根本寻不到痕迹。
秦川满头黑线:“公子们,这怕是不大好吧?陈铬脾气再好,也还是有的。若是到时候哭个不停,还不知如何与先生交代。”
田安不知为什么,学到了一副陈铬那心大如斗的脾气。
或许是同样养尊处优的缘故,干什么都是“没在怕的”,当即拍着胸膛:“无妨无妨,他也是无聊得紧么?成日就跟师父腻腻歪歪卿卿我我,看着恁烦人。”
韩樘附和:“正是正是,川儿你先走,倒时定不把你供出来。”
秦川那表情就是明摆着说:我信你个大头鬼。却也想看陈铬的笑话,摆摆手走开了。
“我们堆了个雪人,捏不好,你来看看。”
田安牵着陈铬的衣袖,带他来到庭院中,前方是个捏的歪歪扭扭的雪人,鼻子的地方插着个红宝石,然而双眼却歪斜,根本没个人样。
陈铬笑嘻嘻的,特别喜欢看田安着急的模样,大概只是因为,这孩子是所有人里唯一比他矮的一个吧,道:“别着急,哥哥给你做个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
田安停在原地:“啊?跑,抛,炮?什么东西。”
陈铬一面回望他,一面向前走去。
冷不防脚底板一痒,还以为踩到个什么虫子。低头一看,白雪却被自己的鲜血染红,踩中一颗钉子,脚掌戴着靴子被钉了个对穿:“嚯?!”
田安撒丫子跑走,嘴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啊啊”叫。
陈铬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也不气恼,坐在雪人旁边,翘着个二郎腿,抱着脚掌把钉子□□,慢条斯理脱掉靴子:“嘶——!韩小樘,你给我滚出来,老子打不死你。”
韩樘嘿嘿笑,抄手走出来:“你也不是铁打的么,疼么?”
陈铬:“废话。咦?”
他脱下靴子,解开裤腿上的绑腿。
忽然一支小弩“梆当”一声落在地上,其中刻着一个阴刻符文,疑惑:“这个,李弘送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韩樘,赵国的情况如何了?”
韩樘狡黠一笑,反问:“你的老相好么?”
陈铬催动灵气,疗伤洗衣服,穿好鞋袜,把小弩拿在手里掂量着玩,用手肘捅了韩樘一下,道:“我发现你变了,是不是青春期到了,特别想把你师父绑起来嘿嘿嘿?告诉我,帮你想办法。”
韩樘面露犹豫神色,正欲开口。
却听陈铬话头调转,说:“告诉我吧,我保证告诉别人的时候千叮万嘱不让他们再告诉别人。”
“老子信了你的邪!滚蛋!”
韩樘气呼呼跑走,留陈铬独自坐在雪地里。
陈铬摸了摸腰侧,取出颜川送的羊皮地图,展开,翻来覆去,发现上面画着一个丑丑的小人,不是金朝又能是谁?
那还是陈铬跟李星阑第一次坦诚相见,多亏了金朝的蛊虫,却也害得自己被韩樘打得满头包,画下俘虏的小象、保证以后把他给捉回来。
怪不得在秦王宫里,金朝抓住自己的时候,会有那么奇怪的表现。八成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瞎想。
陈铬看来看去,后又对着小弩发愣。
直到雪落白头,这才抖抖脑袋。
高台之上,袁加文煮了一壶酒独酌。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逐渐习惯一个人坐在最空旷的高台上喝酒,放眼锦绣河山,找不到他此生唯一挚爱。
韩樘过来与他说了会儿话,一面听讲一面点头,还不忘做笔记。最后给袁加文留下一张纸条,被他揉成一团,笑着捏碎。
而这些日子中,李星阑仍旧是最忙碌的一个。
法器被夺走的事,陈清也很无奈,毕竟跟着她一同投敌的,是姜氏中良心不安的一部分,其余众人仇恨太深,执意跟着阮霖洲一道与秦国同进退。
即墨城的事情,也是由白姜恳请镇守血枫山的姜望君出山相助。
陈铬曾经问她:“那你为什么要让金朝跟着阮教授?”
陈清笑而不语,摇头,叹了口气。
陈铬不懂,李星阑却懂了。
既然一时半会儿无法寄希望于怪力乱神的事,众人便脚踏实地,在齐国扩展势力,培养了五万私家军队,专门对付丧尸。
这段日子像极了三年前,李星阑与陈铬初遇,在汴阳的军营里训练八千民兵。
当时,陈铬虎头虎脑、情窦初开,李星阑则顶着一张丑脸、压抑自己的感情,两人躲猫猫般猜来猜去,现想起来,倒还挺有意思的。
“那天你来我窗边问话,我尽捡着些反话说出去,把你气走以后,才发觉自己手里的书简。”
李星阑和陈铬并排坐在校场前方的高台上,手里捧着个小竹篓,捡出其中最鲜红饱满的一颗,塞进陈铬嘴里,摇头轻笑,道:“书都拿反了,你也没发现。”
面前是五万人齐齐操练的场景,各个一身锁甲,皮革护具,绿色的迷彩涂装。乍一眼看去令人震撼,定睛再一看,却总觉得带着股冷幽默的味道。
像是长发的解放军陆军野战部队,更像是集体发疯的古人。
众人以五为单位,五人为伍,十人为什,五十人一个小方阵,一百人一个小方阵,聚在一起练习射箭、连弩,长戗突刺。
最前方的一排武士穿板甲,手里领着个形状怪异的粗制玻璃器皿,上面穿着一根皮筋,或是瓶状、或是圆形,其中灌入些许的黑色或透明液体,瓶口塞条破麻布,点燃,抡一圈对准高台的基座墙面,发射。
“砰——!”
只听一声声爆响,高台下边成了烈火的海洋,就像是炽热的无声的控诉:你们是来打仗的,还是来搞基的?
“当然是来搞基的啦。”
陈铬说着话,又被塞了一颗果子,嚼巴嚼巴吞下去,嘴角流出鲜红的液体,手指一擦,当即来戏了!
装作面目狰狞中毒模样,指着李星阑手指颤抖,捂住胸口,道:“我要你看见这锦绣江山,就想起我谢……谢长……”
“我谢谢你!”李星阑没脾气了,好想上知乎发个问题“爱人总是忽然来戏是怎样一番体验?求支招。”
说着话,一嘴巴亲上陈铬,舌尖在他嘴角舔舐,将果汁都吃了,“戏那么多?”
陈铬老脸一红,道:“你……是吗?抱歉,我不是歧视你。”
李星阑哈哈大笑,起身去发号施令了。
年关将至,这是陈铬跟李星阑在战国时代,过的第二个新年。
大早上醒来第一件事,仍旧是把袁加文关进厨房。让他折腾一整天,好容易在傍晚时分弄出一大桌子,这才开门给人放出来。
陈铬则闲来无事,在正厅中的房檐各处,捏出一簇簇银白色的灵气串灯,又逼着丹朱在房门口捏上两个大灯笼,好歹没耗掉对方一大半的灵力。
想着还缺一棵发财树,只不好意思让已经痴痴傻傻的橘一心这么玩,便将就着自己弄了棵羊脂白玉似的,上面缀满数十斤重的红包,包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这回没有什么事好商议的,大家围着一个以灵力为动力的机械自转大圆桌,桌上的菜古今中外全都包括进去。
举杯共饮,觥筹交错。
“祝大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陈铬笑嘻嘻举杯祝酒,喝完后学着段誉用六脉神剑的感觉,以灵气将酒水从小指尖上逼出去。
终于被北辰发现,大笑着嘲他:“陈铬,看你喝得不多,怎的尿裤子了,在地上流下那么大一滩?”
陈铬报赧,把手指收进衣袖。
李星阑被他灌了不少,脸上红彤彤的,牵起陈铬的手,把他沾满酒水的小指放进嘴里,轻轻哆了几口。
陈铬啊啊大叫着跑到窗边,推开窗扉,朝外喊:“金朝,你一起来啊?吃牛肉粒不如吃牛扒啦。”
一只金雁费力吞下好大一颗牛肉粒,用长喙啄了陈铬一下,拍拍翅膀飞走了。
半晌,空中落下来一支带着露水的雪莲花。
吃完饭后,陈铬则牵着李星阑围着玉树摘红包。
陈铬想着,大包的都是什么黄金宝石,没什么用处,便专门挑了个最小的。谁知打开一看,红包里竟然包着个女人用的胭脂,闻起来十分香甜。
“谁包的?”
他目光四处逡巡,落在钟季脸上,见他表示略不自然,脸红得仿佛跟被人煮了似的。
再看看橘一心正垫着脚,想取上层树枝上挂的红包,奈何身高不够。钟季则靠在她身后,帮她取了下来。
心下了然,笑笑塞回红包里,驱使灵气偷偷灌进橘一心的衣袖中。
夜幕降临,临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陈铬牵着李星阑作寻常百姓打扮,粗布麻衣,随意挽个发髻,跑到街市上凑热闹。
李星阑人长得高,数年如一日坚持军人般训练,此时比在汴阳时健壮许多,只是因着比例得当,仍显得劲瘦。
陈铬摇头晃脑,拿着一串蜜枣干舔来舔去,告诉李星阑:“这就叫脱衣有肉穿衣显瘦,我们去那边看看!”
李星阑一路护着陈铬,帮他把人群隔开,紧紧牵着他防止走丢,还要时刻注意这人,可千万别边说话边吃东西、结果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只不过陈铬不准提,他也就自己笑笑算了。
陈铬沿路见什么买什么,自己怀里装不下了,便随手扔进李星阑怀里。两个人怀里塞得满满当当,正走在一座桥上,冷不防前方人群骚动,瞬间被挤得浑身叮当响。
李星阑干脆把东西扔了,一把抱起陈铬,让他骑在自己肩头,凭身高冲下桥去。
一个女声在李星阑头顶上响起:“你……你是……”话未落音,见到李星阑的俊脸,竟激动得昏了过去。
李星阑这才发现自己把人抱错了!这分明就是个未出阁的少女,然而人晕了过去,他自然不能撒手不管。
一通折腾,月已在中天,然而临淄仍旧热闹非凡,所有人都拼了命地往街上挤。
李星阑鹤立鸡群,长得极英俊,惹得沿街女子啊啊大叫,竞相追逐。简直是欲哭无泪,找个路边摊买下半张白色的面具,将眉眼遮住,还跟人讨价还价半天,差点没把店家逼哭了。
他逆着人群,慢慢走在街头,四处张望寻找陈铬。然而走了许久都没发现一个短发的少年,干脆走走停停,一路上帮他买点小玩意,好哄他别哭。
李星阑低头把一个木头小狗塞进怀里,便被人结结实实撞了一下,对方戴着个万分浮夸、罩住整个脑袋的面具,手里举着一串正在燃烧的烟花,与他擦身而过。
流光飞舞,灯火阑珊,数秒后两人同时回首,相视一笑,双眼灿若晨星。
第148章 变故·壹
日上三竿,众人相继起床,围在一起喝粥,商议对策。
庭院积雪满园,碧桃绽放如火。
陈铬做了个灵气罩放在上空隔绝寒气,灵气粒子浮游于空气中,仿佛形成了一个力场,力场各处粒子浓度不同,故而时不时会有晶粉状的灵气掉落。
陈铬跟李星阑并排坐在一起,时不时把粥里的皮蛋碎屑一颗颗剔出,随手丢到他碗里,喝个稀饭也能发出呼呼啦啦的吸溜声。
李星阑把肉摘出来,倒给陈铬,然后才开始喝自己的粥。
北辰坐在就坐在两人对面,眼不见为净,仰头一口气把热粥倒进嘴里,烫得下巴尖也红了起来:“……”
丹朱坐在他身旁,装腔作势拍拍北辰的背,直将他打得差点没把胃给咳出来。
北辰瞪眼,一把掐在丹朱脸颊上,扯起他的软肉,直将身高一米九的“姜云朗”型丹朱掐的叽叽叫。
韩樘属猫,吃得是鱼片粥,被鱼刺卡了数回,“刺啦”一声将碗推到身旁的聂政面前,琥珀般的眼睛一鼓:“师父,喏!”
聂政本在擦拭琴弦,听得这一声“喏”,立即便将伏羲琴随手往身后一摆,撸起衣袖,给宝贝徒弟剔鱼刺。
刺客的指节分明的双手灵动游移,看得韩樘神思不定,抓住机会一口咬上去,惊得聂政一个抬手,撞翻了桌旁的酒葫芦。
黄酒咕咚咚漏出来,沾湿了橘一心的衣角。
然而她似乎觉得有趣,伸出一根食指,去戳那个摇摇晃晃的酒葫芦:“これは何ですか?”
“hebahnhof。”
袁加文双手张开抱住脑袋,左边是幸福得跟地主家傻儿子似的陈铬,右边是真正的傻子橘一心,后腰一直到屁股,都被橘一心戳出来的黄酒洒了个透,“!”
钟季在橘一心身后站了半天,手里捏着块干干净净的抹布,想去擦她的裙角。奈何袁加文忽然转身站起来,两人相互对视片刻,他便红着向后退,一直倒退回自己的座位上。
抹布落在雪地上,震起一片雪粉。
陈铬见袁加文去换衣服,指着他拍桌大笑:“哈哈哈哈嫂子!你你你!你尿裤子啦!”
袁加文懒得理他,只听陈铬向他喊了句“顺道把陈清叫过来”,朝着身后摆摆手,头也不回离开了。
橘一心这才发觉出自己裙角沾湿,踩着袁加文的脚印回去换衣服。
陈清走过来后,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睛上挂着一对黑眼圈,像画了个烟熏妆,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便问了句:“看什么看?”
陈铬咳了一声:“姐,都等你呢,开会。”
陈清闻言,像是吃了个苍蝇,瞟了陈铬一眼:“按辈分来说,你是我祖宗。别跟老娘套近乎。”
陈铬挠头:“可我比你小啊,要不你叫我小祖宗?哈哈,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李星阑把他的脑袋板正,道:“自从陈清带姜氏过来临淄以后,丧尸的整体增量大大下降,但是秦国的进攻势头仍旧不减。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年也过完了,是时候开始反击。”
陈清却似从中听出了别的意味,嗤笑:“你意思是我假意归降?说句实话,这天下谁来做主我都不关心,我们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若非秦国欺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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